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2）
正在教颜亦童数学题的成默看了眼唐文俊发来的微信，回了句“知道了，谢谢。”就将手机放回了桌子上，颜亦童探头探脑的想要偷瞄，成默瞥了颜亦童一眼，将手机屏幕关掉，淡淡的说道：“下一题选什么？”
颜亦童咳嗽了一声，立刻正襟危坐，认真看着试卷上的第十一道选择题，在草稿纸上算了一下，用手中的圆珠笔戳了戳脑袋上的卷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c吧？”
成默看了眼颜亦童的草稿纸，“什么叫应该？”
“就是可能、也许、大概.....”
成默面无表情的看着颜亦童。
“好啦！这道我不太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数学不怎么好！”颜亦童噘着嘴说道，说完还将手中的圆珠笔夹在了嘴唇和鼻子之间，模样煞是可爱。
成默看着颜亦童搞怪的样子却没有笑，反而略微皱了下眉头，因为他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颜亦童被成默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把笔拿了下来，“喂！生气啦？”
成默摇了摇头，将试卷合上，这个动作把颜亦童给吓了一跳，抓着成默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道：“不要啊！我错了，我认真点学，成老师，不要丢下我不管啊！”
“不是不打算教你了，我只是想问你几个其他的问题。”成默说。
颜亦童拍了拍胸口，呼了口气说道：“吓我一跳，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本小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数学不太好，怎么会懂得‘不可能的谜题’？”成默问。
颜亦童笑嘻嘻的回答到：“因为我哥哥也研究过这道题目啊！我小时候无聊就坐在他旁边看，看了这么久自然就记得了！”
“我记得你不管玩什么游戏，算血都很准确，是刻意练习过的吗？”
“我没算过！都是凭借直觉。”
“直觉嘛！”
“对啊！就是觉得这个时候必须用技能了，就用了呗，我也没有多想....”
成默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什么数学会学的不太好？”
颜亦童摆出一副假装生气的面孔，秀了一把颜艺，“这个问题就问的太伤人了！”
“怎么呢？”成默不解。
“除了笨，还有其他的理由么？”说完颜亦童还一脸哀怨的看着成默，表现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成默注视着颜亦童的满分演绎，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你还是考北电比较好！”
“不要！人家要当医生！要当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颜亦童抓着成默的胳膊摇着头撒娇。
成默无语，“你不是要当动物园管理员吗？”
颜亦童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动物园管理员也要帮小动物看病啊！”
“那你也是兽医，应该算不上.....白衣天使吧？”成默说的时候有些犹豫，兽医算不算白衣天使，他的心里还真没有数。
颜亦童“哼”了一声，拍了下桌子，“谁说兽医不算白衣天使的？”
成默想了下说道：“从历史来源上说，白衣天使是指的护士，因为早年从事护理工作的全都是修女，才会说她们是‘天使’，十九世纪之后，出现了比较正式的护士服，也就是漂白版的修女服，除了手和脸什么都没有露出来，一战、二战，由于护士们救助了大量的士兵，才诞生了白衣天使这一说法.....这是‘白衣天使’这一名称的历史起源，很兽医没什么关系.....”
颜亦童瞠目结舌的看着成默，隔了半晌，冲着成默拱了拱手，“在下甘拜下风！告辞！”说完颜亦童就坐在椅子上转了个身，不过很快她就转了回来，贼眉鼠眼的看着成默问：“你忽然问我这些干什么？”
成默没有回答，反问道：“小时候你哥经常说你笨吧？”
“？你怎么知道？小时候的功课都是哥哥教我的，确实没有哥哥聪明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顿了顿颜亦童的眼睛又笑成了月牙，“不过我哥哥说我笨的很可爱，不是那种笨的无药可救的那种。”
成默“哦”了一声，“那如果考试的时候有什么做不来的选择题，你第一直觉是哪个正确，就选哪个。”
“这个我知道，我直觉一向都挺准的，选择题瞎猜一般都能猜对，那其他的题目怎么办呢？”
“你就不要思考，随便写，凭直觉写，听天由命吧！”成默给了一个简直无厘头的答案。
颜亦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不影响你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也不找你说话了，你好好复习！我相信你一定能达成目标，拿到双状元的！”
成默说“好”，颜亦童转身坐正，但马上她又回头给成默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小声说道：“高考完了，我们一起去迪士尼！”
“到时候说吧！”成默回道。
颜亦童噘了噘嘴，又冲成默做了个鬼脸，低声威胁道：“到时候绑架都要把你绑去.....”
成默看着颜亦童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阵，便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跟付远卓发了微信，要他帮忙严厉警告一下杨采萱，叫她不要搞事，付远卓问了情况，答应成默一定不会给杨采萱任何机会，等下就会收回杨采萱长雅公众号的掌控权，成默也就没有在关注此事，他并不觉得杨采萱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二零二零年，六一儿童节恰好是星期一，距离高考只有六天，长雅高三备考领导小组专门召开会议布置考前准备及送考工作。全校各部门员工全都动员了起来，积极为2020届高三的学生们创设最优越的备考环境。
长雅的食堂前面不仅有免费的糖水、凉茶还有沈老师亲手为高三学生熬制的绿豆沙，专门给高三学生解暑减压，只是这一番好意却搞的学生们怨声载道，因为排队都喝不上一口沈老师的绿豆沙，这极大的影响了学生们的心情，学校只好取消了沈老师的绿豆沙，结果抱怨的人更多了......
六月五号，吴磊校长带领学校领导再次在中午休息的时间巡视了高三年级，看望师生，叮嘱同学们吃好睡好，放松心情，轻装上阵。
最后一天的没有上课，高三的老师全部到位，轮流为所有同学们答疑解惑。
开考前一天，长雅的高考传统就是所有高三学生在教学楼前的操场集结，然后所有的学弟学妹们站在走廊里为高三年级的考生加油助威，送祝福。
成默站在人群中，看着低年级每个班级依次展示出他们的送考标语，红色的条幅在微风中飘荡。
每当一个班级展示出他们的标语，那个班级的学生们就会大声的把他们的标语念出来，于是一声声稚嫩的喊声在校园里回荡着：“七年寒窗如战士必胜百炼成钢；六月盛夏，用实力书写长雅辉煌！”
“考得全会，会的全对；如有神助，金榜题名”！
还有什么“八面威风，一朝功成”！
最霸气的当属高二（1）班的标语“惟楚有才，于斯为盛”，当这一句耳熟能详的话一被喊出来，整个校园里都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呐喊，站在操场里的高三学生也跟着喊了起来，巨大的声响连岳麓山下的鸟儿都惊飞了起来，一群一群的从绿油油的山林里冲天而起。
接着就是低年级学生目送高三学生离校，穿着长雅校服的学生们迎着夕阳走向了群山。
走在成默身边的颜亦童抹了抹眼泪，“不就是考个试么？怎么搞的跟上战场有去无回一样？要不要这么煽情？”
付远卓看着颜亦童“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至少要等到高考结束，大家和散棚酒的时候你才会哭，怎么考试都还没有开始，你就先开始了.....”
“我.....副作用你怎么这么讨厌啦！”颜亦童做势要踢付远卓，付远卓依旧躲到了成默的另一侧，但这一次颜亦童并没有真的去踢付远卓。
颜亦童“哼”了一声抽了抽鼻子，又抓起成默的左手准备抹眼泪，抬到空中才注意到成默今天穿的是短袖，只有一节白皙的手臂在她的眼前。
成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颜亦童：“给。”
颜亦童伸手接过来纸巾，低声说道：“要毕业了呢！”
成默转头看向学校一侧的白花湖，六月的天空清爽而澄澈，傍晚的光线灿烂而辽远，他也低声感叹：“是啊！要毕业了呢！”
第三十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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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考证、2b铅笔、书写笔、签字笔、直尺、圆规、三角板、橡皮.....这些文具都带好了没有？要不要在检查一下。”黄巧云站在门口不厌其烦的问，对于她来说这个场面并不算陌生，成休言高考的时候她经历过，叮嘱起来也驾轻就熟。
成默点头说道：“刚检查过了。”因为给叔叔和婶婶出了钱扩大经营，又出了个卖水果的同时，顺带卖武陵小吃的主意，如今生意还算不错，因此婶婶对成默愈发亲热起来。不仅特意早起为成默做了三鲜粉，还换了身体面一些的衣服准备送考。
绝大普通人都是这样，你对我好，我就会对你好，而无缘故对他人好的，不是圣人就是坏人。
成默解决了迫在眉睫的心脏病问题，人也通透了一些，加上如今阶层不同，便不像以前那般小心眼，回来就出了钱出了主意帮叔叔婶婶改善生活。钱虽然不多，倒不是成默吝啬，他也可以给叔叔婶婶一大笔钱，让他们感恩戴德。
只是成默深深的懂得，突然给普通人一大笔钱，他们未必就能幸福。记得以前看过一则新闻，欧洲百万彩的奖金池累积了2.7亿欧元的巨奖，引发了无数人买彩票，有记者采访民众，得了奖第一件事会干什么？
很多人回答的都是离婚。
这个答案是不是很出乎意料？
金钱的确有魔力的，数额越多力量越大，这力量会大到扭曲人性，只有不断的提升精神境界，才能够掌控更多的钱，而不是被金钱吞噬。
穷人骤富没有几个能获得幸福，甚至连个好下场都不会有。
这个毋庸置疑，据研究显示，70%的巨奖得主没有取得任何成就，通常在几年内就把奖金挥霍一空。英国的研究人员还追踪过那些巨奖得主，结果发现，44%彩票大奖获得者会在短短5年内花完所有奖金，更甚至有很多大奖得主最终走向了犯罪之路。
道理跟“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一样。
白秀秀教成默花钱，难道只是让成默把钱花出去那么简单？那是在帮成默树立金钱观，来适应财富带来的改变与冲击，不过白秀秀没有料到成默的精神力如此强大，能够完全不被金钱奴役，于是就没了后续。
而成默会直接给沈梦洁和程萧钱，一是她们的将来与成默无关；二是沈梦洁因为度过了一次劫难，对金钱有了一些清醒的认识；至于程萧本身的所处的位置，决定了六十万美元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特别多的钱。
像叔叔婶婶这样的小市民，不直接给他们大笔的钱，是为了他们好。
这就跟一味的溺爱，只能让孩子的性格越来越糟糕一样，只是绝大多数人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比如成浩阳，若不是从武陵来了星城，被成默敲打了几会，怕还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现在就好多了。
要换成以前的成浩阳肯定嫌他妈嗦，如今的成浩阳却说道：“妈，这些东西你放心吧！就算掉了考场那边也准备的有！”
“总是自己的东西的用的顺手，再说忘带东西了也不是什么好兆头！”黄巧云说，顿了一下又问成默，“对了，备用眼镜带了吗？”
“带了。”成默答道，其实他没带，如今他不戴眼镜照样看的清楚，只是必须伪装所以仍然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不过已经不是原来那种老旧的款式，而是德国的lotos手工眼镜，这个品牌的眼镜比较低调，一般人不认识，但价格却极其昂贵，是他去年在欧洲的时候定制的。
三个人一起出门，此时叔叔已经已经开着那辆比亚迪m6等在楼下了，进了电梯成默开口道：“婶婶，你和成浩阳真没必要去，只是一场考试而已。”
“那怎么行？这可不是一般的考试，可是高考，关系着你一生的大事，你叔叔婶婶当年就是吃了没读过大学的亏！”婶婶语重心长的说，接着婶婶又看了眼一旁的成浩阳，满心关切的说道：“阳阳明年就要高考了，他去也算是感受气氛.....”
“是啊！不止我要去，唐文俊也会去，他还专门跟你做了个旗子，说要跟你摇旗呐喊！”成浩阳说。
成默也没有多劝，婶婶今天还换了套体面的衣服要去围观，自己再劝也就不合适，更没必要，反正叔叔婶婶也不会给他带来额外的压力。
毕竟高考只是对于普通人十分重要，对于成默这样的特权阶级来说，无足轻重。高考或者说是教育，是给普通人一根公平向上的独木桥，然而这种公平也只是普通人之间的公平，有些人生下来就在独木桥的另一侧，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毕竟人性，注定了人类社会的结构就只能如此。
不过听到唐文俊还印了旗子，成默抚了下额头，“他不会在旗子上还印了付远卓他们弄的下注地址吧？”
成浩阳不擅长说谎，支支吾吾的回答：“这...这我.....就不知道了！”说完成浩阳心中还颇有些忐忑，偷瞄了成默好几眼。
表面上成浩阳还是对成默不冷不热的样子，实际上他早就对成默心服口服，甚至有些畏惧，只是少年人的骄傲和不服输作祟，让他不愿意承认罢了。此刻见成默只是抚了下额头，没有追究的意思成浩阳才松了口气。
等一行人上了贴着“高考专车”标志的比亚迪m6，成浩阳赶紧掏出手机跟唐文俊发了微信，打字说“没问题”，唐文俊很快就回了个“ok”。
如果成默不爽，唐文俊也不敢在成默的应援旗下面打广告。
成默自己对考试之外的事情并不太关心，即便是考试他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昨天夜里还是激活载体，照常处理了蓬莱岛的事务，也没有休息的意思，载体和本体轮轴转。
在成默看来，载体最大的好处，除了强横的实力之外，就是不用睡觉，这就意味着天选者的人生几乎比普通人多了一半。
一路上叔叔婶婶都在嘱咐成默“遇题不慌先易后难”这种老生常谈的话，成默安静听着，两口子不上微博，既不知道成默保送的事情，也不知道成默参加了文理两科高考。
考场就在长雅，一路过去十字路口全都站了维持秩序的交警，这天贴了“高考专车”的汽车可以自由同行，但其他车辆则单号限行。
等快到长雅的时候，维持秩序的警察更多，过了师大公交车站，转弯的地方就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对面马路上停着一排送考的大客车，车上还挂着助威横幅。到这里汽车已经不能进去，叔叔将车靠边停下，婶婶将成默的包拿了过去检查东西拿全没有，见没有东西遗漏，才递了矿泉水给他，叫成默不要有心理压力，好好考试。
成默淡定的点了点头，刚下车站定，就看见了唐文俊找了好几个身材曼妙的女生，穿着清凉的拉拉队服，在警戒线外面挥舞着几面红色的旗子，旗子上印着：“成默高考应援团”，“三年磨剑为夺魁，六月试剑屠群豪”，“不负师友厚望，笑傲湘南考场”，“寒窗独耐三千日，浴火凤凰终至尊”。
几个女生后面还停着付远卓那辆骚包至极的橙色兰博基尼，兰博基尼的上面竖着巨幅的成默卡通海报，戴着皇冠的成默有点像是雨宫莲，手持剑一般的2b铅笔傲然独立，一侧写着“成默天下第一”，这一看就是颜亦童的手笔。
车的侧身则拉着横幅“提前祝贺成默勇夺湘南文理双状元”，下面则是一排网址......感觉就像是某某传销保健品拉人入伙现场，又或者是性感荷官在线发牌的广告。
成默哪里想的到付远卓和唐文俊他们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正待走上去要唐文俊低调一点，一群妹子就开始高喊：“以高考止争，以状元证道！成默加油！”
成默一向面无表情的脸难得抽搐了两下，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丢脸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娇嫩又响亮的声音在初夏的清晨格外响亮，引的所有人都在朝这边看，不少人还举起了手机，准备拍摄着难得一见的场景。
因为偶像明星司马千树和成默一届，不少记者正准备拍摄司马千树进考场的画面，一听这边有应援的声音，也不管叫的是谁，立刻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全部都举着摄像机和照相机拥了过来。
成默有点头大，此刻想冲过警戒线已经来不及了，况且这些记者有些有通行证，也是能够进入考场的。
幸好成默早有准备，在记者拍到他的脸之前，先快速的从裤带子里掏出口罩戴上，很快他就被团团围住，成默一边向着警戒线走，一边皱着眉头说道：“不接受任何采访，不要影响我考试。”
然而这群记者像是没有听见成默说的话一般，不停的在用长枪短炮轰炸成默，灯光闪成一片，不明所以的司马千树粉丝们也尖叫着围了上来，兴奋的尖叫道：“司马千树！司马千树！”
“司马千树加油！你一定能考一个好成绩！”
娱乐记者在尖叫声中不停的向戴着口罩的成默提问，将话筒递到了成默的面前，大声问道：“司马千树，能不能说下备考备的怎么样了？”
“司马千树，可不可以跟你同样要参加高考的粉丝说几句鼓励的话？”
成默相当无语，要不是不想被拍到照片，他真想脱下口罩，让这群人弄清楚赶紧散开。幸好警戒线近砸咫尺，成默也就懒得解释，毫不理会的向前走。
不过也有人是专门为成默来的，“成默同学，能不能接受我们都市一时间新闻大追击的采访？”
听到有记者喊出不同的名字，一些娱记瞬间愣住了，这时一旁的拉拉队再次响起了为成默呐喊助威的声音，一群记者才意识到围错人了，有些记者知道成默是谁，有些不知道成默是谁，但无关紧要，反正是个值得采访的人就是，于是记者们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开始轰炸起成默来。
“成默，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成默，有人说你哗众取宠你怎么看？”
“成默，你真的有信心拿状元？”
“成默，有人说你并不是自己想要拒绝保送，而是不得已才这样选择，你怎么看.....”
成默没有接受采访的打算，默不作声的朝考场里面走，到了警戒线一群记者才消停一点，有些有采访通行证的官方记者能进，而没有通行证的娱乐记者，只能留在外面。
有通行证的记者跟着成默进了警戒线，还大声问：“成默，能不能说一句，为什么要用参加两科高考的方式证明自己？是给自己万一考不好找借口吗？”
一直没有做声的成默已经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长雅高三的老师们，他们正在为长雅的学生送考，沈幼乙也站在其中，正带着微笑跟准备进学校的考生说话。
早餐的阳光像是融化了一般，挂在青绿色的岳麓山边缘，不远处的湘江像大理石镶嵌在城市的边缘，沈幼乙站在阳光里，笑容温暖着万物。
成默觉得有暖风从沈幼乙的方向吹了过来，成默并不希望记者们拍到沈幼乙，因此犹豫了一下，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正在跟拍的几个记者说道：“我就回答这一个问题，回答完，请你们不要跟拍了。”
几个记者纷纷说好，他们也不想继续追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来的成默，不如出去拍拍挂着横幅的兰博基尼，穿着拉拉对付的应援少女......
见几个记者答应，成默便淡淡的说道：“我从不为自己找借口，也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想要考两科高考，只是因为文科状元的名誉不够，我还需要理科状元的名誉来送给一个重要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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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4）
（感谢“sp55aa”大佬的万赏）
几个官方记者被成默的“豪言壮语”惊的有些目瞪口呆，当着成默的面，互相对视了几眼，一脸的莫名其妙，很明显是觉得成默说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记者们依旧举着话筒对着成默，想要等成默来个转折，却没料到成默说完转身就准备走。
都市一时间的记者连忙话筒收回自己嘴边开口追问道：“成默同学，你说考状元送人是句玩笑话吧？”
成默回头冷淡的说道：“说了只回答一个问题，这句回答也足够你们有劲爆的文章可以写，所以请不要再继续骚扰我了。”
成默径直离开，留下几个记者呆在原地面面相觑。
湘南教育网的记者看着成默的背影，忍不住问都市一时间的记者：“这个成默你们不是报道过吗？他到底是想炒作，还是有真才实学？”
都市一时间的记者摇了摇头，“不清楚，但长雅和教育局同意他参加两科高考，肯定是有一定的信心的，要不然弄这么一出自个打自个脸吗？”
“那倒也是。”湘南教育网的记者点了点头，接着马上就兴奋了起来，“这下稿子可好写了！发出去稳赚一波流量。”都市一时间的记者放下话筒，回头问扛着摄像机的摄像师，“老刘，刚才的画面拍下来没有。”
“拍下来了。”
“我看看.....”
