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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乐安笙     逍遥游之龙甲神章txt下载     逍遥游之龙甲神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节外生枝练奇功

    田远见那女孩十分可怜,忍不住喝道:“住手!你一个大男人,为何欺负小孩子?”

    那男人扭头一看,见是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小叫花子,头发蓬乱如草,脚上穿着的布鞋露出了脚趾头。

    令人惊奇的是,他手里竟然牵着一个怀抱木琴的白衣素洁女子,虽然薄纱遮面,可眼角额头裸露的皮肤,却白皙异常。

    这也太离谱了?脏小子邋遢到极致,净女子素净到顶峰。男人打量他俩完毕,忍不住说道:“小子,你少管闲事!滚一边去!”

    说罢,便拖着那女孩继续往前走!

    小女孩望着他们两个喊道:“不要去,我不要去!救救我吧!”

    男人扬起巴掌,“啪”地一下扇在小女孩脸上,喝道:“去不去由不得你!”

    田远大怒,上前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腕,说道:“不许打她!”

    “这是我家事!跟你无关,滚!”说着,男人手臂挣了一下,企图从田远手中挣脱!

    他见田远人小体瘦,以为随便挣一下,便能挣脱。可此时的田远玄元真丹已修至七八层,莫说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就是两头水牛来比,而未必胜的了。

    “哎呀!”男人一挣之下,见田远握着纹丝不动,心说邪门,这小子力气倒不小。猛吸一口气,使出十成力,手臂一甩,同时大喊一声,“放开!”

    田远微微一笑,手迅速一松!

    只见男人的手臂一下子轮空,手无着力之处,蹬蹬蹬地倒退了两三步,一下踩在残余的冰雪之上,“啪唧”一下,跌了个四脚朝天。

    “哎呦、哎呦!”男人疼的不住呻吟着。

    田远哈哈大笑,拍了拍手掌,说道:“就你这能耐,还敢跟我较劲。你可差远啦!回家再学两年吧!”

    田远上前把小女孩扶起来,说道:“小妹妹,不用怕!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的!”

    雪魔音虽然目不能视,却听的真切,见田远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忙道:“田远……”

    “怎么?”田远问道。

    雪魔音说道:“人生地不熟,问清楚再说。”

    田远一想,雪魔音说的也对,一指那男人,问道:“小妹妹,他是什么人,为何要拉你走?”

    小女孩惊恐地看着田远,不由自主地往后躲了躲,抽抽搭搭地一声不吭。

    那男人呲牙咧嘴地哎呀了半天,挣扎着站起来,指着田远骂道:“狗杂种,敢来管闲事!”

    田远反击道:“操、你妈的!你再骂,老子把你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男人凶神恶煞地朝田远慢慢走来,攥着拳头猛地一捶!

    田远不避不躲,待其拳擂到面前,伸出两根手指,朝拳头了无生息地一弹!

    “哎呀!”男人又痛苦地嚎叫起来,摊开手掌,只见其上紫黑一片,惊恐地说道:“你、你不是人!”

    说罢,转身忙不迭地跑了!

    田远哈哈大笑,说道:“这次给你个教训,若再欺负人,看我不揍死你!”

    他转身又问那小女孩道:“小妹妹别害怕,我是好人!真的!”

    小女孩朝男人逃跑的方向看了看,“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雪魔音见状,缓缓走到旁边,对田远说道:“你声音这么大,还是让我来吧!”

    田远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皮,退到一边,笑道:“好的!”

    “小妹妹,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害你的!”雪魔音慢慢蹲下来,轻轻地抓住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见雪魔音虽然面纱遮脸,可声音柔和,终于说道:“没饭吃,大大、大大要卖我!”

    “啊!没饭吃就要卖小孩?”田远忍不住说道。

    “平民的孩子,都是如此!卖身为奴,也许是好的出路!”雪魔音说道,“你也曾为奴,难道不知道吗?”

    “我?”田远心说我自然是不同的,“我爹娘死的早,做奴是没办法的,唉,奴隶的生活很惨的!吃不饱,穿不暖。”

    雪魔音又问道:“冬天,你们吃什么?”

    小女孩舔了舔嘴唇,摇摇头。

    “田远,看来我们在这是找不到吃的了,他们自己都没得吃,哪里顾得上我们!”雪魔音说道。

    田远叹了口气,心说难道这么倒霉?抬头一看,见旁边池塘占地面积颇大,心说这不是有现成的食物吗?喜道:“旁边是池塘,我们可以去抓鱼吃!”

    雪魔音皱眉道:“抓鱼?这么冷的天?水上都结冰了,怎么抓?”

    田远笑道:“我们破冰抓鱼,来,你等我!”

    说着,田远顺着坡跑到池塘的冰上,用力踩了一下,见冰冻的结实,而冰面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积雪。想找冻在冰上的鱼是不可能的,只有破冰捉鱼。

    想到这,他朝跟随自己而来的翠花摆了摆手,说道:“翠花,到边上去!”

    翠花摇了摇尾巴,慢慢的到了岸边!

    田远拔出田栾神兵,蹲下身子在冰上轻轻地划了起来!

    没多久,偌大的冰面被他横七竖八地划成了一块块的方格状!待得最后一块划完,田远从冰块上跳到岸边,把田栾神兵和《龙甲神章》布条放在岸边,提着一根削尖的木棍就跳了进去。

    “田远,小心啊!冷不冷?”雪魔音喊道。

    “没事的!热的很!”田远喊着,心说以前冬天可怕冷了,可自从到了这之后,似乎对冷热都没感觉,他一掌拍到硕大的冰块之上。

    “砰——”巨大的冰块一下碎成拳头大小的冰疙瘩!

    田远感到说不出的痛快,玩的兴起,索性运足内力,双掌连环拍出,啪啪啪一阵击打,水面上顿时浮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

    雪魔音听的分明,急切的问道:“田远、田远,怎么了?”

    田远哈哈笑道:“没事,这冰碍事,我把它们全灭了!”

    说罢,田远一下钻进水中,用木棍慢慢搅动水底。把鱼全搅出来!

    果然,这一番折腾,平静的池水开始活了起来。

    一尾尾草鱼、鲫鱼等都惶恐地到处游动,有的慌不择路,一下撞到田远的身上!

    田远用木棍插了两下,见池水浑浊,根本看不清。便甩掉木棍,直接用手摸了起来!

    一边摸一边想,这里的人可真笨,守着这么好的美味,竟然饿的要卖小孩,唉!正琢磨着,旁边泛起一阵水花,急忙用力去抓!

    “扑”一尾硕大的鲢鱼蹦出水面,田远手指如电,一下抓住鱼头,猛地往岸边一甩!

    “吃的来了!”他高兴地喊道。

    翠花汪汪叫着,上前一口叼住鲢鱼,跑到雪魔音身边放下。接着又跑回岸边。

    田远又摸了一会儿,连着摸出四五条尺长的草鱼之后,心说差不多够吃的了!正要上往岸边游去,忽觉的腿在抽筋,不听使唤一般。

    心说毁了,怎么突然抽筋了呢!猛吸一口气,慢慢地浮在水面上!

    这时,翠花跳了水,慢慢地朝田远游过来。到了田远身边,一口咬住田远的头发,呜呜叫着往岸边扯!

    田远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心说翠花啊翠花,我这是抽筋,不是溺水好不好!我浮一会儿慢慢就好了。

    田远伸出手拍了拍翠花,说道:“翠花,你去吧,我没事!”

    翠花舔了舔他的脸,在他身边游来游去。

    田远躺了一会儿,身上逐渐冷了起来,忙运真力抵挡寒冷,可腿上依然是痉挛一样的,难以伸展。

    他缓缓游到岸边,正要上岸之时,忽然想到,自己被困在山洞之时,曾经修炼过真丹,觉得五层之力早已越过,此时水冷的很,应该适合修炼五层功夫绵冰手。嗯,自从真丹交融了赤火珠和北海明珠的精华之后,各层外功像点金指、烈焰龙爪等越来越熟练。虽然那绵冰手修炼起来颇为困难,可不练,却永远不会。

    想到这,他慢慢盘膝坐下,催动真力,依照《龙甲神章》上的意念法门,引导真力在全身三百六十处穴道游走。

    “田远!田远!你怎么样了?”雪魔音听到水上没了声响,着急地喊了起来!

    小女孩已经停止哭泣,她看了看田远,然后对雪魔音道:“他、他在水里不动了!”

    “啊?”雪魔音仔细倾听了一下,虽然水中没什么声音,但田远细微的呼吸声还是可以听得到的。只是这种呼吸一呼一吸之间突然变的悠长而没有界线。换言之,就是根本听不出他是在呼还是在吸。她心下甚是奇怪,自己惯于听人鼻息然后断人心脉,像田远的这种呼吸之法,从来都没有碰到过的。

    “田远,你怎么样?”她焦急地喊道。

    可田远像没听到一般,一声不吭。

    这时,远处一阵嘈杂声响,雪魔音一愣,仔细分辨了一下,似乎是那男人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赶来,心里暗道不好,自己刚才劝慰小女孩时,顺手把琴递给了田远,谁知道他将琴搁在哪里了呢?此时田远一声不吭,自己又没有琴,该如何是好?

    渐渐地,那群人越走越近,听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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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火焰被冻惊众人

    “那小子呢?”男人气势汹汹地吼道。

    “那是不是?”

    “在水里!”

    旁边有人指着池塘喊道。

    “哎呀,这冰雪怎么都化开了?”一个粗音喊道,“这还有些鱼呢!”

    “薛管家,他们在偷鱼!”

    那男人小心翼翼地说道:“窦管事,就是他们两个把我拦在这里的。”

    雪魔音一听,窦管事?莫非这里还有大户人家不成?

    “咳、咳,你说的就是蹲在水里的那小子?把你的手都捅破了?”一个上了岁数的人缓缓说道。

    “对,就是他!”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哈、哈哈,我说薛老二啊,你瞧瞧你的出息,就那么一个小小子,把你给打了,你还能干点啥?”窦管事不屑地说道。

    薛老二脸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管事,这个、这个,他力气真的很大!”

    “大?他瘦骨伶仃的样子,能大到哪里去?难道比大个子的力气还大?哼,是你自己不中用罢了!”窦管事回头吩咐道,“去,把这小子给我拿下!还有这琴,这个——”

    “不要动我的琴!”雪魔音冷冷地说道。

    “哎呀,这还有个蒙面的小妞啊!”旁边有人嬉皮笑脸地说道。

    窦管家说道:“一块带回去,听候百户大人的发落!”

    顿时,几个人顺坡而下,朝田远走去!

    另外两个则上前要抓雪魔音。

    “汪、汪、汪!”翠花突然从旁边扑了过来,一下护在雪魔音身前。

    窦管家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哪里的狗?”

    薛老二欣喜地说道:“是这小子带来的!哈哈,窦管家,我们晚上炖狗肉吃!”

    “吃?就知道吃!你这好吃懒做的东西呀!唉,快,把狗给我哄走!”窦管家下令道。

    两人拿着棍棒朝翠花打去!翠花一见,急忙往旁边躲闪开来。

    而薛老二则拉起那小姑娘,“给我走吧你!”

    “把琴还我!”雪魔音怒道。

    “哎呀,这小妞生气了,哈哈,薛管家,我摘下她的面纱看看可好?没准是个丑八怪呢!”粗嗓门嬉皮笑脸地说道。

    窦管家喝道:“不要节外生枝,先带回去!”

    “哎呀,窦管家,快来看,这人、这人——”去抓田远的几个人,突然大呼小叫起来。

    窦管家没好气的问道:“又怎么了!”

    “这人、这人冻死了!”下边的人道。

    “啊!”雪魔音一听,急忙喊道:“田远!田远!你怎么样?”

    窦管家哼了一声,慢慢走下去,看了两眼,只见田远周边的水跟他冻在了一起,而他头上身上,布满了微微一层的白霜,头顶还冒着丝丝湿气。

    “哎呀!这怎么回事?”窦管家吓了一跳,吩咐道:“不管是死是活,赶紧拖出来,别把这湾子给弄脏了!唉,真是晦气!”

    “是、是!”一个花脸的小伙子伸出双手去拉田远的手臂,一触之下,只觉得手掌一下被吸住一般,急忙用力一挣,忽觉手指似乎冻僵了一般,白霜一下布满了他的手背、小臂,并迅速向整个身体蔓延!

    “哎呀,救我!救——”花脸小伙子刚喊两句,白霜便蔓延到他的嘴巴,张着大嘴一下冻住了。

    “啊!快、快把他们拉开!”窦管家急忙喊道。

    另外一个黑脸男急忙去拉花脸小伙子。

    “哎、哎!”黑脸男为了防治重蹈花脸小伙子的覆辙,碰了一下想赶紧缩回来!几个一下也被冻在了一起!“好冷啊,好冷——”

    话音未落,黑脸男一下浑身上下也白霜密布,一下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哎呀!不要再碰他们了!”窦管家见机不妙,忙吩咐最后那人。

    “怎、怎么、么办?”那人吓呆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窦管家摸着下巴,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刚才还有浮冰震荡的水面此时全都重新冻在了一起!“快、快走!”

    窦管家说完,手脚并用当先往坡上爬!

    薛老二一见,忙上前把窦管家拉了上来,问道:“窦管家,这是怎么回事啊?”

    窦管家瞪了他一眼,恨恨地说道:“怎么回事?还不是你惹的祸!你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这个霉鬼,自己死了还不算,捎带着拉两个垫背的!哼!看我饶不了你!”

    薛老二一听,忙分辨道:“哎哟,窦管家,这事跟我没关系!”

    窦管家说道:“没关系?那你去下边,把他们分开!”

    刚才下边发生的事情,薛老二早已看在眼里,此时听窦管家吩咐,心中骂道:你个糟老头子,每次这种事情,都喊我上!他赔笑道:“窦管家,这事非同小可,不如先跟百户大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窦管家心里有气,冷笑道:“此事由你引起,自然有你负责,快说,它们两到底是做什么的?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像叫花子一般;一个穿的漂亮整洁,仿佛是大家闺秀。你不觉得奇怪吗?快,先不用管你女儿,速去报告百户大人!”

    薛老二松开手,朝远处跑去。

    另外两名抓雪魔音的人,对视了一眼,悄悄地松开了手。

    “快去,弄点树枝来,用火烤一下!”窦管家琢磨着火能融冰,急忙吩咐它们。

    “是、是!”

    两人忙着去找树枝、火头了。

    “把琴还我!”雪魔音说道。

    窦管家看了看她,喝道:“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到这里?他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冻成这样了?”

    “什么?他冻成什么样了?田远!田远!你听到了吗?”雪魔音急的大叫,“翠花、翠花,快、快去看看田远怎么样了?”

    翠花汪汪地跑了下去,见田远冻成了雪人,急的团团转。

    雪魔音仔细聆听了一会儿,田远的呼吸若有若无,而另外两人却逐渐衰弱了。心下诧异道,他这是怎么了呢?会不会受伤了?忙继续喊道:“田远,田远,你听到我说话吗?”

    “别喊了,他已经冻成冰疙瘩!早就死了!”窦管家说道。

    雪魔音猛地摇摇头,说道:“不、不会的,他肯定还活着!你把琴给我!快点!”

    窦管家见她只是个瞎眼弱女子,即使有木琴,也不会出什么意外,便点了点头,拿起地上的琴递给雪魔音。

    雪魔音架好木琴,仔细聆听着田远的呼吸,心说田远的呼吸颇为怪异,也许是被冻的原因。只有促进他心跳加速、身体发热,才能融化身体。

    想到这里,她手扶琴弦,循着田远心脉的频率铮铮地弹了起来。

    窦管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站在坡上盯着下边被冻僵的几个人。

    琴声初期舒缓,良久才响一下,渐渐越弹间歇越短,越来越急促!

    田远身上寒霜未解,雪魔音头顶反而冒出丝丝热气,汗水慢慢沁出额头。

    这时,几个捡木柴的手下搂着一抱木柴走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管家,柴放哪里?”“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放到他们这些冰棍身边!”“那岂不是要活活烧死他们?哈哈,你是看上小邓子的老婆了吧!没安好心!”“去你的,你才看上了呢!”

    “好了!把木柴放在他们身边,点上!”窦管家厉声喝道。

    几人不敢怠慢,纷纷溜下坡,将木柴堆积到他们三人身边,点着了火。

    雪魔音闻听,忙喊道:“不要点火,会烧死他们的!快,把火灭了!”

    “哈哈,烧吧,烧吧,反正都冻透了,给你们取取暖!”一个手下看热闹不嫌事大,兴高采烈地一边说着,一边用木棒把地上的柴火往他们身上拨去!

    “喂,秃子,你干甚么?真想烧死他们?”另外一人喊道。

    “你睁大眼睛看着,我是为他们好!”那个秃子分辨道,同时,拿起木棍朝着其中一个被冻住的人猛地一通!

