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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青杉     反叛的大魔王txt下载     反叛的大魔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章 漂泊是船的宿命(5)

    高月美拉着成默冲进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铁皮屋,里面就像个修车厂,四周摆满了改装零件、工具、轮胎以及一些拆车件,中间停整整齐齐的停放着五辆没有悬挂车牌的改装车。两辆越野车,两辆轿车还有一辆帅到爆炸的帕加尼。

    “哇哦!阿尔法·罗密欧giulia gta!”高月美第一眼先看见了那辆大红色的阿尔法·罗密欧,走了几步立刻就看在了趴在宾利添越旁边的帕加尼zonda。

    阳光从铁皮屋的缝隙里射了进来,在深灰色的碳纤维车身上洒下了斑斑点点,即便光线微弱,那漂亮的纹理也引人注目。擎盖中线刷着意大利国旗条纹,两支反光镜架在车窗边缘像是小巧玲珑的耳朵,透过黑色的五角星轮毂能够看到巨大的打孔刹车盘。

    它看上去并不凶猛,反而有一丝可爱,蛰伏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正在安睡的速度精灵。

    高月美双眼放光,她回头抓着成默的手,用视频营销大王李佳琪的语气激动的大喊:“oh!my god!pagani zondabarchetta......dream car!!!开它!开它!就开它!”

    高月美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原先想要选择的红色“阿尔法·罗密欧”,抓着成默冲向了那辆安静等待的敞篷帕加尼。

    成默看到那低的吓人的地盘却有些头大,见高月美已经准备跳进驾驶室,他滚动着喉头说道:“逃跑的时候开这个合适吗?”

    高月美不以为意的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自然进气m120 - v12引擎,七百匹马力,零到一百米加速只要三点五秒,敢问谁能追的上我们?”

    “这么低的地盘,碰到一个坎就会飞出去吧?”

    “我开始有注意,撒丁岛的路况很好,相信我!我可是老司机。”高月美放开了成默的手,先是推开了铁皮屋的拉门,随后拍了两下手,回到车旁扶着车门潇洒的跳进了驾驶座,直接启动了引擎,低沉的咆哮让整个铁皮屋都震动了一下,灰尘也跟着在光柱中颤抖。

    “没时间了!快上车!”高月美一边调整座椅一边说,她的脸上扬着一种肤浅的快乐,就像小孩子坐上了碰碰车。

    成默别无他法,心想反正是演戏,也就无所谓了。他打开车门坐进了低矮的帕加尼,一脚踩到了一只枪,拿起了看了一眼,黑手党最爱的汤姆逊冲锋枪,他将冲锋枪搁在膝盖上,刚来打算系好安全带,就听见高月美兴奋的喊道:“做好准备!”

    成默偏头,就看见高月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副金属框的雷朋墨镜架在了鼻梁上,她伸手关掉了esp(车身稳定系统),抓紧了方向盘,动作酷极了。

    引擎开始声嘶力竭的咆哮,比刚才的黑手党达里奥的惨叫还要浮夸,但只感觉到后轮在动,车子却没有动。成默觉得有些心惊胆战,忙不迭的把安全带扣好,轮胎摩擦地面所升起的烟雾已经蔓延到了整个铁皮屋。

    “哦呼!”高月美大叫了一声,精灵般的帕加尼如鲨鱼般游了出去,水泥路两侧是绿树成荫的丛林,阳光星星点点,风大的把她的刘海全都吹了起来。

    黑色帕加尼在并不宽敞的道路上速度快的惊人,向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成默,第一次由衷的感觉到了一种生命不受掌控的心惊肉跳,他抓紧了扶手,紧靠在椅背上,在震耳欲聋的胎噪、引擎怒吼以及风的呼啸声中大声说道:“能不能慢一点?”

    高月美“咯咯咯”的笑,百忙之中还抽空看了成默一眼,弯着嘴角大笑道:“逃命当然要激烈一点,要不然怎么像逃命?”

    “可.....可警察还没有追上来!”地中海咸涩的风吹的成默万分凌乱,连说话都变的吃力。

    “是啊!为什么还没有追上来!太没意思了!要不要停一下等他们?”高月美一本正经的问。

    成默扭头看着高月美的侧脸,大概是因为太阳镜遮住了她的眼睛,让成默无法观察到她的表情,所以成默完全无法辨别高月美说的真话还是假话,这让他情不自禁的皱了下眉头。

    “开玩笑的啦!”高月美伸手抬了下成默的下巴,使出了单手开车跑,顺便撩男生的伎俩。

    成默无语,他不觉得高月美能看出来撒丁岛的黑手党在演戏,也就不能理解高月美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之下开心些什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并不那么了解身旁的这个女人,原来在他心目中高月美就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傻白甜,除了长的漂亮身材好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现在才发现高月美骨子里其实有点疯狂。

    他能猜到谢旻韫、沈幼乙和白秀秀的行为,但他越来越猜不到高月美的行为,他不太明白高月美怎么会和绑架她的井泉相处的不错,甚至和井泉合作就为了找到他;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巴黎那种恐怖的环境之中回到埃菲尔铁塔去找他,还是在知道自己是成默,而不是林之诺的情况下。

    成默又一次因人心的复杂而困惑,也产生了想要搞明白高月美想法的心思。

    毕竟,现在高月美也是他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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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枪了的达里奥从灌木丛中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出了小径,冲着走了过来的同伙挥手,“教父,他们跑掉了!”

    一头银发的微胖老教授教父奥佩迪萨诺点了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看到了。”

    “我演技还不错吧?”达里奥得意洋洋的说,“想当年可是有星探邀请我去好莱坞当电影明星。”

    “算了吧!达里奥,那就是两个骗子,想骗你的钱!可惜你这个穷光蛋没有钱,要不然你现在就是在好莱坞乞讨了!”因西涅丝毫不顾及同伴的颜面大声嘲讽。

    “你就是嫉妒!因西涅,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受女孩子欢迎.....”

    教父奥佩迪萨诺挥了下夹着雪茄的手,不耐烦的说,“别吵了!还有客人在。”

    两人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红树林里安静了下来,教父奥佩迪萨诺转头看向了井泉,“我的伙计们是参与过电影拍摄,好几部关于黑手党的电影,用来洗钱......我敢保证,真的海岸警卫队上门也不过如此。两个华夏年轻人不可能看的破......游艇上的监控设备也安装完了,请相信我们‘匿名沙丁鱼’,做这种事情我们比警察还要专业.....”

    “谢谢您了,奥佩迪萨诺先生。”井泉微笑,露出一口闪闪发亮的牙齿,“将来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井泉一定义不容辞。”

    教父奥佩迪萨诺握住了他的手,低声用英文说道:“当然,就等蓬莱岛重新开业,到时候打扰的地方还多。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次找我帮忙,但愿我没有辜负我们之间的友谊。以后我们还得加强来往,我年纪大了,但我的儿子很有想法,下次我去蓬莱岛会带上他,带他见见世面,也让他认识一下另一个世界。我没有什么盼望了,就想儿子能帮我从黑死病手上弄点药.....”

    井泉点了点头,“放心吧!奥佩迪萨诺先生,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忽然间,“呯!呯!”两声打破了寂静,刚才假装中枪的达里奥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砸在了灌木丛里。

    正在抽烟的因西涅还没有来得及抽出插在腰间的手枪,就惨叫一声蹲在了地上。

    “举起手!都不许动!”马路那边走过来了三个穿着法兰西警服的男子。

    教父奥佩迪萨诺高举起双手,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叼在嘴里的雪茄向地面坠落,就着这时,井泉躬身闪电般的向一旁的树林里急窜,如猎豹一般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其中一个法兰西警察眯着眼睛望向井泉离去的方向,低声问:“潜行者?”

    另一个点了点头,“有可能。”

    “呼叫支援!呼叫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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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加尼冲出了林间小道,拐入了滨海大道,海风和阳光扑面而来。树林摇晃的浅吟低唱和引擎激越的高歌,融汇成了令人血脉偾张的音乐。

    正午的阳光强烈,地中海的色彩呈现出了更加丰富色彩,渐变的海水在山崖下翻涌,远处出现了古老的城镇,潮水、山海、古堡、日光以及超跑和美人组成了唯美的电影画面。

    不过帕加尼上的成默一点都不觉得浪漫,他总觉得这辆狂飙突进的黑色精灵随时有可能失控,冲出近在咫尺的护栏坠入满布礁石的海岸。这种心跳跟随引擎加速的感觉,比被井泉扔下大海还要难受。

    幸好这里离码头已经不远了,成默记得沿着滨海公路绕过城镇就是。

    在接近城镇的时候高月美终于开始减速,她扭头看了成默有些苍白的面孔,笑道:“不错啊!你是第一个在我开车的时候没有大呼小叫的男人......”

    成默舒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叫也没啥用。”

    高月美轻笑了一声,看了看后视镜说道:“那些警察没有追上来,现在真是老天在帮助我们,轻而易举就逃脱了泉哥的控制。”

    成默摇了摇头,一脸谨小慎微的说:“这句话还是说的早了点。”他心里却想:那里这么容易,想必游艇上已经装满了监控设备,井泉就是欲擒故纵,想试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没问题的!接下来就我们两个一起生活了!阳光、游艇、地中海!好期待呀!”高月美迎着海风挥手。

    成默心想:姑娘啊!你可长点心吧!被抓到了可是会死人的,你整的跟度假一样。他苦笑了一下,委婉的提醒道:“小美,我记得井泉说我正在被警察追捕.....能说下我究竟犯了什么事吗?”

    “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总之,你干了很了不得的事情......等上了游艇,你可以上网自己看看。”

    “是吗?”

    “你可别被你自己吓到。”高月美笑嘻嘻的说。

    “我杀了人?”成默假装吃惊的问。

    “反正不少人死了。”

    “不是吧?”成默坐直了身体,一脸的忧虑。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解,除非你自己想起来。但我相信不是你的错。”高月美轻声安慰道。

    成默苦笑了一下说:“那你不害怕我吗?”

    “当然不怕!”高月美摘下墨镜,转头看向了成默,“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部爱情电影的主演.....如果不是你,我可体验不到这么精彩刺激的人生。”

    成默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高月美的幻想,让她不再活在主角不死的偶像剧中。接下来几天和高月美的单独相处会发生什么完全无法预计。他觉得高月美越来越失控,而自己由于“失忆”的原因则越来越受到限制。

    剧情的发展并不能由自己掌握。

    高耸的浮桥桩和帆船桅杆已经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被游艇和帆船装点成白色的码头缓缓的出现。

    高月美将车停在了一株棕榈树边,起身时恋恋不舍的说道:“还没有玩够呢!实在太可惜了!”

    成默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最好少和高月美说话。可高月美却主动挽住了成默的胳膊,撒娇道:“你以后给我买一辆好不好?我做你的专属老司机.....”

    成默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还想多活几年。”

    高月美抓着成默的手摇晃,娇憨的说道:“我不管,我就要,你不答应我就不开船!”她靠近了成默,冲着他做了一个魅惑的表情,呡着嘴唇,在成默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轻言细语,“大...不...了...我...开...车...的...速...度...放...慢...点....让....你....多...体...会...一...下...那...种...极...致...的...紧...张...刺...激...”

    成默一脸的莫名其妙,拉开和高月美的距离不解风情的问道:“你是要干什么?”“开...车...呀!”高月美再次逼近了成默,挽着他的胳膊眨眼,“我还可以教你开车,手把手的教....只要一辆帕加尼,只要一辆帕加尼哦!”

    成默还不太擅长应对这种无法抗拒的热情,只能生无可恋的说:“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电线杆上贴了重金求子,搞电话诈骗的骗子?”

    高月美和海浪一起笑,比海浪还妖娆,“林掌门也到时候要个可以继承事业的孩子了,明显,我就是最适合接下这个任务的女人,我妈一直都说我这骨架子好生养.....等下上了游艇,没人打扰,我们就可以开办正事了。”

    高月美开车确实很猛,让成默有些应接不暇,他记得原来高月美不是这样的,斯斯文文的一个傻白甜高富美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成了口无遮拦的污女。

    成默有些心惊肉跳,比刚在坐在车上还要忐忑,他低下了头,避开高月美灼热的视线,微红着脸颊说:“我年纪还小。”

    高月美先是冷笑,随后又笑意盈盈的说道:“不管了,不管了。晚上整点小酒,把你弄上头,先酒驾一把再说。”

    成默吞了口唾液,“我不...不...喝酒。”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游艇旁边,高月美抬手掐了成默一下,像是江湖妖女般的冲着成默娇笑道:“林掌门,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上了游艇,门就等于已经被焊死了,有些车,你开也得开,不开.....我会帮你开.....”

    成默心中苦笑,这种情况下,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跟在高月美的身后跨上舷梯,高月美丝毫没有受到一场意外的追逐戏码的影响,心情大好,哼着不知名的韩语歌上了游艇。

    成默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高月美说自己“好生养”,他狠狠的摇了下脑袋,将视线从如杨柳般摇摆着的纤细腰肢上挪开,低头走上了游艇。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驾驶舱的时候,警兆忽生,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hands up!”

第七章 漂泊是船的宿命(6)

    (这一章略短,明早还有)

    冰冷的环形凸起抵在了成默的后脑勺,他从游艇的挡风玻璃上能够看到耀眼的阳光和一个消瘦男子模糊的镜像。

    “对方使用了瞬移。”成默心想,他放弃了跳海这种不靠谱的亡命手段,老老实实的举起了双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下车的时候他还在想会不会被守株待兔,可作为失忆者的他没办法提醒高月美,只能按照剧本演。

    成默并没有多想已经不可更改的事实,他的大脑开始急速运转,寻找脱身之策。

    与此同时,不知道发生什么的高月美没有选择举手,而是径直转了身,当看到持枪男子的时候,高月美的反应却出乎成默的意料,她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驾驶舱,还惊慌失措的大声尖叫:“help!help!”

    凄厉的呼救声打破了码头的平静,惊起了无数的海鸥,成默已经能看见不远处有人在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他心中捏了一把汗,却为高月美的行为叫好。

    男子也有些意外高月美的举动,他晃了眼码头的情况,还是选择亮出了伪造的证件,大声说道:“我是法兰西海岸警卫队的!现在我怀疑你们跟一宗绑架案有关!”

    高月美停止了大喊大叫,她躲在驾驶舱的门后疑惑的问道:“法兰西海岸警卫队?”

    “是的!”男子说。

    “可这里是义大利!我现在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来!你最好放开他!”

    男子似乎因为高月美的正常人的操作产生了疑惑,对面这个女人丝毫不像是天选者。看到已经有人在往这边跑,男子沉声问道:“这艘船不是你们的!你们为什么把船开这么远,还是从巴黎开到了撒丁岛?”

    高月美冷笑了两声,“船主是我的朋友,诺里斯·尼尔,你们不会连诺里斯是谁都不知道吧?他是泽维尔·尼尔的儿子,伊利亚德公司的继承人!”顿了一下,她义正辞严的说道,“他都不敢问我为什么把船开这么远,你凭什么问!”高月美义正辞严的说。

    “把你们的护照拿出来!”

    “滚蛋吧!”高月美歇斯底里的大骂,“你一个小小的法兰西海岸警卫队警员凭什么跨国执法?我一定要找我的律师告你!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你会丢了你工作,失去你的一切.....”

    高月美二世祖的语气实在太到位了,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成默一定都会被高月美理的直气壮忽悠过去。成默不得不为高月美赞叹,他从对方的语气和行动上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对方也不确定自己和高月美的身份。

    眼见不远处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些人正朝着这边张望,还有人拿起了手机正在拍摄。男子对着耳麦低声说道:“米歇尔,这两个人身上有天选者信号波动吗?”

    “没有,皮埃尔。整个码头都很干净,没有乌洛波洛斯信号。你得赶去佩罗多那边,那边出了问题,有疑似潜行者跑掉了......”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男子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枪,扑通一声跳进了大海,在泛起了一个浪花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太阳很暖,他已经汗流浃背,海风吹来成默浑身发冷,如果刚才他戴有乌洛波洛斯,绝对没有这么轻而易举能够过关,此时回过神来,便觉浑身上下得黏糊糊的格外不舒服。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回头,假设回头,对方看到他的脸说不定结局完全就不一样了。

    高月美冲出了驾驶舱,跑到了成默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了他,好闻的香奈儿gardenia香水味道充盈在成默的鼻尖,一股温热的气息的包围了他。

    “小美是不是很棒?”高月美略有些得意的在成默的耳边说。

    成默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现在不能马上跑,一跑很可能就会露馅,他紧贴着高月美滑润的面颊,他点了点头说:“嗯!小美实在太厉害了。”紧接着他又细声隐晦的提醒,“可是警察来了,你能应付吗?”

    高月美在成默的耳郭里轻轻的吹了口气,笑嘻嘻的说:“交....给...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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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默坐在游艇一层的尾部跳水台静静等待,万一有什么状况他随时可以跳水躲起来,但这无疑是最坏的情况。命运无法自己掌控的失控感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煎熬。

    刚才是高月美表现逆天加上运气好,可下次却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成默的心中无比清明,越是困难的境遇,越需要冷静的找出不那么糟糕的选择,为自己挣扎出一线生机。

    成默深知这一点,他开始考虑接下来可能遇到的情况,推演自己的结局。正有些悲观的时候,却等来了好消息。不过几分钟高月美就回到了游艇上,成默赶紧站了起来,用询问的视线望着高月美。

    高月美比了个“ok”的手势,“可能是因为岛上枪战的原因,他们根本都没有怀疑,只是问了几句,叫我小心点,马上就去城堡那边了。”高月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泉哥跑掉了没有。”成默这下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井泉欲擒故纵,还是真的被欧宇或者法兰西鸢尾花找上了门。他不得不担心井泉出事,井泉被抓,也是最糟糕的状况之一。

    可他又清楚此时再也不能逗留下去,不管乌洛波洛斯多重要也没有命重要,成默大脑相当清醒,这时刚才那个天选者也不可能还潜伏在周围,于是他当机立断的说:“快走吧!”

    高月美点头,转身向着驾驶舱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这艘名为“及时行乐”的游艇驶出了码头,向着突尼斯海峡的方向疾驰。

    ————————————————————————

    井泉在红树林里狂奔,速度快的惊人,树枝抽打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条条红色的痕迹,不过这痕迹转眼就消失不见。

    树叶的沙沙声越来越密集,像是鸟群掠过树梢,井泉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法兰西海岸警卫队制服的黑发男子正踩着树梢,如人猿泰山般在林间纵横跳跃。

    就在他回头看见对方的瞬间,对方也看见了他,一缕笔直的蓝色光线,闪电般的就到了他的面前。

    井泉头皮发麻,他强行躬身下趴,那道跃动着电光的射线掠过了他的头顶直接射烂了前面一排红树,粗壮的树干发出哀鸣,向侧面倒去。

    井泉倒吸一口凉气,鼓起全身力气在红树林奔跑。对方穷追不舍,追逐越来越惊心动魄,无数道光线在他的周围爆炸,泥土飞溅。红树林成片的倒下。几次那些可怕的射线擦过了他的身体,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幸好他的身体自愈能力惊人,这些皮外伤,只是疼痛一下,很快就会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疤。

    可这种只能挨打的窝囊气让井泉渐渐出离了愤怒,一种嗜血的渴望在他心中蔓延。

    他陡然间停止了奔跑,抓起一根被射断的树干向投掷标枪般向着对方扎了过去,对方却消失在了空气中。

    破空声从右侧传来,井泉抬手,一股巨力击打在他的右臂,井泉强行稳住下盘,没有让自己飞出去,同时挥起去抓对方的脚踝。

    对方的变招相当快,在他伸手只时就扭身,又是一脚踢向了井泉的面门,逼迫井泉不得不格挡。他却在空中轻盈的翻了跟头,如体操运动员般潇洒的落地。

    井泉蹭蹭蹭的后退了几步,却没有倒下,怒吼一声再次挥拳而上。

    “真是奇怪,人类不该有这样强横的身体,难道你有屏蔽乌洛波洛斯信号的装备?”对方竟然都没有倒下让矮个黑发男子发出了惊讶的呓语,他没有躲避井泉的进攻,同样挥拳,毫无花巧的和井泉的拳头在半空中碰撞在了一起。

    预计之中的骨裂声并没有响起,两个人各自后退了几步。

    井泉发现对方并没有那天看到的“天选者”,那么恐怖,心中大定。他扬着一张狰狞的面孔,再次挥拳,这一次是组合拳,前手直拳加后手直拳。年轻的时候他曾经学习过拳击,这两下又快又猛,风声呼呼的响,他坚信对面就算是泰森,也扛不住这样快速凶猛的出拳。

    然而对方只是轻轻抬手,两下就荡开了他的拳头,一脚蹬在他的腹部,直接将他踢飞了出去。

    井泉如炮弹样的砸断了好几颗树,摔倒在灌木丛中。他立刻跳了起来,再次摆出了拳击进攻的架势,但他又觉得这曾经熟悉的姿势有些异样,因为不论是奔跑还是战斗,他都觉得自己的动作不协调不舒服。他想起了刚才被迫弯腰的那一瞬,手脚齐用的时候似乎更为迅捷省力。

    井泉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不顾形象的趴了下来,两手垂在地上像只山地大猩猩,他下意识的发出怒吼,如蛮牛般冲了过去,这一次不是挥拳,而是挥爪。

    矮个男子故技重施,想要荡开井泉的击打,然而井泉的这一抓却不只是力气奇大,还锋利异常,直接将男子的右拳抓的皮开肉绽。黑发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要踹飞井泉,可趴着的井泉重心很低,直接硬抗下了一脚,如犀牛般狠狠的撞向了对方的腰。

    这下换成黑发男子如炮弹般的被撞飞出去。

    一击得手,井泉竟不恋战,转身就逃。这一次他不再像人一样只用双脚奔跑,而是四肢并用,入猎豹窜入了红树林的深处,刹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子大骂了一声,看了眼三维地图,还是没有发现载体红点,便沿着井泉留下的痕迹向前追去,一直追到了海岸边,就完全失去了井泉的踪迹.......

    —————————————————————

    落日染红了海天一线,天空像是在燃烧,整个世界都被晕染上了一层明艳的绚丽,海风吹过,似乎世间所有的纷杂喧嚣都离开了尘世,世间唯有美丽而已。

    游艇在如画的美景中游弋,高月美却无心欣赏。

    她坐在泳池边踢着水花已经喝了七罐啤酒,蓝色的啤酒罐歪歪扭扭的在泳池边倒着,她醉眼朦胧的扭头看了眼成默一眼,往事又泛上了心头。她想起了她和林之诺发信息,林之诺不仅能猜到她的生日,还猜到她感冒了,甚至还能猜到的一举一动,那是因为当时成默就在校医室躺着,就在旁边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难怪他能够赢赌约......

    “不娶何撩?还泡了我的闺蜜......”高月美越想越气,可记起当时成默说要拿单尾鞭抽她,当时他才十七岁就敢对自己说这种话,高月美有心尖微颤。

    她跳下了泳池,心中如一团乱麻。

    沈幼乙、林之诺和成默三个影子在她的心里纠缠,让她觉得自己被一根粗粝的麻绳紧紧的给束缚着。

    痛苦,可为什么她又渴望这种痛苦?

    甚至能从这痛苦的折磨中汲取出愉悦?

    高月美将头沉入了泳池,温暖的水包裹了她。她闭上了眼睛,成默、林之诺和沈幼乙的面孔交替在自己眼前出现。当她觉得窒息之时,成默和林之诺两个人的脸重合在了一起,旁边的沈幼乙看着他温柔的笑。

    她想起了成默和沈幼乙的传闻,想起了传说中的那副巨大的画像,想起了成默走上学校礼堂为了沈幼乙主动停学,她又想起沈幼乙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星城......

    而她还傻乎乎的为了沈幼乙忙乎,为了她去找校长辩解,想尽办法安慰她.....可沈幼乙却把她蒙在鼓里。

    她明明知道自己多喜欢林之诺。

    她明明知道自己为了林之诺瘦了那么多,茶不思饭不想,哭了那么多次。

    她却只是冷酷的看着,虚情假意的安慰。

    高月美心中绞痛。

    “不能只是我一个人痛苦!”高月美心想。

    她从泳池里站了起来,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泳衣,泳衣的两侧又到腰际的开叉,被金色的细线连在一起。此时她整个人都湿漉漉,金色的夕阳在她的身后闪耀,水珠顺着蜿蜒的身线向下流淌,像是一串串金色的珠子,橙色的光晕和她白瓷般的肌肤交相辉映,美的令人忘记一切烦恼。

    她抬手抹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抓着扶手爬出泳池的时候,高月美忽然皱眉,“哎呦”轻哼了一声,又跌回了泳池。

    成默怀疑高月美是在演,可也不得不开口问道:“怎么了?”

    高月美倒抽了一口凉气说道:“好像抽筋了!”

    成默心中无奈,这招数老套,却管用,他只能乖巧的问道:“要我帮忙吗?”

    高月美没好气的说:“你不是废话吗?”

    语气很真,不过成默已经见识过高月美的演技,他认为其中一定有诈,可这个坑他不得不踩。不得已的情况下成默只能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了泳池边,为了防备高月美把他拉下水,他第一时间去抓楼梯扶手,可还是迟了,高月美忽然跃起,直接双手搂住了成默的脖子,大笑着把他扯进了泳池......

    “你以为你逃的掉!”高月美环着成默的脖子喜笑颜开的说。

    结果不出所料,成默苦笑道:“有必要吗?”

    高月美嘟了嘟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情趣?”

    “我没失忆的时候很有情趣吗?”成默奇怪的问。

    “没有。”高月美摇头。

    成默耸了耸肩膀说:“那就是。”

    “但你那时候帅啊!好看啊!”

    “你是说.....我的那个什么分身?”

    高月美点头。

    “所以.....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分身咯?”

    高月美没有说话,她脸上浮着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目不转睛盯着成默的瞳孔。

    成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灼热的视线,这其中蕴含不光是热情,还有一种......愤怒和嫉妒。成默知道自己对高月美的伤害有多深,他不得不低头。

    高月美却忽然凑了上去,如小兽般主动咬住了成默的唇。

    高月美没有说话,她脸上浮着一丝意义不明的微笑,目不转睛盯着成默的瞳孔。

    (本章略有删节)

第八章 漂泊是船的宿命(7)

    高月美的突袭在成默的预料之中,他并没有过多的抗拒。眼下这种情况,不管他喜欢不喜欢高月美,都必须接受两人必定会发生什么的现实。即便眼前是一屁股能坐死他的泰森的女儿,成默硬着头皮都必须得上。

    他必须得控制住高月美,而一个男人想要控制另外一个女人,必须得通过她的芭迪(body)。

    按道理来说,成默应该庆幸自己面对的是高月美这样漂亮的女人,而不是泰森的女儿。但成默却宁愿自己面对的是泰森的女儿。

    并不是高月美不够美,也不是他对高月美没有一丝好感。

    相反,他一直都觉得高校医是个好女人。只不过他从未对高月美产生过“爱”这样的情绪。没有爱其实关系也不大,成默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抛开灵魂,单纯的基于**,享受如此妖娆性感的美人也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令成默纠结的地方在于高月美的双重身份。

    白秀秀的小姨子,沈幼乙的闺蜜。

    这个身份简直就是炸药,他了解白秀秀和沈幼乙,如果让白秀秀和沈幼乙知道了,前者能把成默炸的粉身碎骨,后者能把沈幼乙炸的粉身碎骨。

    相比之下,反而泰森的女儿更叫成默能够接受一点。

    也就是三百多斤,好好锻炼一下身体,也能延年益寿。也就长相没有那么仁慈,好好锻炼一下思想境界,清心寡欲一点,同样也能延年益寿.......

