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凌云的少年烦恼
静娴曼妙妍丽的姿容宛若绚烂的烟火,蓦地一亮,光华璀璨,色彩缤纷,令人迷离失神,而后渐渐消淡,宛若芸花一现般,美丽而短暂。
凌云默默想念,努力运转思绪,想要把这美好一刻,定格下来,永远烙印在心灵深处。
但是,事与愿违,凌云无论如何努力,静娴玄妙梦幻的身影宛若时间流逝,不可逆转,一点,一点黯淡,最后烟消云散,不着一丝痕迹,留下空荡荡、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孤寂。
“哗,哗……”;“呼,呼……”
耳畔响起海涛默默涌动的低吟声,以及朗爽海风轻轻拂过的呜咽声。一缕热流从凌云心田汩汩溢出,缓缓流动,度虽慢却不可遏止,如绵绵不绝的涟漪一波一波扩散而去,弥漫全身。
一种悸动心灵的感觉,如潮水般泛过每一寸肌体,滋润每一个细胞,温暖有力地抚摸全身。
凌云感觉身体渐渐热,开始轻飘飘,仿佛悬浮于空中,并不横躺在石床上,似幻如真。
脚下澎湃的海浪,有节奏地起伏,细细聆听,远处仿佛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缥缥缈缈,默默呼唤着,如磁石般吸引着凌云。
凌云心中一动,欣喜若狂,光着脚丫,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奔跑,追逐声音的来源,急切想要知晓声音的终点是什么地方?又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他?
凌云了疯似的,拼命奔跑,无边的黑暗,荒蛮的寂静,笼罩整个世界。可是,凌云全身热,心中满是漏*点,浑然不觉。
这一刻,凌云脑海时只有一个念头,一直跑,不能停歇,一直跑,即使是世界的尽头,也要把它跑完。只有这样,才能泄体内盈满欲溢的能量,挥畅爽欲飞的感觉。
风驰电掣,一团团灰蒙蒙的迷雾从身边疾倒退,风呼呼作响,粗暴地挤压身体。
世界仿佛没有尽头,心灵仿佛没有彼岸,凌云不知疲倦地奔跑,只为了美好的梦想。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凌云一直处在半梦半醒间。想要停下,无能为力,不想停下,却又无法为续,身体仿佛不在自己的撑控中,任凭脑海肆虐的思绪引索。
渐渐地,体内如潮的热情开始消退,灼热的心灵开始冷却,凌云终于累了,缓缓停下脚步。
霎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兴奋、失落、追求的渴望、无奈的颓废,迷茫、期盼……各式各样的情感如滔滔巨浪的凌云湮没,犹如海面上中一叶孤舟,任由狂风暴雨吹打,在无尽的黑暗飘荡。
良久,风暴渐渐停息,四周景致蓦地一响,远处隐隐约约透出些许光亮,映上宽阔的海面上,显出粼粼波光,一闪一闪,宛若繁星密布的璀璨天河倒映而下,流光溢彩。
在朦胧光华的照耀下,无边的黑暗被一点、一点地逐散,显出淡淡的迷雾,在微弱的光线下氤氲缭绕,千变万化,气象万千。
凌云仍不甘心,放慢脚步,星眸坚定,默默凝视远方,不紧不慢走着。
遥远的天际,层层叠叠的云彩,波诡云谲,聚散离合,幻出一幅幅神奇的景象。
凌云不知疲惫,漫无边际地行走,仅仅心中存有一丝明悟。渐渐地,天地开始模糊,变幻的风云凝聚成形,隐约显出静娴模糊的身形……
凌云心中一片惘然,不知这是幻觉还是真实,不知不觉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一天一夜,凌云缓缓张开双眼,茫茫然,无神地仰视空荡荡的天花板。
唉,凌云长叹一声,缓缓起身下床,随手拉开布幔。
昨夜思绪残余的痕迹犹在,清晰可忆,令凌云烦恼不已。
“难道我喜欢上她了?”凌云于心中悄悄地问自己。
霎时,一石激起千层浪,汹涌的情感如滔滔巨浪瞬间把凌云湮没。
“她现在怎么样了?伤势是否得到控制?她会怪我吧吗?她会否误解我?会否认定我乃故意之举,心怀叵测?”