相对警戒线那边的热闹非凡，长雅校门口安静且井然有序，好几个学校的老师站在校门口正在送考，有的老师正在做统计，有的老师正在给予进考场的学生鼓励和拥抱，大家都没有喧闹，只有轻言细语在早晨的空气中流淌。
吴磊校长也站在门口，今天还特意戴了顶假发，遮住了头顶的地中海，顿时显得年轻了不少。每当一个戴着长雅校徽的高三学生经过，他都会亲切的拍拍肩膀，说道：“稳定发挥就赢了！加油！”
当成默走过来的时候，吴磊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中更油腻了一些，成默走近之后在面带微笑的吴校长面前停下了脚步，“吴校长早上好！”
吴磊看着成默略微放大了音量：“看来状态不错。”顿了一下，他拍了拍成默的肩膀，笑着说道：“不要有任何压力和负担，长雅和校长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成默回道：“谢谢吴校长。”
吴磊面容慈祥的说：“去黄老师那里签个到，有文具没有带的话，去胡老师那里领。”
成默“嗯”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班主任黄老师哪里签到，黄老师对（9）班的学生不算热情，更没给成默什么特别的待遇，只是说了“加油，好好考”，作为高三（9）班的班主任，她是最没有压力的一个，也是最没有期待的一个，只要（9）班的学生过重本线的不要太少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其他班的班主任们则基本都扬着笑脸，来一个学生就拥抱一下，还呼唤着学生的外号，热情洋溢的鼓励着他们，好能降低学生们紧张的心情。
高三（1）班唐水生则是最激情四射的，尤其是当成绩不错的学生过来的签到的时候，他就会挥舞着双手，一脸坚定的对自己的学生说道：“语文来个开门红！下午数学绝对能拿一百五十分，理科状元保准轻松拿下。”
成默签了到，没有逗留继续向前走，这时站在人群后面一点的沈幼乙叫住了他，成默顺着沈幼乙的声音望去，校门口的假山上挂着清澈的流泉，涟波反照着金色的光芒，像是一排金色火焰，校园里的葱郁的梧桐树林在微风中摇曳，晨光给教学楼、体育馆、图书股那些漂亮的建筑披上了耀眼的色彩。
沈幼乙站在其间，与这些优美的景致浑然一体，但你的视线却不会错过她，反而会聚焦在她温柔又亲切的笑容上面。
成默走向了沈老师，她今天刻意打扮了一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年轻的优雅，肩头披着暗纹白色丝巾，遮住了规模惊人的山峰，浅蓝色的圆领半袖t恤束在咖啡色过膝长裙里，将身材修饰的极具女人味，尤其是裙子下面两截莲藕般的小腿露在外面，看上去清淡又柔媚，份外诱人。
即便成默见惯了美人，在此刻都不能不觉得，长雅最叫人舍不得的毫无疑问就是沈老师。
“吃过早饭没有？”沈幼乙柔声问。
成默说：“吃过了，早上婶婶下了粉。”
“要是没吃饱的话，我这里还有曲奇.....都是我昨天晚上自己做的，要不要吃点。”沈幼乙将她提在手上的购物袋在成默面前摇了一下微笑着说。
虽然成默吃的比较饱，但也不想让沈幼乙做无用功，于是点头道：“好，吃一点。”
沈幼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金色锡箔带子扎着的透明塑料袋，里面放着几块各种形状的曲奇，接着沈幼乙又递了个小巧的塑料瓶给成默，里面荡漾着咖啡色的液体，“不是咖啡，是我自己冲的可可，稍微带一点苦味，如果觉得疲倦的话，可以喝上一口提提神.....”
成默接了过来，稍稍放低音量说道：“辛苦你了西姐。”
沈幼乙笑着摇头，“我这都是举手之劳，辛苦什么，等下进教室之前吃两块曲奇，你就是文曲星下凡了！”
“要是文曲星只会写诗词歌赋八股文怎么办？”成默难得跟沈幼乙开起了玩笑。
沈幼乙轻笑：“这可是特长，那你就写诗作赋吓死那帮阅卷老师！”
“我记得有部九流网络小说里有这样的情节，穿越男主做不来数学题，在试卷上抄满了诗.....”
“你还会看网络小说？不像你啊！”沈幼乙有些惊讶。
“颜亦童推荐我看的，还算有点意思，和其他的网文不太一样，看上去是个普通的穿越故事，实际上是个埋了很多伏笔的科幻故事。”
“是么？你都说有意思，那我一定要看一下，叫什么名字？”
“《我的妹妹是偶像》。”
“名字挺俗的.....”
成默点头，“作者起书名都挺中二的，幸好人物名字还过的去，没什么司马，南宫，慕容，也没什么玛丽苏的冰灵星梦月.....”
沈幼乙掩嘴轻笑：“你这是嘲笑高校医的名字玛丽苏咯？”
“高校医的名字挺不错的，虽然月和美都很俗气，但是组在一起挺有韵味和意境的.....”成默说。
沈幼乙抬手要去扭成默的脸颊，不过注意道成默的视线，瞬间她就反应过来，手便落在了成默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不瞎扯了，看来你挺放松的，一点也不紧张，我白担心了。”
“一场考试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成默说。
“上午考的语文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只要作文你不要放飞自我，拿个满分都是没问题的！西姐就在场外为你加油。”沈幼乙说。
成默“嗯”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让沈幼乙放心又或者一定把状元给她拿回来之类的话。
“进去吧，付远卓和颜亦童估计还在假山那边等着你呢。”
“好，那我进去了。”成默说。
沈幼乙看着成默转身，面容纠结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开口说道：“等等。”
成默回头，“西姐，还有事么？”
沈幼乙舒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抱一下，给你充下电.....”
成默见校门口到处都是正在拥抱的师生，也就走了回来，和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的沈幼乙轻轻的拥抱了一下。
就在两人身体接触了一瞬就立刻分开，就在最接近的那一秒，沈幼乙在成默耳边轻声说道：“我里面还穿了件红色的旗袍，祝你旗开得胜的意思.....”
很多老师家长都会在送考那天穿红色的旗袍，争个好兆头，这样的举动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沈幼乙为什么要把旗袍穿在里面。
成默打量了一下沈幼乙，有些狐疑的说道：“西姐，两件穿着不热么？怎么不干脆穿在外面？”
沈幼乙微红着脸颊说道：“你别管那么多，快进去考试.....”告诉成默她穿了旗袍就已经是极限，怎么可能还告诉成默她穿旗袍会显得匈特别大，只能买件旗袍款式的蕾丝睡衣穿在里面。
成默也没有想那么多，跟沈幼乙挥了下手，转身跟着人流进了学校，走过假山，成默就看见颜亦童和付远卓站在通向教学楼的路边，付远卓满脸笑容的大声问道：“成默，给你安排的拉拉队怎么样？
成默想到刚才那疯狂的场面，无奈的说道：“你可给我捅了马蜂窝了。”
原本还笑着的颜亦童立刻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
成默又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付远卓等成默走过来邀住他的肩膀，“别什么话说一半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成默也不是故意要卖关子，便解释道：“刚才娱乐记者和司马千树的粉丝都以为我是司马千树，全涌了过来，又是采访又是助威，然后发现我不是，笑话就闹大了.....说不定等下司马千树的粉丝还会和唐文俊他们撕b.....”
付远卓和颜亦童没想到还会出这种幺蛾子，笑的前仰后合，根本没注意成默后面那句。
颜亦童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当偶像明星的感觉怎么样？”
“很糟糕。”成默说。
付远卓冲成默眨眼，“估计是没有漂亮的女粉丝才会感觉糟糕的吧！”
“我都没注意。”成默说。
颜亦童横了付远卓一眼，“成默才不像你这样喜欢以貌取人呢！”
三个人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快到的时候成默打开了沈老师跟他做的曲奇饼干，奶香味一下就散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里面有星星和爱心两种形状，成默心中微暖，对付远卓和颜亦童说道：“来，分着吃，别浪费了。”
三个人都不在一个教室，互相加油之后各自去了自己的教室，成默的考点在一楼，拿着准考证和身份证排队进教室的时候，监考老师还特意问了一句，“你就是成默？”
成默点头，坐在了讲台旁边的位置，这是他的专属座位，位于监控器正下方的位置，和后面的考生还有一段距离不说，这个位置从走廊的窗户以及教室门边都能够很好的观察到。
成默算到的比较晚的，排队也是排在最后面，进教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不过没有人说话，有些人在闭目养神，有些人面色紧张的等待着考试开始，有些人在转着手中的2b铅笔口中念念有词。
不过当成默坐在他的专属座位上时，还是引起了一波小小的涟漪，教室里的音量陡然间增大了一点。
成默听见不少人都在互相询问“这是不是成默”，成默的表情古井无波，动作轻盈的坐在位置上，静静的等待考试开始，很快教室里也就重新安静了下来，不管成默多引人注目，眼下的考试都更重要。
八点四十五的时候，监考老师开始跟学生发答题纸和草稿纸，并宣布注意事项。上午的语文对于成默来说比较轻松，只需要答一套考卷就行，对于监考老师来说也同样轻松。
八点五十五，监考老师开始启封试卷，然后分发。
成默清点了一下试卷，在规定位置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准考证号，等待考铃声响。
九点钟，考试铃声在空旷幽静的校园里敲响，2020年的湘南省高考正式开始。
快到十一点半的时候，成默提前了几分钟交了卷，实际上试卷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可言，他完全可以提前一个多小时交卷，只是成默并不想搞的太引人注目，因此便枯坐着一直到快要下考。
中午约好了和付远卓、颜亦童一起去基地休息，成默走到了校门口的假山旁等着他们出来，下考铃一响，就陆陆续续的有人从考场里出来，成默没等多久，就先在人流里看到了付远卓，接着又看到了颜亦童。
三个人并肩往外面走，走出校门的时候，还有认识他们的老师叮嘱中午不要睡的太死，下午一定要定好闹钟千万不要迟到，成默并没有看见沈老师，她不是班主任，在不在都没有关系。
成默和付远卓、颜亦童快走到警戒线时，人潮忽然间骚动了起来，看到成默出来的唐文俊一挥手，穿着清凉啦啦队服的美少女们在夏日的阳光下，在婆娑的树影中挥舞起了应援旗帜，高声呼喊道：“三年磨剑为夺魁，六月试剑屠群豪！成默天下第一！”
付远卓拍着成默的肩膀嘿嘿笑道：“怎么样？这样的感觉不错吧？”
成默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回应，成默应援拉拉队的声音就被瞬间淹没，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彻了整条长街：
“蓝海猖獗，千树为王！”
“待我脱下校服之日，定是蓝海猖狂之时！”
“千家从此不低调，定像王者般高傲！”
“司马千树花开，蓝海永世不败！”
...........
成默三人隔着人流朝着警戒线的那边望去，马路边的送考车下面密密麻麻站的全是些小女生，她们举着蓝色的灯牌，拉着支持司马千树的横幅，在那里疯狂的尖叫和呐喊。
一旁的成默拉拉队就像狂风暴雨中一叶小舟，可怜兮兮的飘荡着，随时都有可能淹没。当红偶像粉丝和唐文俊组织的业余拉拉队人数相差实在太悬殊了，被碾压成了渣渣。
付远卓转头看了成默苦笑道：“你果然是个乌鸦嘴！”
颜亦童踢了付远卓一脚，“这叫有先见之明！”
唐文俊满头大汗的冲了过来，还大声的问道：“卓哥，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调点人手过来，和这群脑....粉丝刚正面。”
周围的人全都顺着唐文俊的目光望了过来，付远卓也转头望向了成默，“怎么办？”
成默面无表情将口罩从裤带子里掏出来，戴好之后低声说道：“反正和我没关系。”说完就顺着人流继续朝二里半走，装作根本不认识他们两个。
颜亦童咳嗽了一声：“和我也没啥关系。”连忙跟上了成默的脚步。
付远卓一脸尴尬的立在原地，冲着唐文俊说道：“你b社会啊！还调点人手过来！赶紧撤了！下午租个高音喇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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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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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考数学就没有上午考语文这么轻松，考场的监考老师如临大敌，因为教室外面不仅有教育局的领导还有两三个记者，此刻整个考场的焦点都聚集在了成默身上，不过坐在座位上的成默倒是十分淡定。
在成默看来真正难过的一关并不是今天的数学，而是明天的文综和理综。文综和理综考试的内容完全不同不说，难度级别还同样的很高。
而今天下午的数学考试内容相同，文科数学的难度比理科数学的难度还低不少。对于成默这种初中就刷奥赛的大佬来说，文科数学就是小菜一碟，最多四十分钟就能够完事。实际上就算理科数学考卷也不算什么。
成默的强悍并不是初中的时候就自学高中数学，甚至接触到微积分这种高等数学知识。
他更牛逼的一点在天选者技能练习中就有很明显的体现，那就是在技术壁垒突破之前，将现有的技术应用到极限，在落后的基础上创造出超越当前时代的成果。
这样说有些太书面，简单的说就是将d级技能玩出c级技能的效果，反复的去理解技能的基础原理，然后在这个框架之内不停的实验和推导。成默甚至整理出了天选者技能中的进阶路线，比如从2d级别的急冻射线到3s级别的绝对零度，这中间就有一条清晰的进阶脉络。
成默不会因为2d级别的技能无足轻重就会忽略它，不少角斗士有了更高级别技能就会将低级别的技能束之高阁。成默不会，反而成默会孜孜不倦的将急冻射线这个2d技能熟练度刷满，在去研究2c级别的急冻风暴，并且尝试将两者联系起来.....
这种习惯成默就是在数学学习上掌握的，在初中的时候，他学习任何新章节之间，都会坚持使用哪怕很落后的方式将新章节中能推导的东西全推倒，比如在桌子上手推点到直线距离公式，用圆锥曲线第一第二定义推导解析式，还有高中内容就是推所有三角恒等式，手推导数公式.....
这是初中时成默的乐趣之一，他喜欢这种融会贯通的感觉，能让身体脆弱的他不免有一种“掌握一切”的中二感。
当监考老师的发了文科数学试卷之后，很快就有巡考员给成默送来一套理科数学试卷，给了成默试卷之后，这位巡考员并没有离开，搬了把椅子坐在成默的面前，因为他还要负责将成默的这套试卷收走。
此刻考铃还没有打响，考试还没有开始，不止教室里有不少人都向成默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教室门口和窗户边都有记者在抓紧时间拍照和录像。
坐在座位上的成默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他将两套试卷稍微整理了一下，一张一张按顺序折好，然后把答题卡放在一旁。
铃声一响，成默就毫不犹豫的在答题卡上写下了选择题的答案，速度快的就跟没有思考过一样。
这让坐在成默前面的老师有些惊讶，忍不住将注意力集中在成默的动作上，当他看到成默在写完文科数学试卷的选择题立刻停下了笔，就猜到了成默应该是考铃响前的五分钟就已经做完了文科数学试卷的选择题。
这个速度确实很快，但也不算牛逼，不少理科班的尖子生也有这样的水平。
但成默接下来的操作让巡视员吃了一惊，按道理来说，成默应该先把简单的文科数学试卷写完，保证一科的考试能正常交卷才是最合理的，然而成默却将理科数学试卷的第一张拿了出来，并挪了一下答题卡，将两张答题卡上下错开，做起了理科试卷的选择题.....
巡视员张了张嘴很想提醒成默这样不合理，然而这毕竟是高考，巡视员也只能闭紧了嘴，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去看站在窗户处的领导。当他重新把注意力投射在成默身上的时候，嘴巴又张大了。
成默这时已经做完了填空题，这个时候他后面的考生连文科卷的选择题都还没有做完。
巡视员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成默身侧去看他到底是不是在乱写，越看越心惊，作为一个数学老师，他竟然跟不上成默的做题速度.....
数学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成默不仅做完了两套试卷，还检查了一遍，负责收回他理科数学试卷的巡考员全程就站着目视成默将两套试卷行云流水的刷完。
成默将两套试卷又检查了一遍，接着将两套试卷和两套答题卡整理好，顺手就将理科数学的试卷和答题卡递给了巡考员，巡考员忍不住开口小声问：“不再检查一遍吗？”
成默摇头，低声道：“不用了。”
听到声音，不少学生都抬头看向了教室最前面的成默，当注意到放在最上方的草稿纸一片空白时，绝大多数人都以为成默根本就没有写理科数学试卷，或者说随便乱写了一气，有些人在轻笑，有些人嗤之以鼻，有些人在摇头。
巡视员收起成默的理科数学卷子和答题卡，走到了教室门口，等巡视队过来，才拿着试卷离开教室。
........
第二天上午考文综和理综，成默还是提前半个小时完成了两套试卷，速度比昨天下午考数学要慢不少，因为他还没有检查。
先花了十分钟检查了一遍理综试卷，成默就将理综试卷交给了巡考员，又花了十分钟检查了一下文综试卷，成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交了卷，离开了考场。
下午的英语考试，成默只呆了五十分钟就交卷走人，几乎所有同教室的考生都以为这个“亿万软饭王“已经彻底的放弃高考了。
成默在怜悯和嘲笑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此时学校里一片寂静，成默回头看了看那栋熟悉的教学楼，窗户里人影绰绰，考生们都在埋头认真的填写试卷。
还有一个半小时，他们就会结束高中生涯，他们会欢呼着冲出教室，会拥抱，会庆祝，会扔掉书本开始疯狂的通宵、上网、逛街、k歌、旅行。
他们以为自己终于脱离了苦海，却不知他们离开的才是天堂。
高考就是绝大多普通孩子的分割线。
在这之前，你被所有人照顾着，家长、老师、学校，你大段时间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学校，似乎除了学习，你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
高考结束之后，你像是忽然之间长大了，你马上就要离家，开始自由的求学之路，接下来就是工作，独立，成家。
你终于要自己出去自己玩了，但是你也再也回不来了。
人，总是会怀念那个曾经经历过，却再也到不了的地方。
成默慢慢的向校门口走，他想，他也一样会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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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6）
（七千多字的三合一更新，月末求各种票）
高考结束，秘密基地里又闹了一整夜，和以前一样，付远卓喝醉了睡在浴缸里，宋希哲很早就倒在了沙发上，至于颜亦童则睡了成默的床，赶都赶不走，然后成默只能睡宋希哲的床。
当然，热闹的不止是秘密基地，网上同样热闹。成默的采访一被爆出来，就再次上了微博热搜，并且还登上了热搜第二位。不过之所以热度如此之高，并不是因为成默，而是因为司马千树的粉丝给闹的。
原因自然是成默被误认为成司马千树，引起了媒体的围追堵截，虽然后面都知道是个误会了，可娱乐媒体们发现成默这个事还挺有趣的，纷纷去采访成默应援小组总头目唐文俊，还对着兰博基尼和几个青春靓丽的拉拉队员一阵狂拍，导致真司马千树到达现场的时候，居然还没有成默进考场的时候声势大，这可就让司马千树的粉丝们相当不爽了。
于是司马千树后援会的粉丝们立刻上网发帖，召集了大量的粉丝过来，在长雅考场外组成了“蓝海”，在中午的时候，还以颜色，给了成默一个下马威。
原本付远卓真准备下午弄个高音喇叭来的，可当事人成默完全不在意，又告诉付远卓高考其间这样弄挺无聊的，付远卓也就只能偃旗息鼓。
但司马千树的粉丝们并没有放过成默，在成默的采访出来之后，发明了“成学”，有组织有计划的拿着成默的回答满世界的留言，替成默创造网络流行语。
“今天老师问我为什么数学也不及格？我看着她淡淡的说道：我从不为自己找借口，也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想要两科不及格，只是因为物理不及格挨的板子不够，我还需要数学不及格的名誉来挨更多的揍。”
发个吃饭的图片也用成学。
“我从不为自己找借口，也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点了一碗粉一个茶叶蛋，只是因为一碗粉的逼格还不够，我还需要一个茶叶蛋来显得我很有钱。”
发个撒狗粮的自拍同样能用到成学。
“我从不为自己找借口，也不需要向别人证明什么。找两个女朋友，只是因为一个女朋友满足不了我，我还需要另一个女朋友来表现我的魅力。”
然后下面就跳出了白学家，“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
接着还有柴刀党的人跳出来说：“你这是（伊藤）诚学，不是成学！”
除了成学梗之外，鲁迅大家的名言也是必不可少的：“不为自己找借口，更无需向他人证明，也就是真正的坚强。鲁迅”
网友们开始在各个场景熟练的使用着成学梗，只要别人敢问他“为什么”，他们就敢“不为自己找借口”，不过几天的时间“成学”就文体两开花。
刚开始付远卓、颜亦童他们很是生气，然而耐不住“成学梗”越来越多人玩，也只能无可奈何。见成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全不理会网络上的那些恶搞，后面付远卓和颜亦童看到“成学梗”，就变的又是好气好笑。
高考过后几天，高三（9）班组织了毕业班会，因为付远卓的存在，高三（9）班的毕业班会便和高三（1）班的毕业班会凑在一起举办了，双方都没有什么不愿意的，（1）班的学生虽然成绩好，可（9）班的学生大都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即便考不到一个好学校，也能够出国。
再说毕业班会又不是比成绩，比的是玩，说到玩，这方面可是高三（9）班的强项。
高三（1）班的学生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毕竟高三（9）的美女多.......