    成默已经预见了将来的腥风血雨,可眼下成默别无选择。只是这个过程得控制好速度,不能太快。

    他心中叹息,等两人在恒温泳池里温存了一会,便抬手将高月美自己卸下来的泳衣吊带重新挂在了她平直狭长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小美……我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就算我们以前是男女朋友,你也得给我一点时间适应一下,这么快就发生这种事情,我……”

    高月美睁开眼睛,她没有立刻说话,扬着如晚霞般红艳的面颊,虚着美目盯着成默的瞳孔,对视了须臾,她伸手下探,xxxxxxxxx,勾起红润的唇角,开口嘲笑道:“行,我看你能忍到几时?”

    被偷袭的成默被高月美胆大妄为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即便他向来如石佛般情绪稳定不动如山,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生死能够看淡能够看淡已经很逆天了,面对这种尴尬的场景,也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说成默是有个情人的已婚男士,可沈幼乙是个保守的女性,比成默还要放不开;至于他老婆谢旻韫,更是矜贵,平时连吻都吝啬,更不要说做什么出格的动作了。

    被高月美突然来这么一下,成默还是有点被震动到,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新鲜感是人类的兴奋剂,尤其是对于荷尔蒙爆棚的年轻人来说。成默清楚这一点,越是清楚反而越是痛苦。

    他害怕自己沉溺于那些永无止境的新鲜**之中,从而忘记谢旻韫。但又希望这些简单原始的刺激,能冲淡他心中无时不在的痛苦。

    成默还明白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痛,可越是明白,就越是歉疚。

    看到成默眼里难得流露出莫名的哀伤,高月美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成默回过神来,他并没有去掩饰的破绽,还是恰到好处的演绎出了难过的表情,他沉声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我就是,感觉到有点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高月美离开了成默的身前,抓着一旁的梯子扶手爬上了泳池,她弯腰拾起了搁在躺椅上的浴巾,没有什么情绪的说道:“我去洗个澡。”

    成默“嗯”了一声,他站在泳池里,看着那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彻底的被蓝色的大海吞没,游艇在夕阳残留在海面的最后的一丝余烬里画出了一道长长的白痕,像是正在远离世界的尽头。

    成默第一次深深的厌恶自己的无力。

    他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问题,甚至可以说命运对他来说还有些不公,它赠与他的全都是他不想要的,而从他身边夺走的,全是他视若珍宝的东西。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海风正在失去温度,逐渐变的冰冷。他将头沉入了暖意盎然的水中,一切都消失了,呼啸的海风,波浪的喧嚣,温暖包围了他。可心中寒冷的喧嚣却挥之不去。像是他此时正一个人伫立在一颗遥远的没有阳光的星球之上。

    这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连眼泪都无法表达出这超越了悲哀和孤独的沉重,他如命运的钟摆,一下又一下,撼动着成默的灵魂。

    白色的气泡在泳池里越来越密集,致命的窒息感如期而至。

    “我救不了你,我谁都没能救的了,除了我自己。”

    “原来窒息的感觉和心脏病发时的感觉如此之像。”成默心想,在剧烈的耳鸣中,他似乎听见了谢旻韫的歌声。

    “但我依然相信,爱的力量,一定还存在着。”

    ——————————————————————————

    游艇上有厨房,冰箱里也有一些比较西式的菜,比如牛排、鸡蛋、洋葱、土豆之类的,但高月美不会做饭,成默不想做饭,于是晚上两个人就随便吃了点火腿配面包。

    吃完晚饭,两个人坐在三楼玻璃客厅的沙发里,头顶是无垠的星空,周围是无涯的大海。游艇仿佛是在星际旅行的飞船在寂静宇宙中航行。

    成默拿着手机上网。出奇的高月美没有打扰成默的意思,只是团在沙发上挽着成默的胳膊用笔记本看剧,相处虽然静谧,却也没有什么尴尬,像是一对熟悉的情侣。

    成默也不敢登陆影网,只能刷推特、油管和微博来寻找有用的讯息,可看来看去,却没有发现有关自己的讯息,比如他在法兰西一台刻意露脸的那一段竟然完全没有看到,就像他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恐袭之中一样。

    他又用谷歌和百度搜索了自己的名字,谷歌没有与自己相关的条目,至于百度,则弹出了一条“根据相关法律法规,相关条目不予显示”。

    母国屏蔽自己的一切信息,成默能够理解,至于墙外都找不到自己的相关信息,就有点令他费解了。如果说拿破仑七世帮他遮掩,是为了不让其他人抓住自己,好拿的自己的乌洛波洛斯。

    那么曾经威胁他要曝光他所有讯息的小丑西斯,怎么又没有曝光?成默可不相信死掉的小丑西斯会放过他,他一定会十分乐意看到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世界公敌。

    可偏偏小丑西斯的威胁也毫无踪迹。

    成默不相信小丑西斯的威胁只是欺骗,他只能猜测也许是如今已经掌控了欧罗巴的拿破仑七世起到了作用。

    总之,这是件好事。

    只需要面对拿破仑七世的追捕,而不是整个欧罗巴的围剿,成默再次调高了自己的逃生机率。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讯息没有被暴露出来,实际上最大的影网控制者——黑死病,在从中作梗。

    稍稍安心之后,成默开始关注国际形势,出乎意料,欧罗巴爆发这么严重的“冲突”,竟没有引发山呼海啸般轰动。

    媒体把这场“战争”降格为了“恐袭”和“冲突”。没有太多人关注那些因此丧命的人,也没有人太多人关注牺牲的“米歇尔”大统领,就连被毁掉的古都巴黎都没有太多人谈论........

    所有人都在议论“天选者”。

    这其中最受关注的毫无疑问是欧罗巴英雄——拿破仑七世。

    无论是官媒还是自媒体都在不遗余力的报道和挖掘这个法兰西皇帝的后人。成功的击杀了小丑西斯,还打退了杀死大统领的瘟疫之主,并主动曝光了“天选者”的存在,拿破仑七世的光辉形象已经被无数的视频和宣传植入了每个欧罗巴人的心中。

    尤其是拿破仑七世与“瘟疫之主”的战斗视频,成为了各大视频网站点击率最高的视频。成默也点开看了一下,在那个视频中,只有他击杀“米歇尔大统领”,破坏巴黎的部分镜头是真实的。至于他被拿破仑七世暴打的镜头全是重新制作的,也不知道是特效,还是拿破仑七世找人扮演的自己。

    拿破仑七世笃定自己不敢发声,所以肆无忌惮的编造谎言,他剥夺了谢旻韫用死亡来拯救巴黎的功劳,掩盖了成默杀死小丑西斯的事实,还伪造了杀死成默载体的假象。

    他成为了全世界的救世主。

    而成默?

    不仅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在弹幕里他就是全世界的罪人,就连小丑西斯都有无数的支持者,他却是数以亿计的人所唾骂的对象。

    尤其是在视频的结尾,拿破仑七世手持“执水者”击杀“假瘟疫之主”的时候,有弹幕的视频铺天盖地全是弹幕。

    正常的粉丝们刷出了拿破仑七世的技能名称“真理:银心喷泉”,女粉丝疯狂的献花刷“老公”,而热衷二次元的年轻人们则刷出了:“为了王的诞生,献上礼炮”.......

    不过一夕之间,拿破仑七世的脸书、推特、微博三大社交媒体账号的关注度均超过了两亿,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地球人气王。

    完美的家世,强横的实力,俊朗的外表和老派贵族的气质,让拿破仑七世成为了十亿男人渴望成为的偶像,十亿女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他每一个社交网络动态都会引来无数条留言,各个国家的都有,全世界男人都称呼他为大哥,全世界的女人都喊他老公。

    但拿破仑七世却了雅典娜,向全世界宣布他此生只为这一个女人钟情。

    女粉丝们哀嚎刚恋爱就失恋,她们爆破了雅典娜的推特,却在看到雅典娜的照片之后自惭形秽。男粉丝则惊为天人,对拿破仑七世更加羡慕嫉妒恨。

    就连好莱坞的天之骄子莱昂纳多都在采访中毫不避讳的直言:“人人都想成为他......”

    这几天,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拿破仑七世旋转,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中心。

    成默看到这一幕并无嫉妒或者愤怒,反而有些佩服拿破仑七世确实是个人才,把一切微小的优势都能发挥到最大。

    明明欧罗巴和法兰西损失惨重,将要面对难以想象的重重困境,偏偏他还能稳定人心,顺便搞个人崇拜,把丧事喜办弄到这种程度,由不得成默不敬佩。

    巴黎惨剧好像没有发生过。

    世界一片祥和。

    成默关上手机,又觉得有些悲哀。

    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谢旻韫。他又想起了小丑西斯的话,“科技成为了天选者的工具,网络用海量的信息来规训你、攻击你、驯化你,统治者用它彻底的驯服了人类。”

    他觉得也许小丑西斯是对的,高科技确实丰裕了人类的生活,让娱乐廉价,却也真的贫瘠了人们的心灵。

    二十年前在拨号联通网络之时,所有人都对互联网世界充满期待,觉得人类大同的时代即将到来,以为这是美好世界的开始。

    然而没有想到,那个时候才是“美好世界”的巅峰,随着资本的逐渐入侵,互联网世界不在是乌托邦,反而异化成为了最血腥现实的动物屠宰场。

    独立思考的精神几乎被屠杀殆尽。

    “值得吗?”

    成默想要询问谢旻韫,他想谢旻韫一定会笑一下,然后对他说:“有爱和音乐就有希望。”

    ——————————————————————

    临近十一点,到了成默睡觉的时间。没了乌洛波洛斯,他失去了至少三分之一的时间,要换成以前成默肯定会为此感到遗憾,不过现在的成默却觉得只要能够睡着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思考,是件幸福的事情。

    高月美看偶像剧看的正入神,时不时发出轻笑。

    成默咳嗽了一声,扭头说道:“我要去睡觉了!”

    高月美看了眼笔记本电脑上的时间,有些惊讶的说道:“这么早?”

    “不早了,十一点了。”

    “明天又没有事情,睡这么早干什么?”

    成默皱了下眉头,带着一丝疑惑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高月美嘟了嘟嘴,摇晃着成默的胳膊撒娇,“不准睡,再陪我看一会剧嘛!”

    成默不打算迁就高月美,他知道高月美会得寸进尺,便强行站了起来摇头说:“真的困了,坚持不住了。”

    高月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也不关机,直接合上笔记本电脑说道:“好吧!那睡吧!”“你继续看就是。”

    “不,我陪你睡觉。”高月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没有束缚的xx跳了两下。

    成默尽量不去看灯光下的那一片白腻,“你.....不会今天还和我睡一张床吧?”

    “为什么不?我一个睡会怕!”高月美理直气壮的说。

    成默滚动了一下喉头说:“那说好了,不许动手动脚......”

    高月美轻笑,冲着成默眨了眨眼睛说:“知道啦!保证不对你动手动脚!行了吧!”听到高月美这么说,成默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问。

    两个人一起下了二楼,还是昨天那间豪华套间,高月美看到床已经铺好了,东西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惊呼道:“你收拾的?”

    成默翻了白眼说道:“不是我,难道是鬼?”

    高月美搂着成默的胳膊在他脸上“啵”的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有些滑腻的唇彩印之后,她媚笑着说:“老公真乖!等下老婆给你奖励......”

    成默不喜欢高月美叫他老公,更不喜欢她还自称老婆,他第一次恢复了一些以前的口气,淡淡的说道:“小美,我不喜欢你这样轻浮。”

    高月美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下,站在原地盯着成默的眼睛,似乎想要开口询问什么。

    成默没有理会高月美的意思,径直走进了浴室,开始洗脸刷牙。

    高月美马上跟着成默走了进来,一脸乖宝宝的样子轻声说道:“诺诺,我错了嘛......你别生气,你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成默一边刷牙,一边点头。

    高月美对着镜子里的成默甜笑,“等下我帮你按摩。”趁着成默漱口的时候,高月美“嘻嘻”笑道,“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啊!我开始洗香香了的,现在就去床上等你!”

    (本章内容略有删节)

心态有点崩

    好不容易码了六千多字,早上发出来秒屏蔽,后面修改了到现在还没有解禁。

    本来在上一卷结束,我就有些话想要说,但考虑到自己更新不给力,内容上也因为没有达到想象中的高度,也就没有开口。

    今天再次惨遭点娘毒手,便有些不吐不快。

    当然我也知道点娘被逼无奈,对于网站我也是心存感激,无奈大环境如此,大家都有各自的心酸。想想被墙的某同人网站,我应该感恩才是。

    站着把钱给挣了。

    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实在太难。

    走上网文这条路,纯属意外。不装了,我摊牌了,想当年我赵某人也勉强算的上富二代,因此写网文赚钱并不是我最大的目的,毕竟咱也是开过宾利、玛莎拉蒂的湘南省武陵市鼎城区号子港县同心村首富之子。

    赚钱什么的咱也不那么在乎,通过写作实现自己的梦想和人生价值才是目的。(迫真)

    写《妹偶》并不算我写小说的人生初体验,追溯往昔,我在幼年时,就自己动手画过连环画,内容以不可靠,但我确信我真这么干过,大概是四岁的时候。现在回忆起来,也许那个时候就注定了我和写作结下了不解之缘。

    小学的时候,我老赵不吹牛逼,作文是经常被老师当做范文的,小学时有一次语文老师还拿着我的作文交给了杂志社(惨遭退稿)。

    初中的时候,被选送暑期作文培训班,然后......我每天省着两块钱的早饭钱,坐在书摊一看就是一天。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啥正版d版,总之漫画小说百花齐放,像《黄龙之耳》、《寻秦记》搁在现在怕都是**了吧?

    高中的时候热衷看贾平凹的《废都》,陈忠实的《白鹿原》,我一个狗屁高中生那里懂什么写的好不好,买来看纯粹就是冲着里面一些详细描写的情节来的。我记得每一处都被我折了印子,只是可惜每每读到酣畅淋漓,快要“好了”的时候,页面上就会出现一版一版的“x”,或者(以下省略若干字).......

    当时的环境真的开放,可以说一个不会写肉文的作家不是一个好作家。

    时至今日,人类的繁衍的神圣仪式已经变成了不可描述,甚至不可提及的禁区。

    我不清楚这算不算历史的倒退,但如果是以保护的名义,我觉得duck不必。

    说起来当时就连央视播的《封神榜》都清凉的一笔,我们八零后一代更是在卖肉动画、小说、电视剧的环绕中成长,也没有见我们这一代八零后受到影响变成流氓。

    这些话也不能多说,多说也无用。

    我今天想说的也不是这些,这些不过是一些无力的吐槽,纯粹是宣泄一些心中累积的不快。

    开始说到我写作的经历,实际上我高中的时候写过穿越流的武侠小说,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看过黄易,不过后来被黄易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就将自己的大作弃之如敝履。后面又跟《科幻世界》投过稿,洋洋洒洒写了十多万字,寄过去的底稿比《科幻世界》整本杂志都要厚,但是《科幻世界》有眼无珠,完完整整的把稿子给退了回来。

    这彻底的摧毁了我的写作之路。

    我当时想我大概是没有写作的天赋,于是老老实实的开始学习。结果发现学习的天赋更差......

    这中间的经历不必赘述,总而言之,作为湘南省武陵市鼎城区号子港县同心村首富之子,干啥不是干呢?我还有家父的商业帝国(湘南省武陵市鼎城区号子港县同心村一号路口小卖部)可以继承,捣鼓笔杆子又苦又累何苦呢?

    天天米粉配康帝,做个资本家他不香么?

    于是我坠入红尘炼狱,在异国他乡,在酒吧迪吧ktv,在大都会,自我修炼了十多年,于家父的商业帝国初现崩溃苗头的时候,依然决然的放下了我富二代的身份,从零开始进军网文界。

    大概是天天在网吧和我的继承者朋友们上网上无聊了,我在.asxs.开始动笔。这不是我第一次的写作经历,但是却是我坚持最久的一次写作经历。

    两年时间,443万字。

    我完成了一次自我的升华。现在回头看,《妹偶》有很多缺点,最初的内容就连标点符号用的都是错的,更不要说其中有多少句式不通畅和冗余。

    写作的过程也很曲折。

    最初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看,评论区留言的全是叫你买推荐票的机器人。当时我还害怕有人骂我,单机了两个月才发现,有人骂其实还算是件好事,别人骂都懒得骂你,才是最惨的事情。

    幸好我也不靠写书生活,对于靠写小说赚钱这件事并没有期待,更没有急功近利,因此我坚持了下去。

    在写到十多万字的时候渐渐有了读者,有人跟我说加油。我信心爆棚,翻看别人的书觉得这书都不如我的,凭什么我不能签约,于是我申请了签约。

    理想很丰满,现实骨感的一笔。我申请了两次签约,惨遭无情的拒绝。我怀疑点娘接受了我父亲的贿赂,也心怀对我首富之子身份的嫉妒,于是故意给我使绊子,目的就是为了逼迫我回去继承万贯家财,不要当什么网络写手。

    可那时我已经厌倦了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炼狱红尘中莺莺燕燕也无法吸引我了,我被自己UU小说的人物所吸引,专注码字,一心只想构建我的赵青杉宇宙。

    大概我这个人还算有点运气。当时“妹控”并不算网文禁区,我又赶上了妹控文最火的时候,我的书渐渐的有了人气,在写到三十万字,别人早已经放弃的时候,居然鬼使神差的签约了.......

    大概天选之子就是这么牛逼,命运总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你来个意想不到的转折和惊喜。收到了签约合同之后,我开了两瓶82年的拉菲和一罐90年份的老干妈以示庆祝。众所周知,90年份的老干妈辣椒最为正宗,那个时候的农药比较纯,不像现在的化学添加剂太杂,吃进嘴里带着泥土的香味,辣的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紧接着我收到了人生中第一笔百元打赏,我兴奋的从总裁办公椅上跳了起来,当天夜里就召集我的继承者朋友们,在苏荷开了包厢,马爹利像流水般的摆上茶几,果盘零食更是不计其数,那是一个何等奢靡的夜晚......

    喝醉之后我梦见了我的书登上了销量榜第一,月票榜第一。

    醒来以后,我发现我离上架都还遥遥无期。

    我这种网文新人,完全不懂和编辑沟通,更不懂如何运营和做宣传。全凭自己的一腔热情在写作。每个书评都会认真浏览,睁开眼睛就会打开.asxs.,看自己有多少点击,增加了多少收藏。我魔怔一样的对着电脑,和每一个愿意和我沟通的读者沟通,第一次组建了书友群,尽管只有十多个人,但那些鼓励都像金钱一样真实。

    随着我的进步,读者越来越多,当时我已经决定不管成绩好不好,一定都会坚持写完。但读者大人们却害怕我太监,劝我赶快上架。

    我可是堂堂首富之子,怎么可能会进宫?

    就这样我写到了差不多六十万字,在读者的催促下第一次联系了责编,才知道我早该上架的,只是责编把我这个小透明给忘记了.......

    残酷的现实并没有打垮我,套一句鸡汤文,就是那些没有打倒你的,终究会使你更强大。

    我确实更强大了,收获了盟主,登上了分类排行前五十。作为一个新人,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正当我以为我的写作之路将是一片坦途,我赵青杉肯定能将.asxs.大神的合约扔在父皇的面前,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你的万贯家财和商业帝国.....

    我,不稀罕!

    但打脸来的如此突然。我写到了地震情节,那篇我构思了无数次,甚至为之落泪的情节,被无数人诟病,订阅急转直下。

    那一刻我的心情糟透了。单手开宾利的恐惧支配了我,我不想去握豪车的方向盘,我想码字!可我左顾右盼,才明白自己喜欢的情节并不一定受大众欢迎,就像和一个妹子谈了很久的恋爱,原本我以为她是喜欢我的才华,后面才发现她只是贪恋我的帅气。

    这无疑对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就连不少老读者都放弃了,甚至还留言骂我,这让我非常伤心。我记得我还给过他管理权限,我以为就算我写的在不和心意,也不至于反目成仇。可他就是骂了,骂的还非常狠。

    这让我非常的狼狈和尴尬。也让我认清了读者和作者并不算是朋友。

    我多少有些埋怨观众们欣赏水平不够,还写了驳斥的长文,我的玻璃心碎了,我不是差那点订阅,那点订阅还不够给我老婆买一个包。

    我只是想要站在排行榜的前列,我只想要证明自己而已。

    不过还是有不少留下来继续支持我的读者。他们是我继续写作的动力,也让我更加坚定了要珍惜自己价值的决心。

    我并不想写流水账的爽文收割粉丝,我希望自己能够对的起每个订阅的读者,本身就是不可能的理想,只能尽量的不辜负他们的阅读时光,并能够真正告诉他们一些道理和感悟。从而对他们的人生有所帮助,而不是看过就忘。

    在《反魔》中更是贯彻了这一点,我尽量的去写一些具有教育意义的内容,这让一篇网文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爽文和我的想法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我在纠结在前行,导致成绩很差。直到上架,我便决定破罐子破摔,不在追求成绩,按照自己的初衷去写。

    毕竟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跪在父皇的面前,求他原谅我,让我回去继承大位,重新成为不用思考的富二代。

    可后面又发现我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知识上的短板,平时模糊的概念要落在UU小说,就要反复的查证。这个过程是极其艰辛和漫长的。读者们总以为我学富五车,实际上我只是一边写一边学,并且学习的功利性非常强,只读那些我认为对我有帮助的,以至于我现在都没有构建出自己完整的知识体系。

    但我觉得这也是件好事,我多少向我的读者传递出了一个正确的价值观——学习总是有意义的事情。也让大家知道,想要实现梦想必须得付出代价,就连我这样的首富之子,都走的如此艰辛,可见每一个梦想的实现都殊为不易。

    在写上一卷《在云端》的时候,我经过了极为痛苦的煎熬,头上掉的头发以植发的价格来算是一个天文数字,绝对不是一点稿费能够弥补的。可我还是想要为自己争一口气,争一口“网文无意义”的气。

    于是我将原本秘而不宣的思想内核表面话,将这些世界的终极奥义借助书中人物的嘴说出来,因此这一卷显得极为冗长,以至于让人失去耐心。

    订阅狂掉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我背叛了我的阶级,选择揭露世界本质,这些内容看上去就像是九流地摊文学中的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深远的思考付诸文字显得苍白,有些人不屑看,有些人不愿意看,有些人懒得看。这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作品和出版文学有多少距离。

    不过我不会放弃,如今我已经和父皇决裂,正式断了退路。我抛弃了万贯家财和商业帝国,抛弃了豪车游艇和网红美人,抛弃了灯红酒绿和猪朋狗友......

    决心死磕到底。

    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也不风光。

    但我祝自己梦想成真。

    也祝我的每一位读者都能梦想成真。

第九章 漂泊是船的宿命(8+9)

    成默走进卧室的时候,高月美已经关了主灯,只有床头的两盏幽暗的小夜灯发着微光,这微光和落地窗里透进来的夜色融成了一片紫色,地中海的波涛在窗外荡漾,于是这暧昧的紫色也跟着在荡漾一般。

    房间里开了暖气,还残留着高月美身上的栀子花香气。像是夏天的潮热气息。

    (此处有删节)

    他心中叹息,绕过了床尾,xxxxxx。

    高月美立刻转身,靠向了他,在他耳边低语:“我来帮你按摩。”

    成默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淡淡的说道:“不用。”

    “那你抱着我睡。”

    成默再次拒绝道:“我的手还有伤。”

    (此处删节)“我不动手,也不动脚……你可别忍不住对我动手动脚……”

    (此处有删节)

    成默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像是充耳不闻。

    高月美(此处有删节)问道:“喜欢吗?”

    成默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低声说道:“小美,你又喜欢我什么呢?”

    高月美没有立刻说话,她稍稍直起了身子,(此处有删节),俯瞰着成默,颤声说道:“我喜欢你坏的令我害怕。”

    “我……”

    成默没能把话说出口,(此处有删节)。

    成默心潮澎湃,温柔乡是英雄冢这句话一点也不错。但他却(此处有删节)面无表情的问:“小美,说真的,我无所谓,需要考虑清楚的是你,你对我的情感是真实的吗?又或者你喜欢的只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我……”

    高月美背手握住小小默,咬牙切齿的说道:“坏蛋!那你就继续当你的忍者神龟吧!”(此处有修改)

    —————————————————————————

    高月美搂着成默入梦,成默却一夜未曾好睡,不过他仍然坚持在六点半的时候的起床。为了不打扰高月美睡眠,成默小心翼翼的掰开了高月美的手,又挪开了高月美的腿,高月美睡的深沉,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嘟哝了一句听不清楚的星城话。

    此时海天一线已经开始泛白,眼见今天又是个好天气。成默把窗帘拉上,随后去浴室准备洗漱,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水迹斑斑的t恤和四角裤,成默只能选择再洗一次澡。

    洗漱完毕,成默便去了一楼,先在餐厅吃完了早餐,又去驾驶舱看了眼航线和位置。

    这时他们已经驶过了突尼斯海峡,正按照既定的航线向着马耳他靠近。校对了一下航路数据之后,成默去了跳水台,清晨的海风有些寒冷,成默又回去加了件衣服,便坐在船尾的跳水台边冥想,他也不敢暴露出自己没有失忆的事实,就只能在脑海中看书。

    成默的记忆力原先就很出色,之后又被“天选者系统”加强过,就更加好使,但也没有强大到能在大脑里任意阅读书籍的程度。不过这几天被困的时候,他闲来无事在大脑里进行阅读,复杂如朗道十卷都能倒背如流。

    只要他想要,那些在记忆里休眠的文字就一字一句在记忆中铺陈。虽然没有能达到载体那种如同电脑般强大的效果,却也有些匪夷所思。

    就连成默自己都有些惊讶,他怀疑是在巴黎被各种buff加强之后,自己的本体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成默又想起了小丑西斯,他明明没有使用“上帝基因”却能够使用“瞬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成默开始苦苦思索,他认为小丑西斯能够做到,他没道理做不到。

    然而不管他怎么思考都没有得到头绪,成默也不气馁,如此不可思议的奇迹轻而易举被他找到路径,才是妄想。他暂时放下了思索如何让本体拥有“超能力”这件事,全神贯注的开始在大脑里看书。

    高月美大概直到中午的时候才起床,她趿拉着拖鞋扶着扶手从木质楼梯上走了下来,“啪嗒啪嗒”的声音甚至超过了海浪声。

    成默下意识的瞟了高月美一眼,她只穿了件宽大的白t恤和一条黑色的健身裤,徕卡材质的健身裤紧紧裹着她浑圆笔直的双腿,勒出了圆规般纤长的效果。

    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遭遇,难免有些心猿意马。马上转头盯着滚着浪花的水迹,强行让自己思考纳维-斯托克斯方程,才勉强将冲动拒之门外。

    可高月美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见成默专注的盯着大海发呆,就垫着脚尖悄悄的走了过来,然后忽然之间撩起长腿,跨坐在成默的腿上。她瞥了眼搁在小圆茶几上的牛奶,搂着成默的脖子,撒娇道:“按照电视剧的情节,你应该为我做好早饭才对呀!”