“不行,不行,我得马上找到她,向她解释,向她说明,那是无心之举,请她原谅我的过失,愿意竭尽我能弥补所造成的后果。”
“对,就这样,愈快愈好!”
一时间,凌云心急如焚,恨不能背插双翅,一下飞到静娴身边,言语恳切,诚心诚意求得她的谅解。
凌云面色紧张,脚底生风,健步如飞,一溜烟,朝女弟子宿舍区奔走而去。
广场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剧烈绚丽的斗法比比皆是,喧闹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可落入凌云眼中,索然无味,激不起丁点心涟。
七拐八弯,凌云像条滑溜的泥鳅,穿过热闹非凡的比武赛区,来到另一座山峰的入口处。
凌云一次也没来过这儿,不由放慢脚步,举目望了望陌生的环境,踌躇不前。
“唉,既来之,则安之,不要想那许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俄而,凌云猛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不停为自己鼓气。而后,一狠心,头一低,急冲冲朝内闯去。
“给我站住!你是干什么的?好大胆子呀,居然敢埋头硬闯,知道里面是什么地方吗?”
蓦地,一声厉喝如晴天霹雳般在耳畔响起,凌云猛然一惊,立时停下步履。
“轰隆隆”
凌云感觉地面在颤栗,在呻吟,不禁转身看去。
只见身旁一座丈许高的石屋内,走出一位体形硕大的中年嬷嬷,宛若一座巨山般,气势汹汹朝凌云走来。
一袭宽大的灰色布袍,扁平的脸型,鼓鼓囊囊的肥肉几乎把五官挤没了地方,胸前一对肥硕的**,宛若两个西瓜大小的水袋,松软下垂,随着她沉重的步履,一抖,一抖,欢快地掀起汹涌的波浪。
“干什么的?”
胖嬷嬷满脸蛮横,撇着一对细小的眼珠,上上下下对凌云打量个遍。
“我是门中的弟子!”
“废话!我还知道你是男弟子呢!”
胖嬷嬷细眉一挑,满脸不悦,对凌云的答非所问,极其不屑、不满。
“是执法人员吗?”胖嬷嬷耐着性子,例行公事问道。
“不是”
“那你来这儿,想干什么!”立时,胖嬷嬷音量提高一倍,不假颜色。
“我来找人的!”
“经过允许没有?”
“什么允许?”凌云唯唯喏喏问道。
“我的允许!”胖嬷嬷本板着肥脸,厉声喝道。
闻言,凌云迭忙打起精神,朝胖嬷嬷看去,见她仅有筑基中期的修为,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于是,恭恭敬敬应道:“小道凌云有要事想见静娴,还请道长批准!”
“不行!”
“呃……”
“你们这些男修,满脑歪门子心思,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是我不知道的,不好好修炼,天天想做那狂蜂浪蝶,不思进取!”
胖嬷嬷厚厚的嘴唇巴扎巴扎,肥脸流露出深深厌恶之色,滔滔不绝地训斥起来。
“哼!这些天,我不知打多少像你一样的登徒子。走吧,走吧,不要让我亲自动手来赶你!”
胖嬷嬷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抬起左手,示意地摆了摆。
“道长,我与他们不同的,前天擂台比武,小道失手伤了静娴师妹,今天特来向她解释因由,并送上疗伤的丹药。”
凌云束手而立,脸上堆起虚委的笑容,诚恳地解释道。
“不行,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走,给我离开这里!”胖嬷嬷无动于衷,毫无表情地喝道。
“好吧,那我就站在这儿等她,我想她总会出现的!”
凌云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多说无益,只是浪费唇舌。于是退而次之,转变策略。
“嘿嘿,那你就在这儿慢慢等吧!给我一边去,不要挡住道!”
按规定,凌云如此行事,并不违反,胖嬷嬷嘿嘿一笑,不再驱逐。
“好的,好的!”凌云悻悻然应道,慢吞吞踱到胖嬷嬷身边。
半晌,日上三竿,偶尔有年青漂亮的女弟子进进出出,只能略为解闷,根本不顶用。
渐渐地,凌云不耐烦了,走上几步,依上石门,腆着脸,不耻下问:“道长,请问静娴师妹住哪栋楼?”
