第195章 巧合与宿命
离了卖烟丝的店,两人溜溜达达地街上走,突然听见前面有一阵喧闹声。
原来是涂无鱼那个卖鱼的摊子,赤着膀子穿着围裙的涂无鱼和智呆正在卖鱼,声音山响地对一个抱孩子的男顾客说:“客人,给三岁孩子做鱼,还是鱼肉粥比较好,好吃又好消化。好可爱的小姑娘啊,我以前也有个对象,差点就结婚了,但是没有房子,分手了!”
智呆在旁边说:“给人家天天送鱼,我们当时每天负营业额!”
“唉,那个姑娘要是跟我结婚了,现在孩子也有这么大了吧。哎呀,你孩子长得真像我前女友,特别是眼睛,你老婆姓宋吗?”
面对这个爽朗地瞎说的鱼贩,那个抱孩子的爸爸当时脸sè就青了。
你丫到底是在卖鱼还是破坏别人家庭?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鱼摊旁边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今天不打折!明天也许打折!”难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不成?
不过这牌子也太找抽了吧,不打折就别说出来嘛!
陆苏还不知道,中午没吃完的那条鱼是涂无鱼送给虫婷的,结果他们上半天负营业额。
陆苏对老头说:“嘿,就是这个老大,昨天请我吃鱼来着!”
这时他才注意到,老头的脸sèyīn沉得像要打雷下雨似的,他低低地说了声:“走!”
“我打个招呼!”
“别去,快走!”
“喂,老头你怎么了?”冲着老头的背影喊了声,后者没理会,陆苏只好跟上他。
“怎么了,见到仇人似的!”陆苏开玩笑道。
“就是仇人!”
“啥,他啊?你没弄错吧,他是个人类,百分百纯人类!”
“你小子不知道他的厉害,我吃过他的亏!”
“你来买过鱼?”
“放屁,我怎么可能买鱼……而且还是那么贵的鱼!这边走,我跟你说啊!”
老头把第一次遭遇涂无鱼,被他那古怪的大刀砍掉一条手臂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隐藏了自己那不光彩的动机,陆苏惊讶万分:“完全看不出!”
“其实他这个人不厉害,主要是那把破刀,叫什么乌鸦什么斩的,是把妖兵!”
“哦哦!隐藏人物啊!”
回想起来,昨晚离开涂无鱼的时候,他手里的刀好像睁眼看了自己一眼,当时以为是错觉,现在才明白并不是。
“这小子别有用心!绝对是别有用心,不然怎么会请你吃饭……怎么不请我吃饭!”
“哎,对了!老头,我们和牛力打的时候,你居然在旁边看?”惊讶完涂无鱼的事,陆苏注意到一个疑点。
“啊啊,是啊!”
“要是这家伙别有用心,当时为什么打你这个观众,不打锦断呢?”
“所以说……他别有用心嘛!”
陆苏想起牛力的尸体是被人送到锦断的住处的,做这件事的人有两个可能的人,一个是老头,不过这个趁他们被yīn属xìng的妖反噬时占便宜偷袭的人会做这种事吗?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个……
“你抢牛力的尸体对吧,然后被揍了,是不是这样?”
“……”老头默然不应地抽烟。
“是不是?”
“不是!”
“骗我!”
“……”
“承认吧!我不说你什么。”陆苏引诱着。
“呃,其实也没什么吧。抢尸体这种事情大家都干的!”
“我真不想说你什么了!”
“……”
“但是,涂无鱼为什么要把牛力的尸体送给锦断呢?”
“他自己又不吃!”
“可以扔掉啊!”
“这倒是!”
“难道说……是想让锦断变强,然后再和她交手?”陆苏转过脸,注意到老头的脸部在抽搐,追问道,“你说的‘别有用心’就是这个吧!”
“啊啊!小子,你怎么猜到的?”
“排除所有可能,就猜到了呗!”
猛然想起,有一次从训练室和锦断回去,有一个扛着大刀的人影从窗户离开。这个人还留下了一副扑克牌,对于当时准备应战仇牢的他们来说,那是重要的情报。
当时陆苏就暗暗地猜想,这个神秘来客也许是现在的朋友,明rì的敌人。原来是他啊!他瞬间顿悟,如同知道了某个推理小说的反转结局般震惊。
但似乎又有一个bug存在,当时的来者扛着一把夸张的大刀,老头也说是被一把大刀砍断胳膊的。但昨晚那把看自己一眼的,却是刮鱼的弯刀。
要么涂无鱼有两件妖兵,要么……就是那把刀可以zì yóu变幻!
这么一想,似乎那是一把相当厉害的妖兵了,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吗?对妖兵知之甚少的陆苏一时间迷茫起来。
“总之,不要接近这个人!”老头的话打断了陆苏的沉思。
“为什么?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狗屁,好人会打我?”
注意到陆苏不屑的目光,老头有点畏缩了。
陆苏暗想,当时抢牛力尸体的你,压根就是个品德败坏,心术不正的反派形象,谁揍你谁是好人。
“我还是觉得他是个好人。”
“你爱咋咋吧!”
“答应他今晚去赴宴的,我想回请他一顿呢……还有就是带上锦断。”
“不行!”老头脸sè瞬间变得更加yīn沉,“小子,我和你说,他的目的就是找锦断交手,你带锦断过去,不正中了这歹人的下怀?”
“呜!”考虑到锦断的安危,陆苏犹豫了。
“听我老人家一句劝,我们现在自己的麻烦事都不断,不要再找麻烦。别去,千万别去,那是鸿门宴!”
鸿门宴啊!用在涂无鱼的身上总觉得有些违和,陆苏打心里觉得他是个光一样的男人。
“好……好吧!不过失约不太好吧。”
“失就失呗,又不是**,让他吃点亏!哼!”老头yīn笑一下,大概在想自己曾经失去的那只胳膊。
很久之后陆苏回想起来,若不是自己独自偶遇涂无鱼,若不是老头见到涂无鱼,并且在这个时候阻拦了陆苏。
大概锦断和那把妖刀的宿命之战,还有很多事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回到酒店里,隔着门就听见里面两人的声音在大嚷:“去死吧,母狗!看招!”
“偷袭太无耻了,我要十倍还给你!”
“不好,打起来了!”陆苏说。
“这才多会不看着,就打架?”老头诧异道。
这时里面传来游戏机里那粗涩的系统音:“youwin!”
“搞毛啊,打游戏啊!”
推开门,两人正在床上玩游戏。锦断很随意地躺着,眼带笑意,虫婷规规矩矩地正坐着,皱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哟,回来了!”锦断打招呼,“好快啊!”
“哪里快了,快两个小时了吧!”
“这是啥?”老头好奇地问。
“游戏机!”
陆苏一边回答,一边很意外,没想到这个酒店居然还有游戏机供应。仔细一看,原来是那部影碟机,那种多功能能打游戏的影碟机。
不过游戏是老式的十六位游戏,一般被叫作街机游戏,现在在电脑上一下可以下到上百部的那种。两人居然玩得格外起劲。
“陆苏!”虫婷叫住他。
“怎么了?”
“哪个人物最厉害!”她眼睛不眨地盯着屏幕。
“这个吧,大魔王最厉害!你看单独放在一格里,明显是特别人物。”
“大魔王啊,坏人喽!”
“可以这么理解吧!”
“我不要!”
“傻瓜!看我怎么虐杀你!”锦断笑眯眯地选择了大魔王。
“那哪个是好人呢?”虫婷仰起脸问。
“打游戏有什么好人,你不是要厉害的吗?”
“好人是第一位,其次是厉害!”
“你好麻烦啊!来,我来!”陆苏接过游戏柄,选了一个人物,这款游戏小时候玩过,回想起来,曾经和陆重明一起去游戏厅玩过呢。
一开始被陆重明暴虐,之后他认真分析了一下人物的特点,基本上没输过。后来,陆重明就再也不玩这款游戏了。
“让你瞧瞧,什么是高手!”陆苏得意地笑一下。
“哼,来吧!”锦断无所谓地说。
三十秒后,陆苏满脑袋是冷汗地说:“我有点手生了,来,再让你瞧瞧,什么是觉醒的高手!”
又过了三十秒,陆苏擦了下冷汗:“等下,我一直是站着的,视角不正常。我坐下先,让你瞧瞧,什么是坐下的觉醒的高手!”
“坐化就是这个意思吗?”虫婷天真地问。
“不是!不过你居然知道‘坐化’这个词,真了不起啊!”
“哈,我是初中毕业嘛!”
又过了三十秒,陆苏一脸惊愕:“锦断,你敢不用大魔王吗?”
“好!”
又过了三十秒,陆苏不甘心地说:“我指定人物让你用,你还能打赢我,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没问题!”
一分钟后,陆苏站在打开的窗台上,一脸怅然若失,下面有人在喊:“哇,有人要跳楼!”
“快跳,亲爱的手下败将!”锦断侧着身托着脑袋,坏坏地一笑。
第196章 狂博士刁琢
结果还是没跳,陆苏被老头拖回来了。
没想到锦断的游戏水准这么高,打架的时候是所有人最快的,原来神经反应力也是最快的,如果不是妖,绝对是个高玩啊!
一直以为自己打游戏很强,自尊心受挫,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虫婷那失望混合着些许期望的视线。
他躲躲闪闪地说:“这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连我都打不过锦断,你更赢不了,所以不是你的实力差……”
“我赢了两场哟!”
“……”
“那是我放水的,老是打赢她,玩起来就没意思了!”锦断道。
“你胡说!我们再战三百回合!”
“好,我让你再输两百九十八回合!”锦断的话简直比“让你完败”还挑衅,意思显然是姐我连输赢次数都能控制。
不过,这两人自从吃饭之后的冷战,又重新说上话了?好不坚定的冷战啊!
老头在旁边看得索然无味,脸sèyīn沉得不行:“小子,我要看碟!”
“那我哄她们回自己屋去!”
“快点!这什么吊东西,玩的这么起劲,真幼稚!”
这时虫婷正在选择人物,锦断每次都瞬间选好,然后索然无味地等她,不时催促一句:“不用挑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老头你不要污辱这个游戏啊,我的童年啊!”
“我老人家就没有童年!”
“你是不是炼出来就是一张老脸?”
“放屁!”
“老头,你看这个人物,就是砍瓜切菜男!”
这款游戏其实是各种漫画超级英雄大乱斗,里面也有金刚狼,当然不是电影里的造型,而是原版漫画的模样。
“是吗?不像!”
“虫婷,你选这个,是大好人!”
“好!”
两人对战起来,陆苏在旁边解释:“你看这个妖技,和电影里是不是一样!”不说妖技,老头会理解不了。
“还真是……这个什么游戏机可以控制别人打架啊!心象型妖技吗?”
“……”
“克骨丫头,我试试!”
“好的,老爷爷!”
结果老头cāo作的人物,完全是秒败,连败了几局,老头抗议说:“没大没小,我老人家还没熟悉呢!”
“知道啦!我让着你就是了。”擂台盟主锦断懒洋洋地说。
“多让一点,不许一下打死!太没大没小,我老人家比你多活了几百……”
“知道啦,老头你好烦啊!”
“你还得让我一只手!”
“我用一个指头好了!”
居然主动要别人放水啊,老头你真心宽!
游戏开始,老头握着手柄,慌慌张张地cāo作起来,眼睛一会看屏幕,一会看手柄,不时对陆苏说一声:“真是砍瓜切菜男呀!”
“你眼睛看着屏幕啊,喂,你要死了!”
陆苏告诉他怎么搓招会用出“妖技”,老头试了半天终于成功了,乐呵呵地大笑起来。
大笑啊!认识老头以来第一次!
老头你今天三笑了!
陆苏在心里连续吐槽,老头玩游戏,这种事太奇葩了。
“圣骨丫头,你站着,我试下这个妖技!”
“知道啦!”
老头不熟练地搓着“妖技”,因为不熟练,所以白占了锦断不少便宜,最后终于搓出来,把空血的锦断打死了。
“youwin!”的系统音喊起。
“什么意思?”老头问。
“你赢了!”
“我赢了?哦呵呵,我赢了!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我老人家手段不凡吧!”
陆苏干笑一下附和他,在场的三人,没一个人认为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你给人家虫婷玩吧!”
“好,克骨丫头,给!打赢她,多学学我老人家!”
“呃……”虫婷一脸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锦断,把你的钥匙卡给我,我去你房间看电视!”
“接着!”锦断一甩手,钥匙卡像飞镖一样飞过来,陆苏居然没接住,那张卡正好插进嘴里。
锦断和虫婷都笑了起来,一个是大笑,一个是捂着嘴笑。
太尴尬了!明显是故意的。
“笨蛋,多练练吧!”
“我故意用嘴接的!”
“厚脸皮!零食呢?”
“这里!”
“几人份?”她故意提高声音。
陆苏默契地答道:“一人份!”
虫婷期待的眼神一下子灰暗了,这姑娘真好骗啊,连陆苏都想逗她玩了。
“本来是一人份的,但是买一送一,变成两人份了!”
“这样啊,我一份,你一份吧!你那份不想吃就喂狗好了。”
狗又不吃布丁!
“喂,虫婷!”
“在!”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好像被点名回答问题似的。
“你做饭辛苦了,这一份给你吃吧!”
“嗷嗷,陆苏你真是好人!我以后天天做饭。”
“不用那么辛苦吧!”
“做饭不辛苦,很开心的呢!”
陆苏笑了下,暗想,对你好的人其实是锦断吧,虫婷差点死掉的时候,锦断比谁都抓狂。他和锦断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放下零食,说:“走了哦!”
“滚吧!”
……
同一天下午,n城,这座现代化大都市的某栋大厦里。
这是个凌乱的试验室,原本格局相当宽阔,但因为使用者总是随手乱放东西,反而显得很狭小了。
所有的窗户都被封闭了起来,屋里开着很冷的冷气,用几只大功率的rì光灯照明。
桌上放着几台电脑屏幕,两台正处在屏保的状态,其它几台有杂乱的数据正在读取中。试验台上放着烧瓶、长颈瓶、酒jīng灯,架子上的试管贴着各种不同的标鉴,里面有不同颜sè的不明液体,有一瓶里的试剂已经呈发霉的趋势了。
另一边放着医生用的手术台,上方的无影灯处在关闭状态,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些手术用品,里面的几把手术刀还没有清洗,显然不久前这里做过一场手术。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术,无从得知。
手术台后面的一片区域,被布帘遮挡住了,完全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但能偶尔看见布帘细微地动一下,仿佛后面站着一个人,不时地对着布帘呼吸。
墙边有两个架子,一个架子上放着书,很多很多书,摆放相当凌乱;另一个架子摆着各种玻璃瓶,里面浸泡着各种生物和人体器官,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软体生物。
洗手池里放着一些没有清过的杯碗,洗手池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使用者中午吃过的午饭盒,这大概是整个试验室里唯一让人感觉有生活气息的东西了。
比起这个多功能却不知作何功能的试验室,屋里正在忙碌的人,也就是这里的主人才真正会让走进这里的人感到诧异不止。
很难把这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视作普通的人类,因为他长着两颗脑袋。这两颗脑袋在肩上的位置并不是平均分配的,一颗脑袋在正常的位置,另一颗脑袋歪在右侧,仿佛是从右肩与脖颈连接处生长出来的一般。
但是,正常位置的脑袋却紧闭着眼睛,如同死人一般,那是个成年男xìng的头颅。右侧的这只歪斜的脑袋却jīng神十足,那是个苍老的头颅,头发花白,已经谢顶过半,皮肤褶皱的额头上有大面积的老年斑。
这个怪异的躯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苍老的头颅从一个年轻的躯壳里生长出来,疯狂地吸收着这个躯壳的能量,夺走了原来主人的意志,如同寄生一般!
这个苍老的头颅,脑袋上顶着一个护目镜,双眼深陷,眼神深隧,如果被这双眼睛紧紧盯着,会让人不自觉地感觉战栗。
此时被这个人紧盯的着,是坐在旋转椅里的陆重明,他不自觉地别开视线。陆重明光着膀子,一只手已经失去了,从根部消失了,屋里的冷气让他感觉一阵阵寒意。
里外都感觉到恶寒!
“寄生人”缓缓开口:“重明,你是第一次见到我本人吧!”
“是的!刁博士!”
“喊我名字吧,刁琢,别跟我见外!其实我是第二次见你,上次给你接手的就是我!”
“一点没印象了!”
“你当时被打麻醉了,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两年!”陆重明当然记得,两年前得到那只手臂,从此之后每个夜晚都被疼痛折磨得无法入睡。
“确实!两年前,你自告奋勇地去监视张义,上层并不相信你!现在不一样了,这两年你做的不错,有些事差不多可以让你知道了……比如说,我本人!”刁琢诡异地一笑,拉开白大褂,裸露出前襟,从他脖颈到胸口,延伸出一大块倒三角形的皮肤,和整个躯体的肤sè明显不一样,显然这个右侧的脑袋是接到这具身体上的。
刁琢接着说道:“进来的时候你就一直在看我,我是人,大活人!但这具身体是妖的身体,已经抽走了妖魄,只剩下**了。本来我已经得了绝症,是个要死的人,上层离不开我的研究,他们需要我的脑袋,我需要他们的研究资金和权限!所以,我就以这种方式活下来了,算起来,我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在妖里面不算什么,在人里面算是长寿了……唉,我到底算不算人呢,人妖?哈哈!”