    “张秃子,你老实点!”窦管家都看在眼里,皱着眉头喊道。

    “啊,是,是,哎呀,管家,我——”张秃子忽然觉得手脚冰冷,不听使唤,戳在那人身上的木棍再也拉不回来,眼睁睁地看着木棍上结满白霜,接着,自己的手上、手臂上也逐渐长起白绒绒的冰霜。

    另外两人一见,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喊道:“管家,不好了,张秃子也被冻住了!”“他拿着木棍也被冻住了,管家!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幕,窦管家早已看在眼里,他又急又气,天气虽冷,可也没有冷到一触既僵的地步!想了想,心说一不做二不休,遂大声喊道:“快点,把火往他们烧!今天非要烧出个结果不可!”

    那两人吓了一跳,说笑归说笑,这这真要烧起来,那岂不是把人活活烧死?何况有三个是自己人。

    窦管家骂道:“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干嘛?给我烧!”

    两人无可奈何,将熊熊燃烧的木柴奋力朝他们身上挑去!

    橘红色的火苗越烧越旺,裹卷着黑烟一下把他们几人罩在了一起!

    “哎呀!哎呀!”“管家快看!”两人指着他们叫嚷道。

    窦管家顺眼望去,只见已经接触到他们身上燃烧着的木柴一下被白霜冻住了,更为恐怖的是,连熊熊燃烧的火、四下飞散的黑烟也一下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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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粗鄙无礼惹魔音

    “怎么?怎么可能?”窦管家望着眼前的一幕,喃喃自语道。

    “田远,田远!你怎么了?”雪魔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自己弹琴想加速田远的心脉跳动,可谁知,弹奏之后,田远的呼吸声反而消失了!此事听到那几个人在大呼小叫地喊声,心下颇为担心田远的安危。

    “窦管家,怎么办?”

    窦管家心说我知道怎么?打也打不得,烧又烧不得!更何况,谁碰谁冻僵。我活了这么大年龄,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他又缓缓走下坡,说道:“千万不要碰他们,被冻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窦管家,你就放心吧,我们才不会碰呢!”其中一个说道。

    窦管家走到跟前,仔细看了一下,见那火焰被冻成腾腾向上的形状,灰烟则直直地冲小云霄的样子,越发的感到纳闷!这冰霜灭火,那是天经地义。可是火焰却被冰霜冻住,那该是多冷的冰啊!

    看了半响,也分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是当着手下的面,总得说两句吧。想到这里,他喝道:“嗯,这事虽然奇怪,但世上也不是没有过的,你们两个小心些,离他们远点。”

    此话说等于白说,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剩下的两个早已躲的远远的了。

    这时,薛老二带着人急匆匆的赶来,其中一个三十多岁年龄,身着紫衣,胯下一匹青马的男人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窦管家一见,正是自己的家主,忙迎了上去,规规矩矩地站在路边,待他们走近,高声喊道:“老奴见过百户大人!”

    百户仔细打量了一下众人,用马鞭一直河边,问道:“那些就是口中说的撞鬼了?”

    窦管家瞪了薛老二一眼,心说谁让你说是撞鬼的?忙回禀道:“启禀大人,此事蹊跷的很,那外来的小子浑身上下突然结冰,无论是谁,触之即冻。若仅仅是人,也就罢了,就连那木棍和火焰,都被冻住了!”

    “什么?”百户大吃一惊,“连火焰也冻住了?管家,你可搞清楚?火随木生,木灭则火亡,怎么会冻住呢?”

    “这个——”窦管家一下被问住了,讪讪而语道:“老奴也不清楚!”

    百户翻身下马,昂首道:“带我去看!”

    窦管家急忙说道:“大人明鉴,此事万万不容小觑,不如站远了看看吧!”

    “哎,看你吓的,成什么样子?本将身经百战,岂能怕他不成?”

    说罢,百户推开窦管家,带人朝下边走去。

    来到坡下,百户便感到寒气逼人,仔细看了,果然是几个人形和柴火燃烧的样子,眉头一皱,心说这可真奇怪了!一挥手,招呼过来窦管家,问道:“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窦管家急忙回禀道:“此事皆有薛老二引起的!昨日傍晚,他找我说家内断炊,想把女儿卖来做奴,我一想,此事做得,便同意了。今日吃罢午饭,薛老二慌慌张张地找到我,说是女儿被人劫持,请我找人去抢回来,真是岂有此理!此地方圆百里,都是咱家地盘,谁敢太岁头上动土?我一拍桌子,带着几个人跟着薛老二赶到这里,见地上除了薛老二的幼女之外,还有一个蒙面女子,一只狗。我们正要抓那蒙面女子回去,却见早已融化的水突然结满了冰,岸边有个人形的小子,一动不动,浑身冰霜,就是那——”

    窦管家一指腰部以下浸在冰面下的田远,继续说道:“那小子不但自己身上结冰,而且,还把我们的几个人也冻住了!”

    百户点点头,扭头看着薛老二,喝道:“薛老二,此事由你而起,你去给我将他们拉开!”

    薛老二闻听,吓的魂都飞了,普通一下,跪在地上连声讨饶:“哎呀,大人饶命啊!这小子实在厉害,要找也应该找那蒙面的小娘子!”

    百户怒道:“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妥,节外生枝生出些许是非,以后不许再来窦家晃荡!”

    百户扭头看了看岸上的雪魔音,见她黑丝如乌云遮面,肤白似满山之雪,眉弯如月,眼睫修长,正低头轻轻擦拭着木琴。看身形窈窕俊俏,却无奈一角轻纱遮面。心下暗自起疑:此女衣着身姿非粗鄙之人,奈何突然现身于穷乡僻壤?

    正纳闷之时,忽听雪魔音铮铮地弹起琴来!

    百户一甩衣摆,抬腿走了上去,来到雪魔音面前,马鞭一荡,正压在琴弦之上!

    顿时,琴音嘈杂,极难入耳。

    雪魔音停止弹琴,侧头倾听动静。

    “你们是何人?为何来这里?”百户问道。

    雪魔音微一颔首,垂头答道:“妾是幽谷山之人,姓雪名魔音,近日被妖人擒至麓谷山,幸被田远所救,送我回家,路过此处,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百户收起马鞭,轻哼一声,喝问道:“田远?田远是谁?”

    薛老二在旁边急忙说道:“就是水中的那小子,不过,现在已经结冰了!他力气可大,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他怎么蹲在冰中?”百户继续问道。

    雪魔音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来到贵地,饥渴难忍,田远便将冰面打破,下水捉鱼。我等实不知此湾是大人之之物,还请大人恕罪!”

    百户早已看到旁边的鱼,说道:“几条鱼,也没什么,只是这田远为何被冻在冰中?你可知道原因?”

    雪魔音耳听他们说话,虽然不是亲见,可也知道必有异形发生,欠身答道:“妾实不知也!”

    百户扭头朝窦管家问道:“用火烧不了他们!是不是?”

    窦管家道:“不错!”

    百户眉头一锁,高声喝道:“来人!给我用箭射之!”

    雪魔音闻听,急忙喊道:“大人饶命!不要射杀田远!”

    百户哪里肯听,一挥手,“快!”

    四五个家兵听的号令,弯弓搭箭朝着他们“嗖嗖”地射了起来!

    只听“嗤、嗤”数声,离弦的箭射在他们身上,宛如射在石头上一般!啪啪掉在地上。

    “岂有此理!难道真是妖法不成?”百户大怒,“哐啷”一声,拔出佩剑,喝道:“来人,给我砍!将他们用力砍开!”

    “大人不可!”窦管家知道厉害,急忙拉住百户!

    雪魔音也说道:“大人息怒,请听妾一言!”

    百户怒道:“你一女流,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雪魔音道:“妾有眼疾,目不能视,但耳聪感敏,胜于常人!他们虽然被冻僵,但声息似乎还在!不如让妾用琴音一试,如何?”

    “琴音?”百户诧异地问道。

    “不错!”雪魔音说道。

    百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说想你个弱女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琴音怎么能破冰呢?”百户问道。

    雪魔音沉思一会儿,说道:“实不相瞒,妾之琴音,可附和人心率跳动,并按其跳跃节奏而响,时间稍久,频率加快,反而带动人的心率。让人浑身如入沸腾之水,如临三伏之阳!”

    “哦——”百户好奇心起,点头应道:“那好,赶紧弹琴!”

    雪魔音轻抚琴弦,侧耳聆听了一下田远的呼吸之声,只觉其细弱游丝,若有若无,而其他几人的呼吸却忽然沉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雪魔音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按照一人的心率缓缓弹了起来!

    初始琴音舒缓柔和,渐渐地,雪魔音加快频率,琴声铮铮,颇为刺耳,听的人血脉喷张,心砰砰直跳。

    “啊——”一个家兵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扎到在地!手脚不停地痉挛!

    百户见状,大怒,他稳稳心神,长剑一挥,朝雪魔音弹奏的木琴砍去!

    “嗤”

    “铮——”

    木琴应声而断。

    琴弦一下崩在雪魔音的手指之上,殷殷鲜血顺着她的雪白的手指流了出来!

    “哎呀!”雪魔音咬着嘴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妖女!竟敢害人!”百户喝道!

    雪魔音急忙分辨道:“大人明鉴,妾实无胆量害人!”

    窦管家不忿地插嘴道:“还敢狡辩,刚才琴音差点要了我的命!”

    雪魔音说道:“这可奇了!此琴音是与下边之人呼吸吻合,怎么、怎么会让窦管家也难受呢?”

    “哼,你还问?分明是你想逃脱罢了!大人,这雪魔音琴音实在厉害,不如尽早杀之,以免荼毒世人!”窦管家说道。

    百户点了点头,说道:“好!不过,此女轻纱遮面,我倒想见见她长什么样!”

    窦管家闻听,忙对旁边人使了个眼色,喝道:“把她的面纱撕掉!给大人看看这妖女长什么样!”

    一个小胡子闻听之后,色迷迷地说道:“嘿嘿,小人早就想看了!”

    说罢,走上前去,伸出大手,粗鲁地朝雪魔音面纱扯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小胡子就要抓住面纱了,翠花从旁边“嗖”地一下悄无声息地扑了过来,一口咬住小胡子的手腕,用力撕咬着!

    “哎呀,哪里来的狗!”小胡子痛苦地被扑到在地。

    窦管家急道:“快,快,把这条狗赶走!”

    薛老二捡起一根棍子,朝翠花打去!

    “翠花快跑!”雪魔音听到风声,急忙喊道。

    翠花松开口,一扭身,躲开薛老二的一击,跳到旁边朝薛老二一阵吼!

    小胡子从地上爬起来,攥着被咬伤的手腕,骂骂咧咧地吼道:“狗东西,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其余几个家兵悄悄地包抄过来,一人举起长矛,朝着翠花咽喉狠狠的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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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与虎谋皮知何意

    “嗖——”一阵刺耳的破空之声传来,接着,“砰”一声巨响!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一下砸在那家兵的长矛枪头上,

    “哎呀!”那家兵忍不住大叫一声,只觉见虎口一震,手腕剧痛,一个拿捏不住,长矛脱手,斜斜地歪插在了旁边的草丛里!手掌震裂,殷红的血顺着衣袖淌在地上,定睛一看,击飞长矛的,竟然是一个冰块!

    正惊愕时,忽听一个声音喝道:“你胆子不小,竟然想杀翠花!”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长发混乱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

    这人正是练习绵冰手的田远,他引导真气在体内沿着体内脉络、穴道循环,只觉的浑身越来越冷,越来越凉,渐渐地,除了心窝还有一口热气之外,浑身再无知觉! 真气循环往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真气逐渐带走身上的寒冷,像冰耗子一样飞快地穿梭着,突然钻进了丹田,顿时,蜷缩在真丹周围,在气海里漂浮着。他暗暗欣喜,知道绵冰手已有小成,缓缓舒了口气。正在这时,忽听翠花急吼,睁眼一看,见它在坡上被人围攻,情急之下,顺手抄起一冰块,朝枪头猛地甩出,这才救了翠花一命!

    百户、窦管家、雪魔音以及其他众人见他突然跳了出来,皆吃了一惊!

    “田远!”雪魔音又惊又喜,“你、你没事了!”

    翠花跑到田远身边,田远见它身上血迹斑斑,想是方才被围打所致,低头又见雪魔音的木琴碎在地上,心头火起,怒问道:“谁把木琴打烂的?”

    雪魔音踌躇了一下,还没答话,只听百户哈哈笑道:“这琴嘛,是本将打的!你就是田远?借谁的势头?竟敢在这里撒野?”

    田远冷冷的看着百户,见他衣着干净鲜艳,抬头望天,脸露骄横之气,料他是众人中的头头,心说你这鸟样,估计平日也是欺凌百姓的家伙。

    “哼!撒野的是你!说吧,你想怎么死!”

    田远盯着百户的眼睛,缓缓说道,在他心里,雪魔音是神仙般的人物,此时此刻,她的木琴被打,岂能就此罢休?

    众人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均觉得田远不是傻就是疯。

    窦管家见他从冰封之中竟然活转,而其他人却依然被僵在水边,虽然还摸不清这小子的来路,但他出言狂妄,蔑视百户大人,便足矣要他的命!他轻蔑地喝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敢这么对我家大人说话,来人!将这小子拿下!”

    众人哇哇叫着调转枪头,朝着田远扑来!

    田远冷笑一声,喝道:“来吧!让你们尝尝我新练的绵冰手!”

    他见众家兵杀到近前,不敢怠慢,真气暗使,凝聚双掌,身随意动,躲过长矛的攻势,欺到众家兵身边,手掌纷飞,宛若蝴蝶花间舞一般!

    只听啪、啪、啪数声过后,众家兵个个像点了穴一样,呆在地上,头发、睫毛处挂满了冰霜!

    “你、你竟敢施展妖法?”百户见状,勃然大怒,一挥长剑,便朝田远刺来!

    窦管家见状,张开手臂,上前抱住百户,嘴里不停的喊道:“大人,万万使不得!”

    百户将他猛地一推,怒道:“拦我作甚?”

    窦管家又走上前,低声道:“大人暂息雷霆之怒,这小子妖法厉害,待我问清楚!”

    百户重重地一哼,“也好,我倒想知道他是哪里蹦出来的!”

    雪魔音虽然看不到周围之事,却听的一清二楚,她急切地说道:“田远,木琴已毁,莫为此伤了人命!”

    “可是,他们还想杀翠花!是可忍孰不可忍!”

    雪魔音继续说道:“你们玄元神教难道容忍滥杀无辜吗?”

    “这——”田远想起不管是师父还是洞中老人,都再三强调不可用法术伤及常人,虽然师父与自己情谊已绝,可这句话却始终忘不了,“可是,是他们先无理的!”

    窦管家往前走了两步,对田远做了个揖,小心翼翼地说道:“玄元神教?莫非是你是被封为大周国师的先教主田远?”

    “咦,你也知道我是国师?”田远虽然恼他们无礼,但在这偏僻小镇,居然也知道自己的来头,着实出乎意料,心中不由得一喜。

    窦管家听他承认,深深地一躬身,做了个长揖,满脸堆笑,说道:“恕在下有眼无珠,不识得国师来此,真是罪过!不过,听朝廷诏告,说国师因疾而亡,为何突然献身于此呢?”

    田远闻听,心说我明明是被师父玄成子击伤,他们以为我重伤不治,倒也罢了,怎么撒谎说我因疾而亡?亡是什么?是死!哼哼,虽然我命里早夭,可想要我的命,却也不是那么简单!

    他转念一想,我被困在麓谷山黄鼠狼洞数月,世上也不知道变的怎么样了,不耐烦地说道:“哼,胡说八道!我就站在这里,哪里亡了?”

    窦管家赔笑道:“对、对,但不知国师来此何干?”

    田远抓了抓痒,说道:“我们路过这里,寻找点吃的!正好碰到那个谁——”

    他左右看了看,见薛老二老老实实地缩在旁边,一指薛老二,说道:“碰到这小子要卖女儿,路见不平,这才出手阻止!”

    “呵呵、呵呵!”窦管家笑道:“误会,误会!这是个误会!我来介绍一下!”

    他一指站在旁边的百户,说道:“这位是镇守麓阳郡郡守使窦盈!因战功赫赫,被天子赏赐百户,故称百户将!”

    田远心说窦盈?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怎么起了个女人名?真是好笑。

    窦管家退后几步,又对百户说道:“大人,他就是初秋之时,天子诏告天下的大周国师田远!”

    窦盈一扬长剑,傲慢地说道:“哼!国师如何?靠妖法而获!我这百户将,可是在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窦管家见窦盈如此说辞,忙趴在窦盈耳边低声说了一通!

    窦盈闻听,哈哈大笑,说道:“也罢!”

    田远心说你们叽里咕噜的干啥?莫非不想跟我单挑了?嘿嘿,算你老小子聪明,别看你比我高两个头,块头大我那么多!可你不过是多了些蛮力罢了!

    窦盈收起长剑,走到田远身前,躬身施礼,口中大声说道:“麓阳郡郡守使窦盈,参见国师!”

    这一下,出乎田远意料之外,他抓了抓头发,回头看了看雪魔音,见她垂首不语,只好说道:“你赔她琴!”