“不-知-道!不要来烦我!”胖嬷嬷一字一顿说道,怒目瞪圆。
“呃……”
吃了个闭门羹,凌云心情糟糕,却不敢显露,灰溜溜地走开。
忽地,远处一位年青女弟子,穿着一身黄裳,袅袅走了过来,凌云心中一动,登时有了主意。
少顷,黄裳少女,行到跟前,模样清秀,及笄之龄,正如凌云心中所愿。
“咳咳”,凌云轻咳两声,挺起胸膛,迎了上前。
“你好,师妹,我叫凌云,想问你一件事”
“嗯”
闻言,黄裳少女放慢脚步,警剔地看着凌云,一语不。
“是这样的,我想问问静娴师妹住在哪栋楼?嗯,我就是那天与她同台比武的弟子,想向她解释一件事。”
凌云心平气和,一脸诚恳、期翼,柔声说道。
“哦,我记起来了,你确实就是他!”黄裳少女目光在凌云身上一转,恍然大悟。
“是,是,那天被静娴师妹轰出擂台后,不知怎地,失心疯似地轰出一击。于此,心中惴惴不安,很想向她陪个不是。”
凌云心中一喜,连连点头,细细解释道。
ps:章节名援引歌德的《少年维斯特的烦恼》。
第二百四十章 退潮
“哦”
闻言,黄裳少女杏眼微眯,目光在凌云俊脸上踅摸,看他是否在说谎。
很大胆,肆无忌惮,很仔细,巨细靡遗。俄而,黄裳少女恋恋不舍收回视线,在心里轻啐一口,感觉玉靥微微烧。
“静娴师姐就住在那栋,外墙由白玉石堆砌而成的楼宇,二楼中间的寝室。”
黄裳少女面颊泛起一丝羞赧,轻轻地别过脑袋,抬起玉臂,葱白纤细的玉指遥遥指着一栋白色楼宇。
“谢谢师妹,师妹人真好,模样那个俊俏呀,又肯助人为乐……”
凌云见事情办妥,心思顿时安定,瞧她清丽妍媚,不禁口吐花花,既是诚心诚意由衷赞美感谢,又带添油加醋的调侃。
“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听着,听着,黄裳少女玉靥晕红渐渐扩大,偏头瞄了凌云一眼,急急忙忙打断凌云的胡言乱语,扭头就走。
“喂,师妹,你芳姓大名?我好谢谢你呀!”
凌云猛地记起这档子事儿,忽觉自己失礼之极,如果不问个明白,心中定会留存小小遗憾。于是,心中一急,脱口大声追问道。
闻言,黄裳少女一言不,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细碎的步履更加快了。
“干嘛跑这么快,我又不能把你怎地,好似会吃你似的。唉,下次遇上,连个招呼都打不上,真是失策。”
凌云轻叹一声,对自己的笨嘴拙舌,稍稍耿耿于怀。
“算了,下次遇上她,说话神情端庄得体些,别跟这次狂蜂浪蝶似的,一下就把人吓跑了。嗯,那样,她会告诉我姓名的。”
很快,凌云释怀,于心中暗暗总结经验。
定了定神,凌云努努嘴,想要开口,随即,长吁一口,像泄气的皮球般蔫了。
“镇定,镇定,没什么丢人的,大胆地喊,大胆地喊。”凌云用力眨了眨双眼,默默为自己鼓气。
“咳咳”
凌云心虚,环顾四周,只见廖若晨星的人影,胆色陡增,轻咳两声,清清嗓子,挺胸收腹,做了两个深呼吸。
“静娴,静娴师妹!”