听到这番话,陆重明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唾沫,妖体移植是组织一直在秘密进行的研究,没想到这个研究的始祖,刁琢博士,居然对他自己进行了这么大限度的移植!
这已经是最大限度了吧,陆重明暗想,除了脑袋全身都是妖体!
“刁博士,虽然我已经干了两年,但有件事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上层要监督张义,难道说他很特别?”
刁琢转过身,眯着眼睛打量陆重明,咧嘴一笑:“嘘,这可是大秘密!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第197章 组织的礼物
刁琢对陆重明说道:“嘘,这可是大秘密!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我一定不会说出去!”
“真是听话的后辈,我很中意你的忠诚。实际上上层并不是在监督张义?”
“那我这两年到底……”
“听我把话说完,上层监督的是每一个组的组长,每个城市都有一个‘陆重明’存在,像你一样默默无闻,拿着最少的工资,实际上却直接受上层的统辖!”
“为什么呢?”
“力量!”
“力量?”
“对的,因为你们除妖师是掌握有力量的人,除妖的符咒何尝不能用来杀害普通人,或者……反抗我们的组织!特别是每个组的组长,担任组长的都是三段以上的除妖师,当然了,张义那头五段的笨熊是个例外,他上头有人嘛!为了里外的安全考虑,监督制度才有存在的意义!”
“就像锦衣卫?”
“就像锦衣卫!组织需要你们的力量,但也需要你们的忠诚,组织高于一切,因此,违抗命令被视为最大的犯罪!”刁琢yīnyīn地一笑,“要么,张义怎么会因为给朋友报仇这点小事,被扔进大牢里去,等着审判呢?”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刁琢走到手术台那边,一边收拾着手术刀具,一边说:“重明啊,我看了你的报告,你弟弟是只妖?”
“不算弟弟,只不过是堂弟,刁博士,我绝对不会徇私的……”
“这个我不关心,只是单纯地觉得有趣而已!”干瘪的脸上裂出笑容,像一枚干枯的石榴裂开一般。刁琢拿起一只针管,推挤掉里面的空气,脸上的怪笑透过针管里淡黄的药液变成扭曲起来。
“相当有趣的五只妖,自从天伤之后,已经很久没出现这种聪明又有凝聚力的家伙了。我向上层申请把他们活捉用来研究,但是上层判定他们的妖技等级基本上都是c,有个女孩是b,所以不打算活捉,嘛,真是让人遗憾啊!”他一边说,一边从冷柜里外往拿东西,血袋、输液管、纱布、止血钳。
“妖技也有等级?”
“恩,妖技可用xìng综合评判等级,有些妖技完全不合适被抽取,这五只就是!对了,那个老头的等级是e,废柴级妖技,不知道他怎么活了一千多年的。”
“您的意思是,不活捉的话,就要铲除了?”
“行动小组已经上路了!”刁琢一边调整手术台的位置一边说,“怎么,你不想自己的弟弟死?”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但我有个想法,为什么不让这五人去对付天伤,我听张义说他们之间也有矛盾,程平的死很可能是天伤栽赃的,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这样,岂不是物尽其用?”陆重明随意地笑笑,尽量让语气显得不那么激动。
刁琢打开无影灯,转过身,古怪的身体被头顶打下的光照得苍白刺眼:“好想法!可惜我不是上层,我只是个研究者!”
“是……是吗?”
“过来,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作为你两年辛苦的回报!”
陆重明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空荡荡的身体左侧,暗暗叹息一声。接上一只新的妖臂,以后的每天夜晚都将被疼痛折磨得无法入睡。
但作为力量的代价,这一切也是值得忍受的。
陆重明走到刁琢的后面,他拉开墙边的防水布帘,后面放置一个架子,中间架着一个没有四肢的中年男子。
当然,他并不是人类!
他的断肢上都拧着圆形的黄铜装置,被称为妖力锁的玩艺,这东西可以让妖体无法修复。比起天伤使用的那个,刁琢的妖力锁上面没有装饰用的饕餮纹,取而代之的是几个不同颜sè的状态指示灯,另外,这个男人的身上联接着几根维系生命的输液管,
没有手脚,无法运用妖技,再厉害的妖也不过是一团待宰的肉!
陆重明深吸了一口气,不用问也知道,这只妖就是自己新手臂的“捐赠者”,然后刁琢的话却突然让他惊住了。
“空觉,你这个大明星有一天也会落到这里?”
空觉,这只妖是空觉!?
连陆重明都知道,这个在妖界闻名的武学大师,但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好好”地出现在这里。
看似熟睡的空觉,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的脑袋抬起,看了看没有左臂的陆重明,又看看刁琢:“把老夫从秘密监狱请来,原来是给这位小弟送手啊!”
这沉着的视线让陆重明不自觉地退缩了一下。
刁琢却毫无惧意,一边拧下他身上的全部妖力锁,一边冷酷无情地说:“大明星,你现在除了这身肉,还有什么能贡献给我们的?”
“那倒是,请拿走吧,希望老夫的身体早点给你们全体成员换上!”
“猪狗就有点猪狗的样子,话太多是会被揍的!重明,帮我托着这个盘子。”
“哦!”
空觉直视着刁琢,似乎很好奇地地打量他那具身体:“刁琢,脑袋这么歪,看见的东西也是歪的吧。”
“蠢货,人的视神经有很强的适应xìng。曾经有人做过试验,让受试者戴上一副眼镜,让他看到的一切都上下颠倒,一开始无法适应,两个月后他就完全适应了。”
“老夫明白了,原来你们人类看着被歪曲的东西太久,也会把它当成正常啊!”
他毫不介意地说笑,那语气仿佛是一个来喝茶的客人,而不是一个被斩断四肢的囚徒。
“哼!”刁琢冷哼一声,在空觉左臂断肢上打了一针,一管药液打完之后,数秒之后,空觉的断肢上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骨骼,覆盖上肌肉,血管,皮肤。
然后,刁琢迅速把新肢以外的三处妖力锁装了回去。
多完美的一条手臂啊!比起上一次那只瘦弱的手臂,这只手臂堪称是艺术品,难怪会被刁琢说成是“礼物”!
组织要送给陆重明的,不仅仅是这条手臂,还有更大的信任。想到这里,他不禁激动地咽了一口唾沫,差点想上去抚摸它。
“博士,可以了吗?”看见刁琢一直在傻站着,陆重明小声问了句。
“别着急,虽然用了催生妖体的药,但是神经系统还需要一点时间。”
“小弟,老夫这只手,可是有点重啊!”
陆重明不敢直视空觉那仿佛能看穿人心的双眼,下意识地别开视线。这时刁琢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电击枪,对准空觉的喉咙下面狠狠电了一下。
“我最讨厌乱叫的老鼠,闭上你的嘴!”刁琢恶狠狠地说。
“真巧,老夫也讨厌老鼠,得志的臭老鼠!”空觉猝不及防地用那只新生的手臂向刁琢的喉咙抓来,出手之快,让人瞠目结舌,不堪是武学大师。
但那只手却停在了刁琢脖子前几公分的地方,刁琢用两只手紧紧抓住了它。虽然刁琢的身体也是妖体,但此时他居然两臂肌肉鼓起,似乎已经用上全部力气才勉强拦住空觉的手。
而且,空觉的手正在一点点接近刁琢的脖子。
“混蛋!”刁琢一下子变得面目狰狞,冲一旁傻站的陆重明喊,“重明,电枪在我口袋里,电他!”
“博士……”陆重明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快电他,我撑不住了!”
“知道了!”
陆重明赶紧从刁琢的口袋里摸出电击枪,咽了下唾沫,推开开关,当他颤抖的手举起电击枪刺向空觉时,被那双眼睛盯着的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这个只有一条手臂的男人,那高傲的灵魂,透过那双深沉的眼睛透shè出来,让他浑身战栗不安。
他只好闭上眼,狠狠地把电击枪扎进空觉的肩部,一秒,两秒……默默计算着时间,时间却像是被无限拉长一般。
十五秒之后,刁琢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陆重明睁开眼,看见空觉的左肩已经被烧灼得发黑冒烟。
这么高功率的电流,整整坚持了十五秒吗!
“哈,老夫输了!”空觉淡淡一笑,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痛楚,明明额头已经布满了层层的冷汗。
“得罪我,你会后悔的!”
“老夫从没后悔过!”
“是吗?”刁琢面sè狰狞,用yīn沉低缓的语调说,声音如同一组生锈的齿轮在缓缓转动,“那我们就等着瞧!”
刁琢的动作很熟练,加上他的妖体力量很大,在完全不需要助手的情况下,就从根部截下了空觉这只左臂。截断的地方并不是直接切断,而是要保证神经束的完整,所以从外观上看,皮肤被切割成了不规则的锯齿状。
截肢的时候,空觉一直没有说话,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眼睛一直看着刁琢。
截肢完毕,刁琢处理了一个截肢的断面,把妖力锁紧紧地拧回去。断肢被放在陆重明手中的托盘上,沉甸甸的一只手。
“重明,到那边躺下!”
“哦!”
陆重明躺到手术台上,无影灯刺痛着双眼。
刁琢推着装有手术用台的小车停在手术台旁,低头处理只手臂。在锯齿状的皮肤上,他用对身体无害的记号笔仔细地标记上小小的1234,连接时,每个神经束都要仔细接准,不然会发生想动大拇指却动起手肘的悲剧事件。
另外,虽然妖体会快速与新身体建立联系,但人的身体会主动排斥外来的肢体,要适应它需要一段时间。
但那只是就一般情况而言,实际上,人的身体永远都无法与妖体适应,只能依靠先进的医学手段来弥补。
手术中需要全身换血,术后还要做防感染处理,另外要用大剂量的药物来骗过身体的防御体系,让它接受新肢,这些药要服用很久。
这对身体的伤害自不用说!
“博士,手术您一个人完成吗?”
“我讨厌无谓的人际关系,只喜欢一个人工作。重明,和我相处不要问太多问题,会让你我都不舒服!”
“哦!”
陆重明不安地咽了下唾沫。
“虽然截肢很快,接手很慢。但我还是喜欢这种挑战xìng的工作,下面的五个小时,一定会很有趣!”刁琢俯视着陆重明的脸怪笑了一下,“对了,最好有点‘背影音乐’!请稍等片刻。”
他转过身,从托盘里拿出一只针管,里面装的是淡黄sè的药液,也就是那种刺激妖力,让妖体自行修复的注shè剂。
他把针扎进了空觉的肩部,一口气推送光了药液,干瘪的脸上露出一抹yīn森森如同豺狗般的怪笑。
“空觉,我说过,得罪我是会后悔的!”
第198章 真的只要198
“你好,我是新来的,名叫张义!”
“你~好!”回答的声音有些畏惧,“自我介绍就自我介绍,你能不能先把脚从我脸上拿开,打人很不好!”
“你也知道打人很不好?恩!”
“我错了!”
“说什么?”
“我错了!”
“起来吧!”张义挪开脚,“帮我铺上被子,彼得。”
“我叫王爽爽,我不叫什么彼得,谁是彼得!”
“我的管家名叫彼得!”
“你有管家?”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彼得!”
“……”
“怎么不动,有意见?”张义握着右手拳头。
“没有!”
这是张义被带进大牢五分钟后发生的对话,明明只有一条手臂,明明看上去是个一脸和气的傻大个,名叫王爽爽的彼得大概打死也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狠角sè。
“那个,老大,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拳击手?动作明星?**分子?”一边铺床,彼得一边问。
“叫主人!”
“……”
“恩?”
“主人!”
“我是这个!”张义拉开衣服,脖项间围出一个不停闪烁指示灯的硬塑料环,“懂了?”
“不懂!”
“不懂就好!”
“……”
普通囚犯不会明白,那个项圈是用来监视内力流动的装置,因为除妖师拥有天生符,管理者害怕他们在牢里使用,便用这种东西进行监视。
当然,这东西和妖力锁不同,不小心发动也不会有电流之类的惩罚。违反规定之后,被给予地将是制度上的惩罚,最轻的是加刑五十年。
所以被送进这里时,送他进来的老人对张义说:“在这里,忘掉自己是除妖师。一定要忍气吐声,才不会被欺负。”
当然张义只记住了前半句。
除妖师的组织里没有专门的监狱用来关押除妖师,所以他们被送到市立监狱收押。他们的审查程序和正常法律程序亦有所不同,重大罪犯在审查前就会被送到监狱。
所以张义被送到这里时,已经明白了自己犯下了多大的过错,但现在的他反而一身轻松了。
老人还告诉他:“这段时间我为你收集有利的证据和证词,争取在审查的时候让你能无罪!”
“局长,真的会无罪吗?”
“难!”
“多难?”
老人沉默了,张义笑着用戴着手铐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老师,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感谢您的。”
“傻孩子!”老人牵动嘴角,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容,“动用权力,我也会把你弄出来的!”
“他们想怎么定罪就怎么定吧,坐牢罢了,没什么可怕的。对了,局长!”瞬间的真情流露后,张义对老人的称呼又变回了往常的模式。
“怎么?”
“坐牢之前我想问一件事情,那五只妖会被怎么样,真的要暗杀吗?”
“公文还没下来,十有**是抹杀的,他们的妖技可用xìng不大,上层不会费心思活捉的。”
“这样啊……”张义长叹一声,“我害了他们!局长,我想打个电话!”
“给谁?”仿佛已经洞察到张义想法的老人,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
“家里人……”
“你想jǐng告那五只妖吧!”老人压低声音说,“张义,不要做傻事,千万不要!他们毕竟是妖,你是人,你是个有家庭有事业的人,不要为他们搭上自己的安危。”
“可是……”
“别说了,去吧,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被两只狱jǐng带走的张义,眼神变得异常灰暗,上一次露出这种表情是为程平的死,这一次居然是为了那几个嫌疑犯,几只妖。
心里居然阵阵刺痛起来,些许不甘还有深深的愧疚。
张义枕着唯一的右手躺在床铺上,久久地盯着天花板,在这狭小得让人憋闷的牢房里,时间也仿佛变得粘稠了。
“彼得!”
“主人,今天的晚宴是馒头、稀饭还有您最爱吃的咸菜,我已经吩咐厨房把馒头烤至七成熟……”
“……”
“饭后去大院散步如何,今晚那里有个大型派对,主要娱乐活动有个人散步、两人散步、排队散步、zì yóu散步以及欺负新来的……”
“管家当得不错!”
“谢谢主人。”
“不过我没问你这个!”
“……”
“彼得,我在这里能打到电话吗?”
“这个嘛……”
“犹豫什么,难道说有电话打。”
“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
“很难,要收钱!”
“监狱里居然有电话!?”张义兴奋地坐起。
“但是,呃……”彼得尴尬地说,“收费很高,打一次!”
“多少!”
“198!”
“这算个卵蛋,老子这点钱还是有的。”
“那个,用菊花币支付!”
“什么?”
“这样吧,主人,晚上大院派对的时候我为您介绍顺腿流大师兄。”
“顺腿流大师兄?”张义惊愕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傍晚大院派对,也就是俗称的犯人放风时刻,彼得带着张义去见了几个人,远远看去,那几个人蹲在水泥管子上,眼神复杂地看着走过来的两人。
当中一人掐掉烟头,打着招呼:“哟,上档次郎!”
“大师兄,我今天不叫上档次郎,我现在是管家彼得!”彼得答道。
张义打量了彼得一眼,暗想这家伙的背影有够复杂的啊!同时他知道了,那个人就是顺腿流大师兄!
这到底是什么绰号啊!他真想大声骂出来。
“你就是顺腿流?”张义说。
“叫大师兄!”
“我要打电话!顺腿流。”
“叫大师兄!”
“我听彼得说,你要用菊花币支付,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吊规矩,不过入乡随俗,怎么兑换的说吧。”
大师兄向一个长相猥琐的手下使了一个眼sè,那家伙站起来,摇摆着走到张义面前,用手去碰张义的衣服。
“哇啊!”
下一秒,那家伙已经被放倒在地,张义的脚踏在他的脸上,质问着大师兄:“我没有耐心和你玩交朋友游戏,我只要打电话!”
彼得暗暗摸了下脸,小声咕哝道:“踩脸很痛的。”
水泥管上的几人突然站起,大师兄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你的实力不错,只用了一秒就干掉了我们中间最弱的。”
众人大笑。
张义一拍脑门,苦叹一声:“这tm都一群什么人啊!”