为了将毕业班会弄的热热闹的，付远卓特意在市郊租了一套轰趴别墅，里面不仅有ktv系统，还有游泳池、电脑房、棋牌室、狼人杀房间、台球室......
下午两个班级的学生和老师全员到齐，就连一向不参加集体活动的司马千树也到了场，老师们被安排在棋牌室打牌，而一百多个学生，则都有去处，女生们大都聚集在客厅里唱ktv，男生们则大多聚集在堪比网吧的电脑房里打游戏.....
打游戏自然少不了玩对战类的《英雄联盟》，两个班各自组了最强战队，还开了盘口，高三（9）虽然考试考不过高三（1）班，但打游戏真是血虐高三（1）班，尤其是号称准职业选手的孙大勇，几乎把把mvp。
不得已之下，高三（1）班的人只能叫来了正和女生唱歌唱的不亦乐乎的付远卓，付远卓又喊了宋希哲，换下了两个水平差一点的，这才和高三（9）班打的有来有回。
而这个时候成默则在书房里看书，刚结束高考的高三学生们，没有人想碰一下书，只有成默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着英文版本的《对称与物理学》。
此时空调不遗余力的吹着冷气，炽烈的光线透过窗户穿越微凉的空气，照在成默肌肤上，竟然有种微妙的舒适感，这种舒适感让成默读起书来更能够专注。
正当成默沉浸在知识的世界中，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打破了只属于成默一个人的寂静，当听见脚步声近在咫尺的时候，成默稍稍抬头，却看见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人物杨采萱。
很明显她是冲着自己来的，一个高二的女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杨采萱踩着小皮鞋走进了位于别墅三楼角落里的书房，她看着成默微笑着说道：“怎么不出去玩，高考完了还一个人在看书？”
成默低下头继续看书，没有理会杨采萱的意思。
杨采萱笑了笑，走到成默身边坐下，毫不客气的抬起了成默手中的书，看了眼书的封页，英文书名，背景是几颗星球，除了physics（物理学）这个的单词，其他的她没能看明白，于是问道：“什么书？看的这么津津有味？”
成默将书抽了过来，皱了皱眉头，“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礼貌？”
杨采萱笑嘻嘻的回答道：“作为一个长相不错的女生，无理取闹是一种特权。”
成默将书合上，放进一旁的背包里，起身要走，杨采萱却不慌不忙的说道：“这就要走？你会后悔的！”
成默毫不犹豫的向门口走去，杨采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笑着说道：“我写了一篇关于你和沈老师的文章，有没有兴趣看看？”
听到杨采萱提到沈幼乙，成默不得不停下来，回头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杨采萱，杨采萱冲着成默摇晃了一下手机，成默就看到了自己和沈幼乙的并肩而行的照片，照片的下面还有文字，但手机屏幕太小，显示的文字不多，只有几行。
“要不要看看？看看我写的有没有什么错误？”杨采萱伸手将手机递向了成默。
成默转了身，却没有接过来，他盯着杨采萱的眼睛冷冷说道：“杨采萱，不管你写的什么都无关紧要，我只能告诉你，你在犯一个不能犯的错误。”
杨采萱有些被成默冷硬的表情吓到了，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服输的女生，可当成默的视线射进她的瞳孔里时，杨采萱莫名的感觉到有点心悸，她勉强笑了一下，“怎么？帮你洗白都不行？”
成默已经猜到了杨采萱发现了什么，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需要你洗白，你离我和沈老师远点就行。”
强烈的好奇心让杨采萱忘记了刚才的心悸感，她站了起来颇有些得意的说道：“猥亵沈老师的黑板画不是你画的吧？你为什么要说是你画的呢？另外那么大一幅涂鸦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一晚上能够完成的......”
杨采萱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幼乙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她脸色苍白的问道：“不是成默画的，那是谁画的....”
成默听到有人来了，但没想到是沈幼乙，他回头蹙着眉头低声喊道：“沈老师！”
杨采萱也没有想到沈幼乙会忽然杀到，更没注意到沈幼乙语气的变化，吞吞吐吐的说道：“是.....谁....我.....也还没有查清楚.....但我觉得成默肯定知道是谁？”
成默脑子里千回百转，心想这个事情该如何跟沈幼乙解释，却听见沈幼乙语气严肃的说道：“杨采萱，这件事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警察那里都已经结束了，你觉得你是比学校的老师们聪明，还是比警察聪明？”
成默再次回头，就看见原本面无血色的沈幼乙脸上恢复了神采，眼神也变的锐利许多，毫无疑问这已经不是沈幼乙了，而是沈道一。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件事里面有些疑点，如果这些疑点解释不清楚的话，就判断是成默学长做的，实在对成默学长不公平。”杨采萱理直气壮的回道。
沈道一走进了书房，和成默并肩而立，看着杨采萱严厉的说道：“对成默不公平？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篇《长雅最烂保送生》是你写的？你以为《都市一时间》的记者是你叫来的我不知道？你不好好学习，成天琢磨些无中生有的事情，是不是不想在长雅继续读下去了？”
杨采萱听见沈道一说出原本应该是无人知晓的事情，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低下了头不敢再回应沈道一。
沈道一说：“手机拿过来，我看看你写了些什么？”
杨采萱头也不抬的将手机递给了沈道一，沈道一看到照片，不由自主的微微笑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板起了面孔，她将杨采萱的写的东西看了一遍，前面大半是采访内容，有成默身边的人比如付远卓、颜亦童、成浩阳，也有（9）班的人，甚至还有学校保安队。
后面则是杨采萱脑补的成默、沈幼乙还有黄仁安之间的爱恨纠葛，在杨采萱的猜测里，应该只有黄仁安有能力完全不被长雅保安队发现，在教室黑板里作画。
沈道一又是好气好笑，“还调查纪实，乱七八糟的写些什么东西？记者是讲述事情真相，是不预设任何立场，不带任何偏见的还原事件过程，你这是写小说呢？”
沈道一批评杨采萱的作品，她就有些不服气了，低着头说道：“我....这是符合逻辑的！”
沈道一冷笑：“你还觉得自己没错？”
杨采萱盯着脚尖不说话。
沈道一将手机递给杨采萱，冷冷的说道：“要让我看见你还编造任何关于成默同学的文章，我就把你做的事情告诉学校，我这是最后警告你，到时候被开除，你就不要怪我了！”
杨采萱垂着头楚楚可怜的小声说道：“不会了，沈老师了。”
“走吧！别再骚扰成默了。”
杨采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不振的走出了书房，解决了一件麻烦事的成默和沈道一脸上却都没有愉快的表情。
沈道一将书房的门关紧，背靠着门将门反锁，叹了口气，“其实....这样也正合你心意吧？你应该也想循序渐进的让小西知道我的存在对不对？”
成默头也不回的轻声说道：“迟早西姐都会知道的。”
沈道一走向沙发，狠狠的靠在了沙发里，不满的说道：“如果我心愿得尝，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吧！我也能接受，可我现在怨念还很深啊？”
“我会帮南姐解决的。”
沈道一撩着二郎腿，右手撑着下巴，不置可否的说道：“你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
成默点头，“我知道。”
沈道一轻笑，“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嗯！”
沈道一眨了眨眼睛说道：“你不会以为考个理科状元给我，就能满足我了吧？”
“我没这样觉得。”
沈道一笑嘻嘻的问：“这样说.....理科状元是送给我的咯？”
“当然。”
沈道一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抱住成默，语调愉快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把握？”
“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那理科状元的荣誉就是南姐的了。”成默淡然的说。
沈道一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道：“这b装的6！比那句成学梗有逼格多了！”
成默说道：“我没装b的意思，我都是认真回答的！”
沈道一拧了拧成默脸颊，喜笑颜开的说道：“就算你是装逼瞎吹的，南姐也信你！”
成默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沈道一搂住成默的脖子，脸上笑开了花，“可爱死了，快！这个表情再做一遍！！”
成默摆了一个面瘫脸给沈道一，“南姐，能不能不要抱我这么紧，我感觉压力很大！”
沈道一撒娇道：“你再做一个刚才那个表情，我就松手。”
成默一个头两个大，“南姐，不要玩我了好不好？”
沈道一环抱着成默的脖子，注视着成默的眼睛，眨了眨动人心魄的美眸，接着伸出了一点殷红的舌尖，在唇边转了一圈，用暧昧的声音的轻轻说道：“南姐要是玩你，可就不是这样玩了......”
沈道一这种韵味雅致有温婉可人的女性魅惑起人来，这谁顶的住啊？柳下惠也不行。
成默承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心脏不争气的砰砰乱跳，胸膛上软绵绵的触感更让他坠入了温柔乡一般，成默原来不觉得温柔乡是英雄冢，只认为能被温柔乡困住的男人，不是真英雄，这一秒却觉得女人还真是男人的弱点，沈道一温软熨帖的身体和淡淡的百合馨香，真是让人骨头都酥软了下来。
成默刚才还觉得书房里的温度怡人，此刻却觉得屋子里的阳光猛烈的快要把人融化掉了，他汗如雨下，只觉得喉咙干涩的要命，幸好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成默像得救了一般，连忙从裤袋子里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颜亦童的少女音从里面飘了出来，“成默，你跑哪里去了？要吃饭了！快下来！”
成默假装淡定的说道：“好，我现在下来。”
说完成默就挂了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脱沈道一的怀抱，头也不回的快步向了书房门口，同时还说道：“南姐，我先下去了，你也赶紧下来吧？”
然而成默没有料到沈道一将门反锁住了，颇有些心慌意乱的成默竟然第一时间没有能拧开门锁。
沈道一走上前，帮一脸尴尬的成默打开了反锁着的门，弯起了眉眼在成默耳边吐气如兰的微微说道：“下次南姐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你跑了。”
成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不就是做个表情么？我跑什么？虽然这么想，成默却没勇气这样说，鬼知道沈道一会做什么事情，只能装作没听见沈道一在说什么，强撑着窘迫的表情说道：“南姐，待会见！”说完成默就挤过了门缝，也不敢看站在后面眼神温柔又炙热的沈道一，径直朝着楼梯走过去。
下到了别墅一楼，不少女生站在大厅里，一个个排队和司马千树合影，隔着落地玻璃看泳池里的一群男生女生在拿着水枪打水仗，泳池另一侧的草坪上架了好几个烤架，一群等不及的学生正围在烤架旁自己烤食物。而付远卓请来的几个巴西烤肉师傅则在草坪的边缘旋转着铁架，上面串着冒着油脂的肉类，虽然闻不到香气，光凭视觉就觉得分外诱人。
成默走出客厅，夹杂着烤肉香味的热风就扑面而来，穿着淡粉色圆点连衣裙，带着草帽的颜亦童拿着一只蓝色的水枪站在靠近泳池的烤架前向成默挥手，“成默我帮你烤了好多蔬菜，你快来，要不然要被孙大勇和马博士他们抢完了！”
成默转头就看见孙大勇、马博士和大雄正坐在泳池边踢着水花，一边啃着烤玉米，一边喝着啤酒。至于付远卓则没看见他人在哪里。成默走到颜亦童的旁边，就感觉到了烤架周围弥漫着热气。
夕阳从棕榈树林边斜了过来，给汗涔涔的颜亦童身上镀了层橙色的光，她巧笑倩兮的从网状烤架上将小半截只涂嘞一点辣椒油的玉米拿了起来，递给成默，“来，尝尝颜大厨的手艺！保证你一根不够，还想来一根！”
成默道了谢，接了过来，颜亦童叮嘱成默小心烫，又开始烤起了土豆片和茄子，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刚才的高三（1）班和高三(9)班的电竞大赛，没过一会，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草坪上就站满了人，拉在半空中的彩灯也亮了起来。
付远卓也在亮灯的时候和沈梦洁还有宋希哲一起到了成默、颜亦童、孙大勇、甄思琪这一桌，恰好来参与毕业班会的老师们就在隔壁一桌，沈道一当然也在，而且沈道一就和成默背对背站着。
几个老师在一起免不了就讨论起了高考成绩，高三（9）班的班主任黄惠萍问道：“唐主任，你们班估分的情况怎么样？这次状元落我们学校的希望大吗？”
唐水生笑着说道：“我感觉希望挺大的，这次数学和理综的难度都很高，沈梦洁、钱小佳、田斌、霍诗韵都考的挺好的，钱小佳估分估到了710，沈梦洁、田斌和霍诗韵的都估到了700，还有好多个690、680的，付远卓也估了680，状元没戏，但清华北大还是没什么问题的。”顿了一下，唐水生很是满意的说道：“这次就算状元到不了我们学校，能上清北的也肯定破历史记录！”
“呦！要真拿了状元，那您到时候可要请吃饭！”唐惠萍颇为羡慕的说道，班级里有学生考上清北是有额外的奖金拿的，如果能培养出一个状元学校奖给班主任的奖金是十五万，对于一个普通的高中老师来说，这可是一笔相当不菲的奖金了。
唐水生哈哈一笑：“没问题！到时候大家一起来！”
“那您可得红楼请！”周围的老师顿时起哄。
唐水生霸气的挥了下手，好像状元真是出自他的手下，“行！红楼就红楼！”
站在成默背面的沈道一，轻轻的用脚后跟磕了成默的小腿一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成默吓了一跳，差点直接就激活载体了。
成默还有些惊魂未定，同样听到老师们对话的颜亦童也用脚碰了碰成默的侧面，然后偏头小声问道：“一直想问又不太敢问，你估分了没有？”
（9）班的成绩都不怎么样，也就没人被老师要求估分，至于成默，黄惠萍知道他考两套试卷都提前交卷，英语更是只做了几十分钟，就根本没抱任何希望。
成默摇头，“没估。”考卷答案每个人都发了，但成默觉得没必要看，他确定自己能被扣分的地方不多，疑问不是能不能拿到状元，而是能不能拿到史无前例的满分状元。
然而颜亦童见成默说没估，也就不敢多问。
这时唐水生也把目光落在了成默身上，他张了张嘴有些想问成默的样子，不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问。也是对成默没什么信心，觉得众目睽睽之下问这种问题，对一个没考好的学生来说实在有些过分。
沈道一将唐水生的表情净收眼底，微微一笑，又将脚从高跟鞋里抽了出来，用赤果着的脚掌在成默的小腿肚上轻轻抚过。
穿着短西裤的成默感觉到温热的肌肤触感，如电流窜过身体，他真是被沈道一的胆大包天给吓到了，连忙朝前缩了缩，躲过了沈道一的袭击，但还是觉得不妥，跟颜亦童说了声上洗手间，就借尿遁了。
成默在这样一个时间点慌里慌张的逃跑，更让一群老师觉得成默这次估计悬，应该连清华的分数线都达不到。
唐水生一脸惋惜的说道：“这孩子.....可惜了！”
有沈道一那个妖孽在，成默没胆子回去，躲在洗手间里装成拉肚子，一直到bbq结束，付远卓告诉他老师们全部离开了，成默才出来。
晚上两个班级一百多号人则围着游泳池玩夹气球游戏，规则是只能用肩膀和下巴将气球传给坐在旁边的人，如果没有传递的过程中掉了，那么这两个人就要接受惩罚或者表演才艺。
整个游戏过程欢声笑语不断，坐在成默旁边的颜亦童害了成默两次，就想成默起来表演才艺，结果没能得逞。倒是成默下手的付远卓牺牲了自己，将成默拖下了水，不得不站起来接受惩罚或者表演才艺。
成默这种除了嘴炮毫无才艺可言的人，当然只能选择接受惩罚。也不知道是谁无聊，喊着要成默表演原版成学对白，付远卓相当的不满，说换一个，成默却觉得这样挺好，说句话就算惩罚，比其他人的找个人接吻，跳进泳池学美人鱼，找个异性做深情告白等等.....要轻松多了。
当成默一本正经的说出了那句成学经典对白，整个游泳池的人都笑的前仰后合，成默觉得有些无厘头，因为他真不认为有什么好笑的，也许因为网络的原因，有那么一点点好笑，但也不至于一个个都笑的这么开心。
坐在成默身边的颜亦童没有笑，噘着嘴气鼓鼓的对付远卓说：“我看见了是司马千树带头喊的！”
付远卓见颜亦童真有些生气，立刻说道；“那我们想办法给它们点颜色看看。”
颜亦童问：“怎么弄？”
付远卓奸笑了一下，组织两个班级玩起了泳池撕名牌，每次两个班各派十个人下泳池，人不能重复下水，输的班级每人罚一瓶啤酒，司马千树下场的时候，（9）班的几大壮汉全部下了泳池，把司马千树折腾的够呛。大家一样觉得很好笑，这才让颜亦童气给消了。
一群人玩的凌晨，都喝的醉醺醺的才留下了一地狼藉纷纷离去。
又过了几天，成默去了蓬莱岛、吉隆坡和首尔一趟，一直到6月24号才回来。
6月26号湘南省的高考成绩可以通过网络和电话查询，结果出来，让原本等着看笑话的网友们瞬间爆炸。
第三十四章 一举成名天下知（7）
【非常感谢2018年大家给青杉的支持，青杉无以为报，只能努力码字，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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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绝大多数湘南省的高三毕业生来说，六月二十五日的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当零点的钟声敲响，无数的湘南高三考生登入湘南招生考试信息网，输入自己的考号、身份号查询自己的高考成绩，然而急促的心跳过后，得到的却是“您所查询的信息尚未录入，请稍后再试”。
坐在电脑前面的付远卓也是一样，他第一次如此心中忐忑着期待拿到成绩单，这种忐忑与期待的程度，比当年跟冯茜茜告白的时候还要剧烈的多。感觉就像每点击一下刷新，就像是玩dnf的时候在凯丽哪里强化一件13+的装备，刺激的一匹，就连从不求神拜佛的付远卓，都忍不住在按下强化键时，先祈求各路神仙保佑。
然而刷新了十几遍，都显示的“尚未录入”，付远卓不由的失望了起来。今天他爸都没有在外面应酬，特意很早就回了家。老妈也是，没出去打牌，一直在家里等着出高考结果。虽然之前估出来的分数相当不错，但估分做不得准，估分与是实际分数相差很大的情况比比皆是，最终还是得看实际分数。
“怎么样？”付宏升弯着腰一只手撑着桌子，看着桌子上的电脑屏幕问。
“还没录入，估计要等会！”付远卓有些无奈的说。
“那就等会。”付宏升直起身子说。
“爸妈，要不你们先去睡吧！”
“没事，我还睡不着，我去阳台上抽根烟，成绩出来了你叫我。”付宏升道。
“那我去做个面膜。”付远卓的妈妈转身出了房间。
“好，我问看看唐老师。”付远卓头也不抬的说道，接着他点开隐藏的qq，见长雅（1）班qq群的信息已经显示到99+，进去一看，全都是询问成绩出来没有的同学。
付远卓还没有开口发问，就看见头像是一个地中海眼镜老头的唐老师跳了出来，“大家稍安勿躁，我打电话去问问看什么情况。”
唐老师一出来，刷屏的就消失了，大家都在安静的等待着唐老师的准确消息。
心情七上八下的付远卓又打开了长雅高三（9）班的qq群，相比高三（1）班qq群的热闹，高三（9）班则安静的多，一些平时成绩稍微好一些的还在聊天，等着查询成绩，一些已经预计成绩不怎么好的，不是在玩游戏，就是去睡觉了。
不一会颜亦童又发来了微信语音，问：“副作用，知道不知道什么情况？怎么显示还没录入？”
付远卓回道：“不知道，但是唐老师打电话去问了。”
颜亦童说：“行，那有消息说了一声，我也在等。”
付远卓调侃道：“你个艺术考生，四百分就够了，等什么等？早点去睡吧！”
颜亦童说：“我在等着帮成默查呢！给他发了微信没回，估计已经睡了！”
付远卓笑道：“全华夏的网友都在关心他的成绩，就他自己不关心啊？”
颜亦童说：“哎！真关心他没几个，别人都是看笑话的！我现在就祈祷成默能拿到状元，换我成绩差点都没关系。”
付远卓安慰道：“放心吧！成默没问题的。”
颜亦童说：“我知道，可就怕万一啊！完了，今天晚上睡不着了，查不到成绩睡不着，查到了估计更睡不着。”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都在焦急等待的时候唐老师的头像再次在qq群里跳了起来，“网站那边在调试，估计马上就好，今年不知道搞什么鬼，往年提前几天状元名单都出来了，今年一直没出.....”