    高月美刚刚刷过牙,口齿间全是香草薄荷的香气,喷在成默的脸上好闻极了。

    成默无奈,不得不面对高月美近在咫尺的面孔,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偶像剧男主角......更何况你的年纪比我大,应该是你照顾我才对.....”

    “又没有谁规定年纪大的一定要照顾年纪小的,何况以前都是你照顾我!”高月美嘟了嘟嘴,她的唇略厚,不是那种樱桃小嘴,也不像舒淇那般大的有些夸张,恰到好处的丰润,轮廓如媚俗的m形,不用涂啫喱都很诱人,说话的声音又有些幼稚,和颇为性感利落的外表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反差,如同带着一丝咸味的甜点,口感复杂,但并不混乱,层次鲜明。

    “是吗?”成默皱了皱眉头,表情里流露出一丝疑惑。

    “不是跟你说过了,那时候你在我嫂子的酒吧打工.....不对,应该是当卧底,你是一个调酒师,原本我嫂子的酒吧生意不是很好的,但你一下就把酒吧的人气给带了起来......虽然现在音颜的生意不如你在的时候那么好,但也还算可以。对了,大眼文还老是念叨你,说你.......”

    成默假意说:“你老说你嫂子,能说一下吗?”

    高月美拿出手机点出了她和白秀秀的照片给成默看,“这就是我嫂子,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漂亮?”

    成默扭头,便第一次看到白秀秀穿十分少女的吊带装,她梳了一个丸子头,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么庄重严肃,在阳光下白的发亮,充满了明丽的少女感,浑然不似一个少妇。成默心头微烫,却不敢多看,怕高月美察觉异样,便若无其事的问:“大眼文?大眼文是谁?和我很熟悉吗?”

    高月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挥了一下手,笑嘻嘻的说道:“和你也不是很熟,不提他了,反正你也不记得了.....”

    “对了.....你是我的女朋友,那我的家人你应该认识吧?”成默猜测高月美并不想自己恢复记忆,至少不想自己这么快恢复记忆,他就继续演戏。

    高月美倒是通过沈幼乙知道成默不少的事情,加上成默考上了文理科双状元,名噪一时,自然是清楚成默的父亲早已经去世,母亲不知去了哪里。

    想到成默还曾经得过心脏病,沈幼乙甚至想通过她帮忙把成默送到米国做手术,高月美心中又泛起了怜悯。她将下巴搁在成默的肩头,低声说道:“你父亲去世了,母亲在米国多年没有联系,现在只剩下我啦!”

    成默沉默,隔了好一会说:“这么惨吗?还真像偶像剧的男主人设......”

    成默的语气中没有太多低落,有一种冷静的平淡,这让高月美回忆起了真正的成默,一个时时刻刻都保持冷峻从容的成默。如今她才知道林之诺为何能够面对任何事情都不动声色,他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样无所谓,也不是心怀大义凛然随时准备以身赴死,而是因为他有心脏病,已经习惯面对了死亡。

    林之诺与成默的形象在高月美的心中愈发的丰富,这个时候才彻底的变成一体,而她是那种只看眼前不顾未来的女人,对于她来说怨恨和爱也不是什么冲突的事情。因此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抬起了头,双手架在成默的肩膀上,凝视着成默痴痴笑道:“你还有我呀!我不会扔下你的......”顿了一下,她抬手像猫挥爪般在成默面前龇牙咧嘴的说,“你也别想扔下我!”

    成默不解的问:“我有这么好吗?”他是真的不解,因为他听出了高月美言辞间的情真意切,可他又不太明白高月美的心路历程,他知道高月美很喜欢林之诺,但他不明白高月美是如何接受自己就是林之诺这个事实的。高月美心理的复杂程度超过了他能够观测阈值,

    高月美若无其事的说:“昨天夜里说过啦......我就是喜欢你对我不好。”

    她的语气有隐藏的卑微,这种假装的不在乎,最叫人心酸。

    成默心想终归是自己欠高月美,出来混迟早还是要还。不过他开口却在继续打击高月美,为今天即将发生的事情做准备,“你还真是被虐体质啊!”

    高月美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反而得意洋洋的说道:“所以你可不能爱上我,如果你爱上我,糟糕的可就是你啦!”

    这句话里有明显的逻辑漏洞,于是成默一脸狐疑的问道:“如果我不爱你,那我怎么成为你男朋友的?”

    高月美的急智和演技还是相当不错的,她一脸哀怨,楚楚可怜的说道:“这就是我不太你想恢复记忆的原因,你以前有点渣......”

    成默心想我在你心里怕不是只有一点“渣”吧?当然成默自己从不认为自己是能够用“渣”来定义的人,他也不在乎这些定义,只是基于他和高月美之间的关系极其复杂,导致他还是心存愧疚。

    他没有继续逗弄高月美,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帮你做早餐!”

    高月美“嘿嘿”一笑,喜笑颜开的说道:“我要一根香肠,两个煎蛋......”

    成默无语。

    高月美抬手将右手食指含在唇角,一脸暧昧的问:“你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吧?有没有做什么不可描述的梦啊?”

    “我睡的很好。”成默面无表情。

    “啊?那你的黑眼圈这么重?还换了裤子......我刚才.....”

    成默面红耳赤,他将高月美一把抱了起来,将她横放在圆桌上,斟着半杯牛奶的玻璃杯倒在了黑色的大理石茶几上,浓稠的白色液体染了一桌,玻璃杯咕噜咕噜的滚到了木地板上,幸运的是没有摔破。

    高月美“哎呦”尖叫了一声,趴在了茶几上。

    “叫吧!叫吧!叫破喉咙都没有人会理你的!”说完成默就一巴掌拍在了xxxxxxxx,“啪”的脆响过后,成默冷笑道,“看你还皮不皮!”

    高月美没有挣扎,只是媚声道:“官人,不要!官人,不要!”

    成默又是一巴掌下去,冷声说道:“叫主人!”

    高月美可怜兮兮的呻吟:“主人,不要嘛!小美不敢啦!”

    ——————————————————————————

    井泉在山崖下的一个洞穴里躲了一整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逃过搜索的,整个夜晚周围都有巡逻艇在徘徊,幸运的是他竟然能够在水下长时间的活动,用另一种方式呼吸。不仅如此,在水下他还活动的十分自如,跟鱼一样,要不然他也不能躲进这样一个隐藏在海水之下的洞穴里。

    他从嶙峋的岩石上坐了起来,阳光从洞口透了过来,不甚明亮,却足够他看清楚一切。井泉情不自禁摸了摸下颌,皮肤上黏糊糊的,像是分泌出了许多粘液,这把他吓了一跳,他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凹凸不平,浮着许多不规则的块状突起,像是蜥蜴的鳞片。

    一股惧意从心头泛起,井泉赶紧从岩石上探着头望向了碧绿的水面。水面上有他模糊的倒影,只是这倒影实在太不清晰了,让他分辨不出自己有没有异状。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岩石上,比死亡还可怕的孤独吞噬了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井泉觉得饥饿异常,这种饥饿驱散了对自身异常的恐惧。恰好一条水蛇游进了洞穴,它色彩斑斓,身上有黑白分明的环,吐着信子在水中畅游。

    井泉盯着扭曲成s型的水蛇,双眼放光,他吞咽了一口唾液,伸手一捞,这一下迅捷的吓人,那条水蛇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井泉掐住了七寸。

    水蛇张开了毒牙,红色的信子在井泉的眼前飞快的伸缩,长满黑白环的身躯紧紧的缠上了他的手臂,如同一根弹簧。

    井泉忽然间却觉得有些悲哀,他强忍住一口咬掉水蛇脑袋的冲动,狠狠的将他扔进水里,低声怒吼:“快滚!”

    那条水蛇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没入了大海,眨眼便游的不见踪影。

    井泉忍着饥饿和干渴,在洞穴里躲到了晚上,直到洞口那一抹光完全消失不见,才跃入了水中,顺着水流回到了岸边。

    抬头看到星光漫天,井泉才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不过他心中并没有喜悦。再三思虑,井泉最终没有选择回到岸上,他潜入水中,沿着海岸向奥佩蒂萨诺教父的城堡游了过去。

    井泉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危险,安全起见他应该去撒丁岛海港,那里有离开撒丁岛的邮轮和货船,他随便混上一艘船,就能安全的离开撒丁岛。

    至于成默和高月美,他身上有追踪器,只要他们没有发现那支黑死病手机被做了手脚,井泉就能找到他们。

    他回去古堡的理由,只是因为他井泉行走江湖还是讲究一个有恩必偿有仇必报。奥佩蒂萨诺教父因为他身陷险境,他决不能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离开。

    在波浪翻涌的大海下潜泳,耳膜里只有一种奇怪的水声在响,似远似近,整个世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于是这种“不能就这样离开”的心情更加的强烈。井泉害怕孤独,更害怕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异类,也许只有那些同样身处黑暗之中的黑手党能够给他些许安慰。

    ———————————————————————————

    “及时行乐”号在马耳他并没有停留多久,加满了油继续向着地中海的中心进发,成默左思右想还是将目的地设定在了希腊。

    一来希腊华夏的游客多,他们混在其中不会突兀。二来希腊他也算熟悉,尤其是雅典,雅典的地图他已经滚瓜烂熟,想要躲藏起来,有一定的优势。

    只是按照他们的速度,到达雅典至少得要两三天。不过成默也不着急,反正眼下他也不赶时间,他还得给井泉预留一点时间追上他,他已经确定井泉没有被抓,如果井泉被抓了,那么“及时行乐号”也早该被追上了,眼下一切风平浪静,就说明井泉已经安全了。

    为井泉的安全担心并没有叫成默的心情复杂,他对身具“敌人”身份的对手并没有多大憎恶。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冲突,敌对和情感无关。

    就像拿破仑七世,如果不是立场问题,他觉得自己能和拿破仑七世成为不错的伙伴。朋友也许一时之间难以达到,但伙伴绝对是可以。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是拿破仑七世下令让萨柯齐准将联络星门,狙杀谢旻韫的。如果成默知道,那时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和拿破仑七世交易。

    总而言之,成默对井泉和拿破仑七世现在还没有“憎恨”这种情绪,井泉想杀他理所当然,拿破仑七世想杀他无可厚非。

    同样的,他要抓住了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

    只是为了利益与安全,与憎恨这种情绪完全无关。

    愈靠近地中海的中心,气温就暖,晚上高月美拿准备了红酒还化了妆,非拖着成默去泳池边就着月色求醉。

    成默知道高月美没安好心,但他没有拒绝。在他的计划中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不能等到了希腊在去掌控高月美,那个时候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合适,成默觉得不宜拖延。

    而且,莫名其妙的,他竟然有些渴望酒精,并不是想要借助酒精来麻醉自己,他对自己的困境毫无怨言,也有信心应对。他只是想获得短暂的休憩。至今他都还清楚的记得那次在长安w酒店因为白秀秀喝醉的情形,向来克制的他喝醉之后放飞自我,能让他获得一种宣泄的快感。

    成默知道偶尔宣泄一下沉积在心里的压力,有益身心健康。

    因此他这天夜里不仅没有拒绝高月美喝酒的邀请,还喝了很多。

    【bgm——《when the sun goes dowalaman】

    临近午夜,到成默应该睡觉的时候,成默依旧在泳池边吹着海风,听着音响播放high到爆炸的电音,欣赏高月美放纵的舞姿。

    泳池边装了旋转球灯,绚丽的灯光在夜空中旋转,地中海被这一点喧闹装点的如同宇宙夜场。

    此时此刻高月美就是宇宙的焦点。她穿着一条镶嵌着无数碎钻的黑色裹胸包臀短裙,那些碎钻在旋转的球灯中闪耀,如同星光。裙子在腹部位置有一大片镂空,(此处删节)袒露在成默的视野之中。至于潜伏在裙子下面的,是膨胀的野性美,那身线像是豹子的躯干,柔软又矫健,爆发力十足。

    关键是晚上她还特意的化了妆,酒红色的眼影配深红色的口红,整个面庞都如娇艳的玫瑰,绽放出庸俗到极致的美。

    无论是人还是舞,都好看极了。

    强劲的鼓点击穿了海浪声,电子乐刺激得细胞在情不自禁的颤动,就连心都随着音符飞扬了起来。

    成默(此处删节)目不转睛的看着高月美站在泳池边高举着双手(此处删节)。她右手抓着左手手腕,整个人就像随着波浪在摇晃的海草。

    成默不清楚这算不算跳舞,他只觉得普通女生这样做肯定会显得做作,但高月美的身材实在太好了,(此处有删节)就连绝大多数维密模特都没有如此劲爆的好身材。更妙的是高月美的律动好的令人惊叹。

    成默眼神迷离的注视着高月美在他眼前舞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宅男们都喜欢看身材美好的女主播跳舞了,这么火辣,普通人怎么抵的住?难怪就连付远卓这种高富帅都会为了看妹子跳舞刷火箭,女人跳舞跳的好,就连女人都能吸引......更不要说让人满屏刷“我好了”。

    随着酒精进入血液,(此处删节)成默愈发专注的欣赏着高月美的舞动。他对舞蹈算不上了解,可但他觉得高月美不像是没有练过的,起码从她的肢体动作上看,相当专业,一举一动都契合着音乐。

    总之成默完全挪不开眼睛,这种应和电子乐的舞蹈不像是弗拉门戈那种舞蹈那么艺术,更多的是一种原始**的演绎,因此有很多动作,完全就是(此处删节)暗示。

    (此段有大量删改)

    相比之下颜亦童的宅舞就有些太幼稚了。当然,颜亦童在成默的脑海里不过一闪而逝,他的大脑已经进因为酒精和这难以想象的视觉冲击进入了一种晕乎乎的状态。

    他的思维都变得迟缓,时间因此变的粘稠。也只有高月美这种纯粹简单的肢体动作能够刺激到他不闭上眼睛。

    当电音伴随着鼓点进入**时,成默举起了酒杯,仰头就喝干了一杯红酒,高月美也走到了成默的面前,扭出了一个个曼妙的s形。

    (此处有删节)

    成默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在女人能够多妩媚这方面还停留在对外表的认知,根本没有见识过女人利用芭迪做武器,来攻陷人心。谢旻韫不屑这样做,沈幼乙不会这样做,她们两个也完全不需要这样做,凭借无与伦比的外表就能征服人心。

    高月美纯粹是兴趣使然,加上喝了酒对成默没了底线,才会如此不遗余力。

    不管是怎么样的手段,高月美还是叫成默的脑子一炸,直勾勾的看着高月美舒展着身体的每一寸,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看到成默呆滞的表情,高月美得意笑了,等到了一首稍微舒缓点的音乐,她稍稍弯腰抓着成默t恤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此处有删节)

    成默觉得大脑有些宕机,胸腔里的心脏滚烫,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虚幻的状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成默睁开眼睛,却已经不在泳池旁,而是在一间色彩晦暗的红色房间里,狭窄的房间像是牢笼,四周挂着数不清的道具,有吊索,十字架,皮质的红色木马,床边还有一个黑色的鸟笼,鸟笼里挂着一对手铐。

    整个房间洋溢着鲜艳的压抑。

    成默还不知道游艇里居然有这样一间房间,不过也很正常,有钱人向来都喜欢玩花活。他此刻只觉得喉咙干渴的要命,于是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想要做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扭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被两副黑色的皮手套拷在了欧式的铁艺床头。

    成默觉得脑仁有点疼,嘶哑着声音喊道:“小美……”

    几乎是立刻,高月美就推开了那扇做旧的古典木门,她穿着一套白色的护士服,脖子上系着一个黑色皮质的带铃铛的颈环,大长腿上套着白色丝袜,胸前还挂着听诊器,她脸色酡红,洋溢着意义不明的笑容对成默说道:“你醒了?”

    成默皱了皱眉头说道:“别闹,放开我!”

    高月美向着被拷在床上的成默缓缓走来,她拿着听诊器像是梦呓般的说道:“放开你?怎么可能呢?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的!”

    成默冷笑道:“你以为这个样子就能赢?不可能的。”

    “那就来试试啊!成默啊!看看......究竟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高月美挑了挑眉毛,“让我来好好的医治你……你这个可怜的孩子,让高医生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你才会对我这么有趣的女人无动于衷……”

    高月美从护士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术剪刀,一点一点的剪开成默的t恤,撕拉撕拉的声音在静谧的暗室里回荡,直到成默的胸膛完全露出来,高月美痴痴笑着将听诊器按在成默的心脏处,“你看,你的心脏跳的多快!它在为了我跳动…..”

    (此处省略一万字)

    【昨天写到头都炸了,只能这样了,省略的一万字其实是对高月美这个人物及其重要的补充,我写了,但实在没有办法传上来,大家自行脑补吧!唉.......】

解释加感激

    老赵并没有故意满屏安排(此处有删节)逼迫大家全订或者进群的意思,毕竟作为一个真·富二代,在同心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然更不是借机表达不满。像我这样学富五车家财万贯的青年俊彦怎么可能会有不满?

    些许挫折对我这样的帝国继承人来说都是人生体验,碰到让我不顺心的事或者人,最多也就停止踩油门,坐在我的兰博基尼手扶拖拉机上,露出邪魅的微笑说一句:“有趣。”

    毕竟在我面前,除了父皇,其他皆为蝼蚁......哦!不对,还有点娘和各位金主老爷。

    写一句(此处有删节)原意是作为提醒,大家也好脑补,但没有想到反而令阅读体验更加糟糕。

    今天家中的英格兰老管家刘老根意味深长的提醒我,想要让点娘那个朝三暮四的女人高看一眼,不在于你多有绅士风度,更不在于你多文艺高雅。而在于你得能为她赚银子。

    至于观众老爷们,也不是各个都如你这般家财万贯,饮康帝如喝水,点米粉都加蛋。

    我心中叹息:红尘俗世中的女子皆是如此,有钱的是大爷。像我这样希望用才华来打动点娘,让她对我另眼相看无疑于痴人说梦。

    又感叹:人生之多坚,疫情当前,读者老爷们也不容易。

    我这就动手修改一下,提高老爷们的阅读体验。

    ————————————————————————

    另外,还得感激大家的鼓励,语言上的,金钱上的,对于我这个根正苗红的富二代来说都很重要。

    感谢群里的各位大佬慷慨解囊,又发起了白银萌的众筹。

    像是张二狗大少,我同心村隔壁的红心村首富之子,特拿出三千老人头,资助老赵在反抗父皇压迫的道路上大步向前。

    像是开始勒开大少,人称浙省浪里小白龙熊本熊狂热爱好者,向来唯利是图为富不仁,哦,不对,是扶危济困德高望重,已经高居打赏排行榜第五,仍然为白银盟添砖加瓦。

    还有世宁大佬,群里的隐藏富二代,经常不声不响的就往老赵的支付表里扔钱,挥金如土豪气逼人.......

    当然钱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群里的小伙伴们都很和谐,毕竟老赵的书也算有一点门槛,大家都是有文化有素质的新时代接班人,说话又好听又有深度,从来不发色图也不搞黄色......

    即便有争议也只是学术上的争议,比如论少年阿冰成绩之所以不好的具体原因......所以也非常感谢大家在群里相亲相爱。

    还要感谢所有的群管理,懒猫,夏雨荷mm,黑白等。

    感谢为《反魔》画人设的妹妹aimeesn7大触。

    特别鸣英格兰弗得里西公爵,西川省蓉城市红星路阳光名邸301号房之继承者,高贵的尼古拉斯二世——子岩。作为群宠,他承担了很多不必要承担的宠爱,还写了令我汗颜的长文,不胜感激,临表涕零。

    感谢慷慨打赏的大佬们,比如傻欢大佬默默看书从不发言。骨科教父书友150528232634866,不说啥这个大家都懂。感谢津市的地下王者三千年等流砂,达尼尔·金的真身拥有者。还有sp55aa、x烈天何宿、养鸽达人乔巴天国的养老宫、gary3332、渡渡渡江、秋山誓言、zslw_11、衍法妹妹.....都是从《妹偶》跟过来的老书友了。

    感谢四位白银大盟,澳洲矿业的继承人tikitaka,后宫爱好者的澳洲公爵entaro,单手开法拉利的米利坚资本家吾名不朽,以及为人低调的网红chelesakaka。

    还有不少大佬没办法一一列举......

    总之谢谢所有支持正版的读者们,你们是最宝贵的财富(真正意义上的)。

    最后不知不觉老赵居然有五十一个盟主啦,当初决定完本之时要赠送每个盟主一份《反魔》周边的,现在是时候行动起来啦。请各位盟主大佬加入“232052827”,我看看大家到底想要什么,然后自己制作,送给大家,以感激大家的支持。完本的时候还会抽十件送给全订的书友们。

    当然,青杉也会努力码字谢谢大家。

第十章 漂泊是船的宿命(10)

    一夜尤云殢雨。

    尽管几度春风,成默却仍然一大早就醒来了。被强化过的少年体质精力总是恢复的很快,他侧头看了眼在他臂弯里如小猫一样沉睡的高月美,她弯着唇角,在梦中微笑,床侧还散着毛绒绒的狐狸尾巴。

    她看上去妩媚又甜美,像极了动漫里的狐狸兽娘,倘若戴上假发,就十分像是lol里的阿狸了。成默觉得这个想法有点意思,lol的刺客英雄里他就狐狸玩的相当上手,其他的中路英雄他擅长的都是打消耗的长手英雄。刺客英雄的收益虽然高,但风险太大,成默向来喜欢稳扎稳打。

    不过他偏偏阿狸这个角色玩的很好,大概是喜欢阿狸跳舞的动作和她的台词,像是:“你,渴望什么呀?”,“别压抑自己!”,还有那句“我是该让你们的心跳加快呢,还是……让它们停止?”.......

    成默觉得自己的思绪飞的有点远,便躺在床上看着红色的天花板,回忆起昨天夜里的状况,成默也觉得有些荒谬,两人居然在游艇上上演了一出地中海版本的《五十度灰》。

    原本成默对于sadomasochism这种两x关系谈不上喜欢或者反感,但这一夜的经历多少有些改变他的想法,果然想要了解真实的感受,还是得要实践。

    成默忍不住又看了躺在身侧的高月美一眼,别觉得昨夜有些惊心动魄。眼见心脏又开始乱跳,成默就想要抽出被高月美压在脖颈下的胳膊,他已经尽量小心翼翼,没料到还是惊动了高月美。

    这不惊动还好,一惊动又是几番鸨合狐绥,几番缱绻。

    成默好不容易下了床,已经临近中午,要不是两个人都饿了,估计成默没这么容易脱身。成默走出房间,才发现这间血色的暗室就在二楼他们睡觉的房间隔壁。

    他软着腿先回房洗了澡,接着去一楼餐厅做饭,忙活了一阵,成默厨艺一般,但弄几个煎蛋火腿三明治还是绰绰有余。做了四个三明治,想到高校医是榨汁能手,成默又榨了果蔬汁,给自己补充点维生素。他可不想被榨汁姬榨成人干。

    摆好了食物,成默便叫高月美来吃饭。

    原本高月美精神还有些萎靡,走路也有点异样,可一看到阳光在蔚蓝的海面泛起了点点金光,白色的餐桌上摆着煎得略焦的面包片夹着煎蛋和火腿,雪白的磁盘变还有培根番茄卷,配着一杯绿色的牛油果汁,颜色实在好看极了。

    高校医立刻神采奕奕,惊呼一声:“林之诺,你不许动啊!我先去拿手机,我要拍照!”

    成默无语,“这有啥好拍的?”

    “我不管,我就要,你不许动我的吃的!”跑回楼梯之前,高月美又抓着扶手说,“你的也不许动。”

    “你快点吧!”成默有气无力的说,他是真有点饿了。

    然而等了好一会高月美才下来,她不仅拿了手机,还换了套衣服。特意穿了条黑色的小雏菊花纹纱裙,整理了一下头发。她赤着脚“咚、咚、咚”跑到餐桌前“啪、啪、啪”的一阵狂拍,边拍边选......

    隔了一会成默问:“可以了吗?”

    “还得自拍呢!”高月美回头瞥了成默一眼,甜笑了一下,“主人等等呀!”

    成默点头,坐在旁边就这样傻傻的看着,他不爱自拍更不爱拍照,想起了谢旻韫也是,而沈幼乙对拍静物有兴趣,对自拍没啥兴趣。

    等高月美完成了一番三百六十度各个方向的无死角自拍,成默又问:“这下好了吧?东西都冷了......”

    “马上,马上!”高月美将手机塞到了成默手里,“你帮我拍几张!”

    真是被榨汁的手软,成默无奈的开始帮高月美拍照,看着她摆着做作的造型在餐桌前搔首弄姿,像是面前的是米其林大厨亲自为她做的法式大餐。

    “哐、哐、哐”的给高月美一口气怼了十多张照片,高月美满意之后,成默才坐在餐桌前面,他拿起刀叉若无其事的说:“你不会要发朋友圈吧?”

    高月美媚笑了一下说:“必须得发啊!主人第一次给小美做饭,奴婢怎么能不好好纪念一下!”

    成默皱了下眉头说:“现在这种情况不合适。”

    “没关系的!小美又不发定位,更何况我要是经常不发朋友圈,我家里人,像我妈啊,我嫂子啊,肯定会奇怪,会打电话问我,这样更麻烦.....”

    成默没有说话。

    高月美嘟起了红唇,抬手伸过小圆桌,抓着成默的胳膊摇晃了两下,说:“我不会发你的照片啦!我什么也不说,就说一句‘如果幸福不在海上,那就在海的尽头’......行不行吗?”

    成默叹息了一声,一脸严肃的说:“我这两天在网上查了下,都已经查不到我的信息了,国内用百度搜我的名字相关信息都已经被屏蔽了,可见情况真不乐观,所以你真不能透露和我相关的信息,给谁都不能说。”

    实际上成默是担心沈幼乙和白秀秀知道。万一沈幼乙和白秀秀看到高月美发和自己在一起的朋友圈,成默都不敢去想会发生什么惨剧。

    听到成默不再反对,高月美喜笑颜开的说:“好啦!我知道啦!你可以随时检查我的微信,小美保证违抗主人的任何命令。”顿了一下,高月美又抬头看了成默一眼,撒娇道,“就保留一点点小小的秘密就可以啦!”

    听到高月美的允诺成默不再理会她,开始吃东西,昨天夜里体力消耗的厉害,因为体质强悍,疲乏的感觉倒是没有,但饿真是饿惨了,他先喝了口牛油果香蕉汁,才慢条斯理的开始吃三明治,即便再饥饿,成默也不会狼吞虎咽。

    尽管成默吃的很慢,但正在编辑朋友圈的高月美更慢,她似乎迫不及待的向全世界宣布她的心情很好,这种愉悦的情绪在她的脸上就像是地中海的阳光那样灿烂。成默因此而有些疑惑。以前他可以不那么在乎高月美的感受,但当两个人建立了亲密的关系之后,成默又觉得自己对高月美的感情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原先他以为自己能够超脱的冷酷的看待这段关系,可他发现自己并不能那么冷血,高月美对他就像宠物那般无条件的信任和亲昵,让成默无法完全的置身事外。他向来讨厌被依赖,然而此刻又觉得被依赖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

    于是成默面无表情的开口问道:“你昨天说,你被井泉绑架了,只是为了找到我.....是真的吗?”

