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又遇故人
“哈哈,我这不是来了嘛,怎么,今天不出去溜溜?”凌云闪身进屋,环顾四周,打量起来。
屋内空间比自己宿舍稍大些,只是,炼气期的弟子须八人一间,铺位多了六个,除去门洞,沿墙绕了一圈,把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凌大哥,你不是说,要静心修炼、参悟昨天的收获吗?”叶轻风松开盘坐的双腿,从石床上跳下,不解地问道。
“哦,是呀,经过昨天一夜的钻研,大部分感悟已经领会贯通,剩余些许,留到日常修炼当中慢慢体会吧!呵呵,我说过,会很快来找你们的,怎么样,我说话算数吧!”凌云心中早有应对之词,不紧不慢回答道。
“走,出去逛逛,这屋子太挤了,杵在这儿,堵得慌,别影响你室友的清修。”
凌云目光流转,快从盘膝打坐的年青弟子身上扫过,淡淡说道。
“呵呵,我们这儿可比不上你们筑基修士的居住环境,是挤了些,好吧,凌大哥,咱们出去聊!”叶轻风妒忌地说道。
“落星门”山规派律严苛,所以,屋内弟子对这位修为高深的师兄并不畏惧,没有一个前来搭讪,不理不睬,各行其是。
“不过,现在出去早了点,没到比武时间呢!”容九变一旁多嘴道。
“四处溜溜,就当谈心散步,也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凌云淡淡应道。
“就是,就是,外面空气多新鲜,视野多开阔,而且,或许还能遇上年青、漂亮的女弟子呢!”叶轻风受容九变的影响,说话开始满口“就是”起来。
“嘿嘿……”容九变一旁抿嘴窃笑。
……
一行三人漫无目的闲逛着,好在落星门地盘够大,且三人性情相近,皆毫无城府,心中所想畅所欲言,无拘无束,倒也快活,极易打时间。
边说边笑,不知不觉,三人忘了行进路线,潜意识随着石路旁的景致变化,而行进,哪儿风景幽雅,便往哪儿走。
正是四月烂漫季节,春风拂柳,绿树抽芽,娇艳鲜花宛若薄施粉黛的少女,喜迎春光遍地绽放。
走着,走着,渐渐远离喧闹的中心片区,来到一处清幽、淡雅的偏僻景落。一泓清澈见底的浅池,圆滚滚、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静静躺在潭底,没有沾染一丝青苔水草,光洁色亮。一群青鱼朔流而上,追逐着,穿梭在潺潺流动的溪水中。
不远处,是一片青翠欲滴的茂密竹林,连绵起伏,大春风的喃喃细语下,摇曳生姿。与这边星零占缀的临池岸柳,迎波棹影,顾影自怜,相映成趣。
不知不沉,一行三人来到前往“静禅院”的小路上。
“啊,凌大哥,别走了,前面便是‘静禅院’了!”叶轻风缓缓止住步履,轻声提醒到。
“既然来了,便去看看呗,走了这许久,不要半途而废了!”容九变知道叶轻风恐惧院前那只上古灵兽饕餮,故意出言相激。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能进到里面参观,不就一片青草地,几颗古柏,一栋老房子嘛!不去,不去了!”叶轻风想想饕餮那幽幽生寒、择人而噬的可怕目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可是本次比武大会的奖赏之一哟,位列前三名的弟子才可以到禅院静修,去看看吧。上次来这儿,根本没这心思,我都快忘了它雄伟的模样,这回一定要看个一清二楚。”容九变不依不饶,继续循循善诱说道。
“不去,不去,没什么好看的啦,还不是老样子,难道它会变?”叶轻风继续推委说道。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第一批擂台比武中,其中一场是我在‘养生堂’结识师兄廖俊鹏的。”
“哎呀,我怎么如此健忘,竟然反这档子事给忘了。走,走,赶紧往回走,迟到了可不好,我可是信誓旦旦答应他,一定前去给他捧场的!”
叶轻风猛地一拍大腿,如梦初醒般,大呼小叫的。
“呃……时间还早吧,‘静禅院’就在眼前,几步路的功夫,瞅上几眼便好,耽误不了!”容九变仍不死心,继续纠缠说道。
“已经很迟了,时间不等人,早去早安心,如果回去晚了,比武真的开始,那时就追悔莫及了!”
“走,凌大哥,咱们自己先回去,要看,留他一人去看!”叶轻风赌气地拉起凌云一只胳膊,转身便走。
去与不去,凌云皆无所谓,反正是为了调解心中浮躁的情绪,而且,看他俩永不停息的斗嘴,很是有趣,充满人情味。只是,蓦地被他拉扯衣袖,感觉浑身不舒服。
“好啦,别拉啦,我自己走!”凌云轻轻地甩了甩臂膀,想要挣脱叶轻风大力的拉曳。
“呃……居然还有这招,算你狠!”容九变星眸圆睁,不可思异地想道。
“好吧,回去便回去,一个人看也没意思,反正有的是机会。对了,凌大哥,等你夺得大会前三甲,我们再来故地重游!”
容九变见风使舵,迭忙换上笑脸,快步追了上来。
……
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大部分弟子已经等候在平台上,陆陆续续,不断有人汇入其中,壮大人海。
第十三擂台上空无一人,凌云三人兴冲冲地来到这儿。
“来早了吧,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你师兄呢?”容九变不满地抱怨道。
“等会儿吧,猴急个甚,年青人呀,就是没有耐性!”叶轻风淡淡反驳道。
“对了,凌大哥,昨天那场名噪一时的巅峰对决,最后的胜利者静娴师姐你了解吗?”叶轻风不再理睬,转而对凌云问道。
“哦不了解,说来听听,这我倒很想知道!”凌云星眸一亮,兴趣大增,笑晏晏问道。
“要说这静娴师姐呀,还真不是个等闲之辈!”
叶轻风卖了一个关子,继续说道:“根据我昨天一下午的打探,得来的情报,静娴师姐在新入门女弟子中,虽然其貌不扬,也不爱出风头,可一身修为却是最高。据可靠消息,她身俱单一火属性灵根,初级火系法术已然登峰造极,真乃一等一的天之娇女呀!”
“而且,根据‘静禅院’打坐测试表明,她的成绩高居第一,一次静修长达47天,比大哥还要多两天,是山门目前的最高记录。怎么样,厉害吧!”
“唉,真希望大哥在这次比武大会上,不要太早与她相遇。此时此刻,无论她的人气,还是声望,以及夺冠呼声,皆是最高的,咱们能避其锋芒,就尽可能避开吧!”叶轻风一脸忧色,担心说道。
“哈哈,胜负乃兵家常事,不必太过在意,只有品尝过失败滋味的人,才会愈加珍视胜利,努力追求成功!”凌云耸了耸肩,洒然一笑。而后,缄口不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就是,就是,失败乃成功之母,失败,失败,多失败几次,等到麻木时,成功便会不期而至了!”容九变摇头晃脑,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切!”叶轻风鄙视道,正想反唇相讥,忽然,眼睛一亮,一位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顿时忘却嘴边话语。
“廖俊鹏,俊鹏师兄,我是轻风呀,我在这儿!”叶轻风高举右手,大声嚷嚷道。
“啊,是轻风师弟呀,谢谢来捧场,师兄让你久等了吧!这俩位是?”闻言,廖俊鹏视线寻声而至,一边寒暄道,一边把目光落在凌云身上。
“没有啦,我们也是刚刚到。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凌云,这是我的小弟,容九变。”叶轻风热情洋溢,为他一一介绍。
“你好,祝你今天比武一切顺利,旗开得胜!”凌云双手抱拳,朗声说道。
“嗯,我也祝廖师兄一帆风顺,马到成功!”容九变有样学样,抱拳说道。
“谢谢!谢谢!哈哈,希望如此吧!”廖俊鹏笑逐颜开,抱拳还礼说道。
“好啦,好啦,那么多俗套,有完没完!”叶轻风一旁调节气氛,兴奋说道:“这是我俊鹏师兄,也是性情中人,人可好了,在‘养生堂’渡过的那段时光,很照顾我的!”
“那我们以后多亲近,亲近!”凌云含笑说道,目光流转,把他稍稍打量一番。
廖俊鹏个头不高,稍稍比叶轻风矮些,相貌平平无奇,仅有筑基初期修为。不过,毕竟曾是一个中等门派的内门弟子,沾染些许儒雅气质,给人沉稳感觉。
“嗯,应该的。”廖俊鹏冲凌云点点头,转而对叶轻风说道:“呵呵,轻风,自从来到‘落星门’后,你便不主动来看我了,是否把师兄忘了!”
“呵呵,哪里,我可去看过你好几回,只是每一次,你都在打坐修炼,我不想打扰你的清修,只好无功而返了!”叶轻风讪讪地笑了笑,诚恳解释道。
“哈哈,我就知道是这样,你最喜欢上窜下跳了,这不,没入门多久,便交到两位道友!”廖俊鹏笑着调侃道。
“对了,俊鹏师兄,可知比武对手的底细?有什么来头,厉害不?”叶轻风一连几个疑惑,追问道。
“我只知她的名字叫陈晓芙,是位女弟子,至于她长得何样?修为如何?是否有来头?全然不知。呵呵,我有自知之明,仅凭筑基初期修为,在比武大会上,不会走得太远,落败是迟早的事,就当一次美好的历练吧。”
廖俊鹏心态极好,自有一份不骄不躁的气度,看得凌云连连点头。
“话虽如此,但是俊鹏师兄,你也不要轻易放弃哟,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早知如此,我好好替你打控一下对手情况,让你有所准备。”
“哈哈,谢谢轻风,我会尽力的!对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上擂台了,一会儿见!”
廖俊鹏洒然一笑,拱手作揖,而后,一个转身,轻轻纵上擂台。
“凌大哥,你看我这位师兄怎样?”叶轻风小声问道。
“嗯,谈吐儒雅,气质恬然,自有一份从容。即使从外表看来,也让人心生亲近之意,不似虚委、狡诈之辈,值得交往。”凌云想了想,中肯说道。
“那是当然,我交结的朋友还会有错,就知道你们见面后,会相处融洽的。”叶轻风洋洋自得说道。
说话间,一位黄裳少女迈着小碎步,袅袅朝擂台走来。身旁,紧挨着一位白裳少女,看来是她的同伴。
“师姐,我上去了,你要等我哟!”
“嗯,我会在台下默默为你喝彩的,对了,就依事先定计,不急不燥,赢得不要太过突然便好。”白裳少女殷殷叮嘱道。
“知道啦,你都说了两遍了,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小小变成长舌妇!”黄裳轻吐鲜嫩红舌,不耐烦应道。
这回,白裳少女没有应她,安静地伫立,柔柔地看着她。
“飒飒”,黄裳少女,脚尖轻点,像一朵浮云,轻轻地飘上擂台,站定在廖俊鹏对面。
“师妹陈晓芙,前来应战,希望廖师兄不吝赐教!”黄裳少女款款欠身,做了个万福。
“哎哟,是位筑基中期的师姐,看来这场比武,俊鹏师兄胜少败多!”叶轻风稍稍打量,便看出白裳少女的修为,神色立时黯然,口中喃喃说道。
“啊……这不是雅芙吗,潜龙港集市上,那位购买‘心相丸’的少女?”凌云突见黄裳少女古怪容貌,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疑惑丛生。
不约而同,凌云与容九变一般心思,扭头互相看去。
“陈雅芙!”凌云与容九变相互凝视片刻,不约而同惊呼道。而后,同时转头,继续细细打量台上那位黄裳少女。
她身姿婉约,曲线窈窕,气质清丽,亭亭玉立。可是那张花容玉貌,实在令人过目不忘。弯弯的柳眉,弯弯的眼帘,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好似星空最弯的月儿。两个深深的酒窝,宛若一对皎皎的白玉杯,镶在面颊上,圆圆满满。
朱红的润唇,抿得紧紧的,嘴角边挂着两道漂亮的弧线,夸张地向上翘。好一张甜美的容貌,比那最甜的蜜浆,还要甜上千倍、万倍!
第二百二十六章 呼陈雅芙名
虽然她现在的模样与之前相比,有着天壤之别,可凌云还是一眼认出。因为那身形、那脸蛋几乎一模一样,仿佛只是调皮地做了个怪脸,一个梦中才会出现的甜美笑容。
“应该是她,在‘云阁客栈’与她争夺过‘心相丸’,印象深刻。嗯,就是她,烧成灰,我也认得!”凌云信心笃笃,越想,越觉得十拿九稳。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太夸张了,难道是?对,肯定是服用那枚‘心相丸’了。可话说回来,她服用后的效果不啥样,令熟悉的人一眼看穿,这又是怎么回事?”
凌云前思后想,还是没有弄明白,于是,偏头问道:“九变,‘心相丸’的功效你最清楚了,陈雅芙如何变成这般模样?难道‘幻形宗’也卖劣质丹药?”
为了不让容九变含糊其词,凌云故意以言相激。
果不然,容九变像被踩着尾巴的兔子,立刻蹦了起来,满嘴嘟喃道:“才不是呢!我们‘幻形宗’从不干那些卑鄙、无耻的勾当!”
“至于她服用‘心相丸’后,为何容貌变化如此浅淡,我也道不出其中的因缘。不过,曾经听我师父说起,如果服用者心思单纯,而且,其过程没有吟咏服丹口诀,并心生抗拒,服用后的效果将大大削减,甚至微乎其微。”
“我想,她可能就属于这种情况吧!”容九变偏头想了想,最后总结道。
“嗯,理应如此,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释了!”凌云很是赞同,因为他曾服用过一枚“心相丸”,也阅读过服丹玉简阐明的种种效果,知道所言不虚。
“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我听不明白,好似云里雾里的!”叶轻风沉默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张口就问。
“呵呵,你不在场,当然不知此事的前因后果。九变是当事人之一,你想了解其中缘由,就问他吧。”凌云不想费这口舌,便把这艰巨的任务推到容九变身上。
“哦,是这样呀。九变,快给我一一道来,如敢隐瞒,定当不饶!”叶轻风先是神色一黯,怨自己没能参与其中,而后,精神一振,对容九变假以颜色,威逼利用起来。
“是这样的……”容九变无奈地摇了摇头,分出些许神来,一面轻声娓娓说道,一面关注擂台上的形势变化。
……
“师姐过谦了,还是俊鹏向你讨教法术精义吧,希望师姐略加点拨,让俊鹏不虚此行。师姐请!”廖俊鹏温文尔雅,不卑不亢说道。
“嘻嘻,那我就不客气了!”陈雅芙微微一笑,那轮弯弯月亮眼帘轻眯,几乎把最后一缕乌亮遮得一干二净。
“土崩术”,陈雅芙清叱道。玉手一抬,一道黄芒随即出,迎风变化,眨眼间,幻成一群古怪嶙峋的石流,气势汹汹朝前轰去。
“还好,我的木系法术正好克它,可以支撑片刻,不会输得太过丢人。”廖俊鹏面色微喜,暗想道。可手下却不敢怠慢,灵力一吐,出一个“木缠术”,化作一道绿芒,迎了上去。
“轰”一声巨响,两个法术撞在一起。绿芒分出丝丝细缕,如青藤覆石般,密密匝匝缠住奔驰而来的石流,并不断往里钻,试图瓦解它们。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一阵嘈杂的乱响,与此同时,台下冒起缕缕青烟,袅袅娜娜四下飘逸。
俄而,绿芒与黄芒同时消失,初次交手,双方皆没有全力施为,小试牛刀,斗得个势均力敌。
接下来,双方不仅有了底数,更有了默契,于是,不紧不慢,徐徐拉开斗法的序幕。
虽然漫天飞舞的法术,光彩夺目,威势逼人,黄色、绿色交相辉映,令人目不暇接。可是,总让人感觉少了些什么,仿佛少了那份激烈、漏*点,多了些许平淡、应付;少了那份肃杀、对抗,多了些许温和、琢磨。
双方你来我往,仿佛事先约定好的,只当一次表演秀,一次同门之间普通的法术切磋。整个比武不波不澜,没有诡异波折,提不起心,吊不起胆,看得人心静如水,没有兴奋的叫嚷,没有漏*点的挥手,没有冲动的喝彩。
半晌,容九变喉结骨碌,咽下一口津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暗想道:“唉,总算把这来龙去脉讲述完整了,这个轻风真烦人,扯东扯西,不相干的琐事问了一大通。”
“真没劲!一点也不精彩,没有昨天那场十分之一好看。你那师兄像个泥人似的,没一点火气。他平时都这样吗?还是见到女人便蔫了!”
容九变把全部注意力转移到擂台上后,立时看出其中的玄机,忍不住找茬挑刺。
“呃……九变你就会瞎扯,这叫彬彬有礼,风度翩翩,怜香惜玉,知道不?”闻言,叶轻风登时不满了,随即为师兄辩护道。
“啧啧!还怜香惜玉呢,依我看来,是明知不敌,刚脆做缩头乌龟了!”容九变不以为然,愈加肆无忌惮讽刺道。
“哼!这叫藏拙,你懂个啥,没看那个叫陈雅芙的,一身修为已经达到筑基中期,而且,听你说来,她身出名门,那实力就更不容小觑了!我俊鹏师兄这叫明哲保身,实乃全身而退之计,懂吗?你个小屁孩子!”
耳闻容九变那些不中听的话,身为好友的叶轻风气不打一处来,当仁不让,反唇相讥,冷嘲热讽起来。
“你…你…好吧,不与你辩,就会强词夺理,等着瞧吧,撑的了一时,撑不了一世,当陈雅芙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够后,你的俊鹏师兄仍要灰溜溜地战败。要不,咱们打赌,赌一千晶石?”