    窦盈笑道:“好说、好说,都怪在下一时鲁莽,差点酿成大祸!”

    田远想了想,一指旁边吓呆了的小女孩,说道:“那这小孩太可怜,你弄些吃的给她吧!”

    窦管家忙道:“国师放心,我这就去办!”

    说罢,他转身对薛老二喝道:“薛老二,去帐房支二升米,带着她回去吧!”

    薛老二闻听,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谢谢百户大人,谢谢窦管家!”

    窦管家笑道:“谢我什么?要谢就谢国师!”

    薛老二稍一犹豫,扭头对着田远,低头说道:“多谢国师!”

    窦盈说道:“能见国师,真是三生有幸,请去郡上休息一下,如何?”

    田远心说我这国师早被人给撸了!周王不义、师父不仁、宋之球不善!哼,估计你们呆在这穷乡僻壤,根本不知道内中实情!你们两人看着也不像好人,若随你们去镇上,只怕又多一番曲折,还是烤了几条鱼吃了,赶紧带雪魔音离开这里再说!

    想到这里,田远笑道:“这个嘛,真不凑巧,我们有要事在身,不能耽误!”

    窦管家说道:“我等仰慕国师久矣,今日有幸相见,求国师务必赏脸!”

    “田远,你我奔波于此,身心疲倦,饥寒困顿,承蒙百里大人之约,岂能不去呢?”雪魔音突然说道。

    “啊!”田远一愣,没想到雪魔音竟然说要去!

    窦管家急忙附和道:“请国师赏脸!”

    田远回到雪魔音身边疑惑地问道:“为何要去?”

    雪魔音莞尔一笑,说道:“为何不去?”

    田远急切地说道:“唉,我们跟他们又不熟,再加上刚打了一架,你看,翠花身上满身是伤!怎么能去他们那呢?”

    雪魔音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百户大人挚诚相约,岂能辜负了大人之心?”

    田远心一横,那就去吃一顿再说!嘿嘿,反正不吃白不吃!再说了,认识雪魔音以来,她给自己的印象就是隐忍、沉稳的性格。若不是她有万全之策,估计也不会轻易答应去的!

    想到这,他扭身对窦管家说道:“好吧!”

    窦盈和窦管家顿时喜上眉梢,窦管家一指被冰冻的的家兵,说道:“他们几人无礼,还请国师宽宏大量,饶恕了吧!”

    田远点点头,施展烈焰龙爪,在他们心口、头顶等地摩擦数下,过不多时,只见他们头顶热气氤氲,浑身冰霜逐渐融化,接着瘫坐在地。

    窦管家看的目瞪口呆,连声说道:“国师真是神通广大!不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田远心下得意,忍不住说道:“这有何难?我玄元神教的厉害功夫多的是,这绵冰手只是其中一技罢了!”

    “是、是,久闻玄元神教厉害,今日亲眼见到,果然名不虚传!”窦管家叹道。

    田远笑了笑,没再答话,待得那些家兵手持长矛勉强站起之后,他背着雪魔音随着窦管家他们向镇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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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麓阳郡内酒肉香

    转过一道弯,看到前边一个高大的雪包旁边立着一个高大的石门,远远望去,倒像是山寨的寨门一般。

    田远随着他们从石门穿过,见这里的房屋瓦舍高大的多了,满街都是不怕冷的小孩在雪地里打雪仗,窥的一行人过来,便乖乖地站在旁边张望着,一双双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己。

    田远问窦盈道:“百户大人,这里只有一条街吗?”

    窦盈握着马鞭向前一指,笑道:“没错,区区小郡,自然不能同成周都城相比!不过,国师切莫小觑了这小镇,此路乃是通往秦国的必经之路!往来客商、走卒皆在此打尖!”

    田远“哦”了一声,心说既然是往秦国的必经之路,那日后秦国一统天下的百万雄师,也是从此处而过横扫六国喽!想到这,他又问道:“那出了麓阳郡,就是秦国了吗?”

    窦盈摇了摇头,哈哈笑道:“出了此郡往西走两百多里,到了黄河渡口,那里才是迈向秦国之地啊!”

    窦管家问道:“敢问国师,西去秦国,有何贵干?”

    田远还没说话,雪魔音插嘴道:“前去投亲!”

    田远一愣,心说投哪门子亲啊?她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既然雪魔音已经说了原因,田远也不好再说别的。

    来到一家酒肆,早有属下提前把闲杂人轰了出去!

    在小小的麓阳郡,百户大人亲临酒肆,那还了得?店家亲自过来躬身施礼道:“百户大人亲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不知大人想吃点什么?”

    窦盈一挥手,说道:“今日特为国师接风,量你这小店也做不出什么珍馐美味,你就拣好酒好菜上吧!”

    店家眼睛一扫,除了窦管家和几个家兵之外,田远衣着邋遢,雪魔音气质端雅,却双目紧闭,心中狐疑,国师?哪里有国师?忍不住问道:“请问大人,这国师何时到来?”

    “岂有此理!”窦盈一把抓住店家的衣领,指着田远说道:“此乃周天子亲封国师,你有眼无珠岂敢怠慢?”

    “大、大人饶命,国、国师饶命!”店家吓的脸都白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田远笑道:“百户大人,他既然已经知错,就放过他吧!”

    窦盈一松手,将店家推到一边,喝道:“快去端菜!”

    窦管家对田远说道:“乡下市侩,让国师见笑了!”

    窦盈摘下长剑,递给随身家兵,然后朝田远做了个请字,说道:“国师请入座!”

    田远携着雪魔音在桌前坐下,四下张望了一下,见这店是土木搭建,墙上泥土簌簌,堆满墙角,一根碗口粗的木桩顶在房屋中间的木梁上。木桩周围是三四张斑驳的桌子,正对房门的是一个深黑色的柜台。靠近柜台的是一个烧木炭的火炉,火炉上放着一个青铜壶,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这时,田远闻到一股肉香,回头一看,只见店小二带着两个人抬着一个铁架子过来。而架子上竟然是一只烤的喷香的肥羊!一滴滴地热油滋滋地流了出来。

    哎呀,这还整了个烤全羊啊?田远不由地喜上眉梢,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娘的!这几个月整天吃生肉,吃的像野兽一样,终于可以吃顿热乎的啦!

    待他们把烤羊放在桌子上之后,田远掏出田栾神兵,顾不得烤羊还烫,一剑下去,整个后腿连柔带骨悄无声息地掉了下来!他顺手接住,张嘴便是一口,“哎呀,哎呀,这么烫,你奶奶的店小二,把羊烤熟就行了,弄这么烫干吗?”

    这一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心说你好歹也是国师,怎么这么猴急?

    “哎呀,真香!”田远的嘴虽然被烫的歪了几下,可还是咽了下去,“吃啊!你们怎么不吃?”

    窦管家哈哈一笑,说道:“国师行止洒脱,不拘小节,颇有燕人彪悍之风!”

    田远心说什么行止洒脱、不拘小节啊,老子是饿糊涂了,哼,反正是你们请吃饭,不吃白不吃!他见雪魔音坐那一动不动,忙放下羊腿,拿起田栾神兵将羊前腿削下,放在雪魔音面前,说道:“你饿坏了,来,吃点热乎的!”

    雪魔音微微一笑,说道:“不用管我,你喂一下翠花!”

    田远一拍脑门,骂道:“拍死你这糊涂虫,光顾着吃了,把翠花给忘记了!”

    他撕下一块连骨肉,丢到地上,见翠花蹲在门口,喊道:“翠花,好吃的来了!”

    翠花回头看了看他,汪汪叫了两声!

    田远见它不挪地方,心说这是咋回事?他放下兵刃,捡起地上的连骨肉,来到门口拍着翠花的嘴巴,问道:“翠花你怎么不吃?”

    翠花呜呜了两声,看着田远。

    田远见它眼神满是委屈之色,心念一动,莫非是怪我怠慢了它吗?他将连骨肉丢到一旁,说道:“翠花,上桌吃饭!”

    翠花闻听,这才站了起来。

    田远暗暗好笑,心说翠花啊翠花,你虽然颇具灵性,可终究是条狗啊!架子倒是不小,哈哈,也罢!我就拿你当人看!

    翠花来到桌边,挨着田远而坐。

    田远笑着又割了一块肉,递到翠花身前,说道:“翠花,吃肉!”

    雪魔音赞道:“翠花的脾气可真不小!”

    窦管家也笑着说道:“不错,刚才我就看出此犬绝非普通之物!”

    这时,店小二端着青铜壶走了过来。

    田远嗅了嗅鼻子,心说原来是酒啊!

    店小二用长勺将众人面前酒盏一一斟满。斟到翠花时,他一犹豫,绕了过去。

    田远刚要说话,翠花“嗷”地一声,一口叼住店小二的衣袖!

    “哎呀,哎呀,这狗难道也要喝酒?”店小二忍不住问道。

    众人哈哈大笑,田远一边吃着羊腿一边说道:“小二啊,快给他斟满!”

    店小二笑着摇头,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嘿,这狗也太神奇了!”

    窦盈端起酒盏,见田远吃的正欢,说道:“国师,尝尝这酒如何?”

    田远哪里正二八经的喝过热酒?此时见窦盈说话,急忙放下羊腿,在身上擦了擦手,装模作样的跟着端了起来,笑道:“百户大人,这酒嘛,我只知道是辣的,尝不出什么味道!哈哈!”

    递到嘴边像喝水一样,猛地喝了一口!

    “咳、咳、咳!”他一阵咳嗽,呛得脸通红!

    窦管家忍住笑,问道:“国师年纪轻轻,就据此高位,想必还没学会喝酒吧!”

    田远摆了摆手,待气息调匀,这才不服气地说道:“切,哪里没有喝过,只是喝的少!”

    他又端起酒盏,这才学了个乖,递到嘴边轻轻地用嘴唇抿了一口,只觉这酒温辣醇厚,酒味浓烈,心说这酒也没啥好喝的!

    放下杯子,又拿起羊腿继续啃。

    窦管家笑了笑,用衣袖一遮酒盏,仰头喝了一口,问道:“天子诏告,说你已亡,而今日一见,国师甚为康健,不知是何故?”

    田远心说你已经问过了的,怎么还问?

    他不耐烦地说道:“莫非你不相信我是国师?哼,周王这么说,那你为何不直接去问周王!?”

    窦管家脸色一变,说道:“国师说笑了,老奴卑贱之人,怎敢去问周王呢?”

    田远哈哈一笑,一边大口嚼着羊腿,一边说道:“你们说请我来吃饭、喝酒,可没说要问我话!哎呀,这羊腿可真香!”

    雪魔音说道:“此地离成周多远?”

    窦管家在田远那碰了个钉子,见雪魔音问话,忙道:“三百多里路!”

    田远闻听,心说三百多里?好远啊!不过若是有千里马的话,半天就能到,唉,即使是黑魔王,估计也能很快就赶到。想起黑魔王,突然想到玉儿公主,离开临淄大半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被齐侯嫁往卫国?或者是在齐宫一直等我?唉——!

    窦盈见田远怔怔地叹气,问道:“国师因何叹气?”

    田远不答,反问道:“百户大人,这里离齐国临淄多远?”

    窦盈虽是郡守,对地理却不甚熟悉。

    窦管家抢着说道:“此地距离齐国甚远,有两千之距!国师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田远不答他话,急促地问道:“那齐国公主嫁人,你们知道消息吗?”

    “齐公主嫁人?”窦盈哈哈一笑,问道:“国师问的是哪个齐公主?”

    “当然是玉儿公主!”田远脱口而出,“难道齐国还有很多公主不成?”

    “玉儿公主?”窦盈跟窦管家对视一眼,说道:“呵呵,就是那个秽乱宫闱的玉儿公主啊!”

    秽乱宫闱?田远大吃一惊,莫非真的如人所言,玉儿公主像齐文姜那样荒淫无度?不会的!不会的!

    “啪——”他忍不住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怒道:“胡扯!玉儿公主怎么会秽乱宫闱呢?她最多是胡闹而已!”

    众人见田远突然发怒,面面相觑。窦盈更是满脸怒容,忍不住发作道:“哼!齐风宣淫,世人皆知,古有文宣二女,今有玉儿,有什么稀奇?国师既然不信我言,就去问问别人!”

    田远愣了一会儿,发狠道:“别人我不管,但是玉儿公主肯定不会的!谁敢胡说八道,我、我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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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掀翻酒桌为谁狂

    窦盈哼了一声,跟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此事天下皆知,国师能耐虽大,岂能杀的净天下人?”

    田远死死地盯着窦盈,一阵哀伤如泉涌一般流过心头,良久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颓然坐下,问道:“她、她是不是嫁给卫国的公子了?”

    窦盈见他情绪起伏无常,一歪头不再搭理他。

    田远只得转向窦管家,问道:“你说,她是不是已经出嫁了?”

    “这个——”窦管家捏着胡子,拉长语调,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倒是没有,只是听人讲,她已经入魔,疯疯癫癫!”

    “啊!”田远急忙问道:“怎么疯癫?又怎么入魔?你说?”

    窦管家见田远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问道:“莫非国师认得那玉儿公主?”

    田远点点头,继续追问道:“她是怎么疯癫的?快说啊?”

    窦管家见他承认,怪异地一笑,然后说道:“国师想要知道,却也不难,只是须得答应在下一件事情!”

    田远皱了皱眉,他早已知道对方邀请自己绝非他们口中所说的什么久仰啊心仪啊之类的客套话,必另有原因。可没有想到竟然会讨价还价,便道:“什么事情?你说!”

    窦管家摸着胡子,打量着田远说道:“国师法力高超,无与伦比。但此时的衣着体态却颇显邋遢,此有违周礼之道,为周王所弃。我麓阳窦家,自文王起便镇守此郡,时有数百年也。”

    田远轻哼一声,心中暗想,这厮到底想干嘛?看他拍我马屁,想必有求于我!

    只听窦管家接着说道:“——我家大人窦盈,素来爱惜能人异士,方才见国师之功,心求若渴——”

    “哎呀,你就直接说想干嘛吧!哪儿这么啰嗦!”田远听他说起来没完没了,直接了当的说道。

    窦管家伸出大拇指,赞道:“好,快人快语,我家大人想请国师暂住此郡,领伙长一职!”

    “啊!伙长?”田远一怔,扭头看了看雪魔音,见她似乎什么都没听到,轻轻掀起面纱,了无声息地轻咬羊肉。

    窦管家见他发愣,忙补充道:“这伙长,自然没有国师名头响亮,不过,在这麓阳郡,却也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实差。”

    田远暗笑,我管你什么实差需差啊,就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一点都不好玩,再说了,我得先送这雪魔音回家,这是答应好的事情。想到这,他哈哈一笑,抓刀子又割下一块羊肉,说道:“这个嘛,嘿嘿,不干!什么伙长不伙长的,实话说吧,就是那国师,我也没看在眼里。我呢,得送雪魔音回家呢!”

    窦盈面陈似水,闻听田远此言,顿时大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喝道:“你这小子,会几手邪术便想狂妄至极,哼!我到想看看你有什么真本事!”

    说罢,一脚踢开凳子,掐着腰怒视着田远。

    “哎呀呀,大人息怒!”窦管家急忙劝阻道。

    窦盈大手一推,轻轻推开窦管家,喝道:“管家莫管,今日定教这厮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田远又看了看雪魔音,见她依然稳坐不语,忍不住说道:“你、你说句话啊!”

    雪魔音停止吃东西,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了嘴角,浅浅一笑,问道:“这玉儿公主与你何干?为何如此关心她呢?”

    田远没想到她忽然问这个,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和玉儿的关系,抓抓头皮,窘然道:“这个、这个,说来话长,嗯,还是、还是先解决眼前之事吧!”

    不敢再说下去,扭头对窦盈说道:“我说那个百户窦大人,你呢,不是我的对手!真的!我看这架,还是不打的好!免得你输了没面子。”

    窦盈闻听,气的鼻子都歪了,嘴里哇哇叫着,手掌疾挥,“啪”地一下打在房中木柱之上,震的屋顶颤抖数下,灰尘像胡椒面一样撒了下来。

    窦管家见状,忙道:“大人息怒,我已派人去找大个子了,马上就到。”

    窦盈怒不可遏,朝窦管家喝道:“给我闪开!我倒要看看这小子的能耐!”

    田远看着脸上青筋暴露怒气冲天的窦盈,心说这窦盈虽然虚张声势,咋咋呼呼,可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不足为虑,他们说的大个子是谁?莫非还有更厉害的人?唉,这下完了,想从麓阳郡过去,只怕多费点周折。若是只有我跟翠花,倒也轻而易举,关键是这雪魔音啊,目不能视不说,素体芊芊,手若无力。他们数百人一起围攻我们的话,倒也颇为难办!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四下望了望,见墙上挂着一件旧蓑衣,心下有了主意,朗声说道:“我说百户大人,你能不能稍安勿躁?你不是要看看我的能耐吗?那我给你看看就是了,不过,咱可说好了,你看了之后,可别害怕!”

    窦盈气极,见田远盯着蓑衣,不怒反笑,讽刺道:“怎么?你想跟我比制作蓑衣吗?呵呵,我堂堂百户,岂能做此等下贱之活?”