凌云感觉怦怦的心跳稍稍慢慢下时,不再犹豫,双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张口大声嚷嚷道。
喊毕,凌云心更虚,心跳如打鼓,“咚咚咚”响个不停,气血倏地直往脑袋涌去。
“怎么没有人应,难道没有听见?不可能,刚才我用上内力,虽比不上佛家的‘狮子吼’功法,却也能聚音成束,穿墙透壁。”
凌云忐忑不安地盯着白色楼宇,认真观察其间的动静。良久,失望地垂下脑袋,无精打采。
“或许是……或许女孩子脸皮薄,害臊,不敢应?或许她觉得我不够诚心诚意,想考验我,看看我能否坚持?”
凌云缓缓平复心情,逼迫自己冷静,于心中默默思索。
“管它呢,再喊吧,反正已经喊了,喊一次与喊两次有分别么!”
与其空想不如来点实际的,凌云顿时精神为之一震,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思想,决定喊出气势,喊出魄力,喊出地动山摇。
念及于此,凌云不再顾虑,学着叶轻风那股子大大咧咧劲儿,暂时摈弃所有杂念,甩开嗓门,大声吼起来。
“静娴,静娴,静娴……”
“喂,鬼叫什么!你,马上停下!”
蓦地,一声暴响,宛若半空一道炸雷,携浩荡天威直逼而来,令凌云一惊一乍,差点儿跳了起来。
扭头一瞥,只见胖嬷嬷面带寒霜,细眉倒竖,怒气腾腾地冲凌云大声喝道。
“呃……”凌云无语,愣生生地瞅着她狰狞的表情。
“怎么,想关禁闭是吧,再敢在这儿耍泼,鬼哭狼嚎什么的,本姥姥直接把你送到‘戒律堂’。”
胖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卷起袖管,露出比小腿还粗、满布细长淡黄茸毛的胳膊。瞅那个架式,只要凌云胆敢吐出半个不字,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呃……”
瞅着,目测着,凌云想了想自个细长的大腿,登时什么脾气也没有。迭忙收敛神情,低眉顺眼,老老实实,一副虚心聆听教诲的模样。
“想散野,也不瞧瞧是什么地方,吃了豹子胆啦,再喊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凌云恭顺模样,胖嬷嬷愈得意,仍不肯善始善终,两片肥厚嘴唇飞快地一开一合,喋喋不休啰唣。
“唉,忍吧,小不忍则乱大谋。”凌云一脸苦色,默想道:“难道真要在这儿苦等?”
“不行,我可没这耐性,得另想它法!”凌云暗中打定主意,开始转动脑筋。
“可以这样,把疗伤丹药送到她窗前,让她明白我一片殷殷之情便好。对,就这么干,或许她就这样被我的朴实感动了。”
灵光一现,凌云喜上眉梢,自觉前途一片光明,仿佛获得美人儿的垂青,那是指日可待的。
念及于此,凌云心里美孜孜的,幸福感充满胸臆,兴冲冲取出一瓶疗伤对药“九转还春丹”。
凌云悄悄把玉瓶握在手心,偏头朝胖嬷嬷看去,见那对绿豆小眼,仍旧若有若无地扫向自己,心下一凛,没有立即行事。
良久,见身边没了动静,凌云暗喜,默默运转水灵力,裹住手中玉瓶。轻轻一松手,玉瓶划出一道抛物线,神不知鬼不觉,准确落在二楼中间窗台上。
“静娴,如果你在屋里,你一定能感应得到,希望你收起它,祝你早日安康!。”
凌云默默地祝福着,呆呆地凝神前方,一动不动。
半晌,窗口前的布帘纹丝不动,凌云轻叹一声,神色寂寥,缓缓转过身,失魂落魄往回走去。
“唉,明天再来看看吧,或许那时她已经收下了。”
……
回途经过热闹的广场,凌云索然无味,提不起丁点劲头,心中满是患得患失,像个傀儡,没有思想,任由一幅幅没有色彩的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
第二天,一大早,凌云一个激灵,猛然从石床上高高跃起,在心中念念叨叨:“一切都会不同的,会心想事成的。”
惴惴不安,凌云脚底如有铅,愈是接近女弟子宿舍区,心中那缕不祥的预感就愈强烈,愈是不想移动步履。
慢吞吞,凌云施施然行到昨天的位置,抑住怦然鹿跳的心,轻轻昂起头,定睛朝窗台看去。
一动不动,凌云仿佛被使了定身术,一脸失望,呆愣那儿。
唉,洁白的玉瓶在晨曦的照耀下,熠熠光,宛若清晨花瓣上晶莹剔透的露珠,一眼就能寻着它的身影。
“没有动过,没有动过,唉,看来她是不愿理会我,不肯原谅我了!”