说到这里,容九变突然兴奋起来,容光焕,像换一个人似的,两眼直冒精光,仿佛看见天上掉下一堆灵石。
“呃……你有那么多晶石吗?你不是说都输给我了?”叶轻风知道这次不能赌,只好随便寻了个借口,推委起来。
“嘿嘿,怕你抢光,我私瞒了一些晶石,不让你知晓。嗯,反正我有一千晶石,怎么样,敢赌吗?”容九变继续出言相激。
“切,我是那种人吗?怕我抢你晶石,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会做那种卑鄙、无耻的事情吗?太小瞧我了,鄙视你!”
叶轻风一脸不屑,撇撇嘴,继续说道:“算了,你那些晶石留着零花吧,免得赢光了,我照样要还给你,作为兄弟,咱总不能看你落魄山门吧!”
“呃……我才打心里鄙视你呢!嘴里一套,心里一套,行动起来还一套!要不,怎么把我那点破把柄,当宝贝似的牢牢攥在手里,若无其事当起大哥。”
容九变不再吱声,气恼地偏过脑袋,在心里小声嘀咕道。
“九变?”
“嗯”
“生气了,好吧,算我刚才出言不逊啦,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则个,我…我向你赔礼啦!”叶轻风瞅出他在闹别扭,柔声安慰道。
“……”
“九变?”
“……”
比武索然无味,如同嚼蜡,看得凌云直摇头,便收回部分注意,放到身旁,聆听他俩玩闹的拌嘴。
“九变,我问你,擂台上那个自称‘陈晓芙’的女子,真是你所说的陈雅芙?我可有点不信,难道不可能是巧合?天下这么多人,容貌相似者不知几何,或许你们看错了,也不一定?”
叶轻风没事找事,随口说些无聊的话语,嬉笑着,把脸凑到容九变身边,搭讪道。
“哦?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证明我们眼光无误,就不知你可否敢一试?”
闻言,容九变星眸一变,那对乌丸滴溜溜地转动,不知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有何不敢?说来听听,我就不信了,天下间还有我叶轻风不敢做的事!”叶轻风信誓旦旦拍着胸脯,“砰砰”作响,讨好说道。
“简单得很,你肯定能做到,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容九变不着急道出何事,反而出言相激,吊吊他的胃口。
“哦……那我更要洗耳恭听了,你且说吧,只要不违背道义,我肯定干!”
“你只要在这高喊一声‘陈雅芙’,便行,怎么样,简单吧,敢不敢?”容九变表情丰富,目光流转,轻蔑说道。
“敢,怎么不敢,小事一桩,小瞧我了,你可看好了!”叶轻风对此嗤之以鼻。
“嘿嘿,有好戏看了!”凌云默不做声,嘴角泛起一丝轻笑,任由他们胡闹。
“咳咳!”叶轻风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叉开双脚,深深吸了一口气,摆足架式。
“陈雅芙……”
一道宏响、高亢的男声蓦然升腾,宛若鼓鸣磬响,如黄钟大口般清越,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响彻云霄,远远传开,在每个人的耳畔回荡。
“哈哈……”;“哈哈……”
一旁,凌云与容九变看他愣傻模样,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叶轻风先是一愣,随即受到感染,跟着开心地大笑。
倏地听到自己的名字,陈雅芙心中一突,暗想道:“谁在叫我?”接着,条件反射,扭头朝喊叫之人瞥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可怕的念头
三条放浪形骸的身形映入眼帘,笑得是如此肆无忌惮,如此歇斯底里,令人如此厌烦、反感。随着浮现景象愈来愈清晰,一张熟悉的面孔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与“云阁客栈”大厅内生的、种种不愉快的一幕幕场景一一重合。
“可恶!是那个该杀千刀的凌云,卑鄙、无耻、登徒子、下三滥……”
陈雅芙脑海里闪过一串串攻击骂人词藻,其中许多还是道听途说,词中达意至今仍是懂非懂。可是,心中那股恼怒之意如滔滔洪水,不可遏止,原本模糊、羞于出口的言词,如比水中活蹦乱跳动的鱼儿,纷纷鱼贯跃出水面,不由自主。
转瞬,心中如潮的羞恼泛遍全身,湮灭冷静的理智,脑海中清晰的景象渐渐模糊,换上另一幅诡异、可怕的场景。
只见以凌云为的恶人三组合,纷纷换上丑陋的嘴脸、狰狞的面目,肮脏的手中拿着长长蛇皮鞭子,长长的指甲尽是乌黑的污垢。
他们不时抽打手中皮鞭,在空中打出一个个尖锐响哨,口中喋喋不休的满是污秽言语:“好漂亮的小娘子哦,哈哈,不错,不错,细皮嫩肉的,这皮肤白得跟雪花一样,捏上一把,可以摸出水来。哈哈,我喜欢,我喜欢,哈哈哈……”
恍惚间,不知从哪儿听闻的、千百年来广为流传的、丧尽天良的、为非作歹的经典版本,凭空浮现脑海。
而自己摇身变,幻成蜷缩一团、浑身簌簌抖、一脸恐惧、涕泪满面的弱小少女,无助地睁大杏目,惊恐地看着他们淫笑着,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不要呀……”,陈雅芙潜意识在心中呐喊道。
虽然陈雅芙隐约清楚,这一切都是幻觉,皆是心中积蓄多时的怒火引的,可是,身不由己,无控制这股令人狂的情绪,经脉中平缓运转的灵力骤然变得暴躁不安,不知不觉喷薄而出。
“金光术”,另一系法术从手中法术,狂暴的灵力仿佛寻到一个泄的出口,汹涌奔出,配合“土崩术”,劈头盖脸朝廖俊鹏轰去。
“啊……”
一声凄惨的痛楚声响起,在这场平平无奇的比武过程,显得如此突兀,令所有观看者瞠目结舌,大跌眼睛。
可怜的廖俊鹏被陈雅芙当作出气筒,猝不及防,仅来得及在身前祭起一个水灵盾。空中,如织如缕、如网如罩、呈绿色蔓藤状,与“土崩术”僵持不下的“木缠术”,瞬间被突如其来的金光击溃,狠狠地轰在他身上。
“砰”的一声,廖俊鹏面色苍白,身体毫无反抗,直直倒飞出擂台,重重落在青石地面,扬起袅袅尘烟。
“啊……俊鹏师兄!俊鹏师兄!”
出乎意料的转变,令叶轻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瞪大双眼愣在那儿。俄而,这才反应过来,一面迅跑了过去,一面悲切地大声呼喊道。
见状,凌云与容九变面面相觑,挤出一缕难看的苦笑,无奈地跟了过去。
“俊鹏师兄,你怎么啦?没事吧?”
叶轻风脚下如有疾风,几个起落,狂奔到廖俊鹏身边,迭忙托起他的上身,扶坐而起,把他的后脑勺靠在自己身上,一脸焦急地问道。
“哎哟,唉,没有大碍,死不了的,唉……”廖俊鹏面无血色,无力地枕着头,有气没力地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才情形真吓人,变化太突然了,我还以为出大事了。唉,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吃疗伤丹药?”
闻言,叶轻风登时放下心来,面色稍霁,轻吐一口浊气,眼神殷殷地看着师兄,轻声问道。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静养几日便好,不须大惊小怪的。嗯,谢谢轻风!”
“俊鹏师弟,身体是否感觉不适?我这有疗伤圣药‘九转还春丹’一瓶,还是服上一枚妥当。”
凌云及容九变随后赶到,从储物袋掏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
“不用,谢谢!嗯,轻风帮我一把,扶我起来。”
“真没事?别死撑啦,为凌云省什么丹药呀,他晶石多得是,这便宜不占白不占,可惜了,唉!”
容九变目光落在廖俊鹏胸前,见他外衫破了一个大洞,露出最里层的护身内甲,由此可知,陈雅芙愤怒一击的威力有多大。看得他心寒胆颤,既为他担忧,又想让凌云出血,于是,在心里小声嘀咕起来。
“嗯,俊鹏师兄你慢点儿!”叶轻风小心翼翼把廖俊鹏从地上扶起,心痛关切道。
……
陈雅芙一脸迷茫,呆呆伫立台上,脑海里一片空白,一个声音在心里不停响起:“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为何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至险些酿成大祸。唉,那人应该不会死吧,关键时刻,我及时收回部分灵力了。哎呀,糟糕,没有按照师姐要求,循序渐进地比武,不能过分暴露自身的实力,稍稍技压一筹便可……”
一时间,陈雅芙无神地愣在那儿,自怨自艾起来。
“喂!你怎么搞的,赢便赢了,为何要下如此狠手,想谋财害命吗?难道你不知道‘切磋琢磨法术第一,大会名次胜负第二!’”
“喔啊”,廖俊鹏紧咬牙关,强忍身体不适,缓缓站起身上,不过,仍有倒吸凉气的呻吟声,从唇边牙隙间溜去。而这些轻响听在叶轻风耳里,却犹如刀割般刺痛,不禁秀眉一竖,管她窈窕淑女,管她婉约动人,管她天生丽质、笑靥如花,一道无名怒火猛然腾起,脱口大喝道。
“我…我…我是无心的!”
陈雅芙一惊,渐渐回过神,心思还没转动,下意识宛若一位做了错事的女孩,嚅嚅喏喏应道,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什么无心之举,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哼,无心,无心怎么会下手如此之重,你看,你看看,把我俊鹏师兄伤成这样!”叶轻风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道。
“算了,轻风,拳脚无心,法术无眼,比武较技嘛,谁也无法掌控一切,受点小伤也算正常。”廖俊鹏作为一位失败者,面上无光,广庭大众下,被众人围观,指指点点,顿觉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即回去修养,哪肯站在这儿干耗着。于是,故作无事,小声地劝解道。
“咦?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啊,对了,就是刚才怪声怪气、大呼小叫喊我名字那人。一丘之貉,一丘之貉,他们是一伙的,是故意来气我的,可恶!,太可恶了,差点被他们蒙蔽了!”
猛然间,恢复心神的陈雅芙记起叶轻风独特的声音,顿时,联想翩翩,把这一路上所受的委屈,一骨脑归究于他们身上。
“飒飒”,陈雅芙玉脚用力一跺,气呼呼地跳下擂台,站在他们对面,那双弯弯的月亮眼睛透出一丝恼气,从其他三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凌云身上。
匆忙间,加之气恼,她没有认出幻形后的容九变,但是,也把他列入仇恨对象中,暗想道:“如果不是这个可恶的凌云,抢先一步买走‘心相丸’,而且不肯让与我,我怎么受到师父的责罚,以至于落得这个田地,变成这副模样,成为上上下下的同门师兄、师姐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哼!想看我的笑话,想让我当众出丑,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令我失手伤了你的朋友,哈哈,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抱应呀,抱应呀!”
原来,陈雅芙的师父本打算派两名男弟子,服用“心相丸”后,易容伪装潜入“落星门”,打探情况。可是,陈雅芙因为一己之私,逛集市而耽误了正事,没有完成师父交待下的任务。
回到山门,陈雅芙自然受到师父严苛的责罚,罚她及师姐替代两位师兄,潜伏“落星门”。理所当然,那枚“心相丸”只有由她来消受了,而师姐则幸免于难,躲过一劫,以本来面目加入“落星门”。
陈雅芙心中不甘,负气行事。在服丹过程中,不仅没有吟咏服丹口诀,而且心生抗拒,加之心思单纯如白璧,结果落得这副模样,不伦不类。所过之处,师门弟子或是掩嘴窃笑,或是忍俊不禁,“噗嗤”而笑,或是哈哈大笑,或是捧腹大笑……
这种可怕境遇,对于一个爱美爱俏、心思单纯的姑娘而言,实是难以接受,羞愧难当,恨不能从这个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这种种一切,皆是由那位可恨的凌云引起的,这叫她如何不咬牙切齿,恨得心痒痒的,恨不能把凌云拎到跟前,狠狠臭骂一顿,然后再关进黑屋饿他几十天,虐待一番,而后,虐了又骂,如此反复数次,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当然,这仅仅是陈雅芙一人独处幽室,极度伤心时,心中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往往,等她淡忘师兄、师姐们的可气的表情时,心中那缕怨气便会渐渐消失,没来由的羞赧,不禁想到:“天哪!这是怎么啦?自己怎会有如此邪恶的念头,当真可怕,太可怕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走着瞧
“不行,不能乱了心神,暂且把这个可恶的凌云晾在一边,先解决眼前这个刺头。”陈雅芙暗想道,艰难地把目光从凌云身上收回,缓缓落到叶轻风身上,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哪位是罪魁祸!刚才是谁在这儿瞎喊乱叫的?干扰比武,萦乱我的心神!”
陈雅芙娇躯一挺,先声夺人,突然难,把气势、威势先立起来,仿佛所有道理集于一身,凛然无所畏惧。
“好你个…你个女子,居然恶人先告状。哼!明明是你蓄意伤人,现在反而倒打一钯,说是我影响你的心神,简直太可恶了!”
闻言,叶轻风气打不一处出,差点儿破口大骂,好不容易隐忍住,气冲冲反问道:“那你且说说,我叫陈雅芙与你有何相干,你又不叫陈雅芙?”
“就是,就是,你不叫陈雅芙,你叫陈晓芙!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大伙儿可都听得一清二楚,各位师兄、师姐,你们可要替我们作证呀!”
一旁,容九变迭忙附和说道,并且双手抱拳,连连朝四周人群作揖,活脱脱一个卖技艺人,一脸和气地拉拢人脉。
“那也不行,陈雅芙与我名字仅有一字之差,比武时刻,神经紧绷,高度集中,牵一而动全身。如若不然,我怎么会因此分神,误以为身后鬼哭狼嚎叫唤我的名字,导致心神失控,出手伤了廖师弟。”
陈雅芙以一对二,却怡然不惧,神态自若更胜从前,那弯月儿媚眼愈加弯曲,那张笑脸愈加甜蜜,只是映入凌云三人的眼里愈加诡异,森森然,瘮得慌。
“你这是强词夺理!”叶轻风气得快跳了起来。
“就是,就是,你这是无理取闹!”容九变阴阳怪气说道。
“这起事故的起因就是由你们引起的,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承认,否则不如去做缩头乌龟算了!”陈雅芙轻蔑一笑,小眯眼上上下下扫射,分明不屑一顾。
“你这是血口喷人,颠倒黑白,别把过错往我这清白之身扣来!”听其言,察其色,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叶轻风立时提高声音,与之诡辩起来。
“就是,就是,你这是欲加其过,何患无辞!冤枉好人,当心被天雷劈!”容九变赶紧跟进,一旁虎视眈眈。
“怎么?你们占着人多势众,想要欺负我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声音大就有理啦,是不是要比比?”
渐渐地,陈雅芙放开拘束,抛弃娇羞矜持,忘却楚楚淑女,一缕与生俱来的力量从身体潜伏深处,缓缓释放出来,略带些许畅快淋漓的感觉,令她欲罢不能。
站在一旁,一直冷眼观看的凌云幕地察觉,空气渐渐凝固,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儿,而且,四周离散的人群,觉得有热闹可看,重新聚拢过来。
于是,凌云及时地插了一句,一句不合时宜的话:“算了,算了,轻风、九变,咱们不争了,走吧,俗话说,好男不和女斗嘛!”
“你这是什么话!骨子里看不起我们女人,像你这种无耻之徒,真要与我斗,也是不堪一击,落花流水!”
见到凌云没头没脑的插言打诨,陈雅芙立即冷嘲热讽,反唇相讥起来。一种解脱的快意在心田流动,如鱼得水,愈加泼辣,无所顾忌了。
“我怎么无耻了?这别把怒火往我身上洒,我又没怎么了你,真是奇了怪了!”
莫名其妙,凌云忽然觉得,陈雅芙的满腔怒火好似冲着自己,滔滔烈焰迎面扑来,仿佛要把自己烧得体无完肤,才肯善罢甘休。只是,这种感觉隐隐约约,模棱两可,极有可能是敏感过度的臆想,令他很是困惑及不解。
“你就是无耻,不仅无耻,而且…卑劣、无赖、浑球,嗯,还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简直一无是处!”
陈雅芙愈说愈痛快,快语如珠,根本不容凌云辩驳,一时间,心中积压多时的怨恨、委屈,如浩荡奔驰的江水,绵绵不绝,倾泄而出。
“呃……”
霎时,所有人无语,皆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凌云,心中不禁暗思道:“这人到底对眼前这位可爱的少女做了什么坏事,竟然惹得她如此怨声冲天?难道他真是人面兽心之徒?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奇怪,为何陈雅芙如此痛恨凌大哥,那眼神,那话语,简直要把凌大哥生吞活剥!难道凌大哥后来又对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唉,不管如何,太可怕了,今后千万不要得罪女人,还是寻个机会溜走吧,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叶轻风与容九变不寒而栗,眼神流露出怯意,于心中默想道。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令打起退堂鼓的三人精神为之一振。只听廖俊鹏轻声说道:“轻风,我很累了,先扶我回寝室休息吧!”
“啊,好的,好的,我们这就走!”叶轻风如浴春风,迭声应道。
“就是,就是,快点走吧,廖师兄身体要紧,可别耽搁了!”容九变绕过凌云,走到廖俊鹏的另一边,扛起他的另一只胳膊。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位少女轻柔声音,犹胜空谷绽放的幽兰那般淡雅:“师妹,我们走吧!廖师弟,师妹失神伤了你,还请见谅,请你多加修养了,早些康复!”
“嗯”,陈雅芙乖顺地应道,而后,冲廖俊鹏歉然一笑,嚅声说道:“对不起,廖师弟,我真是无心的,你安心修养吧,如果需要疗伤丹药,尽管来找我。嗯,我先走了!”