    看到成默看她,高月美连忙放下了手机,像个被监督吃饭的孩子一般拿起了三明治,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骗你的话随便你怎么惩罚我.....”

    成默沉默了一会,“巴黎发生了这么严重灾难,你都要去找我为了什么呢?我不明白,你又不是什么天选者,没有超能力,不小心是会死的!况且.....你说我还骗过你......”

    高月美吃了一口三明治,思考了一下,鼓着腮帮子说道:“怎么说呢!我当时真没有想那么多,我也一点也不害怕。我从前不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女人,都是爸妈还有嫂子怎么安排,我就怎么生活,但被绑架之后我却莫名其妙的有点开心,似乎从原来的生活中被解放了出来,更让我觉得......喜欢你,竟然是一件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让我经历像是电视剧般的剧情。你知道的,像我这样喜欢看韩剧没有太多思想内涵的女生,就是向往这种危险浪漫的爱情。而且我不滥情,珍惜节操,只要找到了对的人,为此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你就是那个对的人。”

    “我还以为你也是想要成为什么天选者呢!”成默不动声色的说。

    高月美丝毫没有异样的甜笑了一下,“想要成为天选者呢,只是我想跟上你的脚步。虽然我只是主人的萌宠,但也不想只能为主人提供一些情绪价值。”停顿了一下,高月美又注视着成默无限深情的说,“尽管一开始我们之间的恋爱有些错位,但并不代表那些感情是虚假的,它无比的真实,就像是永无休止的疼痛......”

    成默叹息了一声,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赢的不是自己。看起来高月美扮演的是服从者,自己是主宰。但实际上高月美拿到了她所有想要的,她一直都是她自己的主宰。只是她选择了被自己俘虏,而自己则选择了高月美做出的选择。

    那么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到底他和高月美,谁才是真正的服从者?

    他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强悍,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控制者。成默觉得一切都是天意,也许是谢旻韫的死改变了他,让他觉得人性确实有美好的那一面,让他觉得人与人之间除了相互利用,还是会有无价的爱情存在.......

    见成默陷入了沉思,高月美舔了舔唇角,放下刀叉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成默摇了摇头,“没想什么。”

    “主人,不乖哦!”

    “真没想什么。”

    “好吧!我已经吃完啦!”高月美拍了拍手,又抽了张纸巾递给成默。

    “我擦过嘴了。”

    “我还没有呀!”

    高月美俯在餐桌上凑了过来,成默做的三明治没怎么放油,因此看上去高月美的唇一点也不油腻,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清透像是抹了啫喱,只是略微有些红肿。

    成默接过纸巾,帮高月美轻轻的擦拭了两下,高月美却一口咬住成默的指尖,指了指黑色纱裙的绳结语气暧昧的呢喃到:“开盖有惊喜哦!”

    ——————————————————————————————

    在海上漂泊的时间过的飞快,很快游艇就抵达了希腊海域。

    在高校医牌榨汁姬的陪伴下,成默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真正的放纵,花样百出,道具什么的当然也必不可少。也模糊了理智与**之间的关系。他并不能确定自己对高月美有几分真情实意,他没有这么快被高月美没有掺杂物欲的爱所感化。

    但多少,他的内心有了那么一丝温柔。

    【这一章略短,明天还有。只是删掉了(此处有删节),上一章果然就被删了不少内容,心塞】

第十一章 过期氟西丁(1)

    (感谢哥哥陈、书友小陈和哈克教官三位大佬晋级盟主,感谢“吾命维新”的三个万赏、“甜腩脯”和“黯煜”的两个万赏、感谢“雷鸣之神”、“vince灬卡农”、“千年老巫妖”、“狗毛儿”、“我不是张二狗”、“杉书育人”、“aaasakura”的万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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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丁岛。

    在夜晚俯瞰这座美丽的岛屿就像一根项链,灯光沿着蜿蜒的海岸形成了一个美丽的椭圆。冬季的撒丁岛气温并不高,白天尚有十七、八度,晚上便骤降至五、六度,晚上上街普通人都要穿上外套服,倘若是在海风呼啸的环岛路,穿上羽绒服怎么也不算过分。

    然而此刻在临近山崖的环岛路上却有一个只穿了件衬衫的光头男子在冷风中行走,路旁的红树林沙沙作响,晦暗的海面有海鸥在盘旋,“嘎、嘎”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

    远处传来摩托车引擎有点尖利的嘶吼,光头男子回头看了过去,就看见一束锥形灯光沿着弯曲的环岛路正在疾驰。

    光头男子自然就是井泉,他停住了脚步,虚了一下眼睛,微微泛黄的眼白里的瞳孔竟然变成了一线竖着的黑色菱形。

    尽管隔了一两公里,井泉也将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见对方只有一个人,井泉闭目凝神,耳朵在冷风中不停的耸动,须臾之后,他选了一个两盏路灯交界的阴影路段,轻盈的跳进了一旁的红树林,悄无声息的躬身趴在绿茵茵灌木之中,屏息盯着摩托车来的方向。

    随着引擎的声音越来越响,井泉眯起了眼角,原本正常眸子又变成了有些惊悚的蛇眼,或者说是龙眼。

    就在那束锥形灯光掠过井泉身前之时,井泉如猛虎扑食般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他纵身横过马路,精准的用那锃亮的脑袋撞在了骑车人的腰间。摩托车上戴着头盔的男子丝毫没有防备,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了就坠入了悬崖之下。

    井泉看都没有看消失在黑暗中的车主,飞快的起身抓住正依照惯性向前飞驰的摩托车把,双脚一蹬就跃上了摩托车,在悬崖下传来沉闷的巨响之时,井泉扭动把手,减弱的引擎声又重新喧嚣了起来。

    黑色的复古街车沿着环岛路向前疾驰,片刻之后,井泉就到了卡利亚里警局附近。他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左右眺望了一下,这里已经是撒丁岛最繁华的地方,往西是港口大桥,往东不远就是撒丁岛市府,旁边伫立着著名的鲍娜利亚圣母朝圣地,巨大的圣母雕像正垂着头双手交叉在胸前于夜幕中静默。

    冬季不是撒丁岛的旅游旺季,街上没有行人,只是偶尔会有车辆和摩托车驶过。井泉看到不少路过的驾驶员都会奇怪的看自己一眼,莫名的有些惊慌,又有些愤怒。他将摩托车开到了一家已经关门的义大利餐馆边的巷子里,借着闪烁的霓虹灯,对着摩托车的后视镜照了很久,实在没有发现异样,才松了口气,靠在斑驳的墙壁上。

    随着车辆减少,街道渐渐安静了下来,井泉走到了巷子口左顾右盼了一下,便向着不远处的警局走去。当看到义大利警局那绿色的招牌下停着好几辆蓝色涂装的警车时,井泉下意识的顿了一下,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摸烟,才想起来自己装在裤袋子里的那包三五早就泡烂了。

    于是井泉顺手摸了下藏在裤当处的手表,感觉到它还在,才继续向着警局走去。卡利亚里警局不大,不过是一座土黄色的两层欧式小楼。井泉进了门楣上插着国旗的大门,前台正在值班的大鼻子白发老头有些慵懒的抬起头了来,用含着披萨味的义大利式英语问道:“有什么事?”“你们是不是抓了奥佩蒂萨诺教父?我想见见他.....”

    大鼻子老头有些惊讶的打量了一下井泉,视线落在他蓝色衬衣领口露出来的一片黑色凶毛上,略带鄙夷的说,“只有他的律师能见他,但我知道你不是他的律师,而且你来的也不是时候。”

    井泉扭头朝着警局内部望了一眼,同时他的耳朵也在微微颤动。

    “出去吧!”大鼻子老头站了起来,在井泉面前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井泉假装没有发现头顶的摄像头,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潮湿的欧元,握在手中塞到大鼻子老头手里,低声道:“帮帮忙,我只想见奥佩蒂萨诺教父......”

    大鼻子老头低头看了眼,皱着眉头朝警局里面用义大利文大喊:“嘿!路易吉,这里有疑似‘匿名沙丁鱼’的人行贿......”

    门厅一侧立刻就挤进来一个高大又肥胖的黑人,他腰间插着警棍,骂骂咧咧的从腰间掏出手铐,“匿名沙丁鱼什么时候连黄皮猴子也要了.......难怪奥佩蒂萨诺那个混蛋越混越回去.....”

    井泉听不懂义大利文,倘若听的懂,估计这个时候已经暴起揍这个胖子一顿了,也许不止是暴揍,在他的眼里这个胖子就是一团肥美的脂肪,他吞咽了一口唾液,紧接着黑胖子身上的香水味和浓烈体味就像榴莲侵袭了他的嗅觉,顿时进食的冲动就消弭殆尽。

    于是他抬起了手,像个乖宝宝一样戴上了手铐。

    黑胖子将手铐铐的紧紧的,随后抽出警棍在他厚实的胸肌上捅了一下,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说了句英文,“e on!”

    井泉面无表情的向前走,他无需扭头,眼睛就差不多能把整个办公室尽收眼底,在被肥胖黑人推推攘攘的穿过办公室的时候,他准确的找到了监控室的位置,他看不到人,却听的见声音,很快他就被推进了一条走廊,向着拘留室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路上肥胖黑人都不停的用又粗又硬的警棍捅着他的x股,这让井泉怒火中烧。

    听到了拘留室里传来了奥佩蒂萨诺的声音,井泉压抑住胸中想要撕碎这个胖子的冲动,忍到了拘留室。二三十个被关在铁栅栏后面的黑手党成员停止了说话,一脸讶异的看着他,像是看着怪物。

    黑胖子拿起挂在门口的钥匙,打开了铁栅栏,本想要用警棍将井泉一下捅进去,然而警棍被杵弯了,虎背熊腰的光头大汉却站在铁栅栏门口纹丝不动。

    井泉回头朝着黑胖子笑了一下,昏黄的灯光下那两排牙齿闪的吓人,而且和普通人的牙齿不一样,尖利异常,颗颗都像是犬齿,口腔的内部布满了点点血红的倒刺,如同巨蟒张开了血盆大口。

    一种莫名的恐惧吞噬了他,黑胖子被吓的一哆嗦,手一松,警棍掉在了地上,就准备去掏枪。

    井泉却已经自己走进了铁栅栏之内。

    看着窘迫的黑胖子,一群坐在拘留室里的黑手党们“哈哈”大笑,没有母亲的祖安少年纷纷上线。

    “路易吉,你这个胆小鬼,快滚回妈妈的怀里喝奶吧!当什么警察!”

    “路易吉!你母亲的凶是有多大,才能喂饱你!”

    “他母亲肯定还不够,必须要加上他的四分之三的邻居.....”

    “你的意思是他家的邻居全是母牛吗!”

    ........

    面对可耻的嘲讽,平时凶恶的黑胖子路易吉却一言不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警棍回头就匆匆出了拘留室。

    井泉看向了奥佩蒂萨诺,举起了手,“嘿!奥佩蒂萨诺兄弟,我来看你了!”

    原本坐在墙边长条凳上的奥佩蒂萨诺站了起来,走到了井泉身边,两人亲昵的做了贴面礼,奥佩蒂萨诺才开口说道:“兄弟,你那天不是已经逃走了吗?”

    “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怎么能够扔下我的手足不管呢?”奥佩蒂萨诺“哈哈”一笑,随后叹了口气说:“真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法兰西警方找上门来,”他抬起了手做了个骂人的手势,“这群狗娘养的,我迟早要艹他祖父的十八代,上帝都救不了他们.......”

    井泉拍了怕奥佩蒂萨诺的肩膀,倾着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问:“你的问题严重不严重?需要逃跑吗?”

    “逃跑?”奥佩蒂萨诺惊叫了一声,他抬头看向了比他高半个脑袋的井泉,一脸震惊的说,“你不会叫了人准备攻打警局吧?”

    “当然不!相信我,我有更好的办法。”井泉低声说,“要不然我不会故意进来。”

    “我的天,兄弟,你是故意进来的。”奥佩蒂萨诺举起了双手说。

    “不是我想进来,你们义大利的废物警察可抓不住我。”

    奥佩蒂萨诺滚动了一下喉咙,半信半疑的说道:“说看看,你想怎么逃跑......”

    井泉再次低头在奥佩蒂萨诺耳边轻声说:“记得‘瘟疫之影’吗?我现在服用了强化版本的‘瘟疫之影’,有无比强悍的能力......”井泉抬眼瞄向了拘留室上方的天窗,“我可以轻而易举的从那上面出去。”

    奥佩蒂萨诺顺着井泉的视线瞄向了在三米多高,竖着铁栏杆的狭小窗户,不可置信的说:“你是在开玩笑吗?”

    “嘿!奥佩蒂萨诺兄弟,你觉得我特意进局子里来就是为了跟你开玩笑?我本来可以自己跑的,相信我......”

    奥佩蒂萨诺犹豫了片刻,低声问:“那监控怎么办?”

    “他们人手不多,你找两个先打一架!等把他们引过来之后,就有机会......”

    奥佩蒂萨诺点头,“行,我不用跑,你带上我五个有重罪的小弟跑。”

    “没问题。”

    奥佩蒂萨诺挥手将一个小弟叫了过来,又准头问:“真行吗?”

    井泉指了指自己脑袋,“我用人头担保。”

    奥佩蒂萨诺低声对自己的小弟交代了几句,片刻之后拘留室里开始了大乱斗。等到警察们拿着警棍和枪冲进拘留室,打斗戛然而止,两个警察打开门,将打架的几个人揪了出去,大骂着说要把这些人关去禁闭室。

    井泉数了一下,果然办公室里的警察全来了,于是当警察们走出拘留室的时候,他便高高跃起,在一众黑手党小弟的惊呼声中,抓到了三米多高的窗户铁栏杆,他闷哼一声,双手使力,两指粗的铁杆像是橡胶棒一样的开始弯曲。

    奥佩蒂萨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口中念念有词,在胸口划着十字,向开始咒骂过的造物主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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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泉带着五个“匿名沙丁鱼”的成员逃出了警察局,却不知道有人正站在鲍娜利亚圣母朝圣地注视着他。身穿鸢尾花制服的克洛特·盖昂和身穿燕尾服的莫里斯一左一右,像是老鹰般立在高耸的圣母雕像肩膀上看着井泉远去。

    克洛特·盖昂说道:“我想是皮埃尔和佩罗多那搞错了,撒丁岛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个人......不,应该说这个蜥蜴人,只是个低贱的混血种而已......”【关于蜥蜴人统治世界的调查,可以搜一下大卫·艾克】

    “混血种?混血种的存活率不是很低吗?”

    克洛特·盖昂点头,“人类改造成混血种确实存活率很低,不过也不是没有。”

    莫里斯皱了皱眉头,“黑死病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克洛特·盖昂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他们就是一群疯子,也许不把整个地球污染成全是卑贱的蜥蜴人混血种就不会停止......”

    莫里斯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井泉越跑越远。

    “要把这个肮脏的玩意抓起来吗?”克洛特·盖昂问。

    莫里斯摇了摇头,“算了,我们的目标不是黑死病。”

    “那接下来......?”

    “扩大范围,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的线索!”莫里斯虚了一下眼睛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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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着蓝色字母的“carpe diem”白色游艇缓缓的驶入凯法里尼亚岛的pessada港口。高月美关掉了导航模式,握着船舵驾驶游艇慢慢靠进了码头。

    凯法里尼亚岛的pessada港口非常小,就像一个寻常的渔渡码头,码头边的水清澈见底,很多彩色的鱼儿聚集在四周觅食。因为是冬季没太多人出海,码头边停满了游艇和帆船,显得颇为拥挤。

    一路上高月美和成默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在公海处通过黑死病app拿到了两本假护照,就朝着就近的凯法里尼亚岛驶来,倒是有遇到希腊海岸警卫队,上来查看一下没有发现偷渡客就直接离开。

    高月美将船停在了一处空着的浮桥边,放下船锚,又招呼码头的工作人员系好缆索,便上楼去找成默。看到成默在打扫房间,收拾床铺,不仅如此他还将所有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就连浴室也没有放过。

    对此高月美习以为常,主人给宠物打扫房间不是应该的么?她倚在门框处,好整以暇的看着成默将浴室里的各种瓶瓶罐罐摆放到瓶嘴朝向同一个方向,得意的说:“你真是个控制狂!”

    成默并没有解释这是谢旻韫的习惯,只是不置可否的轻声说:“不该是强迫症么?”

    高月美摇头,她轻笑着说:“你以为我当初看到你的分身,对你感兴趣只是因为你长的帅?”

    “还因为什么?我的智慧?”成默扭开水龙头洗手,水哗哗的流淌,玻璃窗外海鸥在半月形的海港上空盘旋。

    “你还真是自恋。”高月美眯着眼睛看着成默分毫不差将水龙头的开关扭到了平时一模一样的刻度,她有点小骄傲的说,“你不管做什么都很追求精确,就像你调酒一样。也许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我注意到了,你在吧台前站的位置只有固定的三个点,你摆放酒杯的位置每次都会对准椅子,你每一款酒放的冰块的数量总是一样,就连酒的多少都一模一样,你经常用的酒会按照顺序摆放......我当时就觉得你这样的人实在太适合我啦!不过我不敢说......”

    成默心中有些惊讶,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高月美“嘻嘻”一笑,环住了成默的腰,“是呀!你都不记得了,但你不会不记得你每次都是9999下吧?”

    成默无语,“你这都数?”

    高月美舔了下嘴唇,“记住主人的一切癖好,是小美应该做的。”说着她将头搁在了成默的肩膀上,两个人差不多高,高月美的动作毫不费力,“我还记得你的眼神总是没有神采,我看的出来你只是在发泄,你似乎很悲伤.......”

    成默面无表情的说:“好像有句话说......只有掌握自己,才能控制命运。也许我不太喜欢事情不受控制,是讨厌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主人,小美没有不高兴的意思。”高月美轻抚着成默的心脏位置,“其实我很快乐,能成为主人的氟西丁.......”

    成默的嘴呡的更加紧了,原本就很薄的唇完全失去了弧度,他摆脱高月美的怀抱冷声说:“不要以为我不记得了你就能肆意妄为,更不要觉得你能揣测到我的内心。”

    看到成默径直走出了浴室,高月美有些不安,她连忙追了上去,成默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猝不及防的高月美便撞在了成默的背上。

    成默头也不回的说道:“去房间,我要惩罚你。”

    高月美知道房间指的是不是这里,她颤声说:“是的,主人。”她出了卧室,打开一旁另一扇看似寻常的房间门,令人疼痛又愉悦的血色吞噬了她.....

    (氟西丁——是抗抑郁药五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中一种。主要治疗抑郁症情绪低落、心烦气躁、食欲下降,尤其对青少年抑郁患者效果好,是不典型抑郁症的首选药。对心境恶劣的病人也有效,还可以治疗焦虑症患者、强迫症患者、进食障碍患者、孤独症患者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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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船,两人租了辆越野车直奔岛的最北端的fiscardo镇,那里有凯法里尼亚岛最美的海滩和度假酒店。成默和高月美没有住在酒店里,而是租了栋靠海的别墅。说是别墅就是一间带小院子的两层小楼,属于典型的希腊建筑,白色的石块蓝色的窗棂,装修也是满溢着地中海风情,算不上奢华。

    胜在位置尚佳,距离pessada港口不远,附近也有超市和餐馆,生活十分便利。

    成默不想乱跑,他不想井泉找不到他,便和高月美在这里住了下来,可眼见年关将近,井泉依旧没有消息。

    成默也不着急,他知道急也没有用,更清楚这个时候最是需要耐心的时候,便安心的和高月美在阳光明媚的凯法里尼亚岛四处游玩。然而这清闲的日子却也没有让成默感到一丝放松,他的精神像是根绷紧的弦,在准备应付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唯有在和高月美“游戏”的时候,他承受着千钧重压的灵魂才能得到片刻的休憩。他才能觉得自己没有在下坠,双脚落在了实处。

    可惜这种纯粹的生理愉悦并不能和内心的伤感对冲,每当他听到一些熟悉的音乐或者看到有这一头藏青色长发的女人时,就会觉得有一根锋利的针刺穿了心脏。恍若又一次目睹了那名为“上帝之杖”的武器贯穿了谢旻韫的身体。

    这种疼痛的剧烈程度远比成默知道父亲死时来的沉重,也许是因为父亲死时他并不在现场,也许是因为他当时认为那只是一场意外。但那些疼痛并没有消弭,它沉积成默的心里,在这一时刻,与谢旻韫的死堆积在一起压出了带血的沟渠。

    成默每天会和高月美在阳光下散步,他感谢他清醒的大脑和旁边的高月美,前者让他能够理智的思考自己该如何行动,后者是他的氟西丁,正如高月美所说的,只是可惜她是过期的氟西丁,并不能彻底的治愈他,只能短暂的缓解他的伤痛......

    日子在成默小心翼翼的生活中平静流逝,但成默已经注意到了有人在监视他。收垃圾的车只在下午三点左右出现,他都是在傍晚扔垃圾,并会记下自己垃圾摆放的位置,但每天垃圾车还没有来的时候,他的垃圾就会不见。

    成默猜测井泉就在附近,他并没有更加谨慎,依旧和往常一样活动。

    2021年2月12号,华夏春节,两个人特意去超市买了速冻饺子,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一身黑西装的井泉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第十二章 过期氟西丁(2)

    对于不请自来的客人,早就知道的成默表现出了适当的惊讶,手中提着的购物袋坠落在在木地板上,于是饮料、酒水、零食和今天的晚餐“湾仔码头”速冻水饺“哗啦”一声,散落一地,然后他转身作势想跑,就看见了两个身量不高一头卷发的义大利帅哥堵在了门口。

    他们一左一右,身着黑西装,戴着墨镜,双手抱胸,在狭窄的门框里投下了漆黑的阴影。

    这场景在无数的黑帮电影里出现过,不是高利贷上门收数,就是黑帮老大堵着泡自己马子的小弟.......

    总而言之,按照电影上的剧情,被堵的人一般没有什么好下场。

    “为什么不跑远点呢?”井泉低声问。他坐在格子窗旁边的沙发上,撩着木马腿,玩着一把银亮的水果刀,锋利的水果刀在他的指尖旋转,夕阳的余晖穿过了白纱窗帘,照在他光鉴可人的秃头上,像是个大号的灯泡。

    黑道大哥的气场显露无疑。

    成默也十分配合的表现出战战兢兢的模样,像是待宰的羔羊。

    高月美一把扯住成默的手腕,她拉着成默坐到了沙发对面的圆凳上,有些生气的说道:“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跑!林之诺他也说他想恢复记忆......”

    井泉没有理会高月美,只是如同鹰隼般盯着眼神闪躲的成默,语气玩味的问道:“没想逃?那你刚才躲什么?”

    成默刻意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头也不抬的低声说:“因为....害怕.....”

    听到成默说出“害怕”两个字,井泉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嘲弄,他上下打量着成默,像是色鬼在打量一个含羞的小媳妇,“既然害怕......为什么不逃的更远,反而在这里住了下来?”井泉停顿了一下,冷笑道,“是不是舍不得你的手表?”

    成默清楚他平时所有的活动肯定在井泉的监视之中,包括他上网的浏览记录,电话记录,甚至和那些人接触过。他自信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尽管这两个月之内,他无数次的想要通过秘密邮件联系李济廷、白秀秀或者尼古拉斯,也有无数次触手可及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万一被井泉发现,那么等着他的将是地狱。况且他也从不喜欢把命运的交在别人的手上。

    他更相信自己。

    如今井泉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和他聊,而不是暴揍一顿,就说明他平时的伪装起了作用,井泉已经被自己骗到,相信自己失忆了。

    在耐心的比拼中,他赢了一步,因此先按捺不住的井泉,肯定已经打定主意通过别的方法解决问题。

    至于井泉语气中的轻蔑是源自哪里,成默也胸有成竹。他相信自己这些天的伪装欺骗了井泉,让井泉产生了居高临下戏耍猎物的掌控感,才会对自己语带戏弄。

    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不过向来谨慎的成默还是不放心的观察了一下,却发现对面这个男人似乎和以前又有一点不一样了,他的动作更像是一只猛兽,鼻翼有节奏的翕动着,就连耳朵似乎也竖成了飞机耳,一般来说人类耳朵上没有那么多肌肉,不可能像是动物那般灵活的使用耳朵,只有动物才能.......

    成默心中警觉,怀疑井泉是否能够听到他的心跳,从而判断他的心理状况。顿时刚才智珠在握的感觉消磨了一些,他不仅为井泉的“进化”速度感到心惊,此刻还更加的如履薄冰。

    他装作一无所觉,继续表现出心惊胆战的模样,低声说道:“我现在大概了解到那个手表是什么东西了,全世界的新闻媒体到处都在报道‘天选者’,人人都希望能拥有一支‘乌洛波洛斯’......既然我以前也是‘天选者’,我......当然不想放弃.....”

    井泉握住旋转的水果刀,插住盘子里的一粒殷红的车厘子,挑进嘴里,他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只是这样吗?”

    “泉哥......”

    高月美开口想要说话,却直接被井泉打断,他将身侧的一大摞a4纸扔在茶几上,嗤笑道:“小美,你别被他骗了,他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单纯。你看看,他这两个月的一举一动全都记录在这上面,连他撒了几次尿,拉几次屎,和你鼓掌的时候说过些什么......”

    高月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面红耳赤的怒喝:“你怎么能这样做!”

    “我不这样做,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井泉若无其事的说,“放心,很多地方没有录像,只有声音,我对你们玩什么恋爱游戏没有兴趣.......”

    高月美俯身抢过那一大摞a4纸,一沓一沓的开始撕成条,扔进垃圾桶。

    井泉看向了成默好整以暇的说:“成默,你上网关注的可不止是天选者,实际上你搜索最多的是巴黎恐袭的相关内容,你每天都要收看bbc和法兰西第一电视台的新闻频道。除此之外你上的最多的是国内网站,你试着进入你高中学校的论坛,想要找到关于你自己的记录,你对‘天选者’的关注程度反而是最低的.....不仅如此,你还利用黑死病app订购过枪支和麻醉剂,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和对方进行了交易,你把枪和麻醉剂藏在了床下面......你甚至下载了监控软件,利用笔记本电脑关注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其实我高兴你意识到了你自己的危险状况.....”

    说到这里井泉停顿了一下,吐出嘴里的樱桃果核,细小的果核精准的落在烟灰缸里,发出轻响,“所以你才会明知道我在房间里,你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走进了这间屋子....甚至还.....的表演了一段.....二百五的想要逃跑的戏......”

    高月美有些惊讶的望向了成默,她对此一无所知。

    成默没有看高月美,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加快了呼吸的频率,促使心跳也稍稍加快,面容也泛出一丝惊恐,接着他又暗中的深呼吸,表现出故作冷静的样子,才面无表情的说道:“井先生,尽管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我相信一件事,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谈价格的.....”

    “谈价?”

    井泉挥手甩出手中的水果刀,高月美发出了尖叫,成默坐在圆凳上纹丝不动,任由银亮的水果刀擦着过他的脸颊带出了一丝血线,“啪嗒”一声深深的插进了门框里。

    高月美扭头抓着成默的胳膊,惊慌失措的问道:“没事吧?没事吧?”