“但是,十四师弟的死绝不会白死,我们十人众可不是好惹的。”
“你tm到底几个人。”张义对着水泥管上的八个人吐着槽。
“不自量力的蝼蚁啊,感受一下毁灭的力量吧!三师弟!”
“在!”
三师弟跑出去,捡了一块砖头又跑回来,大师兄从口袋里摸了一个核桃放在水泥管上,接过砖头狠狠一砸。
核桃华丽地粉碎了。
“你也会像这渺小的核桃一样,被我们无情地催毁!”
众人大笑。
“真tm吓死我了!”张义说。
“上吧,弟兄们,让他感受一下我们十人众的武力!”
众人喊着“杀呀”,结果只有大师兄冲了过来。
张义不懂什么见招拆招,对准这个冲过来的二百五迎面一拳,正中!但大师兄的耐打击能力居然很强,很快两人扯着衣服厮打在一起,地上的十四师弟也抱着张义的腿咬。
那边的十人众在一旁大呼小叫地评论着。
“好可怕的内力,完全看不出来用了内力。”
“大师兄这招猴子偷桃真是又快又狠,估计十四师弟要躺很久很久了。”
“不自量力,居然硬接下大师兄这一拳,他难道不知道大师兄每天都要锻炼这只右手的吗?”
“胜负已分,哼哼,你很强,但在大师兄面前,你不过是只蚂蚁!”
那边确实胜负已分了,十四师弟紧抱着张义的腿,鼻青脸肿的大师兄压在张义身上,紧抱着他唯一的右手,一边用牙咬着张义胳膊。
“弟兄们,给他颜sè看看!”
“杀呀!”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张义现在已是残疾,结果被一顿乱踢打得鼻青脸肿。最后大师兄骑到他身上,扒下他的裤子,屁股突然一阵清凉。
“这就是你要保护的重要的屁股吗?”大师兄yīn森森一笑。
“喂,混蛋,不要!从我身上滚下来!”
“年轻人,不舍弃这些无聊的屁股,你就无法领悟武学的yīn谛……错了,是真谛!”
“别,不要!我才不当受呢!”张义拼命挣扎着。
“人固有一处,或破于开塞露,或破于大师兄!”
“大师兄jīng屁至极啊!”五师弟说。
大师兄邪恶地一笑,把脸凑近,这时张义放了一个屁。
“纳尼……居然还有这样的招术吗?”
“我jǐng告你,你敢动的话,我就拉屎!”张义说。
“好吧!”大师兄脸部抽搐道,“我会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咒印,你有一天会来找我的!四师弟!”
“有!”四师弟递过一个印章。
大师兄用嘴呵气,然后重重扣在张义的屁股瓣上,神经绷紧的他大叫了一声。印章拿起,屁股上多了四个字“本菊验收”!
“我们走!”
人数有九个的十人众飘然而去,大师兄邪恶的笑声回荡在大院里:“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我,到时候,让你感受下顺腿流的yīn谛……错了,是真谛!”
众人大笑。
邪恶的十人众消失后,鼻青脸肿的张义系好裤子,骂了一句:“神经病!彼得!”
在一旁吓呆的彼得小跑过来:“主人,有什么吩咐?”
“给我弄把刀!”
“啊啊!”彼得吓得呆住了,“使不得啊主人。”
“这群死疯子,到底什么菊花币,一个字没说。”
“那个,菊花币就是……恩,那个……反正那个一次算一百菊花币,打电话需要198,大概是……”彼得数着手指。
“两次?”
“差不多。”
“那个是哪个?”
“就是那个,很羞涩的那种,啊呀!”彼得娇羞地捂着脸。
“什么吊东西,这样,你去!”
“啊?”
“两次!给我把电话弄来,从今往后,我不打你!”
“主人,这个,这个……”
“去不去?你去的话我把你升为大管家!”
“主人,我原来不是大管家吗?”
“原来是副的。”
“这样啊,那我去好了。你一定要兑现你的承诺哦,主人!”
……
放风结束后,彼得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里,手里拿着一部电话:“主人,电话!哎哟,屁股好疼啊!”
“辛苦了,大管家!”
“不辛苦,就是很疼!”彼得想坐下,屁股一沾床就立即坐了起来,“哎哟!”
张义拿着手机,想了想,按了一个号码,按到三位数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cāo,我tm不记得那小子的号码啊!”
习惯xìng地,不假思索地,自然而然地,张义把手机重重摔碎在地上。
彼得的表情一下子石化了。
第199章 幽谷百合
rì暮时分,锦断和虫婷仍然在乐此不彼地打游戏,喊杀声不绝于耳。
陆苏坐在沙发上,已经拨了第三遍,但还是打不通张义的电话,很少发火的他也忍不住了,紧紧地攥着手机,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着:“张义,居然玩失踪,你这个不讲信用的混蛋!我诅咒你被九个大汉轮x一百遍!”
光骂也解不了心头恨,他长叹一声,仰倒在沙发里。明明已经按照约定找到了洗罪的证据,但对方却死活不接电话,好像一下子石沉大海一般。难道说被张义耍了?弄不清情况,现在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留下来等还是跑呢?
一时间理不出头绪,便去那边的屋找老头,刚一进门看见老头一脸苦相地在走来走去,完全没注意到走进来的陆苏,嘴里喃喃念叨着:“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呢,唉,唉!”
“怎么了你?”
“……”
“看完了,那张碟!”
“看完了!”
听他刚才念叨的话,显然是在纠结最后的结局,《x战jǐng3》的结局,是xxx把xxx给xx了。
“你也会伤感啊?”
“胡说,我只是遗憾,为什么不得不杀喜欢的人呢,明明一路走来的,从第一集到第三集……”
“你好像弄错了什么吧!”
“恩?怎么说。”
“第一部里砍瓜切菜男的女朋友和后面的不一样。”
“什么?”老头被这爆炸xìng的事实震惊了。
“中间换了一个女人,喂,老头,你看电影居然分不清外国人的脸啊!”
“……”
“砍瓜切菜男你怎么分的清。”
“他长胡子嘛!”老头的脸sè一下子yīn沉了,“我就奇怪,怎么这姑娘的妖技变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这个家伙不是从一而终了?”
“对啊,其实第二个女人同时喜欢两个男人来着。”
“什么?”老头好像很不能接受。
感觉刺激他很好玩,陆苏接着说:“第一个女朋友后来也跟了另一个男的。”
“婊子!”
“这没啥吧!”
“小子,你居然给我看三级片啊!”
“这怎么是三级片呢?喂,你居然知道三级片啊,了不起!”
“我卖过!”
“……”
“九几年,那时卖这个老赚钱了。”
“老头,你背景很复杂啊!”
不理会陆苏的话,老头走到影碟取那边,退出碟来,一撅两半,丢到地上:“我老人家最讨厌始乱终弃的人。”
“反应有点过头了吧,你自己不还卖过三级片!”
“这不一样,我卖但我不看,我老人家是个很传统的人。”
“……”
这价值观可以说是古董级了,陆苏突然想起,锦断以前喜欢过程顾之,后来才喜欢的自己,不知道老头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对锦断有恶评。
很想问,但又怕真的会有恶评,就拐着弯说:“老头,假如有个女人,以前喜欢一个男人,后来这个男人死了。然后她和另一个男孩在一起……”
“你在说圣骨丫头吧!”
“啊?”陆苏呆了一下,“你知道?”
“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聊天来着。”
“哦!”
原来俩人的关系没表面上那么差啊。
老头拍着陆苏的肩:“小子,不用在意过去,男人的心胸要宽广一点。”
“我知道了……不对,我从来没在意过。”
“那你问我干什么?”
“……”这下说不清了。
“……”老头沉默地抽烟。
“老头,你反应很矛盾啊。电影里换女友,换男友你这么气愤,现实里不当回事?”
“我只讨厌不负责任的人。”
这事儿倒让陆苏想起以前和老妈一起《毕业生》的时候,看见主角一次次被有夫之妇勾引,老妈居然愤愤地一摔手里正在织的毛线出去了,还用惋惜的口吻长叹道:“唉,这孩子真是自甘堕落!”。比起老妈那代人,老头的价值观更是古董中的古董。
“哦,我会对你负责的。”陆苏笑道。
“对我负什么责,对圣骨丫头好点吧,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你口气很像长辈耶!”
“我难道不算长辈?”
“大部分时间不像!”
“……”老头拿烟锅敲了下陆苏的脑袋。
“好疼啊!”
“乱说话,没大没小!”
“对了,我有要紧的事和你说。”
“还有什么好看的碟吗?”老头打断陆苏,“我还没瞧过瘾!”
“照你这个速度,一个月能消化掉人类一百年的电影jīng华。”
“有没有!”老头急不可待地扑上来。
“喂,别搜身啊,你稍等一下。”
上午去给楚千雀买葡萄糖的路上,顺便买了一盘碟,在挑选碟片的时候,手碰到过不少。早知道连那盘《x战jǐng3》也不掏钱了,有超能力在身,何必花钱。
“倒转!”
连续用了几次掌中倒转,陆苏给老头复制出几盘碟,大多是老头比较喜欢的动作影片。本来嘛,影碟店一个类型的碟都是放在一起的。
“哦哦!”他激动地叫着,拿起一盘又一盘,“先看哪个好呢?”
“你随意吧!对了,我下去吃饭……”
“好,去吧!”
“……”
老头很随意地挥挥手,要是平时肯定会跟着一起来。
有jīng神食粮,连现实的食粮也不需要了吗?陆苏苦笑一声,推门离去,刚离开才想起找老头的来意。
“算了,晚点再问吧!”反正今晚不会发生什么。
他回到那边,锦断和虫婷的对战好像告一段落,虫婷正在欢呼“哦哦耶耶”,陆苏问:“打赢了?”
“哈,280比20!”
这也没啥好开心的吧,压倒xìng的胜利,但锦断却神sè怅然若失:“该死,放水过头了!”
“这是正义的力量!”
“别太得意,母狗!”
“不是放水的原因吧!”陆苏说。
“闭嘴!”枕头扔了过来。
看样子,根本原因是锦断太轻敌,三百场的大战,就算锦断再强,虫婷也能摸索到她的攻击套路。
既定的胜负小小地反转了吗?
陆苏接住枕头:“吃饭吗?”
“好!”
“不!”
虫婷和锦断同时回答,陆苏问锦断:“你真不吃?”
“我要好好练习一下!找回感觉。”她坐起来,笔直地盘腿而坐,握紧游戏柄,“苏,帮我喂一下这条母狗吧!”
纳尼?自己和虫婷两人出去啊!
“呃,老头也不吃!”陆苏提醒道。
“他怎么了,绝食抗议啊!”
“那我们两个走啦!”陆苏把重读放在“两个”上,显然是在提醒锦断,这真的没问题吗?
“滚吧,从我眼前消失!”正在选人物的锦断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过脸,竖起一个指头,然后握紧拳头。
意思是小心点,有什么出格的事饶不了你。
陆苏还以一个“ok”的手势。
“滚吧!”锦断不耐烦地一挥手。
“回见!”
出门的时候,虫婷把脑袋从门里伸进去,冲锦断大叫:“笨蛋,母猪,大笨蛋!”
“你……”
脸上带着得胜的表情,虫婷把门重重一关,笑眯眯地对陆苏说:“走吧!”
“呃……”
你是几岁孩子啊!陆苏暗想。
虫婷好像兴致很高,坐在旋转楼梯的扶手上,大叫着:“飞啦!”然后滑了下去。
当她速度极快地落到地面上时,陆苏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她“咦”了一声,往上看看,又看看眼前的陆苏:“你怎么跑这么快!”
“其实啊,我会瞬移!”陆苏笑道。
“胡说,一只妖只有一种妖技!”
“咳,你声音小点!”
虽然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话转过脸来,不过大概没人会当真。就好像你在街上说什么黑暗魔界要统治地球,别人也只会把你当二百五看。
“你骗我的吧,陆苏!”
“没有,是真的!你看,我只有两种办法下楼,一种办法是跳下来,一种办法是从楼梯跑下来。”
“恩恩!”
“第二种办法下楼,你会看见我,所以排除。如果我是跳下来的,为什么脚下的地板是好的呢,你学过物理吧,这么大的加速度,就算我没摔死,地板也不可能完好的吧!所以,我是瞬移的。”
“这样啊!”好像相信了。
陆苏忍不住想笑,难道锦断喜欢逗她,这姑娘想法太简单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缓缓上升的电梯,那才是他“瞬移”的法宝。
不过这个视线出卖了他,虫婷突然叫起来:“坏蛋,你骗我!”
“早知道不往那边看了!”
“哼哼,骗子!”她气鼓鼓地从扶手上跳下来,整了整衣服,往外走去。
“当真了?”陆苏赶紧跟上。
虽然外表看上去像幽谷百合般不可欺进,但实际上内心却很单纯明朗,但愿这样的xìng格有一天别被坏人利用就好。
通过旋转门的时候,虫婷突然转过脸,露出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陆苏,我们约会吧!”
“啥!”陆苏惊愕地大叫出来。
第200章 约会!?
一直以来,明明是锦断最在意虫婷,但却总是让陆苏代替自己为虫婷做一些事。很早之前陆苏就察觉到可能会有一些误会要产生,将来免不得要解释一下。
但打死也不敢相信,在看不见的地方,在虫婷心里,这误会居然已经快速地生长得到这种程度了!?
在做梦吧,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点!
但虫婷望着他的脸上,那灿烂的笑容真真切切,灿烂得让人有点晕眩。
虽然陆苏也觉得虫婷很可爱,也很喜欢她,但仅仅是当成朋友一样的喜欢。就算身为雄xìng,他作为陆苏这个个体而言,感情的燃点还算很高的,一个温暖的笑就动情,就算是电影情节也太狗血了一点吧……
再怎么说,这种事要是发生了,被锦断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等下!内心不知所措的陆苏突然注意到一件事,虫婷对他说“我们约会吧!”的时候,本人完全没有一点脸红的迹象,心理年龄再怎么小,羞耻心总是有的吧。
堂而皇之像约朋友出去打球一样说出这种话,怎么会一点生理上的反应都没有呢。
要么就是没心没肺到极点,要么……这压根就是个误会!
“怎么了,我们不是去约会吗?”
“我等下和你说啊,我们先出去!”
“哦!”
出了酒店的旋转门,此时外面正是夜sè初降华灯初上的时候,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陆苏问:“虫婷啊,你说的‘约会’是啥意思?”
千万是误会啊,这可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陆苏在心里祈愿着。
“约会就是约会,你和她干的那个事!”被质问的对象理智气壮地回答。
“啥?我和锦断干的啥事?”
“昨晚干的那个事啊!一起出去约会呗!”
“呃!”
这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陆苏仿佛看见了自己被锦断揍死的结局。内心一阵慌乱,居然连话也说不出了。
正义小人们开始批判,邪恶小人们开始吹喇叭,大肆煽动着他的内心:“占有这个d罩妹,全世界女人都是你的。”
心底深处这种想法,让原本的慌乱更添加了一丝不敢直视虫婷的心虚,脸上居然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陆苏,你怎么了?”虫婷用亮闪闪的纯净视线注视着他。
“我脑子有点乱,找地方坐下吧!”
“我们什么时候约会啊!”
“等我先立好遗嘱!”
“恩?”
“你听我说啊,这件事情呢……其实是一个很深远的误会,我从上次和仇牢打完架说起吧……”
“你在说什么啊!”虫婷一脸不解,“约会不可以吗,咦,小气死了!”
“等下,约会和小气有什么关系?”陆苏比她更不解了,“你说的‘约会’到底是指啥,别说什么我和锦断干的事情。”
“呜,那我也说不清了。”
“你理解的约会到底是什么?”
“呜……”注意到陆苏的表情变得奇怪,她咬着手指退后了一步,“昨天晚上,她不是和你出来了吗?”
“对啊!”
“走的时候我问她要干什么去,她说和你去约会!我就问啊,什么是约会……”
“啊啊,继续说!”陆苏差点激动地扑上去,这是关键部分。
“咦,你样子好吓人!她说,约会就是两个人一起去吃好吃的,还说我啊,一辈子都没人和我约会。”
“哦……”陆苏的惊叹拉得拉长。
“你怎么了,踩到钉子啦?”
“所谓约会就是‘两个人一起去吃好吃的’?”陆苏压抑着要暴走的情绪,强作笑颜地问。
“哎,有问题?”
“大问题!!!!!”
这咆哮的声音不但把虫婷吓了一跳,连四周的路人也被惊得转过脸来。
意识到失态,陆苏把脑袋低下,虫婷jǐng戒地双手捂在胸前转过身,像看疯子一样紧盯着陆苏。
“失态了!那个啊,其实约会不是那个意思,约会是更深远的意思,只有我和锦断一起出去吃东西才算约会,只有我们那样的关系才算是……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吧!”
“哎!”虫婷点头,“像爸爸妈妈的关系,你们是亲戚!”
“……”
“哈,骗你的,我懂的啦!”
“这个能理解就好,总之咱们出去吃东西不算约会,就是吃东西!”