“喂,你刚才为何如此辱骂我?我对你做了什么,无缘无故的,让你如此怨恨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呆立一旁的凌云,前思后想,也没闹明白这究竟是为何?假如只是因为瞅出她的身份,嘲笑她现在的容貌,也不至于闹到如此田地。想着,想着,越想越没头绪,心如猫爪挠痒似的,总觉惴惴不安。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临了脱口问道。
“什么?你还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坏事?难道我冤枉了你?哼!算了,这次我没时间与你计较,先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陈雅芙重重地哼了一声,完全不理会凌云迷惑不解的神情,话音刚落,便扭身朝白裳女子小跑而去。
“真是岂有此理,事情不说清楚,撩起蹶子就跑,唉,这是什么世道呀!”凌云愤愤不平,看着她的背影,有感而。
“就是,就是,这是什么世道呀!”容九变跟着愁眉苦脸地长吁短叹,感叹自己甩不掉的小弟身份。
“对了,凌大哥,你真的与她没有特别的瓜葛?”叶轻风一边搀扶着廖俊鹏,一边若无其事问道,只是“特别”两字,咬音尤其重了些。
“轻风,我知道你脑袋想问些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漫无边际地瞎猜,尽是些没谱的事儿!唉,其实我也想知道,她为何对我怒不可遏?”
“就是,就是,刚才,是叶大哥喊她名字时,我与凌大哥只是一旁大笑而已。可是,我们的礼遇却截然不同,你们仔细想想,她好像连正眼都没瞧过我!”容九变补充说道。
“是呀,是呀,她真正气恼的人,应该是我呀,我才是主角呀!可是,她怎么把怒火都往凌大哥身上撒呀!”偏头想了想,叶轻风觉得容九变说得很有道理。
“呵呵,我长得帅呗,随便往哪里一杵,皆是主角,都是那样玉树临风,美女自然要前来搭讪喽!”凌云恬不知耻,自我解嘲道。
“切!”引来一阵白眼。
……
安顿好廖俊鹏后,凌云一行三人没精打彩地回到平台,一边走,一边有话没话地瞎侃。
“凌大哥,你以后可要小心了,那个笑面狐已经放出话来了,咱们走着瞧!看情形,是不肯善罢甘休了,不知后续还有何种手段将要使出?唉……”
百无聊赖之际,叶轻风旧话重提,好心提醒凌云,而“笑面狐”这个外号,则是三人七嘴八舌间,偶然为陈雅芙起的。
说起这个外号,还有一番争论。起初,容九变最先戏称她为“笑面虎”,而后,叶轻风恶狠狠称她为“笑面狼”,最后,凌云忆起“河东狮吼”这个典故,便提出“笑面狮”这个称号。
当然,这个拗口的外号,马上被叶轻风、容九容异口同声否定了,取笑他用词不够雅致。于是,三人便为了陈雅芙外号取名权,争执起来,各执一词,不肯妥协。最后,还是凌云甩出大哥的派头,另起炉灶,用上“笑面狐”这个基本文雅、适当、三方都满意的外号。
“就是,就是,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且,尤其要小心女人,凌大哥,你要小心阴沟里翻船呀!”容九变星眸一转,老气横秋说道。
“呵呵!小鬼头,你都知道个啥,还尤其要小心女人,难道你吃过女人的亏?”凌云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我…我这是偷听我师父说的。”容九变讪讪一笑,只好老老实实坦白交待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胜败抉择
“哈哈……”凌云、叶轻风轻笑出声。
“好你个容九变,最喜窃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了,九变,你可曾偷听一些男女风月之事,快快说与我听!”叶轻风精神一振,放低声调,小声央求道。
“什么男女风月之事?我不明白!”
容九变偏过头,微微仰起脑袋,流露出一副不解神情,茫然问道。其实,他年纪虽轻,可是身处“幻形宗”,察言观色乃基本功夫,耳濡目染,时间久了,便渐渐明白大人们脸上古怪的神情蕴含何种心思。另外,他生性活泼,经常在山门内上窜下跳,难免撞上师兄、师姐出双入对的幽会处,所以,灵窍初开的他,多多少少,懵懵懂懂,明白一些男女情爱之事。
“这都不懂,太差劲了,让我来告诉你吧。嗯,男女风月之事,顾名思义,就是一男一女,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偷偷摸摸干的一些风韵逸事。懂了吗?”叶轻风仿佛深谙此道,摇着晃脑说着,有模有样。
“噗哧”,凌云忍俊不禁,轻笑出来。
“怎么啦,凌云大哥,我讲得可有错?”
“没有错,没有错,我就是觉得你形容的太过贴切,所以,忍不住出声示好。”凌云可不想瞎掺合,赶紧撇清说道。
“九变,你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叶轻风好奇心大起,迭声追问道。
“我是真不懂,我年纪小嘛!你不是很懂嘛,那你说些来听听。”容九变不厌其烦,顶了一句。
“我一直呆在‘顾渚山区’那个穷乡僻壤之地,家中又没有师兄、师姐们,如何接触得到。而且我出道不久,虽然从玉简中了解一些,可是,从没亲眼目睹过。唉……”
叶轻风引以为憾地长叹一声,对此耿耿于怀。自从来到“落星门”这样规模的大派后,随处可见莺莺燕燕,随处可嗅淡雅幽香,正是乱花渐欲迷茫人眼,令叶轻风这类清纯如白纸的小生,不禁心摇意动,漪念丛生。
“对了,凌大哥,你下一场比武的对手是谁?”
虽然容九变内心深处很想把这男女风月之事,好好探究一番。可担心口不择言,乱说一气,被他俩取笑,于是,话锋一转,换了一个话题。
“啊,这倒是个问题,我真没注意,可能赛程还没安排出来吧?”凌云先是一愣,淡淡应道。
“走,咱们去布告栏查寻一番,第一轮比武进程过半,也许对手名单已然出炉了!”叶轻风催促说道。
“瞧瞧也好,反正闲着,走!”
于是,一行三人大摇大摆,一面明目张胆对身旁路过的佳丽,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一面用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流连扫射。
“喏,凌大哥,你的名字在那一行。”容九变眼尖,一下便寻着出处。
“凌云对阵四月二十四日,第十三擂台的胜者!”叶轻风一旁朗声宣读着。
“不会吧!这么巧!”
凌云三人异口同声,惊声怪叫道。
“天哪,这是真的耶,凌云大哥,下一场比武,你的对手就是那位笑面狐!”容九变忽然觉得脑袋有平时两个大小,晕乎乎的,脱口喃喃说道。
“咳咳,真乃始料不及呀,老天爷的安排可谓玄之又玄呀,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唉……”凌云故作镇静,可是暗地里诧异无比,心中掀起的巨大波澜,轰隆隆拍响,令思绪飘乎不定。
“啊,凌大哥,这可是一个复仇的绝好机会呀,把那位笑面狐打败,狠狠羞辱她一番。刚才,她可是狂妄地放话,说你不堪一击,要打得你落花流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叶轻风先是一愣,但一想起廖俊鹏师兄凄凉的遭遇,立时反应过来,出言鼓动起来。
“就是,就是,笑面狐太嚣张了,不能纵容了,要好好给她一个教训,打她个屁滚尿流,令她印象深刻,从此老老实实做淑女!”
容九变是唯恐天下不乱,迭忙一旁推波助澜,心中甚至开始期待、臆想起来:“凌大哥胜了固然好,败了,嘿嘿,也解气,哈哈,老天爷,你真是太可爱了!”
“呃……”
凌云默不做声,暗想道:“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陈雅芙这丫头可是好相与的,凭她筑基中期的修为,以及名门大派正统熏陶,精细琢磨,定然不俗,而且,仅看她轰落廖俊鹏那一击的威力,其实力可见一斑,不容小觑呀!”
“当然,话说回来,如果想要胜她,拼尽全力的话,赢面会大些。只是如此一来,所俱实力定然暴露一空,如自打包裹,其中物品令人一览无遗。这样一来,完全违背最初定下的基调,隐藏实力,低调做人,潜心修炼的宗旨了。唉……”
“凌大哥,凌大哥,你怎么啦?你怎么不说话啦!”叶轻风见凌云缄口不言,忍不住轻声询问。
“就是,就是,凌大哥,难道你怕了,你胆怯了,担心斗不过那位笑面狐!”见状,容九变不想凌云临阵退缩,如此那样,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便成为泡影。于是,故意出言相激,希望能唤起他的雄心壮志,以一种临界巅峰的状态,全力赛出那场令人无比期待的比试。
“啊,那倒不是,刚才略微分神,主要是回忆那场比武,细细想来,她与我的实力应在伯仲之间,我可不敢信誓旦旦保证,要如何,如何。唉,这场比武的胜负,就是毫厘之间,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仔细琢磨一番,凌云打定主意,不要意气用事,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的,来日方长,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于是,诚恳地说道,虽然有所保留,可也算实话实说了。
“凌大哥,你怎能如此说话,这不是挫削自己的锐气嘛。还没有比试,气势便输了一筹,男子汉大丈夫,理应豪情万丈,即使困难如山,险阻似海,也要浑身充满一往无前的气魄,坚忍不拔的信念,神挡杀神,魔挡弑魔,翻江倒海在所不惜……”
容九变面色一敛,眼神透出一缕灼热,把从师父学来那套措辞,略微加工渲染,侃侃而谈,当真口若悬河,令人刮目相看。
“好了九变,凌大哥自有主见,不要在那儿废话连篇,令大哥心烦意乱!”叶轻风见不得容九变那副神气模样,忍不住插言打诨,令他的长篇大论嘎然而止。
“我们还是正经地想想,给凌大哥多出绝妙主意,帮凌大哥排忧解难,令凌大哥能轻容地赢下这场比武!”容九变话音刚停,便轮到他滔滔不绝了,完全把当事人抛在一旁,置之不理。
“呃……”容九变讪讪的挠了挠后脑,期期艾艾说道:“这样呀,我法力低微,脑子又不灵光,可能真帮不上凌大哥的忙。”
“真笨,好好想想,想不出,罚你一晚呆在寝室外!”叶轻风胸部一挺,摆起老大的谱来。
“呵呵,轻风,不要以大欺小,乱找九变的茬啦!”凌云明知他是玩笑之说,还是不由得袒护起容九变。
“就是,就是,轻风总是欺负我!”容九变故作委屈,弱弱说道。
“哼!”叶轻风瞪了容九变一眼,在空中扬了扬拳头,以示威。随即,面色缓和,柔声说道:“这样吧,凌大哥,我来负责打探情报,一准你满意,只要是有关笑面狐的任何信息,全不放过,通通网罗。让凌大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我…那我…那我为凌大哥捶背敲腿吧!我的手艺非常棒的,包你精神抖擞,容光焕。为此,师父经常夸我呢,说我这小手可以回春,胜过那‘十全大补丸’!”
容九变低头想了许久,最后悄悄抬起头,目光闪烁,吭吭哧哧说道。
“九变,没想到呀,你还有这手艺,赶明儿让我也享受,享受!”闻言,叶轻风星眸一亮,仿佛现什么稀世珍宝似的,馋得直咽津液。
“就不,我才不理你呢!”渐渐地,几人相熟后,容九变摸清各人的性情,已然不怕所谓的把柄了,倔强地抗争道。
“哎呀,九变,你何时变得如此乖张偏执了,是不是骨头痒了!”叶轻风再次举起拳头,阴阳怪气威胁道。
“哼!”容九变别过面颊,不理不睬。
“好了,轻风别闹了,不许欺负九变!”凌云轻声喝止,而后,继续说道:“九变,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这样吧,你随轻风打探消息去吧,至于能不能了解对手,无所谓啦,千万不要因此错过精彩的擂台比武哟!”
“不会啦,这种小事,我只需利用闲暇时光,便能打听得一清二楚!”叶轻风随意洒脱应道,浑然不当一回事儿。
“如此甚好,我就宽心了,那我就不陪你们闲逛了。我想回寝室打坐静修,养足精锐,争取拿下那场比武!”凌云伸了伸懒腰,一边松松筋骨,一边与他俩道别。
“嗯,凌大哥,好好清修,如有精彩的比武,我们会绘声绘色讲给你听的!”容九变抬手,摆了摆,以示话别。
“嘻嘻,凌大哥,你走好哟,我与九变去其它地方逛逛!”叶轻风一个健步,来到容九变身旁,嬉皮笑脸地紧紧拥着他,仿佛怕他跑了似的。
“呃……这对活宝!”凌云微愣,随即应道:“哈哈,愿你们玩得开心!”
第二百三十章 各自为难
回到宿舍,亮堂的屋内仍旧空无一人,朱来福与其他弟子一样,不到夕阳下山,红彤彩霞褪去绚烂的光华,是不会舍得回来的。
凌云一步,一步,踩着准确的节奏,绕着不大的屋子,慢慢踱着小碎步。
“我为何要打败她?为了什么?为了我自己?不,不,我并不稀罕大会的奖品;为了名声大噪,不,不,更不是,我可是一心一意想要低调做人;那是为了什么?为了叶轻风、容九变殷殷的期盼?”
“应该有吧!可是我并没有对他们许下承诺。可能是男儿一诺重千金,说到便要尽力做到,可是,我一直在逃避,总是不停给他们若有若无的暗示,用虚伪的推委抵抗他们灼热的目光,为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
“可能正是心中存在的思想、即定的方针,与轻风、九变的愿景不一致,产生冲突,我才会如此的踌躇不定,如此心神焦躁,唉……”
“不理他们的期望,按照自己的思路,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俗话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随便想去。不,不,不可能,我乃有情有意之人,又不是狼子野心之徒,是十分在意他们的感受的,愿意为他们改变心中的想法。实现他们小小的心愿。”
“可是……唉!仍是有些许为难,难道这就是入世?这就是身不由己?不知不觉迎来入世的第一个小考,我又将如何抉择?”
“唉……不管了,想得头大,又不是什么生死攸关大事,还是顺其自然吧,不管事态朝哪个方向展,我皆能接受。嘿嘿,明天的事留到明天去做,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原来,我骨子里就是如此懒惰,不思进取。”
想着,想着,脑袋微微热,也没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凌云忽地得到明悟般,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解脱般撒手不管了。顿时,感觉一气贯之,上下通泰,心胸豁然开朗,所有烦恼烟消云散,心田重又美滋滋。
“不管了,不管了,美美修养一番,一个打坐起来,又是活蹦乱跳的!”凌云轻松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接上布幔,盘漆坐下。
这一回,不像上次,心烦意燥,如坐针毡,半天无法入定,屁股刚坐稳,乎乎悠悠的滋味涌上心头,清清朗朗的思感笼罩全身。俄而,关闭五识,进入入定状态。
……
白裳少女滕云熙与师妹陈雅芙并肩缓行,裙摆轻轻摇曳,宛若池中荡漾的玉莲。她的个头比身旁的陈雅芙略矮些,身姿袅娜,清丽空灵,犹如幽山绽放的一朵淡雅白合。
陈雅芙的步履有些急促,忐忑的心情令她总也合不上师姐缓和、暗含韵律的脚步声。师姐性情温和、柔顺,从没见她过脾气,乱使小性子。可是愈是这样,陈雅芙对师姐愈是敬爱。
担心师姐责怪,陈雅芙默不做声,目视前方,仅用眼角余光察看师姐的表情。清丽脱俗,明媚动人,看不出一丝异样神色,保持着一贯的淡雅。
“那位一袭青衫、不着装饰的年青男子,就是在集市上与你争购‘心相丸’的修士吧!”
两人走了大约十数步,当陈雅芙的玉莲将将跟上她的节奏时,滕云熙缓缓偏过玉靥,用清澈的明眸默默看着师妹,淡淡说道。
“嗯,就是他。当转身一瞬我瞥见他时,不知怎地,心中猛然腾起一股无名之火,怒不可遏,这才失手伤了廖俊鹏。”
陈雅芙努力压抑胸中怒火,轻声解释道。一提起凌云,身体内就会腾起一缕火焰,不由自主。
“师姐,你也知晓,要不是那个凌云,我如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呜呜,可怜我那清秀俏美的脸蛋,都变成啥样了,这哪里是人脸,简直…简直精灵古怪。唉,害得自己都不想多瞧,我现在每天只是清晨时,才匆匆照一次镜子。”陈雅芙一脸委屈,轻声叹道。
“师姐,你知道吗?才来这儿几天,周围的师姐、师妹们就给我起了一个绰号,叫胭脂笑,说我这笑脸比屋前盛开的海棠花,还要灿烂,还要解语。她们不知何处弄来一歪诗,四处散播,哼!”
陈雅芙撅着鲜红润唇,气乎乎地说道。
“哦,还有人为你吟诗作赋呀,快说来听听!”闻言,滕云熙俏丽的面靥绽出一朵娇柔的笑容,好奇心大起,轻言浅笑调侃道。
“师姐”陈雅芙微嗔,轻轻挽起滕云熙的左臂,轻轻摇晃,嗲声撒娇说道:“你也来取笑于我,坏死了!”
“嘻嘻,说嘛,师姐想听。师姐保证不笑你,真的,你可曾听说过师姐有过食言?”
藤云熙笑晏如花,玉肩轻轻与师妹厮磨,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信誓旦旦保证道。
“真的不笑?”陈雅芙偏过面颊,用疑惑的眼神轻轻地盯着师姐。
“不笑,真的不笑!”藤云熙面色一敛,紧紧抿住朱唇,一本正经说道。
“那我便说了,嗯,不行,如果你笑了呢?”陈雅芙仍是不放心,倏地收口,想要师姐给些实质性的诚意。
“嗯如果我笑了,我就学旺财的犬吠声!”藤云熙微微昂起螓,略加思索,轻轻道出。
这个旺财便是她豢养的宠兽,也是在潜龙港集市上购得的。不过,如此文静、淡雅的少女给它取的名字,实在俗不可耐,为此,遭来众姐妹一顿横指痛批。可是,她丝毫不畏惧众口铄金,依然死不悔改,还自有一套歪理,辩得众姐妹哑口无言。
藤云熙是如是说的,这小家伙刚出生不久,娇嫩弱小,想要把它养大未必一帆风顺,其间若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听老人说,小时候的名字愈是老套、卑劣,老天爷愈是眷顾它,它就活得愈长命。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所说的一番话总还沾些理儿,于是,众姐妹不再好心干涉。从此,这只可怜的三目啸天犬就背负这庸俗的名字,“旺财”。
“不听,不听,旺财最讨厌了,总喜欢围着我的秋秋乱叫,听也听烦了!”