    成默拍了拍高月美的手,低声说道:“没事。”

    井泉满脸都是稳操胜券的大佬模样,微笑着说道:“你的选择很明智,被我抓到,还有拿回手表活下去的机会,万一被欧罗巴警察抓到,你就是死路一条啊.......”

    成默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井先生,现在.....我要是被抓了,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其实......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成默的语气看似平淡,却透着一股急切。

    “看样子你很有想法啊?说看看......你又没有恢复记忆,拿什么和我谈价?”“我知道你查过黑死病的真话药剂价格和医疗服务,真话药剂对我肯定没用,但黑死病也许能够治好我的失忆,我想我们应该找一个符合大家利益的方法,我恢复记忆,拿回我的乌洛波洛斯,你从我这里拿走你想要的东西......”

    “呦?这就开始想要劝我把....乌.....手表给你了?”井泉一脸嘲讽的看着成默说。

    “这样耽误下去,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成默一脸平静的回答。

    井泉没有回答,只是一粒一粒的吃着盘子里的樱桃,然后将果核一颗一颗的吐进烟灰缸,像是在思考。

    成默没有继续等下去,他起身自顾自的走到门口,瞥了眼插入门框,直至刀柄的水果刀,弯腰开始收拾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淡淡的说道:“不管曾经有什么过节,今天过年,我们还是先吃顿饺子再说.......”

    井泉扭头冲着高月美说:“小美,你去煮。”

    高月美“哦”了一声站了起来,从成默手中接过购物袋,进了厨房。

    成默重新在圆凳上坐了下来,他盯着井泉说道:“我承认,我确实不想在等下去了......我不想和小美继续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需要我的记忆和手表......”

    井泉说不来乌洛波洛斯这么拗口的称呼,成默也便直呼手表,这样会给井泉造成一种自己在服从他的错觉。

    实际上成默一直在挖心理坑,一开始伪装胆怯,故意让井泉看破,又通过这两个月的行为摆出一副着急恢复记忆拿回乌洛波洛斯的假象,虽然他确实急,但他的心态很稳。

    “所以呢?”井泉好整以暇的吃着樱桃,不置可否的问。

    “所以,我会付出最大的代价,只要能保住我和小美的命,拿回手表。你不是要五百亿吗?只要我有,我都给你,还有乌.....手表.....除了我自己的,我有几块都给你,还有你弟弟,我都会放掉。不管我们以前有什么仇,我想这些钱都能一笔勾销吧?”成默假装不记得自己杀死过井泉的事情,苦口婆心的说。

    井泉当然想要成默死,但相比之下,还是弟弟的安全、钱和那个什么手表更重要。可他多少也有些惧怕成默,害怕成默秋后算账,毕竟成默代表着gj暴力机关。这让他的心情十分矛盾。

    成默当然知道井泉在想什么,他低声说道:“前提是我们商量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保证我们彼此的安全和利益......”顿了一下,见井泉没有说话,成默继续说道,“我的想法是你带着小美去银行租个保险柜,随便哪个国家,随便哪个银行,欧罗巴的银行职业操守值得信赖。你可以蒙住小美的眼睛不让她知道银行的位置和名称,只需要带她进去,让她直播把我的乌洛波洛斯放进保险箱,保险箱的密码由你和小美各设立一组数字,这样谁都没办法打开。然后我去黑死病治病恢复记忆,等我恢复记忆,我就马上和你联系,我先放掉你弟弟,找人把钱和手表都安排好,你再把小美放掉,等小美告诉我她安全了,我就把钱转给你。你收到钱马上离开那座城市,把银行地址告诉我,我让小美过去。同时我会给你一个指定地点,你叫你弟弟去拿表,到时候我给你表,你告诉我密码,我们进行远程交换.....这样的情况会保证我们所有人的安全。”成默设计了一套极其复杂的交易过程,因为越复杂就越容易挖坑,比如井泉肯定就想不到成默曾经派尼古拉斯调查过欧罗巴几乎所有的银行。

    成默的提议不只是公平,甚至还对他极其有利,井泉也知道不能继续拖下去了,欧罗巴最近局势十分动荡,随便哪个国家都有示威游行和难民暴动,警察和军队也在到处抓人,他也害怕夜长梦多,想要尽快回到加国,回到他的家,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的儿子了。

    井泉注视着成默,下意识的虚了一下眼睛,眼白变成了淡黄色,瞳孔变成了黑色的狭长菱形,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夕阳的晚照中根本难以觉察,即便看见了也只会认为是幻觉。

    成默观察力惊人,对这异常的变化看的分明,不过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异样,只是专注的和井泉对视。

    窗户外面的夕阳也落到了院子的围墙之下,房间里没有开灯,阴影开始局促橙色的阳光,黑色在蔓延。厨房里传来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很显然饺子快要煮好了。

    井泉将最后一粒樱桃扔进嘴里,他拍了拍手,走到厨房门口把门拉上,随后走回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成默,低声说道:“你得让小美怀孕.....等小美怀孕了,我就和你做这笔交易.....”

    成默抬头一脸惊愕的看着井泉。

    井泉拍了拍成默的肩膀,咧开嘴笑了一下,“我是过来人,知道只有做父亲才会让你这样的渣男更有责任感。”

    “如果.....如果小美怀不上呢?”井泉的要求让成默有点头大。

    “没关系,我这里有一贴中药,不仅能让你龙精虎猛,还专治不孕不育,你吃一个疗程,我保证小美帮你生一个带把的大胖小子.....”

    成默摇头,坚决的说道:“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这是对小美和孩子不负责任!尤其是这种情况之下!”

    成默坚决的语气让井泉更坚定了想法,他冷笑着说道:“我就这个条件,你考虑清楚!”

    就在这时,高月美端着一盘饺子推开了厨房的门,满脸红晕的说:“我愿意......林之诺,我愿意为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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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年,一行人就离开了凯法利尼亚岛,去了游客更多的圣托尼里,在那里他们更加不扎眼。

    两个月的无防护辛苦耕耘,到四月份的时候高月美一向准时的月事没有来,先是买了验孕棒检测呈阳性,下午的时候,井泉跟着成默和高月美去了医院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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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罗霸道大哥的《星际屠夫》:一个帝国的大将军因为在恐怖分子的基地展开了史无前例的大屠杀,活埋二百万人,被联邦帝国以反人类罪行处以绞刑,将军在绞刑前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把自己灵魂移植到一具完美的克隆身体里面,哪知道,计划失败了,灵魂移植到了一个民用工程机甲维修师的身上。

第十三章 过期氟西丁(3)

    (昨天看到了心圣白石道发的帖,心里贼激动,能和大家共同进步是青杉最值得开心的事情了。诚心的希望每个人都能从青杉的书里有所收获,这是身为一个创作者最大的快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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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泉出门讲究排场,车队、保镖和帮忙拿大哥大的小弟是必备的装逼利器。这些天的事急从权让他很久没有感受过前呼后拥出门的王霸气场,今天高月美去医院做检查,井泉就把行头安排上了,弄了四辆奔驰s,直奔预约好的“nhs诊所”。

    “nhs诊所”名字虽然叫做“诊所”,实际上是雅典最好的私立医院,位置在滨海的富人区法力罗区,绝大多数私立医院都在这一片区。而“nhs诊所”就在法里罗湾附近的海岸边,交通便利景色优美。

    临近夏季,法里罗湾内白色的船只点点,偶尔还能看见希腊军方的舰艇出港,阳光下远眺圆形的玻璃建筑法力罗体育中心,便觉得已经是夏季,海风中都带着一丝炎热的气息。

    四辆04款的奔驰s停在滨海路边,一排年月不久的橄榄树在风中摇晃着有些泛白的绿色叶片,其间藏着零星绿油油的橄榄。

    高月美下了车在两个黑手党保镖的陪伴下进了诊所,成默却没有去,他盯着路边细枝嫩叶的橄榄树发呆。对于即将成为父亲这件事成默打心眼里排斥,不只是因为他才19岁,年纪尚小,还因为成默一点都不喜欢“小孩”这个物种。

    年幼的时候他早熟,也许是因为无法融入,也许是因为他被嘲笑过,就觉得同龄人很讨厌。长大之后更是对“熊孩子们”敬谢不敏,比如成浩阳小时候就是典型的熊孩子,他清楚的记得小学的时候回老家过年,成浩阳抢他的眼镜戴,抢他的书和mp3,还搓雪球塞在他脖子里,所以他对成浩阳的不喜由来已久。

    不过他并不那么反感回老家过年,因为成休言还是很好的。那个时候叔叔家房子不大,过年住在叔叔家时,他爸爸睡沙发,他则被安排和成休言、成浩阳睡一间房。成默和成浩阳都不愿意和对方睡,便是成休言带他睡。

    那个时候休言姐已经读高一了,他才读四年级,成休言还要像个小大人似的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尽管那个故事挺幼稚的,讲的是一个少女和犯罪集团做斗争,拯救被陷害的父亲故事,即便成休言刚讲出开头,他就能猜个大概,但成默依旧听的津津有味。

    他听的不是故事,他喜欢的是休言那种哄小孩的语气,摸着他的头说成默真乖,还有抱着他说他暖和的温柔感觉。

    只是这种温暖很短暂,成浩阳打破了他的幻想,第二天就气呼呼的告诉他姐姐是不是他的,不许他和休言姐睡。

    于是第二天就换成了成浩阳和休言姐睡,成默睡成浩阳的床,当时成休言还捏着成浩阳的小脸取笑成浩阳平时不是最烦她的吗?

    说实话成默很嫉妒。

    嫉妒到有些伤心,不过那个时候的成默已经学会了隐藏心事,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躺在被窝里,还假装睡着拒绝了成休言要他过去,给他继续讲故事的甜美诱惑。

    他闭着眼睛,听到成休言小声跟成浩阳说话的声音,眼睛就有些泛酸。

    成默知道自己不喜欢成浩阳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他并不打算改变。就像他不喜欢小孩子一样,他也没有想过需要改变。即便是和谢旻韫早早成婚,他也从来没有幻想过有孩子的生活,甚至因为自己童年太过浓重的阴影,让他有成为丁克的想法。

    他丝毫没有信心对一个小生命负责任。

    可眼下,他竟然迫不得已必须得成为一个父亲。

    这实在是荒诞极了。

    实际上成默不是没有想过作假,但风险太大,安安静静的把他的乌洛波洛斯拿回来才是当务之急头等大事。其他的问题对于成默来说都是小问题,因此成默最终还是选择了让高月美怀孕。

    相较于重重的心理负担,让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成为了人质,成默倒不怎么介意。其实他已经有在考虑等拿回乌洛波洛斯,该如何劝说喜笑颜开得意忘形的高月美把孩子打掉了。

    成默有些头大,想到中午高月美还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验孕棒的照片,他就恨不得捏死井泉。

    而此时始作俑者手中夹着一根雪茄,正在敲他的窗户。成默扭头看了眼穿着西装的井泉,按下了窗户,混杂着泥土、嫩芽、水汽、阳光、花叶的雪茄香气,随着风扑面而来。

    “有事么?”成默问。

    井泉挑动了一下眉毛,偏了下头说:“有兴趣聊一聊吗?”

    成默凝视着井泉,一副我没有拦着你开口的表情。

    井泉抽了一口雪茄,回头看向了蓝色的港湾,“这么好的天气,适合在海边散一下步。这样......也能让我彼此放松一些。”

    成默思考了一瞬,径直推门下车。

    两人沿着法里罗湾滨江大道朝着不远处的海滩走去,天气还算不上热,铺满白沙的海滩上空无一人,只有棕榈树孤单的伫立在海岸线边。

    成默没有开口,默默的与井泉并肩行走,两个黑手党保镖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距离。

    井泉也没有马上开口,直到成默数步子数到差不多一千步,井泉才将雪茄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笑着说道:“三十年前我偷渡到香江的时候,全身上下只有一百块钱,那是我爸、妈把家里的一头年猪拖到镇上卖,换来的一笔钱,猪卖了二百三十块,我爸给我塞了二百,我偷偷留了一百,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出门了,当时我心里发誓,我井泉要是不在香江混出个人样来,绝不回家.......”

    “当时我没有想过我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就像我没有想过我现在会如此发达,那个时候我的目标不过是给家里修一栋两层楼的砖瓦房,买一台拖拉机,买台电视机,过上城里人的生活而已。.”

    成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聆听。

    “我跟着几个我叔叔认识的乡亲一起坐火车到了深城,兴奋的一夜没有睡,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那时深城还是个小城,住招待所还需要介绍信,我们没地方落脚,在荒郊野岭窝了一晚上,当天夜里坐一艘渔船到了一个地方,船家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把我们赶下了船,让我们自己朝着一个亮灯的地方游.....那是我第一次经历绝望,灯光看着很近,其实很远,远的要命,真的要命。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你根本没有办法救,救就是自己一起死。你只能拼命的往前游......”

    “我年轻,体力好,侥幸游到了岸边,直接瘫倒在地,在沙滩上看着其他人有些上了岸,有些就在无声无息中消失。当时我没有多悲伤,只觉得庆幸,但还没有庆幸,就听见有人喊‘快跑’,我听见了狗叫声和边警的喝骂,我跟着人群朝着树林里跑,但实在是太累了,被一条狼狗追上,咬住了手,没有能跑掉,说着鸟语的香江警察上来就用步枪柄砸我的背心,把我打了一顿,我前面同村的哥们也没能逃掉,和我一样被扣了下来,第二天直接遣返。”

    井泉轻笑了一下说:“你这样的年纪大概是体会不到这种从希望到绝望,又产生了希望又陷入了绝望的可怕心情的......被遣返之后,不少人都不想在经历那种绝望,放弃了,各自回了乡,我和那个老哥没有回去,打算再试一次,我身上还有一百块钱,够坐一次船,买点吃的熬两天。两天之后,我和那个老哥一起搭船再次偷渡,这一次我成功了,但那个老哥又被抓到了,之后我也没有见过他......”

    “好不容易到了香江,找到了我叔叔,住的却比老家还差,房间比厕所还小,吃饭贵的要命,还是吃不饱,想要吃饱得有活干,我刚过去不会说粤语,根本找不到活干,只能等叔叔那边有收数、抢地盘、喝茶这些活干的时候才能吃顿饱饭,挣点钱花。但我过的开心极了,走到街上看高楼大厦都能看一整天,发现了洋鬼子还会兴奋的多看几眼。可我这种开心伴随着恐惧,被警察抓住遣返回去的恐惧,我不能多出门,香江人看不起我们,那种鄙视和厌恶的眼神,我一辈子都记得。你到了这座城市,并不意味着你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人。我发誓一定要留在那里,穿上西装,学会粤语,娶一个洋妞,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资格成为大圈帮的正式成员.....直到有一天我叔叔问我,有个大买卖可能会背命案,问我敢不敢干.....”

    “老子想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这么混下去肯定出不了头,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第二天晚上我们就抢了十四k的赌档,那是我第一次杀人,一枪打死了十四k的‘孝’字堆话事人厕所华.......”

    井泉停在了这里,像是陷入了回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两人走到了海滩处,他才又开口说道:“从那以后我的世界就变了,在这之前,我还算不上完全的罪犯,在这之后我成为了一个坏人、恶人,甚至可以说是十恶不赦。这些年我偶尔也会回忆我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想来想去,都觉得我别无选择,我出生在七十年代的穷想僻壤,那是一个你想犯罪都没有太多机会的地方,实在是太穷了。当然我也不是没有过机会,那时当兵是一个好出路,可一个村的名额就那么几个,我tm的平时在村里就不怎么受待见,没有人为我担保,我去不了的。于是我妈提着家里会下蛋的老母鸡上门去求村长,被人家一顿好骂,还赶了出来,说是因为我曾经在班里骂过他儿子。”

    井泉长长的舒了口气,“我也想过假设我不在村里调皮捣蛋,是不是就有机会,后面才知道当兵的名额,是得花真金白银找王富鹏那个王八蛋买的,我们家穷,真没的选。那个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长就能轻而易举的改变你的命运......”

    “后来我又去了加国,才愈发明白什么权力,什么是大人物,什么是蝼蚁,所谓权力就是你能控制多少人,所谓大人物,就是那些一句话就能改变无数人命运的人,所谓蝼蚁,就是别人叫你怎么想你就只能怎么想,别人叫你怎么做,你就只能怎么做的人,你没有选择的权力。像你们这样的聪明人,用书本、网络来达成自己控制普通人的权力,而黑死病用毒品就轻而易举的做到了这一切.......”

    “是你自己**太多,如果不贪心你不会走上这条路。这其中确实有时代的因素,但并不是你作恶多端的理由。也有很多人在学习中完善了自己,考上了大学改变了命运。”

    “是么?我们农村的教育资源能和城市里的比?你知道我们那个时候要帮家里承担多少农活吗?不太擅长读书就只能乖乖认命吗?”井泉残忍的笑了一下,“所以出生糟糕,就只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少要求一点,能吃饱饭就足够了吗?所以我们农村人就不配拥有精神生活?所以我这样的大老粗说句成语就要被夸奖有文化?所以我们就只能看着海报上的女明星打x枪?”

    “你不是做到阶级的跃迁了吗?”成默反问。

    “阶级跃迁......妈了个八字,文化人说话就是有内涵,不像老子只知道要发财,要当老板,要有小弟........呵呵!阶级跃迁,你可知道和我一起去香江的,活着的人还有几个吗?”井泉冷笑,随即默然,“后面我回家的时候,所有人和我一起去的家里人都上门来打听消息,我只能说不知道,上了岸就各自走了,我没敢说出事实,后面我给村里的人都修了房子,我们坐在船上都说过以后赚了钱回去,给家里修一栋漂亮的大房子....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当年幸福太多了,只要好好读书不用担心其他就看得见未来,不像我们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就连饭都吃不饱,想要换一个看得见好前程,就得拿命出来搏.....”

    “你跟我聊这些,就是忆苦思甜吗?”成默不置可否的说。

    “不,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因为你太沉得住气了,你将来的成就我难以想象。我井泉别的本事没有,豁得出去算个优点,看人准,算令一个优点。”

    “沉不住气也得沉,我能怎么样?”

    “呵呵!”井泉笑了笑,这么多年我悟出了一个道理,越是看起来美好的东西危险就越大,你失忆以后的表现没有一丝破绽,结局照这样发展下去也很完美,反而我越不放心。”

    成默皱了皱眉头,冷声问:“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井泉摇了摇头,“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都想要告诉你,我井泉的命是刀山火海里拼出来的,不想以前是条贱命,你以前杀过我一次,我侥幸活了下来,现在你又砍了我弟弟一只手,还曾经拿我老婆孩子要挟我,我这么对你,找你要这么多钱......不过分......”

    “我不清楚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人在你手上,你的开价我不接受也得接受。”顿了一下,成默又说,“但我现在没有记忆,你想要再多,我也答应不了......等我恢复记忆了,我们可以再谈......”

    井泉停住了脚步,“我们混江湖讲究的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也讲究祸不及妻儿.......现在我跟你让点步,除开放了我弟弟,钱我只要二百五十亿,手表你给我三块.....咱们两个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怎么样?我回加国,以后绝不会踏上华国一步,你也不要赶尽杀绝,咱们各自安好,海阔天空,甚至你要什么黑死病的信息我也能提供给你,反正这钱你也是从我们蓬莱岛抢走的,实际上你并没有损失,还是赚了......”

    成默不清楚井泉为什么忽然会让步,他不懂井泉对国家暴力机关内心还是有恐惧和敬畏的,这是老一辈华夏人内心深处的微妙情绪。他只觉得这种妥协是一种以退为进求稳的表现,说明井泉也不想出什么意外,因此主动降低了价码。

    成默没有理由不答应,点头说道:“好。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一笔勾销......你也不要搞什么花样,尤其是要保证小美的安全。”

    井泉拍了怕成默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道:“小美你放心,只要你守信用,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的。我还希望你对她好一点,别以为我让她怀孕,只是想要孩子威胁你,尽管我不懂你们年轻人在xx时玩的什么花样,但我看的出来你没那么喜欢她.....为了我自己的安全,也为了小美的将来,有个孩子会好一点......”

    “谢谢你。”

    “还有,我劝你不要打白秀秀的主意。你要敢这么干,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然后阉了你的!”

    成默没有理会井泉,转身向回走。

    井泉在背后大声道:“我是认真的,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成默虚了一下眼睛,回头看向了井泉,“你喜欢高月美她嫂子?”

    “是个男人都会对这样的女人心动......但我警告你与我喜欢不喜欢她没有关系!”

    “那是为什么?”

    “别问这么多!总之,你给我注意点,你在外面搞别的女人我不管,只要你对小美好一点,她也不会介意,别去碰白秀秀.....兔崽子!你tm的才多大,怎么能渣成这样?”

    远处传来了高月美的喊声,她站在路边举着一张纸向着他们挥手,成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向着高月美走去。

    看见成默面色严肃,脸上没有一丝喜色,高月美没有介意,收起手中的化验单,挽着成默的胳膊喜笑颜开的说道:“我要当妈妈了,你要当爸爸了!开心不开心啊!!”

    “心情很复杂!原本我以为这一天至少还要等二十年的。”成默勉强笑了一下说。

    “别害怕,不要你养,也不要你带,我自己就行了,我爸妈会帮我的。”高月美甜笑着靠在了成默的胳膊上,“你恢复记忆以后对我好一点就可以啦!”

    成默心说真麻烦啊!却无声点头,之后又觉得这样似乎有点过分,便转头对高月美说出了电视剧里无数渣男都说过的一句话:“放心吧!我会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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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天成默真还对高月美不错,高月美想做什么,成默都纵容,高月美的要求也没有不答应的,算是做了两天绝世好男人。

    又过了两天,成默用黑死病app预约的黑死病医疗服务发出了通知,让他前往治疗,接受医疗服务的地点他去过,雅典市中心贫民窟的九头蛇总部。

    这对于成默来说又是个大麻烦,他曾经在九头蛇总部大楼打烂了魔神贝雷特的机器人玩具,还抢走了阿亚拉的乌洛波洛斯,不过万幸当时没有把阿亚拉得罪死,他不仅没有杀死阿亚拉,还把她的乌洛波洛斯还给了他。

    可去到九头蛇总部依旧是件风险巨大的事情,成默决定能不冒险就不冒险。但井泉却和高月美送他到了搭乘进入九头蛇总部的地铁入口。

    高月美扭头对井泉说道:“泉哥,我有话要跟成默说。”

    井泉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有什么话我没听过?”

    高月美将井泉推开,同时撒娇道:“不嘛!”

    井泉也没有坚持,走回了通向地面的电梯门口。

    高月美回到成默身边抱着他深吻,两个人在聊聊无人的地铁闸口忘情拥吻。直到呼吸不能,高月美才放开了怀抱,将一张纸塞进了他的口袋,轻声说:“万事小心,我等你。”成默点头。

    高月美转身向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她手拉在背后,一步三回头,直到走到电梯边又举起了手向成默挥手。

    站在原地的成默也挥了挥手,他不想进通向九头蛇总部的地铁站,所以一直没有动。

    但井泉却示意他进去。

    成默无奈,只能拿起了手机,打开了黑死病app,进了地铁站,他回头,见井泉和高月美还在电梯门口,便只能上了地铁。

    等地铁开动,成默也就只能寄希望,自己的身份还没有被阿亚拉注意到,可以让他从容离开。只是都已经上了车,担心这些没有用,他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取出了高月美塞在口袋里的纸条。

    第一张是化验单,成默扫了一眼,就发现了异样,hcg明显偏高,那是宫外孕的表现,也就是说高月美并没有怀上这个孩子.......

第十四章 过期氟西丁(4)

    高月美是医生,既然她把化验单给自己看,就说明她能确定自己是宫外孕,吃点药等自然吸收就好。成默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结果最完美不过,既不需要当父亲,还瞒过了井泉。

    这是件好事,说的无情一点,井泉手中的筹码又少了很多。

    虽然成默并没有把高月美量化成筹码,但事实确实如此。他必须得无比冷静的对待。因为他的手中根本没有五百亿美金,那五百亿美金早在巴黎已经全部分掉了,西园寺红丸拿了两百零五亿,李世显拿了九十亿,他手中只剩下两百零五亿,加上以前剩下的一些钱,堪堪还有两百零八亿美金。

    总之怎么也不够二百五十亿,至于乌洛波洛斯倒是够,兴业银行的保险柜里还有两枚,可还有一枚属于小丑西斯的乌洛波洛斯则在载体的口袋里,必须激活载体才能取出来。因此尽管井泉那天在法力罗湾说的情真意切,还主动让了一大步,成默也没办法真的和井泉交易。

    钱不够,乌洛波洛斯实际上也不够。

    不过成默也没有把高月美的生命当做儿戏,他的脑子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实际上就算他有足够的筹码和井泉交换,他也不会交出这些东西和井泉换一个“一笔勾销,海阔天空”。

    成默将“化验单”收进了口袋,开始浏览第二张纸,这是一封来自高月美的信,高月美的字不像沈老师的那般工整秀丽,秉承了医生们的特色——潦草。成默定睛,随着地铁运行的声音开始默读。

    “林之诺,其实我该叫你成默的。只是我心中存着你永远不会恢复记忆的幻想,便一直自顾自的叫着你的分身的化名。我承认我居心不良,窃取了一段不该属于我的时间,甚至隐瞒了一些事实,让自己和你短暂的活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但我并不后悔,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反正你也快要恢复记忆了,我现在不说,你也会知道,不如自己说出来。实际上你以前算不上我的男朋友,我追问你的时候你总闭口不言,我说我就当你答应了,你也沉默不语。难怪你叫成默的,你实在太擅长用沉默来解决问题了。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我只是和你的分身林之诺有些关系,是你本体的高中校医,而你真正的女朋友是你的老师,我的闺蜜沈幼乙。”

    “其实我知道‘林之诺’就是你的时间很短,就是在圣诞节那天,当时我很混乱。我的脑袋里有两个世界在交战,一个是电视剧里的美好恋情,一个是真实世界的残忍。如果说林之诺是林之诺,你是你,我还能想的通,我还能够理解,但我就算脑洞再大,也无法想象你就是林之诺,林之诺就是你。”

    “我当时就疯了。没有一点别的想法,只想把你碎尸万段!”

    “不仅因为你欺骗了我,还因为你竟然玩弄了沈幼乙。但我发现你失忆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我想弄清楚沈幼乙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和林之诺是同一个人。如果沈幼乙不知道,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你,如果沈幼乙知道,我会让我们大家都陷入痛苦。”

    “我无所谓,反正我喜欢痛苦。”

    “结果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用什么心情和你上的床,那天夜里我总在回忆自己和十九妹经历过的一些事情。现在说起来一切都很普通,当年我读高中,也是留的长头发,坐在她隔壁,那时班级里的男生很多都喜欢她,也喜欢议论她,因为她胸大。不过女孩子都很讨厌她,觉得她装纯情,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乖女模样。但我挺喜欢她的,因为每次她看见我都会对我微微一笑,礼貌的很温柔,像是从言情小说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有一次班级里的体育委员给她写了情书,偷偷的放在了她的抽屉里,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最后选择了在下课的时候当面退给了长的很帅的那个体育委员于侨炜,全班同学都在起哄。于侨炜当面被拒绝,又被起哄很尴尬,竟然否认了情书是他的写的,说不知道是谁故意用了他的名字。于是女生们吵的更欢了,当着她的面冷嘲热讽不是所有男生都是下流胚子,只喜欢奶牛。我看不过去,站了出来把于侨炜骂了一顿,因为我看着他把信塞进十九妹的抽屉里的。”

    “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朋友。我很高兴,就像在幼儿园的时代,找到了一个可以分享饼干的,可以约好一起过家家的玩伴。骚扰她的男生比较多,因为她性子很柔,不像我,凶巴巴的,有男生惹我,我可是能举着扫把追了几间教室。所以理所当然的,我成了她的护花使者,为了她我还专门剪了短发。”

    成默没有想到高月美竟然是为了沈幼乙剪了短发,想起那天夜里醉的如此之沉,成默这才知道是高月美搞的鬼,他无言的苦笑,心想也许每个女人的血液里都潜藏着一个阿修罗。也不知道高月美是如何认定沈幼乙知道林之诺就是自己的,万一她会错了意,那天晚上自己会不会被高月美举起斧子砍掉脑袋?