    田远摇了摇头,说道:“这玩意我可不会做。我要让你看的是另外的东西。我站在这里,离这蓑衣一丈有余,不用任何兵刃,能将其一斩两半!你信不信?”

    “啊!”

    房中诸人除雪魔音和窦管家外,皆都吃了一惊!这蓑衣是用蓑草编织而成,若是单独的一两株蓑草,倒也不甚柔韧,但成百上千蓑草编织起来,却又不同了,普通菜刀也未必一下就能将其斩断。何况还是一丈之外,空手斩蓑衣呢?这小子真是疯了!

    窦管家却是亲眼见田远冰冻诸人的过程,深知若田远无能耐,年纪轻轻怎么会被封国师?他笑着说道:“国师之能,谁敢不信?”

    田远不再说话,缓缓地站好,心中打定主意,一招打消他们的念头!他故弄玄虚般地张牙舞爪挥舞一番,玄元真丹在气海中随着真气慢慢贯穿筋脉,大喝一声,一招青红剑遥遥的朝蓑衣斩去!

    众人眼前红光一闪,惊得长大了嘴,还没来得及惊呼,只听“噗”地一声,蓑衣断为两半,上片依然挂在墙上,下片掉在地上,断处整齐划一,青烟弥漫,似是极热兵刃斩断一般!

    “哎呀!”众人呆立良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均想这怎么可能?手臂挥舞一下,就能砍断远处的蓑衣,怎么可能呢?断了的蓑衣就在面前,不能不信。

    小二慢慢上前,捡起地上的那片蓑衣衣摆,用手抚摸两下,一抬头,见墙上凭空出现一道半月弧形的斩痕,与蓑衣断处齐平,不由地一声惊呼,“天啊!真神人呀!”

    喊罢,扭头扑通一下朝田远跪下,嘴里喊道:“大仙!”

    掌柜的一见,也忙跟着跪下,高喊:“小人眼花,不识大仙真身,求大仙恕罪!”

    这一下,把田远给逗乐了,他哈哈笑道:“大仙?我又不是那个万年的黄鼠狼!”

    “起来!起来!”窦盈大声喊道,伸脚朝小二狠狠踢了两下,然后对田远道:“哼!你小子用的是什么妖术?快快招来!”

    “妖术?”田远不屑地说道,“这是我们玄元神教正宗的青红剑,可不是什么妖术!真是少见多怪!”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百户大人,你要不要尝尝这青红剑的滋味?”

    “青红剑?”窦盈闻听,皱了皱眉,心说剑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不错!就是青红剑,嘿嘿,这一招若是砍在人身上,只怕一命呜呼喽!”田远得意的说道。

    窦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站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心跟田远叫板,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可就这么认输,却又下不来台。

    窦管家见状,忙打圆场道:“国师法力高强,真是佩服。我家大人别无他意,只是爱惜国师大材。既然国师不想留在此处,那我等当恭送国师远行。”

    田远见说,愤愤道:“你们耽误了我的行程不说,还把我们的琴给打坏!哼,若不是看在这烤羊的面上,我非杀的你们鸡犬不留!”

    窦盈一听,指着田远喝道:“小子,你年纪轻轻,心竟如此歹毒!留你于世,必是祸害!来人!给我将这小子拿下!”

    房外数名守卫的兵士闻听,持着兵刃冲进来,朝田远扑去!

    “不可!万万不可!”窦管家心急如焚,一边制止,一边劝窦盈道:“大人且息雷霆之怒,国师乃天子亲封,若有闪失,只怕祸及麓阳全郡!当三思而行啊!”

    “哼!”窦盈不忿地说道,“此子辱我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管家,你且在旁边看着,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妖法!”、

    田远心中暗自好笑,我都说了这是玄元神教的功夫,这个榆木脑袋的窦盈,竟然还认为是妖法!他抄着一条凳子,一边跟几个兵士纠缠,一边留意雪魔音的安危。

    兵刃翻飞,奈何房间狭小。众兵士倒也难以施展开来。

    小二和掌柜的早已吓的面如土灰,躲到墙角颤颤发抖。

    窦管家见窦盈不为所动,便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窦盈侧头看了看他,大喝一声:“都住手!”

    兵士听的号令,收起兵刃,肃立在旁边。

    田远扔掉凳子,嘻嘻笑道:“怎么不打了,我还没玩够呢!”

    窦盈哼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妖法厉害,你若有种,我派一人跟你比试一下,若你胜了,我派马车送你们离开,并送一架上好木琴给这位姑娘!”

    田远心说你这老小子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比就比,谁怕谁啊!不过,这马车嘛,最好还是不要,我还是想背着她离开!

    雪魔音若是坐马车,田远自然不好继续跟她一起。想到这,他又看了雪魔音一眼,见她低眉顺目,端庄优雅,心中一个念头涌来,我这么在乎跟她在一起,是不是爱上她了?心下一窘,脸随之一红,心中又分辨道,她虽然眼睛瞎了,可样子却像神仙一般,我呢,跟个小叫化子似的,何况、何况玉儿公主还疯癫之中。

    他正想着,忽听门外一个脚步踏踏声起,接着光线一暗,一个硕大的身影挤满了整个门口!

    田远放眼望去,忍不住大声道:“哎呀,你、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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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贼兵忽至掀小郡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几个月的古团子!

    此时见到古团子,田远又惊又喜,上前拉着他的衣襟,仰头说道:“古团子,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可想死我啦!”

    “嗬嗬、嗬嗬!”

    古团子挤进房中,一眼见到田远,也是一愣,继而裂开大嘴哈哈笑了起来,伸开臂膀,像抱小孩一般一下把田远抱住。

    “你们怎么认识?”窦管家看到这一幕,十分诧异,忍不住出言相问。

    “我们就不能认识吗?”田远反问,扭头见古团子身上穿着灰色短打棉衣,跟窦盈手下兵士的一模一样,心下顿时明白,这古团子肯定进了窦府。

    古团子嗅了嗅鼻子,闻到桌上的烤羊味,便放下田远,径直走了过去,像抓兔子一样,一伸手,将整个烤羊拎了起来,眉花眼笑的凑鼻一闻,嘿嘿两声,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田远见他见了烤羊,便把自己晾在一边,哭笑不得,心说古团子啊古团子,你可真是个吃货。

    他走到旁边坐下,继续问道:“古团子,你说说,你怎么在这啊?”

    古团子看了田远一眼,伸手撕下一块巴掌大的羊肉,递给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吃、吃、你吃!”

    田远接过羊肉,顺手放到翠花的面前。

    窦管家跟着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

    田远白了他一眼,讽刺道:“谁跟你一家人啊?”

    窦管家也不生气,指着古团子说道:“大个子现在在我们窦府当差,国师跟他是朋友,那我们自然就是一家人喽!”

    田远想起那日之事,古团子救了自己之后,孤身离去,眨眼之间便几个月了,自己一直纳闷他能去哪儿,原来是跑到了这里。他点点头,对窦管家说道:“这么一说,倒也是,我得谢谢你们收留古团子,不然,就他那个孟浪,非吃人肉不可!”

    窦管家笑道:“好说、好说!在下有个疑惑,这大个子素来疯疯癫癫,但自己的食物却从不分与别人,今日他竟然能分给国师,可见你们关系非同小可。请问国师,他到底是从何而来?”

    田远一听,心下暗笑,知道他们虽然见古团子力大无穷,招他做事,但这人脑瓜却不甚明白,说不清自己的来往。沉吟半响,这才说道:“他呀,是从齐国而来,姓古,叫古团子。”

    “哦——”窦管家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人素来不甚明白,说话颠三倒四,问十句话,回答个七八句不说,倒有五句了无边际!我家大人见他力大无穷,是个材料,这才安排他在府上做事。”

    田远站起来,朝满脸铁青的窦盈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大人收留我这朋友,让他免遭风霜之苦!”

    窦盈一摆手,愤然说道:“哼,少废话!”

    田远笑道:“你大人大量,莫跟我这小孩一般见识。”

    窦管家跟着说道:“大人,方才之事,纯属误会,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窦盈还没说话,田远拍手道:“好啊、好啊!化干戈为玉帛,嗯,我喜欢!”

    窦盈见田远回答的麻溜,心中骂道他娘的,我所依仗的是力大无比的大个子,没想到竟然是他朋友,这下还有谁能制得服这小子呢?

    窦管家接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即使国师不留此地,日后有事,念及今日之情,国师未必会袖手旁观啊!”

    窦盈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下人赶紧收拾桌凳,服侍窦盈重新坐下。

    窦管家高声吩咐:“小二,拿酒来!”

    小二踌躇一番,还是重新端来酒盏等物,放在众人身前,一一斟满。

    窦管家端起酒盏,对田远说道:“国师,请!”

    田远低头看了看浑浊的酒,在家的时候,看爸爸跟朋友喝酒,豪气的很,自己好生羡慕,没想到今日自己也喝酒吃肉了,哈哈!他伸手端起酒,不再像方才那样猛喝,轻轻用嘴唇抿了一下,说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我自罚一杯!”

    说罢,一仰头,喝尽盏中酒。

    “好酒量!”窦管家赞道。

    古团子见状,将烤羊搁在腿上,伸手攥住桌上盛酒的器皿,像倒水一般放在嘴边咕嘟咕嘟地倒了进去,“啊——”

    酒虽多,但也受不了他这等喝法,三两口便喝尽。他随手一扔器皿,伸出衣袖擦了擦嘴,嘿嘿一笑,抱起烤羊继续啃。

    众人一见,相顾莞尔。

    田远拍了拍肚子,说道:“百户大人,我们已经吃饱,就此告别吧!”

    窦盈端着酒盏慢慢品味,对田远的话不置可否!

    窦管家笑道:“天色阴晦,层云压境,今明之间必有暴雪。国师不如在此休息,待暴风雪过后,再走不迟!”

    田远心说得了吧,你让我们休息,谁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抓紧离开的好!他坚持道:“不就是暴风雪么?有什么好怕的!”

    久久不吭声的雪魔音突然说道:“田远,窦管家一片好意,不如就此休息!何况此地风雪,骇人的紧。”

    “这个——”田远闻听,心说雪魔音啊雪魔音,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怎么能信任他们呢?虽然心下埋怨,可也并不想违拗她意,悻悻说道:“既然你要住,那、那住就是了!”

    窦管家大喜,扭头对窦盈说道:“大人,大周国师莅临麓阳郡,实乃我麓阳小郡的荣幸,当对百姓广而告之。”

    窦盈看了窦管家一眼,点点头,招过一名家仆,吩咐道:“去城门擂鼓、挂牌!”

    田远看在眼里,忽然想到,若是此地之人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到成周,师父和宋之球知道后,不知会做何想?管他呢,我在此地待两天就走,到时候,他们能奈我何?

    他笑道:“窦管家,你看我全身上下,脏兮兮的,甚是埋汰,真是有辱国师身份。你这么宣传,只怕让这里的百姓大失所望吧!”

    窦管家道:“哎——,这是哪里话。对了,我也纳闷,国师衣衫为何褴褛不堪呢?不知国师可否明示否?”

    田远说道:“这有什么说不得的,实不相瞒,几月之前,我跟古团子分手之后,阴错阳差之际,被妖怪带到一个山洞里。关了几个月,所以,弄的污秽满身,衣服也破的不像样了。”

    “真是笑话,郎朗乾坤之下,怎么会有妖怪?”窦盈听田远一说,颇为不信。

    田远也不生气,解释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唉,原来的时候,我也不相信世上有妖魔鬼怪一事,可是现在,自己见到了,也不由得不信了!”

    说完,他想起自己稀里糊涂来到这里后所遇到到那些稀奇古怪之事,齐王宫的狐、蛇二妖,栾府的灵芝女鬼,还有修炼万年的老白毛,一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窦管家惊讶道:“哎呀,国师能从妖怪洞里死里逃生,真是福大命大啊!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国师是从妖怪洞里逃出,那又如何遇到这位姑娘呢?”

    他一指雪魔音,微笑着看着田远。

    雪魔音轻声道:“此时说来话长,妾身遇难,蒙田公子相救,并立誓送妾回乡。窦管家,我们一路颠簸,疲倦的很,能否找家客栈先休息一下?”

    “当然,当然。”窦管家说道,“既然来到这里,便是我府贵客,如不嫌弃,二位暂住我窦府,如何?”

    田远看了看雪魔音,心说我哪里有钱住店啊?至于窦府嘛,我也不想去。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魔音道:“承蒙厚爱,本应客随主便,只是田公子与我素来逍遥惯了,还是住店的好!”

    窦管家看了看窦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派人领你们去客栈休息。”

    麓阳郡的客栈,与其说是客栈,倒不如说是四方走卒聚集的大市场。

    窦管家亲自带领他们订了两个房间,又派人驻守在此,就告辞回去了。

    田远在房间洗了个热水澡之后,换下那身穿了几个月的衣服,换上一身青色长褂,又用手帕将头发包拢。包头发时,他想到自己变成这个样子,若是说给张黑子听,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唉,这里什么都好,就是这头发可极难处理,又长又乱,跟女人似的。以前好歹有玉蝉和栾月帮忙打理,现在她们都不在身边,又不好去找雪魔音帮忙,只能靠自己了。

    他娘的!这也太麻烦了,不如割掉算了!

    想到这,他抄起桌上的田栾神兵在手上掂了掂,思忖片刻,又放在桌上。转身从衣服上撕下一块长条布,直接将头发拢在脑后,用布条紧紧地扎紧。

    收拾妥当后,田远暗自得意,心说这样不是挺舒服吗?何必弄个髻呢?嗯,以后没有小妞伺候的时候,老子就这么搞!

    站起身来,倾听到门外虽然繁杂声依旧,却小声了很多。便拉开房门,来到雪魔音的房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嘴中喊道:“雪、雪魔音,是我,田远,我能进来吗?”

    房中雪魔音还没回答,忽听门外人群大乱,众人像发了疯似的到处奔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快逃啊!贼兵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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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匈奴骑兵肆虐忙

    田远沿着咯吱咯吱的木楼梯跑下楼,往外望去,只见暗黑色苍穹下,远处火光冲天,街上的人像过街的老鼠一样,抱头鼠窜,木推车、货担、瓦罐等丢的雪地上到处都是。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咦,这是怎么了?”田远有些纳闷,不知为何,看着所有人慌乱,他的心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哎呀,客官,贼兵杀来了,赶紧逃命吧!”客栈的掌柜见田远趴在门边,以为他吓傻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田远回过头来,勉强笑了笑,问道:“掌柜的,贼兵是谁?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进麓阳郡打打杀杀呢?”

    掌柜的着急的说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挨千刀的匈奴人!”

    “匈奴?”田远稍微一愣,随即想起历史上学的春秋与秦汉之时,匈奴势大,经常南下骚扰各诸侯国。可这是成周,在秦、晋、郑、楚等国的环伺之下啊?

    “是啊,除了匈奴,还能有谁?”掌柜的说完这句话,急匆匆地跑进内室收拾东西去了!

    田远想了想,跑进后院,钻到烧火做饭的厨房,翻箱倒柜找到一把黑豆,塞进怀里。

    这时,一个兵士匆匆地闯了进来,大声喊道:“国师!国师!”

    田远抬眼望去,看他衣着,是窦府家兵,便张嘴问道:“找我做什么?”

    兵士跑过来,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国师,奉百、百户大、大人令,请、请国师等移步窦、窦府,免、免遭贼人侵扰。”

    田远闻听,顿时怀疑起来,心说若是匈奴人杀将过来,区区窦府能抵挡多久?到时候是他们保护我呢,还是我保护他们?我看啊,八成是像让我去保护他们,得,这赔本的事,老子可不干!

    想到这里,他嘿嘿一笑,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大人,就说我谢谢他的美意,我这里暂时安全的很,这贼兵未必会找我的麻烦。你去吧!”

    “这——”兵士一愣,说道:“国师有所不知,贼兵势大,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还是去窦府的好!”

    田远哈哈大笑,摇头说道:“我的事,你们不用管了,快回去吧!”

    他挥了挥手,转身往楼上走去,刚走到楼梯口,突然想起一事,回头吩咐道:“对了,你们的大个子在哪儿?让大个子来帮我守卫这客栈吧!”

    兵士见说不动田远,只好答应下来,转身离去。

    客栈里的人也都乱套了,收拾着东西疯狂外逃。田远心砰砰直跳,心说实在不行,我们也去躲躲。上了楼梯,又一次来到雪魔音的房外,伸手敲了敲门,喊道:“魔音,是我,田远!”

    “吱拗——”

    门开了,雪魔音问道:“外面怎么了?乱哄哄的!”

    田远说道:“听说有匈奴兵杀过来了!”

    “匈奴兵?”雪魔音眉毛一颦,“那怎么办?”

    田远忙安慰道:“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雪魔音听后,稍微侧了侧头,手轻轻地伸出,向田远慢慢摸来。

    田远忙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觉这柔若无骨的小手冰冷的很,忽然想到这冰天雪地的天气之下,自己有玄丹护体,能抵抗严寒,可雪魔音却冻的难以忍受。歉然说道:“你的手好凉啊!我给你烧点火暖和一下吧!”