群里的学生们也跟着一阵抱怨，直到凌晨一点，田斌第一个发了自己的成绩截图：“语文137，数学129，外语141，理综275，总分682分”。
“田斌，好样的！682分这成绩清北稳了！”唐老师万分激动的发了条语音。接着唐水生又了全部成员，叫大家赶快去湘南招生考试信息网查询自己的成绩。
群里顿时沸腾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寂静了，所有人都去查自己的成绩去了。付远卓自然也不例外，赶快切换到了湘南招生考试信息网，刷新一下之后飞快的填上了自己考号、身份证号、登录号，最后填好验证码，读取页面的时候，付远卓感觉到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像是要飞出体外一样，他不停的抖着腿，直到页面完全出现。
此刻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那个总分685分在他眼前不断的扩大，瞬间冲进了他的身体，让他整个人一下不由自主的拍着桌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付远卓情不自禁的大喊道：“爸！爸！我考了685，我考了685！”
正在阳台上抽烟的付宏升叼着烟就冲了进来，激动的问道：“685？没错吧！”燃烧的烟头就这样掉到了他的丝绸睡衣上，烫出了两个洞。
“没错，没错。”付远卓将电脑屏幕扭给了付宏升看。
付宏升“哈哈”大笑起来，也顾不得落在身上的烟灰，一把抱住付远卓，“不愧是老子的儿子！好样的.....”
看到从来都镇定自若的父亲，竟然因为自己考了一个好成绩如此的兴奋，不知道为什么，付远卓一下就湿润了眼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从文科转理科，从（6）班到（1）班，付出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为了把学习弄上去，家里给他请了四个金牌家教，每天晚上帮他学习，他几乎放弃了所有的课外时间，都是在跟着家教巩固考试成绩。
“我去告诉你妈！”付宏升兴冲冲的说，实际上他是要跟老领导汇报一下，希望能求他帮忙运作，让付远卓进入神秘的749研究所。
走出房门的时候满心激动的付宏升又回头说道：“明天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弄回来，你不是喜欢那个冯茜茜吗？我明天就去找老冯，看他认不认这门亲！”
付远卓呆若木鸡，他没想到自己的爹都知道他喜欢冯茜茜的事情了，刚想说“不要了，别丢脸”，就看见他有些微胖的父亲脚步轻盈的走出了房门。
站在原地的付远卓感觉自己的身体现在还在颤抖，这种快活简直难以言喻，像是全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见群里成绩好的都在向唐水生汇报成绩。付远卓仔细看了下各科成绩，这才留意到排名还没有出来，但这个暂时无关紧要，他也赶紧截了个图，把自己的成绩也发了上去，群里又轰动了一下。
唐水生看到他其实不怎么看好的付远卓都拿了不错的成绩，也十分高兴，又发了条语音：“付远卓好样的！！我们班已经有十一个上680的了！沈梦洁707分目前排在第一，钱小佳呢？钱小佳的成绩查到没有。”
说完之后唐水生手动钱小佳。
付远卓见沈梦洁考了707分，连忙翻了一下聊天记录，看到了上700分的除了沈梦洁还有霍诗韵，上680的加自己有九个，自己目前全班排在第8，不过马上他的排名就下降了一位，因为钱小佳发了他的成绩截图，总分729分。
去年的理科状元才710分，前年的才703分，今年的理科试卷是公认的难度最高的，这么高的分数把整个群的人都炸出来了，全都在喊“牛逼”，还有不少人再刷“恭喜钱小佳喜提湘省状元”，就连唐水生都激动的不行，连发好几条语音夸奖钱小佳，还在群里发了个两千块的语音红包“状元稳了”。
瞬间群里就刷出了无数条语音。
收到这么多祝福，钱小佳自己也发个一千块的口令红包“谢谢唐老师和大家”，接着满屏都是“谢谢唐老师和大家”。
付远卓自然不会去抢红包，这才想起颜亦童要帮成默查高考成绩，他连忙拿起手机准备告诉颜亦童可以查分了，却看到颜亦童已经跟他发了好几条微信。
付远卓点进去一看，原来颜亦童已经知道可以查高考成绩了，并且已经发来了成默的成绩截图，他们的成绩表都只有一行，唯独成默的两行。
付远卓也没有具体去看每科成绩，直接就扫到了成绩表下面最后的两个总分，两个总分数字一模一样，都是749。
“草！”付远卓的脏话脱口而出，又一次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激动，而是被吓到了。付远卓忍不住详细的扫了眼成绩表，只有语文扣了一分，其他的全是满分。
差不多两年没有上学，成默依旧强悍如斯。
付远卓看了眼qq群里，所有人都还在提前庆祝钱小佳喜提状元，从不发表情的唐老师都发了一挂鞭炮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成默的成绩发到群里去。
然而他不发，却有人发，田斌把成默的成绩表截图发了过来，整个群一下就安静了，不停朝上弹的恭喜戛然而止。
隔了片刻，唐水生才问道：“图哪里来的？”
田斌回答道：“不知道，高三（9）班传过来的，据说是颜亦童发的。”
这时群里才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真的假的？不会是p的吧？”
“749？？？语文扣了一分，其他满分？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如果是成默这个考试机器的话，还真有可能。”
“我槽！这还是人么？”
........
有人付远卓，“付远卓，你和成默关系那么好，这个分数到底是不是真的？”
付远卓回答道：“真的，颜亦童替成默查的。”
群里瞬间就凉了，再也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付远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接打了电话给颜亦童，颜亦童秒接，在电话那边大喊道：“我就问你牛不牛逼？”
付远卓隔着电波都被颜亦童给吓了一跳，很是幽怨的说道：“童童，你这就过分了啊？就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
颜亦童“嘿嘿”一笑：“我知道你考了685，我们群里也有人发了。”
“你多少分？”付远卓笑着问。
“666！”
“这么厉害！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喂！别无聊好不好，到底多少？”
“656！”
付远卓惊喜的笑道：“你是磕了药么？不错啊！颜亦童！”对于付远卓来说成默的成绩那算不上惊喜，那叫做意料之中，颜亦童考的这么好真就是惊喜了。
颜亦童嘻嘻笑道：“主要是成默教的好。”
付远卓拿着手机从椅子上起来，一边向衣帽间走一边说道：“快跟成默打电话，把他叫出来庆祝一下。”
“早打了，没人接。”颜亦童道。
“我跟成浩阳打电话，要他把成默叫起来！”
“算了，我看明天在庆祝好了，我现在正在直播。”颜亦童说。
“直播？”
“是啊！我在微博直播，叫我的粉丝帮忙去刷热度，把那个《史上最烂保送生》的帖子的热度重新刷起来！”
付远卓站在衣帽间的门口想了下说：“那好，我也组织一些人帮你。”
“快，快！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就等着今天报仇雪恨呢！”
“马上！先挂了。”说完付远卓就回到了电脑前面重新坐了下来，这时他爸妈又一起来了他的房间，付远卓应付了几句兴高采烈的父母，就上了qq在各个群里开始找人帮忙。
这时当年竞选学生会长跟着成默学的一些东西就能用的上了，他先建了个千人群，将长雅高三几个班级里的干部全都拉了进来，先发了个两千块的红包，然后让大家帮忙拉人进来。
虽然高一和高二的学生还没有放假，但高三的学生们全都闲着，很快付远卓建的一个千人群就加了二三百人，全是半夜没睡觉的夜猫子。
付远卓又发了好几个大红包，然后开启全员禁言，打字道：“大家现在都去《史上最烂保送生》的微博头条文章下面留言，注意千万不要千篇一律，也不要统一战线，分下工，一部分人装成不知情的，负责骂成默，刷成学梗，一部分装成成默的校友，帮成默辩解，并说出他以两科749分的绝对高分拿到了湘南文理双状元这件事....”
发布命令之后，关掉禁言，被拉进群的长雅高三学生纷纷道：“校友不用装。”
付远卓对着电脑屏幕笑了一下，又开启禁言，打字道：“重中之重，就是记得点赞为成默辩解的，然后还要楼中楼回复！我们先把《史上最烂保送生》这个帖子炒上热搜，在炒《都市一时间》的采访贴，势必要把关于成默的几个微博全部炒上热搜，明天我发大红包请大家吃饭！”
成浩阳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成默已经在洗脸刷牙了，便开口问道：“默哥，你成绩查了么？”
正在洗脸的成默若无其事的回答道：“还没。”
成浩阳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哦”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枕头边正在充电的手机，准备关掉闹钟，却看见自己的微信有十几条未读信息，成浩阳划开手机，除了唐文俊跟他的发的微信之外，居然还有杨采萱跟他发的微信。
成浩阳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重色轻友的先看了杨采萱的微信，却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你哥不是装逼，是真牛逼！”后面还跟着红心眼表情。
成浩阳有些莫名其妙，回了个：“？？？？”
正待切出去看看唐文俊说了些什么，没想到杨采萱秒回道：“你还不知道？你哥真拿了文理双状元！！！！！”
成浩阳看到这句话差点一头从高低床上栽下来，因为他没有听成默的买双状元的盘口，而是保守的买了双科680分以上，眼下成默毫无疑问的双科在680分以上，但对于成浩阳来说却毫无意义，因为状元是单独盘口，这也就意味着他好不容易攒下的一千点学点全部打了水漂。
成浩阳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骄傲也有，羡慕也有，烦恼也有.....也不知道跟杨采萱回什么好，只能回了个微笑，随后抬头看向正在洗手间洗脸的成默，说道：“默哥，你考了双状元了！”
成默“哦”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毛巾拧干，挂在毛巾架上，然后走回了房间开始用电吹风吹起了头发。
成浩阳没想到堂哥毫无情绪波动，忍不住又说了一遍：“默哥，你拿文理双状元了！！！”
成默这才回头看了成浩阳一眼，淡淡的说道：“我知道！”
“你不高兴么？”成浩阳一边点开唐文俊的信息一边问。
“还行。”成默的说话声不会比“呼呼”的电吹风声大多少，完全就没有多少开心的情绪。
成浩阳只能摇着头感慨自己这个堂哥实在太处变不惊了，他低头看向唐文俊给他发的微信，第一条是“默哥牛逼”，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则全是微博链接。
成浩阳狐疑的打开微博，发现成默已经在热搜上霸屏了，目前处在第一位的是“真学霸”，而处在热搜第二位的则是《史上最烂保送生》，第三条是广告，第四条则又是《都市一时间》采访成默的成学梗视频，成浩阳接着往下扫，排名前十的微博居然有一半和成默有关。
他迫不及待的点开热搜第一位的“真学霸”，排在第一位的最热门的竟然是网红庸颜发的微博，庸颜转发了“司马千树粉丝后援会”帮司马千树艹学霸人设的微博。
司马千树全球粉丝后援会发了一套九宫格的图片，八张司马千树的照片在周围，中间是司马千树获得过的奖状。内容则是：“备考仅仅45天，最难的全国一卷，我们的司马千树就以总分511分，高出湘南艺考分数线159分的好成绩升入北电，嗯！据说艺考成绩也是北电第一。恭喜我们的树宝宝！妥妥的学霸！”
而庸颜则转发加回复道：“备考仅仅30天，最难的全国一卷，我们的成默就以总分749分的好成绩，离全科满分只差一分的好成绩拿到了状元！据说，哦不是据说，理科也是湘省状元！恭喜我们的成默宝宝，说到做到，说拿两科状元送人，就拿两科送人.....”后面还跟着一个狗头表情和鼓掌表情。
目前这个帖子已经有三万多的回复，五千多的点赞，成浩阳猜这应该基本都是司马千树粉丝的功劳，毕竟司马千树的粉丝以凝聚力强，战斗力强著称。
然而成浩阳打开回复扫了一眼，支持堂哥的竟然占大多数。而支持成默的网友，一部分是感叹成默牛逼的，一部分是不爽司马千树艹学霸人设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司马千树的黑子......
“除了‘卧槽’，我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了！裸分满分只差一分，货真价实的学霸！”
“不要说什么偶像没时间学习，别人成默还被停学了差不多两年之久！照样拿状元！”
“开始我学成体只是把成默当笑话看.......现在看起来，我就是个笑话。”
“这大概就是装逼与牛逼的区别？”
“吊的不是状元，而是在同样的考试时间里，拿了文理两科状元！！！！这什么操作？大神就收下我的膝盖！”
“难怪清华要保送的，这样的学生不值得保送，还有什么学生值得保送？”
“我和成默一个学校的，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次成默真的没有发挥好！按照他原来的水平，这一分都不应该扣的！我们长雅的老生都知道，这货只考满分和零分。”
“楼上说的真的假的？真么吊？”
...............
当然挺司马千树的也不少，只是在成默如此强悍又牛逼的成绩面前，反驳起来实在太无力了。
成浩阳又翻了热搜的后面几条，全是说成默牛逼的，成浩阳抬起头来，看着正在吹头发的成默说道：“默哥，你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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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成默的装逼与牛逼
（感谢“山居词话”大佬晋级盟主，感谢“sp55aa”大佬的万赏）
【又是一个三合一更新，今天更了六章！18年末的三个月青杉更新不给力，青杉心里也清楚，当时整个人像根快要绷断了的弦，在怎么使劲也码不出字来，上个月出门稍微放松了一下，状态才好起来，这个月青杉打算拼一波，争取年关之前取得一个看的过眼的成绩，青杉从来没有想过要争什么月票榜，但这个月想要尝试拼看看，希望大家能在双倍月票期间把月票投给青杉！多谢！祝大家2019年万事顺心！】
一般成浩阳都喊他默哥，刚才却直接喊的“哥”，看来一定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出名对于成默来说算不上什么好事，于是他关掉吹风，回头看向了坐在床沿的成浩阳，开口问道：“怎么了？”
“你看下微博吧！现在热搜上全是你！”成浩阳兴致勃勃的说道。
成默将吹风搁在桌子上，走到了床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点亮一看，居然有十多个未接来电，颜亦童就有三个，除此之外还有付远卓、孙大勇等等一些班级里关系还算过的去的同学，当然沈老师刚才也打了电话给他，不过因为他开的静音，没有听到。
时间最近的来电则是班主任黄老师，另外还有两三个没有存姓名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是谁。
成默刚打算先跟沈老师回个电话，他的手机屏幕就忽然跳进了来电画面，吴校长的号码，成默按了接听，就听见吴校长热情似火的声音，“成默啊！你这个成绩可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也挺意外的，只能说运气还算不错。”成默语调平静的说。
从始至终成默都如此淡定，并不是他高冷或者故意在装，而是对于拥有乌洛波洛斯这种人类中最顶级资源的成默来说，考状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不仅拥有双倍的时间，更拥有记忆力和认知力的buff加成，就算以前他的成绩平平，只要稍稍努力拿个状元也没多难。
成默对此认识的很清楚，任何人拥有他这样的资源，都能轻易拿到高考状元，这完全不值得骄傲，如果是没有乌洛波洛斯的成默，他同样会因为取得这样的成绩兴奋。
吴磊也有些惊讶成默居然如此淡然，稍微楞了一下，他就“哈哈”一笑，说道：“没必要谦虚，你这完全是实力，和运气无关，要真是运气好的话，你就该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个满分状元加双科状元了，可惜语文扣了一分。我还专门打电话去问了看你的语文试卷的老师是谁，结果是一中的一个老师，作文扣了你一分，他还说早知道就给你作文满分了。”
“满分不满分的无所谓，能拿到第一名就行。”成默淡淡的说。
“果然，你就像沈老师说的一样，什么都好，就是缺乏一点少年该有的朝气，像得到高僧一样，难怪你的外号叫石佛。”
成默和跟吴校长聊天实在没有什么兴趣，直接问道：“校长，这么早打电话过来还有别的事情吧？”
吴磊连忙说道：“对！你准备一下，我和湘南卫视还有都市频道的记者马上到你家里来！”
成默一点都不给面子的说道：“可以不接受采访么？”
吴磊可不敢对成默以势压人，被成默咽的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苦笑了一声才道：“成默，你就当吴校长一个忙？毕竟你能参与两科高考吴校长可是帮你跑前跑后出了不少力的！”
成默就等着吴磊这么说，算是还了吴磊的人情，于是他假装犹豫了一下，回道：“那好吧！”
听到成默答应，吴磊也松了一口气，如果成默非不答应，他也没有办法，赶紧和这个难搞的学生约了时间，吴磊就挂了电话，成默又跟沈老师回了电话，沈幼乙满心欢喜的祝贺了成默，问成默想要怎么庆祝。
成默回道：“应该是我问西姐想要怎么庆祝才对，因为这个状元是西姐的。”
“既然是你送给我的，这个时候就更要问你想要什么回礼了？”沈幼乙的语调里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甜蜜。
虽然成默看不见沈幼乙，但沈幼乙在电话那端幸福的笑容能透过电波直接传到了成默的脑海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特别的想要见到沈幼乙，就在刚才他还觉得状元这种荣誉无所谓，但这一刻他才懂得，不管是什么样的荣誉，都要有人分享才会变成快乐，
成默想了下说道：“那好，西姐明天有时间没有？”
“我现在没课上，请个假没问题。”
“那好，西姐等我电话，我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成默说。
“去哪里？”沈幼乙好奇的问。
成默卖了一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沈幼乙也没有追问，笑着说：“行，那我等你电话。”
刚刚挂了沈幼乙的电话，成默的电话立刻又响了起来，成默一看是颜亦童，按了接听之后，自然先是祝贺，接着颜亦童又和他聊了几句怎么在网上报仇雪恨的事情，成默这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成默对这种撕逼没有兴趣，但也不会拂颜亦童的好意，感谢了几句，又说要给帮了忙的同学以及颜亦童的粉丝发红包，颜亦童当然说不用发红包，只要晚上请她和付远卓吃饭就行！
和颜亦童约了晚上见的时间，成默就挂了电话。
接着成默又一一给他觉得重要的人回了电话，不那么重要的人回了短信，又在微信群里和qq群里感谢了一众他的人，就等来了带人上门采访的吴磊校长。
叔叔成继东去开的门，往常这个时候叔叔都已经去水果店看铺子去了，但刚刚得知成默居然拿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文理双状元，就一直没有走，兴高采烈的进了房间两次打算和成默说几句，然而成默一直在打电话，成继东也没有打断成默，就一直等在客厅里。
听到有人敲门，成继东就去开了门，戴着假发的吴磊笑着说道：“请问这是成默家里吧？”
见屋子外面来了一大帮人，还有好几个扛着摄像机的，成继东一点都不慌张，笑着说道：“是，是。”
吴磊伸出双手和成继东握手，“我是长雅的校长吴磊，因为成默同学在今年的高考中取得了史无前例的好成绩，拿到了双科状元，我们长雅特意上门来给成默同学颁发奖状还有奖学金.....”顿了一下吴磊又挥手介绍了一下后面的人，“这是教委的孙局长，这是我们年级主任唐主任，这是成默的班主任黄老师，这是湘南卫视新闻频道的赫导，这是刘记者，这是都市频道的李导......”