陈雅芙连连摇,对师姐敷衍很不满意,可是,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好勉为其难说道:“这样吧,如果你笑了,就学秋秋的鸣叫声吧!”
“秋秋?秋秋好像很少启口鸣叫哟,是何种声音?感觉极为清脆悦耳,可是师姐忘了,要不,你先给我个示范?”
藤云熙知道师妹近来心情苦涩、烦闷,而且,经过之前事件后,肯定更加糟糕,一肚子怨气憋在心里,必十分不好受。于是,想了法子,逗逗她,令她心情转好开朗。
“那是当然,秋秋的清鸣就好似一曲优美的歌儿,极是好听,它虽然不喜鸣叫,可是一鸣却惊人。它的鸣叫宛若这样……”
一提起宝贝宠兽,金睛银翅鹂,陈雅芙兴味盎然,玉靥生辉,一下忘却心中的琐事、烦恼。目光流转,蓦地察觉师姐嘴角上挂的似笑非笑的弧形,顿生警觉,口中话语登时嘎然而止。
“好呀,师姐,你居然给我下套,想让我先学秋秋的叫声,你怎么这么坏呀,你何时便得如此调皮啦!看我怎么收拾你……”
微微愣神,陈雅芙立即反应过来,嬉笑着,伸出玉手,想要挠痒师姐娇嫩的膈肌窝。
“咯咯,咯咯,好了师妹,快住手,如若不然,我可要反击啦,咯咯,我也要挠你痒痒啦!”藤云熙娇笑连连,花枝乱颤,气喘嘘嘘说道。
“好吧,就饶了你这一回,看你下回还敢不!”
经这么嬉戏打闹,陈雅芙胸臆中的郁结闷气,立时一扫而光,重新容光焕,魅颜眩目。
“不敢了,不敢了,怎样,心满意足了吧!嗯,你把那歪诗与我道来,师姐等不及了!”
藤云熙顾盼神飞,轻抬玉手,用那纤纤葱白玉指掠过耳边,拂起因颤动振散的几绺青丝,烘衬如玉面颊缘于嬉闹腾升的红霞,真是风情万种,令人心猿意马,悸动不已。
一时间,陈雅芙看呆了,喃喃说道:“师姐,你真美!”
“你也很美,我的好师妹,师门那些年青男弟子都快为你狂啦。好了,别傻、痴了,快说吧!”藤云熙悄悄挽起陈雅芙的玉臂,心里甜滋滋的,抛给她一个**的媚眼。
“嗯,这歪诗是这样,‘幽姿淑态弄春晴,梅借风流柳借轻。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她们说我这张笑脸,比海棠花儿还要艳丽,还要解语,即使用最上等的胭脂也画不出来。”
“幽姿淑态弄春晴……这诗很美呀,师妹,怎么啦,这你也生气?”藤云熙喃喃地吟咏,明眸中渐渐流露一种陶醉。
“唉,可是我不喜欢她们那样对待我。说我太可爱了,一见到这张笑脸,就会生出亲近之心,心情就会豁然开朗,比服用忘忧草还要管用。尽是瞎说,还不是逗我取乐,烦死了!”
陈雅芙黯然神伤,无精打采地说道。
“而这些,都是拜凌云那个混球所赐,哼!对了,师姐,师门中可有好事者,也给我起了绰号?这次走得匆忙,没有时间明察暗访。可是,从他们的神情、交谈,我仿佛看出些许端倪,远远飘入耳畔的风儿仿佛带着他们的闲言碎言。哼,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在乱嚼舌根,就走着瞧!”
“没有,没有,谁有这个胆量,那不是自找苦吃,嫌骨松皮痒了!”藤云熙神情自若,迭声说没,出言安慰道,
可是,脑海里忽地浮现三个闪亮的大字“醉芙蓉”,与此同时,一道清丽的诗词徐徐浮现:“水边无数木芙蓉,露染胭脂色未浓。正似美人初醉着,强抬青镜欲妆慵。”
接着,藤云熙忆起师门后山,那一株株高大的芙蓉树,以及那一朵朵娇艳绽放的彤花。
“唉,也不知哪位自命风流的年青男弟子,给师妹起了这么一个绰号。不过,这个绰号倒也最为风雅、贴切。可是,依着师妹的小性子,即使再美的绰号也是不许取的,那对她挑衅,对她的不尊敬。看来,此行事了,回到师门后,整个山门又要好一阵鸡犬不宁了,不知哪位又要倒大霉了?”
随即,思念师门的思绪引纷繁的浮想,令她好一阵迷茫。
“师姐,你说,布告栏所贴的赛程安排表上,下场比武与我对阵的凌云,是否就是他?”
浑然之间,陈雅芙没有细察师姐异样的神情,幽幽地问道。
“哦,应该是吧!”闻言,藤云熙缓缓回过神,淡淡应道。
“对了,师妹,你肯定对他恨之入骨吧!”藤云熙迅收回心神,认真问道。
“当然,如果下一场对阵的是他,我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这样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陈雅芙玉靥薄施寒霜,轻咬朱唇,弯弯月儿眼中射出一缕亮光,若有所思地打算着。
“师妹,你觉得有几分把握可以打败他?”藤云熙面容微肃,追问道。
“就他,看起来不过筑基初期的修为,嘿嘿,真要动起手,不出三个回合,管他哭爹叫娘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陈雅芙一脸不屑,打心眼里瞧不起凌云。
“师妹,你错了。唉,与你说实话吧,他的那场比武我看了,虽然没有从头到尾观看,仅仅瞥见他最后几回合的斗法。可仅是如此,就让我大为吃惊,非常诧异,他竟然凭着筑基初期的实力,就把水系法术修炼得炉火纯青,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特别是最后一击,简直是神来之作,天马行空,令人不可臆测,轻而易举打败一位筑基中期的女弟子。而且,看他神情,收自如,根本小试牛刀,没有全力以赴,所以,种种迹象表明,他将会是一位强大的对手,‘落星门’真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呀!”
藤云熙为了让师妹印象深刻,不掉以轻心,狠狠称赞凌云一番。而且,为了完成师父交待的任务,她不能任由师妹意气用事,率性而为,只好先把事情往最糟糕的境地推测。
第二百三十一章 重拾雄心
不知不觉,陈雅芙和藤云熙施施然步入男修禁地,遥遥相对的另一座山峰,女弟子休憩、起居的处所。[!。!更。新]
正是四月,春色暄妍,物华明媚,嫩叶的清新和花瓣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盎然生机在和煦阳光漫射下,于无色透明空间中随处荡漾,隐隐约约泛起缥缈波彀。
如果有男弟子获准入内参观,就会现,这儿环境与自个那儿相较,大相径庭,不可同日而语。
男弟子宿舍区,人数多了两倍,楼宇林立,加上各式各样的公共建筑,如“聚英堂”、“测试场馆”等等,占去许多用地,显得十分拥堵,景致沦为功用的附庸,少了许多赏心悦目、幽丽撩人的光景。
春光烂漫,豁然开朗,成片、成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圃,百朵、千朵绚烂绽放的花儿,姹紫嫣红,笑迎阳春。萦回曲折的鹅卵石小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圈起一块块不规则的区域。
石道两旁是新嫩鲜绿的青青草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泽亮醒目,仿佛每一片细叶皆在深情地呼吸春泥的芬芳。不远处,是一泓泓幽碧的水池,池中翠萍随着风中涟漪轻轻荡漾。与之相连的是九曲八弯清澈小溪,化作一条条晶莹剔透的玉带,穿梭于花田、草坪,水面拱起一座座精雕细琢的石桥,与石道紧紧相连,不分彼此。
开阔起伏的地势下,星罗棋布一栋栋漂亮的楼宇,尖尖的屋顶,敞亮的窗户,凹凸不平、大小不一、方石块垒砌的外墙,颜色各式各样,有棕褐色、土黄色、粉红色、雪白色,应有尽有。
而这里一切,最令人赏心悦目的是石屋前那一丛丛怒放的海棠花,花姿潇洒,如帛似锦,蓓蕾红艳,似胭脂点点,连成一片,恰似晓天明霞,绚丽绝伦。
听闻师姐好大一通口舌,陈雅芙渐渐心生烦躁,把这片殷殷好心,当作絮絮叨叨的说教,脚上忽然好似灌了铅,不想挪前一步。
于是,陈雅芙不悦地嘟起嘴巴,扯了扯师姐的衣袖,微嗔道:“师姐,我走累了,咱们坐这儿休息片刻!”
说话间,葱葱玉指遥指石道边的一张白玉长椅,石椅后面是一丛茂盛的海棠花,前面则是蜿蜒的小溪和临水棹影的垂柳。
“好吧!”藤云熙明眸轻转,柔声应道。正好,她也想寻个幽静的地方,与师妹好好谈谈。
正是二年一度的隆重盛会,绝大部分女弟子起个大早,成群结伴,一路撒下莺声燕语,到广场欣赏比赛去了。偌大的住宅区,仅有一两位生性喜欢清幽、静雅的女子,远远地,或是蜷身抱脚,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慵懒瞅着在花间翩翩飞舞、色彩斑斓的花蝴蝶;或是孑然孤影,神色寂寥地伫立于碧池力,纤纤玉指茫然缠绕柳丝,默默凝视水中游曳的鱼儿。
“师姐,你怎么尽长他人的威风,灭师妹的士气!”
**刚刚贴上冰凉的石椅,陈雅芙就沉不气了,出言埋怨说道。
“雅芙,师姐不想如此,只是不得不点醒你,对于师父的叮嘱,作为师姐,是时刻不敢忘怀的。为了稳步实施计划,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关与下一场对凌云的比武,师姐必须与你明确行事分寸。”
藤云熙玉容稍敛,收起闲情逸致,正正经经地说道:“雅芙,师姐知道你一肚子的怨气,如若不在凌云身上泄一通,恐怕很难平息。这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师姐并不会强加阻挠。”
“是吗!师姐你太好了,刚才见你大义凛然的神情,我还以为你不许我携怒报复他呢?原来师姐是赞成、支持我的,我就知道,师姐最疼我了,不会任由他人欺负我而置之不理的!”
闻言,陈雅芙玉靥霁晴,不禁喜滋滋抱住师姐玉臂,撒娇说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瞧你猴急的,才听一半就乐不可支,另一半叫你垂头丧气!”藤云熙先是莞尔一笑,接着俏脸一绷,似模似样轻轻喝叱道。
“嘻嘻,师姐是站在我这边的,不会令我左右为难,是吧!”陈雅芙心中一紧,脸颊的笑意却更甜了,手臂摇得更欢了,继续使出杀手锏,动之以情。
“雅芙,师姐充许你放手与凌云一拼,可是,你必须答应师姐一个条件!”藤云熙眼神倏锐,星眸紧盯师妹,斩钉截铁说道。
“什么条件?”陈雅芙感觉师姐身上散的强大威势,只觉心跳蓦地加,怦怦乱响,迭忙紧张问道。
“就是在比武过程中,你不能使用我们‘凌霄宗’的独门绝学‘裂天诀’,你能做到吗?”
藤云熙声色俱厉说道,随即,面色一缓,轻叹一声:“唉,不是师姐要有意为难你,此乃最后的底线。你也知晓,如若使出‘裂天诀’,金、土两系的法术融为一体,威势大增。可是,一旦被明眼人看出,定会暴露你乃‘凌霄宗’弟子的身份。如此一来,所有计划必将被人识破,之前心血全部付之东流,并且,随之而来的麻烦会让我们穷于应付。”
“嗯,放心吧,师姐,我决不会动用师门的‘裂天诀’的。”
陈雅芙知道师姐是认真的,关系到此行的任务,忙收起玩笑之心,面容一肃,一本正经回答道。
“即使面临被凌云打败的危急关头,也不使用?”藤云熙不依不饶,杏目紧盯,追问说道。
“……不使用!”
陈雅芙微微愣神,因为心里完全没有输给凌云的念头。俄而,玉躯一挺,信誓旦旦保证道。
“那就好,我们说这样说定了,只要不使出师门的‘裂天诀’,随你怎么对付凌云。嗯,只此一点,雅芙你要时刻牢记于心,不能有丝毫懈怠!”
关系全盘计划,藤云熙不敢大意,仍不放心,殷殷叮嘱道。
“不使用,不使用,就是不使用!师姐,你要我说多少遍才放心呀!”
陈雅芙故作嗔恼,连说几声,而后弯弯月儿眼微眯,调侃说道:“师姐,最近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当心玉颜衰老得快哟!”
“噗嗤”,藤云熙忍俊不禁,轻笑出声,伸出葱白玉指,轻轻点了陈雅芙额间,媚声道:“你呀,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麻烦,让我总不省心!”
……
两天后,凌云缓缓从入定状态中退出,长身而起,“哗”的一声,随手拉开布幔。
“咦?”
猛然见到室友朱来福,睁圆铜铃大眼,直直盯着这边,大大出乎凌云意料,不由得轻呼出声。
“这家伙,不到广场上看擂台比武,好端端坐在这儿作甚,而且,那双色眼直勾勾往我这边瞅,不知心中怀有何种鬼胎?”
任何皆有因由,突如其来的古怪场景,不由得凌云浮想连翩。
“朱来福,已经辰时了,怎么还不去看比武大会?”凌云侧过脑袋,透过窗台,瞥了瞥太阳方位,开口问道。
“嗯,嗯,是应该去的,应该去的,我…我过一会儿就去。我…我……”
朱来福表情奇特,仿佛欲言又止,眼神闪烁,结结巴巴应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
瞅着朱来福一反常态,凌云更觉其中有异样,追问道。只是受他影响,口齿也有些不利索,咬文嚼字。
“今天…今天是凌道友第二场比武的日子,我想…我想表示对凌道友的祝贺。同为室友,我没能闯入第二轮,可只要凌道友能一帆风顺,我就仿佛沾染一些道友的荣光,特别的高兴。”
朱来福低垂视线,不敢看着凌云,这才感觉好些,费了好大劲,总算把心中之词,期期艾艾说完。
“谢谢,谢谢你朱来福,我今天的比武马上要开始,现在得去广场了。对了,如果有空,可以去观战,为我呐喊助威!”
明白了朱来福心中想法,凌云心中那点疑惑不翼而飞,出于礼貌,轻轻道声谢谢。而后,不再拖泥带水,龙行虎步朝门口走去。
“嗯,我会去的!”朱来福语气十分肯定,令人不得不信。
“呃……”凌云不以为意,继续大步流星。
“凌道友加油!”朱来福小声地冲凌云喊道,只是那声音太小了,比蚊子的嗡鸣声大不了多少。
然而,就是如此一声小小鼓励,像一道微小的电流,划过凌云心思,泛起阵阵波澜,令他身形为之一顿。
是朱来福不经意的真挚,瞬间悸动凌云的心灵。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刹那间,凌云回复心神,稳步前行,只是在内心深处小声应道:“我会的,朱来福!”
霎时,一缕暖流在身体中流窜,沸腾热血,令凌云兴奋不已,不可遏止。转瞬,那点零星的万丈豪情如燎原之火,在心田燃烧,烈焰熊熊。
“对,既要保留实力,也要想方设法赢得比武!哼,谁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机缘巧合之下,只要努力、拼搏就能实现。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天时、地利、人和充分利用,极尽其用,创造奇迹!”
凌云思绪开始活络,脑海渐渐空明,于心中,默默为自己鼓劲、加油。
第二百三十二章 白日梦
“凌大哥,我和九变正要去宿舍找你呢,没想在这儿遇上了!”叶轻风远远喊道。
凌云正想着心思,目光所及,不足丈许范围,浑然没有看见石道尽头拐角处,快步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啊,是你俩呀,我以为会在擂台那儿遇上你们。”凌云猛然反应过来,微笑着,冲他们打招呼。
“怎么样,这两天可过得开心?瞧你们脸色红润,个个笑逐颜开,定然很是快活。”凌云几个健步,与迎面而来的叶轻风、容九变汇合,打趣说道。
“嘻嘻,还算不错。比武大会嘛,如此隆重的盛会,其间自然精彩纷呈,令人眼界大开,恨不能有四个分身,东西南北各站一方,同时欣赏比武,一场也不错过。”叶轻风容光焕,喜孜孜地说道
“就是,就是,我真希望脑袋上多长几双眼,前后左右都可以看,那样就是不用总是转头了。唉,这两天,为了多关注几场比武,我脖子都扭酸了!”容九变一边附和说道,一边用手轻轻按摩脖颈。
“对了,凌大哥,有关你的对手陈雅芙的信息,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就向你一一道来。”
叶轻风时时刻刻记着这事,见面寒暄几句,便急急忙忙说道:“陈雅芙,现在化名陈晓芙,入‘落星门’一个月零三天,哦,算上今天,是一个月零四天。”
“此女凭着一张灿烂如花的笑脸,在众师姐里混得风生水起,人见人爱,及有人缘,因此,还荣获一个绰号‘胭脂笑’。经过我们十人次的调查,众师姐口径一致说道,此女性情温顺,为了随和,谈吐轻松,极易与人相处。”
“此女修炼金、土两系法术,为人不张扬,处事较稳重,嗯,口碑不错。其一身修为,众说纷纭,评价不高。根据人们喜欢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心思,此女实力应排在筑基中期女弟子中上左右。”
“此女精通的法术,金、土两第的基本法术全会,功底扎实,不容小觑。至于其它特殊法术,因其不喜张扬,就不得而知了,唉,很是遗憾!”
叶轻风精神亢奋,把两天来打探的成果,如竹筒倒豆子般,欢快地撒出。
“此女喜好穿着黄色裳裙,不喜照镜子,不喜顾影自怜,不喜……”听着,听着,容九变按捺不住,一旁补充说道,
“九变,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呀,这几天你的魂跑哪去了,只顾瞅着漂亮师姐了吧?”