    雪魔音摇摇头,低声说道:“你过来!”

    田远走进房间,内心忐忑,这是干啥?

    雪魔音关上门,慢慢摸索着向床边走去。

    田远忙拉着她走过去,说道:“慢点、慢点。你、你的眼是怎么弄的,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雪魔音坐定之后,问道。

    田远只觉空气里紧张极了,浑身不自在,又激动又渴望。他咽了口口水,欠着屁股跟着她坐在床沿,鼓起勇气说道:“你那么漂亮,可看不到东西,岂不可惜?”

    “漂亮?那比之你的玉儿公主,又如何?”雪魔音问道。

    “啊!”

    田远听她提到玉儿,心被刺痛了一下,觉得她话音平平淡淡、不喜不忧,似乎全无感情可言。

    为何要跟玉儿比?

    “这个、这个,你们不是一样的人啊!”田远喃喃说道,玉儿那调皮俏丽的模样一下浮现在眼前。没错,她们确实不是同一类人,玉儿从小娇生惯养,性格颇为顽劣,倒是跟自己挺投缘合拍。而雪魔音呢,端庄素丽,冷艳芳菲,跟她一起,空气似乎都会凝滞一般。

    “是吗?你听到玉儿公主疯癫的消息,为何不去齐国看她?”雪魔音问道。

    “这还用问吗?我现在首要任务是把你送回家!”

    田远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紧张地看了看窗外,继续说道:“我们、我们不要说这个了,好不好!”

    雪魔音点点头,郑重地强调道:“可以啊,不过,实话跟你讲,我可不漂亮的,嘴角满是麻子的!”

    田远吓了一跳,不由地凝目朝她的面纱看去。

    雪魔音接着说道:“因此,我才把脸遮起来,就是怕吓到别人的!”

    “嗯,这个,这个长的好看有什么用,人好就行!”田远说道。

    “呵呵!”雪魔音听田远这么说,不由地笑了,问道:“谁告诉你的?”

    “我妈呀,她经常说我长大了,找媳妇千万不要找漂亮妖艳的,那样的媳妇养不起,最好还是找普通踏实的,过日子嘛,终究要踏实的好!”田远说道。

    “妈?妈是什么东西?”

    田远笑了笑,心说她不知道妈的含义啊,忙解释道:“就是母亲的代名词!”

    “不对呀,齐国称母亲为娘,不叫妈呀?”雪魔音问道。

    田远笑道:“其实这事嘛,说来挺纠结的,一言两语说不清楚,以后再告诉你吧!当务之急,是怎么离开这里!过一会儿,匈奴兵就杀来了!”

    田远一边说,一边想着这匈奴兵该长什么样子呢?高大威猛、黑不溜秋的样子吗?这可是古往今来,对中国影响甚深的一支游牧民族啊!

    雪魔音听他岔开话题,低头沉吟一会儿,问道:“田远,我是个累赘,你别管我了,带着翠花跑吧!”

    “不行!那可不行!坚决不行!”田远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要是跑了,那还是人吗?你放心,我有办法的!”

    雪魔音叹了口气,说道:“匈奴人生长在北方草原,生性凶猛、彪悍,善马骑、弓弩,打起仗来其势如风,非英武勇猛之人不可敌也。昔日大周国都,就是匈奴中的犬戎部落所为。今日他们既然敢攻打麓阳郡,想必是借道而已,其目的图谋成周。田远,你听我劝,莫管我,赶紧逃生罢!从麓阳郡先是往南,再一路往东,便可到齐国!”

    田远一拍桌子,生气的说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呢?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你周全!你别劝了!你若是再说,我、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觉胸中气闷,满腹委屈!

    “唉——”雪魔音一声悠长的叹息。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坐在房中各自想着心事。

    窗外的天逐渐黑了,鹅毛大雪晃晃悠悠地从天而降。喊杀声越来越近,街上的人群像被秋风刮走的落叶一般,飞快地扫没了!半个麓阳郡都着起火来,烧的远处的天红彤彤的!

    “汪汪、汪汪!”

    一阵狗叫声响起,接着,门外又传来爪子抓挠房门的声音。

    “一定是翠花来了!”田远打破房中的沉寂,一下跳了起来,惊喜地上前打开门。

    果然,门一开,翠花“哧溜”一下钻了进来,在房中急促地转着圈,一边撕咬着田远的裤脚,一边对着他汪汪地叫着。

    田远明白翠花的意思,知道匈奴兵越来越近,便拍了拍它的头,说道:“翠花,稍安勿躁!不要怕!有我呢!”

    雪魔音似乎也明白危险的迫切,跟着站起来,用手摸索着收拾东西,说道:“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万一匈奴兵在此放火,我们可就糟了!”

    田远答应一声,赶紧带着翠花回房收拾行囊。房中的洗澡水还没倒,估计店小二听到杀声,早就跑的远远的了。他翻看了一下,自己实在没什么好收拾的,一身又酸又臭的衣服丢了也就算了,田栾神兵和写满《龙甲神章》的布条贴身而带。

    回来后,笑着对雪魔音道:“真是遗憾,这房子还没暖热,就要走了!”

    雪魔音除了木琴上的琴弦和雕花之外,也没什么收拾的,听田远说,便回道:“也没什么的,毕竟是客栈,又不是家!赶紧走吧!”

    说着,把手伸了过来。

    田远伸手牵住,拉着雪魔音沿着楼梯,慢慢下了楼。这时,外边的杀声越来越近,田远打开门一看,见火光映射下,一群凶神恶煞的匈奴兵扬着明晃晃的刀子杀了过来!

    “不好!他们杀过来了!”田远拉着雪魔音退了回来,用桌子把门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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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激战酒肆正雪夜

    “怎么办?”雪魔音问道。

    田远心说还能怎么办?拼呗!他掏出田栾神兵,递给雪魔音,说道:“给,你拿着!等会不要慌!嗯,反正你也看不到!我让翠花保护你!”

    说罢,俯身抱着翠花的脖子,亲昵地说道:“翠花啊,保护好雪魔音,等这一劫过去,我再请你吃羊肉!”

    “呵呵,它能听懂吗?”雪魔音听田远说的有趣,忍不住问道。

    “当然能!”田远说道,“翠花,你听懂我说的话,你就围着我转个圈!”

    翠花看了看田远,汪汪叫了两声,乖乖地围着他转了一圈!

    “砰!砰砰!”

    田远见翠花这么给面子,还没来得及吹牛,却听到门外传来疯狂的砸门声!接着便是哇哩哇啦的大叫。

    “哎呀,他们来了!”田远站起身,从怀中掏出黑豆,嘴中默默念起咒语,“玄元弟子田远在,祈求老祖降神来。上有日月耀乾天,下有厚土载坤地。天际慢慢飘冬雪,地上悠悠孤房暖。暂借阴兵三十六,抵的邪魔侵袭扰……”

    念了半响,感到手中黑豆渐渐变冷,猛地往外一撒,只听哒哒数声,黑豆落地。

    这时,一阵阴风刮过,吹的门窗嗡嗡作响。

    “呜呜、呜呜!”翠花突然低鸣起来,紧紧地挨着田远。

    “砰——”

    房门终于被砸开了,一群穿着兽皮举着刀剑的黑脸匈奴兵哇啦着涌了进来!

    田远将雪魔音拉到身后,顺手抄起一根长凳!

    “来呀!操你奶奶的熊!”田远喊道,只觉身上热气腾腾,一股嗜血的欲、望在**深处升腾!

    匈奴兵看着房中两人,却没有冲上来。

    一个头目样子的人冲田远哇哩哇啦地说了一通。

    田远忍不住骂道:“你放的什么鬼屁,老子听不懂!要打就打,少他妈废话!”

    那头目似乎非常生气,一挥手,众兵一窝蜂地朝田远重来!

    田远举着长凳,刚要迎战,眼前突然一花,房中温度随之一冷,凭空多了数名金甲兵勇。他又惊又喜,知道阴兵已到,急忙喊道:“众兵听令,杀了这些穿兽衣的匈奴兵!”

    阴兵一声不吭,各执兵刃迎战杀上来的匈奴兵!

    顿时,两军纠缠在一起,响起了“乒乒乓乓”的交战声。

    田远看的又惊又怕,这阴兵不畏生死,但匈奴兵同样如此,同伴倒地,剩下的看都不看,继续拼命的往前冲!即使自己受伤,若非断胳膊断腿,也毫不在乎!

    转瞬之间,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下数名匈奴兵的尸首,血流遍地。而阴兵气势虽盛,但在对方不顾性命的围攻之下,也接二连三地被斩杀,一缕青烟飘散,地上留下数粒黑豆。

    匈奴兵越涌越多,有几个闯过阴兵的阻拦,哇哇叫着朝田远扑来!

    田远不敢怠慢,运足力气,扬起长凳,朝着他们猛地抡去!

    “噗——”

    几个匈奴兵只觉手腕一阵麻木,虎口剧痛,一个拿捏不住,长刀飞出掌心,纷杂地斜插进土墙上,直没至柄!

    “啊——啊!”几人一下愣在当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田远喝道:“还不快滚!”

    他以为给他们点颜色看,就知难而退!可没想到这匈奴兵极为硬朗,宁折不弯。在手中没有兵刃的情况下,几人摩拳擦掌,竟然赤手空拳扑了上来!

    “找死!”田远一声怒吼,长凳扬起,一个力劈华山之势,砸将下来!

    “啪——”一个匈奴兵躲闪不及,被长凳砸在太阳穴上,一声闷哼,斜斜地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不停地痉挛。

    “操、你妈!”

    田远一边骂着,一边抵挡匈奴兵的进攻!

    渐渐地,心中惧意渐渐去,索性丢掉长凳,脚踩莲花步,施展《龙甲神章》上的最浅显的凌云掌穿梭在匈奴兵之间,瞅着机会,便一掌拍出,直达要害!他本不想杀人。因此,凌云掌只是施出两三层的功力,将人打晕即可!

    打将一会儿,阴兵逐渐死伤殆尽,匈奴兵刀尖便齐齐地指向了田远和雪魔音。

    田远早已窥在眼中,见三个匈奴兵朝雪魔音走去,心说不好!离开化掌为剑,“嗖、嗖”两招,砰地一下,打在一人的头盖骨上,斜斜地削掉半阙头颅!

    田远一愣,这青红剑也太厉害了吧!把人的头削掉!那烈焰龙爪也就更不用说了!

    手上不敢怠慢,连出几招,逼退对方。然后扭身后跃,跳到雪魔音身前,接住那三个匈奴兵。

    “你妹的,连女人也想欺负,还是人吗?”田远质问道。见他们不说话,便飞起一脚——

    “扑腾、扑腾!”那三人一齐被踢翻在地。

    这一下,房中的人一下被镇住了!骁勇善战的匈奴兵没想到在这里栽了跟头,更何况,对方还是未成年的小伙子。他们虎视眈眈的看着田远赤手空拳站在一个女人面前,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匈奴兵的那个头目走了上前,冲着田远哇哩哇啦地叫喊一通。

    田远忍不住骂道:“你奶奶的,说的啥玩意啊?要打就打,有种单挑!”

    头目扭头对旁边的一个小兵说了几句,那小兵转身而去!

    此时,田远所借的阴兵已经损失殆尽,众匈奴兵那种弯刀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田远!”

    雪魔音在身后轻轻地喊道。

    “不要怕,有我在呢!”田远宽慰道。

    “这个,还是你用吧,你若有三长两短,我、我岂能幸免?”雪魔音把田栾神兵递了过来。

    田远稍一迟疑,接过兵刃,说道:“好,你在我身后不要乱动!”

    匈奴兵不往前冲,田远也不主动出击,他心说若是早点背着雪魔音飞奔离去,也许就不会遭此围困了。不对,翠花怎么办?肯定也遭敌屠杀。我若是此时猛冲一番,也许会将他们杀个七零八落,然后再抢一匹马,这样就可以杀出重围了!也不对,这匈奴兵除了手中的弯刀,背上都背着弓箭,我们一跑,他们千万支箭射过来,岂不是成了刺猬?

    正瞎想着,忽听门外一声破铁擦锅般地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

    接着,人群一分,跳出两个脸上画着稀奇古怪图案的人来!一个高瘦,另一个稍矮,却十分壮实,身上穿了同样黑色布衣,与自己所见的齐国、周国人所穿不同。倒像是少数民族的服饰。

    高瘦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田远,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

    “原来是个伢子!”那人突然说道。

    “什么伢子舌头的,老子是你爹!”田远反唇相讥,不放过占便宜的机会。不过,他会说汉语,倒是出乎意料。

    “哈哈、哈哈!”高瘦者又是一阵狂笑,吩咐道:“母二脚,看看他有啥东东!”

    母二脚?是另外一个吗?谁起的名啊,你若敢过来,老子先给你二脚再说!

    果然,另外一个二话不说,晃着一柄硕大的开山斧就冲了过来!

    田远暗暗运力,玄元丹气力惯全身,迎了上去!

    “铿锵——”

    兵刃相接,田栾神兵竟然未能将其一削为二,田远反而觉得自己的手臂震的发麻!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自从进入玄元神教,也就师父玄成子和已经死了的赵清河能有此功力!除此之外,实在想不起还有第三人这么厉害!

    他收起轻视之心,见这大斧子实在厉害,左手一个烈焰龙爪,迅疾无比的朝母二脚面门抓去!

    母二脚一扯开山斧,护住上身,翻手朝田远拍了过来!

    田远一见,吓了一跳,急忙跳了回来,心有余悸地看着母二脚,这厮虽然手执开山斧,另一只宽大的衣袖里却伸出了一只碗口大的熊掌!黑毛利爪晃的心里发毛!

    “嗬嗬、嗬嗬!”母二脚一声笑,也不乘机上攻,只是挑衅地看着田远。

    “怎么了?”雪魔音关切地问道。

    “来了两个怪物,娘的!手不是人手,是熊掌!力气大的很!”田远瞪着眼睛说道。

    “哈哈,伢子,如果不想死,就乖乖地跟我们走一趟!”高瘦之人得意地看着田远。

    田远一愣,心说跟你们走个毛线啊走,你们匈奴兵烧杀抢掠,抓我干嘛?像日本鬼子似的抓人做民夫吗?

    “呸呸!放你娘的狗臭屁!要死也是你们死!”田远倔强地骂道,一摆手中的田栾神兵,“再来!”

    喊罢,朝母二脚冲去!

    “嘡啷!”

    田栾神兵刺在开山斧上,擦出一团耀眼的火花。田远忍不住接连退后两步,与此同时,他忽然想到,不对,不能这么打,田栾神兵不能削破他的破斧子,那从武器上讲,他的重,我的轻,硬碰硬,必然是我吃亏!

    怎么办?

    田远稍一犹豫,见周围众匈奴兵齐声吆喝,为母二脚呐喊助威!

    “呸!”田远吐了口痰,狠狠地瞪着对方,娘的,看来今天碰上硬茬了!固执的本性又一次占据主导!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兴奋,招式一变,收起田栾神兵,奔上前飞快地围着母二脚旋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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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奸诈巫徒呈猖狂

    田远一边旋转,双掌一边左右开工,伴随着玄元真丹的运转。凌云掌气势惊人,裹卷着流动的空气一下一下地朝母二脚拍去!

    这凌云掌虽然是修炼真丹的初级功夫,修炼娴熟之后,真丹层次渐高,其力道、效果也随之倍增!当初他修习两月便轻而易举的拍死老虎,如今半年过去,玄元真丹吸收了北海明珠和南海赤火珠的光芒之后,更是非同小可!这也是为何当初击败赵清河的原因!

    一掌掌拍出之后,只见母二脚甩掉开山斧,挥舞着熊掌一下一下硬生生的跟田远对掌!

    “砰”一下,“砰”又一下!

    田远只感到其掌力又厚又重,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同时手掌隐隐发麻,体内发热,血液似乎要沸腾起来一般!

    这怎么回事?

    这时,那个高个突然说道:“哎呀,这伢子果然有点道道!母二脚,抓活的,莫伤他性命!”

    田远又气又怒,心中暗骂想抓老子?我去你马勒戈壁的吧!你要抓住我,好,老子跟你姓,姓母!

    他忽生一计,调整真丹运行脉络,双掌一变,暗使绵冰手,一下一下地朝母二脚拍去!

    那母二脚不知是计,以为田远就这点能耐,轻哼一声,飞快地迎了上来。

    田远暗喜,双掌冷气沸腾,一触其掌,立刻握住不放!

    “啊——”

    母二脚一声惨叫,只见熊掌手心齐刷刷地结了一层白冰,半个手臂一下僵硬无比!

    田远哈哈一笑,顺势抽出田栾神兵,大喝一声:“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唰”地一下,手起剑落,一根熊掌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母二脚又是一声惨叫,蹬蹬蹬地倒退数步,依在墙角,手握左边,痛苦不堪!

    “好大胆子!”高个一见,气的双眼通红,一声怪叫,扑了上来!