“那个无所谓,吃好吃的就行!”
“你是无所谓啊,我心脏病都吓出来了!”
“哎?”虫婷好奇地看着陆苏。
沉默半晌,虫婷咬着手指:“不吃东西吗,肚子饿了。”
“我压压惊先。”陆苏掏出一根烟,无视掉虫婷的“抽烟不好”,叼到嘴上的时候才发现没带打火机。
“看着我干吗?”虫婷说。
“借个火!”
“哦!”说着她两眼流出泪水,然后烧了起来,因为是背冲着大街,没有被人注意到。
陆苏准备把烟凑过去,一想这个样子太可疑了,便对她说:“用手指点着!”
“你真麻烦啊!”
虫婷用手指沾了一点眼泪,指尖燃起一星幽蓝sè的火焰,凑到陆苏面前。
点着烟之后才发现一个大问题,虫婷的火焰是无法熄灭的,烟点燃之后就会一直燃烧,一直烧到一半,陆苏说:“把火熄灭。”
“啊,你事真多!”
火焰一起熄灭之后,烟才能抽。抽了两口注意到虫婷一直在咳嗽,便在地上踩灭。
“扔到垃圾桶里啊,你太不爱护环境了!”
“会把垃圾烧着的,常识问题!”
“踩灭之后才扔嘛!”
“知道啦!”
对这方面,虫婷倒是格外认真,陆苏把烟头丢进垃圾桶的时候,虫婷突然叫住:“等下,这是不可回收垃圾!”
“你好麻烦啊!”陆苏随手丢进一个洞里。
“喂喂,怎么可以这样!”
“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恩?”
“虽然垃圾桶上面这样标注,实际上我们国家根本没有什么垃圾分类回收,所有垃圾都是填埋和焚烧的!”
“不是吧?”
“你有心保护环境,但国家不保护,明白了吧!”
虫婷皱着眉头,默然不语,大概是一直以来所受的教育受到极大的冲击,她突然说:“那我们推翻……”
“喂,别说这种话!”陆苏捂住她的嘴,看看四周的人流。
“呜呜!”
“对不起!”陆苏拿开手。
为了垃圾分类起义,这理由也太奇葩了吧,谁会响应你呢?环保人士吗?
“干嘛不让说啊!”
“说点别的吧!”
“说什么?”
“呃……你怎么从来不叫锦断的名字。”
虫婷低下头去:“她天天骂我母什么的嘛,我都没还嘴。”
确实,锦断说话的口气也不客气,每天“母狗母狗”这样的叫确实有点恶毒了。要是两人的关系变好,大概在暗处生长的误会就会渐渐冰释吧,所以,由他来周旋吧。
这样暗下决心,陆苏说:“我回头教训下她!”
“是吗?”
“哎,她不敢不听我的话。”陆苏很大男子气慨地挺着胸膛。
“不过,她说你是她的狗!”
“啥?背后也这样说我。”
“你不是还当面学‘汪汪’的叫么!”
“……”这种玩笑的影响太恶劣了,以后要注意点了,“这个啊是我们的相处方法,你发现了,其实她说的狗没有贬义。”
“是吗?”
“狗本来就不是贬义!小狗多可爱啊,你喜欢小狗吗?”
“喜欢啊!”
“我也很喜欢。”
陆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锦断奴役了似的,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出来了。
“但还是让人不舒服嘛,叫我母什么的。”
“我劝劝她吧,你们一起改变,从你先开始!”
“为什么不是她?”
“正义感化邪恶!”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个理由,陆苏打量着虫婷。
“好吧!”她微笑着点头,果然买帐了。
“改变习惯从改变行为开始,你叫她的名字试试。”
“锦……叫不出口!”
“换个什么别的称呼呢,你叫老头不是很亲切的嘛!”
“老爷爷人好嘛!”
“锦断人不好?”
“……”她表情复杂,“算不上好人。”
“你讨厌她?”
“算不上讨厌。”
回答一点都不干脆嘛,陆苏暗想,这俩人到底啥关系。
“她叫你苏,那我叫她断好了!”虫婷突然说。
“不行!”
“为什么?”
“这个称呼不行,绝对不行!”陆苏皱着眉头道。
“断”和“锦断”并不是略称和全称的关系,“锦断”的名字是陆苏为她起的,而“断”是程顾之给她起的名字,这里面有不同的含义。差不多可以说,是锦断的两段人生,所以陆苏从来都叫她“锦断”。
“为什么?”
“懒得解释了,你叫她姐姐吧!她比你大,一岁!”
“……”脸上露出犹豫的神sè。
“我劝她叫你妹妹。你们长得本来就很像嘛,作姐妹简直太合适了。”不止是合适,应该说,她们本来就是姐妹,来自同一起源,圣骨和克骨。
“……”
“在考虑吗?”
虫婷别开视线,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是用掩饰般的声音说:“呜,这个……再说吧!”
第201章 大师兄来了
因为摔坏了大师兄的那部手机,再一次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张义仰躺在床上,整个脸已经肿得像猪头一样了。
朦胧中能看见彼得站在旁边,用又软又凉的东西在替他敷脸,好像是一个熟鸡蛋。
没想到,那个二到极点的十人众居然势力这么大,原本已经结束了放风,但他们居然利用换洗床单时打开牢门的短暂时间走过来找张义的麻烦。
摆着自以为很吓人实际上很二百五的造型堵在门口,顺腿流大师兄用兰花指指着张义,气焰嚣张地叫嚣着:“你居然弄坏了我们与魔界通讯的上古神器,小子,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我要让你见识下我真正的形态!嗷嗷嗷嗷!”
八个师弟冲进来,用被子盖住张义一顿痛殴,彼得吓得笔直地贴着墙角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大师兄则掏出小镜子开始梳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发胶,把头发一束束梳得站起来,弄成爆炸头的造型。
痛打完张义之后,二师弟和三师弟架着真正形态的大师兄的两只胳膊,让他双手张开的身体遮挡住门口的光线。
逆光中的大师兄,声音yīn森地说:“看见了吧,这就是我真正的力量,哦呵呵……我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明rì斗技场上,我们决一死战……快点解开你的咒印,获得真正的力量吧,哦呵呵……”
然后大师兄飘走了,实际上是被二师弟和三师弟架走的。
这时的张义已经被打得昏死过去了,根本不知道后来大师兄说了些什么。
此时冰凉柔软的鸡蛋贴在脸上,张义缓缓醒来,左眼已经肿得吓人,连视线都变得扭曲不清了。他盯着天花板苦叹一声。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落到这种地步,仅仅是为了打一个电话,被人揍得死去活来。
“主人,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老婆吗?”
“不!”
“那是朋友?”
“不是朋友,是敌人。”
“为什么要给敌人打电话,主人,您的伤很严重啊……而且大师兄说,明天放风的时候还要揍您一顿,您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的。”
“唉……我这个电话是为了救五条人命!如果不是我的过错,他们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啊!”
张义枕着一只手臂躺下,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脖子上不停闪烁的项圈,如果发动天生符被这东西监测到,那将是五十年的加刑!
五十年,五条命,值得吗?
但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那小子的号码,冒冒失失闯出去能干什么,他长叹一声,翻过身去,眼睛看见墙上的裂纹像一个数字“8”。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坐起:“彼得,我现在如果还想打电话,要怎么做?”
“主人,你还要打电话?”
“快说,只要不让我死,什么都行!”
“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去找大师兄……但是,这次恐怕……”
“打通这个电话,死了又怎样!”张义被揍肿的脸上露出爽朗的一笑,“对了,彼得,我肚子饿了,你刚才给我敷脸的鸡蛋呢?”
“哈,主人您说笑,哪有什么鸡蛋!”彼得一边说一边把裤子的拉链拉上。
难怪他给自己敷脸的时候是站着的!!!
……
马路对面的广告牌上,是楚千雀的巨幅照片,下面写着“楚氏实业”还有一个很好记的加盟电话:8888888!
陆苏暗想,楚千雀的广告都打到s镇来啦,势力真不小啊!不过这广告除了一张巨幅照片,“楚氏实业”和一句广告词之外没有任何实质xìng内容,而且还在商业区最繁华的地段,纯粹是炫富。
哪个老百姓走到这里会掏出手机拨那个号码加盟呢,人家大概连加盟啥都不明白。
“陆苏,你在看啥?哇,好大的照片,这个人是烈士吗?”
“你哪只眼看他是烈士的!”
虫婷歪着脑袋打量:“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不过看到这张脸就想揍他,不知道为什么?”
“这都认不出来?”
“他是谁?”
“算了,我们吃饭去!”
“好好,吃饭!我要吃鱼!”她拍着手叫道。
“为什么要吃鱼?”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尝尝这里的鱼!”
明显是为了中午的事情吧,不过她既然说要吃“这里的鱼”,也没什么不好答应的。陆苏抬头一看,沿街却都是一些chóng qìng烤鱼、广东海鲜之类的店。
去一个地方往往见不到当地饮食,这也算是城市化的一个弊端。可能要吃s镇当地的鱼,恐怕要去古镇那边,那里一条街都是正宗的当地饭馆。
陆苏突然想起,今晚对涂无鱼爽约了,万一遇见会很麻烦的……
“你在发呆?”
“走吧!”
陆苏豁出去了一般地想道,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么长的街怎么可能说遇见就遇见。再说遇见又如何!
进到古镇那边,为了保持古镇特sè,这里没有路灯,但是每家店都灯火通明。找了一家饭店,点了几道鱼菜,虫婷吃东西没锦断和老头那么凶猛,如同她古装的打扮,吃东西也是相当文静。
“原来是这样的味道啊,果然……”
“果然什么?”
“没什么!”虫婷的脸刷一下红了。
过来取经也没啥可脸红的吧,陆苏暗想,没有戳穿她的想法。虽然是如此地yù盖弥彰。
“你在家的时候也做饭吗?”
“做呀,每天都做!爸爸妈妈都说好吃嘛。”
原来如此啊,一直被夸奖,今天中午的打击也算够沉重了。
“其实已经很可以了,我觉得!”
“还……还不够,喂,你诚实地说,我做的菜好吃吗?”
“诚实地说啊,有一点太平常了,没有那种让人吃了之后‘哇’地一声的感觉。”
“有一次我妈妈吃了我的菜,说了一句‘哇’!”
“是吗?”
“哎,她说‘哇,好咸啊!’哈哈!”笑着笑着,虫婷的神情突然黯淡了。
父母成为了妖战的牺牲品,这大概是她一想起就会痛苦的往事,只有三岁妖龄,却要背负这样的回忆。
看着她别向一边的侧脸,居然让人有种想保护这个柔弱女孩的冲动。
吃过饭,两人离开饭馆,往商业区的方向走。大概是因为触动了她的痛苦回忆,一路上虫婷都没有说一句话。
陆苏的习惯是别人愿意沉默的时候,自己也保持沉默,沉默一点也不尴尬,反而是无意义地搭话更尴尬。
可能是xìng格内向使然。
当两人快离开古镇时,突然前面有两个人走过来,妖的视力优越于人类,在对方还没有看见他们时,陆苏已经注意到了对方。
是涂无鱼和那个智呆。
“喂,躲起来!”
“干嘛!”
陆苏拽住虫婷躲到侧面的一间小巷里,所谓的小巷是两个房屋之间的狭小空隙,只有半米不到。两个人一起躲进去,肯定会挤在一起。
“喂……”
“嘘,不要出声!”
陆苏仔细地听着路上的动静,依稀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二呆,陆苏老小为什么放我鸽子呢?”
“老大,你问第十遍了。”
“我得找个地方尿尿,喝的茶太多了,二呆,替我放风……你脱裤子干什么?”
“尿尿!”
“那我们互相放风吧,啊哈哈!”
陆苏暗想,你俩声音这么响,睡着的居民都知道你们在街上小便了。
然后,这两个家伙居然很无聊地比起小便的距离。
“我的比较长,你看!”
“你的太短了,我的长!”
“我的长!”
“我的!”
到底是比小便还是比作案工具啊,不知道虫婷听见这种儿童不宜的内容会怎么样,低头一看,她的脸居然涨得红通通的。
陆苏才意识到,身体的接触有点太过亲密了。
“啊,对不起!我到侧面。”
“这是xìngsāo扰吗?”
“不是,绝对不是!单纯的意外。”
确认似地紧盯着陆苏的眼睛,虫婷松了口气:“我相信你!”
陆苏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上一次对虫婷xìngsāo扰的人被她从十楼扔了出去,她对这种事格外认真,真的会拔刀相向。
早知道刚才不那么认真地听涂无鱼和智呆的对话了,d啊,不知道到底是啥感觉。他心里怦怦跳地暗暗后悔着。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不服,那我对着马路尿,看谁比较长!”
“谁怕谁!”
“加油,加油!”
“加油,加油!”
你俩到底多无聊啊!
“大妈,你给评评理,我们谁比较长!”
“变态!”
然后是巴掌扇到脸上的清脆声音,陆苏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一开始相互望风的初衷到哪里去了。
“这俩人在干嘛?”虫婷问。
“随地小便呗!”
“是吗?”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动作极快地从袖子里抽刀,然后从陆苏的头顶上飞了出去。
“站住,随地小便的罪人,我要惩罚你们!”
当街站立的虫婷用刀指着那边的两人,两颊燃起火焰,正气凛然地说出这傻里傻气的台词,陆苏差点吐血,躲起来是为了什么,而且这种傻冒理由的战斗,他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啊!
你难道是激进派的居委会大妈不成!
第202章 BUG男涂无鱼
陆苏躲在侧面的小巷里,看不见那边的动静,只能听声音。
“二呆,是个妖呢!帮我拿着外套。”涂无鱼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了,一眼就认出虫婷是个妖,看来老头说的是真的。
“要打吗?”虫婷远远地质问。
“你想打,我就打!”
“那好吧,我要惩罚你们一下!”
一串很古怪的金属扭动声,然后是两人快速奔跑的脚步声,刀和刀碰撞的声音。虫婷突然大叫了一声:“哇,我的火!”
陆苏向那边一看,这么远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却能看见虫婷的火焰被从脸上抽离,吸进了涂无鱼手中一个把很大的刀里。
哇,这么大的刀!
没弄错,之前那个闯入家里送扑克牌的家伙就是涂无鱼。
“老大,这个小妞不是客人吗?”
“啊,客人?”
“不可以打客人!”
虫婷好像也认出了涂无鱼似的,难道这两人见过脸。
“咦,你不是卖鱼的大哥哥吗?”
“啊,是你呀!”
“那个……不许随地小便。”
“我们知道错啦,以后不了。”
好坦诚啊,结果这场架就以这种方式结束了,坑爹啊!
“大哥哥,你的鱼很好吃呢,但是被我做坏了,真对不起。”
“啊哈哈,没什么,明天你过来,我再……”
“老大!”智呆的声音。
“妞,一个人出来玩的吗?”
“不啊,陆苏也在呢!”
陆苏差点吐血,想都不想就把自己出卖了,这姑娘太单纯了吧。
“他今晚放我鸽子!我们在饭店一直喝茶,喝得要撑死了,他还是没来。”
“就是!”智呆应和着。
“什么叫放鸽子?”
“就是……就是欺骗的意思!”
“欺骗?这太不应该了,我把他抓过来道歉!”
不要啊!陆苏心里狂呼起来,你到底多容易被人骗啊!
正轻手轻脚地准备闪人,虫婷已经飞奔过来,揪住陆苏的后领:“那个,你得过去道歉!”
“你傻啊!”
“你欺骗了人家,跟我过去道歉。”
“哎,哎!”
被拖着倒行,也只好勉强答应。
跟头脑单纯的人没什么好解释和掩饰的,尤其是对方有三人,半分钟后,陆苏诚恳地低头脑袋:“大哥,放你鸽子,真对不起!”
“哈哈,没关系。饭还没吃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不必了,刚刚吃过!”
“真的?”
“是真的!”虫婷点头。
“……”
“……”
“……”
长久的沉默,陆苏和涂无鱼都有件事不好开口,因为刚才虫婷和他分别露的那一手,两方之间的身份已经掩饰不住了。
特别是……涂无鱼那把夸张的大刀还拿在手上!
“那个,我可以玩玩这把刀吗?”打破沉默的是虫婷的声音,从刚才起她就一直眼巴巴地在看着涂无鱼手中的大刀。
这把刀时不时会眨一下眼睛,往两人看一眼,刀有眼睛只让陆苏感觉很奇怪,倒没有害怕的感觉。
“妞,你喜欢兵器啊?”涂无鱼笑着说,“给你!”
“谢谢大哥哥!”
她手里举着这把夸张的大刀,挥来挥去,像得了礼物的孩子一样开心。
“涂大哥,你其实……”
“啊?”
“……不是凡人吧!”
“……”
“……”
这是什么傻冒的开场白,陆苏暗骂自己。
“啊哈哈,二呆,我不是凡人?”
“哈哈,大哥不是凡人!”