凌云双目无神,自言自语,小声喃喃道。
一时间,失落的愁苦,失意的酸楚,失魂的迷惘,如烟似雾,瞬间把凌云笼罩得严严实实,思绪万千,挣扎踌躇,不能自已。
“她为何不动玉瓶,为什么?难道她恨我?难道我表现得不够真诚?”
“唉,为何见她一面是如此的难,多想当面向她解释那天的一切,含蓄向她表明我的情意呀。”
“她为何不接受我的好意?她凭什么就要接受我的好意,凭什么?”
“算了,算了,罢了,罢了,我这是一厢情愿,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罢了,还是早早收起那泛滥的情感,不作多想,好好修炼吧。”
不知过了多久,凌云缓缓回过神,魂销骨立,黯然神伤。最后,凌云没有选择坚持,而是选择了退却。心中朦胧的情感就像沙滩浅浅的脚印,一个浪头打来,立刻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唉……”
凌云长叹一声,从储物戒里又取出一瓶“九转还春丹”,用同样的方式,把它悄悄地送上窗台,与前一瓶并肩而立。
做完这些,凌云仿佛对心中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有了交待,心情渐渐平复,神智渐渐清明,心儿像落地的大石,安安稳稳,不跳也不蹦,老老实实呆在原位,平复如常。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少年维斯特的烦恼’,长大了就有了,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凌云仿佛害怕自己再次坠入无尽的单相思,思绪飞快地运转,为自己找个理由,说服自己。
“嗯,应该就是这回事,不要去强求它,或许这只是人生的一个中转,幼稚的萌动,仅仅让我体会一次神秘奥妙的情感。”
“或许,我就像金庸小说里的张无忌,懵懵懂懂之际,莫名其妙喜欢上朱九真,爱得死去活来,可事实证明,那并不是最好的结果。”
“对,这只是人生必经之路,并不是天定情缘,或许更精彩的在后头,忘了她吧,一切只是梦幻。”
虽然,凌云心里清楚,静娴与心思不存、阴险狡诈的朱九真完全沾不着边。可是,为了让自己尽快忘掉这段不期而遇的情感,凌云潜意识地狠下心,让俩人合二为一,淡化静娴在心中神圣的光环,让她逐步退出意识。
想着,想着,凌云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居然奏效了,心情渐渐走出低潮,整个人重新开朗起来。
“嗯,找叶轻风、容九变他俩去,俩个活宝,几天不见,真挺想他们的。”
“这个时候,俩人定然在广场,或是观看比武,或是偷偷摸摸盯着某个美女,正悄悄地评头论足,嘿嘿,找他俩去。”
第二百四十一章 狭路相逢
十天后的清晨,宿舍走廊远远传来叶轻风无所顾忌的嚷嚷声,凌云洒然一笑,长身而起,拉开布幔,踱到石屋中。[]
屋内空荡荡的,朱来福早已不见人影。今天是比武大会的最后一天,万众瞩目的决赛终于徐徐拉开序幕。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正如大家所期盼,最后的主角就是静娴和蔺文龙。
昭然若揭,所有一切如此切合人心,怎不令众弟子欣喜若狂。从昨天到现在,整个山门像烧开的油锅,热闹沸腾起来,上上下下一片欢庆。
凌云静静伫立屋内,默默倾听,立即感觉一片喜气洋洋。
“凌大哥”
叶轻风与容九变径直闯入,见凌云傻傻愣在那儿,立时高声嚷道:“凌大哥,快走,广场那儿可热闹了,迟些,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走吧,时间还早,来得及。”凌云笑了笑,拥了上前。
喧声鼎沸,直上云霄。远远望去,密密麻麻涌动的人头,里三层,外三层,把广场中央的擂台围得严严实实,如铁桶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唉,没想到仅仅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排好队形,现在想要挤进去,就难了。”
叶轻风目瞪口呆,轻叹一声,埋怨说道。
“就是,就是,刚才广场上,弟子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一眨眼,就成这样,真是太可恶了。”
容九变随即附和,东张西望,厌厌说道。
“算了,算了,离开赛还早呢,像个木鸡一样被夹在中间多无趣。外边虽然远些,但胜在空气亲新,空间宽松,自由自在,你们随时想跑上一圈,以示庆祝也行呀。”
“呃……”
叶轻风和容九变吃惊地扭过头,一副不能相信的神情。
“凌大哥,你今天很古怪,没事吧!”叶轻风嚅嚅喏喏问道。
“就是,就是,凌大哥近些天一直表现反常,令人捉摸不透。”容九变偏头一想,把心中的感受一骨脑道出。
“呵呵,我就是这个性子呀,一直没有变呀,是你们疑神疑鬼瞎猜。好了,咱们走吧,占位置去。”
凌云矢口否认,顾左右而言它,迭忙转换话题。其实,在心里,凌云隐约察觉是有变化,至于变在哪里,自己也说不出来。
“咦,哪不是笑面狐和她师姐吗?”