    田远骂道:“找死!”

    田栾神兵一挥,迎了上来!

    高个吸取了母二脚的教训,不敢站在那等田远来攻,而是轻飘飘像鬼魂一样紧随田远不舍。田远往东,他则飘向东,趁机下黑手。田远来攻,他则借助田远的掌力,往后一跃,化解其锋头。

    田远哪里见过这种打法,心说你这家伙坏的很,你不是要躲吗?那我让你躲个痛快!

    想到这,田远一掌青红剑斜劈过去!

    高个一见,脸色微变,身子一扭,猛地往旁边一跃,“次啦”一声,一片衣角落在地上!

    田远得势不饶人,跟上去左一掌右一掌,掌掌砍向高个的要害!

    一时之间,把高个弄的手忙脚乱,身上伤痕累累!

    “住手!”

    田远正斗的兴起,忽听一声大喊,扭头一看,只见母二脚手执利斧搁在雪魔音的脖颈上,翠花则躺在地上抽搐着!

    “哎呀!你、你,卑鄙!”

    田远吓的大惊失色,指着母二脚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哼!我就是卑鄙了,你能如何?”母二脚阴险地说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没钱没权,只是路过这里!”田远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

    高个喘息了一下,缓缓走到田远面前,扬起手掌,啪啪就是两记耳光!“狗伢子,横的很!”

    田远气的攥紧拳头,怒道:“有种打死我!”

    高个冷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衣服,从身上掏出一个铁板样的东西,喝道:“想让她活命,就把这戴上!”

    田远看了看雪魔音,见她在斧子的威逼之下,异常痛苦!忙道:“戴就戴,能咋的?”

    说罢,伸出双手,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高个走上前,一把夺下他的田栾神兵,丢在地上,然后将铁板压在他胸口,两根铁条从背后穿过,将其固定死!

    田远心下诧异,戴这玩意有什么用?真要抓我,应该戴手链脚镣啊!

    高个哈哈大笑,朝母二脚挥了挥手!

    母二脚松开雪魔音,吩咐道:“把他们押走!”

    田远走上前,扶住雪魔音,见她咳嗽的紧,关切的问道:“你怎样?”

    雪魔音摇摇头,说道:“我没事,看看翠花怎么样了!”

    田远俯身抱起翠花,只见翠花张了张嘴,歪头看着他!

    众匈奴兵一拥而上,用兵刃逼着他们往外走!

    出了客栈,田远见门外围着一群匈奴兵。其中,一个身穿黑裘披肩的人骑在马上,显得格外突兀!

    见自己出来,那人挥了挥手,喊了几句。

    一辆马车哒哒哒地赶了过来。

    匈奴兵押着自己和雪魔音朝马车走去!

    田远满是困惑,心说这是哪跟哪啊?难道是专门来抓我们的?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如果不是,那凭他们的暴行,早就该一刀把我们砍死了!

    两人上了马车,听到一声号响,众人呜呜叫着,往北而去!

    一路上,遍地的尸首被雪花遮盖了,两旁的房屋火光冲天,众匈奴兵似乎司空见惯一般,脸上满是笑容,兴高采烈地说笑着。

    出了麓阳郡,天彻底黑了,匈奴兵点起数根火把,又走了一段路,前边传来马嘶鸣声。

    走近之后,田远远远窥去,似乎是个马群。这时,步行的匈奴兵纷纷上前各自拉了一匹马翻身而上!他顿时明白了,这些人是骑马而来,然后将马匹留在此处,摸进麓阳郡烧杀抢掠一番!

    田远看着翠花,见其已经奄奄一息,前腿、胸腹尽数骨折,看样子命不久矣!心中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翠花,你不要死!我这就救你!”

    他摸着翠花的前腿,暗运真丹!

    “啊——”

    那气海漂浮着的真丹突然只见不听使唤一般,四下乱撞,一股大力由内到外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胸口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田远,你怎么了?”雪魔音听他惨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远擦了擦嘴角的血,纳闷地说道:“我、我没法运气,一动就如被重击一般!”

    “怎么会这样?”

    田远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铁牌的缘故?”

    雪魔音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铁牌,轻声自语道:“见玄即止?”

    “什么?”田远问道。

    “上边有字,写着‘见玄即止’。”雪魔音说道。

    田远伸手摸了摸,果然,铁牌中间铸了几个字,曲里拐弯的,自己也摸不清楚是什么。便问道:“什么是见玄即止?”

    “真是奇怪!”雪魔音愁眉不展。

    “有什么好奇怪的,见玄即止,就是见了那玄的东西,就制止的意思。玄?哎呀不会是见了我体内的玄丹就制止吧?”田远恍然大悟,忍不住骂道:“那些狗日的,也太歹毒了!”

    雪魔音听他爆粗口,不由地皱了皱眉,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田远问道:“那你说奇怪,是说什么?”

    雪魔音沉吟半响,缓缓说道:“这种铁牌叫谴尸令,是巫国法师所有!只是这巫国明明是在南方,如今却一路向北,莫非巫国与匈奴有勾结吗?若是他们勾结,意欲何为?”

    “谴尸令?巫国?”田远有点迷惑,虽然喜欢历史,但自己所了解的多是从教科书中所学,而教科书对春秋时期的介绍,也仅仅局限于《左氏春秋》所记载春秋五霸以及周、秦等国的年代史,除此之外的小国,像中山国、毛国等,压根就不会提。

    “不错,就是谴尸令!此令牌用来调动尸体、鸟兽!但没想到今日用来制服你!”雪魔音说道。

    田远一听,忍不住咋了咋舌,自己这一路走来,见的稀奇古怪事物够多了,用铁令牌调动尸体,可是第一次听说,欲待不信,可铁令牌就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没法运力发功!

    “唉,这个先不要讲,翠花被打伤了,你看看,骨头都断了,嘴角满是血!怎么办?”田远急道。

    雪魔音仔细摸了一下翠花,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它的肋骨寸断,有一根插进内脏,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田远紧张地问道。

    “只怕凶多吉少!”雪魔音道。

    “不、不会的!”田远忍不住叫起来,“翠花不会死的!绝不会的!”

    一个匈奴兵听到田远大声喊叫,用长刀敲了敲马车,喊了两句!

    “滚!”田远愤怒地骂道!

    雪魔音柔声劝道:“田远,不要这样!翠花、翠花它确实难以医治了!”

    田远心如刀绞,紧紧地抱着翠花,感到它体温尚暖,哭着说道:“翠花,你、你要死,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你救过我命,可你危在旦夕,我、我却没办法救你!翠花——”

    雪魔音听他哭的凄惨,知道他们感情很深,想起翠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忍不住也掉下泪来。

    田远正哭的伤心,那匈奴兵忍耐不住,朝着田远一阵咆哮!见其无动于衷,忽然伸手抓住翠花的后腿猛地往外一拉!

    田远再想抱紧翠花,已然不及!

    匈奴兵从车内揪出翠花顺手往外一抛,黑暗中,只见翠花像沙包一扬被远远地甩了出去!

    “翠花——”田远回过神来,一阵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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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遣尸令牌锁神功

    田远愤怒地站起来,猛地跃起,伸出双手,像一枚出膛的炮弹一样朝那匈奴兵扑去!

    “我弄死你个狗日的!”他大喊着,几乎丧失了理智!

    马车在行进,骑马的匈奴兵也在行进。

    田远这一扑,刚好扑在那人身上。

    “啊——”那人大叫一声,身子一晃,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幸亏匈奴兵天生习于骑马,比走路还娴熟,这才面前稳住身子。

    田远有心一掌打死此人,可手臂却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只能疯了一般扑在他身上又抓又咬。

    匈奴兵经历了一瞬间的慌乱之后,立刻回过神来,掐着田远的脖子,扬起刀柄朝着他的脑壳狠狠地砸了下去!

    田远一声闷哼,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了!

    “田远,田远!你醒醒!”

    一阵阵熟悉的呼唤在他的耳畔环绕着。他使劲想这个声音的来源,张静吗?我回来了?不,不像她,张静可没这么温柔!那、那是谁?我又在哪儿?

    田远的眼前一阵黑暗,只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在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啪嗒”一个水滴掉了下来,砸在自己的嘴唇上。

    忽地,后脑勺一阵剧痛,让田远不由地呻吟了一声。

    “田远,田远!快点醒来啊!”那个呼唤更加急促了!

    是雪魔音!!

    田远终于听出那个声音,他缓缓睁开眼,见黑暗的苍穹之下,雪魔音紧紧地抱着他,用她的体温来温暖自己!

    “魔、魔音!”田远轻轻地说道。

    “你终于醒了!”

    雪魔音高兴地说道。

    “我、我们在哪儿?”田远刚问完,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的身子在动,两旁时而有骑马的匈奴兵走过。换言之,自己依然在那车里!

    “我也不知道到了哪里!”雪魔音道。

    田远挣扎了一下,感到浑身酸疼,说不出来的难受。

    “不要动,你刚醒来,好好休息一下!”雪魔音说道。

    “翠花死了吗?”田远又问。

    “不知道!”雪魔音小声抽泣着。

    田远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勉强笑了笑,说道:“别哭了。”

    雪魔音点点头,问道:“你不怕死吗?刚才竟然冲出去。”

    田远仔细回想着过去,悠悠地说道:“死?自然是怕的。”

    “那你为何还冲出去?万一掉下地,即使摔不死,也会被乱蹄踩死。”雪魔音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他抢走翠花,只觉脑袋里满是怒火,非要杀了他不可,哪里会想那么多!”田远回想了一下,自己没有玄元真丹护身,这么做,着实危险。

    “你呀,真是孩子!唉——”雪魔音一声叹息。

    田远分辨道:“我不是孩子!你不要拿我当孩子看,好不?”

    “嗯,我拿你当弟弟!”雪魔音道。

    田远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涌起莫名的悲伤,脑子一热,说道:“我不要你拿我当弟弟,我、我想娶你当媳妇!”

    雪魔音一愣,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一动不动,过了许久,轻轻地笑了笑,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像刚才那样拼命吗?”

    田远一语出口,正暗自懊悔,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是唐突佳人,像雪魔音这样的女子,应该像观世音那样供奉着才好。见她发愣,以为是生自己的气。此时听她问话,急忙点头道:“会的,自然会的!”

    “我知道你会,我真傻,这话其实不应该问出来的!”雪魔音顿了顿,又问道:“那、那玉儿公主呢?你也会为她拼命吧?白天你听到她疯魔的消息,急的声音都变了!”

    “玉儿公主?我、我自然也会。我宁愿自己受伤,自己死,也不愿你还有她受半点委屈!”田远说道。

    雪魔音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我给你唱支曲吧!”

    “好啊好啊!我许久没听你唱曲了!”田远一阵激动,欠了欠身子。

    雪魔音清了清嗓子,轻轻地唱了起来——

    “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

    雪魔音清婉的歌声在这风雪之夜、马蹄哒哒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嘈杂的行伍在田远的耳朵里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她和自己两个人在享受这份安逸。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田远说道:“这是你送我的那曲《静女》!”

    雪魔音点点头,说道:“记得当时我让你好好品味此曲深意,不知你可曾领悟?”

    田远尴尬地说道:“我听你唱的好听,意思也了解,莫非——”

    说道这,他突然想到是不是雪魔音也恰好喜欢我,所以才唱此曲送我?不对,肯定不是的,那时候她刚认识我,凭什么会喜欢呢?

    “莫非什么?”雪魔音问道。

    “没、没什么!我这人其实挺笨的,我妈就经常说我,该聪明的时候犯糊涂,该装糊涂的时候呢,就显摆聪明了!就像这歌一样,意思说的明明白白,我却将信将疑,或者说不敢相信!所以,所以才这么浑浑噩噩地瞎活着吧!”田远说道。

    这时,车行速度突然慢了下来。雪魔音说道:“咦,他们要停下来么?田远,你觉得奇怪吗?他们为何抓我们俩?一刀杀了岂不利索?”

    田远正出神,听她这么一说,仔细观察了一下,前边果然停了下来,一个个匈奴兵翻身而下,牵着马缓缓向一处村庄走去。

    “嗯,是停下来了,这么晚了,他们也要住下休息吧!对了,你说的问题啊,我早就想过的,可想有什么用?倒是你,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你见了杀人,会怕的要死,可你却如此镇定!真了不起。”田远说道。

    雪魔音坐起来,说道:“我眼看不到他们杀人,能有什么好害怕的!”

    田远一想,倒也是,眼不见为净!

    马车随着匈奴兵进了村庄,有两个兵士押着他俩赶进一间草房,气势汹汹地说了一通!

    “跟英语一样,都他妈不是人听的鸟语!”田远听不懂,恨恨地低声说道。

    两个兵士关门出去了,黑咕隆咚之中,田远也看不清房中的样子,只闻到一股骚烘烘的臭味,他拉着雪魔音摸到土墙,扶着她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田远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房子颇为陈旧,似乎不是住人之所,倒像是圈养牲畜的地方,墙根堆积着一些柴草。他上前扯了一些,给雪魔音铺在地上,歉意地说道:“说起来,都是我连累了你!那老白毛也真厉害,千里迢迢地竟然把你从秦国运到那黄鼠狼洞!”

    雪魔音笑了笑,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三番两次的救我,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要什么报答呀?”田远说道,“像这样的环境,你是第一次住吧!我这一年里,住了好多次了,哈哈,最难捱的,是在老白毛的洞里,一住就是几个月,那时候有翠花陪伴着……”

    说到翠花,田远一阵黯然。

    “翠花是只好狗!它知道你如此待它,它会很欣慰的!”雪魔音安慰道。

    “它原来叫追风,是洞中老人的狗。后来,跟了我之后,我就给它起名叫翠花,嘿嘿,翠花,上酸菜!其实,它并不稀罕叫翠花的,是我硬逼着它叫的!后来它也就习惯了。”田远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可是没想到,会死在这里,唉——”

    田远长长地叹了口气,摸着身上的谴尸令,觉得十分奇怪,这谴尸令就是一块铁牌,往自己身上一卡,怎么会压制玄元真丹的运行呢?得想办法把这谴尸令撬开!

    “你帮我摸摸看,这谴尸令怎么弄开,只要能打开,我们就可以逃跑了。”田远说道。

    雪魔音轻轻地把身体靠在田远身上,说道:“不要徒劳了,这谴尸令分为死令和活令,死令就是像你戴的这种,紧紧地卡在身体上的。这样的死令需要施令人的解令咒,方可打开若没有解令咒,那、那这死令至死放解!。”

    “啊——”田远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那活令呢?”

    “活令就是一块铁牌,施令之后,只要满足令上的条件,活令就会打开!”

    “天啊!还有这等事?那我去哪里找施令人呢?找到他,他又凭什么要给我打开呢?”田远忍不住惊呼起来,听雪魔音这么一说,似乎自己的这种死令已经无解了!

    雪魔音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次匈奴兵扫荡麓阳郡,是为你而来!”

    “为我而来?别扯了,他们怎么知道我在麓阳郡?又怎么知道我就住在那客栈里?根本讲不通嘛!”

    雪魔音继续说道:“你想想,如果不是为你,怎么会施加谴尸令于你?抓了你之后,为何立刻撤兵北上呢?最可疑的是,他们匈奴人在秦晋以北,离麓阳郡颇远,他们远涉而来打麓阳郡值得吗?若是为了抢占城池,那明明已经打下麓阳郡,控制了西出秦关的交通要塞,为何不派兵把守,反而离开放弃呢?若是为了抢掠财宝,那你看看他们都是轻骑上阵,压根对辎重不屑一顾。我想来想去,只有为了你才说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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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点朱唇展素颜

    田远听她这么一分析,虽然还不太明白,但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便问道:“他们抓我干啥?我就是一普通人?”

    “你是普通人吗?你身怀绝技,是大周国师,是玄元神教的教主,你怎么是普通人呢?”雪魔音道。

    “这——”田远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想了想又道:“那也不对啊!我被困在黄鼠狼洞几个月,今天早上才出来的,他们怎么就知道我会在这里?你看看,他们的人走了那么久还没到目的地,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我倒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的,毕竟你也是江湖术士啊!”

    田远点点头,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开天眼的事情,莫非那施令人开了天眼,能看到我的行踪?我、操,这也太扯了吧!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得想办法逃走啊!”田远说道。

    雪魔音叹息道:“此时屋外冰天雪地,你又失去功力,如何逃走?即使成功,又能逃多远?”

    “那也比跟着他们等死强呀!”田远想到那个没露面的施令人,不由地心里发毛。管是他三七二十一还是四七二十八,先溜了再说!看情形,不管是不是雪魔音分析的那样,自己似乎都没好果子吃。

    “若要逃,须得偷得他们的马匹,否则逃不了多远的。”雪魔音道。

    “这事交给我吧,干别的不行,脚下抹油的事,我从幼儿园就学会了!”田远得意地摸摸后脑勺疼处,心说不管这谴尸令能不能打开,还是活命要紧,再说了,这谴尸令搁在身上,除了沉一些外,似乎也没什么一样,不挡吃不挡喝,就是穿衣洗澡麻烦点,哼!逃出去之后,找个牛逼的铁匠,没准就能打开了呢!