叶轻风不满地打断话锋,心中暗暗痛恨道:“我累死累活的,一心一意为凌大哥探听消息,他倒好,轻松自在,小小年纪满肚子尽是些花花肠子。”
“凌大哥,了解的笑面狐情况就是这些,虽说没多大用处,可我已经尽力了!”叶轻风不敢居功自傲,委婉说道。
“谢谢轻风、九变,真是麻烦你们了。嘿嘿,有了这些信息,我信心百倍,此战胜算大增,如成竹在胸。”凌云不失时机地夸奖道。
“真的,凌大哥,你当真有把握?”叶轻风星眸一亮,欣喜说道。
“嗯”,凌云淡淡应道,顾左右而言它:“对了,轻风,这两天可有精彩的比武,给我说说。”
“凌大哥,可错过了另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战,当真精彩绝伦,与静娴师姐对联阵百子仪师兄那场相较,不分轩轾,同样令人叹为观止!”
“好了,好了,尽说些没用的,还是让我来说吧!”叶轻风匆匆打断容九变的话锋,接口说道。
“这场比武过程是这样的,对阵双方,一位是我们在测试场遇见过的蔺文龙,仅为筑基中期的修为,另一位师兄名字叫,叫邹鸿涛,一身修为达到筑基后期。”
叶轻风不理悻悻然的容九变,继续娓娓说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呀,这个蔺文龙看起来文质彬彬,可是身俱四种灵根,而且精通每一系法术,每种法术皆修炼至炉火纯青、神乎其神的境界。”
“更令人惊诧的是,他凭着筑基中期修为,竟然能同时祭出四个四级法术,顺畅自如,绵绵不绝,毫无灵力不支的窘状。变幻莫测、势如滔滔的法术,如狂龙漫天乱舞,令人眼花缭乱,轰得邹鸿涛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最后,以一记绚烂夺彩、瑰丽惊艳的八重叠浪技法,也就是两重‘水浪术’、两重‘火浪术’、两重‘木缠术’、两重‘土崩术’,神奇地组合叠加,轰出气势磅礴,漂漂亮亮打败修为比他高一阶的邹鸿涛。当真是精彩绝伦,看得人血脉贲张,心潮澎湃不已。”
“就是,就是,这也是比武大会开赛以来的第二场,筑基中期修士打败筑基后期修士的例子,轰动一时,闹得沸沸扬扬。而蔺文龙则成为继静娴之后的另一位天眷爱宠,身价骤升。”
听着,听着,容九变又憋不住了,乘叶轻风喘息之际,插口说道。
“据大会现在流传的说法,静娴师姐仍是夺冠的最热门人选,蔺文龙则屈居第二。弟子们对此结论,均无异议,真乃众心所向,实至名归。现在,大家都在期盼那一天,希望那场旷世罕见的龙凤大战,早早到来。”
“是嘛,那真是令人无比期待呀!”
凌云稍感意外,对蔺文龙刮目相看,不过,很快转念道:“也好,静娴、蔺文龙已经名声雀起,实力、声望稳占比武大会前三甲。这样,轻风、九变对我的期望就不会太高了,即使下一场输了,也不至于极度失落。”
“那可未必,或许最终进入决赛的男主角是凌大哥呢?凌大哥,我相信你的实力,全力支持你!”
叶轻风逢迎说道,只是声音不够宏响,听起来中气有些不足。
“呵呵,希望如此吧,咱们一步一个脚印,先把眼前这场比武拿下再说。”凌云洒然一笑,对此不以为意。
接下来,叶轻风及容九变七嘴八舌,把这两天精彩的比武,绘声绘色讲给凌云听。
……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一行三人来到第七擂台。
“咦?凌大哥,笑面狐已经到了,正眯着眼睛盯着你呢!”容九变眼尖,很快从人群中寻出陈雅芙的容姿,小声对凌云说道。
“什么眯着眼睛,已经是一条缝了,再眯眼,就啥也瞅不见的,嘻嘻!”叶轻风顺着身旁目光,寻了过去,嬉笑说道。
“那就好,不用像第一场比武那样,等得花儿也谢了。嘿嘿,看来她对我真是上了心,有些迫不及待了。”
凌云明显察觉对面飘来的锐利眼神,不由得嘿嘿一笑,调皮地冲陈雅芙眨眨了星眸。
“哼!登徒子,无赖,臭蛋……”
蓦地瞅见凌云嬉皮笑脸,而且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用眼神调逗她。登时,一缕无名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气得陈雅芙俏脸蒙上一层薄霜,在心中恶狠狠骂道。
“太可恶了,师姐,那个凌云居然冲我眨眼示威!”
陈雅芙气打不一处来,一时间,又拿凌云没办法,只好向身旁的师姐大吐苦水。
“好了,别生气了,他这是故意让你心浮意燥,影响你心神,以至比武过程中露出破隙,有机可乘。冷静,冷静,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藤云熙既无奈,又好笑,别无它法,于是,好言相劝道。
“我不会的,我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的,哼,冷静,看我上台后怎么收拾他!”陈雅芙咬牙切齿说道。
“我先上擂台,总不能让如此一位窈窕淑女,抢先登台亮像吧!”
凌云用一种轻挑的语气,对身旁的叶轻风、容九变戏说道。而后,一个纵身,轻轻跃上擂台。
“师姐,我要上擂台了,你要为我加油呀,祝我打败这个混球!”
一见凌云上台,陈雅芙顿时火急为燎的,匆匆朝师姐打了声招呼,玉趾轻点,化作一朵浮云,徐徐飘上擂台。
“唉,雅芙,我会为你祝福的,只是你这心态……”藤云熙用温柔的目光,默默凝视师妹的背影,在心中轻轻叹息。
“凌云,你这个混球,现在总算落入本姑娘的手心了吧。哈哈,这回看你往哪儿跑,就等着我愤怒的狂涛,如汹涌的巨浪劈天盖地般,把你湮没吧,哈哈!”
陈雅芙目不轻睛,死死盯着凌云恶狠狠思道,想着,想着,不由得微眯眼睑,令那道眼缝几不可见,以至面前景象渐渐模糊起来。
俄而,陈雅芙只觉身前空气诡异地扭曲,逐渐变成一个漩涡,就这样,亭亭而立,凭空做起白日梦来。
恍惚间,凌云衣裳褴褛,胸前衣襟破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衣,还有几十枚姆指大小的小洞,遍布全身。那张清俊的面颊被一道金光划过,渗出红艳的鲜血,左支右绌,狼狈不堪地逃避漫天飞舞、灿烂绚丽的法术。
而自己,却是另一番美好光景,洋洋得意,一道道威力强大的四级法术从玉指间闪出,绵绵不绝,划出成百上千道金色、黄色丝线,密密匝匝,织成一张光华璀璨、令人无法逼视的天罗地网。
第二百三十三章 雷霆扫穴
如梦如幻的影像中,凌云犹如跳梁小丑般,上窜下跳,顾左失右,苦不堪言,蹙着眉头,可怜兮兮冲自己问道:“雅芙师姐,我到底哪儿得罪您了?”
“哼哼,事到临了,居然仍不思悔改,那好,就给你一些时间,好好思索自己犯下的罪行吧!”
自己冷哼连连,对凌云的委曲求全不屑一顾,接着,手中一紧,铺天盖地的法术喷涌而出,轰得凌云愁容满面,哀声遍地。
“哎哟喂,我尊贵的公主呀,你就饶了小仆这一回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出来混多不容易呀,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有大量,海涵则个!”
凌云惊惶失措,满头是豆大的汗珠,醮湿松散的丝,紧紧地贴在前额、面颊,一面抱头鼠窜,一面低眉顺眼地苦苦哀求着。
“哼,小贼,竟敢编出如此俗套的借口,来蒙蔽本姑娘,我看你是骨松皮痒了,看招!”自己面色紧绷,启唇娇叱道,可是心里却踌躇不定,是否要玉手折草。
……
凌云愣生生站在擂台上,瞅着看似笑靥如晏的陈雅芙,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一般而言,对阵双方,如果性别相同,则是修为低的、年青的弟子出于礼节,向修为高的、年长的师兄(姐)问好;如果是一男一女,则是女弟子先向男弟子行个万福。
而且,经由第一场比武的演练,凌云驾轻就熟,深谙其中三昧。于是,束手而立,耐心等待陈雅芙启唇出声。
然而,事与愿违,对面的陈雅芙眯着弯月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言不,瞅得他心里毛,浑身扭捏不自在。
时间一点一点溜逝,空气一点一点凝结,渐渐弥漫令人心浮意燥的气息。台下弟子满怀热情,正等着欣赏精彩好戏,见状,面露不耐之色,原本直挺的身躯开始东摇西晃。
“不好,这小妮子不知怎地,痴傻,愣在那儿了,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可不想台下有人怪叫道,‘你俩瞅来瞅去的,还比不比呀,要瞅,下台寻个幽静处所,好好互相瞅个够!’”
念及于此,凌云猛然一惊,如梦初醒,不敢任由事态继续下去。
于是,勉为其难行个抱拳礼,朗声说道:“雅芙师妹,愚兄凌云有幸能与你同台竞技,不胜荣幸,望师妹不吝赐教!”
“砰”一声,在陈雅芙脑海里轰然响起,眼前影像犹如一面镜子,如遭重击,瞬间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化作无数细小晶粒,“簌簌”落下。
“啊”
陈雅芙轻呼出声,弯卷的睫毛微动,一脸茫然。
“你说什么?”
陈雅芙不悦地嗔道,好端端一个美梦,蓦然被人吵醒,糟糕的心情可想而知。
“雅芙师妹,时不我待,我们开始比武吧!”
凌云没好气地应道,并在心里小声嘀咕:“难道刚才她在梦游,否则,怎能一字都未入耳?”
“哦!”陈雅芙先是一愣,但是,立刻反应过来,羞恼想道:“我这是怎么啦,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想入非非,天哪!凌云这个该剐千刀的,都是他害的。”
霎时,心中腾起一缕羞意,迅往身体各部流窜而去,而后,紧接一想:“不对,他刚才称呼我什么?师妹,对,就是叫我师妹。混球呀,真是恬不知耻!修为既低,且不懂礼节,亏他若无其事叫出,大言不惭!”
“哼,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打得你满口找牙,恨不能重新投胎做人!”一个转念,无名怒火再次腾腾升起,滔滔烈焰瞬间把那缕羞意驱得一干二净。
俄而,陈雅芙玉靥倏白,满满布上一层薄薄寒霜,冷冰冰说道:“凌云师弟,刚才师姐在想,凭雅芙筑基中期的修为,对阵筑基初期的师弟,是否有些不妥,如若失手伤着师弟,这可如何是好?”
陈雅芙出身名门,眼光自是不差,几天前就看出凌云的修为,于是冷嘲热讽说道。
“哈哈,胜者为王,败者寇,贤能者居上位!不如这样,此次比武,我们多加个彩头,如何?”凌云受此一激,好胜之心骤增,豪气冲天说道。
“彩头?什么彩头?”陈雅芙不解地问道。
“如果凌云赢下这场比武,那我就是师兄,陈道友须当众叫我三声凌云师兄。反之,如果陈道友胜得这场比武,那你便是师姐,凌云当众叫你三声雅芙师姐,如何?”
凌云若无其事瞄着陈雅芙,淡淡解释说道。
“嗯……”陈雅芙故作矜持,假装沉吟,可心时却乐开了花,暗道:“哈哈,凌云呀,凌云,你可是送上门来让我羞辱的,那我就却之不恭啦,哈哈!”
“……那好吧,既然凌道友如此信心满满,仿佛胜券握,那雅芙就成全你,与你定下这个彩头。比武一结束,当着众同门的面,我们立即兑现!”
“好,一言为定,陈道友请!”凌云斩钉截铁应承下来。
“那凌道友小心了,我要出招了。”
陈雅芙脆声应道,可是,内心仍在犹豫不决:“我是先声夺人,倾一己之力,如九天奔雷般,乘他猝不及防,猛地给他当头痛击,轰得他晕头转向?还是细水长流,像猫捉老鼠般,慢慢玩弄?”
“算了,采取中庸之策,先给他当头棒喝,杀杀锐气,而后,再慢慢戏耍他,哈哈,就这么干!”
陈雅芙甜梦未醒,美孜孜想道,然而,就是这一转念,棋错一步,满盘皆输,令她追悔莫及。
此时此刻,凌云却是另一副光景,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着陈雅芙,脑袋电光火石运转着:“古语云,先制人,后制于人。只要她一出手,咱跟着出招,竭尽全力轰出最强一招,以雷霆万钧之势,携霹雳迅猛之威,摧枯拉朽般,功她个措手不及!”
“看招!”
陈雅芙出于礼节,娇叱一声,提醒说道。
霎时,灿灿的金光、橙橙的黄芒,宛若两道矫天而出的飞龙,引吭长啸,气势汹汹朝凌云奔袭而去。
“来得好!”
成竹在胸的凌云怡然不惧,星眸倏亮,威风凛凛喝道。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初级法术精要》那段精奥法诀,宛若一道白炽闪电,瞬间把整个脑海照得雪亮。
意随心动,此刻的凌云犹如伺机而动的猎豹,虎视眈眈,灵力盈满全身,仿佛要把赢瘦的身躯撑暴。
当两道光华映入深邃如泓水的星眸时,凌云倏地动了,气势如长虹贯日,不可遏止。
刹那间,两道湛蓝水灵力,如疾电般从手中射出,迎风暴涨,化作两道墨蓝色匹练,流光溢彩。如若实质的威势覆盖整个擂台上空,空蒙浑融,笼盖吞吐气象。
整个空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无色、透明的水方,在水灵力的极震荡下,肉眼可见的涟漪无处不在,粼粼波纹。
“轰”一声巨响,两个“水浪术”与“金光术”及“石崩术”声势浩大撞在一起,震耳欲聋。
一位心志怀柔,踌躇不定,另一位铁了心,脑袋只剩一根筋,“雷霆扫穴,一击必中”叨念个不停。
相形之下,陈雅芙劣势立显,遮天蔽日的水浪,宛若惊涛拍岸,携沛然威势,轰在金、黄两道光芒上,节节逼近,势如破竹。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师门绝学《流觞听息**》中的玄妙法诀,如晴天霹雳般,响彻心灵。
刹时,经脉中高运转的水灵力倏地一变,不急不燥,悠久绵长,宛若奔腾不息的江水。每一粒水分子手牵着手,紧紧相连,欢呼雀跃,以一种玄之又玄的韵律震荡前行。
水灵力如潮水般喷薄而出,气势磅礴,不可逆转。一种亘古流传的天地之悠悠,仿佛随着灵力在经脉中流转,滋润身心,悸动心灵,给凌云挡者披靡的气概。
“啊……”
凌云星眸睁圆,一缕丹田之气油然而升,不由得引吭长啸,清越激昂,可裂金石。灵力源源不断涌出,仿佛永远不会枯竭,那种畅快、美妙的感觉,令凌云**荡魄,不能自已。
“四重叠浪术!”
台下众多年青弟子大惊失色,纷纷尖呼出声。
“叠浪术”仍属四级法术,脱胎于“水浪术”,威力更胜几分,介于五级法术“冰墙术”之间。只是根据形态、威力及变化,各门各派皆另有所称。
总的来说,灵力愈是充沛,叠加的次数愈多,其威力就越大。
瞬间,整个擂台如空蒙灵山,新雨过后般清盈,湛蓝色的潋艳水色,如明月光晕照亮一泓碧潭,漾出梦幻的波纹。
一重,两重,绵绵不绝的水灵力如潮汐涌动,一浪盖过一浪,而后,两道“二重水浪术”神奇交错一起,宛若两条纠缠不休的巨蟒,盘旋前行,最终融为一体,汇成名副其实的“四重叠浪术”。
“哄”,诡异的突变,宛若无声处听惊雷,台下众弟子震撼得目瞪口呆,失魂落魄。太快了,变化实在太快,这哪里是擂台比武,犹胜生死相搏。比武刚刚开始,却仿佛立刻结束,许多弟子还没进入观赏状态,立时懵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百味杂陈
“轰隆隆”,犹如大江东去,浪淘尽,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层层叠叠,百朵、千朵浪花簇堆成锦,晶莹剔透,在和煦的阳光下熠熠闪亮,折射出七彩的光华,清辉淡撒,氤氲缭绕,如真似假。
湛蓝的色彩仿佛霏霏细雨,笼罩整个擂台,空灵逼人,又给人以安宁。一静一动,交相呼应,玄妙的律动令人感觉交错的时空,这一刻,时间宛若止住流逝,定格在梦幻的色彩中。
“稀里哗啦”,原本来势汹汹的“金光术”和“石崩术”,在怒浪滔滔的“四重叠浪术”面前,显得是如此渺小,如此不堪一击,稍稍抵抗,溃不成形,四分五裂,转瞬被咆哮的洪流湮没,渣沫不存。
“砰”一声闷响,幽蓝如碧的水浪宛若九天之处急驰而至的奔流,摧枯接朽般轰碎所有阻碍,好似一位不懂风情的愣小子,鲁莽地撞入陈雅芙娇巧的玉怀,一点不晓怜香惜玉。
“喔”
措手不及,陈雅芙只觉一股大力撞在身上,挤压着护身光罩,脚下一轻,整个人被生生击飞,向后疾倒而去。
与此同时,那股大力犹如无数双大手,在身上恶狠狠地搓*揉。少顷,“啪”的一声轻响,护身光罩应而碎裂,滔滔巨浪袭遍全身。
痛楚如潮水般泛遍躯体,钻心般深深渗入髓骨、心灵,令她不由自主娇喝出声。
“啊,我败了,不可能,我怎么会败给凌云这个混球!啊,天哪,怎么会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给我如此惨痛的教训,如此难堪的羞辱,为什么……”
电光火石间,陈雅芙想起师门独门绝学《裂天诀》:“要不要使用它,啊,不能呀,不能,不能,或许…或许…或许……不,不,迟了,迟了,即使用了,也无济于事了……”
霎时,陈雅芙脑海一片混乱,各种思绪如漫天雪片飘洒,纷繁复杂,犹如一团乱麻,理不清,剪还乱。与此同时,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百味杂陈,羞、恼、恨、怨、呆,各种情感泛滥成灾。
蓦地,身体的痛楚与这些情感交织想融,幻化成另一种形式,仿佛一只可怕的大手,在玉体各处肆无忌惮的蹂躏,每一寸肌肤皆不放过。
痛楚?麻木?皆不是,好似一种令人羞愧欲绝的酥麻,从身体里蹦跳出来,如瘟疫般在身体里蔓延,令她无地自容。
“喔”
那声清越高亢的惊呼渐渐变成婉转惊羞的呻吟,恍惚间,陈雅芙感觉自己衣不蔽体,**裸暴露在凌云面前,任他轻蔑猥琐的眼神侮辱,却无力反抗。
感觉一缕凉意如寒潮袭来,令她“簌簌”抖,想方设法要蜷缩身体,抱成一团。
忽地,身后传来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托住她的娇躯,令她缓缓落在地面,没有狼狈地摔得个七荤八素,丢尽颜面。
陈雅芙一个踉跄,一连后退五步,这才稳住身形。可是,脑海已然一片空白,天地消失了,人群倏地没得一干二净,没有思想,没有感觉,甚至仿佛没了身体,在空中茫茫然飘荡。
“师妹,你没事吧!”