成继东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没记住吴磊介绍了那些人，但依旧还能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绍道：“我是成默的叔叔成继东，快请进，快请进......”
见吴磊要脱鞋，成继东连忙说道：“不用脱鞋，不用脱鞋，没关系的。”
吴磊见根本没有多余的拖鞋，便问成继东有没有鞋套，成继东一边回头喊“老婆，快出来倒茶！”一边在门边的鞋柜里翻出了许久没有人用的鞋套，分发之后，一群人便进了房间。
黄巧云从房间出来，一看这么多人，还有摄像机立刻慌张了起来，抹了抹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服，四处去找杯子去了。
这时摄像机对准了成继东，刘记者对成继东说道：“那个成先生不要紧张，我等下会随便问你几个问题，关于成默的成长啊！他平时的爱好啊.....”
成继东“呵呵”一笑说道：“我不紧张，你们随便问，我也不是第一次接受采访了，想当年可比今天阵仗大多了！”
刘记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是嘛？上次是为什么接受采访？”
成继东唾沫横飞的说道：“上次是我哥考了状元，当时我们武陵市的市长，教育局的领导，镇上的领导，全部都来了，乌央乌央的一大片，那可是一个轰动，谷场里的人都站不下，好多围观的都站田里面的，那是七八月份，最热的时候，刚好乡里在双抢，把秧都踩烂了不少！”
刘记者惊讶的问道：“你是成默的叔叔，那你哥哥就是成默的.....”
成继东说：“我哥是成默他爸。”
刘记者一脸的兴奋，“你的意思是成默的爸爸也是高考状元！”
“那当然，我还会骗你不成？你可以上网去查，成永泽，有名的少年大学生，1990年16岁的高考状元，那个时候和现在可不一样，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全国统考。”成永泽眉飞色舞的说道，这段话他已经说滚瓜烂熟了，每次喝酒都必须拿出来吹的事情。
“不得了，不得了，一门双状元啊！”刘记者肃然起敬。
站在一旁的吴磊也一脸震惊的说道：“成.....永.....泽，我记得，我记得，当时还上了报纸和电视，原来成默是他的小孩！”
刘记者连忙道：“等等！等等！我们重新开始，刚才我的同事没开收音器.....成先生，麻烦你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自然点，就刚刚才我们聊天一样......”
都市一时间的记者也挤了上来，“等等，给我们也安排一个机位.....”
.............
录制完成继东的内容，婶婶把房间里的成默叫了出来，成默淡定的喊了“吴校长好”、“唐老师好”、“黄老师好”，便镇定自若的对对着拿着话筒的刘记者和有过两面之缘的都市频道记者，淡然说道：“有什么问题需要问的，我尽量配合，但时间上也许不能给你们太久。”
刘记者饶有兴致的看着成默，采访过好几届湘南高考状元，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不给面子的高考状元，不过想一下对方确实有牛逼的资本，毕竟是史无前例的文理双状元，又还是无敌的749分，调子高很正常。
都市频道的记者倒是了解成默的性格，笑着问道：“这次不会只回答一个问题了吧？”
成默道：“答应了吴校长了的，自然会尽量配合。”
站在一旁的吴磊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记者说道：“我们这个成默同学啊！在班级里的外号叫做石佛，就是因为他不管做什么都特别冷静，又超然物外！”
刘记者笑了笑，举着话筒问：“想过自己会考出这么好的结果没有？”
“我就是为了这个参加考试的。”成默回答。
“那得了文理双状元有什么感想？”
成默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因为在意料之中，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
“为什么想要参加两科高考？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别人对你的误解吗？”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网上有答案。”成默说。
刘记者笑了，“真的是为了把状元当做礼物？”
成默说：“是。”
刘记者眨了眨眼睛问：“能说说送给谁吗？”
成默毫不犹豫的回答：“送给我原来的班主任沈老师。”
“她给你学业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
成默第一次停下来思考了须臾才回答道：“主要是人生，算的上是人生导师吧！”
“这个是文科状元要送的人，那么理科状元要送给谁？”说完刘记者还扭头看了下一旁的唐水生，因为刚才唐水生说过成默高一的时候就在他班上。
成默对刘记者的动作视而不见，淡淡的回答道：“这个我不方便说。”
“能谈谈你的学习经验吗？”刘记者问了一个高考状元必答题。
“我觉得我的学习方法其他同学没有借鉴的意义，它只适合我。”成默回答。
“为什么你初中就参加了奥赛拿了不少的一等奖，但你却没有去参加国家队的集训夏令营？然后到了高中就连奥赛也不参加了？”
成默认真的回答道：“因为奥赛只是不断的重复别人已经破解过的题目，对于喜欢数学的人来说，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我们华夏人对数学有误解，觉得数学是一门死板的学科，实际上数学是一门非常需要想象力的学问，然而奥赛的训练只会让你觉得数学是一门演绎的学科，不会让你明白数学其实是一门实验与归纳的学问，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华夏学生参加奥赛比较强，但却产生不了数学大师的缘故，因为他们只是考试厉害，而不是数学厉害。”
刘记者饶有兴致的问：“数学实验？什么是数学实验？”
“给你五个砝码，你可以将砝码放在天平的任意一端，你怎样规定砝码的克数，让天平称出最大重量，这些重量还必须是从1开始连续自然数，如果你的数学水平足够高的话，这个实验就毫无意义，如果你并不清楚这道题该如何做，那么你就可以开始你的数学实验了。”
刘记者环顾了一周问道：“这道题谁会做？”
周围的人都要有，一旁的唐水生汗如雨下，正在思考的时候就听见成默开口说道：“这道题的奥妙并不在答案，而在于理解这个题目，比找出正确答案更难，这就是数学实验的意义。”
刘记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他狡黠的笑了一下问道：“刚才你叔叔说你平时非常的努力，除了学习、刷题、看书，就不做别的，那么你认为你的成绩这样好，是因为足够努力，还是你足够天才？”
成默摇了摇头说道：“放在宏观角度上看，我觉得两者都不是那么重要。”
刘记者被成默的回答给惊到了，：“哦？怎么解释呢？”
成默淡淡的说道：“这其实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一般我们认为一个人能取得的成就必然与他的努力程度有关，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之一就是‘只要你努力就一定能成功’。其实能不能成功和努力不努力没有必然的联系，他只和你所拥有的资源才是密切相关的，你拥有的资源越多，成功就越必然。
努力不努力对于资源多的人没什么意义，对于资源相对少的人比较重要，对于几乎没有资源的人来说同样没有太大意义。
就好比王思聪躺着就能把钱赚了，你拼死累活的加班加点才能还的起房贷......”
成默说到王思聪和房贷所有的人都笑了。
成默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偏僻的山村又或者正在发生战乱的国家的底层民众，不管多努力，都挣扎不出现实的泥沼，只能混吃等死。”
众人沉默。
“把这个道理放在看似公平的高考中也是一样的，有一部分人不用努力就能上好学校。有一部分人需要非常努力才能有机会进好学校，而还有很多人，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进好学校。
我们往往认为在以高考为目的的学习中努力是最重要的因素，实际上这是一种误读，重要的还是你所拥有的资源。京城户口是资源，优秀的父母是资源，像长雅这样的强校是资源，厉害的老师是资源，价格昂贵的课外辅导同样是资源......
当你拥有这些的时候，努力才会事半功倍。而你如果一样都没有，不管你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考上一个好学校，甚至只能是端盘子的命。这就是现实中绝大多数底层劳工来自农村的原因。而我们强调“努力”这个因素，不过是因为“努力”是我们唯一能够自己掌握的东西罢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努力一点也不重要？”
成默摇头，“恰恰相反，对于拥有不多资源的普通人来说，‘努力’就变成了是否能赢过其他普通人的决定性因素。努力不一定能带来你渴望的成功，但它一定能让你生存的好一些。
比如多搬几块砖就能多拿点工资，多推销几份保险就能多赚点提成，多码点字就能多骗点稿费......”
众人又笑了起来，很快一场格外精彩的采访就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告辞的时候两个台的记者都留了成默的电话号码，说播出的时候会通知成默。
成默并不是特别热情，反倒是吴磊校长和叔叔相当的在意。
等吴校长和一群电视台的离开之后，又有不少报社和网站的记者打电话打到了成默的手机上，要求采访成默，整个上午成默的手机就没有停过。
成默刚开始还接电话拒绝一下，后面一看到是陌生电话一概不接。
中午和叔叔、婶婶还有成浩阳吃过饭之后，成默就跟沈幼乙的父亲沈平打了电话，打第一遍的时候沈平并没有接，第二遍沈平依旧没有接，成默打到第三部沈平才接。
成默也不生气，语气平常的说道：“沈伯伯，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拿到了文理双状元的事情了，现在就该你履行我们之间的赌约了。”
电话那边的沈平用一种略微压抑的语调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沈伯伯，我上次跟你说过，人不能停留在过去，更不能停留在过去的错误里，要向前看，你很同意我的看法对不对？”
沈平冷冷的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别绕弯子，如果太过分的话，恕我不能答应！”
成默轻声说道：“您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沈平狐疑的问：“什么日子？”
“明天是罗佳怡的农历生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沈平的强忍着怒火问。
成默听着沈平在电话那端粗重的喘息，用稍微柔和一点的声音说道：“沈伯伯你不要动气，关于曾经发生的事情你在《秘密隧道》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我相信你是受到了黄仁安的蛊惑，加上他是你的学生，你拉不下面子才决定包庇他，当时在你看来不过是黄仁安违背了职业道德，算不上特别严重的事情，你也没有想到罗佳怡会自杀对不对？”
见成默似乎是偏向他的，沈平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喃喃的说道：“是，黄仁安说他一定会处理妥当，我完全没有想到罗佳怡会自杀。”
这是成默转换了语气，严肃的说道：“确实，但客观上你还是要承担一些失职的责任的。作为校长任何出了问题你都是有责任的！”
“是吗？”沈平的声音颤抖了起来，成默说他有责任，他的语气却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我准确客观的说，罗佳怡的死亡和你没什么关系，我查过罗佳怡的病历本，在还在调查黄仁安，你还没有决定究竟是包庇黄仁安保护学校声誉，还是开除罗佳怡的时候，罗佳怡已经患上了抑郁症。因此罗佳怡并不是因为你没有处罚黄仁安患上的抑郁症，她是因为黄仁安的背叛和对沈老师的误会才患上的抑郁症。导致罗佳怡自杀的直接原因是抑郁症，是当时那个时代对抑郁症的不理解......你的责任主要就是学校工作的失误与失职，这点你承认吗？”成默早就掌握了沈平的心理，这个时候只需要给他一个合理解释，让他接受自己的小罪，忽略自己的大罪，就可以击垮他了。
沈平听到成默的话竟然哭了起来，“是啊！是啊！我确实失职了！我也不该相信黄仁安的一面之词，我不该为了集体利益选择伤害个人利益的.....”
“沈伯伯，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你应该接受一点处罚。明天去罗佳怡的墓上献一束花吧！虽然你并不是害她自杀的人，但作为校长，你也欠她一句对不起。”
沈平在电话那头的痛哭流涕，像是忏悔一般的说道：“对！对！我确实该去，我早就想去了，但我不敢。”
“明天去，你等我电话。”成默不容置疑的说，也没有等沈平回答成默就挂了电话，他站在窗户边看着挂在天空中的太阳，夏天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让人不能直视。
成默心想：“人人都以为接受惩罚是痛苦的事情，实际上逃避惩罚比接受惩罚要痛苦的多。当面对错误的时候，选择逃避，所承受的压力和折磨往往比承认错误要大的多，这也就是为什么逃犯在被抓的那一刻会觉得轻松，也是为什么人们需要向牧师忏悔，因为只要接受了自己犯错的事实，惩罚也就变成了一件能够令身心放松的事情。”
成默低声说道：“世人皆有罪，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暖心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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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成默摇身变网红（1）
（感谢“落丧“和“斯皮尔魄罗“的万赏，上一章做了不少修改，增添了不少字数，有兴趣的可以重新看一遍。原本是打算发一章的，但是分两章发可以给大家发月票红包，所以就把一章断成两章了）
原本成默以为不过是考个湘省状元而已，掀不起什么浪花。换到十多年前也许高考状元还算那么回事，但高考区域化，让高考状元这个概念已经有名无实，纵然每年高考过后，每个省的高考状元尚能勉强算做一个热点，但在娱乐讯息如此多元的情况下，高考状元这个曾经的顶级流量如今只能称得上是九流流量了，比网红都还不如。
然而成默的情况却不一样，因为史无前例的文理双科状元，加上前段时间的“成学梗”以及昨天夜里与顶级流量当红偶像司马千树的正面撕逼，导致了成默一夜之间从一个蹭热度的小透明，变成了当红炸子鸡。
成默知道自己会引起一些关注，但没有想到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付远卓，会和颜亦童一起把他炒的一夜爆红。
于是不仅一些官媒出于宣传任务需要采访他，就连一些电视媒体、网络媒体、娱乐媒体全都盯上了这个接二连三窜上热搜的双科状元。
从上午到下午电话没有断过，除了媒体还有一些大学招生办的，成默早就决定了读什么学校，便开启了勿扰模式，只有电话薄内的人才能打通他的手机。然而媒体却无孔不入，电话找不到他的人，就各种找长雅的老师帮忙，成默只能关机。
但还是没用，急着消费热点的各路媒体弄到了他的地址，纷纷登门拜访，于是家里一直都有客到，始终没有停过。
一批又一批的媒体带着长枪短炮登门，很快就让整栋公寓楼都知道了15楼的住户出了个高考状元。挨家挨户的七大姑八大姨们都忍不住过来看两眼，而被成默无情拒绝的媒体就会去采访这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成默这个时候还不明白为什么朝阳群众是世界第四大间谍组织，不过估计很快他就能够明白了........
比如眼下就有刚被婶婶打发走的企鹅娱乐新闻频道的记者在采访一群围观大妈。
“这家人你们认识吗？”
“认识，认识，哪能不认识！”
“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吗？”
大妈a说：“邻里邻居的，当然知道！这考上状元的孩子那命是真苦，刚出生没多久，当妈的就跑了，他爹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结果大前年也去世了，留下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幸好还有叔叔婶婶从武陵过来照顾他！能考上状元真是太不容易了！真是上天保佑！”
大妈b说：“是啊！是啊！据说身体情况还不怎么好，可怜的哦！以前看见他瘦瘦小小的，火柴棍似的，他爸经常出差，不在家，家里什么物业费、水电费、煤气费都是这孩子自己去交的，懂事的不得了，哪里像我们家那孙子，天天只知道玩电脑.....”
大妈c说：“他叔叔婶婶过的也拮据，开着一辆破面包车，夏天空调都没有，全家都靠一个小水果摊养活，经常看见他叔叔去挨家挨户的送货，我瞧他们家可怜，时常就去他家买水果，也算是帮助吧！那孩子去年很少见到，好像是住院了，估计是赶着高考出的院，耽误不起，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
不知道如今出门要坐头等舱，穿衣只穿定制款，卡里余额十多亿，还运作着几百亿美金大项目的成默，听到自己又突变成了苦情励志的新时代好少年会作何感想。
估计也不会想太多，他向来不生活在他人的眼光中。
眼下他就心无旁骛的看着书，只是专门去烫了头发的婶婶再次推开了门，隔着门缝说道：“《搜狐娱乐》和《潇湘晨报》的记者在门口等了二十多分钟了，大热天的实在怪可怜的，要不就跟人家随便说两句？”
成默其实不太喜欢婶婶不敲门的习惯，可提醒过两次，婶婶注意两下，很快就会故态复萌，成默大部分时间不在家，也就懒得去计较。听到婶婶说又有人来，成默也有点不胜其烦，想了想说道：“我去说吧！”
婶婶点头，成默放下手中的《粒子物理和场论》，在房间里收拾了点东西，几件衣服几本书，重要的是笔记本电脑、几部手机和kindle。
旅行如今对成默来说是家常便饭，十多分钟收拾完东西，接着换了条浅蓝色牛仔裤，随意的套了件白色宇航员t恤，成默便拖着箱子走出房门，在门口穿鞋的时候成默又跟婶婶说道：“婶婶，这几天我不住家里了，我去学校那边躲几天。”
婶婶正在厨房里给店里出售的酱板鸭打包，连忙探出头来，“不住家里？这不太好吧？”
估计婶婶对媒体有种敬畏，觉得不接受采访是不怎么合适，正在穿鞋的成默便解释道：“没关系，我实在懒得应付这些采访，而且成浩阳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把地方空出来给他，省的影响他复习了。”
婶婶一听到成默提成浩阳也就不在询问和劝说，应了句“那好”，成默的行动向来也只是跟他们说一声，从来没有商量的意思。
成默拖着箱子打开门，婶婶问：“要不要叔叔送下你。”
成默还没来得及说打车挺方便的，门口就响起了记者的声音，“请问是成默同学吗？”
狭窄的走廊里站了四五个人，本来天气就很热，四五个人挤在灯光昏暗的全封闭走廊里便愈发的闷热，成默跟婶婶说了声“不用”，拖着箱子走出了房门，淡淡的对走廊里的人说道：“麻烦让一下。”
一个挂着记者证的女性开口说道：“成默同学是吧？我是《潇湘晨报》的记者，能不能耽误你一会，接受下采访？”
成默摇头，“不好意思，我是不会接受任何采访的。”
但记者哪能这么好打发？记者们为了一条热点新闻，什么奔袭千里，翻围墙越高山，潜伏在犯罪份子的老巢等等.....只要能拿到一条不错的新闻，十八般武艺都能使出来。
“我觉得成默同学不要说这么绝对！接受采访对你来说也有很多好处的，你正处在风口浪尖，多一个宣传渠道，也能增进别人对你的了解，这样才不会产生误解！你说对不对？”女记者说。
成默才不会上当，他一言不发的拖着箱子挤到了电梯口，按下了下行键。
见成默根本不开口，另一个记者说道：“成默同学，你如今也是一个公众人物，没必要这样抵触媒体，而且你看，你考了这么好的成绩，发挥一下正能量，让更多的人了解你的故事，这是一桩多么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成默无动于衷。
进了电梯两个记者还轮番上阵苦口婆心的跟成默摆事实讲道理，从精神文明建设讲到教育要从胎教抓起，从新闻人物的证明作用讲到娱乐八卦的社会意义，从三项注意八大纪律讲到八荣八耻二十四字真言.....