    他站起身,来到门边,通过门缝悄悄地向外望去,见两个匈奴兵在门口点了一个火堆,正在烤火。往远处看,人影晃动,看情形,似乎是放哨的巡逻兵。

    从前门走是不行的了,只能想其他办法,田远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想起田栾神兵被那高个的家伙搞走,忍不住又骂了一通。

    怎么办?摸了摸墙,松土扑簌扑簌地掉了一片,若是有田栾神兵,这等土墙,几下就能凿穿!唉——,只能用别的东西了。

    田远来到柴草堆边,伸手摸了起来,希望能找到一个尖锐的木棍什么的!

    摸了许久,把整个柴堆摸了个遍,也没找到称手的家什。

    “他奶奶的!真邪门了,难道天要绝人之路?”他狠狠地骂道。

    “怎么了?”雪魔音问道。

    田远低声说道:“门口有两个兵守着,我们只能从背后凿个墙洞出去,可是,田栾神兵丢失了,也没有好用的工具,真是气人!”

    “嗯,我这有个金簪,能派上用场吗?”雪魔音伸手从头上取下一物,递了过来!

    田远接过来一摸,心凉了一半,这跟筷子似的东西能干什么?用它钻洞,那得钻到猴年马月?

    “这个吧,只怕没用的!”田远说道。

    “那、那怎么办?”雪魔音颇为沮丧。

    田远安慰道:“不用怕,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雪魔音的无奈让田远觉得自己成了她唯一的依赖,这种依赖的感觉让他异常兴奋,觉得自己像得了非完成不可的命令一般!他拿着金簪子用力在墙上捅了两下,觉得这墙表面虽然颇为松软,但深层里着实结实,这么凿下去,没一两天怕是凿不穿的!

    既然此方法不行,只能想其他办法了!他捏着金簪在地上比划着。

    正在这时,忽听房门一响,一个匈奴兵提着一大块黑糊糊的东西走了进来!

    “干什么?”田远飞快地将金簪子藏在衣袖里。

    那匈奴兵慢慢走近,田远闻到一股肉香!

    “啊——,好香啊!”他不由地赞叹,肚子也随着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匈奴兵走到跟前,把那黑糊糊的东西往他面前一丟,又哇哩哇啦地说了两句,转身带上门离开了!

    田远捡起来,原来是烤熟的肉,忙伸出衣袖擦了擦,撕下一大块,递给雪魔音道:“来,吃肉喽!”

    雪魔音接了过来,轻轻地掀起面纱,轻轻地咬下一块,慢慢咀嚼着。

    田远吃了两口,只觉这肉烤的着实地道,外焦里嫩,松软地恰到好处。他边吃边道:“你明明那么漂亮,干嘛还要戴面纱呢?”

    雪魔音看了看他,说道:“不是告诉过你么?我嘴上好多麻子,怕吓着你们,所以才戴的!”

    “切,你可真能骗人!你嘴边皮肤光洁的很,以为我不知道呀!”田远说道。

    “啊——”雪魔音一声惊呼,手一颤,烤肉掉在地上,“你、你偷看我了?是不是?你说啊,什么时候偷看的!”

    田远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剧烈,心说至于吗?又不是见不得人,他心念一动,捣蛋之心渐起,随口说道:“其实吧,我早就看了,你忘记了吗?在麓谷山黄鼠狼洞的时候,你躺在草堆上睡着了,我把石洞凿穿后,见你睡的很死,就悄悄地掀起面纱看了一下!嘿嘿,没想到吧!”

    “你、你——”雪魔音气的说不出话来,伸手用力掐着田远的手臂,“你、你害死我了!”

    “哎呀、哎呀,至于吗,哎呀,油啊,摸手上的油啊,全抹到我身上了!”田远见她扑向自己,自然而然地往后一闪。

    “砰——”后脑勺一下碰到墙上。

    “哎呦!”又碰到疼处,田远一阵晕眩,他摸了摸后脑勺,起了一个大包,忍不住怒道:“不就是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吗?至于拼命吗?老子就看了,怎么的?娘的!”

    雪魔音无力地松开田远,斜躺在墙上,一动不动,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

    “喂,不要这样子,就算我错了,我看一眼又咋的?少不了你一块肉!”田远见她十分伤心,怒火顿时消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地是惜香怜玉之情。

    “好啦、好啦!大不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了,不过,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自从认识雪魔音,她都是沉着冷静的仪态,从没如此泼妇般地失态,更没有这种绝望似地神情。

    见雪魔音依然一声不吭,默默流泪,田远便道:“其实,这个秘密,只有几个人知道,本来我是不想再说的,今日补偿你,我就告诉你吧!我呢,是两千多年之后的人,阴错阳差地来到这里,我现在的**,不是我的,而是一个叫田奴的小子的。他是个短命鬼,从马上掉下来摔死了,我就一下附在他身上了。嘿嘿,我就像一个鬼一样,你害不害怕?”

    田远一边说一边看着雪魔音,见她似乎未曾听到一般!心中诧异,莫非她不相信我吗?我、我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这可怎么办好?

    奶奶的!大不了、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老子索性看个明白!田远一狠心,抬手朝雪魔音的面纱伸去。

    “喂,你、你再不理我,我可要把你的面纱扯下来了!”他揪着面纱一角,心怦怦直跳,刚才自己编瞎话,她尚且反应激烈,如果在她清醒的时候扯下面纱,那得什么后果?

    喊完话后,见雪魔音依然一动不动。

    “我、我可真扯了啊!我扯了!”田远终于有点心虚了,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其实是骗你的!刚才是瞎扯淡呢!喂,你不会不理我了吧!”

    田远伸开手掌,啪啪地扇了自己几巴掌,骂道:“看这张臭嘴,总是胡说八道!你、你若不原谅我,那我就自己扇个不停!”

    说罢,手掌不停地扇了起来。

    扇了好一会儿,只觉的嘴巴又疼又麻又热,两个腮帮子像在火堆边炙烤一般。见雪魔音视若罔闻的样子,心中不由地一阵郁闷。他终于停了下来,绞尽脑汁地想弥补刚才的错误。

    “我知道我错了,可你也不用这样对我吧!又不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何况你容颜俏丽,根本没有必要戴什么面纱的。你即使不原谅我,等我们逃离险境,随便你怎么处置就是了。当务之急,我们必须齐心协力逃离这里!若是……”

    “你真的想看我的样子么?”雪魔音幽幽地打断了田远的话。

    “啊?想啊,早就想了,只是你总是显得那么神秘。”田远忙道。

    “田远,我戴面纱是有苦衷的,非是要故弄玄虚。唉——,谁第一个看了我面,我、我……”

    苦衷?田远忽然想起《天龙八部》中的木婉清,谁第一个看了她的容颜,就要嫁给谁?那我若是看了雪魔音,她岂不是嫁给我吗?

    “那个、那个你若是非要嫁我,我、我也求之不得。”田远道。

    雪魔音道:“谁说要嫁你?”

    难道不是嫁?田远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一下又湮灭了,郁闷地问道:“那第一个看你面貌,能怎样?”

    “我在父亲坟前立过誓言,谁第一个见我容颜,我、我就杀了他!”雪魔音冷冷地道。

    “啊——”田远闻听,不由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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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冷如清霜魔音女

    “你是第一个见我容颜,我、我要杀了你!”雪魔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哎呀我的娘,你这也太狠了,我再次说明,我没看!真的没看!”田远见雪魔音非常认真的样子,忙不迭地澄清自己。

    “哼!你这油腔滑调的短命鬼,还想骗我!你以为我眼睛瞎了,心也瞎了吗?”雪魔音冷冷的道。

    对呀,她手无缚鸡之力,眼睛也看不到,能怎么杀我?田远想通这点,稍微放心一点。

    “好吧!就算是你要杀我,那也得等我们逃离出这里之后,切,我答应送你回家,这事还没办完呢,你现在杀我,那你能活多久?关键是,凭什么呀,你凭什么在你父亲坟前立誓,要杀第一个见你容颜的人?这誓也太损了吧!再说了,你让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我可不想稀里糊涂地到了阎罗殿,阎王爷问我为啥被害,自己傻逼一样地说不知道!”田远连珠炮般地说道。

    “我命犯天煞,占卜者说这种天煞生来就克父克母,还要连累族人甚至……唉,我父遍访天下,为我寻找破解之法。在七岁那年,他终于在昆仑山下寻找到一邋遢道人,送我这一角面纱,说这面纱之上,绣有北斗七星阵,可暂时压制煞星肆虐!日后谁第一个解下面纱见我容颜,这天煞便转至其身,而我则解脱了!”

    田远不解地问道:“既然你解脱了,何必非要杀我呢?不、不对,是何必非要杀那第一个见你容颜的人呢?”

    “天煞转移,煞气倍增,若不杀你,只恐天下大乱!”雪魔音一边说一边伸手到脑后,一下解开面纱,丢在地上。

    “哎哟,你干嘛?”田远急忙背转身去,撅着腚把脸贴在地上,不敢看她,“跟你说了,我不是第一个见你的!你也不要杀我,赶紧的,把你的面纱再罩上!”

    “虽然有面纱克制,可我却还是把父亲克死,他死之前,逼我立此毒誓。田远,你别恨我,我也是被逼无奈!”雪魔音道。

    “你们这不是坑人吗,你犯了天煞,干嘛不自杀?那样就能避免克人了。非要转嫁到别人身上,然后再杀别人!这、这是人干的事情吗?”田远委屈地说道。

    雪魔音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道:“世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我以为一直遮面纱到老也就是了,谁要见我真容,那我尽量制止,若制止不了,那、那也是对方命中注定,怨不得我!”

    田远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听她说话冷冰冰的,内心虽惧,却也知道她一时杀不了自己,当务之急是不是争论这个,而是先逃出匈奴人的魔掌。

    “你先把面纱戴上,行不行,我们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行不行?”说完之后,田远等了一会儿,不见雪魔音说话,便撅起屁股,从裤裆里悄悄往后看了一眼,见雪魔音面似清霜,看不出是喜是忧。

    “你要杀的了我,那就杀好了!我……”田远心一横,转过身来,看着雪魔音,不由地呆了。

    朦胧地夜光里,雪魔音容颜俏如淡菊,田远心旌摇曳,“我……我……”

    “你怎样?”雪魔音道。

    “我……我,我不知道!”田远眼睛发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雪魔音,脑中一片空白,痴痴颠颠地看了好久,喏喏地说着,“你、你真像仙女!真像仙女!”

    “那又如何?”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田远喃喃地说道。

    雪魔音慢慢靠近,田远恍如未觉一般,兀自痴痴颠颠。

    “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他继续念叨着,忽觉脖根刺疼,脑子一阵清醒,“哎呀,哎呀!”

    田远回过神来,摸了一下脖子,破了一层皮,再看雪魔音,手拿金簪颤动着。

    “你、你干什么?”他愤怒地吼道。

    “我、我下不了手!”雪魔音沮丧地说道。

    “我晕,还下不了手,你看看,我的脖子都被你刺破了,哎,对呀,有办法了!”田远一拍脑门。低声说道:“等会你在房中喊叫,我猫在门口,等匈奴兵进来的时候,我用金簪刺杀他!如何?”

    “我、我如何是好?”雪魔音颓然坐倒在地。

    田远见她还执迷不悟,用力掐了掐她的手,接过金簪,柔声劝道:“你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听我的,行不?”

    雪魔音摇摇头,说道:“不,我要杀你,我立过毒誓!”

    “那我问你,你立毒誓的时候,说过立刻就要杀我吗?”田远问道。

    “没、没有!”雪魔音道。

    “那就是了,既然没有说立刻杀,那等我活个七八十岁,快要死的时候,你再杀我,也不违背誓言吧!”田远道。

    “你想的到简单,那、那你祸乱天下怎么办?”

    “祸乱天下?得了吧,你看看我现在命都保不住,我拿什么祸乱天下?”田远分辨道。

    雪魔音低头沉思,一语不发。

    田远赶紧说道:“实话说,我呢,早有人说过了,早死夭折命,没准哪天就嗝屁了,这样也好,你的天煞转到我的天夭上,都由我自己承担好了!唉,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田远,我方寸已乱,从今天起,我要一直跟着你,如果发现你有为非作歹的行为,那、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一直跟着我?”田远不由地一乐,凑上前问道:“喂,我上茅房、洗澡、撒尿也要跟着?我以后结婚入洞房也要跟着?”

    “你想的美呀!”

    “当然要想的美,我看啊,你这句话就是想嫁给我!唉,也好,我就勉为其难地娶你,这样就满足你一直跟着我的愿望了吧!”田远嬉皮笑脸地说道。

    “不要油腔滑调,否则,我——”雪魔音抬起头,脸色极为严肃。

    田远不敢再说笑,也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不油腔滑调,冤有头,债有主,我如果祸乱天下,那也是因你而起,对不对?”

    雪魔音凝重地点点头。

    田远接着说道:“你要制止我祸乱天下,但是现在呢,我根本没有祸乱天下的能力,对不对?”

    “没错,可是你只是暂时被制,日后谴尸令解开,你的能力大增,只怕到了那时,就……”

    “就什么呀就,我告诉你,等我们逃离这里之后,马上去找那个邋遢道人,求他想方设法地把我这什么天煞天夭地一股脑给搞走!”田远说道。

    雪魔音听他说完,仔细想了一会儿,说道:“田远,你的话也不无道理。反正我一时也下不了手,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你不能偷偷地把我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田远闻听,本想乘机说两句话,占点口头便宜,但见她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知道她不是戏言,无奈地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其实,我也很想跟你在一起的。”

    雪魔音道:“闲话少说,现在怎么办?”

    田远道:“你大喊大叫,把两个匈奴兵引进来,我用金簪将他们杀死!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

    雪魔音摇摇头,否决道:“不行,这金簪简短圆润,很难一击致死,折腾出动静,反而打草惊蛇!”

    田远一想也是,说道:“如果有毒药就好了,抹在这上边,只要把他们戳破,嘿,见血封喉,一下就死了。”

    “如果有毒药,你刚才也死了!”雪魔音道。

    “是啊,你可真狠,对我下这么重的手。”田远翻身躺在地上,看着黑乎乎的房顶,心中突然又有了一个办法,坐起身说道:“有了有了,我们从房顶逃跑!”

    “房顶?”

    “是啊,房顶!你在这等着,这活我来干!”田远一跃而起,来到墙角观察了一下,这地面跟屋顶并不太高,只要在中间掏两个洞,就能爬上去。

    他低声对雪魔音道:“你先睡一会儿,等万事俱备,我喊你起来,还有,把你的鞋子脱给我用?”

    “鞋子?”雪魔音脸上一红,好在黑暗中,田远也看不清楚。

    “是啊,鞋子!”田远说道。

    “你用来干嘛?”她问。

    田远道:“哎呀,神人自由妙用,别问这么多,快点!”

    雪魔音拔下两只鞋子,递给田远,说道:“古里古怪!”

    田远接过来,笑道:“嘿嘿,鞋子到手,我此时跑了,只怕你想追我也追不上喽!”

    “你——,你敢!”雪魔音听他一说,恍然大悟,一不留神就着了他的道,急忙一把攥着田远的衣袖,“不准跑!”

    田远见她认真了,忙道:“开玩笑呢!你松开我,我这就去准备。”

    “不行,我得看着你做!”雪魔音兀自不放心。

    “看?你用什么看?用鼻孔吗?用耳朵眼吗?我发誓,绝不会丢下你私自逃走!”

    “你这狡猾的小鬼,我、我不能信你!”雪魔音倔强地不松手。

    田远无可奈何,抽出《龙甲神章》布条,递给她,说道:“这个给你,玄元神教地不传之秘!”

    雪魔音接过布条,摸了一下,紧紧地攥着,这才放开田远。

    田远来到墙边,用金簪慢慢掏洞,一边掏一边琢磨,看来这雪魔音是缠上自己了,虽然正合我意,不过她可是随时都会要我性命的。刚才说私自逃走是戏谑之言,可现在看来,若不跑,被她一直盯着,倒也是个累赘,唉,我是逃呢?还是不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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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暗挖房洞逃性命

    墙角的洞很快掏好了。

    田远沿着墙角爬上房,慢慢地把屋顶的茅草扒开,只见茅草之上,满是厚厚的积雪。

    他悄悄地跳出房子,见四下没人发现。便换上雪魔音的鞋子,慢慢走到大道边,将雪魔音的鞋子扔在地上,又穿回自己的鞋子倒着身子走了回来。

    返回之时,还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逃走。等回到房中时,心说等她要杀自己的时候,再逃也不迟!

    “好了吗?”雪魔音低声问道。

    “好了,我们现在就走!”田远说道。

    雪魔音又问道:“我的鞋子呢?”

    “丢了,得,你穿我的吧,我们俩的脚差不多!”

    说着,田远弯腰扒下鞋子。

    “丢了?你——”雪魔音气的说不出话,这么冷的天,光脚出去,非把脚冻掉不可,她不满地问道:“为什么丢了?是不是你还想逃走?”