藤云熙玉莲急移,快步来到师妹的身旁,焦虑地问道。刚才,眼见师妹坠势不止,必然落地不稳,已经出手相援。
“……”
陈雅芙毫无反应,像根木头般伫立那儿,一动不动。
“天哪!凌大哥又打赢了耶!”;“哇塞,凌大哥再耍威风哟!”
“凌大哥豪战娇女,气盖山河,信手一挥,如劈瓜切菜,轻而易举,再下一城!噢耶!”
“凌大哥威风凛凛,如神仙下凡,法力无边,所向披靡,举目四望,无人可及……”
叶轻风与容九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凌大哥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仅凭一招,就把不可一世的陈雅芙轰下台。
于是,跟了疯似的,在擂台下又叫又嚷,相拥而庆。原本心中准备许多华丽的赞美词藻,可在极度激动下,忽然忘了许多,依着顺口,开始胡言乱语,嚷嚷泄心中的惊喜与畅快。
“师妹,你怎么啦?”
见师妹那副呆傻模样,藤云熙心急如焚,忍不住用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臂膀,用力摇晃起来。
“啊,我输了……”
陈雅芙无神地转动眼珠,终于缓过一口气,失魂落魄说道。
“雅芙,输就输了,别往心去,来日方长,目光长宜放远望,不要总是沉浸在失败的痛楚中,淡忘它吧!走,咱们走!”
藤云熙用温柔的目光,心疼地看着师妹,玉手轻轻地抚摸她的玉背,助她理顺失落的心情。
“唉,师姐,我……”陈雅芙一脸迷茫,欲言又止,泫然欲泣。
“雅芙,别想了,走,咱们离开这里吧,找个幽静的僻处,冷静平复心情。”
瞅见师妹伤心欲绝的模样,藤云熙心都快要碎了,强忍住悲伤,循循善诱劝说道。与此同时,用手轻扯她的衣袖,拉拽她往前走。
陈雅芙突遭前所未有的打击,神智仍旧没有回复,迷迷糊糊的,六神无主,任由师姐推搡,步履蹒跚地行进。
“喂!陈晓芙,怎么啦,灰溜溜地败了,就想逃之夭夭,一走了之?难道你忘记刚才的誓言了,忘记比武前定下的彩头啦?”
这边,叶轻风刚刚从极度的兴奋,回到现实中,面颊潮红,神采奕奕,好似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眉笑眼开。
双手激动地与容九变握在一起,虽然不再雀跃,依旧久久不愿分开。激动之余,轻轻扭转脖子,环顾四周,瞧瞧其他人的表情。
蓦地,叶轻风流转的目光扫到缓步前行的陈雅芙和藤云熙,猛然想起廖俊鹏师兄悲凉境遇。于是,扯开大嗓门,高声嚷嚷道。
闻言,陈雅芙身形停滞,呆若木鸡,愣在那儿,任凭师姐如何用力拉扯、推搡,也不肯挪前一步。
“就是,就是,要不要我提醒你呀!你输了,就要向凌云大哥,连喊三声‘凌云’师兄。对不对呀,各位师兄、师姐可要作证呀!”
容九变唯恐天下不乱,一对乌丸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阴阳怪气地一旁起哄。
“对呀,对呀,这是你亲口说的,比武结束后要立即兑现的。是不是呀,各位师兄、师姐!”
叶轻风第一个响应,声音又大,又宏响,宛若狼嚎虎啸。
“是呀,我们也听见了!”几个爱看热闹的家伙,被俩人鼓惑了,一旁插言捧场。
“算了,轻风、九变,别再说了,雅芙师妹一介弱女子,咱们怎能下这狠心,让她当众兑现,这不是故意羞辱她!”
凌云以胜利者的姿态,气定神丰地看着陈雅芙,见她瘦如刀削的玉肩微微地颤抖,知晓,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一定难以言表。
于是,仁慈之心大起,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升,脱口制止叶轻风、容九变的不依不饶。
但是,洋洋得意之际,浑然不觉自己言词极不妥当。曾几何时,顺口溜出雅芙师妹,以师兄自居。而且,左一个“狠心”,右一个“兑现”,还要加上“羞辱”二词,听在陈雅芙耳朵,宛若斧钺戈戟相击般,尖锐难耐。
闻言,叶轻风和容九变大为不满,愤愤不平,就欲诡辩之。
凌云狠狠地盯了他俩一眼,继续说道:“雅芙师妹,我们之间的赌注就此作废,一笑了之吧。”
倏地,陈雅芙猛然转过娇躯,面无表情,冲凌云清喝道:“谁要你的怜悯,谁要你的假仁假意,如果是我赢了,你以为我会饶过你吗?哼,敢做敢当,这点我们女子并不输与你们!”
“凌云师兄,凌云师兄,凌云师兄!”
陈雅芙快语如珠,清晰兑现承诺,然而心中的酸楚,好比千把尖刀划过心田。接着,她急忙转过螓,生怕被凌云看出眼眶中打转欲溢的泪光。
“唉……师妹,咱们走吧!”藤云熙轻叹一声,催促说道。
“嗯!”陈雅芙哽咽应道,仿佛了却了重要心思,心情渐渐平复,把头埋得低低,噙住泪水,疾步而走。
“唉!”凌云于心中轻叹一声,轻轻跃下擂台。心中一片茫然,强烈感觉这种结果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凌大哥,凌大哥,你太棒了,替俊鹏师兄狠狠教训了笑面狐,真是大快人心呀!”
叶轻风迭忙凑上前来,庆祝说道。
“就是,就是,凌大哥一招致胜,令笑面狐颜面尽失。而且,刚才她兑现彩头时,那神情,那姿态,委屈得就要当众哭鼻子了,哈哈!”
容九变乐不可支,眉飞色舞,学着陈雅芙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算了,轻风、九变,此事不要再提了。我们把一位柔弱女子逼到这个份上,并不是件值得荣耀的事情,也该收敛,收敛了。她虽然惹人生气,可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咱们就不要落井下石了。”
“唉,设身处地想想,这事我们做得有些过火了,希望到此为止吧。”
凌云隐隐有些担心,害怕从此麻烦缠身,心中空落落,不是个滋味,不由得想起“怨怨相报何时了”这句老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 想入非非
女弟子宿舍一处偏僻、幽静的景区,远离一栋栋漂亮、精致的楼宇,一个新绿土丘坡下,有一个浅水潭,清泓碧幽,潭中零星飘着几片翠绿浮萍,随着粼粼波皱微微荡漾。
潭边两颗歪脖柳树,拼命探出修长身躯,用千百根细细垂技,有意无意地拂掠平静的水面,轻轻抹碎自己的倒影。
荫翳蔽日,清凉树影下坐着两位年青女子,其中一位黄裳少女双手抱膝,蜷坐在草地上,螓深深地埋在膝间,赢瘦的双肩一颤一颤,不停地抽搐。
“呜呜……呜呜……”
藤云熙盘膝端坐,秀目蒙着一层淡淡迷雾,神色黯然,漫无目的看着池中的飘萍。半晌,身旁师妹涕泣声音渐渐小声,这才缓缓收回视线,柔声安慰道。
“雅芙……”
见师妹没有应答,藤云熙缓轻叹一声,继续柔声劝慰:“雅芙……”
“雅芙,感觉好些了吗?想哭就哭个够吧!“
“唔唔,师姐,唔唔,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陈雅芙猛地昂起泪痕斑斑的俏脸,泪眼红肿迷离,一脸倔强地盯着师姐。
“你说吧,什么要求,师姐尽量满足你。”藤云熙款款说道。
“师姐,你要替我报仇,在擂台上把他打败!”陈雅芙斩钉截铁说道。
“唉,这件事情师姐无法向你保证。”藤云轻叹一声,淡淡说道。
“为什么不能,就凭师姐的实力,挺进前三甲那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而那个蟊贼奸滑的本事也不低,你们总有机会在擂台上相遇的。”
陈雅芙恨极凌云,咬牙切齿给他称呼升级为蟊贼了,并把心中复仇计划全盘托出。
“或许吧,比武大会高手如云,其中不确定因素太多,个人无法左右形势的展。而且,肩负的任务不许师姐进入前四名,那样极易引起‘落星门’高层的关注。”
“别怪师姐,雅芙,如果师姐在八强赛前遇上那个…那个蟊贼,师姐写会给他一个难忘的记忆。哼!死蟊贼竟敢惹我们可爱的师妹生气了!”
藤云熙为了逗师妹开心,假装生气模样,蛾眉一挑,恶狠狠立下承诺。
“真的?师姐,没骗我?”闻言,陈雅芙立即止住抽泣,玉躯为之一震。
“我是认真的,师姐怎会拿这种事逗你呢!”藤云熙怜惜地看着师妹,伸出如玉柔夷,温柔地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珠。
“呜呜”陈雅芙感受师姐殷殷关怀之情,心情激荡,一头扎进师姐温暖的怀抱,哽咽不已。
俄而,心情大好,悄悄仰起玉靥,破涕笑道:“嘻嘻,师姐你真好!”
……
凌云一行三人,随着渐散的人流,漫无边际地走着。
叶轻风及容九变少年心性,由着心中喜欢,很快把凌云那番谆谆教诲,抛在脑后远远的,若无其事谈笑风生。
凌云心情结郁,对于刚才之事仍在耿耿于怀,觉得那一切并不是自己本意,恍然如梦。暗暗奇怪,自己怎会如此冲动,如此意气用事,心血来潮定什么彩头,闹得最后不可收拾。
唉,凌云于心里长叹一声,对自己幼稚的行径大惑不解,知晓自己不够成熟沉稳,容易率性而为,仍需磨砺煅炼。
凌云像做了错事的孩子,忽地觉得兴趣索然,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只想寻个清静之地,好好反省一下。
于是,凌云稍稍振奋精神,朗声说道:“轻风、九变,我有些累了,而且,受刚才比武的影响,忽然没了兴致,想回去静心修养。”
“好吧”,“不送!”
叶轻风及容九变用异样的眼神瞅着凌云,稍显不解应道。
“呵呵,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好着呢,只是相暂且分开。”凌云打趣说道。
“对了,你们帮我留意布告栏的公示,瞧瞧下一场比武的对手是哪位,顺便收集些资料。”凌云接着补充道。
“放心啦,这事包在我身上!”叶轻风、容九变异口同声应道。
收拾心情,凌云慢吞吞踱回宿舍,盘膝坐在石床上。
这回,浮躁的情绪早已随着令人懊恼的比武结局,不翼而飞。于是,不一会儿,凌云思澄虑静,进入入定状态。
……
“凌大哥,凌大哥!”
蓦地,凌云被叶轻风大大咧咧的嚷嚷声吵醒,缓缓退出入定。
门没锁,叶轻风伸手推开,不请自便。
“哗”,凌云随手拉开布幔,打个招呼:“轻风、九变,早呀!”
“凌大哥……”
叶轻风欲言又止,嚅嚅喏喏说道。
“怎么啦,是否赛程安排已经出来了?我的对手是谁?”凌云仿佛察觉一缕不好的预感,诧异问道。
“嗯,出来了,不过,很是不凑巧,与凌大哥对阵的是静娴师姐。”叶轻风知道这消息虽然令人沮丧,却没必要藏着掖着,于是,稍稍犹豫,便坦然相告。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凌大哥,静娴师姐可是比武大会头号风云人物,人心所向,众望所归,实乃最强劲的对手!”
容九变偏着脑袋,若无其事瞄着凌云,可是目光如炬,紧盯凌云表情,纤毫不肯放过。
“是呀,这可如何是好呀?”
凌云淡淡地看了他俩一眼,心里却乐开了花,暗道:“这下好了,可以借机输掉比武,从此一身轻松,再也不用强迫自己,将这些意义不大的事情继续推进。”
“轻风、九变,如果我不小心输掉这场比武,你们不会对大哥失望吧?”凌云强忍心中欢喜,流露黯然之色,小声问道。
“不会,不会,胜败乃兵家常事,谁能一路凯歌,旌旗不倒?凌大哥胜了,我们固然欢欣鼓舞,相拥而庆;败了,丝毫不损凌大哥的威武形象,我们依旧高山仰止。”
叶轻风迭忙表白立场,显出一副坚决拥护的神态。
“就是,就是,输给静娴师姐又不是丢人的事情,凌大哥何必介怀?”
容九变赶紧附和说道,言语间,仿佛凌云已然输掉这场比武。
“呵呵,你们呀,口是心非,就盼着静娴师妹赢,希望她一帆风顺,稳稳当当登上大会第一名的宝座吧!”
凌云目光流转,淡淡扫过叶轻风、容九变,登时洞若观火,心如明镜,一语道出他俩的心思。
不可否认,静娴容姿虽然一般,可气质绝尘,风度绰绝,很是讨人喜欢,就连阅过绝世美女的凌云,心弦都曾颤动过。
“哪会?不可能,呵呵!”
叶轻风、容九变齐齐挠挠后脑,讪讪笑笑,这回真是言不由衷。
“嘿嘿,你们就装吧。对了,下场比武什么时候开始?”凌云洒然一笑,淡淡问道。
“明日未时!”容九变抢先答道。
“嗯,知道了,那你们自个潇洒去吧,我想在这儿静静思索应对之策,就不陪你们闲逛了!”
忽然间,凌云心中一动,堆起虚委的笑容,不由自主下了逐客令。
“嘻嘻,那我们先走啦,一有新的情况,就来告诉你。”叶轻风一边说,一边推搡容九变,朝门外走去。
送走他俩,凌云忽然感觉潜伏在身体深处的那缕燥热,如涌泉般汩汩流出,缓缓流动。
情不自禁,凌云加快脚步,在不大的屋内绕起圈来。
“啊,我将与静娴同台切磋法术,这可是天赐良机呀,不好好利用一番,怎对得起仁慈的老天爷?没想到机会说来就来,如果能获得美人青睐,令她芳心暗许,那该多美好呀!”
“对,时间充足,应当立刻转动脑筋,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哈哈!”
霎时,凌云仿佛被天下落下的馅饼砸懵了,开始想入非非起来。
静娴那对又大、又明、又亮的星眸,宛若一泓清澈、碧幽的深潭,倒映星河中最说话、最璀璨的星辰,含情脉脉,像一道疾电,瞬间照亮凌云孤独的心灵。
她那飒爽英姿,宛若粼粼海面上缥缈仙子,凌波微步,袅娜临风,清丽绝俗。芙蓉移步,翩若惊鸿,妍媚娴都,嫣然一笑,万花齐放,绚烂耀日,四射的魅力犹如初生的曦阳,把无边无际的大海染成金光灿灿。
一时间,凌云如坠**金窟,无法自拔,沉醉不醒。
良久,凌云恋恋不舍回过神来,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俄而,稍作调整,重整旗鼓,继续泡美大计。
然而,这种事情,凌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殚思竭虑,仍是毫无头绪,一计未得。
唉,凌云仰天长叹一声,老天不够眷顾呀,怎不传我一枚《泡妞三十六计》玉简,让我风流倜傥,纵横花丛无敌手。
又想了片刻,凌云觉,有关这方面的天赋几乎为零,甚至可能是负数,如若动起真格,姑娘们恐怕要惊慌失措,奔走一片。
无可奈何,凌云悻悻然收拾心情,不敢再作非分之想,图什么夺心大计、勾魂良策。
“算了,多想无益,就此作罢吧!或许,当我正面对着她时,会有若神助,思如涌泉,妙语如珠,一举博得美人的好感呢!”
凌云心有不甘,仍旧胡思乱想,寄希望于未来。
念及于此,凌云本已死灰的心思,重新活络起来,精神为之一震,不再无精打采。
第二百三十六章 甜言蜜语
人山人海,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如潮涌动。
凌云一行三人,止住脚步,看着密麻如蚁的人群,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
“哇,我的天,如此多人!想要挤进擂台,可要费上好大功夫!”容九变睁圆星眸,一副不能致信的神情。
“哈哈,看来我很受欢迎,引人瞩目呀!居然万人空巷,济济一堂来观看我的比武。嗯,轻风、九变,我当真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吗?”