陆苏脸上一阵阵火烧。
不过无论多难堪,开了这个头,话题总算可以继续下去了:“涂大哥,你这把刀是从哪来的?”
“你说这把乌鸦信斩相思啊!”
“对啊!”还能是哪把,摆明是在炫耀嘛!不过第一次听见这怪名字,陆苏也像当年的老头一样露出白痴一样的表情。
妖兵起这种二百五的名字?
“捡的!”
“捡的?”
“山里捡的,我上山去挖松茸来着。有一期节目说松茸很值钱呢,我就上山去挖啊……”
肯定挖不到,这里是南方啊!
“……结果没挖到松茸,然后我发现了一只兔子……”
能说重点吗?
“……想到了我的前女友……”
你前女友是嫦娥?
“……兔子跑啊跑,我追啊追……”
你是乌龟吗?
“……进了一个洞,你猜那是啥洞……”
爱丽丝的兔子洞?
“……哇,大山洞,好大好大。我要有这么大的房子就好了……”
进去吧,没人拦着你。
“……然后我就进去探险,老吓人了,那个蝙蝠飞啊飞……”
然后呢,脱下裤子抓蝙蝠作烧烤?
“……我被吓得跑出来了,然后回家了……”
刀呢!刀呢!一直面部抽搐内心暗暗吐槽的陆苏几乎想大叫出来。
“……回来之后,二呆告诉我,他今天上山捡了一把刀!就是这么来的!”
“靠!”
“老小不要骂人!”
“对不起,太激动了!”
“二呆举不起这么重的刀,就给我用了。当我拿到手上啊,才发现这把刀会说话!”
“说话?”
“哎,和拿刀的人说话!”
“我叫虫婷,你叫什么?”那边的虫婷好像在对着刀说话,两人把视线转过去,又转回来,陆苏已经明白了。
“刀直接说话?”
“不啊,在脑袋里和你说话。就像这样!”
涂无鱼和智呆用眼神交流了片刻,涂无鱼转向陆苏:“明白了吧!”
“不用演示我也明白的!”差不多就像他和锦断的妖力通讯。
“这把刀来历不小,好像以前是一只妖来着,他的妖技是‘封魔五眼’!”
“‘封魔五眼’啊?那是啥?”
“可以吸收五种妖技呢,不过一次只能使用一种。反正我自从遇上这个老大,破事不断,经常要出去打猎,现在一共吸收了四种妖技。”
“太强了吧,同时拥有五种!”
“别打岔,这四种妖技,一种是‘百妖技读’可以看见别人的妖技……”
扑克牌原来是这么来的啊!
“第二种呢是‘水火饕餮’可以吸收水、光、火、电、风……”
哇,采集型妖技,难怪虫婷的火焰会被吸收掉。逆天啊!
“……不过不能吸收垃圾……”
不用特意说明吧,你肯定试过!
“涂大哥,这个是不是太bug了?一般的采集型妖技只能吸收一种,你这个无差别通吃啊!”
“不能变幻的,只能吸和吐!”
“哦,这样啊!”
“老小你看我的眼神好奇怪,没在心里说我什么吧?”
“没有,绝对没有!”
这都能看出来,这人是谁啊?
“那我继续说了啊!第三种是‘千兵俯’,酷毙的妖技,可以控制武器!”
“哇!”
涂无鱼你是神之子吗?
“不过不能控制菜刀切菜!”
“为什么?”
“只能控制半空中的兵器,菜刀只能举起一下,碰到案板就不能控制了!”
“这样啊!”
了解得这么清楚,你丫肯定试过!
“但是有了这个妖技之后,老大多了一项特xìng,老大自己是刀也是妖,所以可以让自己飞起来,比如……”
“嗖”刀从虫婷手里脱手而出,用厚实的刀背连续打在涂无鱼脑袋上,他抱着脑袋哇哇乱叫。
“老大,陆老小是朋友啊!”
好像说太多内幕的东西被刀惩罚了。
这个男人实在太奇葩了,一边挨打一边还在说:“第四种啊……好疼……是最近吸收的……别打了……名叫‘心工幻刃’……效果是……”
飞在半空中的刀突然变成了大锤子,在空中一转,打在涂无鱼的胸口,他飞了出去,躺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不用说,陆苏也明白了,心工幻刃的效果是刀本身随心变幻成各种武器。
尼玛神兵啊!
“老大!”智呆哭喊着奔过去,变成大锤的乌鸦信斩相思还在找机会想揍涂无鱼,看样子他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这把妖兵发火了。
“别打老大,老大!”智呆冲着飞在半空的大锤喊,不过称呼有点混乱啊。因为智呆把昏迷的涂无鱼挡住了,所以大锤一直在寻找空隙进攻,它似乎只想打涂无鱼,不知道是关系特别好还是特别坏。
一旁的虫婷吓呆了,咬着手指,不知所措地说:“那个,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的!”
两人一前一后跑过去,虫婷好像对大锤说了句:“前辈,不要打了!”
然后,不可思议地,这只大锤居然停了下来,飞回了虫婷的手里。
“哈,居然能变成大锤啊,能变成匕吗?”
“嗖”大锤真的变成匕了。
“变挖耳勺行吗?”陆苏好奇地说。
刀居然刺了过来,吓得他连连后退。
好像这把刀很喜欢虫婷啊,真是让人费解。陆苏暗想。
“哇,前辈好厉害啊!”虫婷抓着匕激动地说,手里的刀像宠物一样摆来摆去,很像小狗在摇尾巴。
智呆和陆苏把昏迷的涂无鱼抬回他的住处,所谓住处就是卖鱼的小摊子,里面有两张床铺和一些简单的rì用摆设。
这样的住宿条件,不得不说很简陋,第一次见到涂无鱼的时候,他就口口声声要卖鱼攒钱买房子。
也许这把神兵落在别人手里,这份力量就会变成暴力,最后变成横财吧,何必还要每天这么辛苦地刮鱼卖鱼。
但涂无鱼却能这么简单快乐而踏实地生活下去,陆苏不禁对这个看上去很傻也很阳光的大汉心生几分尊敬。
也许,这把妖刀会选择他这个凡人,亦是因为他的这份单纯的善良吧。
第203章 刀与人
被智呆扶到床上的涂无鱼,还在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
“……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之类的话,真不知道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昏迷了。
虫婷好奇地打量小小的屋子,屋里放着一个学生宿舍常见的那种双层钢梁床,既是床又是椅子,虽然是两个男人住的地方,但床铺却意外地整洁,上面还有卡通人物。
但整洁的只有床,其它地方都乱糟糟一片,桌上放着吃剩的饭盒,喝空的酒瓶,还有吃烧烤留下的细长竹签。桌子上方,一盏白炽灯用纸糊成灯罩,进来时脑袋会不小心碰见,便摇摇晃晃地不停往下掉灰尘。
墙边有个架子,上面放cd碟,中间放电视,下面放影碟机,陆苏暗想会不会是些chéng rén内容呢,结果把脑袋凑过去一看,居然是清一sè的热血动漫光碟。毫不违和啊,要是这两人的话。
一把吉它靠在墙边的桌子上,桌角堆着没有打扫的垃圾,上面贴着值rì表,表格做的很简单,内容却是:
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
一周只打扫两次吗,写得还真是明明白白啊!
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外,比较显眼的就是翻过来靠在墙上的大案板,挂在墙上的两领围裙,还有一个硕大无比的冰柜,那就是这两个汉子讨生活的家伙了。
为啥会选择卖鱼呢,这难道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妞,水!”智呆把一个杯子递过去,他们的方言都把年轻女孩叫成妞,毫无轻曼的意思。
杯水似乎积满茶垢,但虫婷却很礼貌地道了谢,捧在手里喝起来。
“我没有水喝吗?”
“水有!”智呆说,“杯子只有一个!”
“算了……问问而已!”陆苏还是无法习惯他说话时像李逵一样的神情。
智呆抱过吉它,陆苏以为他要演奏一曲,没想到他突然神秘地一笑:“老小,你一直在看这个,会弹吗?”
“不会!”
“我也不会!要我教你吗?”
你不会教我什么?
“教我?”
“其实也没法教你,因为这不是吉它!”
“……”
智呆打开吉它,里面居然塞满了钱,十块的,一百块的,盖子的背面还用记号笔写着“中国s镇渔业银行”!
自封的吧!
“老小,我们很聪明吧,有小偷进来也想不起来我们的钱在这里!”
“你不用这么大声说啊!”
这也太不小心了吧,每个人进来做客都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小金库吗?
“智呆啊,你们被偷过吗?”
他好像在回忆,突然点点头:“有!”
“那你倒是小心一点啊,万一我们是坏人……”
“你们不是坏人!”
这份信任倒是让人感动,不过……
“万一有坏人知道呢!你们被偷过几次?”
“不记得了!”
“你俩谁管钱啊!”
“老小,你看值rì表!”
“啊!”
垃圾堆上的值rì表,因为在垃圾堆上,陆苏顺理成章地理解成打扫卫生的值rì表,原来这两个人一周只算两次帐啊!
太马虎了吧!
“你们多久能买到房呢?”
“大哥说明年!”
“很难吧……”
“我相信大哥!”挠着脑袋傻笑。
“买了房一起住吗?”
“哎!”
“娶媳妇呢?”
“这个不行,绝对不行!”
“我说什么了?你反应太强烈了吧!”
“绝对不行,媳妇不能一起娶,你们城里人真是品德败坏!”
“……”
没哪个城市的人前卫到妻共使吧!
“你不能这么无耻!”智呆指指点点地教育起陆苏。
“我错了!”
“知错就好!”
“我是说你们各娶了媳妇怎么办,还一起住吗?”
“这个嘛……”仰头看天花板,“有了再说吧!”
“好随便啊!”
“啊哈哈!”大笑起来。
细想起来,做人类真的很辛苦,前二十年要经历各种教育的洗礼,踏上社会要工作养家,后半个人生为子女cāo劳。
已经多久没见到这样单纯而快乐地生活着的人了呢,也许谁都可以开心,但是大家给自己戴上了枷。
考试不及格又如何,证书没有又如何,工作丢人又如何,相亲失败又如何……但这些细碎的事像沙子一样,把人生渐渐淹没,反而无从窥见活着的乐趣。
这么一想,这傻乎乎的二人组也许反而是生活的智者呢!
大智若愚!
“好温暖的小屋啊!”坐在床上的虫婷说。
“是吧!”智呆爽快地接受。
“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家呢,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了……家里连电都停了,jǐng察天天来,其实根本查不出什么……”虫婷一边说一边露出苦涩的笑容,比起哭,这样故作坚强的笑更让人想保护她。
“妞,我娶你吧!一起住。”智呆说。
你丫太随便了吧,陆苏的下巴收不回去了。
“天天吃鱼,夜宵是鱼汤拌饭!”虫婷没回答,智呆还在说。
“你睡上铺,我和大哥睡下铺,上铺干净!”还在展望未来,你在下铺和涂无鱼生孩子吗?
“哈哈!”虫婷居然笑出来了,“我没带换洗的衣服呢!”
“是吗?”
“哎!”
“下次来再说吧。”
“好!”
这轰轰烈烈的话题,就因为换洗衣服的事情收尾了,你俩到底呆到啥地步了。
虫婷笑的时候,智呆也在挠着后脑勺傻笑,她的神情渐渐恢复了正常,这个男人也和涂无鱼一样让人感到温暖无害啊。
“其实啊,我有喜欢的人呢!”虫婷说。
陆苏把耳朵竖起来,心里暗暗地想,我吗?
“我吗?”
涂无鱼在床上口齿不清地说:“我……吗?”
“恩恩!”虫婷摇着脑袋,把还残着余温的杯子贴在脸颊上,“我喜欢大英雄,就像空觉那样的男人,我从小就是看他的dvd练武的,一想到他,心里就激动地砰砰直跳!”
三个男人一起把脑袋低了下去。
好像这样一刺激,他也醒过来了,哇地吐了一口血,擦擦嘴:“这样睡会着凉的。”
你倒是关心下自己的身体啊,都吐血了。
“陆苏老小!”
“怎么,涂大哥?”
“本来想和你说正事来着……哎,脑袋好疼……”涂无鱼挠着脑袋,“我想想啊……妞,你坐住我被子了!”
“啊,对不起!”
“没关系,我躺会先!”
反正躲也躲不开了,到了这个份上,说出来吧!陆苏暗暗地想,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次,这个人并不是坏人。
“涂大哥!”
“呼~”
“装睡,我和你说正事!”
“听着呢!”涂无鱼转过身,从虫婷的手里拿过杯子,喝了一口水。
完全没有人介意这个动作。
“你其实是在找锦断吧!”
涂无鱼一口水喷到智呆的脸上,他一骨碌从被子里坐起,擦了擦嘴:“老小,你会读心呀!”
“不会,我猜到的。”编个这样的理由,反正别把老头劝他放鸽子的事说出来就行。
“啊,猜到的?猜到的?”涂无鱼哈哈大笑说,“你猜我什么星座!”
“天平!”
“血型呢?”
“o!”
“哇,完全正确,老小,你真的读心?”
“这两个是猜的,真的猜的!”
有一段时间陆苏曾经对星座很感兴趣,认为这个可以用来把妹,妹没把上,星座倒是了解了不少。
“啊?”
“不对,三个都是猜的!我们说正事吧,你是要找锦断的对吧。”
“对的!”
“目的不用说,是要打?”
“对的!”
“你是个普通人,肯定是那把刀想和锦断打?”
“对的!”
顺便一提,刀现在还在虫婷手里抓着,那把刀好像和这个姑娘很亲近。
“为什么?我猜刀以前认识锦断?”
“冰狗,全对!”
陆苏真想挠下脑袋,锦断和虫婷大概有过一段不同寻常的过去,风小莹要杀虫婷,这把刀要找锦断打,但现在的她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依锦断的xìng格,一定不会拒绝挑战,但是……
“涂大哥,我躲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现在想起来很对不起,因为我们现在真的有不小的麻烦!”
“我可以帮你!老小。”
“不必的,是妖之间的麻烦,你毕竟是普通……”
“小看我?”涂无鱼一笑,和智呆一起笑起来,笑了很久之后,他说,“我和仇牢郑元打过!”
“啥?”
“不然,我怎么用刀读他们的技,怎么给你送去那副牌的呢?”
“靠!”
“老小不要骂人!”
“对不起!”
为了把情报给他们,做到了这种份上啊!真是有点小看了那把刀……不对,是小看了涂无鱼这个人,刀再厉害只是一把工具而已。
一个会为敌人做到这种程度的对手,到底是敌是友,也许这把刀和锦断的过去,并不是简单地能用“仇恨”二字概括。
沉默良久,陆苏抬起脑袋:“涂大哥,我可以和这把刀说说话吗?”
“当然可以!”涂无鱼爽快地一笑。
第204章 英雄,疯子,希望
锦断盘腿坐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电视屏幕,甚至老头走过来也没发现。
“丫头,情绪不好?”
“……”
“他们才出去两小时,不用担心吧,你吃醋不成?”
锦断惨然一笑:“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你心里想的不比那小子少吧!”
“不要告诉他们!”
“知道!”老头坐下,抓起副手柄,开始选择人物,“你选啊!”
“呜!”锦断随意选择了一个人物。
“吃糖么?”老头摊开手,手里有块nǎi糖。
“哪来的啊,你也吃糖啊!”
“我私藏的呗,嘿!”
两人嘴里含着糖,开始玩起游戏,锦断说:“老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恩?这个妖技要怎么搓?”
“下前,方块。我一直在想,大家一直把我叫作圣骨,那么我的过去绝不可能只有四年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应该不止失去记忆那么简单!”
“哦呵呵,成功了!”
“你在听吗,臭老头!”
“在呢,没大没小!我们过去见过,不过没有说过话,对于你的一切,我都只是听说而已……”
“告诉我吧!”
“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吧。珍惜眼前好了,我老人家也想忘掉过去啊,怎么也忘不掉。”
“还是告诉我吧,一句话也可以!”
“你的过去啊……”
“恩!”
“我只说六个字!”
“恩!”
“英雄!疯子!希望!”
锦断念叨着这三个词,一时陷入沉思,直到被老头的叫嚷声惊醒。
“哦呵呵,我赢了,看见了没有,看见了没有!”
……
“这就是锦断的过去吗?”听完刀的话,陆苏慨叹一声。
“我只知道这么一点点,我们其实只见过一面,那一面,就是我死的时候!”握在手里的刀,把话语直接送进陆苏的脑袋里。
多么苦涩的过去吧,如果现在这个单纯的锦断知道这些,那双清澈的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会蒙上灰尘吗?
刀里名叫深迹的妖魄还在诉说着:“可以说,我死在锦断手里,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局。当时,她已经彻底疯了,一个疯子居然能打败我,我自认不如!奄奄一息的我,躲进一个山洞里,身体已经无法修复了,妖魄被打碎了,于是我做了一件冒险的事情……把自己炼成刀!”