    成默没有感到后怕,只是觉得这剧情莫名的有些像是某部著名的番,他一瞬就想到了渣男伊藤诚、桂言叶和西园寺世界的鬼畜结局。自己被砍头倒没什么,想到沈幼乙剖开高月美的肚子,成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迫不及待继续往下看。

    “总而言之,我们的关系好的蜜里调油。就算大学没有在一个大学,我们每天都会发信息,我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秘密可言。直到你出现......”

    “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会有人以这种方式破坏我的生活,我以为我找到了我的真命天子,谁知道却是遇到了命中克星。你时而消失,时而出现,把我的生活搅的一团糟,我为了忘记你不知道喝醉了多少次,也为了忘记你尝试着换工作,换环境,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每当我觉得快要适应了的时候,你就会出现,让我再次沉沦,紧接着又不见踪迹。我痛苦极了,喝醉的次数越来越多,我记得以前沈幼乙总会鼓励我,但后面她只是安慰我,有些话我已经忘记,有些话却刻在了脑海里,比如:期待和未来这种事情都很虚无缥缈,只要懂得珍惜,那些曾经甜美的瞬间,留在记忆中足够回味,就不算遗憾。又比如世界上美好的事情绝对不只是恋爱这一种,一本好看的书,一块好吃的点心,今天的天气很好云朵很漂亮,淘到了一件好看的衣服和饰品,看了一场喜欢明星的电影......这些都能让生活更愉快。还有认真学习,认真工作,认真锻炼,都能让自己变的更好,只要自己喜欢自己,不需要谁的爱,也没什么可怕的。在这个时代里,做一个简单又认真的人。”.

    “我没有听过更好的安慰了,我抱着她痛哭流涕,她轻轻的抚着我的背,我当时真为我自己有这样一个闺蜜感到庆幸。”

    “你知道的,去医院那天我发了一张‘验孕棒’的朋友圈,虽然很快就删了,但她还是来问我,我很开心的跟她发了语音,告诉她我怀孕了,她果然很震惊,问我怎么会突然就怀孕了。我可不是她那种藏的住心事的人,就直接告诉了她,我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么?她当时就哭了,不过叫我遗憾的是,她之所以哭竟然不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而是知道了你平安无事,我当时就有些兴趣索然,于是我立刻发了我们xx的视频给她看。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求我让你和她通电话......”

    虽然关于沈幼乙的事情高月美没有多说,成默都觉得颅内的脑仁直接爆炸,难怪那天高月美兴奋异常,折腾了整整一晚上。成默莫名的手有些抖,他想给沈幼乙打个电话,却知道自己做不到,通向九头蛇总部的地铁里是没有任何信号的。

    成默也没有憎恨高月美,说到底这一切都源自他,他只是心疼沈老师,觉得高月美不该迁怒沈老师。成默闭了一下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挪动了一下信纸继续朝下看。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愤怒,我关了手机,让她没办法找到我,更没办法和你通电话,我要让她的痛苦持久一些,这样我才觉得好过一些。也许我骨子里就是个坏女人,无论身体还是灵魂。”

    “这让我产生了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念头,死亡都成了不那么可怕的东西,我甚至希望我的生命快速流逝,只要留给我一点点时间,看看你恢复记忆之后,和我,和她会变成什么模样。我觉得这是我现在还活着的最大意义。我也不知道是你的到来让我扭曲了自己的人生和生活方式,还是我本身就是这样的贱人,现在也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不恨你了,也没那么恨她了,但也不后悔自己这样做。”

    “所以,归根结底,成默,我憎恨的只是你为什么不欺骗我到底,让我活着虚幻的想象里也好。我是一个那么好骗的笨女人,思想单纯要求的也不多,可你却连一点欺骗都不肯施舍与我。”

    “但我还是爱着你的,就像蚊子热爱吸血,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对食物的爱更真挚的爱了,就算会被一巴掌拍死,也会落在你晶莹剔透的肌肤上,把那维系生命的口器狠狠的插进去,让你的血液浸染我的躯体......”

    即便成默再冷血,也难免被高月美的真情实意弄的心颤,他没有想到人类的感情能够如此复杂,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怎么会惹这么多情债。

    此时此刻只能双手捏着信纸,看着车窗里自己的在白色光晕里漂浮着的镜像发愣。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刚刚才分开的那个女人。想起她穿着明黄色的羊绒连衣裙在绿色的橄榄树旁,举着化验单在海风中向着自己挥手;想起她穿着黑色的长筒袜还有黑的连体x衣站在猩红的地毯上,缓缓的摇摆着身体。

    成默知道自己对于高月美没有公正可言,他也知道感情里没有什么公正,令他唏嘘的是,偏偏他是一个寻求公正的“审判者”。他又想起了自己在高月美身上寻求那冰冷隐约的快意时的情景,明明自己才是个病人,还伪装成替别人治病的模样。

    他感觉到有点羞愧。

    就在恍惚中,黑漆漆的巨蛇地铁到了站,随着叮的一声响,地铁门的泄气声响了起来。

    成默将化验单和信纸折好放进口袋,匆匆的走下了地铁,他打算赶紧离开九头蛇总部海德拉,想办法先给沈幼乙打个电话,等“恢复了记忆”再给高月美打个电话,好好的道歉。

    然而成默刚走出地铁,就看见了老熟人阿亚拉,她身后还跟着四个手持m-17冲锋枪身材彪悍的阿族男子。穹顶上灯光将整个大厅照的雪亮,阿亚拉穿着军绿色猎装,黑色长筒靴就像是英姿飒爽的美女将军,很有些万众瞩目的感觉。

    成默心中一凛,不过他也没有特别心慌,他之所以敢冒险来九头蛇总部,是因为上次他来是用的载体,而现在是本体,还稍稍了化了妆,阿亚拉不可能认得出他。他只要装成是来地下黑市购物的游客就没有任何问题。

    虽说一大早来逛黑市的人凤毛麟角,可也不是解释不通。万幸列车上不只是成默一个人,其他车厢里也有零星的人走了下来,这让成默不是那么突兀。成默淡定异常,他并没有对漂亮的阿亚拉视而不见,和其他人一样对着阿亚拉扭头行注目礼。

    阿亚拉已经习惯了男人们贪婪的打量,面无表情的白了成默一眼,成默立刻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的向着安检进口走去。

    对于这个像是“恩诺思电灯厂站”的地铁站,成默已经异常熟悉了,黑死病手机里有九头蛇发的通行证,这个和黑死病手机里的医生信息是没有关联的。因此成默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手机,从手机里点出了通行证,亮给荷枪实弹的守卫扫了一下,就走向了检测门。

    一切顺利让成默愈发笃定。

    就在这时,成默听到阿亚拉低声喊道:“魔神阁下!”

    紧接着是守卫们大声的呼喊,跺着军靴抬手敬礼。顿时整个大厅里都回荡着铁掌击打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响声。

    成默倒抽了一口凉气,上次他见到的魔神贝雷特是长得和雅典娜一模一样的机器人,那肯定是个西贝货,他猜今天肯定是正主。成默稍稍加快了脚步朝着闪烁着蓝光的安检门移动,只要过了那道门,他就能躲到一旁,等阿亚拉和魔神贝雷特上楼,再去黑市里混一段时间,马上就离开海德拉。

    就在成默踏上那道安检道门的时候,他却被站在一旁正在冲着他身后敬礼的守卫一把推了下来,对方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用含混的阿拉伯腔调英语说道:“先站一边去,等魔神大人过去!”

    成默丝毫不敢反抗,站到了一旁,他不敢去看阿亚拉和魔神贝雷特,深深垂下了头。

    凌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阿亚拉的声音越来越近,“魔神大人,今天上午您的看诊时间是九点半到十一点,有两个人预约了医疗服务。一个是大脑受损引起的失忆,一个是想要换成‘变体肺’......”

    “嗯!”

    那成默印象深刻的金属音在耳畔响起,他忍不住抬起眼皮向着前方望去,看到依旧还是一袭古希腊贤者白袍,不用继续偷看,成默都知道,魔神贝雷特一定戴着一副金色的面具。成默垂下了眼帘,不敢继续窥探,低垂着头颅,盯着地板,恭敬的看着魔神贝雷特的影子从大理石地面静静滑过......

    这一次“墨菲定律”似乎并没有起作用,没有任何成默害怕的突发状况发生,“魔神贝雷特”在手下的簇拥下走向了电梯那边。

    成默暗中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只要在黑市里随便逛一逛马上就走,至于预约,等下直接取消就是。他抬起头,踏上了安检门的踏板,这时黑色大门上的蓝光变成了红色,不停的闪烁,警铃也开始大作。

    一旁的守卫连忙冲了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了安检门边的铁栏杆上,质问道:“你身上怎么有定位设备?”

    成默心中暗骂井泉那个二百五,脸贴在栏杆上,尽量低声音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装在我身上的......”

    “不许乱动,让我搜你的身!”守卫按着他的胳膊大声说。

    歪着脑袋的成默一动也不敢动,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魔神贝雷特和阿亚拉都停下了脚步,想把自己的脑袋转一个方向,避免被魔神贝雷特和阿亚拉看到自己的脸,然而想要扭头,却被按的死死的,只能眼睁睁的注视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金色的面具转向了他的方向。

    即使隔着二三十米远,成默也能感觉到一道冰冷又锐利的视线锁定了他.......

第十五章 阿尔萨斯的堕落与救赎

    (更个大章,算昨天和今天的更新)

    夕阳坠落于蔚蓝深海,蓬莱岛上的灯光逐渐点亮,一座一座高耸的塔吊如巨人的臂膀在辉煌的灯火中旋转,工程车从如山岳般的货轮中沿着搭桥行驶下来,装载着砖石木料沿着马路源源不断的向着岛上前进。

    整个蓬莱岛都弥漫着建筑工地的烟尘气氛,完全没了往昔超凡脱俗的险境意蕴。

    唯独位于悬崖峭壁上“鹿台”还是那般烟波微茫璇霄丹台恍若仙境。

    此时此刻位于“鹿台”顶端的二重檐宫殿“仙居殿”灯火通明,燃着盏盏宫灯的大殿内正有穿着改良旗袍的妙龄女郎跳着芭蕾,少女各个眉目如画楚楚动人,紧绷的上半身曲线曼妙,宽大绸缎裙摆飘逸灵动,她们伸展玉臂挥舞着手中的团扇,动作淡雅清新又万般撩人,与华夏风的音乐结合在一起,有美感,有意境,实在好看极了。

    倘若不是大殿内堆砌了整个一面墙的头颅实在过于惊悚,以及俗不可耐的红色穹顶配深紫色墙壁,这画面应该很完美。

    也许还应该把躺在沙滩椅上举着啤酒杯穿着件“不到长城非好汉”t恤、椰子树沙滩裤的查理医生和另一个戴着面具穿着印着性感女郎花衬衣的男子给抬出去,整个画面便和谐至极了。

    少女们跳完一曲躬身退出,穿着花衬衣的男子盯着少女们如柳条般摆动着的腰身,啧啧有声的说:“查理,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品位正常了一次,旗袍配芭蕾,来干一大杯......”

    “fxxk,一直以来我的品位都很有格调好不好?是你们这些人太庸俗,不懂得欣赏。”

    “老子庸俗?老子和瓦西里·康定斯基探讨几何图形与纯粹抽象,和埃德加·德加构想如何把果体画从学院派的传统禁锢中解脱出来的时候,你tm还是你爸皋完里没有分泌出来的金子。”

    查理医生将已经空掉的杯子放在茶几上,随意的抹了把嘴上的白沫,没好气的说道:“你不就比我多活了一百多年而已,有必要这么装逼么?”

    “嗯?老子装,老子需要装?老子tm的就是这么牛逼。”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大爷,你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尼布甲尼撒。”查理医生挥手,一旁站着改良旗袍的侍女马上就给两樽空掉的啤酒杯全部满上。

    “提个意见,我觉得应该在腰身处弄点镂空的线条出来,增加一些若隐若现的朦胧感,这样保证看起来视觉体验更佳.....”穿着性感女郎花衬衫的尼布甲尼撒瞄着侍女艇翘圆润的屯部语气暧昧的说。

    长得和年轻时的莫妮卡·贝鲁奇一模一样的侍女丝毫没有畏惧尼布甲尼撒撩拨的视线,反而一脸好奇的与尼布甲尼撒对视。

    尼布甲尼撒反而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了头,抬手摸了摸金属面具的鼻尖,低声叹息道:“我想起了77年我在佩鲁贾初见她的时候,那是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我第一次看见她是在街边的电话亭,你不知道,当时我都有些看呆了,文艺复兴风格的义大利小镇,红色的电话亭,她在里面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正在跟人打电话,我背后有宗教裁判所的人正在追踪我,但我就那样停在了那里,隔着格子窗呆呆的看着她,她笑起来很迷人,不似平常那么冷艳,有股深锁蛾眉的幽怨感,而是明媚天真的,不设防的,嘿!我当时就忘记了背后的普智天使们,只要能多看几眼,被审判我也无所畏惧。我秉承了绅士礼仪没有打断她讲电话,而是盯着她打完了电话,才想要和她认识,就在这个时候那群不识抬举的普智天使们赶到了,那群鸟人真是扫兴,破坏了我泡妞的计划,我不得已只能先跑路......”

    “哦!哦!”查理医生打断了尼布甲尼撒的话,“我对你的情史毫不感兴趣,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去佩鲁贾那座小城市?”

    “你可真是没有礼貌,查理,怎么能随便打断一位长辈回忆往昔?”尼布甲尼撒有些恼怒的说。

    “算了吧!你都活了快三百年了,破事还不够多么?我都已经听腻啦!”

    “滚蛋吧!你这个不解风情的老蜥蜴!老子手把手的教你如何谈恋爱,你还不学?活该你现在还找不到交配的对象!”

    查理医生的瞳孔异化成了狭长的菱形,眼白变成了浓郁的黄色,他转头看向尼布甲尼撒眼睛里流露出凶悍而危险的光芒,他喉咙在颤动,吐出了声调奇怪的音节:“fxxk!你这是种族歧视!”

    “查理别像个愤青似的,一提起蜥蜴和交尾就炸毛,来,干杯!”尼布甲尼撒似乎没有在意查理医生的愤怒,只是举起手中的啤酒杯自顾自的一口喝干,“因为翁布里亚爵士音乐节,当时那可是全世界最棒的音乐节之一。”

    “老子是打不过你,要是打的过你,早把你这个老混蛋做成标本了,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怪物的头颅标本,想想都让人感到兴奋!”查理医生嘟哝道,那双令人恐惧的龙之瞳消失不见,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也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低声说,“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圣天使环形教堂里的《智慧之书》去的。”

    尼布甲尼撒没有理会查理医生的抱怨,笑着说道:“当然,那也是我的目标之一,但我其实是冲着音乐节去的,圣天使环形教堂里的《智慧之书》只是顺带。”尼布甲尼撒挥手打了个响指,“嘿!乐师们,来点爵士,啤酒配爵士还算那么回事,配圆舞曲算怎么回事?”

    尼布甲尼撒只是提了一嘴关于《智慧之书》的事情,就无视查理医生好奇的目光转移了话题,欢快的圆舞曲也戛然而止,穿着汉服的一群乐师们面面相觑,低声商议了一下,才在指挥的指挥下开始演奏节奏抽象的爵士乐。

    “嘿!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一个臭毛病,关键的事情从不说出来,只愿意说你的那些破烂情事.......”

    尼布甲尼撒耸了耸肩膀,“关键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呢?《智慧之书》原本就属于我们黑死病,我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已。”

    查理医生思考了须臾,才眯着眼睛说道:“我记得你是在那之后,才介入了凯泽·威廉俱乐部的吧?”

    尼布甲尼撒点了点头,“是的,我从圣天使环形教堂偷走的不只是《智慧之书》,还有一本原版的《律法之书》,这两本书有些内容说的是同一件事......”尼布甲尼撒顿了一下,轻声说道,“那就是如何通过本体与量子卫星构建联系,来释放技能......那也是全球特异功能大潮的起源,星门成立了多元化心理学中心我们称之为‘绝地武士’,而苏联成立了10003部队,被叫做‘通灵者’,至于华夏则成立777(真实番号是7x9)研究所.....当时‘绝地武士’下了血本拆掉了不少‘乌洛波洛斯’,研发出了芯片,试着把芯片植入大脑来建立能量信道,不过结局很惨.....”

    “那你有了《智慧之书》和《律法之书》的启迪一定成功了?”

    尼布甲尼撒第一次陷入了沉默,隔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说呢?成功了,也失败了。”

    “什么意思?”

    “我通过《智慧之书》和《律法之书》大致悟出了其中的道理,但因为‘荆棘王冠’的存在我自身没有办法实验,于是我去了凯泽·威廉俱乐部,找了一些天才儿童,你知道得,人类一旦建立了认知,很难改变,因此只能找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孩子,我以院长的身份观察了凯泽·威廉俱乐部十多年,就出了一个西斯,只有他能够突破大脑的壁障,用本体与量子卫星建立沟通,至于其他人没一个成功的。”

    说到西斯,查理医生也叹了口气:“难怪你对西斯寄予厚望......可他现在死了。”

    “实际上,后面还有一个你不认识的人他比西斯还要成功,在没有注射‘上帝基因’的状况下,本体达到了能够截获载体百分之五十的能量输入,以至于引起了星门的注意,遗憾的是他也死了。”尼布甲尼撒脸上浮现出一种蓦然的惋惜,走神了一瞬才淡淡的说,“也许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谁不会死呢?我也会死的......”

    查理医生从躺椅上直起了身子,他扭头看着尼布甲尼撒严肃的说道:“王,对于‘黑死病’和‘荆棘王冠’的传承,我有话想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也得说,我知道‘瘟疫之主’对于我们‘黑死病’来说意义重大,可你怎么能草率的用谁能夺取它来决定你的继承人呢?而且我觉得亚斯塔禄那天说的不错,我们黑死病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改革,必须得融入主流世界,我们不能一直隐藏在黑暗里用一些肮脏的手段来操控世界!”查理医生皱起了眉头,一个深深的川字压在额头上,他压低了声音,“说实话,我有点厌倦了,我在蓬莱岛看着这些可怜的克隆活不过二十年就要死去,想起伊甸园里的那些实验体,就觉得于心有愧。也许让亚斯塔禄继承您的位置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他们亚斯塔禄家族对您也算是忠心耿耿,他的实力也足够强大,天榜排名第六。他还和拜蒙的女儿结了婚,有拜蒙的帮助,米力坚那边就是铁板一块,对统合整个黑死病也有好处。如果被其他人拿到‘瘟疫之主’,除了雅典娜有能力和亚斯塔禄对抗,其他人就算继承了您的位置,也掌握不了黑死病......您的这个决定会让黑死病陷入不可弥合的分裂之中。”

    “查理,你还记得进入黑死病时的宣誓吗?”尼布甲尼撒扭头注视着查理医生淡淡的问。

    “当然记得。”查理举起了右手,表情庄重的说,“我愿以自身判断力所及,遵守这一誓约。凡教给我医术的人,我应像尊敬自己的父母一样,尊敬他。作为终身尊重的对象及朋友,授给我医术的恩师一旦发生危急情况,我一定接济他。把恩师的儿女当成我的兄弟姐妹;如果恩师的儿女愿意从医,我一定无条件地传授,更不收取任何费用。对于我所拥有的医术,无论是能以口头表达的还是可书写的,都要传授给我的儿女,传授给恩师的儿女和发誓遵守本誓言的学生;除此三种情况外,不再传给别人。

    我愿在我的判断力所及的范围内,尽我的能力,遵守为病人谋利益的道德原则,并杜绝一切堕落及害人的行为。我不得将有害的药品给予他人,也不指导他人服用有害药品,更不答应他人使用有害药物的请求。尤其不施行给妇女堕胎的手术。我志愿以纯洁与神圣的精神终身行医。因我没有治疗结石病的专长,不宜承担此项手术,有需要治疗的,我就将他介绍给治疗结石的专家。

    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也无论需诊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对他们我一视同仁,为他们谋幸福是我惟一的目的。我要检点自己的行为举止,不做各种害人的劣行,尤其不做诱奸女病人或病人眷属的缺德事。在治病过程中,凡我所见所闻,不论与行医业务有否直接关系,凡我认为要保密的事项坚决不予泄漏。

    我遵守以上誓言,目的在于让医神阿波罗、埃斯克雷彼斯及天地诸神赐给我生命与医术上的无上光荣;一旦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请求天地诸神给我最严厉的惩罚!”

    “可如今我们又怎么从一个医生组织变成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地下组织的呢?”

    查理医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尼布甲尼撒却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黑死病成立的初衷是救死扶伤,后面为了帮助更多的可怜人发展成了结社,再后面我们不仅治病救人,还利用自己的身份帮助饱受战火的难民们寻找家园,帮助穷苦困厄的贫民赚钱生存,然后越来越尾大不掉........其实怎么演变成这样已经无关紧要,事实就是我们误入了歧途.......”

    查理医生低下了头,有些黯然的说:“王......这是您不想继续做下去的原因吗?”

    “查理,很久以前我们就‘电车困境’聊过什么是真正的‘公平’,我们当时是怎么讨论来着?”

    “我们‘电车困境’换成了医生困境,一个病人马上脑死亡,但他的器官恰好能够拯救五个人,时间有限我们必须决定是杀死那个即将脑死亡的病人,成为杀人犯拯救五个病人,还是放弃拯救五个病人。”

    “对,就是这样。不论是我还是你,都不信康德的‘绝对道德’那一套,当时我们都认为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是值得的,这实际上就是‘结果主义’和‘绝对主义’的博弈,按照功利主义的看法每个个体的苦乐以及他所能为人类做到贡献都能量化,因此放弃少数人,拯救多数人当然是正确的事情!因此我们黑死病的宗旨一直如此。”

    “是的,我的王,我们黑死病这些年背了无数的骂名,但也救活了无数的可怜人,这绝对是不容抹杀的功绩。无数在中东战火中挣扎的可怜难民和第三世界的连饭都吃不饱的贫民,都是因为我们才没有死去,尽管您身居悬赏榜首位,无数人视你为可耻可恶可恨的地狱之王,但您依旧是这个黑暗世界的晨星......”

    “查理,别在这里冷嘲热讽,我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尼布甲尼撒没好气的说。

    “我可不敢对您冷嘲热讽.....”查理医生长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打不过您,要是打的过您我都恨不得拿您的人头去还悬赏了,那可是个天文数字,真不知道您是怎么得罪这么多人的!”

    尼布甲尼撒“呵呵”一笑:“活的久点,仇人自然多一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女人才这么惹人嫉恨......”尼布甲尼撒忽然一本正经的回答:“这绝对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查理医生无语,端起啤酒杯,“咕嘟咕嘟”大喝了一半,“啊”的长吟一一声,低声道:“看来脸皮厚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尼布甲尼撒理所当然的说道:“追女孩子当然要脸皮厚,你就是不够脸皮厚才找不到母蜥蜴人交尾......”

    查理医生的脸都黑了,他的骨节捏的“咔、咔、咔”作响,最终他只是恶狠狠的将杯子里的酒又重新倒满。

    “真不找个女人谈一次恋爱么?”尼布甲尼撒冲着查理医生眨了眨眼睛。

    “我讨厌人类!”查理医生赌气似的回答。

    尼布甲尼撒“哈哈”一笑,“刚才说到哪里了?电车困境的道德难题,知道么,经历了去年的事,我想起了一款叫做《魔兽世界》的游戏,里面有个角色叫做阿尔萨斯,他是高贵的人类王子,而他的女友是青梅竹马且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吉安娜,他还有超级强的导师圣骑士乌瑟尔光明使者,这种人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标准“x二代”,典型的人生赢家。然而,不幸的是整个洛丹伦王国遇到了危机,一种瘟疫在王国的北方蔓延,感染了这种瘟疫的人类,会变成亡灵天灾士兵。当阿尔萨斯一行人追查瘟疫源头,追随线索来到斯坦索姆时,发现为时已晚,被污染的谷物已经被发到了市民手中。这些无辜的市民必将会感染瘟疫而成为亡灵天灾的生力军。于是阿尔萨斯几番思量,决心屠杀市民,以免他们成为天灾的爪牙.......”

    “您一把年纪了还玩《魔兽世界》?”查理医生一脸震惊。

    “我的心永远十八!”尼布甲尼撒得意洋洋的说。

    查理医生冷笑道:“哦!您在您情人死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fxxk!”尼布甲尼撒第一次被刺中了软肋,开口说了脏话,不过他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阿尔萨斯下达命令之后,他的导师乌瑟尔却怒不可遏的拒绝执行这个命令,于是阿尔萨斯立刻宣判德高望重的光明使者叛国。心灰意冷的乌瑟尔和他麾下的大部分圣骑士愤然离城。而他的女朋友吉安娜也没有办法理解他,极其失望的舍他而去。我在看这一段时,有个细节始终都无法忘记,当吉安娜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阿尔萨斯以一个很细小温柔带着请求的声音轻唤:‘吉安娜。’吉安娜止步,却没有回头:‘对不起,阿尔萨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走入歧途。’说玩吉安娜转身离去。极度失望阿尔萨斯却毅然决然决定独自执行屠城任务。瘟疫的始作俑者恐惧魔王,此时也率领天灾军团在斯坦索姆内四处破坏,让无处躲藏的已感染了亡灵瘟疫的市民更快地变成行尸走肉。为了阻止更多不死族出现扩充天灾军团,阿尔萨斯与梅尔甘尼斯之间展开了一场令人发指的杀人竞赛.......”

    查理医生再次皱起了他额头上如刻痕般的川字眉。

    “怎么样?这个剧情是不是很熟悉?”

    “您是......说那个瘟疫之主??”查理医生沉声道。

    尼布甲尼撒没有说还是不是,他打下了躺椅,双手枕着头靠了下去,“查理,如果你是那位王子,你会选择铁石心肠的面对平民举起屠刀,还是要等到一切为时已晚之后,看着自己的战友还有其他的国民一个又一个在亡灵军团的进攻中到下?”

    “我当然......”

    “先别回答的那么快,结局是你会变成人人憎恨的巫妖王。”

    查理医生沉思了良久,才低声说道:“我做不到,我会等那些人变异之后再杀死他们。”

    尼布甲尼撒微笑了一下,淡淡的说:“这会是绝大多数人的决定。”

    查理医生恍然一惊,“您......不会.....想要把荆棘王冠交给那个瘟疫之主吧?”