然而成默一招以不变应万变的终极必杀计面无表情，让两个记者劝的口泛白沫也无济于事。
出了公寓，成默径直走到了路边拦的士，星城的夏天太阳毒辣，晒的街上不仅行人稀少，连车辆也少了起来，《潇湘晨报》的女记者连忙道：“成默同学你去哪里？我们送你！”
《搜狐娱乐》的男记者也迫不及待的说道：“我们的车就停对面的，走，上我们的车！”
成默顶着太阳站了一分钟，见始终没有车过来，便只能拿出手机，开机然后叫了个专车。就在等候滴滴专车到达的七八分钟时间里，两队人马都把车开到了成默身边，像是机车火车站的黑车司机，抢成默这个客人抢的差点打起来，然而成默最终还是乘坐了“安全”、“快捷”、“方便”的滴滴专车离开，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两队人马。
第三十七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成默摇身变网红（2）
（今天有事情去了，只能更两章，明天继续爆更）
去到了基地成默安安静静的看了会书，傍晚的时候出了门，目的地是付远卓包场的瑞吉酒店的自助餐厅，成默看了下表，这个时间点正值晚高峰，打车去速度可能有点慢，乘坐地铁无疑是更省时的选择。
成默并没有身为亿万富翁的思想和形象包袱，当机立断的决定去坐地铁。
说是傍晚，可夏天的太阳落山的很迟，挂在天边威力依旧十足，不过走了一小段路，成默的白t恤就被汗水完全打湿了，好不容易走到了地铁站，成默才发现星城的地铁如此的拥挤，虽然这种程度还比不上京城、尚海这种大城市，但要换成心脏病没有好的成默，估计是受不了这样的罪。
随着人流挤上了地铁，抓着吊环站定之后，成默才发现车厢里有好些穿着长雅校服的学生，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地铁启动之后，成默就听到就在他背后车门处，有几个女生正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并且聊天的内容还是自己，这种感觉对于成默来说有些奇怪，他对别人如何议论他并没有兴趣，但闲着无聊听几句也是无妨的事情。
“我要笑死了，关菲涵竟然给颜亦童发的微博点了赞，现在真是全网群嘲炒学霸人设的一些明星。”
“关菲涵不是自己就炒过学霸人设么？那么简单题目初中生都会做，搞的跟个福尔摩斯破案一样，真是好笑。”
“关菲涵倒不是她自己想炒学霸人设，那是节目组的安排，要怪只能怪节目组的智商比较低。”
“明星还真是别炒什么学霸人设了，碰到成默学长这种真学霸都是渣渣。”
“成默学长确实牛逼，文理双状元，我的天，怎么考出来的？数学两个半小时做了两套试卷！两套都是满分，妈呀，我一套两个半小时都够呛！”
“还有文综和理综也是两个半小时完成的，据说还提前交了卷！真是太厉害了！当初他拿了个保送清华的名额，你还说他是关系户，这下打脸了吧？”
“又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而且我这算什么打脸？司马千树那才是大型打脸现场，啧啧！现在还是微博热搜第一位。”
“这个事说起来还是那些脑残粉无聊，没事招惹成默学长干什么？还故意炒什么成体，说真的我是挺看不惯那些网友的，当初逼的学校和清华发公告，发了公告还不行，又逼的成默学长退出保送，别人都这样了，还不依不饶的妖嘲讽人家，要我看就是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可这个事情也不能怪司马千树学长啊！司马千树学长也挺无辜的！”
“你支持谁哦？成默学长还是司马千树学长？”
“我？虽然我觉得两个都挺好的，可我更偏向司马千树学长吧！毕竟他长的又帅，跳舞也跳的好，运动也厉害，还会打篮球.....成默学长，好像除了成绩好.....没什么其他优点了吧？”
“好像是，我记得以前就是个宅男的样子，现在好多了，可也没有司马千树学长帅啊！”
“我觉得司马千树长的很一般啊！反而我看见成默学长就很有感觉，虽然不是特别帅，但是很有气质！”
“可成默学长感觉就是那种书呆子，只会考试的那种，实在太无趣了吧？还是司马千树学长这种多才多艺的好！”
“无趣？别人无趣能泡的到谢韫学姐？”
“你们知道吗？原来司马千树还主动跟谢韫学姐搭过讪，但谢韫学姐根本就不理他！”
“不止是谢韫学姐，还有庸颜....你看昨天庸颜为了成默学长直播发动粉丝助阵！我觉得他们两个肯定不止是朋友关系这么简单.....”
“这不是标准的言情小说配置？司马千树就是反派男二，谢韫学姐和庸颜就是女一女二，成默学长就是绝大多数言情小说的标准男主人设！”
“什么人设？”
“高冷学霸啊！他从来不笑.....”
“那是面瘫吧？”
几个女生嘻嘻笑了起来。
站在人群中的成默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
“哎！你们说成默学长究竟是和谢韫学姐在一起还是和庸颜在一起？”
“我觉得是谢韫学姐吧！岳麓山上还挂着两个人的名字呢！”
“我不觉得，还是庸颜那种软妹子和成默学长般配一些，谢韫学姐太高冷了，两个高冷的人凑一起不会冷死么？”
“我也站成默和谢韫这对cp，高一的时候谢韫把成默牵走的那一幕实在太帅了，我至今都难以忘怀！而且谢韫学姐成绩也很好吧？”
“你们就知道庸颜成绩不好咯？我还是觉得庸颜最可爱。”
..........
成默就这么一路听几个女生聊自己，直到地铁开了四、五站之后，有个女生下车，站在门边和其他人挥手道别的时候，顿时就瞥见了成默面无表情的抓着吊环站在车厢里，挂在脸上的微笑瞬间变成了惊愕。很快地铁就关上了门，她还隔着玻璃朝里面张望，想判断成默究竟是不是成默。
马上成默就知道她已经有了答案，因为原本站在他背面的女生全部都挤到了他的正面，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窃窃私语，甚至还拿手机偷拍，成默也有些无语。
又坐了四站，成默便在围观中下了车，刚走了几步，便有两个女生拦在了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成默学长，能不能和你合个影？”
成默摇头，淡淡的说道：“不能。”说完成默就毫不迟疑的绕过了两个女生朝着出口走去，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口碑怎么样，他不是明星，也不是公众人物。成默还以为两个女生会因为自己的冷漠讨厌自己，没料到背后却传来两个女生的小声的尖叫：“好酷哦！”
成默终于明白所谓粉丝，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
等成默到瑞吉酒店的自助餐厅时，里面已经坐满了，因为昨天参与帮忙的人数众多，稍微有些坐不下，不少四人桌都添了两张椅子，举着烤海鲜和烤牛排的服务生正在里面穿梭，一桌一桌的问需不需要来一份。
成默走进餐厅，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状元来了”，整个餐厅的同学都把目光转向了门口，接着是此起彼落的掌声汇集成洪流......
接下来的事情乏善可陈，吃饭的时候不断的有人过来找他合影，这下成默可不能像开始拒绝两个学妹那般冷酷，只能勉强配合，幸好付远卓见成默表情并不是很愉悦，便领着成默和颜亦童坐进了包厢躲了起来。
吃过饭付远卓还组织了夜场的活动，成默和颜亦童没有兴趣，一个回了基地，一个回了家，分开的时候颜亦童告诉成默，她决定志愿就填华夏农业大学的野生动物与自然保护区管理专业，还问了成默志愿打算填什么学校，选什么专业。
学校毫无疑问会是清华，那是他父亲的母校，也是和谢韫约定好的学校，只是成默不知道谢韫还记得不记得和自己约定。至于专业，成默有些苦恼，他个人更想读天文系或者哲学系，可如果想要变的更强，无疑选择学物理更好......
于是成默回答颜亦童：填报志愿还有两天，他还需要仔细斟酌斟酌。
第二天上午成默跟沈平打了电话，确定了沈平下午三点会去公墓给罗佳怡扫墓。接着成默就跟沈幼乙打了电话，约了下午两点见，他带沈幼乙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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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1）
（感谢“杉书育人”的两个万赏，第一更，还有两更）
成默在门口的篓子里拿了一把黑色的长柄伞走出基地，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雨声就陡然间变大，他转头看向窗外，走廊上的玻璃窗被雨点打的啪啪作响，外面的世界一片模糊。
成默将门关好，就看见沈老师也打开了房门，一向穿着都很职业保守的沈老师今天破天荒的穿了条蓝色的棉质短裙，一双又长又直的腿，在阴雨天气都白的透亮。这一瞬成默居然忘了去看沈老师那张精致又静谧的面孔，甚至忘记了沈老师那傲人的胸围，完全被这双线条完美的双腿给吸引住了。
这完全是一种不由自主的反应，就像你徜徉在一条幽暗的长廊里，在一片寂寞的灰色中，忽然跳出一团明亮又淡雅的光线，于是你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过去了。
见成默的目不转睛的瞧着自己，也不知道那没有表情的脸上写的是惊讶和呆滞，人生中第一次穿短裙的沈幼乙颇为局促的整了下短裙的荷叶边裙摆，很是不自然的说道：“是不是有些奇怪？要不我换一套衣服好了。”
回过神来的成默连忙将视线移了上来，这才注意到沈老师不仅破天荒的穿了短裙，还穿了件少女感十足的白底丝质碎花t恤，也许是沈幼乙觉得过于青春洋溢了，便在脖子系了条蓝色的蝴蝶结丝巾，这真是画龙点睛的装饰，让沈幼乙在少女和熟女之间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恰到好处的青涩又恰到好处的性感。
成默觉得眼下的沈老师真是让人心情愉悦的视觉享受，马上坚定的摇了摇头，“没必要，很漂亮。”
“是么？第一次穿成这样，总有点不自在.....”沈幼乙又下意识的扯了扯裙摆，似乎想要把短裙扯的更下一点，好遮住那纤巧白皙的膝盖。
成默也不是把自己的感觉强加到别人身上的人，见沈幼乙有点不安便说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还是换自己平时穿的衣服吧！我的感觉又不是那么重要。”
沈幼乙并着腿，握着手摆在腰间，像一株白杨树一般笔挺的站在成默面前问道：“你觉得平时好看，还是今天好看？”
“西姐怎么都好看。”这种问题自然不可能难倒成默，不假思索的就给出了一个满分标准答案。
沈幼乙掩嘴轻笑，又认真的对成默说：“不行，一定要选一个。”
“如果一定要我选，那就不换吧！因为我没有看见过西姐这么少女的样子。”
沈幼乙笑道：“少女？都已经人老珠黄了，一碰到熟人就问什么时候结婚，还少女！”
成默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西姐想听夸奖就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
沈幼乙抬手捏了捏成默的脸颊，“就你聪明！西姐是真觉得自己老了，转眼我就教了三年书，你都高中毕业，要去读大学了......时间过的真快。”
成默耸了耸肩膀，“上班是容易让人心态变老，但西姐的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老了，我反而觉得年轻了点。嗯，尤其是今天....”
沈幼乙脸上又荡漾起了笑容，她将门拉上，从挎包里掏出钥匙将门反锁好，“那就穿这套好啦！昨天和高校医去ifs买的，她帮我选的。”
“高校医？你突然转变穿衣风格，她不会觉得奇怪吗？”
沈幼乙微红着脸颊说道：“我跟她说我要去相亲.....”
成默觉得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假装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
沈幼乙似乎也觉得自己说了一个不该说的答案，连忙问道：“要带我去哪里啊？”
成默说：“马上西姐就会知道了。”
沈幼乙没有追问，两个人乘坐电梯下了停车场走到了沈幼乙的迷你旁边，成默望向了沈幼乙车位左侧的墙角，沈道一的黑色川崎z1000却不在那里，成默开口像是不经意的说道：“平时停在那里的摩托车没看见了啊。”
沈幼乙顺着成默的视线看了过去，有些茫然的说道：“摩托车？没怎么注意。”
“我就随口问问。”
迷你的前车灯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亮了起来，沈幼乙拉开车门的时候，动作停滞了一下，“好像是应该有辆摩托车，平时它都在的，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骑过.....这么大的雨谁会骑摩托车出去呢？”
“当然会有人下雨天骑摩托车出去，那种感觉比不下雨的时候更像在天空飞，也许有人喜欢那种飞翔的感觉，就会在下雨天骑摩托车出门。”
沈幼乙上了车，启动迷你，转头看了眼成默说：“不会你在下雨天骑过摩托车吧？”
成默系好安全带之后摇了摇头，“我没有。”
“那就好。”
“但我坐过。”
“嗯？付远卓吗？下次坐也不许坐了，实在太危险了。”沈幼乙严肃的说。
成默没有答应，只是忽然转移了话题说道：“老师，喜欢下雨天吗？”
沈幼乙挂挡踩油门，迷你滑出了车位，慢慢的向着出口行驶过去，快到出口的时候沈幼乙才回答道：“挺喜欢下雨的，这样自己又多了可以不出门的理由，躲在家里看书，尤其是春天的时候，春雨的声音最好听了，不像夏天那么暴躁，不像秋天那么萧瑟，不像冬天的那么无情，柔和而绵密，听着雨滴落在万物的身上，有种淡然的宁静，泡一杯茶，连音响都不用开，就能坐一个下午......”
“我喜欢听雨声，却不喜欢下雨。”成默看着瓢泼的雨幕轻声说。
“为什么？”
就在这时迷你娇小的身躯冲进了大雨里，雨点噼噼啪啪的打在车身上，前档玻璃瞬间就模糊了，雨刷开始疯狂的摆动起来，成默说：“因为下雨天，送外卖的来的比较慢。”
沈幼乙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我还以为你会说因为下雨天没有影子这样之类的话.....竟然说送外卖的来的比较慢，实在太破坏气氛了。”
“西姐这样说.....我倒觉得下雨天好像真的没有影子.....仔细想想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人觉得寂寞。”
“好啦！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不要说这么伤感的词汇，而且你也该告诉我，往哪个方向开吧？”
“往工大去的方向有花店吗？”成默问。
沈幼乙将车开出小区，汇入了主干道那拥挤的车流，想了一下说道：“就在前面就有一个。”
“我先去买束花。”
“还有人.....和我们一起？”沈幼乙有些狐疑的问。
成默点头。
沈幼乙笑了一下，不过笑容并不像平时那么温暖，“谁啊？颜亦童？”
“不是。我还不认识她，这是第一次去见她，所以带一束花。”成默说。
“第一次？网友见面吗？怎么今天你神秘兮兮的？”
“因为要给西姐制造一点悬念啊！西姐不是喜欢看推理小说吗？不妨推理看看.....”
“你这样说.....也就是这个人我认识？”
“嗯！”
沈幼乙沉吟：“我认识，你不认识.....”
成默没有说话，让沈幼乙慢慢思考，他看着雨刷在眼前摇摆，眼前的景物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脑子里总是浮现沈幼乙无意中的说的那句话：“因为下雨天没有影子”，淡淡的悲伤就像雾气模糊了玻璃，在心头氤氲起来。
很快迷你就停在了路边，成默转头就看见了一家花店，花店有着白色的门框，里面亮着昏黄的灯火，灯光下是一片鲜丽的色彩，在晦暗的天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成默拿着伞说道：“我去买束花，西姐等我一下。”
“嗯。”沈幼乙点头。
成默打开车门，撑开伞，走入了雨幕。过了一会他抱着一束雏菊回到了车上。
沈幼乙看着成默怀里那捧白色的雏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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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2）
（二合一更新，求月票）
迷你在滂沱的大雨中行驶，车里和车外仿佛两个世界，车内是干爽的清晰，车外是潮湿的混沌。
刚开始沈幼乙还和成默又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旁敲侧击的去了解成默要带自己去见什么人，当迷你驶上猴子石大桥，能够看见漂浮在雨幕中的阳明山时，恰好音响里响起了一首叫做《迫降》（张伊美）的歌，也不知道是那个女歌手唱的，声音婉转又凄迷，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直到下了引桥，沈幼乙才开口问道：“是去阳明山福寿园吗？”
成默轻轻“嗯”了一声，看见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前面的车亮起了红色的刹车灯，而迷你似乎没有减速的迹象，立刻喊道：“小心！”
然而下雨天路滑，这个时候踩刹车已经有些迟了，眼见迷你就要和前方的绿皮出租车发生亲密接触，反映过来的沈幼乙猛的向左打了一把方向盘，迷你堪堪的擦过出租车的尾灯，斜进了左边的车道。
沈幼乙淡定的慢慢将迷你开到停车线前面，看着红绿灯头也不转的问道：“要去看佳怡吗？”
“嗯！”成默猜现在说话的已经是南姐而不是西姐了，也不知道老师怎么能如此自如的切换人格，也许是每次想要遇到危险，或者想要逃避的时候南姐就会登场。
感觉南姐就像是老师的超人。
“还真是有心了，可祭奠这种事情有意义吗？”
听到这淡然的语气，成默确定身边坐的已经是沈道一了，于是他轻声说道：“南姐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文明中都有祭奠往生者的仪式吗？”
“因为对死亡的恐惧，人类的祖先并不知道死亡是一回什么事情，但他们对死亡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并且相信死去的人也能够拥有死亡的力量，从而伤害到自己，于是设计了一套仪式，来让自己不那么害怕，他们以为照顾好亡者的躯体，那些灵魂就不会回来打扰他们。”沈道一说。
“那为什么现在很多人都明白了世界上没有鬼魂这种事情，恐惧的原因已经消失了，可他们还是会如此的重视这样的仪式呢？”成默轻声问。
此时迷你已经进了阳明山山门，高大的玉石牌坊上刻着一副对联：“身卧西岭德望昭彰累阀阅，灵佑梓桑子孙昌盛晋荣牒。”
沈道一淡淡的说道：“习俗的惯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再说，除了恐惧还有信奉，像我们华夏人就认为烧了纸钱，祖先在下面过的好点就会保佑自己升官发财，就像我爸爸这种文化人也不能免俗，清明带我去挂山的时候总会让我对着祖爷爷的坟祈求他保佑我，小时候祈求身体健康没病没灾，大一点了就祈求学业顺利万事顺心，现在就会祈求找一个如意郎君.....不过好像我每次嘴上答应，心里从来没当真过，就像我生日的时候从不许愿.....世界上哪里有心想事成这种事情，得自己去做，自己保佑自己比较现实。”
“老师还真不是普通的女文青。”成默勾着嘴角说。
“诶？说过了不要叫我文青，如今它可不是一个褒义词，太多伪文青把矫情当做逼格了，女文青更是重灾区，以为自己能够背诵几句玛格丽特.杜拉斯作品里的名句，像她一样在抽烟喝酒时找点写作的灵感，最好能无病呻吟出几句：‘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倍受摧残的面容’这样的句子，发在朋友圈里，再配上自己站在湄公河的邮轮上的照片，就能立一个文青的人设了！”
顿了一下，沈道一笑道：“就像司马千树以为考个五百多分就能当学霸，然而马上就被真学霸给打脸了吧？”
成默觉得沈老师真是对文青怨念颇深，想想也是，沈老师这种认真生活在柴米油盐中的女人，会去计算超市里的菜价，会盘算会员卡打折和积分抵扣那个划算，会比较橄榄油和茶油那个性价比高的女人，和那些‘人生总有有次说走就走的旅行’的浮夸女人太格格不入了。
按沈老师对自己肤浅的解释，她不过是喜欢读书，不愿意放弃思考，却又写不出来什么好文字的普通女人而已。
成默觉得这样的沈老师已经很完美了，还要和张爱玲那样，是个天才作家，那老天爷实在就有些偏心的过分，成默瞥了沈老师一眼，摇着头说道：“南姐，没必要取笑我。我哪里有资格打别人的脸，别人德体美劳全面发展，和我这个只有智商一方面的男生比，强太多了！”
沈道一笑花枝乱颤，“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必须有。”成默认真的说。
“不过你这一项也甩别人太多分了，所以还是我的小默默更优秀，更讨人喜爱。”
“谢谢您的安慰。”
“安慰？这可不是安慰，在南姐心里，成默就是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那个好孩子。大方、体贴、温柔、睿智.....”
成默翻了下白眼，打断沈道一，“南姐，你这夸的是我吗？又或者说你又有什么阴谋？”
“阴谋？你这样怀疑南姐，太让南姐伤心了。南姐对你可是说的真心话，你要不信南姐可以对你发誓！”沈道一举起了右手信誓旦旦的说。
成默摇头，“千万不要，我可不想因此心里产生压力。”
沈道一嬉笑着问：“我会让小默默心里产生压力吗？谢韫估计都没有这个待遇吧？”
成默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道：“也会有压力，只是不一样，谢韫给我的压迫感，是你被动的想要和她一较高下的压力。而老师给的压力，是因为老师的期待，自己主动的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沈道一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样说，我勉强也能接受吧！只是南姐心里只有小默默一个人，可小默默心里却还有其他的女人，这样让南姐有点伤心.....”
成默抚了一下额头，“南姐可以不要叫我小默默么？”
“那我叫你什么？小宝贝？宝宝？小可爱？小甜心？”
“就叫成默不行吗？”
沈道一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不行，连个爱称都没有，怎么算的上关系亲密？”说到“爱称”的时候沈道一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成默无语。沈道一刻意的调戏，让成默略微有些尴尬，要换一个女生他一定会说：“我们算不上什么亲密关系，说没关系也行。”可旁边这个女人不仅仅是沈道一，还是沈幼乙，是他最在乎的人之一，他没办法这么说，更何况不出意外的话，也许沈道一应该存在不了多久了，他更没办法说出一些冷漠的话。
他只是理性，并不是冷血。
幸好沈道一也没有穷追猛打，两人聊起了填报志愿的事情，很快就到了阳明山福寿园的停车场，下车的时候雨势小了一些，成默先下车打着伞，去接了沈道一下车，沈道一伸手抱过那一束洁白的雏菊，毫不犹豫的挽住他的胳膊，并肩和成默向墓园走去。
在入口处，成默借口上洗手间跟沈平打了电话，得知沈平刚进停车场，还在停车，成默就在洗手间里拖延了一会才出去。
因为并不是祭奠的高峰期，墓园里十分冷清，除了一株又一株松柏在雨中瑟瑟发抖，就只有冷峻的石碑一排又一排孤单的林立在山野之间。
罗佳怡的墓地离停车场并不远，两人大约走了五六分钟就看见有人站在雨里在给罗佳怡献花......