“真是难以相信!”
“哈,确实很疯狂!当我爬着跳进炉子里时,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我活下来了,以这种形式。妖有妖的生存方式,我的终极不在那个地方,不在任何地方,我只想打败锦断!”
“打倒之后呢?”
“再去找下一个更强的人!”
“你过得真简单啊!”就像你现在的主人一样,当然,陆苏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谢谢,能简单地活,何尝不是幸福!”
“那么,你所谓的打败,是要杀掉她吗?”
“杀掉?不,我尊敬她,她曾经是个英雄,只是打倒而已,用我现在这个样子打败她……”
虽然深迹的答案让陆苏放心,但是这把可怕的刀,很难保证只是玩玩而已,无论如何……
“我替你答应下来,但是不是现在!”
“没问题,我可以等!反正都等了几百年了。”
“谢谢你!”
“不用谢我,替我告诉锦断,下次我们相见,如果不能粉碎掉我,如果我不能打倒她,就不算是胜负!”
“明白!”
“喂,我和小妞说会话!”
“……”
“其实啊,我也可以变成自什么棒的哟!”
“我可以折断你吗?”
“玩笑的啦,我说话还是有分寸的……啊哈哈!”
“……”
“狼牙棒试过不,一级爽!”
“死吧!”陆苏咆哮着把刀丢到地上,它想飞起来打陆苏,被他一脚踏住。
“老小,你怎么了老大?”涂无鱼不解地问,坐在那的三人都在好奇地看着他。
“没事,我有点激动……你们没听见什么吧?”
“没啊,大哥每次和刀说话,就像笨蛋一样!你刚才也是!”智呆说。
“哦!”
就像打电话一样,听见到一方的话,确实有点傻。大概他们只听见陆苏说“恩恩啊啊”之类答应的话吧。
“涂大哥,我们的事情结束,我会带锦断来找你的!”
“好说,就这么定了!”涂无鱼站起,抻着懒腰,“啊,早点把这位老大送走吧,太讨厌了!”
刀突然从陆苏脚下飞出,一个劲地用柄敲他的头,他一边躲闪一边道歉。
两人告辞之后,涂无鱼和智呆站在门口一个劲地挥手,那把刀也在半空中挥个不停,涂无鱼突然把手拢在嘴边说:“这位老大说,下次也记得带小妞来玩!”
“知道啦,请回吧!”
不用好像,这把刀确实很喜欢虫婷!不过它跟虫婷不知道会不会说什么下流的话。
两人走远之后,陆苏伸出手,喊了一声“倒转!”
“陆苏,你在干吗?”
“没事!”
果然摸过乌鸦信也无法复制,这并不是普通的妖兵,而是寄宿着妖魄的武器,被视作活物的存在,陆苏的妖技是无法复制的。
那么,也就是说,那是一把独一无二的刀了!
深迹对锦断的过去并不是完全了解,很多都低留在听说的层面上,但是从刀的那些话里,隐约能窥见,锦断那不同寻常的过去。
苦痛的,辉煌的,疯狂的过去!
这样的回忆如果被唤醒,现在的锦断会不会就此消失呢?无论怎么说,陆苏不打算把那些话告诉锦断,至少暂时不。
“陆苏!”
“恩?”
“你真的可以猜到星座吗?”
“白羊座!”陆苏不解思索地答道。
“哇哇,你好厉害!”
“小意思!”陆苏笑笑,其实这次是耍了诈,那次偷了张义的公文,看过虫婷的出生rì期,看过的东西基本上不会忘,这也是陆苏读书很轻松的原因。
顺便一提,妖是没有血型的,或者说没有明确的分类。另外,所谓的出生rì期实际上是炼化rì期。
“喂,我们出来两个小时了!”
“是吗?才两个小时啊!”
“‘才’?”回去之后少不了要挨骂了,吃个饭花了两个小时!
“喂喂,你是什么星座?”
啊呀,女生还真喜欢这个话题啊。
“双鱼!”
“双鱼啊,跟我完全不合嘛!”
那就好,陆苏暗想。
“锦姐呢?”虫婷又问。
“天蝎!虽然和我不是最搭配,但也是很搭配了……喂,你喊她啥?”
“……”虫婷的脸突然红了下去。
“听见了,不用掩饰了。”
“天气真好啊!”
装傻也装得像一点啊。
陆苏在脑袋里想了下,老头的过去是个谜,但看上去应该是个摩羯。至于楚千雀,也没问过,大概也是个天平吧。
两人从古镇离开,到了商业区,虽然老头和锦断说不要吃的,但陆苏还是去了一家快餐店,给他们买了一份汉堡包。
“一份啊?”虫婷说。
“不,是十三份!”
发动复数控制,袋子里一下变成十二份,顿感身体里的妖力“呼”地一下变少了。从现在开始,要时时刻刻开始训练复数控制。
“我可以吃一个吗?”
“给!”
一人一个汉堡包,两人边吃边往回走,前面有一家影碟店,陆苏说进去看看。
替老头挑碟片的时候,虫婷在旁边抓着两张奥特曼的碟,表情认真地质问店主:“这一集有迪珈奥特曼和盖亚奥特曼出场吗?”
“不知道!”
“奥特之父打败泰坦巨妖了吗?”
“不知道!”
“我害怕买到重复的,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知道!”
卖安全套的人也不是每个都试啊,陆苏拽过虫婷:“把碟给我!”
“?”
陆苏挨个摸了一下,这样就记录下来了,回去再复制出来,重复了也无所谓。
“好了!”
“好了?”
“那当然!”
实际上一盘碟都不用买的,但出于一种不想太占便宜的感情,还是买了三盘碟。一盘是老头会喜欢的动作片,一盘是锦断可能爱看的恐怖片,还有一盘是《毕业生》!
这个纯粹是陆苏的恶趣味,想起之前老妈看《毕业生》时的愤愤,不知道骗老头看了之后,他会做何反应。
会叫嚷着要宰掉达斯汀·霍夫曼吗?想想就好笑。
付过钱,两人满载而归,回去的时候,陆苏抬头看了下星空,多平静的夜晚啊,一直以来向往的,不正是这样的生活吗?
当然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夜晚过后,他们将面动怎样的动荡!
第205章 收买人心
“心里美坏了吧,我居然让你和可爱的虫妹妹一起出去,这下能好好发展感情了吧!”进门之后,锦断一脸冷笑地堵在门口,逆光中的她让陆苏不敢仰视,“吃个饭,两小时三十七分,说!还干什么去了?”
“冤枉啊大人!”
“我先听下证人的话,你站在外面!”
然后把虫婷拽进去了,门重重在陆苏面前关上了,一秒后又打开了,锦断从他手里夺过装汉堡的袋子,门再次关上了。
果然这种事情,是女人都不可能不介意的啊!
陆苏快速回想着,今晚没干什么吧,应该没有吧……
漫长又痛苦的等待,面前的门如同审判室的大门慢慢打开,后面站着锦断还有虫婷。
“虫告诉我啊!”
连称呼都变了,一条战线啊!陆苏当然不敢说出来。
“你和她抱在一起!”
“啥?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了,是不是事实,说!”
陆苏大声抗议道:“局部的事实等于谎言啊,冤枉啊大人!”
虫婷也很内疚似的,一直在旁边扯锦断的衣服:“锦姐,陆苏没怎么样,就是碰了下胸……”
“啥?”
你越描越黑啊姑娘。
锦断冷笑的脸慢慢转过来,看得陆苏不寒而栗。
“听我解释。”声音小得像蚊子。
“算了,我怎么会这么小心眼呢?”
“就是啊,就是啊!”奴颜婢膝地陪着笑。
“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万岁!”
“下去帮我买件东西吧!”
“万死不辞!需要什么?”
“搓衣板!”
“……”
“你不要害怕嘛,我想洗衣服嘛!”
你从出生到现在,洗过衣服没。
“买去吧!”
“哦~”
“还站着,快去!”锦断咆哮起来了。
陆苏一溜烟跑下去,在超市拿着搓衣板挨个试了下手感,最后挑了一个不那么硌的。虽说不那么硌,全身的重量压上去还是很硌啊!
惴惴不安地抱着搓衣板回去,敲了下门,后退一步,低下脑袋。
门开了,陆苏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买来了。”
“哦,那我洗衣服去了。”
心里突然升起一线渺茫的希望,真的是洗衣服啊?
锦断抓起搓衣板,对他说:“进来吧!”
“太感谢了!”
进来之后关上门,锦断作势往洗手间走,突然像想到什么似地说:“对了,我听说新的搓衣板很伤手呀!”
“我帮你洗吧!”
回答被自动无视掉,锦断继续一本正经地说:“要用人的膝盖才能磨光滑。”
还不是让我跪吗?陆苏已经破罐破摔了。
“你看怎么办呢?”
“我就跪这边吧,不影响大家走路。”
“真乖啊!”锦断笑眯眯地抚着陆苏的脑袋,递过搓衣板。
人生第一次,跪在搓衣板上,难受是次要的,只是觉得作人的尊严一下子在风中消散了。
三人吃着东西,看着影碟,看的是一部剧情很单薄的喜剧片,老头一直yīn沉着脸抽烟,虫婷大概是理解不了那些笑料,渐渐露出倦容。反而是锦断一直在笑,不时把脸转向陆苏,他便赶紧把脑袋低下。
仿佛有种遥远地注视着某个幸福之家的感觉。
大概一小时后锦断走过来,弯下腰,能看见胸口浅浅的沟。
“累吗?”
“不累!”
“那继续跪吧!”
“累,累死了。”
“比赛吧,谁先受不了,谁就输。”
“啊?”
陆苏完全不理解,眨着眼睛看她。
锦断把桌上那尊名为楚千雀的“雕像”抱过来,放在陆苏旁边。
“你和楚无赖,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了,输的人一直跪到明天天亮,好不好!”
陆苏默默点头。
“真乖!”
被耍了,楚千雀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但是不敢说话。
“加油吧,你一定能行的!”
锦断用细长的食指托了下他的下巴,粲然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这个时间,锦断和虫婷准备回去睡觉了,实际上,虫婷早就因为看不懂电影,蜷缩在那里睡着了。
锦断扶着睡意正浓的虫婷,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对老头说了句什么。
老头关上门,冷冷瞧了陆苏一眼,继续看碟。
一个人跪在搓衣板上实在无聊,唯一的消遣就是听老头正在看的电影。跪上一段时间,腿已经麻得快没知觉了,不停地改变左右腿的重心也于事无补。
虽然很想站起来,去尿个尿,上床躺一会什么的,但看见老头那时不时投来的视线,暗暗地想这家伙不是被锦断交代了要监督自己的吧。
三小时后,老头背着手踱过来:“咳,圣骨丫头刚才说……”
“啊?”
“睡着了?”
“怎么可能!她刚才说啥?”
“她说啊,叫你不要跪了。”
“三小时前?”
“对啊!”
“老头,我@#¥&%”
……
监狱的早餐是上午六点,稀饭,咸菜,杂粮馒头,填饱肚子之后要去内部工厂干活。
一张桌子上,几个人正在讨论昨晚的chūn梦,张义在一个空位上坐下,几人都闭上了嘴,偷偷打量这个满脸瘀青,眼泡肿涨的独臂大汉。
进来第一天就和大师兄发生武斗,张义的事迹已经在这里广为流传。他清了清嗓子,说:“各位,我是新来的张义,有个小忙想请大家帮忙。”
有人碗着托盘准备离开,张义突然提高声音:“彼得,把钱拿出来!”
“钱?”
“钱?”
准备走的人又坐下,彼得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用透明胶布贴着满满的火柴棒,不过这些火柴棒和普通的又稍有不同,柄上面用红墨水画着杠子,一道杠,两道杠,三道杠。
“你tm玩我们?这是钱?火柴盒银行发行的?”有个老犯人说。
“我东西我叫它‘张义币’!”张义取出一根火柴在手里把玩,“一根红杠代表五块钱面值,两根代表十块钱,三根代表二十块。不瞒各位,我不缺钱,而且我上头有人,你们帮我忙,我送大家各种面值的‘张义币’,事后可以在我这里兑换真钱。”
“二十啊……”有人在思考这笔买卖划不划算,“我要钱有什么用?”
“对啊!”
有人附和。
“不光是钱,sè情杂志,烟,圆珠笔,打电话,都能兑换……你们用过大师兄的菊花币吧,他那里能换的东西,我这里统统有……一定会有!”
“cāo,你小子空手套白狼啊,什么叫一定会有,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是吧!”
“对啊,我们怎么相信你。”
“我没什么可以让你们信的。”张义坦言道。
感觉自己被耍的犯人又开始嘀嘀咕咕,张义却不紧不慢地说:“我说一定会有,就一定会有!你们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我从来不说谎!还有,‘张义币’还能兑换一种东西,那是大师兄那里没有的……就是老子的拳头!”
“砰”一声张义的独臂重重砸在铝皮的桌子上,抬起手来上面已经多了一个拳印,这力气让众人为之一惊。
“一百‘张义币’,我帮你揍这里的任何犯人一次,就算是我老爹,我也不会拒绝!考虑一下吧。”
监狱是个弱肉强食的所在,有力量的人就有话语权,绝大多数人都被欺负过,如果能雇到这么有力气的一个人帮自己出头,确实是个相当不错的回报。
有人问了一句:“你要我们帮你什么,打大师兄吗?这个是绝对不行的,我们可不敢得罪他。”
“不,我只要你们,今晚放风的时候站在我后面不说话就可以!只要你们来了,我就送二十个张义币,如果你们不愿意来但是帮我拉到一个人,我送十个张义币,或者你们不来也不拉人,但不乱说,我送五个张义币。考虑一下吧,诸位!”
张义笑了一下,悠闲地看着一桌的犯人低声讨论。
物资匮乏的监狱里,张义能给他们的只有承诺而已,信与不信,全在自己。心智正常的人,在心里稍稍权衡一下张义的条件,就会发现这是个零风险的投资。
“好!”
“我去!”
“我去!”
有几个人同意了,张义站起来,彼得收起箱子,他说:“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把张义币送到你们手上。”
离开前他还抛下一句:“来不来是各位的zì yóu,但是在今晚之前不要乱说,否则……对了,举报泄密者我送一百个张义币。”
这句话顿时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转过身时,彼得低低称赞:“主人,你很会控制人心啊。”
“再怎么说,我以前也管过一批人嘛……走,去下个桌子。”
他深沉地凝视着大院的方向,能不能把手机弄到手,就看今晚了!
第206章 盗取者
早晨六点,陆苏睁开眼,老头还坐在床前看影碟,身影背对着他。他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拨了一下张义的号码,依然显然无法接通,不禁皱起了眉。
“老头,我在想事情可能有点不对劲。要么是他承诺的七天是在玩我们,要么就是他出事了。假如他在玩我们,那不接电话倒显得更可疑,一定会想办法稳住我们才对,所以后一种可能更大吧,我猜。张义会出什么事呢,我昨晚看了一个c城的新闻,这两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啊,难道说他们内部有什么情况……真心烦啊,这该死的混蛋,至少打个电话给我!喂,你在听吗?”
“呼~”
回答他的是老头的呼噜声,陆苏跳下来,发现老头居然坐着睡着了,手里还抓着烟锅和影碟机的遥控器。
“唉!”
陆苏叹口气,把遥控器从他手里抽出,关掉了机器,然后把老头抱进了被子里盖好。
洗漱玩毕,陆苏穿好衣服,对准镜子看自己的脸,妖体质基本上不长痘痘,不过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
“应该能行吧!”自语自言。
他试着用妖力控制胡须的生长,按理来说,能自如地控制指甲和头发,胡须也是可以的。果然,镜中自己的脸上长出了微微的胡须,从唇边到下巴连在一起。
然后他把楚千雀的衣服复制了一件,穿在身上,戴上楚千雀的墨镜,对着镜子看看,差不多伪装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这会楚千雀还保持着雕像模式,一动不动地立在桌子上,依旧没有从催眠中苏醒。陆苏给他换了一瓶葡萄糖点滴,悄悄地出门了。
刚推门出去,突然看见锦断站在门口,一见到他就“哇”地叫了出来:“陆苏,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了。”
“不是吧,这样你都认出来了?”
锦断左右打量:“第一眼我也没反应过来,不过味道是一样的,你就是化成灰……”
“我化成灰你还活着吗?”
“嘿!你去哪?偷偷摸摸的。”
“已经两天没有和张义联系上了,我担心事情有变,我要出去准备点东西。”
“一起去吗?你瞧,我起来的很早吧,睁开眼的时候我就有种要发生啥的感觉,马上就穿上衣服出来了,厉害吧,这就是心灵感应吗?”
“那是你肚子饿了吧。”
“胡说……呃,确实有点饿了,走走!”
“不行,带着你上街,伪装的目的就达不到了。”无论是跟锦断还是虫婷走在路上,都会引来一大片目光,“我去去就回,要不要我用胡子扎你一下?”