凌云轻松一笑,调节略为紧张、激动的心情,冲他俩调侃说道。
“切,凌大哥,别往自个脸上贴金了。他们与我一样,受静娴师姐的绰越风姿所吸引,前来一睹她倾世风采的。”
容九变狡黠地滴转眼睛,不留情面,当场刺破凌云吹起的牛皮泡泡。与他们混了这些时日,容九变不再是当初的阿蒙,做事言行畏畏尾,已然敢想敢说了。
“哼,九变,你这个随风倒的墙头草,叛徒!不过没关系,凌大哥,还有我呢,我可是忠心耿耿、一如既往地支持你的。”
叶轻风不屑地哼了一声,轻蔑地别过脸,诚挚、热切地对凌云表心思,坦真意。
“谢谢轻风!”凌云感动地应道,其实,有时胜利与失败并不需要很多人分享,如有一心诚者足矣。
“凌大哥,让我们为你开道吧!”叶轻风洒然一笑,星眸倏转,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了。
不由分说,叶轻风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过容九变,威风凛凛挡在凌云身前,大声喝道。
“各位师兄、师姐,请让让,让比武的凌云师兄登擂台亮像,谢谢!”
“谢谢各位师兄、师姐,为了比武大会,请让让!”容九变打起精神,勉为其难附和道。
就这样,俩人前面开道,一路过五关,闯六阵,不畏艰险,排除万难,一路喝喊,累得唇干舌燥,嗓子直冒青烟,这才挤进擂台边沿。
“凌大哥,请!祝你马到成功!”
叶轻风身子一侧,闪出一个空挡,让凌云登台。而后,大大咧咧往那一杵,心安理得插队成功,完全不理会后排弟子毒辣辣的眼神。
“谢谢!”凌云微微一笑,轻轻纵上擂台。
居高临下,环顾四周,人头攒动,没有现静娴的倩影。凌云心若有失,泛起淡淡滋味,于是,故作潇洒,负手而立,耐心等待。
须臾,台下嘈杂纷乱的议论声如退却的潮汐,由远及近,渐渐消失。
一条米许宽的窄道,从无到有,一点点延伸,直通擂台。
静娴身姿绰约,翩然而至,玉莲荡漾,芙蓉移步,玉靥含笑,英姿飒爽。
“唉……”凌云长叹一声,暗道:“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都就得扔。”
看着众弟子自觉相互推搡,闪出顺畅通道,让静娴气定神逸地移驾前行,凌云心中酸楚,不禁自惭形秽,黯然失色。
玉趾轻点,足下宛若生起一团浮云,徐徐托起静娴,飘然台上。
“让凌云师兄久等了,小妹静娴这厢有礼了!”静娴身形袅袅,行了个万福。
“小道凌云,前来与静娴一战,当真三生有幸,沾染师妹如日中天的光环,起码在山门混得个脸熟了!”
凌云用强大的意志,压抑强烈想要胡言乱语的冲动,努力保持面颊一缕淡淡微笑。电光火石之间,如临大敌,冷静组织思绪,决定不走寻常路,以奇招制胜。于是,壮起胆色,朗声说道。
闻言,静娴莞尔一笑,面靥如花,令人为之心动。
就在这时,不远处,相邻的擂台,传来两道宏亮的男声,震耳欲聋,引得许多弟子扭过头颅,齐刷刷看了过去。
“江啸天前来一战!”;“谢志远如期一会!”
原来,是两位筑期后期的师兄,怪不得口气都很狂傲,惜墨如金般,不愿多说一字。
感觉身上目光少了许多,凌云心中一宽,斗胆说道:“静娴师妹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而名声更是磅礴烁烁,令人心生仰慕,愚兄自愧不如,还请师妹手下留情。”
静娴亭亭玉立,笑而不语,不置可否,玉靥没有一丝不悦、羞恼之色。
见状,凌云大喜过望,心想:“哈哈,任你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只要是位少女,哪有不喜甜言蜜语。哈哈,看来这事儿没啥难的,只要壮起胆色,抑下怦然如鹿跳的心脏便行了!”
就在这时,原本昏暗的云空突然刮起一阵大风,一团硕大的乌云莫名其妙地凝聚而成,蔽日遮天,如墨笼罩在广场正上方。
瞬时,仿佛夜色提前降临,整个广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惊叫、尖呼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真是天赐良机,老天爷也来帮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凌云欣喜若狂,一颗心几乎跃出胸脏。
“静娴师妹,请恕凌云唐突,自从观得师妹惊世一战,震撼得灵魂出窍,魂不附体。恍惚间,静娴师妹婀娜摇曳,步步生莲,举手投足宛若轻歌曼舞。玉莲下那步步落点,仿佛一个个跳动的音符,玉指上那幢幢幻影,就好像一欢快的歌儿。
“啊,那体态轻盈柔美就像受惊后翩翩飞起的鸿雁,身体健美柔曲就像腾空嬉戏的游龙;容颜鲜明光彩就像秋天盛开的菊花,青春华美繁盛如春天茂密的青松;行止若有若无就像薄云轻轻掩住了明月,形象飘荡不定就像流风吹起了回旋的雪花;远远望去,明亮洁白就像是朝霞中冉冉升起的太阳。”
滚瓜烂熟的《洛神赋》白话文版,如九天飞瀑,滔滔不绝从凌云口中奔流而出。
“噗哧”,静娴忍俊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天哪,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凌云信心百倍,顿时觉得所有一切没有白费。一时间,胆色陡增,如虎添翼,雄心勃勃。
“个人感觉,这魅人的摇曳生姿仿佛是一门高深的法术,可以令自身法力骤然增强,师妹,你真是法术界的天纵奇才。”
这是凌云的第六感,隐约察觉这法与《天籁诀》有异曲同工之效。于是,为博美人儿欢喜,大胆地抛砖引玉。
“师兄过誉了,师兄一手水系法术出神入化,流水行云间,不留一丝人工雕琢痕迹,宛若羚羊挂角,浑然天成。”
黑暗中,静娴那双明亮的星眸,宛若天河最美、最玄、最闪烁的星辰。她对凌云的说法不置可否,反而回赞起来。
“真的?静娴师妹居然如此夸赞我!这不是善意的谎言吧?”
凌云有一种鱼儿探钩的感觉,不禁才思敏捷,妙语如珠说道。
“咯咯……”
朦胧的墨色中,静娴没有拘束,娇声笑出。
就在这时,邻旁擂台暴起一声巨响。虽然光线全无,目不能视,可是两位筑基后期的高手不管不顾,迫不及待斗起法来。
霎时,绚丽多彩的法术,如炫烂的烟花,光华闪耀,映染一片暗空,在众人面上洒下五彩斑斓的光影。
凌云猛然一惊,被人瞩目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上,迭忙乘着微光,朝静娴看去。
只见她玉容一敛,神态端正,恢复登台时绰约脱俗的风姿。
大风吹过,拂得衣袖咧咧作响,平平贴上静娴娇柔的玉躯,宛若仙女临波飘然欲逸。
这片乌云来得快,去得也快,俄而,便被迅急飞驰的狂风吹得烟消云散。
光明重新回归大地,所有一切显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台下弟子齐齐长舒一口气,把目光重又投向擂台。
“小妹静娴,请凌云师兄不吝赐教!”
静娴气度从容,仪态万千,婉约说道。黑暗时分,擂台上所生的一切,没有在她的玉靥上留下任何痕迹,即使当事人凌云,慧眼如炬,也无法看出丝毫端倪。
“静娴师妹,你先请!”
见状,凌云不敢自作多情,免得弄巧成拙。于是,安安分分,顺着俗套过场,应声说道。
瞬间,静娴宛若变了一人,玉面生辉,容光焕,一道红芒从玉指间疾射而出,迎风飙涨。
“火浪术”化作一条红色匹练,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气势汹汹朝凌云袭去。
刹那间,凌云感觉到静娴气质上的变化,不敢托大,运足灵力,出一个“水浪术”。
霎时,一条湛蓝的水带,于空中极旋转,变化成一个湍急的漩涡,迎风而上。
“轰”,一声巨响,两个法术半空剧烈相撞,红光、蓝莹交相辉映,你轰我炸,斗得个难分难解。
“滋滋……”
一缕缕白色汽雾应运而生,氤氲缭绕,凝而不散,一点,一点朝凌云这方挪去。
“啊……”;“哇……”;“耶……”;“静娴师姐英明神武,挡者披靡……”
擂台下,喝彩声响起一片,喧声鼎沸,热闹非凡,全是静娴坚定的拥护者。
显而易见,凌云屈居下风,静娴占尽风头,形势朝着绝大部分人的心意展。
“唉,凌大哥形势不容乐观,或许真要败下阵来!”叶轻风黯然神伤,为其担忧起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风采是重要的
接着,叶轻风转念一想:“其实正如九变所说,凌大哥就是输给静娴师姐,也不是丢人的事儿,这是大势所趋,强求不得的。{}嗯,如果静娴师姐胜了,台下这群坚定的支持者,肯定要癫狂若痴,届时……”
不知不觉,叶轻风忘却凌云的劣势,心中充满了期待,期待着静娴胜利凯旋的那一刻,激动人心的那一刻,万人引吭长啸的那一刻。
“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然厉害,虽然出手有所保留,却不算手下留情。看来,她非常重视这场比武,不会当作儿戏。”
高手对阵,一招便可知全局。电光火石间,凌云思绪快运转着。
“不行,我不能给她看低了,即使败下阵来,也要败得轰轰烈烈。胜她?不可以,即使实力比她强,也不能实行。嗯,最多与她斗个旗鼓相当,令她见识、见识自己无可匹敌的风采,撩拨她惺惺相惜的情感。”
“而后,寻个适当时机,急流勇退,把最终的胜利拱手相让。如此一来,我高大威猛、风流倜傥的光辉形象,必然深深烙印在她纯洁的心灵上,永不能忘。”
哈哈,就这么干了,全力以赴,把自己最帅、最真诚、最有魅力、最英俊潇洒的一面,展示与她,像一轮初生的太阳在她幽寂的内心,冉冉升起。哈哈!”
一招初试,双方皆没出全力,令凌云得以喘息空间,从容地臆想。
“静娴师妹,注意了,一时技痒,愚兄要出手了!”
凌云刀削般的面容一敛,星眸微睁,射出一缕精光,浑身上下充盈着飘逸的神采,令人精神为之一震。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初级法术精要》那段精奥法诀,宛若一缕清澈见底的泉溪,在脑海潺潺流动。
念由心生,霎时,浩荡澎湃的灵力喷薄涌出,两道湛蓝的匹练从凌云指尖疾电般逸出。萦回曲折,以一种令人悸动的跃动韵律,用波澜起伏的形式,欢呼雀跃,震荡空气,荡漾的波纹像涟漪般极扩散,环环相扣。
霎时,整个空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无色、透明的水方,如若实质的威势覆盖擂台上空,空蒙浑融,笼盖吞吐气象。
“吁……”,台下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许多弟子见识过这个法术,而且凌云每每以之取胜,已经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当凌云再次使出时,虽对静娴师姐信心十足,仍不免忧心忡忡,惊呼出声。
静娴怡然不惧,朱唇微抿,浅浅一笑,倏地动了。
玉手轻抬于胸前,翩然舞动,绎出幢幢幻影,跳跃的手指结出一朵朵皎皎如玉的兰花。
弹指间,一朵朵红彤彤的火焰从绚丽绽放的白玉指花中,鱼贯逸出,连成一串,化作雀跃的生命火焰,漫天飞舞,歌唱欢快喜悦的生命之曲。
蓦地,另一个独立的空间,在静娴周围形成,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焰,一吞一吐,生意盎然地跳跃。稳稳当当把四周的震荡水纹,拒之以外,泾渭分明藏匿其内。
“轰”,一声巨响,两蓝、两红,四道光芒划出诡异的路线,不其而遇,猛烈相撞,迸出炫烂的华彩,璀璨绚丽,令人赏心悦目。
势均力敌,凌云与静娴斗了个平分秋分。
而后,俩人仿佛心有灵犀,皆没有使出更强的法术,仅仅把这层境界用到极至,默契地切磋琢磨起来,宛若一对相熟的师兄妹。
霎时,四道光芒仿佛有了灵性,天马行空地飞舞,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你追我逐,却总是擦身而过,险之又险,玄之又玄,以至剧烈的撞击愈来愈少。
可是,其中的精彩程度,惊心动魄,不曾多让,看得台下众弟子提心吊胆,如痴如醉,飘飘然欲仙。
一盏茶的功夫,凌云心情畅爽,一丝微笑不知不觉挂在翘起的嘴角力。对于“……水何澹澹,山岛竦峙……”这段精奥法诀的理解,更上一层楼,达到一个新的境界。
仿佛水到渠成,凌云忽然有一种明悟,觉得该斗转星移、变化应运而生了,于是,不假思索,朗声说道。
“真是畅快淋漓,静娴师妹,看来我们该进行更深层次的法术切磋了!”
静娴笑而不语,只是那对泓水般晶莹透澈的星眸,更加明亮了。
一切尽在眼里,凌云仿佛得到了默许,豪气陡增,心境一片空明,思澄虑静,气质忽地变得蛮荒古朴,有一种道不出的韵味。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师门绝学《流觞听息**》中的玄妙法诀,宛若一曲仙音,于脑海里缥缈奏起。
刹时,水灵力如潮水般喷薄而出,汹涌澎湃,不可遏止。经脉中的水灵力仿佛活了过来,变成绵绵不绝的大河,奔流不息,时而咆哮,掀起滔滔巨浪,时而欢快地唱着歌儿,默默流淌,滋润身心,悸动心灵,给凌云勇往直前的气概。
“二重水浪术!”
凌云星眸睁圆,刀削般赢瘦身形猛然一震,威风凛凛清喝一声,如鼓响磬鸣,远远荡开。
闻言,静娴莞尔一笑,又动了,玉趾轻移,步步生莲。每踏一步,玉躯周围环绕的火焰状空间随之一颤,随之内敛,随之安分。
曼丽身姿,配合袅娜的步姿,如一朵流云徐徐飘出岫壑,目光流转,顾盼神飞,宛若九天仙女下凡,于万花丛中翩然起舞,令百花羞惭,天地为之黯然失色。
霎时,两道火浪迸出星星之火,依次绽放瑰丽的美艳,层层叠叠堆砌一起,转瞬形成“二重火浪术”。
“轰”,一声暴响,“二重水浪术”与“二重火浪术!”毫无花俏撞在一起,势均力敌,不分轩轾。
与此同时,擂台上掀起的滔滔气浪,如秋风扫落叶般,向擂台下袭卷而去,令众弟子呼吸一窒。
“四重水浪术!”
凌云不作停顿,继续引导斗法朝着更加精彩眩目的方向进行,决定把这次比武带入前所未有的**,而后卖个空隙,以微小的劣势输掉这声比武,完美收场,
霎时,两道“二重水浪术”如虬根盘缠,旋转纠结,交错相融,汇成一道汹涌澎湃的潮汐,一浪高过一浪,轰隆隆朝前拍去。
胸有成竹,静娴面色如初,如春风般温暖。只见她身形不顿,袖摆轻舞,行云流水般飘扬,似轻风吹拂柳絮,飘飘洒洒。
“八重水浪术!”
凌云面色一肃,一鼓作气,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加大送出灵力,推波助澜。
“轰隆隆”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千百颗晶莹剔透的玉珠四下飞溅,宛若仙女散花般,纷纷洒洒,漫天飘荡。
一片空灵浑融的清辉水色中,宛若一轮赤红的旭日从海面徐徐升起,红霞映天,尽染风采,绚烂绝伦。与长空当击的涛浪一比,丝毫不逊色,其玄妙更甚,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
顿时,擂台下众弟子,惊声尖叫响起一片,如狂风暴雨般,其激烈程度可以和台上一较长短。
“哇,‘八重水浪术’对阵‘八重火浪术’!天哪,这个叫凌云的实力不容小觑呀!”
台下一位年青弟子呆若木鸡,愣生生想道。
“啊,就差一点点,如果他能够更上一层楼,就能突破筑期后期修为的壁垒,使出‘冰墙术’,成为第三位仅以筑基中期修为,成就非凡的旷世俊杰。”
“他能出‘冰墙术’吗?如果能……将与静娴师姐的‘火墙术’对决,那会何其精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霎时,炸锅般的鼎沸喧哗声,如初夏的暴雨急退去,所有弟子屏住呼吸,眼中满是期待,目不转睛定着擂台,一动不动。
“冰墙术!”
凌云沉声喝道,清俊的面颊泛起一片红潮。体内灵力运转度达到极限,把“……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道法诀挥得淋漓尽致。
其实,对于凌云来说,使出似是而非的“水龙术”,比使出“冰墙术”要容易得多。
因为,为了维系威势澎湃的“冰墙术”,水灵力需要更多。而“水龙术”只需更精奥的法决,对水本源的理解更加透彻,对水灵力的操控更加凝练,更加灵动。
本来,仅凭筑基初期修为的凌云,是无法使出气势磅礴的“冰墙术”。但是,观看完静娴对阵百子仪的比武后,凌云深有感悟,触类旁通,经过一晚冥思苦想,终于再次突破。
凭借师门玄奥的法诀,在体内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灵力循环,完成不可能的创举,实是难能可贵。
“啊……”
凌云星眸睁圆,体内灵力宛若卸闸的洪涛,源源不断,汹涌倾泄,畅快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空虚,不由得大声吼出,以壮大声势。
“哇……”
擂台下一片哗然,虽然得偿所愿,可是众弟子却目瞪口呆,再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是‘冰墙术’,难以致信,难以致信!天哪,我要抓狂了,老天爷你太偏心了,居然又弄出一位天纵之才来,这叫我怎么活呀!”