虽然还有些距离，还是侧影，但沈道一瞬间就认出了不远处那个站在雨中鞠躬的人，是她的父亲沈平。
沈道一停住了脚步，情不自禁的低声道：“爸爸？”
成默没有说话，沈道一却狐疑的转头看了成默一眼，“你安排的？”
“算不上安排，我只是跟沈伯伯聊了聊关于罗佳怡的事情。”
沈道一冷笑一声，松开挽着成默的手，回头快步朝着墓园门口走去，成默马上跟了上去，将伞举在沈道一头上，两个人行走在风雨中，除了绵密的雨声，就只有湿哒哒的脚步声。
“南姐，不想知道我跟沈伯伯说了些什么吗？”
“没兴趣。”沈道一冷冷的说。
“刚才南姐说祭奠没有意义，三年前我也这样认为，就在我爸的葬礼上，我很冷静的看着叔叔婶婶帮忙操持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仪式，心里还很淡然的想着柏拉图，觉得自己对死亡这件事看的很透彻。”
“那又怎么样？”沈道一语气依旧不悦，但脚步却放慢了一些。
“我回来之后去过我爸的墓地一次，也在这里.....”成默指了指不远处更高处的墓地，“我现在才明白祭奠的意义，时至今日，它绝不只是插上几炷香，摆上水果吃食，烧一堆纸钱，然后撒一圈酒，又或者讲究环保的献上一束花写一张追思卡.....”
成默轻声说道：“实际上，我们祭奠的并不是死人，而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也许是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需要不断的提醒自己，珍惜时光，好好生活的仪式；也许是我们祭奠回忆，感恩已逝之人的馈赠的仪式；也许是我们忏悔自己所犯下的错误，祈求他人宽恕的仪式。总之，墓地，它也许是个通向心灵的邮箱，是一个随时都在等候着你的心理咨询师，虽然它不会回应你，但是它能给你的悲伤、眼泪、孤独和悔悟提供了一个出口，它让你能够尽情倾诉和发泄，于是你知道你的精神还没崩溃，不必花钱去看心理医生了。”
“沈伯伯同样也很痛苦，也许你觉得他的痛苦远远不够偿还他犯下的错，也许你觉得即便他现在忏悔也已经于事无补，可如果说祭奠和忏悔也没有意义的话，如今你做这一切对于罗佳怡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大家不过都只是在寻找一种心理安慰罢了。”
沈道一停住了脚步，她的脸色变的苍白，她捏紧了拳头，那一捧白色的雏菊掉落在水泥地面上，很快就被豆大的雨点给打湿了，嫩白的花瓣沾染上了雨滴，垂下了原本昂着的花朵，软绵绵的躺倒在了淋漓的雨中。
成默高举着伞，颇有些艰难的弯下腰将花束拾了起来，“我昨天跟沈伯伯说，人不能停留在过去，更不能停留在过去的错误里，要向前看......这句话也是我想对老师说的。”
“可我没办法原谅他.....”沈道一的呼吸像是被雨水打湿了一般，显得无比的沉重。
成默摇了摇头，“老师，你首先要放过的，不是沈伯伯，而是你自己。”
沈道一低下了头，看着雨点在积水里砸出一颗又一颗微小的水花，“我....没有接受惩罚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原谅？”
“老师，我还跟沈伯伯说过，人的一生都在做一种关于平衡的选择，成全自己辜负他人，又或者辜负自己成全他人。我们凡人在面临这种选择的时候，大都两面都不想辜负，然而往往在这种局面之下很难坦诚的做到周全，任何人要在夹缝中协调矛盾，都会非常为难，于是我们就会下意识的选择照顾大多数人的利益，而委屈另外小部分人。这也是我们人类的天性，就像祭奠仪式因为我们对死亡的恐惧延续到了今天，我们也因为对死亡的恐惧，选择成为了社会性的群居动物....”
“人类是需要集体协作才能生存下去的动物，在古代，脱离了集体就意味着死亡，因此我们的基因里都会刻着对集体利益的服从，所以每个人都在基因里害怕被集体排斥，并且在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无意识的选择得罪少数人，偏向多数人，这就是民主的由来。”
“因此当你，当沈伯伯，面临家庭、学校的利益和罗佳怡的利益发生冲突时，不自觉的选择了多数人的利益，这谈不上正确或者错误，只能说这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没能顾全两方而已。实际上追根究底，罗佳怡的死是一个意外，更是一个误解。是时代和社会的悲剧，你只是被裹挟在其中而已，只要坦然的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没有什么不能被原谅的。”
沈道一抬起头，生气的说道：“那里这么容易？错误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被原谅，法律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沈平的声音在成默的身后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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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3）
（感谢“开始勒”大佬又打赏了三万起点币......）
成默抱着那束稍微有些凌乱的雏菊撑着伞站在狭窄的水泥路边，他的视线落在山岭之上，一排排翠绿的松柏之间是一排排黑色的墓碑，它们安静的伫立着，在雨中遥望蜿蜒北去的湘江河水。
这其中有一块墓碑是他父亲成永泽的。
此时沈老师和她的父亲沈平站在不远处，黑色的伞面罩在沈老师的头上，而举着伞的沈平已经淋的湿透。两个人的交流看上去并不顺畅，像是彼此都没有太多话可说的一样。成默没有可以去偷听两父女在聊什么，他清楚和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但成默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过了片刻成默就听见了高跟鞋的哒哒声，成默转头，就看见沈老师踩着白色的高跟鞋冲进雨幕，快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雨点铺天盖地的打在她白璧无瑕的面孔上，而沈平则在雨中面色尴尬的注视着她的背影。
成默毫不犹豫的上前，将沈老师迎到伞下，没料到沈老师竟然毫不避讳的挽住了他的胳膊，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带着他向罗佳怡的墓地走去。
成默注意到了沈平惊愕的表情，就在三个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张嘴挥了挥手，似乎想要说什么然后拽住沈老师，然而最终他看着沈老师的面容，颓然的放下了手，撇过了头。
与沈平擦肩而过之后成默无奈的说道：“这样好么？”
沈道一冷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叫做自食恶果！”
成默只能摇头。
沈道一抬手，狠狠的掐了掐了成默的胳膊，“摇什么脑袋？你算计我，我还没有跟你算账的！”
成默没想到沈道一忽然下狠手，忍不住“哎呦”一声脱口而出，转头便看见短袖袖子处的胳膊已经红了一小片，成默也没有辩解“我这是为你好”之类的话。
他没资格，他觉得，也许这更多的是为沈幼乙好。
成默只是看了眼胳膊，没有说话，两个人在嘈杂的雨声中走了一小段路，沈道一撇了撇嘴，挽紧了成默的胳膊，将头偏向了成默，用撒娇的口气说道：“小默默！不会生气了吧？”
成默摇头，淡淡的说：“我有那么容易生气吗？”
“那怎么不说话？”沈道一问。
“还在酝酿。”成默说。
“成小默同学，麻烦你别跟我再说些什么大道理，这些我都懂，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成默心有所感，他转头看了沈道一一眼，她的表情好像很无所谓，但眼神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悲伤和落寞，像是被春雨摧残的花朵。
这时沈道一的脚步慢了下来，她直直的望向了不远处罗佳怡的墓碑，墓碑的两侧种着还没有长大的松柏树苗，墓碑的底座铺着一层黄色的菊花花朵，很显然这是刚刚沈平祭拜过说留下的。
沈道一松开了挽着成默的手，低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佳怡不该这么早离开这个世界，而我和我父亲都有责任。”
成默并没有继续劝说什么，和沈道一一起走到了罗佳怡的墓碑前面，黑色的大理石墓碑顶端嵌着罗佳怡的彩色照片，相片上是一个长相秀气的女生，她披着头发，扬着笑脸，小鸟依人的样子。墓碑上没有刻下墓志铭，只有生卒年月，以及两句简单的“爱女罗佳怡之墓”，“父母泣立”.......
沈道一注视着罗佳怡的照片，轻声呢喃：“佳怡很爱自拍，最喜欢看《红楼梦》，却最讨厌《红楼梦》，说到林黛玉的时候偶尔会流泪，平时自己也琢磨着自己写些古诗词，原来经常混天涯词话论坛，笔名叫做‘飞泉漱玉’，我那个时候也有个笔名，我的笔名太羞耻了，就不和你说了，那个时候她很爱写古诗词，还自己印了一本小集子，虽然现在看有些无病呻吟，但用词还是很美的，很能唬一些不懂的人，其实是个很有才情的一个小女生，高中的时候还在网上发了一篇古言小说，不过可惜没有能写完......”
沈道一的声音渐渐被雨声淹没。
成默转头，就看见沈道一迅速避开了他探视的目光，看向了另一侧。不过很快沈道一就回过头来，只是她不在说话，像是盯着墓碑上面罗佳怡的照片，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的视线有些漂浮，瞳孔里仿佛没有焦距。
成默故意打断了沈道一陷入回忆，将伞递给沈道一，弯腰将怀中的雏菊轻轻放在那层黄色菊花花朵上，接着鞠躬三次之后，轻声说道：“虽然在这个世界的你已经被观测到离去，但我相信在另一个时空你仍然存在，并且终将获得幸福。”
听到成默的悼词，沈道一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成默，“能说些我听的懂的话吗？”
“作为一个信仰科学的人，我觉得我说的挺好的！”成默诚恳的说道，见沈道一还是一副很不能理解的样子，成默便耸了下肩膀说道：“如果你一定要我说严肃点，我也会。”
顿了一下成默看着罗佳怡的照片用虔诚而庄重的声音说道：“创造宇宙万物的主宰，赐人生命、气息的上帝，拯救人类灵魂的救主，感谢你让她睡在主的怀抱，享受了永远的安息，上帝已经接收了她的灵魂。使我们从其中得到了从上帝那里来的智慧，看到了人的结局，看到了人死的日子胜过人生的日子。智慧的心在遭丧之家，愚顽人的心在快乐之家。往遭丧的家去，强如往宴乐的家去，因为死是众人的结局，活人也必将这事放在心上....”
说完成默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闭上眼睛，“人来之于尘土，而归之于尘土，愿你的灵魂在天堂安息，祷告、祈求奉上帝的名！阿门”
沈道一抚了下额头，有些好笑的问道：“你是基督徒？”
成默摇头，“不是，所以，我还能念《地藏菩萨本愿经》超度她.....”
沈道一盯着成默的眼睛看了半晌，见成默始终面无表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将伞递回成默手中，冲着成默翻了个白眼，“好吧！你赢了！”说完沈道一就蹲了下来，将那束雏菊的白色花朵，一朵一朵从绿色的花茎上折了下来，与那些黄色的菊花一同堆在墓碑的底座上。
成默低声说道：“宗教是能够抚慰人心的。”
“那你怎么不信？”沈道一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信科学.....科学和宗教没有区别，两者争夺的不过是解释世界的权利。也许最终他们将殊途同归。”成默说。
沈道一用花艺的手法，将雏菊插入了墓碑前的石质香炉，接着又捡了些黄色的菊花妆点其间，她蹲在伞下，一丝不苟的摆弄完那些花，做出了一个漂亮的插花艺术品，才满意的从墓碑前站了起来，她将手伸到了雨伞之外，一边用雨水清洗沾染了一些绿色汁液的双手，一边转头看着成默说道：“所以呢？你打算用宗教还是用科学抚慰我？”
成默没有回答沈道一的问题，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沈道一的眸子，和她站在黑色伞下对视了片刻，才开口轻声说道：“要不要陪我去看看我爸爸？”
沈道一微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下手，才回答道：“好啊！”
成默转身，沈道一跟着转身，这次沈道一没有挽住成默，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一起在斜风细雨中向着不远处的石阶走去，接着成默带着沈道一拾阶而上，向着着一座山岭的最高处攀爬，越往上，墓地就越大，墓碑也越豪华，一直到环绕着山岭的墓碑只剩下三圈，成默才说道：“到了。”
山岭上方的松柏树苗长的比下面的树龄要长，已经有了一点规模，最上方的墓地面积是下面墓地面积的好几倍，墓碑也是白黑相间的大理石，十分气派。
成默带着沈道一向左侧的小径走，一直到立着“成永泽”字样的墓碑前才停住脚步，墓碑上没有照片，但写的有墓志铭“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沈道一不由自主的轻声念道：“‘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这是尼采的话。”
成默没有就沈道一的话题延伸下去，反而指着成永泽墓碑旁边空着的一个大理石格子，淡淡的说道：“旁边的这个墓室是我的，我的墓地也比我爸的先买.....因为原本我会比我爸先死。”
第四十一章 露の世は露の世ながらさりながら（5）
（虽然没有完成三更，但也完成了六千字，因为这几章超级难写，然后明天又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情节，求点月票）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地间一片潮湿，灰色笼罩着整个世界一眼望不到头。此刻湘江东岸的阳明山像是汪洋中的一座孤岛，在这座孤岛的山峰之上，在一行翠绿的松柏之下，浮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成默和沈道一并肩而立，沈道一听到成默指着用来放骨灰盒的格子墓室，淡然的说那是他的墓室时，忽然不可遏制的感觉到悲伤，这种悲伤是来的如此迅猛而强烈，几乎要让她忍不住落泪，不过沈道一是个强韧的女性，她不会轻易掉眼泪，于是她轻轻摇了摇头，将那些眼泪赶了回去。
成默低声问：“老师知道原来我每天最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
沈道一犹豫了一下说：“看书的时候？又或者去上学的时候？”
成默摇头，“不是......是每天睁开眼睛，发现我还在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刹那。”
停顿了一下，成默继续说道：“对我而言，每次睡眠都是一次冒险和穿越，每次我开启闹钟，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会不由自主的想，我这次是永远都醒不过来，还是能顺利的抵达七个小时之后，我真的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经历着绝大多数人在电影里才能感受到生死时刻，我想，大概没有人能比我更深刻的体会‘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这句话的含义了。”
沈道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聆听。
“刚才你说，叫我不要跟你说大道理，你明白那些大道理。我想也是，我看过的书，说不定老师也看过，确实很多都是我从书上读来的理论，并不是我的亲身感受，那现在我跟西姐说几句我自己的人生感悟吧！”成默看着他父亲的墓碑，微微笑了一下，他也不记得他多久没笑过了，上次大概是两年前颜亦童拍摄赵本山的《念诗之王》的视频的时候。
成默的思绪飘飞了一下，空气中短暂的空了几秒，他才开口说道：“说到人生，我们总觉得那是一个非常宏大和抽象的事情，因为感觉上每个人的一生都很长，不活到七八十岁，很难感受到时间的紧迫。不过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人生这种东西，那是我觉得我就是叶子上的一颗朝露，随时都有可能被早晨的太阳给蒸发掉.....”
“可时间对待我似乎又太紧迫了，紧迫到我寝食难安甚至时常无法呼吸。见我每天都生活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我爸就问我：‘成默，你知道时间是什么吗？’我那个时候虽然才十多岁，但也看了很多书，当然知道‘时间是描述物体运动连续性的变化，是一种度量’，立刻我就给出了教科书般的答案，我爸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吃完饭一言不发的带我出了门，我问我爸我们去哪里？我爸告诉我去开福寺，我当时还觉得很奇怪，说我又不信佛干嘛要去开福寺，我爸很平淡的跟我说：去看看，对任何事物当你一开始就抱着否定的态度时，就已经错误了一半。”
“那时我还住在社科院，家离开福寺并不是很远，我爸骑着辆自行车载着我，我在后座觉得真是耽误时间，街上很吵闹，车流又急促，空气还不好，总之一切都很糟糕，我还记得开福寺前面是条有些坎坷的石板路，自行车走在上面颠簸的我屁股疼，对此我现在印象都还很深刻......”
说到这里成默停了一下，像是陷入了回忆，沈道一也没有打扰成默，更没有催促，两个人就安静的站在伞下，站在一座墓碑的前面，听着雨声轻轻敲打整个世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成默才继续说道：“我爸带我到了开福寺，院子里立着大理石雕刻的观音像，我爸跟我讲了一下开福寺的历史，我虽然听了进去，但觉得很乏味，一直到了大雄宝殿，我爸指着正中间的佛像问我，这是什么佛？我虽然不怎么研究佛教，但这点小问题还是难不倒我，我很不以为然的回答释迦摩尼，我爸又指了指旁边两尊略小的佛像问，那这两尊是什么？”
这时成默忽然停住，转头问沈道一，“老师懂不懂佛教？知不知道在大雄宝殿，供奉的三尊佛是什么？”
沈道一摇头，“这个.....好像还真没有注意.....好像释迦摩尼佛、弥勒佛和迦叶佛？”
“老师比我厉害，我只说出了中间的释迦摩尼佛，不过当时我觉得我爸有些无聊，也不明白时间会和佛像有什么关系，但我很快就被我爸给教育了，他告诉我从右至左是迦叶佛，释迦牟尼佛和弥勒佛，俗称‘竖三世佛’。而所谓竖三世佛其实都是释迦摩尼，他所代表的，只是时间上的概念，也就是说右边的迦叶佛是过去的释迦摩尼佛，而左边的弥勒佛是未来的释迦牟尼佛，中间最大的释迦摩尼佛就是现在的释迦摩尼佛，有些时候他们又被简称为过去佛、现在佛和未来佛......”