“滚,好恶心!”
“恶心吗?”
“像毛刷一样。”
“原来你讨厌有胡子的啊。”
“也不讨厌,不过你的样子太奇怪了。快滚吧,我去叫虫起床。”
“虫?关系变好了啊!”
“那怎么可能!”她“哼”了一声抱起双臂,转身消失在房间里。
陆苏独自离开了酒店,这时街上正是上班高锋,车来车往,他把手放在路边的一辆面包车上,放了一会又收回,可以当成兵器的东西都要摸一下,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就像老头无时无刻不抽烟一样,虫婷从来不脱那身不怕火的衣服一样,为了自己的妖技而改变习惯的妖太多了,因为任何时刻都会遭遇战斗。
不知为何,脑袋里浮现出那个**骑摩托狂飙的男人。
从车后面离开,迎面撞上一个胸脯高耸的女人,手正好触到了对方的胸部,道了歉转身离开后,他回想着刚才一触的感觉,好像有点不寻常,便发动了掌中倒转。
一个又硬又挺的碗状硅胶垫出现在手掌中……
“靠!”
掌中倒转新功能,胸部打假!
……
同一个风和rì丽的早上,同样在s镇。
一个用卫衣的兜帽把脑袋挡住的男孩进了一间装有自动提款机的银行服务点,他小心地四下看看,刻意留心了一下摄相机的位置,然后走到一台自动提款机前,用身体挡住摄相机,做出插卡的动作。
实际上,他的手里什么也没有,阳光从背后的玻璃窗透进来,让他的影子落在提款机上。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那台提款机开始吐钱,男孩拿起厚厚一沓钱,再次小心地确认四周没有人看见,便把钱塞进衣服里侧的口袋里,转身离开了。
两手插兜的他穿过街上的车水马龙,有一个长着胡子带着墨镜的怪人,年龄看上去比他大一点,正在那里摸花坛的铁栅栏。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妖气,回头看了一眼那家伙,拉低卫衣的兜帽,加快脚步。
不与同类争斗,是他一向的作风,若说原因,大概还是自身太过弱小。
不过正因为弱小,没有存在感的他也一直没有被同类盯上过,就像刚才那只摸铁栅栏的妖,就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妖气。
穿过s镇的商业区,他进到了一片旧居民楼,迎面走来三三两两挎着篮子买菜的大妈,热烈地讨论着昨晚电视剧的剧情,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从身边经过。
这个男孩上了一间筒子楼,到了三楼,摸出钥匙打开房门。回到家才稍稍卸下那层冷冰冰的面具,用懒散的声音冲里面喊:“nǎinǎi,早饭做好了吗?”
“nǎinǎi?出去了?”
当他折进里屋时,突然被那里的景象震惊了,三个陌生人坐在那里,一个穿夹克的男人,一个大块头正坐在床上不知在嚼什么,还有一个xìng感女人在玩他的电脑。
而他的nǎinǎi正穿着女仆装一脸木然地在给这三个陌生人端茶。
“哟,蝾敏!”那个男人微笑着打招呼。
“你……你们是谁?”
他恐慌地后退一步,退出房门。
“我叫天伤,他是铁牙,那个美女是秦瑟!咱们是同类。”
“滚……滚出去!”蝾敏声音颤抖着,“别打我的主意,我一只妖都没吞过,我从来不打架!”
“不欢迎我们啊?”天伤转过脸,看着蝾敏穿着女仆装的nǎinǎi,“你难道不关心自己的nǎinǎi么?我可以控制她做任何事,包括从楼上跳下去。”
“混蛋!”因害怕而颤抖的蝾敏突然咆哮起来,他从旁边的桌上抓过一把牙签向前一撒,这些牙签在半空中居然转过方向,朝着那三人疾速shè过去。
天伤侧着脑袋避开牙签,牙签从后面的窗户穿了出去,明明是牙签,却把窗玻璃打成了筛子。而秦瑟则用脚在电脑桌边一踢,屁股下面的椅子便在反作用力之下向后退去,避开了子弹一样shè来的牙签;铁牙则是简单地抬起手,牙签钉在他粗壮的手臂上,他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boss,这家伙比看上去要强很多啊!”秦瑟打量着墙上的一排牙签,居然没入了一半。
“确实,我看中的人怎么会弱。”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蝾敏喊道,“最后jǐng告,从我家里滚出去!”
“还准备用牙签钉我们吗?你倒是准备点像样的武器啊!铁牙!”
“在!”
铁牙巨大的身躯突然像炮弹一样弹了出去,直接撞出门去,蝾敏侧身闪避开。铁牙落在墙上,调整姿势,再一次冲撞过来,一下子撞翻了沙发,撞碎了电视。小小的客厅里,铁牙硕大的身躯在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上进行成高速的三维空间运动,但每次要撞到蝾敏的时候,后者都灵活地闪开了。
站在门边看热闹的秦瑟说:“boss,这小子的反应真快啊!”
“有些妖就算一辈子不和人争斗,打起来也不会弱。战斗的本能是天生的。”
暴走的铁牙把客厅撞得一片狼籍时,蝾敏一边闪避,一边发shè细小的东西打击他,所有被发shè的物体都不需要用手去碰,似乎只有在他身前,就可以随心控制。蝾敏很灵活,而铁牙则是狂暴的化身,被钉子,挂钩,玻璃碎片甚至是水果刀打中也完全不知道疼。
“喂,铁牙,别玩过火了!”天伤站在卧室门前说,“给我差不多点啊!”
“知道了!老大。”
玩?蝾敏惊愕地看着这个身体硕大的家伙,难道他根本就没认真对待这场战斗吗,明明自己都用尽了全力在躲闪。
这时铁牙突然向自己冲过来,蝾敏反应过来,赶紧发动妖技,身前的几枚钉子漂浮起来。但作出反应的时机太晚了,他已经被铁牙撞上,两人滚到一起,同时还感觉肩上被狠狠咬了一口,除了被咬部位的刺骨剧痛,还有一种麻痹感瞬间袭遍全身。
两人停下来时,高大的铁牙保持着咬住他肩膀的动作,这时蝾敏才惊愕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老大,搞定!”铁牙口齿不清地说。
“铁牙,你真是活捉的天才。”
“嘿嘿!”
秦瑟怀疑地说:“boss,你自己出马的话一秒钟不就搞定了?”
“这不一样,被我控制的是棋子,被我说服的是同伴……”他的视线落到蝾敏身上,“我活捉他是为了说服。”
“混蛋,我才不会为你做事!”已经隐隐察觉到对方动机的蝾敏咬牙切齿地说,身前的影子里,几块碎玻璃片慢慢漂浮起来。
这时铁牙加大了咬噬的力度,蝾敏惨叫一声,漂浮的碎玻璃片又掉回了地面。
“boss,他的妖技难道是念力?”
“你仔细看看。”
“呜……好像在他影子里的东西……哇,我懂了。”
天伤走向蝾敏,后者的眼睛紧紧盯着天伤,保持着俯视的姿态,天伤说:“蝾敏,咱们简单一点吧,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被我杀死,要么为我所用……你的妖技‘影子君王’!”
第207章 影子君王
“boss,他的妖技叫‘影子君王’?难道说,在他影子里的东西都可以被控制?”
“对,不但如此,这小子大概是妖类里罕见的黑客,能用影子控制计算机,电子门禁也好,取款机也好,用影子覆盖就能破解……别看这小子只有二十年妖龄,其实相当厉害呢!”
“你夸我,我也不会答应的!”被铁牙咬住的蝾敏恶狠狠地说,“我只不过是个小偷,你要我为你做什么?打架吗?别开玩笑了!我的战斗方式充其量只是丢丢东西,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要我这样没用的妖技呢?”
“铁牙,放开他!”
“是!”
铁牙松开嘴,蝾敏摸了下肩部的伤口,触到的瞬间又像触电似地缩回手,那里还残留着又痛又麻的感觉,不知道这个大块头到底是什么妖技。
天伤说:“不要轻举望动,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能杀掉你……还有你的nǎinǎi!”
“我不会答应。”
“我们可以谈谈。”
“不,绝不会答应,我不想打架,我只想平静地生活下去。”
“哼,弱者的话!只有弱者才喜欢说什么平静的活下去,这个时道,平静早就是一种奢望了。”
“好吧,我就是弱者!”蝾敏破罐破摔地说。
“你只是不会利用自己的妖技,我看过你的资料,你的控制范围不光光是自己的影子……”
“别胡说八道了,我最了解自己,我的‘影子君王’除了名字好听,根本就是个废物妖技。”
“闭嘴!”被打断说话的天伤怒吼了一声。
不光是蝾敏,铁牙和秦瑟也打了个寒噤。
“打断别人说话,真是不礼貌!”
“呜!”蝾敏低下头。
“我在某个地方呆过,那里的人了解每只妖的妖技,甚至比他们自己还了解。你的‘影子君王’并非一无是处,它有一个最好的特xìng,‘影子’的范围可以包括你的持有物。”
“是吗?有这种事?”
“你可以试试!”天伤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很长的伞,不知道其中玄机的蝾敏看呆了。
“哇,你袖子里藏的什么,你是机器猫吗……”
“别罗嗦,打开它!”
蝾敏站起来,接过伞打开,这是一把看似很古旧的油纸伞,表面是这样,其实伞骨是一种黑sè的金属制成,伞面也是某种特殊材料制成,刀都捅不穿。这把伞大得出其,完全可以给四个人遮风挡雨。明明这么大,拿在手里却非常轻盈。
圆形的影子落在地上,蝾敏发动“影子君王”,圆形影子里的碎玻璃居然动了起来。他万分惊讶地说:“哇,是真的!为什么我一直没发现?”
“因为你从来不打架!我再告诉你一件好事,给这把伞注入妖力,可以飞起来!”
“真……真的?”蝾敏惊喜万分地说。
“对别人而言,这把妖兵不过是玩具,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清楚。”
飞在半空,影子投在地面,然后发动妖技,这简直是无敌的存在。一把伞居然可以让他废物一样的妖技变成神技,连他自己都想不到。
“跟我们走,这把妖兵归你;不跟我们走,你和你***命归我。”天伤开出条件。
蝾敏收起伞,眼神又变得黯然了:“我可以问下,你们要干什么吗?杀人的事情我拒绝。”
“要是为了正义而杀人呢?”
“拒绝!”
秦瑟捂着嘴嘀咕一声:“好强硬的小子。”
“你为什么而活着?”
“为了家人,为了自己。”
“你的nǎinǎi去世之后呢,你‘赚’到了足够多的钱之后呢,那时你活着就是为了等死吗?别骗自己了,睁眼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我们同类遭受到的一切,你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地活下去吗?”
“我可以的。”
“这样真的甘心吗?平庸得连人都不如,你骨子里还是不是一只妖。”
“要你管,我爱怎么活就怎么活。”
天伤一时沉默,秦瑟捂着嘴偷笑:“好叛逆的小子啊,boss也说服不了吗?”
天伤转身踱了几步,地上有鱼缸的碎片,几只将死的金鱼在他脚边跳动着,他转过脸:“蝾敏,我们说点别的。”
“我不想和你说话,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们不是好人!”
“我们不是好人?所以你怕我们?”
“怕?”蝾敏的脸红了一下,嘴上却依然强硬,“我怎么会怕你们。”
“不怕,那就陪我说说话吧,我听说你是学生物的。”
“是又怎么样?”
“地球上的生命,最后是怎么出现的,你大概忘了吧?”
“胡说,我的成绩是全班最好的!”蝾敏居然站起来,直视着天伤,“最开始,地球上一片荒凉,被闪电暴风高压支配着,在偶然的机会下,无机物被组成了小分子结构,又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下,这些小分子组成了核酸和蛋白质。这样的偶然不知历经了多少次,几率小到无限近乎零,但概率的奇迹还是发生了,地球上终于有了单细胞生命。然后有了多细胞生物,软体生物,脊椎生物,鱼类,爬行类,哺rǔ类,最后是智慧生命。”
“果然记得不错,那你大概不知道,生命为什么出现吧!”
“我当然知道,为了进化!”
“进化又是为了什么?”
“适应环境!”
“适应环境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生存!”
天伤突然笑了出来,连秦瑟也笑了,只有铁牙一脸木然。天伤说:“书上只学到了这点东西吗,你好像又绕回来了。”
“……”
“算了,果然是个书呆子,我放弃你了。走吧!”
“boss,走?”
“老大,我们不杀他们吗?”
“等下!”叫住天伤的居然是蝾敏,此刻他的脸因愤怒和羞耻变得通红,声音微微颤抖地说,“我不相信你比我知道的更多!”
“是吗?”
“是!”
“那我来告诉你,生命为何存在。所有生命都有生死,最简单的单细胞生物从生到死不过几天,有限的生命里,它收集矿物质,变成有机质,最后被其它生物吃掉。每个生命都在做这样的事,比如植物光合作用制造氧气,动物死后尸体肥沃土地,越高级的生物,这种富集效应规模越大,以单体来看这不算什么,但从宏观来看,地球正在被其上所有的生命改变着,向着好的方向前进,我想,把生命存在的意义称之为‘改变世界’也不为过。
“但没有思维的动物说到底也只能改变方寸的世界,只有智慧生命才能真正去改变世界,人就是为此而存在。但人类又太过贪婪自私,在人之上,还有一种更高等的生物,那就是我们,无论各种能力还是寿命都远远超越人类,一只妖可以做的事情,远胜过一百个人类,毁灭旧的也好,创造新的也好,改变世界的钥匙,实际上握在我们手中!”
说完这席话,蝾敏暂时沉默了。
“生而为妖,改变世界,这就是我们之所以存在的意义!你懂了吗,懦弱的家伙!”
“改变世界吗?”蝾敏喃喃地说。
“跟着我,去改写这个世界如何,我需要你的力量!”
蝾敏突然浑身一颤,又恐惧的眼神看着天伤,但这种恐怖已经不同于之前的恐惧,那是窥见世界真实之后的战栗。
“我……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蝾敏说。
“我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后,你来找我们。”
“可……可以!”
“那,秦瑟,铁牙,我们走吧!”
“好,boss!”
三人离开这狼籍一片的客厅时,天伤打了个响指,卧室里,蝾敏穿着女仆装的nǎinǎi突然昏倒在地,他说:“我解除催眠了,你nǎinǎi不会有事。”
“等下!”蝾敏喊道。
天伤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
“天伤,我对你的看法有点改观了,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去验证,验证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漂亮话谁都会说,我不能为一个坏人卖命。”
“可以!”
“我明天去找你……要是nǎinǎi醒了,看见家里变成这样,我又不见了,会伤心死的。”
“真是孝顺的孩子,明早八点,xx酒店门前见。”
三人离开蝾敏的家,秦瑟说:“boss,你刚才说话的神情,很像个老师啊。”
“我本来就当过老师……”天伤笑着感慨道,“心理老师。”
“不管是什么老师,我都好讨厌,本来我上学的时候就不是好孩子。”
“你还上过学啊?”
“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喂,boss,你说服那小子的办法,和你说服我的办法完全不一样哦。”
“说服笨蛋只要给一个承诺,说服聪明人,那就想办法证明我比他正确。”天伤笑了下。
“你说我是笨蛋?”
“是!”
“是就是吧,女人笨点比较可爱……要是对方比你聪明,或者你证明不了自己正确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那就打到他承认我正确为止!”
“哎,boss,我发现你也很坏嘛,好有男人味啊。”
“考虑下我吗?”
“拒绝!”秦瑟大声抗议道。
第208章 转移据点
“换地方?”锦断惊讶地重复着陆苏的话。
“恩,换地方!两天没有联系到张义,他们的情况我们完全不知道,要是以为这件事不了了之了,那真是太天真了!换地方吧,找另一家酒店住。”
中午的时候,陆苏回到住处,四人围坐在桌边说话。
“这里呢?”老头用烟锅敲了下桌子,“要退吗?”
“不退,一开始连租七天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认为我们一直在这里,障眼法嘛!”
换作往常,大概会有人说他小心过头,但现在他们四人似乎都在考虑未知的危险,经历过那场劫难,谁也不敢把除妖师等闲视之了。
锦断咬着手指,老头yīn沉着脸,虫婷不知为何,从陆苏进来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流火恸哭”的状态,把下巴搁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脸上挂着两道幽蓝的火焰。
“你把虫婷欺负哭了?”陆苏问。
“怎么可能,她哪天不哭?”锦断说。
“我在练习!”虫婷答道。
“练习啥?一二三,看谁像个木头人吗?”
有雕像楚千雀坐阵,谁也赢不了的。
“胡说!”
她继续把下巴搁到桌子上,定定地保持不动。
“虫在练习控制自己的火!”锦断说,“从早上就开始练。”
“哦!”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练习啥,但这大概是她也开始认真起来的表现吧。
“总之,换房吧。我出去找,然后我们一批批转移。”
“楚无赖呢?”