容九变眼尖,老远就看到迎面而来的陈雅芙和藤云熙。
“是是,就是她俩,咱们迎上前去,寒碜、寒碜她们。”叶轻风定睛一看,眉笑眼花。
“算了吧,咱们环道走吧,会尴尬的。”凌云不想自寻烦恼,有心躲避。
“嘿嘿,要尴尬也是她们呀,于我们何干?凌大哥,你近来真变了,变得胆小怕事了。”
叶轻风不悦地撇撇嘴,悻悻然说道。
“就是,就是,咱们有何好怕的,迎上去。”
容九变与叶轻风对望一眼,一左一右紧紧夹着凌云,拥他前行。
“呵呵,走就走,谁怕谁。好了,你们别靠这么近,让别人看见,容易引起误会的。”
闻言,凌云无话可说,只好硬着头皮,依着俩人心思,径直朝陈雅芙走去。
“师妹,咱们去那儿看看。”
目光流转,藤云熙偶然瞥见如箭般笔直射来的一行人,若有所思,轻轻偏过螓,柔声对身旁的师妹说道。
“为什么呀,那儿人太多了,挤不着好位置呀?”
陈雅芙顺着师姐皓腕所指看去,人山人海,宛如一堵没缝的墙,一根针都插不起去,于是,不解地问道。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呀,可能那儿的方位好吧,斗法场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大家都往一处挤。”
藤云熙面色一窘,稍显不自然,淡淡诡辩道。
“真这样?那我们过去瞧瞧。”陈雅芙没有看出端倪,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话音刚落,堪堪转身的一瞬,陈雅芙眼角余光倏地瞥见凌云恼人的脸蛋。于是,面色一绷,猛地停滞身形,不悦冲师姐嚷嚷道。
“师姐,你骗人,你是看见凌云那个蟊贼冲我们走来,想要故意避让吧。哼,凭什么要躲着他们,我偏不走,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陈雅芙撅起朱唇,负气说道。目光坚定,那犟脾气上来,十匹马也拉她不回。
“唉!”藤云熙轻叹一声,知晓劝也没用,便由她使性子,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凌云三人不要闹得太过分了。
一方占尽上方,气势汹汹,一方不甘示弱,卧薪尝胆,两路人马愈行愈近,终于狭路相逢,不约而同,于丈许距离处止住步履,怒目相向。
“哎呀,师妹见着师兄怎么不行礼呀,真是太不懂规矩了!”
叶轻风率先难,一边眨着眼睛,一边阴阳怪气冲容九变捉狭说道。
“就是,就是,太没礼貌了,是长辈没教好呢,还是自个不思进取,屡教不改?”