“我爸问我，现在你有没有懂一些时间是什么了？”顿了一顿，成默再次看向沈道一，“老师有没有懂？”
沈道一思考了片刻，才若有所思的低声说道：“时间是.....现在？”
成默点头，“老师做阅读理解真厉害，不愧是语文老师。”
沈道一挥拳锤了一下成默的胳膊，“你竟然敢嘲笑你的恩师！！真是找打！”
成默咳嗽了一声，低声说道：“在这里还是严肃一点。”
“继续说。”说完沈道一还瞪了成默一眼，像是等下在跟你算账的意思。
“我当时就没有完全领会到我爸话里的含义，于是我爸爸跟我说，所谓过去就是已经发生的现在，而所谓的未来，就是现在的延续，所以在中间的一定是现在佛，最大最金碧辉煌的也是现在佛，不管弥勒佛和迦叶佛都只是释迦摩尼佛的化身，因为其实过去和未来都不存在，只有现在。”
“我爸一讲完，我当时觉得非常震撼，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我瞬间就明白了，不管是你的过去还是你的未来，都是由你的现在决定的，你只存在于当下，过去和未来都是不存在的。我们总以为时间是一条直线，我们沿着这条线不断的向前走，实际上不是，时间是无数的点，这些点看上去组成了一条直线，这是我们人类自身的局限性所造成的错觉，就像我们以为时间有方向，但实际上时间没有方向。”
成默的叙述让沈道一也有种电流贯穿全身的感觉，她看着成永泽的墓碑心想难怪成默是一个如此充满智慧的人，她还没有从灵魂的触电中醒过来，又被成默的下句话给炸到了，下意识的问道：“时间没有方向？”
成默点头，“这个概念就比较复杂了，如果老师有兴趣的话，我等下带你去买一本书，叫做《隐藏的现实平行宇宙是什么》，这个涉及到量子物理，也就是我刚才给罗佳怡的悼唁的起源。我刚才跟你说这么多，也不是仅仅想告诉老师，我们必须要活在当下，而是想告诉老师，为什么我父亲的墓碑上会刻着尼采的这句话。”
“为什么？”沈道一不由自主的问。
“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喜欢把重点放在未来，总在替未来着想，总在为未来规划，就像我，总会为未来肯定会到来的死亡担心、焦虑，因此而耽误了现在，从那天开始我才明白未来其实永远不会来，而我却在牺牲真实的现在在为飘渺虚无的未来恐惧，忘记了只有过好了当下的每一秒，我才有美好的过去可以回忆，才有更加美好的未来能够期待。”
成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想沈老师和那时的我一样，也在惧怕着未来，惧怕自己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你需要给自己一个存在的理由，因此你不能原谅自己和父亲，你也不想和过去和解，这样你才有存在的意义.....可这样你真的过的很快乐吗？这样你就能拥有你想要的未来吗？”
沈道一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完全没有了血色，成默的话语是一颗犀利的子弹，旋转着击穿了她的要害，在身体上撕开了一个残忍的伤口。
成默能明显的感受到沈道一的不安，他深刻的明白沈道一的心情，于是他举着伞转了一个方向，站到了沈道一的对面，他知道这下该他给予老师温暖了，于是他一只手轻轻抱住了沈道一颤抖着的身体，将她搂在怀里搂的紧紧的。
“南姐......不要害怕，不要将自己的人生和幸福寄托在悔恨和过去这种事情上，要勇敢一点过好现在，就像我，随时都有可能被烧成灰埋在这里，我也在努力的过好每一天的生活，不辜负来之不易的现在，没必要把现在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恐惧和后悔这些负面情绪，即便短暂，也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来，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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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露の世は露の世ながらさりながら（6）
（感谢“gansonpp”的万赏，第一更，今天还有两更）
成默和沈道一沿着石阶向下，此刻雨势已经小了很多，从倾盆大雨变成了和风细雨，世界不像开始那么混沌和模糊，稍稍清晰了一些，从阳明山远眺，湘江西岸的楼宇露出了笔直的线条，岳麓山也浮出了蜿蜒的轮廓，望不到头的碧绿江水逶迤着流向了远方，钢筋水泥构建成的大桥横架其上，一艘货轮幽幽的从烟雨蒙蒙的水面划过，整个画面便从静态变成了动态.....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挽着成默胳膊的沈道一满腔期待的问。
成默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已经快要五点了，便道：“刚才说要带南姐去买书的，要不我们就去ifs的西西弗书店逛一逛，然后就在ifs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沈道一表情愉快的答道：“行！但是吃完饭之后你必须听我的安排，我还有好几个地方想要去。”
“南姐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我无所谓的。”成默说。
沈道一笑了笑说道：“我想去的地方，要晚上去才有意思！现在还没有到点呢！”
成默“哦”了一声，也没有追问沈道一是想去哪里，等走到了台阶尽头，回到了环绕陵园的水泥路时，沈道一忽然停住了脚步，扯住了成默的胳膊，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脚痛，走不动路了，你背我。”
成默下意识的看了下沈道一的棉质蓝色短裙，并不是那种修身款的包臀裙，不至于不方便，顺便的成默又看到了沈道一纤巧白皙的脚踝，上面沾了一下透明的水渍，更显得诱人。
成默连忙抬头，也没有多想，道了声“好”便把黑色的伞递给了沈道一。
实际上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上来了，就在刚才，两人冒着雨去阳明山福寿园的门口买了花，又重新祭奠了成永泽一次，虽然成默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但沈道一坚持如此，成默也只能奉陪。
此时沈道一说脚痛，成默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他站在了台阶的下方，稍稍弯下了腰，沈道一也不客气，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搂住了成默的脖子，随后趴在了成默的背上。
成默伸手在背后挽住了沈道一双腿，没料到沈道一的肌肤实在过于温润，这滑腻又弹性十足的手感实在太惊人了，立刻成默的心脏就突突突的就狂跳了好几下，想要撞破胸腔一般。成默收敛心神，不敢多想，可内心又难以抑制的因为和沈道一的亲密接触而感到愉悦。
毕竟他已经十八岁了，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都到了成熟的年纪，而所谓身体的成熟......我们换句话说就是：“春天到了，又到了繁殖的季节，动物们蠢蠢欲动…”
因此不管成默的心灵多么强悍，他也没办法完全屏蔽掉动物的本能，只能心中默念《清心咒》，然而念了梵文版的根本毫无用处。
因为不止是手上的触感让他有些心慌意乱，背上更是压力“山”大，成默第一次发现他所信仰的科学在某些方面完全是错误的，比如在压力一定的情况下，接触面积越大，压强就越小，此时却恰恰相反.....
沈道一似乎也发现了成默有些尴尬，不过她并没有含羞，低声抱怨了一句：“匈大就是麻烦。”
成默也不能更不敢回应什么，微红着脸颊迈开步子默默的向前走，整个陵园似乎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雨声和成默湿哒哒的脚步声在响。
这时沈道一又道：“把我往上托一点。”
成默“哦”了一声，将沈道一颠了颠，双手移到了沈道一的膝盖处，沈道一也往上撑了一下，顿时小半个身体都越过了成默的肩膀。成默觉得背上一轻，心中的压力大减，刚松了口气，哪知道沈道一接下来的操作，让他脑袋差点都炸了。
沈道一居然将匈部直接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搁在了肩膀上......肩膀上......上......
沈道一舒了口气，喜笑颜开的说道：“这下舒服多了，早该这样的。”
成默被沈道一的神操作弄的气血翻涌，脑浆沸腾，体温也随之燃烧了起来，成默张了下嘴，本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开口，只能加快脚步，以求快点把自己从这两座大山下面解救出来。
“怎么突然走这么快？”沈道一疑惑的问。
“因为南姐太重了，感觉我快要背不动了。”成默说。
沈道一拧了拧了成默的脸颊，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会不会说话？开始嘲笑我的事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又说我重是吧？我看你是活腻了！”
“开始我可没有嘲笑你，我是认真的。”成默说。
“那你的意思就是确实嫌弃我重咯？”沈道一气势汹汹的问。
听到“嫌弃”这个词，成默闭了下眼睛，须臾之后才轻声说道：“怎么可能嫌弃？老师从来没有嫌弃过我是个沉重负担，所以不管老师多胖，我也一样不会嫌弃的....”
成默回答的声音很轻，这让沈道一立刻回想起了当初成默说自己要考状元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口气。沈道一早就注意到了成默越是在意某件事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就越轻。而自己不过是开了一个玩笑，可成默却回应了真心话，也就是说她说的话里，一定有什么内容触碰到了成默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
想到成默小时候的经历，毫无疑问一定是“嫌弃”这个词了，沈道一心中一颤，却假装不以为意的调戏成默：“小默默啊！刚才那句话算不算对老师的表白啊？”
成默连忙摇头，“怎么能和表白扯上关系？”
沈道一楚楚可怜的说道：“小默默啊！南姐本来能出来的机会就少，你还觉得我碍事一个劲的想让我消失，南姐至今为止，恋爱都没有谈过啊！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
成默连忙说道：“我没有让南姐消失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和西姐都不该逃避了，应该互相认识一下，让她知道你的存在，然后你们两个能够和谐友好的相处，不要干扰到正常生活.....”
“你确定小西知道我了，我不会消失吗？”沈道一低声问。
“我查过，有双重人格的人两个人格友好相处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即便是愈合了，南姐也不会消失的，因为南姐的记忆还在，你只是和西姐融合了。”成默说。
沈道一叹了口气说道：“世界上的事情怎么可能会那么称心如意，就算是融合.....那也不是我了啊！”
成默无言，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他知道这样下去并不是件好事，“南姐，这是迟早必须面对的事情，并且主动比被动好。”
沈道一没有立刻回答，成默也没有继续劝说，一直到成默背着沈道一走到停车场，蹲下来将沈道一放在车门边时，沈道一才开口说道：“小默默，要让南姐配合你，也不是不可以......”
成默站了起来转身对着沈道一摇头，“不管南姐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所以南姐不需要用这件事作为条件，我也不会强迫南姐，这件事始终还是得南姐自己考虑清楚。”
成默的话让沈道一有些意外，她的表情先是惊讶接着变成了喜悦，随后化成了脸上的微笑，她注视了成默良久，看着他的瞳孔里全是温暖的平静，才伸直手将伞递给成默。
成默抬手接过伞，沈道一却一把握住了成默抓着伞柄的手，她盯着成默的眼睛，微红着脸颊说道：“成默，我要和你约会。”
顿了一下，沈道一目不转睛的看着成默补充道：“正式的，情侣间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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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露の世は露の世ながらさりながら（7）
（二合一更新）
沈道一开着车载着成默在高架上飞驰，他们并没有去国金中心ifs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而是去了比较偏远的德思勤。娇小的迷你在纤细的雨丝中奔驰，很快就穿越了绵延起伏的高楼大厦；一片又一片正在修建地铁的工地；还有种着稀疏梧桐的公园，高架上远远能看见公园里闪着银光的雕塑，以及压在天际的黑色云层......
成默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沈道一，她一边开着车，一边表情愉快的哼着不知名的流行歌曲，成默觉得沈道一的品味很奇怪。沈老师喜欢听纯音乐，而沈道一则什么流行听什么，就连《学猫叫》这种旋律平淡，歌词幼稚的流行歌都能熟练深情的演绎。
他又想起了那个下午，那天也是个下雨天，只是雨没有今天这么大，沈道一穿着黑色的紧身连体皮衣，站在教室的黑板前面悠然自得的画着粉笔画，她对于画的品味她也很奇怪。沈老师喜欢雅致文艺的画作，她就尽喜欢些看上去有些扭曲变态的画作.....
他还想起了他和沈道一第一天见面的晚上，不过当时他是以林之诺的身份，他在刘东强的办公室里看到她是真是吓了一跳，当时他真没想到沈老师这么文静又温柔的女人，居然能干出入室盗窃这种事情，更夸张的是还能和他这个犯罪分子有说有笑的转到楼下看犯罪现场。因此竟然一时间就没有分辨出沈道一就是沈幼乙......
成默没想到如此极端相反的性格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更没想到如今这个人还要和自己约会。
成默有点头大。
实际上他并不排斥和沈道一约会这件事，就算沈道一的另一个身份沈幼乙是自己的“曾经“的老师，成默也不那么在意。首先，他已经毕业了，和沈幼乙不再是师生关系；其次，他也成年了，是完全行为能力人；再其次，成默本身就对社会规范或者道德伦理了解的很透彻，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即便没有毕业，他也不会在乎，更何况现在他已经毕业了。
能和沈老师这样漂亮又能聊的来的女人约会，肯定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更何况眼下这种情况，他能拒绝沈道一的要求吗？
而成默之所以头大，是因为他还没有和任何人以情侣的身份约会过......
这对于成默来说才是个大问题。
不过成默也不是特别怵，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按标准流程走就是......当然最后一项开房，他是没有计划在内的。
这里必须说明的是成默是“不是特别怵”，而不是“不怵”，毕竟沈道一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成默还是有些忐忑的。
到了德思勤，沈道一将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成默按下也可能是不安，也可能是兴奋的急促心跳下了车。等沈道一提着包也从车上下来之后，两个人辨别了一下方向，就向着电梯走去。
地下停车场有些闷热，日光灯照出了两个人的影子，沈道一把手伸向了成默，在空中摇晃了一下，示意成默牵着她。
成默瞥了沈道一一眼，即便知道挣扎无济于事，还是说道：“挽着不行吗？”
沈道一转头看着成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小默默，你怎么能够对一个即将消失的女生如此残忍？”
明知道沈道一在演戏成默还是没有办法拒绝，只能选择牵住沈老师的手，沈老师的手柔若无骨，手心还有一点湿润，一股灼热的暖流像火线一般从她的掌心出发，一直传递到成默的心脏，于是成默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实际上在这一刻成默的脑海里还有些翻江倒海，立刻回忆就开始捣乱，他想起了他牵着谢韫跑过那辆破的不成样子的k202，风呼呼的往车厢里灌，吹的他和谢韫的发丝凌乱，只是谢韫头发乱了的样子也很美，而自己就像个偷了别人钱包疯狂逃窜的叼丝。
当时牵着谢韫是什么感觉成默已经完全没了印象，大概是危机四伏的缘故，让他无暇去感受。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第二次体验的机会，这次还是谢韫主动牵着他走下了大礼堂的台阶，接着她又牵着他在桃子湖畔跑了好远的距离，成默记得当时都跑出了腾云驾雾的感觉，不过正因为跑的太快了，还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细节，两个人的手就松开了。
成默只是记得当时觉得很甜蜜，那种能够忘记世间所有一切的甜蜜。
而此刻牵着沈道一，成默觉得很安稳，知道自己不会走丢，随时随地能够找到归途的安稳。
沈道一刚才还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立刻就变了脸，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等到步行电梯的时候，沈道一抓起了成默的手说道：“换个姿势，这样牵手的姿势太幼稚！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成默“哦”了一声，松开手，沈道一就将手指扣进他的手指里，两个人从原本的握着，变成了十指相扣，沈道一摇晃了两下手臂，笑嘻嘻的说道：“这样才对呀！”
“没觉得有什么区别。”内心其实有些窘迫的的成默假装淡然的说道。
沈道一“哼”了一声，得意洋洋的说道：“其实心里挺美的吧？能和我这样大美人牵手逛街！”
成默翻了下白眼，“真是谢谢你了南姐！”
“不客气！”顿了一下，沈道一靠近成默耳边轻声说道：“谁叫我是老师呢！当然要教你怎么和女朋友约会！”
成默冷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这方面，说不定我比你有经验。”
沈道一转头眯着眼睛弯着嘴角看着成默说道：“嗯？你和谁约会过？谢韫？”
成默自然不会承认要严格的按照恋人标准来说的话，他其实完全没有过约会经历，硬撑着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说道：“是的。”
“你们做了些什么？”沈道一不甘心的问。
“我们两个牵着手逛了公园，接着去吃了西式大餐，吃完饭又在岳麓山赏月，后面......”
“行了，别说了！”沈道一咬牙切齿的说道，接着又毫不留情的在成默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这次比刚才在阳明山上那次更重，不过早有准备的成默只是抽了一口凉气，没有叫出声来。心里却在想早知道不装这个b了，所谓的公园就是桃子湖边的一条栈道，所谓的西式大餐就是肯德基，至于岳麓山赏月更是子虚乌有，那天下雨.....
沈道一掐了成默的手臂上又被她掐红了一小块，还是忍不住心疼，说道：“疼不疼？疼的话南姐给你去买药膏擦擦？”
成默连忙道：“不痛，不痛！连蚊子咬都算不上.....没关系的！”
沈道一“呵呵”一笑道：“你是骂我是蚊子？还是觉得我下手轻了？”
成默也不知道沈道一真要生气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沈道一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挺狠的，顿时成默就觉得背脊发凉，心想只被掐一下估计沈道一已经很克制了。意识到自己不该拿谢韫来刺激沈道一的，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成默决定马上痛改前非回头是岸。
洗心革面的成默立刻说道：“主要是我还没有进入角色，让南姐生气了，接下来保证不会了！”
沈道一没有立刻回答，等两人上了一楼才恶狠狠的说：“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要换一个女朋友可不是掐一下这么简单，你敢当着面说你和其他女人约会的事情.....轻的就是一耳光，重的非把你的小机机给切掉不可。”
成默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决定不再作死，转移话题道：“先去书店吗？”
沈道一点头，两人便搜了德思勤的西西弗书店的位置，直接找了过去。
星城所有西西弗书店的格调都差不多，红黑底色，外面的橱窗里摆的全是一些很文艺的书籍。成默和沈道一牵着手在书店里徜徉，很快就在科普区找到了那本《隐藏的现实平行空间是什么》，为了弥补刚才的过错，成默十分乖巧的说道：“南南，我买下来送给你。”
听到成默没有叫她老师，也没有叫她南姐，又打算送东西给她，虽然是一本不值什么钱的书，沈道一刚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愉快的把书接过来，翻了一下，重新递给成默说道：“我还是喜欢你说给我听，所以先放你这里。”
成默应了声“好”，又问道：“南南还有什么感兴趣的书，我都跟你买下来。”
沈道一沉吟了一下，牵着成默走到了小说区域，两个人站在红黑色书架中间，两侧是琳琅满目的各类小说，其中以爱情小说为主，沈道一举着一根手指在书籍上滑动着，“这本、这本、这本还有这本.....”
沈道一一口气选了十多本，成默也不嫌多，全部抱在怀里，准备搬去结账，沈道一却挥了下手道：“这几本不要，其他整个书架的我都要啦。”
成默愣了一下，停住脚步转头扫了一眼三四米长两米高的书架，“买下来倒不是问题，只是拿回去的时候会麻烦点，我去问看看他们能不能送货上门！”说完成默就转身向柜台走。
沈道一连忙扯住成默的胳膊，认真的问道：“那你买了，会不会全都读给我听？”
成默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个工程还真是浩大.....要不这样，我还是写读书笔记，或者录制音频给你.....”
这个答案虽然和沈道一想的不一样，但却十分的诚恳，沈道一伸出了小手指，要和成默拉钩，“可不许骗人，就算约会结束了，我们的约定还是有效的！”
成默点头，也伸出了小手指，“没问题。”
沈道一却将手又收了回来，甜甜的笑了一下说道：“既然你这么懂事，那就只买手上这几本好了。”
“你确定？”成默问。
沈道一推着成默向柜台走去，“要想买，随时可以来！”
接着成默拉着沈道一去柜台买单，柜台的收银员小姑娘看着沈道一眼睛都看直了，成默付钱的时候，收银员小姑娘还忍不住说道：“美女，你真漂亮，是不是网红啊？做不做直播啊？我可以关注你么？”
沈道一摇了摇头，甜笑着说道：“我只为了我男朋友漂亮，才不会去做什么网红呢！”说完沈道一就伸手挽住了成默的胳膊，还转头用一种甜腻的声音说道：“亲爱的，谢谢你给我买了这么多书，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好好充实自己的灵魂！”
这一刻，沈道一有种林志玲灵魂附体甜死人不偿命的风范。
狗粮风暴来的实在太过迅猛突然，原本书店应该是单身狗们的避难圣地，此刻四周却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哀嚎。
在群狗环伺之下，成默和沈道一出了书店，先回到地停车场将书放好，接着两个人又去吃饭，吃饭的地点是沈道一决定的，她没有选择什么环境好私密性好的餐厅，反而选了家很大众的，熙熙攘攘坐满整个大厅的平价餐厅。
这家叫做青年餐厅的餐厅，来消费的也都是些年轻人，毫无疑问沈道一又成了整个餐厅的焦点，像她这样长相属于明星级别的女性一般不是私人会所起码都要是高档餐厅，绝少出现在这种廉价餐厅，出现了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整个晚饭成默吃的相当尴尬，倒不是因为那些窥探的视线，成默从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但沈道一不坐他对面，非要坐他身边，像带孩子一样给他夹菜喂他吃饭，成默就有点顶不住了。
想看看，一个林志玲风格的大美女坐你旁边，跟你舀一勺汤，吹凉送到你嘴边，温温柔柔的跟你说“小心烫”，等你喝完了又跟你说“好棒”，接着又跟你夹一根生菜，告诉你“要多吃蔬菜”，再跟你挥一下拳头说“加油”.......
换谁谁也顶不住啊！
至于周围那些食客.....大概是吃的有史以来最不是滋味的一顿饭，狗粮拌饭，口感肯定不佳。
吃完饭，成默终于松了口气，飞快的拖着沈道一离开了餐厅，没料到这还不是结束，沈道一又带着他去麦当劳买冰淇淋，夏天吃冰淇淋的人很多，两个人站在麦当劳的外卖窗口排队，排到他们的时候，服务员问：“要什么？”
沈道一看了眼第二个半价的牌子说道：“一个甜筒。”
服务员见他们是两个人，便道：“第二个半价，不来两个吗？”
沈道一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只要一个！”
服务员说了声“好”，成默付钱，服务员打了个甜筒递给沈道一，沈道一举着甜筒吃了一小口，在众目睽睽之下递到成默嘴边说道：“你也吃。”
成默有些惊讶，“我再去买一个吧！”
沈道一摇头，挽着成默的胳膊大声的说道：“我们一人一口，我一直觉得两个人吃一个冰淇淋，比两个人吃两个冰淇淋要幸福多了！”
麦当劳甜品站排队的人群一下就走掉了好几个人，排在成默和沈道一后面，一个人举着两个冰淇淋的小胖子哭的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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