“楚兄啊!”陆苏转过脸,看见茶几上的楚千雀,“锦断,给你个任务,找点石灰把他抹成雕像吧。”
“哦哦哦!”
“你怎么这么兴奋,没打什么主意吧。”
“安心去吧!”锦断把陆苏推出门外去了。
上午在外面伪装侦察的时候陆苏就物sè好了一家快捷宾馆,他走到街上,左右看看,注意到有一家三口在街上闲逛,爸爸拉着女儿女儿拉着妈妈。
“那个,叔叔,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这个模样上前搭话,对方一开始自然很戒备,好不容易才让那个大叔安心下来,相信他不是卖手机也不是借钱的。
“我想借你的身份证开个房间!”
“借身份证?”大叔的眉毛又挑起来了,从面部表情可以察觉到jǐng戒指数又上升了。
中年人好麻烦啊!
陆苏耐着xìng子解释,编了一个说的过去的借口,最后答应给几百块的报酬,大叔才勉强答应。开好房间之后,陆苏进去看了一下,两张床,有桌子,洗手间,电视和空调。
小是小了点,不过作为隐蔽的所在相当合适,而且从窗户可以看到之前的酒店。
他上街给他们买了点外卖,匆匆回了酒店,推开门之前就听见里面有欢快的笑声,心里立即“咯噔”一下。
推开门,桌上放着颜料,虫婷正慌张地把油画笔藏到背后,不过她脸上的油彩已经出卖她了。在一旁指手画脚的老头赶紧把脸转向一旁,锦断还保持着给楚千雀上sè的动作,毫无歉疚地打招呼:“哟,回来啦!”
“你……你们!”
桌上的楚千雀已经被画得五颜六sè,变成了一副立体的抽象派作品。
“你妹啊!不带这样欺负他的!”陆苏咆哮道。
“完全不关我的事!”老头说。
“哪来的颜料?”
“楼下有几个刷墙的,老爷爷和人家好像很熟,拿着烟斗这样敲他们的脑袋,人家就把颜料借给我们了!”虫婷挥动着画笔学老头威胁人的动作。
“老头,不关你的事?”陆苏转向老头质问。
“……”老头沉默着看窗外的天。
“锦断,肯定是你想的主意!”
“完全不是我的错!”
“你都人赃俱获了。”
锦断挺起胸膛辩解道:“本来我想画成这个样子的,虫一直在捣乱,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哪个样子?”
“这个嘛!”锦断拿出麦当劳的宣传广告,指着上面的麦当劳大叔。
“严重走样了吧!这画的是啥啊?”
“就是嘛,这到底是啥!虫,你怎么解释!”锦断拍桌子怒斥一声。
“我错了!我不该捣乱的。”虫婷低头。
锦断坏笑一下。
“这是转移矛盾吧……”陆苏突然醒悟。
“这样吧,我有个提议!”
“准备道歉了吗?”
“我画正面,虫画背面,这样就不会乱了。”
“还画啊?”
“艺术是需要坚持的。”
“你这个是胡搞瞎搞吧,笔交出来!还有颜料!”陆苏把外卖放下。
仔细一看,居然没有白颜料,只好把手放在楚千雀身上,发动掌中倒转,又回复到了昨天涂满石灰的状态。
幸好有掌中倒转。
看见陆苏轻易地复原了被他们摧残的楚千雀,虫婷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
“哦,这么轻松就弄干净了啊!”锦断若有所思地说,“你不觉得他白得像一张纸吗?”
“想都别想了!快吃饭,吃完我们转移。”
“哦!”虫婷和锦断一起答应。
“你们就不能正经点,哪次我交代的事认真完成了。”陆苏本以为事情结束了,正在作总结发言,结果当虫婷和锦断从桌子两侧走过时,几乎同时抓起一筒颜料,对着对方泼了过去。
“哇!”
陆苏眼疾手快地抱着楚千雀向后闪开,相向泼出的颜料在半空交融混合,然后撒在两人的身上头上,原本端庄冷艳的两个人一下子变成大黄大红的油漆人了。
“死吧,虫!”
“你去死吧!”
“不是你,我早就完工了。”
“没学过画画的猪!闭嘴。”
两个人一边对泼油漆一边互骂,看样子刚才共同创作艺术品时积累了不少矛盾,没想到这次两人的想法又撞车了。
陆苏无力地一拍额头,像看见家里的猫狗打架一样,苦叹了一口气。
“艺术家都是疯狂的。”老头感慨道。
“你这是哪部电影里学的台词?”
“原创的嘛,中午吃什么啊。”
“油漆拌饭!”陆苏朝桌上看了一眼,外卖已经被泼满了油漆,然后冲两人大喊,“我不管了,别指望我给你们弄干净!”
仿佛是回答,一筒油漆泼来,原本站在那里观战的老头和陆苏都中了招,呆立片刻,老头露在油漆上的眼睛眨了几眨,然后愤愤地一摔烟斗:“没大没小的东西!”
然后他参战了。
“混蛋们,适可而止吧!倒转!”
发动复数控制,陆苏手里一下子多了四桶油漆,然后他也参战了。
“苏,你也敢对我下手,好吧,无差别攻击!”锦断发动修罗狂骨,用四只辅臂抓住桌上的四筒油漆,向三人泼过来,“哼,全部去死吧!”
“啊啊,作弊啊,我也用……”
“虫!”
“虫婷!”
“克骨丫头!”
“怎么了?”正准备发动妖技的虫婷愣在那,发现三个油漆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惊恐。
“你要是用流火的话,我们会被烧死的。”陆苏说的时候,老头和锦断在拼命点头。
“哦,不用就是了!”
短暂停顿后,大战再次继续……
“小子,你的弹药太多了,分我一点!”
“卑鄙啊,他们结成阵营了!虫,我们也一起吧!”
结果这场油漆仗一直打了半个小时,最后整个房间已经面目全非,四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已经看不出谁是谁,仿佛四个立体抽象画。
老头在地上的油漆里摸到烟斗,吹了一口,油漆从烟嘴里喷了出来。
“好难受啊,流进脖子里了!”虫婷说。
“苏!”
“知道啦!”
陆苏把手放在地上,直接发动大功率的倒转,屋子里,四人的身上,楚千雀的身上,油漆全部消失掉了,没有了毛孔被堵住的窒息感,顿觉一身轻快。
“没有下次了啊!”
“真有意思啊,这次是我赢了!”
“胡说,是我赢了!”
结果两人从争论胜负发展到约战,油漆仗哪有什么胜负,如果真有,那今天也是同归与尽结局才对吧。
“别吵了,我们准备转移!”
陆苏先带着老头和楚千雀过去,然后带着虫婷离开,最后带锦断走,主要是因为这两个人同时出现,会被大范围关注,即便如此,分别走在路上还是有很多人回头。
最后和锦断离开时,陆苏把灯和电视都打开,拉上了窗帘,把被子扎起来弄chéng rén的样子放在窗帘前。
“好细心啊你。”锦断说。
“没办法,我担心那些人会来。”
陆苏在门上面挂了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这样清洁工也不会冒然进来,然后从里面关上门。
“要怎么出去,从窗户?”
“墙!”
他把通向隔壁的墙打穿,然后进到锦断和虫婷的房间,两人从那里离开。从这里离开的时候,陆苏特意瞧了一眼,床的中间居然还钉着一排刀。
修好墙上的洞,两人关门离开时,锦断突然说了句:“我现在好像有点理解那个男人了。”
“哪个?”
“和我战斗的那个。”
“你是说张义啊。”
锦断接着说:“如果我的朋友死掉,我也会像他一样发疯,不顾一切要报仇的……喂,苏,如果我们真的开打,记住保护好虫。”
“你已经把她当妹妹看了吧!”
“怎么可能!那是因为啊……我们俩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也会死,谁都不会悲伤。她要是死了,我们都会难过的。”
“那老头和楚千雀呢?”
“楚无赖不会有事的,不打架的人危险最低,至于老头……其实他很强的。”
所有人里,大概老头是最不容易死的吧,天生远战型,又狡猾又会躲……不过想到有人可能会死,陆苏的心里还是感觉到一些沉重。
“对了,‘请勿打扰’是什么意思?”
“就是里面的人正在做不想被打扰的事,提示两个人,不是吃饭哦!”
锦断把手指搭在嘴边媚笑着:“那你想和我‘请勿打扰’吗?”
第209章 肃清队降临
被问到这个劲爆的问题,陆苏先是一愣,然后反问:“锦断,你理解的‘请勿打扰’到底是啥……你真的知道吗?”
对象毕竟是个没常识的货,万一期待半天,最后答应是打游戏机,那简直太坑人了。
“别把我当白痴啊,就是那个嘛!”
“哪个?”
“脱光衣服……”
“然后呢?”
“另一个人也脱光衣服。”
“然后呢?”好像有点靠谱了。
“一个人在小玻璃瓶里点火,然后扣到另一个人背上,最后满后背扣的都是小玻璃瓶。好神奇啊,居然掉不下来……你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我就知道!”感觉被坑的陆苏咆哮起来,旋即又想到一件事,“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拔火罐这件事的?”
“今天上午我无聊来着,看见有个房间挂着‘请勿打扰’嘛,我就一脚踹进去了,看见两个男人正在干这个,挺好玩的样子。”
“哦!”你也太无聊了吧。
不过这似乎是个机会,心里不知为何浮现起仇牢的话,这时候差不多要果断一点吧。暗下决心后,陆苏说:“其实是另一个意思!”
“恩?”
“我告诉你……”陆苏凑近锦断的耳朵低低说了几句话,锦断的脸突然一片绯红,一直红到耳根处,连陆苏都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她脸红啊。
“……”
“……”两人一起沉默。
“好……好吧!我答应你!”锦断低着头咬着手指,羞涩的声音从遮住侧脸的长发里传来。
“哇!”
没听错吧,太顺利了。
“但是要在这一切结束之后,那个……”紧接着锦断开出条件,她突然抬起头,“对了,会生孩子吗?”
“没那么快吧!”
心理和生理都兴奋起来了,这件事超期待啊,想着想着连心脏都狂跳起来了,脑袋一下子被各种想象占满,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得意又猥琐的笑容来。
嗷嗷,越想越激动啊。
“你怎么笑得这么欠揍!”锦断瞪他一眼。
“谁都会兴奋的吧。”
“我怎么觉得被你骗了似的。”
“我好歹是个雄xìng啊!”
“会疼吗?”
“不会的,绝对不会!”被雄xìng本能驱使着,陆苏面不改sè地撒着谎。
“哦!”
锦断别开脸去,沉默片刻,突然用很低却很认真的声音说:“苏,在那之前,千万不要死了。”
原来她突然的允诺是因为这个,脑袋如同被重敲了一下似的清醒了过来。
……
“张义,你要这些东西干吗?”监狱的会面室里,老人手里捏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香烟,sè情杂志,笔,火柴,糖等等。
这个会面室和那种用玻璃隔开的稍有不同,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有两张椅子,两人面对面坐着,门口还站着一个荷枪实弹的jǐng察。
“我有用!”张义答道。
“有用,你要润滑油干什么?”
“冬天要到了,手会干裂的。”
“放屁!”
老人挥挥手,门口站着的jǐng察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带上门。然后老人把椅子向前拉了一点,对张义说:“你小子,别在监狱里给我找麻烦,我可以给你弄点吃的,香烟,被子,别的免谈。”
“局长,只此一次!”
“没商量!”
“那好吧,烟我一定要的,多弄几条。”
“唉!”老人站起来走到墙边,拿起内线电话说了几句话,然后挂了电话,转过身,“上面对你的具体处理还没下来,大牢是蹲定了,而且说不定要蹲很久。这一次我也无力回天了,上层对你这次做的事很不满,反正你暂时在这里呆着吧,等段时间我再想办法。”
“局长,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傻孩子,你是我的学生啊!”
“您老的学生不止我一个吧!”
“像你这样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程平,现在我就只有你了……张义啊,就像我上次说的,这个组织的复杂远超你的想象,就算是我教出的那批学生,哪些不是怀着各自的私心走进学校的,没有人值得信。你和程平虽然是小角sè,但你们是这个组织里最干净的人,也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了。”
“我们的出身?”
“是内心!你在这里不要惹祸就行了,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对了,你的手,我给你解决了!”
“送食堂了?”
“放屁!”老人怒斥一声,“一天到晚没个正相!”
张义嘿嘿地一笑。
这时有人敲门,老人说了一声进来,推门进来的是两个医生,后面一个还推着小行的移动手术台。
“孙局长!”两名医生向老人问好。
“恩!”他简单地应了一声。
两名医生把移动手术台推到小屋的正中间,从下面的架子里拿出长杆的便携式手术灯,在手术台上方打开,然后拉出一个架子,上面摆着各种手术用品,最后,第一个医生打开一个铝制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用黑sè防水布包着的东西。
他一层层打开,里面的居然是一只钛合金的机械手臂,从他拿在手里的感觉看,这东西并不重。
“哇!”张义不禁叫出来了。
“我给你订制的,不是战斗型号,凑和用吧,吃饭上厕所都可以,你想拿这个打架,想都别想!”
张义兴奋得不住打量:“喂,机械手啊!组织还有这种东西?能打架吗这个!”
“你把我说的话当放屁了吗?”
张义躺到手术台上,两名医生给他进行了局部麻醉,然后就开始动起手术来。切开肩部的神经线,和机械臂里的弱电流感应线路一一连接在一起,神经电流会通过机械臂上端的线路传到一个增幅器中,在那里被转译成指令,让机械臂运动。
实际上,民间已经开始出现这种神经电子的义肢,但只能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灵活地活动手指还是不可能的。组织内部的技术相对于民间来,几乎有二十年的跨度,所以这种东西的存在并非科幻。
但张义却相当兴奋,一边接受手术,一边跟医生说:“喂,装一套多少钱!我要全套。”
“别胡说八道!”老人怒斥道,“你成了废人,我比你还难过,以后自己多爱惜点自己吧,别动不动就上去拼命。”
“局长,我还有件事要求你!”
“说!”
“我想打个电话!”
“不可能!你啊你,不要老惦记着那几只妖,要是被发现你和他们有联系,上层会怎么惩罚你想过没有。”
“蹲五十年也好,一百年也好,对我有区别吗?”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为自己想想,为你的家庭想想。”
沉默了一会,张义说:“组长,我觉得那五只妖和我很像……”
“哦!”老人皱起眉头,“一会说,别分心。”
显然他的意思是有医生在,不想被外人听见了。机械臂的安装大约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医生花了十分钟来调试,比如让张义在手里分别捏碎一枚鸡蛋,一个乒乓球来测试力量大小,或者让他做出指定的手势来测试灵活xìng。
手臂装好之后,两名医生告退,张义穿上衣服,动了下新手,没有机械的吱吱声,也看不见里面的齿轮和转轴,从袖口处露出的手包着白sè的钛合金,从质感上看像戴着一副白塑料壳的手套。
但这义肢却相当方便,唯一不适应的地方就是肩部连接处有一阵阵痛,特别是他活动机械臂的时候。
“习惯了就好了,慢慢就不疼了。张义,你刚才说什么?”
“局长,我和他们交过手,我觉得这五只妖和我很像。”
“哪方面?”
“大概是内在吧。我以前一直觉得妖都很野蛮,很无情,但这五只妖,比起妖来,他们更像活生生的人。”
“你不会同情他们了吧?”
“有那么一点。”
“对我说说还可以,别在别人面前说。”
“组长,要是我能和他们联手,没准能抓住天伤。”
“你能说服他们帮你?”
“能的!”张义自信地一笑,“我们骨子里是一类人,我能感觉到。”
老人沉吟着:“虽然有点乱来,但确实是个办法……天伤这家伙,组织已经抓他很久了,一直没有抓到,一批批人死在他手里,我们拿他根本没辙。他太了解我们的手段了,我们却几乎不了解他。”
“局长……那我能给他们打个电话吗?”
“不行!”
“喂,为什么不行!”张义有点不甘,“他们要有麻烦了,我想告诉他们一声。”
“所以我说不行!”老人站起来,向门边走去,“你自己是有罪之身,这件事不要多想,再说,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
老人的手搭在半开的门边上,他转过脸道:“肃清队已经到s镇了,就在今晚,他们将被铲除。”
……
这一天傍晚,大片的乌云突然笼罩在s镇的上空,一队人出现在镇上最高的楼上,身着v字翻领双排钮扣的笔挺制服,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一个男人站在楼顶的边缘手拿望远镜观察着s镇的街道,他的背后,大片的乌云在涌动着。
“c城组这群猪,全员出动居然摆不平五只妖,最后还是要我们肃清队出面给他们擦屁股。张义这种蠢猪,活该蹲大牢!”虽然说的话粗鲁,说话人的声音听上去却很神经质。
他抬头看天,脑袋上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着,瘦削苍白的脸上,长着一双蛇一样的细长双眼。然后,他从前胸的口袋摸出丝巾擦了一下嘴角,明明什么也没沾上。
“恩,天差不多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