    “哎呀,我的姑奶奶啊,如果我想逃走,压根就不会回来,是这样的,我看这房顶的茅草很厚,上边的积雪呢,也很厚。所以呢,我就伪装了一个逃跑的现场,我们上去钻进茅草和积雪里,他们找不到我们,自然会离开的,你的鞋子呢,就是丢在现场的证物,他们一见,肯定深信不疑,嘿嘿。”

    “你这家伙,诡计多端,我得好好防着你!”雪魔音道。

    田远嘿嘿一笑,说道:“哎呦喂,你看你,以前的时候,对我是那么地客气和尊敬,一口一个田公子地叫着,自称什么妾啊,贱妾怎么怎么的,现在倒好,一会儿说我是油腔滑调的小鬼,一会儿又说我是诡计多端的家伙。我就弄不明白了,合着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是越来越低啊!”

    “哼,还不是怪你自己吗?让我喊你田远!”雪魔音说完,她自己也纳闷,跟眼前这油腔滑调的小鬼相处日子也并不长,感觉上却越来越大。以前限于礼仪的隔阂,现在呢,经历了那么多日子,如果再称呼他田公子什么的,反而觉得别扭了。

    “没错,是我让你喊的,但是我让你喊你就喊吗?对了,我明白了,首先呢,我们第一次相识,我是大周国师,是玄元神教教主,你自然而然地尊敬。然后呢,在黄鼠狼洞,我虽然不再是国师和教主,但是功力还在,你降了个格,顺着我的意思,喊我的名字;现在呢,我功力也不在了,而且还是阶下囚,所以呢,你就可着劲的糟蹋我,家伙啊,小鬼啊,都一窝蜂地来了,对不对!”田远连比带划地说道。

    “噗哧!”雪魔音听他分析了一大通,忍不住笑了。

    “你看,你看,笑了吧,承认了吧!哎呀,不过你笑起来可真好看,以后别板着脸了,跟死了丈夫似的!就像我们的英语老师——李寡妇!”

    “去!别嬉皮笑脸了,我们赶紧走吧!”雪魔音冷静地说道。

    “对、对,来我拉你上来!”

    田远爬上房顶,把雪魔音也拉了上去,然后帮雪魔音在房顶藏开,将雪撒匀称。低声说道:“我跟你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动!”

    说罢,他自己在房顶洞口的旁边扒开一些草,像豆虫一样,慢慢钻进去,末了,抓了一把草掩盖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田远猛地大喊一声,“啊——快跑!”

    “砰——”房门打开了!

    一个匈奴兵见房中空无一人,吓的颤颤发抖,语无伦次地招呼同伴。

    另外一个跟着闯了进来,看到房顶的大洞,也吓了一跳,拔出腰刀,用田远听不懂的匈奴话喊道:“快追!”

    两人奔出房屋,来到房后,看到田远留在雪地里的脚印,急忙大声呼喊起来。瞬时,所有的匈奴兵打着火把都聚集过来。

    田远听到一个人声色俱厉地高声斥责着那两个看守,接着,似乎是看守苦苦哀求。

    哼,一群笨蛋,老子躲在房顶正看笑话呢,不对,是听笑话!

    过了一会儿,听到几声惨叫,想必是对看守玩忽职守的惩罚,接着便是马蹄嗒嗒嗒离去的声音。

    夜静悄悄地,只听到北风呜呜地刮着。

    田远探了探头,借着篝火的火光看到路边有个人躺在树边,急忙缩了回去。心中暗骂他奶奶的,怎么还留人看守?这可怎么办?

    紧张了一会儿,见那人没有过来巡视,这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又张望了一眼,见那人还在那里,便想到,我此时若是慢慢爬过去,用金簪给他那么一下,没准就弄死他了,那样我们就可以逃走了。不过,万一再被抓住,那可怎么办?凶狠的匈奴兵,没准就剥皮抽筋,甚至一怒之下,把自己咔嚓了,那可得不偿失喽。

    夜越来越深,思前想后地权衡利弊,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没过多久,田远一阵迷糊,突然雪魔音慢慢走了过来,他忙迎上前,问道:“咦,你怎么出来了?现在还很危险!”

    雪魔音指着远处道:“那个人来救我们了,你认不认识?”

    田远顺着雪魔音的手指望去,见一个清瘦的的背影,便走上前问道:“这位朋友,承蒙相救,敢问阁下是谁?”

    那人缓缓转过身,低沉地声音道:“田远,你不认识我了吗?”

    “啊!师父!”田远大吃一惊,吓地坐到在地,连声道:“师父,我、我……”

    “哼,你欺师灭祖,还有脸叫我师父?我早已把你逐出师门,可你竟然还打着我教的名义招摇拐骗,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就将你正法!”

    说罢,玄成子一抖长剑,朝田远劈了过来。

    田远叫苦不迭,却不敢怠慢,猛地一翻身,躲开了那一剑,口中忙道:“师父你听我说,我、我没有败坏神教的名声,这半年以来,我一直想光大神教的啊!”

    玄成子道:“还说没有?哼,你站着别动,让我劈一剑,我就相信你没有!”

    “是,是——”田远退后两步,“师父,我、我——”

    见玄成子拿剑劈来,田远身不由己地躲开。

    玄成子怒道:“还敢躲?真是大逆不道!”

    田远见退无可退,一狠心,说道:“师父,你要杀就杀,但你说我败坏玄元神教,我却不敢承认。若是非让我以死还玄元神教一个清白,那、那我情愿死在你的剑下!”

    玄成子冷冷地哼了一声,挥起长剑,朝着田远的头又劈了下来!

    田远一咬牙,紧紧地逼着眼睛,耳听剑风凌烈,满腹地委屈,若是能让师父相信,死就死吧!

    “咣!”

    一把长剑挡在玄成子剑前,双剑相斩,蹦出些许火花。

    “不许你伤他!”

    田远睁开眼,见雪魔音拿着一把剑站在自己身边,指着玄成子道:“田远是我的,不许任何人杀他!”

    田远闻听,心里一暖,轻声道:“还是你对我好!”

    雪魔音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天底下,只有我可以杀他!”

    啊,田远一阵郁闷,心说你怎么还想着杀我啊?

    玄成子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嗒嗒、嗒嗒!

    一匹白马呼啸而来,转眼间跑到近前,一个矫健的女孩“嗖”地一下从马上跳下来,小嘴一扁,鄙夷地看着雪魔音说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只有你可以杀他?我也可以!”

    说罢,那女孩从背后掏出一把大菜刀,一下架在田远的脖子上。

    “你是谁?”雪魔音怒道。

    “我是谁?”女孩看着田远道:“我是他的妻子——玉儿公主!”

    “玉儿!”田远心里一喜,一把抱住玉儿的腿道:“你好了呀?他们都说你疯癫了,你知道吗,我、我这半年想死你了!”

    “想我?你这狠心短命的小鬼,还欺骗我!这么久都不回来见我,还好意思说想我?你骗鬼啊!”玉儿公主怒道。

    “这个——”田远一时语塞,忙道:“千真万确,我是真的想你,不信你问问混世虫,他可以作证!”

    “他?他作证又如何?你要是真心想我,那好,跟我回齐国成亲!让父王封你个司马当当!”玉儿公主道。

    “这个——”田远看了看雪魔音,又看了看师父。

    “他不能走!”

    一个清脆的声音过后,从旁边树上跳下一个红衣女孩,“田远,你害我家破人亡,今天,我要为哥哥报仇!”

    “你、你是栾月?不,我承认我有错,可是、可是你忘记了吗,我也救过你命!在宋家相国墓,在栾府。”田远颤抖着声音道。

    “少废话!”栾月怒道,“那是你对我愧疚,不是特意救我罢了!”

    “哈哈,哈哈,田远今日杀你者众多,看来用不着老夫动手,不过,我可不想放过你,这样吧,我砍断你一根手臂,以示惩罚!”

    说着,挥剑砍来。

    雪魔音、玉儿公主和栾月见状,齐声喊道:“我也要砍!”

    四人各持兵刃,将田远团团围住,抱着他的双手双脚,毫不留情地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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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狭路相逢撞仇敌

    “啊——”

    田远吓的一个激灵,大声喊道:“不要砍我!”

    四人一下消失地无影无踪,田远掐了掐手臂,“奶奶的脚,原来是个梦!可吓死我了!”

    他悄悄往外张望了一眼,天色大亮,雪已经停了,整个村落静寂无声,没有一丝人气。

    田远慢慢爬出来,见树下那人依然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那里,顿时狐疑起来,再往旁边看,地上影影绰绰是一滩血迹,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来到雪魔音藏身处,轻轻地扒拉了一下。

    “谁?”雪魔音警惕地问。

    “我,田远!”

    两人从房顶出溜下来,悄悄地走到树下那人旁边,果然,此人早已死去多时,身体落满雪花,早已冻僵了!

    “怎么办?”雪魔音问道。

    田远扒拉了一下那具尸体,找到一柄无鞘短刀,刀尖有点弯,是匈奴人用来给牛羊剥皮的工具。他大喜过望,拿在手里掂了掂,从那死人身上割下两块兽皮,包在脚上。然后对雪魔音道:“还能咋办?跑呗!万一他们发现中计,杀个回马枪,那我们可就被瓮中捉鳖了!”

    雪魔音道:“他们追了大半夜,若发现中计,应该早发现了。我倒是觉得这里是最安全的。”

    田远心说你心里有主意,干嘛还问我?便道:“那咋办?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跑,就在这等着?”

    “不,我们先去吃点吃的,养足力气,然后再走,这雪太厚,快到膝盖了,单靠人腿,跑不了多远的!”

    田远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们再回那草屋去。”

    篝火早已熄灭,上边架着那看守未吃完的肉块,此时也冻成了冰疙瘩。田远将肉块拎进草屋,削成一条条地,递给雪魔音道:“有点冷,但总比没有好!”

    雪魔音接过来坦然吃了。

    光线充足之下,田远仔细打量着雪魔音,见她冻地嘴唇发白,楚楚可怜的很,心说就你这样,还想杀我?嘿嘿,如果没有我,只怕你活不了两三天的。

    “你说的,是真的?”雪魔音打破沉寂,问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问的是哪一条?”田远反问道。

    雪魔音皱了皱眉,说道:“昨晚你说你不是齐国人,是几千年后的人,是真的吗?”

    “当然啊,我跟你讲,这事呢,是我的秘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你不许跟人乱说!否则,我可饶不了你!”田远强调道。

    “哼,还秘密呢,我瞧啊,你不让别人到处乱说,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雪魔音讽刺道。

    “我管不管的住嘴巴是我的事,你可要管住你的嘴巴,这事牵扯太大,很容易给我招来杀身之祸!”田远道。

    “那正好,省的我整天惦记着怎么取你狗命!”雪魔音笑道。

    田远闻听,忍不住看了雪魔音一眼,心说这人怎么老想要我命啊?

    “怎么?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心狠手辣?”雪魔音见田远不说话,问道。

    “没有呀,我哪里舍的骂你!爱都来不及呢!”田远叹了口气。

    雪魔音道:“骂也没关系,你忘记我的绰号了吗?幽谷魔音!你以为仅仅是因为我的名字而起的吗?实话告诉你,也是因为我杀人太多,像魔鬼一般,所以别人才这么喊我的。”

    “啊?”田远张大了嘴巴,忘记了咀嚼,“你、你真的是杀人不眨眼?”

    “唉——”雪魔音叹息一声,“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们初次相见的时候,我若取你命,简直易如反掌。但是后来呢,见你人着实不错,于是就让你变的疯疯癫癫而已。”

    “什么?你让我便疯癫?难怪我徒弟和栾月都说我那时候不对劲,原来是你搞鬼!”田远激动地站起来。

    “田远,人这一生,不要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就比如你这次用的调虎离山计,匈奴人轻易地相信了。但是,你能保证别人不会依葫芦画瓢,将这计策用在你身上吗?还有你师父,你觉得他以前是正人君子,那现在还觉得他是吗?”

    “可是、可是我一直对你都诚挚有加,恨不得把心掏给你看,可你怎忍心对我下手?”田远道。

    “就是因为不忍心,所以才没要你命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得感谢你不杀之恩?对不对?”田远气极。

    雪魔音笑了,说道:“你有这心就好,我可不图你的报答!”

    “呸、呸!”田远在房中转来转去,大声喊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对你好了!”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还不原谅我吗?何况,你偷窥我的样子,我不是也原谅你了吗?”

    “嘿,我就奇了怪了,那是原谅我吗?再说了,我觉得你这人可真阴险!而且,脸皮、脸皮也太……”

    “脸皮太厚,对不对?田远我是有苦衷的,日后你就明白了!”雪魔音道。

    “苦衷?”田远冷笑道:“我他妈的也有苦衷,人家穿越到古代,要么是当王爷啊,皇上啊,皇妃呀什么的,最不济的也是富二代。我呢,当了奴隶不说,还接二连三地被害,尤其是遇到你这次,被害了,还不知道。我的天啊,我上辈子可做了什么孽?”

    “上辈子?如果这就是你上辈子呢?你现在做的什么事情,决定了下辈子的命。”雪魔音道。

    田远摆摆手,说道:“不会的,人家早已给我算过了,我是九九夭折命!即便想积德,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唉,命中之事,确实难以改变,即使改变了又如何呢,又添新的烦恼。”雪魔音幽幽地道。

    田远蹲下身子,半跪在雪魔音面前,诚恳地说道:“魔音,过去的就过去吧,你呢,别老是想杀我。我呢,以后使劲对你好。行不行?”

    雪魔音拿着肉条正往嘴里送,听田远这么说,怔怔地呆了半响,把手臂放了下来。

    “怎么样?你说话呀?”田远催促道。

    雪魔音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只怕世事难料,你我都身不由己。”

    田远道:“事在人为嘛!”

    雪魔音点点头,嫣然一笑,说道:“不说这个了,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

    田远靠近她坐下,然后将自己怎么捉弄老师,怎么稀里糊涂穿越到齐国的,然后又怎么阴错阳差遇到栾月、师父的,以及被赵清河捉到齐王宫,男扮女装的他怎么遇到女扮男装的玉儿公主的。他一口气将往事一股脑地说完,自嘲道:“怎么样?够奇葩的吧!”

    雪魔音莞尔一笑,说道:“你们那跟这有什么不同?”

    “我们那不同的多了去了,反正除了英语外,什么都比这好玩的多!”田远道。

    “那可奇怪了,从你的话里,我听到你似乎很喜欢这边的呀!”雪魔音不解地问道。

    “这边呢,没有妈妈的叨唠,没有英语,也不用整天按部就班的上学。一句话,在这里,我想干嘛就干嘛,自由自在,嘿嘿!”田远说道。

    “你呀,真是孩子!这里凶杀战乱,经常有丢掉性命的危险,你不怕吗?”

    “说不怕呢,是假话。有时候想想,也是怕的要死,不过我练有玄元真丹还学会了《龙甲神章》是的功夫,比一般人更能保护自己,所以,也就不怎么担心了。不过、不过,现在这什么谴尸令可把我给限制了,我们得想办法解开。!”

    雪魔音点点头,沉思片刻,说道:“解开谴尸令,除了使令人,倒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田远喜上眉梢。

    “去巫国,找修行更高的人解开。只是——”

    “只是什么?”田远心一沉,催促道:“你一口气说完呢!”

    “巫国远在千里之外,去哪里,要经过野人渡、汨罗江、黑森林等险要之地,一般人去,十有**会死在路途中。即使死不了,也未必会找到高人。所以,这条路其实是极端渺茫的!”雪魔音道。

    田远刚涌起的希望一下又破灭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我知道有人去过那里的,玄元神教的叛逆季常子,好像去过的,说来也怪,他的手被我砍断,竟然接了一根鹰爪,就像那个母二脚接的熊掌一般!”

    “什么鹰爪熊掌?”雪魔音问道。

    田远道:“几个月前,季常子的手被我用菜刀砍断了,后来呢,他的断腕处,接了一个鹰爪,别说,那鹰爪孔武有力,坚硬无比。”

    “哦,这没什么奇怪的,定是他跑到巫国,求人接的。巫国人远祖是蚩尤,早就学会了如何更换人手人脸,换个鹰爪,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雪魔音道。

    蚩尤?换手换脸?田远越听越是惊奇。正要继续问,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狗叫声,隐隐约约似乎是翠花的声音。

    “咦!你听到没有?”田远站起身,忍不住问道。

    “是翠花!”雪魔音耳朵极为敏锐。

    说话间,一条黑狗从外边窜了进来,汪汪叫着扑向田远。

    田远早已看清楚,这黑狗,正是昨夜奄奄一息而被匈奴兵甩掉的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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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之龙甲神章介绍:
一个臭屁,惊醒了沉睡千年的女僵尸!最奇葩的是她是为爱而来,试问两千年前的春秋战乱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主角田远如何将魂魄打入狗身?又如何因遭野狗的蹂躏而避免生小狗崽?欲玄欲幻不可说!逍遥游之龙甲神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游之龙甲神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游之龙甲神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