    “我只是很好奇,如果阿尔萨斯的导师乌瑟尔愿意和阿尔萨斯承担屠杀之恶,他的女友为了赎罪愿意献祭生命,阿尔萨斯会变成怎么样的人......”

    查理医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说:“王......您.....您.....这么做究竟是在追求什么呢?”

    尼布甲尼撒摇了摇头,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是我指示西斯去巴黎放毒的?”

    查理医生松了口气,摸了摸头,“吓我一跳。”

    “可我也有责任,因为是我让他去巴黎找卡罗纳拿‘上帝基因’的.....”

    查理医生苦笑,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模样。

    尼布甲尼撒也站了起来,他低着头看着脚下猩红的地毯轻声说:“实际上到现在我也没有考虑清楚这个问题,在无法两全其美的情况,面对电车困境究竟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也许对于我们人类这个种族,公平、平等与正义没有一个标准答案。人类所组成的社会太复杂、太多元化,多元化到没有一个关系到许多人的社会问题有最优解。相比于我们这个复杂的世界,所有先贤哲人们提出改造这个世界的理论,都太简单了。各派大师,竭尽必生智慧,也只不过能解答我们社会的一个很小的方面,还是抽象的、静态的方面,一旦面对这个蝴蝶效应涟漪遍起的真实世界,一切理论上的光鲜夺目就将黯然失色。宇宙太大,而我们太渺小;命途多舛,而我们太无奈。”

    查理医生低声叹息。

    尼布甲尼撒拍了拍查理医生的肩膀,淡然的说:“我们已经找不到答案了,该把这些问题交给年轻人,我相信他们能做的更好。”尼布甲尼撒闭上眼睛,随着音乐开始摇摆身体,”至于我们,跳舞就好。”

    —————————————————————————

    看到穿着希腊贤者白袍的魔神贝雷特向着自己走过来,成默心知不妙,他确定自己九头蛇总部海德拉没有暴露真身,至始至终他都是以“阿卜杜勒”的身份出现在阿亚拉的面前,因此“阿亚拉”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刚才在下地铁的时候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除非“魔神贝雷特”有权限可以通过“黑死病app”查看他的详细资料,但这还是第二层保险,因为成默在“黑死病”注册的资料是“井泉”的名字加载体“林之诺”的指纹与相貌。

    无论如何“黑死病app”里的“井泉”,都不可能与自己的本体“成默”产生联系,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自己这稀烂的化妆术并没有起到作用,对方认出了他是“成默”,才会这样坚决的走过来。

    成默心中骂了“井泉”一万遍,但脑子却在思索对方究竟是谁,按道理来说,“影网”和“表网”都没有暴露出他的信息,那就不该有“黑死病”的人认识他才对。

    可疑的人大概率就在拿破仑七世邀请他和谢旻韫参加的枫丹白露宫晚宴,那天在座的人都看见他和谢旻韫出现在一起过,那么眼前这个人究竟会是谁?

    成默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七号”那张与雅典娜·奥纳西斯一模一样的面孔,可他又觉得一个正常女人应该不会制作以自己为原型的机器人才对,那就是说对方是“雅典娜”仰慕者的概率比较大。

    各种念头从成默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着魔神贝雷特那张熟悉的金色面具越来越近,成默停止了思考,准备应付接下来的可能会面对的糟糕情况。

    魔神贝雷特那白色的恍如幽灵般的影子站定在成默面前不远处,守卫们低头向着魔神贝雷特鞠躬,恭敬的呼唤声再次回荡在空旷的地铁站内。

    魔神贝雷特完全没有理会这群语气虔诚的守卫,面具上那道狭长的缝隙之后,有双明亮异常的眸子盯着成默。

    成默看不到对方的全貌,却凭借强化过的光线隐约看到了对方的瞳孔的收缩,难以置信的惊人细节在成默的脑海中展现了出来,他仿佛看到了一道回缩的烈焰消失在一道红色的裂隙之中,那道竖在湖蓝色眼仁中红色裂隙有种令人惊异的冰冷。

    成默立刻就想起了井醒的那一对像是蛇瞳的眼睛,对方的眼睛更有一种妖异的美,也更有威势,如同巨龙。

    “你是谁?”

    那如同嶙峋岩石般尖锐的金属音又响起来,如海浪激荡着金属礁石。

    成默沉住气,演绎出惊慌中带着几丝茫然的模样颤声说:“我.....我是来治病的。”

    “我是问.....你是谁?”

    “井....井....泉....”

    “井泉?”

    成默滚动了一下喉咙,“井...井泉的朋友,我....我叫林之诺...”

    魔神贝雷特发出了淡然的冷笑,居高临下俯瞰着被压在栏杆上的成默,冷声问:“你来海德拉治什么病?”

    成默闭了下眼睛,一脸黯然的回答道:“脑损伤引起的失忆.....”

    “失忆?”

    成默苦笑一下说道:“是的,失忆.....”

    魔神贝雷特扭头看向了阿亚拉,“把他的黑死病手机搜出来,先带走。”

第十六章 律法之书(1)

    成默先是被搜走了手机和其他物品,接着全身上下被一个阿族人用闪着白光的信号检测器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没找到乌洛波洛斯信号,才被两个阿族人一左一右夹着押进了大厅另一端的电梯。

    随着科技的发展,搜寻乌洛波洛斯信号的仪器越来越小型化,更加的便于携带,让乌洛波洛斯不可视变的意义不大,这就是成默没有把四个技能点加在“乌洛波洛斯不可见”这个鸡肋选项上的原因。

    一个阿族守卫按了十三楼,电梯到达之后,成默被送进了一间全封闭的屋子,屋子里除了一张固定在地板上的不锈钢金属桌和一张金属椅,别无它物。成默被按坐在了金属椅上,随后两只手反铐在了椅背两侧挂着的手铐上,接着是双脚,也被铐在了椅脚。

    两个阿族守卫还没有离去,而是站到了门口,抓着枪一脸警惕的盯着他。

    这么高的待遇让成默知道自己的麻烦有点大,但值得庆幸的是“失忆”绝对是保证他生命无忧的护身符,至于有可能到来的拷问,成默已经开始做心理建设,井泉没有让他断胳膊断腿已经是意外收获,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他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于是他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不锈钢金属桌的正中央,哪里反照着一团吊灯的光晕,光晕里布满了划痕,让暖橙色的光看上去像是一团模糊的毛线球。

    成默试着自我催眠,他不停的对自己说:“当听到‘name’这个单词,你就回答你叫成默,当听到“where are you from?”,必须回答‘可能是华夏,有人说我是来自华夏,我也知道我是华夏人’,当听到“amnesia”,一定要回答‘是的,我失忆了’,其他的问题先回答不记得了再摇头.....随后的问题再摇头,说不知道......”

    “摇头,不知道......”成默什么也不思考,任由自己的意识变成那团桌子上的光晕般朦胧,也不停在心底重复这句话,直到把这些话刻进心底。一直到阿亚拉走进来,他才抬头一脸害怕的看向了穿着猎装的阿亚拉。

    阿亚拉眯着那双猫一般的眼睛,打量了一下被固定在椅子上的成默,低声问道:“你是阿卜杜勒的朋友?”

    “阿卜杜勒?”成默眼神里透着一股茫然。

    阿亚拉见出其不意的语言陷阱没有叫成默上当,想起那天夜里名叫“阿卜杜勒”实名井泉的男子那无比强大的攻心技巧,便扭头对一旁的守卫说道:“阿比丁,搬一张椅子过来.....”

    守卫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阿亚拉从猎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盒子,她打开盒子,从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根针管,取下针套,走到了成默的身旁,原本她的视线是落在成默的脖颈之处,后面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了下来,撸起了成默的衣袖。

    “你...你要做什么?”成默假做惊慌失措的询问。

    阿亚拉根本没有理会成默,举起针管对着成默手腕处扎了下去。

    成默感觉到手腕的桡动脉刺疼了一下,一股热流进入了血脉,直冲心脏,随后向着四肢百骸蔓延。成默感觉到大脑有些晕眩,意识逐渐模糊。他努力的抬了抬眼皮,想要保持清醒,却觉得脑浆似乎变成了泥沼,思维沉重的像是铅块,在不停的下坠,灯光和人影都幻化出了无数的重影,世界陷入了莫名的虚无。

    他使劲的摇了摇脑袋,只能勉强看到在一片虚影中阿亚拉于桌子前面来回踱步,她也不说话,只是在锥形灯射出的光圈边缘徘徊。马靴在瓷砖地板上敲击出清脆的声音,节奏不快不慢,像是敲击在成默心脏上的鼓槌。

    “咚!咚!咚!”的心脏跳动声,像是在耳畔响起的鼓声,成默进入了一种心情极端愉悦的迷幻的境界,嘴角都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

    但成默并没有彻底的沦陷,心中始终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当听到‘name’这个单词,你就回答你叫成默,接下来的问题先回答不记得了,再摇头.....然后再摇头.....我不知道......”这声音像是电波声,因为忽隐忽现的嘈杂电流声,而显得十分遥远。

    成默垂下了头,不断的眨眼,试图用光暗交替的刺激来保持清醒。

    不一会,留着络腮胡的守卫回来,他搬来一张天鹅绒布的蓝色沙发椅,搁在了成默的对面。又过了一会,穿着贤者白袍的贝雷特推门而入。

    两个守卫自觉的退出房间,魔神贝雷特扭头对阿亚拉说道:“你去监控室把这里的摄像头关掉。”

    “是,大人。”阿亚拉点头躬身退出了房间。

    成默依旧无力的垂着头,俯瞰着膝盖处,翕动着嘴唇,无声的念诵着什么。

    魔神贝雷特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抓着两侧的扶手,低声道:“抬起头来。”

    那威严的金属音有种令人震颤的锐利感,成默下意识的就抬起了头,双目无神的注视着那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金色面具,在他的瞳孔里那张面具仿佛有无上的魔力,牢牢的吸引着他的视线。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什么名字.....名字.....”成默的心跳变奏了一下,他回答道:“成....成默.....”

    “你来自哪里?”

    “华夏.....可能是华夏,我也不知道,有人是这样告诉我的,我也知道我是华夏人。”成默面色迷茫的轻声呢喃,他知道他说的不是正确答案,但大脑里总有个声音告诉他就该这样回答,这声音的意志是如此强大,它不间断的在脑海里回荡。

    “你是不是个天选者?”

    “不记得了!”成默说完之后摇头。

    “你的乌洛波洛斯呢?”

    成默先是摇头,随后说:“我不知道.....”

    “你失忆了?”

    “是的,我失忆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成默说完之后又一次轻轻摇头。

    魔神贝雷特没有再问,甚至一秒钟都没有耽误就站了起来,他打开门,对守在门口的人说道:“送他去做脑ct......”

    ———————————————————————

    成默再次清醒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一种宿醉后的难受与干渴折磨着他,他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四周一片漆黑,他分泌唾液滋润了一下燃烧的喉咙,勉强起身,鼻尖萦绕着一股粘稠的酸臭腐朽的味道,让他有些难受。他摸了摸身下坐着地方,像是铺着一张草席的木板床,等眼睛适应了浓厚的黑暗,他努力凝目,才发现自己正在一间逼仄的像是牢房的封闭房间内。

    回忆了片刻,成默才把一些凌乱的记忆片段拼凑起来,他被注射了“真话药剂”,接着又被拖去做了“脑ct”,然后就被送到了这间牢房里关了起来。

    成默觉得对方的态度有些奇怪,整个过程都没有严刑拷打过他不说,讯问也很草率,只是对他使用了“真话药剂”。

    难道对方对“真话药剂”的效用如此自信?

    可在成默看来“真话药剂”对普通人很好使,对训练过又意志坚定的人就没有那么灵验了。魔神贝雷特能够掌握“九头蛇”绝对不是什么好糊弄又心慈手软的人,认出他来,肯定是知道什么才会抓他,没道理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才对。

    成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说起来成默还要庆幸,假设上次他不留余地,杀死了“阿亚拉”,还把阿亚拉的“乌洛波洛斯”拿走,今天肯定不是这个待遇。

    不过现在说混过关了,为时尚早。

    想到接下来还要和魔神贝雷特交锋,他也没有钻牛角尖思考下去,而是研究了一下这间比洗手间大不了多少的房间。房间的墙角有只不锈钢坐便器,坐便器的水箱上方有水龙头,打开水龙头,水都会流进水箱十分环保。除了坐便器之外,就只有一张占了房间三分之二面积的木床。

    可怜的是木床上不仅没有枕头,就连被子同样也没有。不过房间里温度比较高,成默穿着外套还有点热,睡觉也不觉得冷。只是空气不太流通,臭味在房间里历久弥新,让人难受。

    成默又走到了门口探查了一下,漆黑的大门触感冰冷,稍一摸就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大概率是铁质的防盗门,至于门锁成默没有找到,毫无疑问这是外面才能打开的门栓。成默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心聆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便作罢,成默又敲击了一下墙壁,沉闷的砖石声预示着墙壁足够厚实,他回到了石床上,靠着墙壁坐着。

    因为记忆的缺失,让他没办法计算从进入“海德拉”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久,只能凭借干渴和饥饿感来判断自己来到海德拉至少超过了十八个小时。成默倒不是特别担心自己的处境,被关起来就说明他死不了,只是这种状况想要重获自由估计难如登天。

    此时饥肠辘辘,肚子也发出咕咕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无比的明显,成默压抑着吞咽口水的**,望着黑暗开始思索“魔神贝雷特”究竟最有可能是谁,他凭借强大的记忆力回溯自己与那些可疑人士的交集。

    画面一帧一帧的出现,成默却越来越疑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门那边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成默直起了身子,静静聆听。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随即“啪”的一声响,门的下方漏出了光,一个澄黄色的方格子映在了监牢之内。这个瞬间,那光简直如太阳般刺眼。

    已经习惯了黑暗的成默,被光晃得虚起了眼睛。一个木制餐盘从漏光的长方形孔洞里递了进来,餐盘上有两块面包以及一瓶水。

    成默连忙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他探头朝窗口向外望,铁门的另一侧只能看见拖地的白袍,还有麻石地板,他扯着干裂的喉咙问道:“为什么把我关起来?你们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魔神贝雷特那叫人过耳不忘的金属音响了起来,他语调冰冷的说:“我已经看了你的脑ct照片,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你并没有失忆。”

    成默没有试图用“脑ct”不能说明问题来解释,只是滚动了一下喉头,挤出了无比干涩的声音:“如果不是失忆,我预约你们黑死病的医疗服务做什么?疯了吗?”

    “我对你做什么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在你身上花费太多时间。我直接了当的告诉你,出于某种原因,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对你严刑逼供,但既然你撞到了我手上,我怎么也不可能这么让你走。我要的不多,只要你交出‘瘟疫之主’,我就会保证你的安全,还送你一个sss技能以及数量不菲的贡献点数。”

    成默有些诧异,又暗自心惊,却装作一无所知的说道:“什么‘瘟疫之主’?我真的拿不出来,你不给我治病就算了,能不能放了我......”

    魔神贝雷特淡淡的说道:“我从不废话,信不信由你。你可以慢慢想,等想起来了,再好好考虑,我一年后再来问你一次。”

    成默张了张嘴,还想说话,铁门下方的长方形窗口就已经被无情关闭,房间再次陷入了无情的黑暗。成默连忙挥手敲击铁门,“砰、砰、砰”的声音在暗室里回荡起来,他大声喊道:“喂!别走啊!你好歹给我一盏灯啊!”

    不管成默敲的再响,喊的再大声,脚步也在远去。成默很快就放弃了叫喊,本来他就只是想要表个态,能争取到好点的待遇就争取,争取不到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他迫不及待的抓起木盘子上的水瓶,拧开了瓶盖,猛的朝嘴里灌了一口。

    但成默并没有鲸吞豪饮,而是含着那一口水,充分湿润了口腔,才慢慢的将水一点一点吞咽下去,按照同样的方式又喝了一口水,成默才将瓶盖拧上,端着餐盘回到了窗边,开始拿起面包细细咀嚼。

    人饿的时候什么都是山珍海味,尽管这面包只有一点小麦味道,连甜味都吝啬到吃不出来,成默也觉得是他有史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面包。

    吃了一块面包,成默强忍着意犹未尽的饥饿感,将另一块面包放在了一旁,开始闭目养神。魔神贝雷特的举动和话语实在有点莫名其妙,又是对他说不会杀他,又是把底线直接亮了出来,不会拷问只要“瘟疫之主”,连谈判的意思都没有,随意的令成默不可思议。

    说魔神贝雷特在玩欲擒故纵的花样,似乎剧本又写的不是很过关,有点解释不通。他又想魔神贝雷特的一年后见是什么意思,莫非真会让他等一年?

    整个事情都被一层浓浓的迷雾所笼罩,像是一个悬疑故事。想起自己曾经把“西园寺红丸”关进精神病院,成默似乎得到了一点明悟,这既是魔神贝雷特的手段,也说明魔神贝雷特也许真没多在乎自己的乌洛波洛斯和“瘟疫之主”。

    成默又沿着房间仔细摸了一圈,试图找看看有没有逃生的漏洞,坐便器嵌在地板上嵌的死死的,通风口是一根细细的管子,不可能容得下人通过。也许找到工具能把坐便器底下挖穿,但谁知道底下是什么?就算下了一层楼,他也很难逃出这栋大楼,这里可不是什么普通牢房,能够给他上演《肖申克的救赎》、《越狱》这种监狱大戏。

    “西园寺红丸还是被关了好些年,如果不是井泉,估计他还被关在马来西亚的精神病院里。这次莫非我也得靠井泉救?”成默摇了摇头,心中叹息道:“这里可是海德拉,守卫森严,连天选者都进不来,更何况井泉不过是......怪物.....”

    “真奇怪,为什么好像魔神贝雷特的瞳孔和井泉的瞳孔有几分相似?都不像是人类的瞳孔.....”

    成默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想起了高月美,他略有些担心她宫外孕的情况,只是眼下他的担心没有意义。他伸手摸了摸裤袋,高月美手写的那封信和化验单却也被守卫搜走了。成默全身上下都找了个便,身上寸物都无,就连皮带都被抽走了,裤子略有些松垮的坠在腰间。

    想起高月美,成默难免又想起了沈幼乙,看情况一年半载都不可能跟沈幼乙解释清楚他所遭遇的状况,成默觉得心中难受,他知道沈老师该会有多伤心,可转念又想:“就算我能打电话给沈老师又能怎么样?她就会原谅我吗?我这种人本来就算不得什么好人,和小进结婚,就已经伤害了她一次,这一次又和高校医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老师怕是已经对我失望透顶了?”

    虽然他内心深处并不希望老师离开他,但他又觉得这样也算是给老师一个解脱,“像老师那样温柔又贤惠的女人,相夫教子才是最合适她的生活,而如今的我已经注定不可能去过普通的生活了。反而,还会让她陷入不必要的危险,比如井泉......”

    想到这里成默又有些黯然,他知道自己就这样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又如此不舍。成默想起了沈老师做的菜,蒜蓉蒸茄子、鸡蛋羹、香煎鲈鱼......沈老师做的每一道菜都是那么可口,现在回想起来,成默便觉得口齿生津,饥饿感从胃中直冲大脑。

    他扭头在黑暗中看了看身旁那块有些干瘪的面包,还是忍住了拿起面包大快朵颐的想法,只是喝了口水,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强迫自己去看大脑里的那些书。

    可一在大脑里翻开《粒子物理导论》,脑海里就泛起了谢旻韫那张静谧美丽的脸庞,他仿佛感觉到了谢旻韫在握他的手,轻抚他的眉眼。然而即便在这寂静的监牢中,他都不敢念诵她的名字,这叫成默心中又涌起滚烫的怒火.,这怒火灼烧着他,叫他心潮难以平复。

    前些天他心情不佳的时候,就会找高月美,借助高月美来暂时消解潜藏在心中的不快。此时没了高月美这片氟西丁,汹涌的情绪就几近吞噬他。

    成默回忆起那些和谢旻韫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在黑暗中深深的喘息,像是受伤的野兽。他不停的调节着自己的情绪,直到能够平静的在大脑里看书。

    默读完小半本《粒子物理导论》,成默觉得腹中饥饿,便吃掉了第二块面包。接着继续读《粒子物理导论》,快要读完的时候,成默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没多久,铁门下方的小窗口又被打开了,成默连忙跑了过去,弯腰一看,从门那边伸过来的却是一支细长的金属手,金属手稳稳的端着木托盘,托盘上仍旧是两块面包,一瓶水。

    成默从窗口朝外望去,门外是个只有一支机械手臂的履带机器人。成默无言的看着这个脑袋都没有的机器人挥舞机械手拉上小窗,端起木托盘回到了床上,开始吃东西。

    吃完东西成默又开始在大脑里回忆曾经看过的那些书,找出感兴趣的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之内阅读,这种行为相当的消耗精力,反正成默也没有什么事做,为了对抗孤独和思念,成默也只能靠这个打发时间。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如水般流逝。要是换一个人,在漆黑的环境中,没有任何娱乐,没有人说话,除了睡觉只能无所事事,绝对会崩溃。尤其是极度安静的情况下,对于普通人来说,没光还不怎么可怕,但假设没有光,还没有声音,就是非常可怕的体验。

    因为在环境声音低于10分贝时,人就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关节骨骼的摩擦声音,肌肉张紧的声音,呼吸的声音,这些人体发出来声音在幽闭环境下听起来极其恐怖,心里素质好的人也就能忍耐十天半个月,心理素质不好,二十四小时整个人就会崩溃。

    即便是接受过长期训练的宇航员,也没办法坚持两个月。但成默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过了下去。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个房间并不是完全幽闭的环境,每天准时还有一个履带机器人过来给他送饭的缘故。

    其中最最重要的因素还是成默习惯了孤独,强大的记忆库中又存储了无数的书籍供他重新浏览,实在无聊的时候,他一个人算数学题,都能算上一两个星期。

    但这样毫无调剂的日子终究过的还是叫人有些疲乏,尤其是晒不到太阳,导致成默体内严重缺乏维生素d,人越来越瘦,情绪越来越抑郁,想要在大脑内读书时精神越来越难以集中,时不时就会被思念的人和场景给打断,难以进入空灵的阅读状态,焦躁的情绪让时间愈发难熬,成默原先准时的睡眠也变得不规律,且十分短暂。

    这对于成默来说就太致命了,他知道这样下去身心健康都会受损,便开始思索自己究竟该怎么样做,糟糕的是在这样一间屋子里,他想找到几只蟑螂来补充营养都做不到。成默也试着在木托盘上刻字,向外界传递信息,但没有人鸟他,食物还是两块面包加一瓶水,每天过来的还是那个没有感情的履带机器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来越热,进入了夏季,成默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在大脑内进行阅读了,水龙头里的水也是时有时无,香皂也越来越少,成默不得不更加节约,省得头皮发痒还没有香皂洗头,他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处,比高月美的还要长一点了。

    闷热腐臭的环节,以及精神的萎靡让他的大脑不能在进行艰难的阅读工作,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让自己陷入幻想的时间越来越长。

    直到日子从无比燥热变的凉快起来,成默又恢复了一些精神,这一天他又试着在脑海里阅读,可怎么也没有办法集中精力,不管他怎么努力,刚回忆起书本开头的几页,很快谢旻韫、沈幼乙,白秀秀乃至高月美都会从脑子里跳出来,打乱他的阅读节奏,让他难以为继。

    万般无奈,成默只能试着冥想,他回想起谢旻韫每天练习瑜伽的时刻会同时冥想,来拓宽能量信道,成默便找了一个简单的姿势,开始模仿谢旻韫一边练习瑜伽一边冥想。没料到,还真是有用,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又能够在大脑内阅读书籍了。

    成默感到奇怪,他知道这并不是营养不良能够解释的。于是这又点燃了成默研究“特异功能”的热情。只是成默边研究边练习了差不多一个月,还是茫无头绪。根据谢旻韫的情况结合自己的分析,成默认为冥想和瑜伽只能拓宽能量信道,并不是建立能量信道的方式。成默并没有灰心丧气,仍然每天坚持冥想和瑜伽,这样做多少能让他压抑的心情变的松弛一些。

    反正闲来无事,成默每天就漫无边际的思索冥想、本体、瑜伽、载体还有能量信道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成默始终想要从科学的方法入手来解决这个问题,毕竟技能的释放依赖的是对相关科学理论基础的理解。

    然而始终却不得其法,一条最有可能的大路没能找到,成默也没有钻牛角尖,想要换个思路。自然而然的成默就记起了黑魔法也需要冥想来锻炼精神力。成默脑海中关于“黑魔法”和“冥想”相关的书籍并不多,这其中有一本就是巴黎旧书市场看见过的那本《律法之书》。

    而这本由传奇黑魔大师阿莱斯克·克劳利所写的《律法之书》,据阿莱斯克·克劳利说是人类进入新纪元的律则。

    成默又想起自己的父亲也曾经寻找并研究过这本书,心脏莫名其妙的剧烈跳动,陡然间便觉得找到了进入新纪元的大门.......