刚才那位弟子于心中不甘地呐喊,妒忌如潮水般湮没他的心灵。
第二百三十八章 门主水若兰
“八重水浪术”层层叠叠的水灵力倏地一变,迎风暴涨,拔地而起,层层冻结成冰,重重堆砌成墙,转瞬变成一堵碧幽寒森、晶莹剔透的冰墙。{}
冰墙湛蓝如玉,尺许深厚,一缕缕细小的气漩在冰墙周围环绕,低声呜咽,哀声哭诉这刺骨的冰寒。
俄顷,氤氲弥漫、霏霏濛濛的白色水汽渐渐消淡,化作一片,一片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随着漫天涌动的气漩,如柳絮四处飞舞、飘荡。
萧萧瑟瑟,仿佛隆冬再次笼罩大地,寂静孤寒。
静娴面不改色,笑靥如晏,曼妙的舞姿依旧那样轻盈,流云舞袖间,翩然若逸,闲情逸致,仿佛漫步在万花丛中。
只见玉指间飞出千粒、万粒星星之火,宛若数不清的莹火虫,蜂拥而出,并以骇人听闻的度堆簇成面。
瞬间,千万闪烁的莹火,宛若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眨着眼睛,好似一幅绝美的星空夜景。
“哄”,一道绚丽璀璨的红光,如毕剥暴裂的火焰,耀出眩目的光华后,形成一堵熊熊燃烧的火墙。
“啊……”;“火墙术!”;“静娴师姐,静娴师姐!”;“静娴师姐我爱你!”……
顿时,台下人声鼎沸,欢呼连成一片,如海啸袭卷而来,铺天盖地。
瞬时,比武进入最精彩的时刻,而台下热烈的气氛也达到了顶点。
面对红艳如血,温暖如烛的独特火墙,凌云强烈感受它温和背后强大的威能,不悲反喜,暗想道:“就是这个时候了,使命终于要结束了,解脱了,轰轰烈烈,但愿一个完美的形象深深烙在她的心灵吧!”
与此同时,凌云强行抑制澎湃的水灵力,遏止它们汹涌倾泄,刹时,经脉灵力运转开始混乱,犹如千万把利刃刮割。
“啊……”
凌云怒目圆睁,引吭长啸,表情极俱感染力,顺势喊出可裂金石的吼声,泄灵力在经脉逆转的剧痛。
这是必须的,不仅仅为了呐喊,主要为了形象,一个结束前令人过目不忘的姿态。
“轰”,一声巨响,冰墙与火墙毫无花俏地撞在一起,整个擂台剧烈颤抖,在强大的威能面前瑟瑟颤。
就在这时,郁云密布的空中划过一道五彩光芒,宛若流星般绚烂夺目,冉冉朝主席台落去。
“哎呀,是门主,是门主!”
蓦地,擂台外围有一位眼尖的男弟子,大声嚷嚷叫道。
“哪里?哪里?”;“天上,天上,在天上飞呢!”;“哇,真的耶,我看到了耶!”
霎时,擂台下过半的弟子仰面朝天,像一片整齐的向日葵,随着五彩光芒,朝一边倒去。
门主,在新入门的弟子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平时,听闻师兄、师姐们绘声绘色的渲染,种种传闻与心中的臆想纠结交缠,她便是九天仙女下凡尘,颠倒众生的绝世佳人。
“啊,正是绝好良机,乘台下弟子分心,即使故意放水相让,也没人能看出,不留任何蛛丝马迹给人诟病。”
凌云暗暗欣喜,于是,付诸行动,面颊稍稍抽搐,表现出灵力难以维系的痛苦神情。
“滋滋滋滋……”
一缕缕青烟在火墙与冰墙中间腾腾升起,两道灵力剧烈相搏。不过,形势朝着有利静娴一方偏移,火墙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朝凌云逼近。
“啊……”,台下惊呼一片,关键时刻,任何细微的变化落在他们的眼里,皆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砰”一声,晶莹湛蓝的冰墙没有支撑片刻,节节溃退。俄而,支离破碎,化作一根根冰棱、一粒粒冰屑,轰然倒塌。
“呼……”
熊熊火墙携浩浩余威,气势汹汹朝凌云奔驰而去,形未到,声势先至。
电光火石间,静娴微微疑惑:“怎会如此不堪一击,仿佛有些古怪?”
心虽如些想,可手上却是一滞,担心重创了凌云。立时,滔滔火墙威力渐渐减弱,呼啸着撞在凌云胸前。
“啊……”
凌云早有准备在身前凝聚一个水灵盾,惨呼一声,被轰得凌空而起,倒退如飞,直直朝擂台外跌去。
万钧压力,炙热的焰浪,如千万根钢针齐齐扎入凌云身体,刺骨裂心,疼痛难忍。
“天哪,好痛,失败的滋味真不好受,静娴师妹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凌云紧咬牙关,苦苦强撑着。
“哗……”
擂台下,又响起一片惊呼声,浩浩荡荡,震耳欲聋。
原来,传说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落星门”门主,终于落在主席台上,款款移驾,朝正中央主座行去。
台下众弟子见比武结果一目了然,再没悬念,纷纷把视线从坠势不止的凌云身上,果断挪开,扭头射向主席台。
“什么情况,难道生重大事件了?”
蓦地见到成排、成片的脑袋不屑一顾地扭转,凌云心中空落落的,感觉舌下蓓蕾淡然无味,黯然神伤。
比武期间,面对的又是心仪的美人儿,凌云为了时刻保持潇洒风度,精神高度集中,根本无暇兼顾外界的变化。所以,对于门主的驾临,完全一无所知。
受到众弟子灼热心情的感染,身在半空飘荡的凌云忍不住偏过脑袋,随波逐流朝一个方向瞥去。
“啊……”
一个熟悉的倩影映入眼帘,令凌云双目夺眶而出,惊得肝胆俱裂,一身冷汗涔涔而下。
“天哪!怎么会是她,水若兰,傅老鬼的双修仙侣,青梅竹马的恋人,生离死别的一对旷世冤家!”
“天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让我加入‘落星门’,寄她篱下。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还是傅老鬼阴魂不散,纠缠于我,把我一步一步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刹那间,凌云心中思绪如雪片般纷飞,可大部分念想皆不吉利,把他引入重重魔障,仿佛要将他万劫不复。立时如坠寒窟,浑身冰凉僵硬,心惊肉跳,恶寒不止。
“天哪,一旦让她得知傅老鬼回我而死,我这小命必定不保,定将我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恐怕这还不能令她解恨,也许会有更恶毒的酷刑,可以令我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想着,想着,凌云不寒而栗,恍惚间,感觉置身寂静黑暗的阴影中,无数双碧幽眼睛射出择人而噬的目光,猫抓老鼠般戏虐地盯着自己。
下一刻,无尽的黑暗湮没了凌云身躯,噬人的寂静侵蚀凌云心灵,令他陷入无边过际的恐惧当中,神智渐渐模糊,不知身处何处。
“啊……不,不,我不能死,我也不会死!”
凌云在内心深处嘶声狂吼,想要冲破重重束缚,道道障碍,摆脱困境,脱离生天。
意由心动,霎时,经脉中灵力开始咆哮,开始兴奋,仿佛受到致命的威胁,不由自主奋身反抗。
“啊……”凌云须俱张,眼珠几欲暴眶而出,怒吼一声。
下一刻,一条墨蓝色的芒线从凌云指间,疾射而出,遇风暴涨,转瞬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墨蛟龙,张牙舞爪,恶狠狠朝静娴扑去。
“水龙术?”;“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天哪,老天爷,你这个玩笑开大了,难道是我晕了,产生幻觉了!”
呼啦啦,擂台下眩晕一片,如坠梦中,个个目瞪口呆,一副难以致信的神态。
“啊!”
猝不及防,静娴轻呼出声,玉靥微变,不作多想,长袖漫舞,玉姿婀娜摇曳,翩翩然,轻歌曼舞起来。
只听她浅唱道:“飞扬,飞扬,大风起兮;飞扬,飞扬,烈焰起兮;飞扬,飞扬,我心起兮……”
声音婉转清越,赛过天籁,轻声低吟却宛若黄钟大吕,真透人心灵深处,天地之悠悠,亘古的荒蛮无声无息缥缈袭来,不屈的抗争,永不气馁的精神仿佛穿越时空,蓦地响在每个人心中。
“咻……”
一声凤鸣,淡淡响起,一个巨大的火焰瞬间把静娴包裹得严严实实,并极变化、凝实,隐隐约约,模糊的凤凰形态逐渐成型。
事突然,凌云跌出擂台上空,理论上已经输了比武。可是,他在失去理智,极度恐惧状态下,错误行事,出最强的惊人一击,其威力可想而知。
而这一切,皆生电光火石之间,留给静娴反应的间隙少之又少,匆忙之际,仅能完成一半的,似是而非的“火凤术”
“轰”,一声剧响,墨玉蛟龙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猛然撞在模糊不清的凤影火焰上。
“呃……”
莫名其妙的变化,看得擂台下众弟子脑海一片空白,通通呆若木鸡,一动不动,全声鸦雀无声。
万钧之下,静娴胸前如遭重击,赢瘦的娇躯几不能承受,浑身上下仿佛要散架般,七零八落,气血如怒涛般翻腾,心口一甜,一股鲜血涌上口腔。
“不能退,我不能退,我不能倒下!”
静娴强忍住眩晕欲坠的感觉,骨碌吞咽温热的鲜血,努力稳住身形,牢牢站定在擂台上。
“篷”,凌云重重落在擂台下,躬曲身子,脚如拌索,一连退了几步,没头没脑摔进人群堆中。
第二百三十八章 辗转反侧
“哗……”
如梦初醒,擂台下愣神的众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哄然喊出声。初始如春雨般淅淅沥沥,而后愈来愈激烈,好似夏日暴雨急打芭蕉,“噼里啪啦”骤响不停。
静娴深深吸上一空气,强忍翻涌的气血,显得气定神闲。赛雪的面颊愈加晰白,稍带透支身体潜能的潮红,比最光洁润亮的白玉还要剔透,落在众弟子的眼中,光彩照人,不可逼视。
“静娴!静娴……”
擂台下众弟子状若痴狂,脸上满是崇拜之色,齐声高喊同一口号,声嘶力竭,巨大声浪犹如惊涛拍岸,一浪盖过一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凌大哥,凌大哥!”;“凌大哥……”
叶轻风和容九变疾声呼喊着,排众而出,满脸担忧冲到凌云身旁,一左一右,托起他的胳膊,分立而侍,焦急地问道。
“凌大哥,受伤没有?伤得重不重呀?”;“凌大哥,要不要服用疗伤丹药呀?”;“凌大哥,你们扶你回寝室修养吧?”
凌云一脸茫茫然,俩人殷殷的关怀问候,好像蚊蝇拍翅的“嗡嗡”声,很快湮没在如潮的声浪中,不可听闻。
凌云轻轻地抖动双臂,想要甩脱他们的束缚。但是,叶轻风、容九变生怕他站立不稳,抱得很紧,试了试,没能抽出身来,于是作罢,惘然地扭过脑袋,朝主席台看去。
“凌大哥,凌大哥!”
见凌云仍旧没有反应,傻傻呆呆,双目无神地偏着脑袋,叶轻风与容九变面面相觑。
“凌大哥,你怎么啦!”
叶轻风急了,声音不知不觉带着颤,又力地摇了摇凌云胳膊。
凌云丢魂失魄,身子东倒西歪,仿佛一株枯萎凋零的小草,任由风儿摆布,不能自已。
“唉……”
叶轻风和容九变不约而同长叹一声,对望一眼,纷纷偏头,顺着凌云目光所指,看了过去。
只见门主水若兰安之若素,泰然坐在主席台的正中央。一头火红的头,盘成朝天髻,高贵典雅,烘衬那如脂似玉的肌肤,宛若绚丽灿烂晚霞中冉冉走出的仙女。
容姿绝色,倾国倾城,体态婀娜,丰腴曼妙,仪姿惊心动魄,连绵起伏的曲线,宛若鬼斧神工,可令天下男子血脉贲张,如痴如狂。
视线刚刚触及,就像磁石吸铁般,被深深吸引,无法自拔。立时,叶轻风和容九变目光呆滞,一副魂色予授的花痴神情。
“是她,就是她,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嗯,她头的颜色变了,由黑变成红,体态更加丰满,魅力四射。气质也变了,风情万种,妍媚勾魂。骨子里的气韵也变了,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威仪。”
“虽然如此,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难道傅老鬼在我身体里做了手脚?不,不,不可能,傅老鬼早已经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了,绝对不可以影响到我,这些只是他留在我脑海里的深刻记忆罢了!”
“可是,她的头为何会变成红色呢?她怎么没有死?她如何能成为结丹修士?她的一身修为不是被傅老鬼盗吸了吗?”
一时间,各位疑问纷至沓来,充斥凌云混乱不堪的脑海。
“水若兰,傅汉星,水若兰,傅汉星,落星门?原来如此,她取俩人名字中各一音,作为宗门的名号。落星,哼,看来她对傅老鬼的恨意滔滔,挫骨扬灰,誓不罢休。”
“不对,不对,主席台前分明摆满一盆盆清雅的白玉兰花和碎幽的满天星花,这些都是俩人情爱的见证呀。啊,爱恨交织,对,就是如此。依我看来,对傅老鬼还是恋恋不忘呀!”
迷惘中,凌云思绪纷繁复杂,可是,却以傅老鬼思想为主导的方式,进行推理揣测,只是他茫然不知罢了。
“是呀,如此刻骨铭心,又怎能忘得了呢!”
“天哪,我怎么突然想起这些?这样去想?难道是刻意的吗?难道傅老鬼真的在我身上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吗?”
蓦然,思绪平稳,渐渐恢复神智的凌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警觉,立时骇然,疑神疑鬼地想道。
“水若兰会否看出端倪,在我身上察觉出傅老鬼遗留的气息?”
一时间,凌云感觉自己小命是如此的脆弱,仿佛是别人手心中的一只蚂蚁,任人宰割,轻轻一捏,便魂飞魄散。
念及于此,凌云惴惴不安地朝水若兰仔细盯去,巨细靡遗。
良久,凌云长舒一口气,顿时整个人放松下来。还好,从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丁点起疑的迹象。
霎时,凌云仿佛从阎王爷那走了一遭,经历一场生死离别,虚脱至极,整个人像剔了骨架白斩鸡,摊软无力,任由俩人搀扶着。
“唉,我怎么如此命若呀,老天爷呀,你怎么就不饶过我呢,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要生在我身上!看来,时运不济,真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凌云在心里长吧一声,渐渐清醒过来。
“凌大哥,凌大哥!”
叶轻风总算收回四处飘荡的三魂六魄,试探性地又摇手又叫嚷。
“嗯”凌云茫茫然应道。
“哇,吓死我了,凌大哥,你刚才的反应、神情好恐怖哟!不过,回过神来就好,凌大哥,你没事吧!”
叶轻风面色稍霁,大声喊道,否则,定会湮没在如潮的巨响中。
“没什么!”凌云有气没力地应道,几不可闻。
“静娴……静娴……”
擂台下,兴致高涨的人群,脸上流露灼热的狂野神情,如痴如醉地呐喊着,用最简单的方式,最嘹亮的吼声,泄身体内沸腾的激动,抒对心中偶像的崇拜。
凌云心尖儿没来由一痛,若有所思朝擂台上,亭亭玉立,光彩照人的静娴看去。
“真美,这一刻她真美!”
凌云不由得痴了,忽地忘却所有的烦闷。
“啊,不行,不能在耽搁了。伤势虽然不重,却极需服丹静养,否则,无法进行下一场比武。”
“凌云,他叫凌云,那最后一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故意的?不像,没有理由呀,唉……”
静娴风姿绰约站在擂台上,目光流转,顾盼生辉。与此同时,默默地运转灵力,暗中修复破损经脉。
“不能等了,立即回寝室静修!”
静娴不再犹豫,朱唇轻启,款款说道:“谢谢各位师兄、师姐的深情厚爱,小妹感激万分,难以自己,真是不知该说些,谢谢!谢谢!”
说话间,静娴被众人疯狂的热情所感动,真情流露,语音微颤,略带哽咽。完毕,深情款款朝四个方向,分别做了个万福。
而后,不再说话,袅袅地挪动玉莲,玉趾轻点,如白云出岫般,轻飘飘地落在台下。
“呃……”
落下台的一刹那,静娴抑不住体内翻滚的气血,刀削般的肩头轻轻一颤。但只是一瞬,她就稳住身形,脚底如云托般,顺着纷纷让开的人道,款款行去。
“啊,她受伤了,刚才双肩有一丝的颤动,是我伤了她?”
凌云目不转睛地盯着静娴,就在那一瞬,看出端倪,确定伤了她。
“唉,我竟然出手伤了她!也不知她伤得重不重?对下一场的比武会否有影响?”
凌云懊恼地想着,忽然间恨起自己,自怨自艾起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跟得了失心疯,全然不知所作所为,仿佛置身于梦中,茫然无措!”
想着,想着,凌云失魂落魄,磕磕碰碰,独自朝外面走去。
“凌大哥,凌大哥,等等我,我们送你回去!”
俄而,叶轻风及容九变收回视线,反应过来时,凌云已经走出丈许远。
“不用了,我没有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你们别跟来,否则我不高兴了!”
凌云猛地一回头,面色严峻,斩钉截铁说道。
“呃……凌大哥这是怎么啦?是不是伤着脑袋了?说的话听起来怪怪的,令人一头雾水,二丈摸不着脑袋!”
闻言,叶轻风和容九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要跟来!”
凌云见他俩欲言又止,欲动还休,又厉声补了一句,而后,头也不回,施施然走了。
茫然若失,凌云脑海杂乱如麻,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凭着感觉,仿佛老马识途般,不自觉地回到寝室。
“刷”的一声,凌云随手拉上布幔,一个猛扑,跃上石床,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藤枕,摊软在床上。
“睡吧,睡吧,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忘记。什么水若兰,什么傅汉星,通通见鬼去吧!”
身心俱疲的凌云,缓缓闭上眼睛,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就想美孜孜地睡个觉。
事与愿违,凌云越是想睡,越是无法入睡,开始辗转反侧起来。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一千零九只绵羊……三千零九只绵羊……
唉……凌云长叹一声,虽然使用传说中最有效的法子,仍是无法进入梦香,这让他很是无奈。
“唉,静娴,是我伤了静娴,她现在怎么样了?伤重不重呀,刚才要跟上去就好了!”
蓦地,静娴动人的身影闯入凌云心灵深处,思绪又变得纷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