第十七章 律法之书(2)

    想到克劳利和《律法之书》成默有些遗憾那本原版的《律法之书》并没有拿到手,他从那个旧书摊获得只有《日内瓦圣经》、《撒旦黑书》以及在“阿斯加德遗迹之地”也出现过的《智慧之书》。

    《智慧之书》和《日内瓦圣经》上的文字都还没有破解,暂且不去管它,《撒旦黑书》成默倒是看过,除了提及一些黑魔法的仪式,也详细介绍了一些“瑜伽”动作。

    毫无疑问,谢旻韫冥想的时候也会练习瑜伽并不是一种巧合。

    也许普通人认为瑜伽只是一种时髦的健身方式,但成默知道,真正的“瑜伽”可不是“健身”这么简单锻炼**的方式。

    这个具有几千年历史的“东西”,不仅能简单的把它当做“锻炼方式”,还可以把“它”理解成哲学,或者把它理解成“修行”,即便是把它当做与“为爱鼓掌”相关的姿势也没有错,毕竟它对那方面确实有作用。

    而写《律法之书》的克劳利,不仅是“s/e/x魔法”的狂热爱好者,更是瑜伽的忠实鼓吹者。当然克劳利看重瑜伽,可不是为了健身或者说是多练习几个为爱鼓掌的姿势,而是他认为瑜伽是一种可以把万事万物联系在一起的修行方式。

    成默在失去了《律法之书》之后,查找了无数关于克劳利的资料,看了克劳利所存世的文章和书籍,其中就有一篇论文就是阐明了他的瑜伽修行学说。成默仔细回忆就能想起文章的全部的内容。

    克劳利在论文中以奶酪为例,来解释瑜伽的作用。克劳利说,奶酪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但是在不同的人嘴里,同一种奶酪却能品出不同的风味。这种风味既不存在于奶酪中,也不存在于人嘴里,只有当二者相遇时才会出现。

    瑜伽也是如此,不同的人修炼瑜伽,能够把自身的思想和潜意识与周围的世界联系起来。而克劳利把瑜伽的修行分为四个阶段,他自称已经练到了最高的第四阶段,可以白日飞升。

    原本成默认为这只是无稽之谈,但现在他却不再这么认为。联想当年钻研“黑魔法”的可不只是克劳利,其中还不乏大名鼎鼎的科学家,比如钱学森的同学著名火箭科学家帕森斯就是克劳利的接班人。

    1941年,帕森斯加入了o.t.o教(ordo temple orientis),之后与l.罗恩.贺伯特(lafayette ronald hubbard)成为至交并共同致力于魔术实验,日后的贺伯特成为了科学教(又称山达基教)的创始人,科学家影响甚光,汤姆·克鲁斯等好莱坞巨星都是此教派信徒。

    不只是国外,国内关于“黑魔法”,也就是“特异功能”的研究也曾经掀起过一股热潮,就连钱老都写出《论人体科学与现代科技》这样分析“特异功能”书籍。

    成默很早就看过这本书,书上把人体称之为一个巨系统,这个系统是开放的,和宇宙这个超巨系统相连的。钱老认为人体可以进入一个特殊的状态,这个状态用量子力学的词汇解释叫做“eigen state”(本征态)。

    钱老把量子力学和引力场的结合起来,得到了一个更小的尺度,这个尺度不是十的负十八次方厘米,而是十的负二十四次方厘米。在这个尺度之下,时空跳动的十分杂乱且快。这就进入了波姆所说的“隐秩序”。

    在十的负二十四次方厘米超级微观状态下,所有的“特异功能”都能清楚的得到解释。

    后面钱老还说想要“引发特异功能不能使用常规的方法”,曾经成默不知道“乌洛波洛斯”的存在,以为这不过是特殊年代的特殊理论,又或者说是某些部门骗经费的招数,现在才知道“特异功能”并非不存在,而是绝大多数都只存在于“载体”身上,只有一小部分人类本体能够掌握“特异功能”。

    成默厘清了思路便打算尝试,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撒旦黑书》里记载过的瑜伽体式,书中记录最多的就是适合双修的双人体式,只是眼下他只有一个人,自然只能练习单人体式,而单人体式只有三种,全都是“蛇式”,以及蛇式的高级变体。

    《撒旦黑色》里还写了一些配合做瑜伽的物品,眼下自然是无从准备,成默也没有打算准备,便打算从嘴简单的“蛇式”开始练习。

    成默跪在了木床上,双手撑住床上,双腿向后延伸,挺直腰背,腹部紧贴着床面,慢慢撑起身体,眼睛直视前方,模仿一条蛇昂起头的模样。因为之前成默一直有练习瑜伽冥想,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太多不适应。

    只是以往他都是闭着眼睛的,这一次他则始终盯着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并尝试着练习用第三只眼睛(意识)观察自己的体式。成默这种使用过载体的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书上所说的“内观”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靠自己的意识去感知自己的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的转动和伸缩……借此逐渐加强自我与身体的沟通、对身体的控制。

    练习了三个小时,成默才舒展身体,进入休息的状态,在大脑里又研究了半天之前他从别的渠道弄来的《律法之书》,到脑子觉得累的时候,成默又开始练习瑜伽。

    如此反复,一天时间过的飞快,接下来的十多天都十分规律的练习瑜伽冥想和研究他记忆中的黑魔法书籍,虽说并没有出现什么奇迹,但成默却觉得自己的神经越来越放松,不像之前那么压抑难受。

    每天起来都精神饱满,不仅对肉食的渴望大大降低,就连房间里那腐臭的气味也淡了下去,似乎变的清新起来。

    这更加深了成默的信心,他将“蛇式”练习到了最高难度的高级变体,不仅身体越来越柔韧,就连肌肉也变的紧实,整个人看上去不再像以前那么柔弱,而是多了一种挺拔的气质。只是练习“蛇式”也不是没有副作用,他内心对为爱鼓掌的**也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会做刺激异常的椿梦,然后就会自然而然的跑马圈地。

    成默并不为做梦而羞耻,只是他的平角裤经不起洗,在经过了一百多天之后变的千疮百孔,不得不英勇就义。无奈的成默只能穿长裤挂空档,不幸的是他进来的时候穿的是条高月美给他买的牛仔裤,裤子有些紧不说,那条拉链还颇为坚硬,这极大的妨碍了成默的睡眠。

    有一天夜里,好梦正酣,他梦见了几年前的场景,那是他刚拿到乌洛波洛斯不久,还在音颜酒吧里打工。他欺骗了高月美说白秀秀中了邪,让高月美把他领会了白秀秀位于万大公馆的顶复公寓。

    高月美在客厅里等着,他则站在白秀秀的床前,那场景是如此真实,绣着隐约金线的轻纱萝帐悬在宽阔的欧式大床四周,床头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象牙白的锦缎薄被和白秀秀瓷器般的肌肤相映生辉。

    她躺在其间,就是一弯明月,就是诱惑人堕落的人间绝色。

    在梦中成默就连那清幽的竹林味道都闻得清清楚楚,可就在万事俱备千钧一发之际,他却发现自己裤子上的拉链却怎么也拉不下来,成默急得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并不在白秀秀的房间内,而是在一间监牢之内。

    他长叹了一口气,躺下想要重新入睡,可心中的激情却迟迟无法消退,造成了某些不可描叙的原因怎么也睡不着。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便干脆起身脱掉了牛仔裤,开始练习瑜伽。

    和以往练习瑜伽心平气和的状态不一样,这个时候他整个人都在一种极端亢奋的状态,有种不断刺激着心跳的**在身体里膨胀。在他进入瑜伽姿态以后,这种情绪并没有消退,反而愈来愈强烈。

    已经能轻松打开第三只眼睛内观的成默震惊的发现,自己身体里有通道被打开了。成默浑身颤抖,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紧张,他必须维持住他的激情和**。按照克劳利的理论,入门者的道路就是要以一种高度特别的方法来使用激情的能量,他必须维持住这种激情,并将其容纳住,把它转变成磁场。

    成默深深的呼吸,那些污浊的空气仿佛真的变成了那款名叫做“绚”的熏香,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白秀秀的模样,这些天他做椿梦,从来没有梦见过谢旻韫。对于成默来说谢旻韫太高洁了,根本无法亵渎,即便她是他的妻子,甚至已经和他发生过什么,他也不能。

    更何况梦见谢旻韫的时候,他只会觉得悲伤,因此成默并没有去想谢旻韫。他回忆着那天夜里看到过的白秀秀,维持住肾上腺素的分泌,同时灵视沿着脊柱向上,有一条中央通道,而在脊柱的边有一个月亮线路,在右边有一个太阳线路,它们似乎就是被克劳利称为ida和pingala的能量通道。

    在克劳利的荷鲁斯炼金术中,想要使用黑魔法,就必须要让这两条线路被蛇状的磁场激活。成默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做到的,总而言之他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他“看着”两条金色的蛇在他的身体里向上升,刺穿了脉轮并相互交叉。

    他猜测这就是克劳利所说的穿过第五封印,应该就是喉轮。然后那两条蛇在他的大脑里面对面,大概就是松果体所在的区域,也就是头部的中心。

    成默仿佛窥见了一个圣杯,而松果体就在圣杯的底部。

    一束纤细而微弱的光链接着他松果体上的圣杯。

    并与圣杯下方的两条光蛇相连,那两条光蛇并不是静态的,而是会随能量振动和闪光,而在成默的体内它们身体的扭动会激活电磁势的增加。

    即便成默日复一日的练习瑜伽,钻研《律法之书》、《撒旦黑书》以及他记得一些与黑魔法有关的资料,也从来没有设想过会发生这样的奇景。对于成默这样的天选者来说,一般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被称之为“奇迹”。

    但此刻他愿意把眼下正在感知的一切称之为奇迹。(以上内容请勿练习和模仿,瑜伽需要专业老师指导,自己练习非常容易出事。黑魔法没有接触过的也没必要去接触,不是天才,很多书籍根本看都看不懂。)

    成默激动万分,他下意识的就想召唤出他的“七罪宗”,顿时只觉得一股能量涌了进来,自己大脑的某些部分急速升温,两条光蛇开始剧烈的振动。成默还没有来得及多感受,“啪”的一声,床板就直接断裂,接着“嘭”的一响,整个床都塌了下去。

    他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瞬间体内的两条光蛇就震的烟消云散,松果体上方的圣杯和那一线微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成默顾不得手掌和膝盖疼痛,马上爬起来,低头去看手上,没有“七罪宗”,就连一丝光也没有,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凝神去看倒掉的床铺,一片漆黑里却什么也看不见。

    成默心跳如雷,他伸手去摸床板,很快就摸到了一个比手指略粗的斜洞,洞内光滑如镜,还有点温热,肯定是被“七罪宗”戳破的洞,想必“七罪宗”还戳断了一条床腿,才导致床塌了下来。

    许久不知道兴奋为何物的成默,第一次兴奋的想要大叫。这种极度的愉悦是在他心脏病大大缓解,没了死亡威胁时才有的极致快乐。

    他完全忘记了磨破的手掌和膝盖,转身躺在倒掉的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虽然眼下他还是阶下囚,但他已经有十足的信心能让自己逃离“海德拉”。不过很快成默就皱起了眉头,他心想:“不会每次都要崛起的时候才能打开能量通道吧?问题是我只有做椿梦进入十分真实的场景时才会有感觉,靠想象肯定是不行,平时的克制力太强,交往过的又是谢旻韫、沈老师和高月美这样的绝世尤物,平常的刺激根本无法满足,撸点高的吓人......”

    想到这一茬成默不由的在黑暗中苦笑,“看样子事情只是有了眉目,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不过总算是有希望了......连这样的奇迹都能发生,也许复活谢旻韫也不是奢望.......”成默睁着眼睛凝视着一片黑暗的虚空,他的内心一片宁静,恍如置身于宇宙的中央。

    曾经他以为在婆娑世界之中,爱或者恨,都只是一针肾上腺素,是无法永恒存在的。不论是谁都会被生活的琐碎又或者其他更高的刺激磨灭一切美好活嗔念。

    但现在他觉得,也许是自己狭隘了。就在那个清晨,在谢旻韫于万丈霞光中亲吻自己时,他终于发现一瞬或者永恒都不是衡量爱情的尺度。

    只有一颗悸动的心才是。

    成默闭上了眼睛,他听见了谢旻韫的歌声,看到了她的微笑。

    ———————————————————————————

    2022年2月1日。

    农历大年三十。

    春节期间的星城人烟稀少,临近除夕敲钟的时候,就算是平时人流如织的ifs也显得格外孤寂。如果不是街边停着一辆蓝色兰博基尼越野车,引擎在不住的轰鸣,这里就像是一座空城。

    付远卓双手抓着方向盘不断的看着后视镜,大街上空空荡荡的,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只能看见烟雾袅袅的汽车尾气缓缓升腾。百无聊赖的付远卓掏出手机看了眼微信,见颜亦童还是没有发来信息,犹豫了一下,关掉了微信,打开了微博,随便一刷,就出了《心跳无限》的广告。

    这张广告海报颜亦童在朋友圈里发过,她穿着校服双手背在身后提着书包靠在一株大榕树下,男主角当红流量小生蔡昆则叼着一根狗尾草坐在榕树的另一侧。

    榕树扎在大地深处的根部也被画了出来,根须之处写着演职员名单,导演:高达景;领衔主演:柴昆,颜亦童.......

    整张海报唯美极了,灿烂的阳光,翠绿的树叶,扎着双马尾的颜亦童容颜秀丽清纯,她低头看着地下的一朵小花,楚楚动人极了,就是每个男生都会心动的邻家学妹。

    付远卓点开评论,结果下面全是控评支持柴昆的忍不住笑出声,正想着等下怎么取笑颜亦童就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引擎声。他扭头看向了后视镜,一辆湘a牌照的白色保时捷panamera出现在了视野之中,付远卓连忙把手机塞进了口袋,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保时捷怕那摸那越来越近。

    须臾之后,白色的帕拉梅拉停在了兰博基尼的旁边,窗户落下,露出了冯贞贞的姣美的面容,她问道:“副作用?怎么就把车停这?”

    “反正这个时候也没有车,停路边方便。”付远卓说。

    这时后座的窗户也落了下来,一个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的女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还是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安全一点。”

    付远卓笑道:“颜亦童你可还不是大明星呢!你要真成了大明星不得包成木乃伊出门?”

    颜亦童向付远卓竖起了中指,“你怎么跟一个微博粉丝上百万的大咖说话的?是不是想被网暴?”

    付远卓嗤笑道:“啊?是谁被吓的连微博评论都关了?”

    颜亦童“哼”了一声说:“我是看着那群恶臭粉丝有点烦!现在签了经济公司又不能让她们见识一下祖安少女的嘴臭绝活,那就还不如关了评论,眼不见心不烦!”

    “怂什么,就是干!老付花钱给你请水军,不就是微博热搜包年吗?咱不缺钱!”

    “行了!我才不要当什么流量小花呢!我是文艺片女王,本小姐以后只接文艺片。”

    “你演技行不行哦?我怕我等下看了会尬!”

    “靠!不哭今天晚上包场的钱算我的!”颜亦童不满的说。

    车里传来了颜复宁的声音,“行了,别啰嗦了,先进电影院吧!”

    接着付远卓又听见那令他魂萦梦绕的声音,冯茜茜和颜亦童笑闹道:“是不是哦?不会是什么绝症流吧?”

    付远卓心头一颤,按上了窗户,一脚油门,把车开向了地库.......

第十八章 特里托湖畔的少女(1)

    电影讲述了一个拥有“特异功能”的少年被邪恶科学家追捕,无意之中被“二次元中二”女主拯救,所发生的纯纯的恋爱故事。这样的故事情节放在动漫中略显的老套,但是在华夏电影算十分新颖。

    五个人都看的津津有味,当电影放到结局的时候,三个女孩哭的稀里哗啦的。就连付远卓也在偷偷抹眼泪,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也许看看热血动漫还会有点悸动,但看这种小清新电影绝对不可能流泪,然而当颜亦童抓着重伤的男主一哭,付远卓就有点绷不住了。

    去年颜亦童留着眼泪问他成默去哪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向来不怎么文艺的付远卓竟然想起了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付远卓知道这首诗算不上应景,可他就是觉得这首诗和俗套的大团圆结局能够击中他的心坎。

    就像他看《海贼王》总为艾斯的死耿耿于怀。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作者更满心恶意的生物啦,他们塑造出一个个美好的人物,然后又硬生生的摧毁他们,来骗取眼泪。如果不是付远卓现在不能随便出国,他一定会亲自去尾田荣一郎的府上,给他家里塞满刀片,然后威胁他让艾斯复活,顺便代替广大读者催一下更......

    付远卓思绪飘的有点远,直到一行人坐在电影院看完了演职员表,听完了片尾曲,催促他起身,他才回过神来,跟着走出了放映厅。

    整个电影院空荡荡的,只有三个工作人员站在出口。付远卓十分土豪的包下了整个电影院,因此整个国金百丽宫除了他们,就只有这三个值班人员在,刚才他们也在放映厅的后面跟着看完了整场电影。

    此刻三个眼眶微红的工作人员看见了没有戴墨镜口罩的颜亦童,立刻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情不自禁的问道:“你.....你是不是......小秋......”

    对方显然不知道颜亦童的名字,只是说出了颜亦童在电影中角色的名字,但颜亦童依旧微笑着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泪痕还没有擦干的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拦住了颜亦童求合影,在颜亦童愉快答应了之后,另外两个工作人员也一拥而上。

    反正一共也就三个人,颜亦童也不是耍大牌的人,微笑着和每个人都合了影,随后在“新年快乐”、“票房大卖”的祝福声中进了电梯。等电梯门一关,她立刻戴上了口罩和墨镜,转头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觉得这部电影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剧情的不足完全被你的演技补足啦......还有那个柴昆也演的比我想象中好.....”顿了一下冯贞贞暧昧的笑道,“喂!你们拍戏的时候会不会真来电啊?哭的那么诚恳......本来我是哭不出来的,可一看到你哭,不知道为什么就受不了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我也是,我也是,一看她哭的情真意切我见犹怜的,我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哭了。”冯茜茜伸手揽住颜亦童的胳膊,“就凭这哭戏,你就能吊打现在那些流量小花。”

    “明明我其他地方也演的很好好不好?高老师都说我天生就该吃这碗饭。”颜亦童顾左右而言他,此时她戴上了口罩和墨镜,旁人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付远卓却知道颜亦童为什么能哭的那么真实,毫无疑问颜亦童当时一定在想成默。他心中叹息,不知为何,见到冯茜茜的愉悦就那么不翼而飞。

    冯贞贞轻轻推了一下颜亦童笑着说道:“喂!喂!别逃避话题啊!你还没说你和那个柴昆是不是真来电?!我看最近微博上炒你们的cp炒得火热!不会是真来电吧?”

    颜亦童没好气的说:“贞贞姐,不要好不好!这个问题我都解释了无数次了,投资方的操作,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拍电影的时候我们除了对台词,私底下也就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那别人还给你点赞?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冯贞贞眨了眨眼睛不怀好意的问。

    颜亦童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怎么可能!估计是手滑吧!要不就是配合炒作,反正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炒作的话那你怎么不配合一下?你要是配合了我还觉得没什么.....你这无动于衷的太反常了。”冯贞贞穷追不舍。

    “刘姐也说过,还让我把账号交给公司的人管理,我没答应。”颜亦童回答道。

    冯贞贞诡秘的一笑说::“你不该是有喜欢的人吧?”

    “怎么可能?有合约的,暂时不能谈恋爱!”

    冯茜茜晃了一下颜亦童的胳膊说:“不对!不对!我说颜亦童你不会还没忘记那个什么.....”

    冯茜茜一开口颜亦童就知道她要提“成默”,立刻打断了冯茜茜的询问,有些不开心的说:“我说你们怎么尽八卦啊!问你们电影怎么样呢?

    这时颜复宁见妹妹应付不来两姐妹的左右夹攻,插嘴解围:“虽说剧情略微俗套了一点,但高导的镜头表达能力还是很厉害的,这种朦胧的甜蜜爱情也很能击中少男少女的心坎,我看了下,整个春节档要不就是合家欢喜剧要不就是特效大制作,没有你们这种小清新的爱情片,没有竞品加上质量过硬,而且“特异功能”恰好蹭到了“天选者”的热度,你的处女作在春节档里票房大卖不成问题.....”颜复宁抬手摸了摸颜亦童的头,“我家童童要成大明星啦!”

    华夏国内对于“天选者”没有太多的公开宣传,但也没有欲盖弥彰的禁止人们讨论。不过最近因为海外局势的不断恶化,白秀秀被太极龙推了出来公开露面,姿容秀美端丽冠绝的白秀秀作为“749研究所”的发言人初登场,就引起了轰动,只是这些事与颜亦童的电影却没有关系。

    颜复宁开口转移话题,冯家姐妹自然不会继续再喋喋不休的八卦颜亦童的感情生活。等到了地库,颜复宁又提议找个地方喝点酒通宵守岁。大年夜也不是没有酒吧通宵营业,可颜亦童现在身份特殊,不太适合去公共场合,冯家姐妹也嫌酒吧有点吵,付远卓便提议河西的“秘密基地”。

    其他人听付远卓说还有这么一处好地方,自然应允,先是去超市里买了零食和啤酒,一行人就立刻驱车赶往河西。从国金中心到溁湾镇只有两站路,大年夜又不堵车,几分钟就到了楼下。

    停好车,付远卓带头向着“秘密基地”所在的公寓楼走去,当走到入口处时,颜亦童打开手机的电筒照向了水泥雨棚的上方,看到上面空荡荡的,颜亦童的表情难免有些黯然。

    “怎么了?”冯茜茜问。

    颜亦童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

    付远卓却开口说道:“原来这里有个燕子窝,童童还给一家人起了名字....”付远卓扭头看向了颜亦童,“叫什么来着?”

    颜亦童“哈哈”一笑:“我也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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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的春晚重播快要结束时,离黎明也没有多久了,冯家姐妹先扛不住说要睡觉,颜亦童初一也就是今天中午的飞机飞京城,接下来她要展开马不停蹄的宣传,也打算赶快睡一会。于是三个女生一起进了属于颜亦童的房间睡觉。

    只有付远卓和颜复宁还坐在客厅里打算坚持到“难忘今宵”唱响的时刻,才喝完了买来的啤酒,准备去睡觉。进了卧室,付远卓见床铺整洁,被套什么的看上去也都像是新的,便笑着说:“看来这里有你蛮多回忆的。”

    付远卓瞧向了成默的床铺,也笑了一下说道:“当然。”

    颜复宁顺着付远卓的目光指了指,“这是成默的床?”

    付远卓点头,“这边是我的,要不宁哥你睡我的床吧!”

    颜复宁径直坐了下来,“没事,我可没那么多讲究。”

    付远卓“哦”了一声,开始脱衣服,他取了衣架将外套挂在床边,那枚挂在胸前的太极龙“无极”徽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颜复宁瞥了一眼那枚徽章,低头一边脱鞋一边说道:“冯茜茜配不上你。”

    “啊?”付远卓有些惊愕的回头看向了对面的颜复宁。

    “别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她不值得,而且她在伦敦找了个鬼佬,估计都同居了。”

    付远卓苦笑了一声,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

    颜复宁斜着身子抬手关了灯,躺在了床上,盖好被子,低声说:“你都是天选者了,什么妞没有?何必呢?”

    “啊!宁哥你怎么知道的?”付远卓震惊的看向了颜复宁,可惜黑暗中却看不见颜复宁的表情。

    “现在天选者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有个朋友也是749研究所的人,一看你的徽章就明白了,怎么会不知道。”

    付远卓摸了摸头,也躺在了床上,他盖好被子望着上铺的床板,叹了口气说道:“天选者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不到喜欢女孩子的心.....”

    “付远卓你这话让我瘆得慌,我敢保证冯茜茜要知道你是天选者,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但你别这么没出息好不好?我觉得你应该先找个女生谈一场恋爱,你信不信等你有了女朋友,她又知道你是天选者,绝对会反过来追你。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爱情不过如此,没什么意思,还是天选者的世界有意思。”

    付远卓不太相信冯茜茜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生,不过他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小心翼翼的问:“宁哥.....不会.....”

    还没有等付远卓问出来,颜复宁就开口直接了当的否认道:“我没有,我不是!”

    “懂了,懂了。”

    “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想好。”付远卓诚实的回答道。

    “就呆在国内,不要去国外。”

    “为什么?”

    “现在国外很不安全,尤其是对我们华夏人。a国现在和我们处在全面对抗的状态,没有和解的可能,只能看谁先倒下。欧罗巴现在也不太平,据我朋友说,新欧宇在神将拿破仑七世的带领下展开了对黑死病的清缴。”

    颜复宁说的算不上特别大的机密,只要有第一手讯息就能得到这样的预判。不过对于付远卓这样还在研修中的学生而言,这样的消息就很震撼了。

    “黑死病?那个第二神将尼布甲尼撒带领的第三大天选者组织?”

    “嗯!去年的欧罗巴动乱给欧宇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欧宇得回血,必须找人开刀,毫无疑问‘黑死病’是最好的对象,背景不正,又是最大的难民输出组织,还足够有钱......可黑死病扎根欧罗巴已经有几百上千年的历史了,第二神将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欧罗巴比去年巴黎恐袭的时候还要乱.....潜行者人人自危,所以你毕业的时候一定要选择留在国内,别去国外.....”

    付远卓没有开口应诺,反而反问道:“那.....宁哥你呢?你不回来吗?”

    “我暂时回不来。”颜复宁停了一下,低声说,“我不在的时候帮我多照顾下童童,别让任何人欺负她。”

    “这不需要说。只是宁哥.....你别说的像是交代....那啥.....一样。”

    颜复宁笑了笑,“如果你不是天选者,我觉得你和童童挺合适的,可惜了。”

    “千万别,熟得跟铁哥们似的,没那么感觉,更何况......”

    “我知道,我知道她还没有忘记那个挨千刀的成默。”颜复宁直起身子,不解的问,“你说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又不帅,性格也不好......童童现在还挂念着他,表面上装作没事的样子,实际上整个人都不对了,完全没了以前活泼的样子.....md,要让我看到成默那小子,看我不锤爆他.....”

    付远卓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成默还是挺有人格魅力的,我同学一个个也是恨的他牙痒痒,不过内心却......怎么说,还是很佩服他......当然,童童对成默又是另一种感情了。”付远卓知道颜亦童有把对颜复宁的崇拜转嫁到成默身上,可这事他不好说。

    “总之,你帮我看着她点,娱乐圈又有点复杂,我不想我妹妹受一点委屈。谁要敢让她不开心,我打断他全家的腿......”

    “放心吧!宁哥,有我在不可能会让童童受委屈的,那不是不给我面子么?好歹咱也是天选者。”

    颜复宁重新躺了下去,“不放心你就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了。以后你多介绍点青年俊彦给童童认识,就两点要求,性格好,不能是天选者......”

    付远卓不解的问:“我说宁哥,怎么这么在意对方是不是天选者?”

    “我只想童童过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天选者的世界太复杂,也太危险了。”

    “明白啦!不过介绍对象这事有点难,她要知道我有这意思,非打死我不可。”

    “事在人为啊!算了,算了,反正万一她有什么谈恋爱的苗头,你先调查下对方的底,把资料交给我,让我审审......”

    “我说宁哥,你让我介绍对象,不会就是为了好调查吧?”

    “你熟悉的人总不会太坏,起码我会放心点。”

    “妹控”的变态行径让付远卓哭笑不得,只能无奈的说:“行,我会看着点的。”

    颜复宁“嗯”了一声道:“睡吧!”

    付远卓闭上了眼睛,他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问道:“宁哥,你朋友有没有成默和谢旻韫的消息?”

    “等我回英格兰了帮你问问。”

    付远卓翻了个身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就走。”

    “这么快?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多住几天?”

    “没时间,那边有个大课题在等着我研究。”

    “哦。”

    “睡吧!”

    “晚安。”

    “晚安。”

    实际上颜复宁之所以急着回去是因为欧宇正准备发动对德意志黑死病地下黑市的总攻击,德意志的地下黑市“自由市场”和希腊的地下黑市“海德拉”是欧罗巴最大的两个地下黑市。

    欧罗巴在拿破仑七世的整合之下,迅速右转,不断的扩张正府权利,为了回血,也为了遏制“自由主义”,向“黑死病”开战,肃清欧罗巴的潜行者地下世界势在必行。

    对于颜复宁来说这其中酝酿着大危险,也有大机会。如今他通过黑太子格罗夫纳已经进入了“黑死病”,不缺向上的渠道,缺的是建功立业的机会。眼下“黑死病”的危机,就是他不可错过的机会。

    这是这些事情就不能对付远卓说了。

    颜复宁睡在成默的床上,也久久不能入睡,也许是不习惯。他在英格兰潜伏那么长的时间,从没有睡过觉。一是不想浪费时间;二是不敢。不过颜复宁并不讨厌这样危机四伏的生活,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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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处“海德拉”牢狱之中的成默却没有什么新年可过,眼见天气炎热了起来,一年时间一晃而过。这天打开小门送餐的却不是平常那个履带机器人,而是魔神贝雷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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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的大魔王介绍:
文艺版:不朽已提前进场,带着宁静的馥郁与芬芳。
除了破裂黑暗的聚光灯、不可恕的原罪、荆棘王冠。
我出场的时候还需要令群星颤抖的BGM、让白夜褪尽的微风以及鲜血凝结的威严之花。
通俗版:我是大魔王,我就是来装B的。反叛的大魔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反叛的大魔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反叛的大魔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