容九变立时会意,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呃……”
霎时,陈雅芙脸色苍白,气得说不出话来,体似筛糠,浑身颤抖。
半晌,陈雅芙强忍马上飙的狂暴情绪,星眸轻转,轻挑应道:“哎呀,想要我叫师兄也行,先给见面礼,哪有师兄不疼师妹的道理。”
“先叫师兄,然后给见面礼!”叶轻风、容九变异口同声应道。
“先给见面礼,再叫师兄!”陈雅芙立即脱口反驳,以一敌二,丝毫不弱下风。
“好了,好了,雅芙师妹,你就不要与他俩一般见识,和气生财,咱们友好相处。”
凌云见三人斗嘴,僵持不下,只觉两耳嗡嗡,烦躁不已。于是,出言打诨,直截了当道出师妹二字,令他们打住争论。
“哼!谁与你友好相处,想得美,做梦去吧!师姐,我们走,离他们远些,别沾染他们身上的恶习!”
陈雅芙怒气冲冲,轻蔑地应道。而后,不屑一顾地别过面颊,挽起藤云熙的玉臂,转过玉姿,扭捏腰枝,袅袅娜娜走了。
“切,居然敢和我们斗,真是自讨没趣。”叶轻风洋洋得意,一副趾高气扬的胜利者姿态。
“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赶上哪一天,给她逮住机会,非得剥你一层皮不可。要知道,你们的修为与之一比,差上老大一截。”
凌云可不想惹上烦人的是非,于是,故意沉声吓唬他们。
“不会吧,光天化日化日之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闻言,叶轻风和容九变对望一眼,皆从以方眼中看出些许担心。于是收敛嚣张的气焰,自我安慰道。
“当然,她肯定不会明着来,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她藏在暗处,对你们下毒手。”
见他俩疑魂未定模样,凌云暗暗好笑,于是,继续恐吓他俩。
“嗯,有这可能,轻风,咱俩可要小心了,以后出门不能落单,免得被笑面狐有机可乘了。”
容九变信以为真,整个人佝偻起来,小心翼翼接口道。
“切,怕什么,什么场面大爷我没见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哼!就怕她没这个胆量,不敢放马过来。”
叶轻风一挺胸膛,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说出的话铿铿有力,掷地有声。
毕了,叶轻风星眸轻转,眼角余光瞥见容九变仰慕的表情,心中暗喜:“嘿嘿,为了不失大哥的风度,强作镇定,果然奏效了。九变呀,你还嫩着呢。不过,话说回来,以后还是少惹笑面狐,真是翻了脸,她不管不顾蛮横起来,恐怕真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叶轻风在心中权衡再三,终于听进凌云的劝告,拿定主意。
“轻风、九变,时间还早,咱们四处逛逛!”凌云耐心极差,不惯死等,想了想,柔声建议道。
“还逛?比武马上便要开始了,这可是决赛呀,绝对不容半点闪失的,走,赶紧抢个好位置先。”
不由分说,叶轻风拽起凌云一只胳膊,举步往人群中挤去。
……
“唉,没办法了,只能到这里了。”
叶轻风别进脑袋,完全不理会四周鄙夷、不悦的目光,喘着粗气,冲身后凌云说道。
“不容易呀,九变,还是你强,一路披荆斩棘,总算占了个好位置。”容九变面颊通红,精神奕奕,满口夸奖。
“嘿嘿,那是当然,由我出马,可以一挡十。”叶轻风居功自傲,理所当然地消受,很是享用。
时光一点,一点流逝,以两位活跃分子相伴,谈笑风生,凌云一点不觉苦闷。
“轻风,九变,围观的弟如此之多,静娴师妹和蔺文龙挤得进来么?”
凌云抬头望了望太阳位置,猛然觉,已然接近比武时间,不禁有些担心,幼稚地问道。
“不会吧,凌大哥,你连这都不知晓,真是孤陋寡闻!进入决赛的弟子获准飞行入场,哪里还用步行。”
容九变抢先回答,淡淡应道。
“就是,就是,凌大哥,近来总是魂不守舍,心不在蔫的。而且刚才不停为笑面狐开脱,难道凌大哥心里一直挂念她?”
回想起凌云近些日子的种种表现,叶轻风浑身不对劲,如鲠在喉,不禁出言榆椰,探探他的口风。
第二百四十二章 眼花缭乱
“瞎想什么,我怎么会和笑面狐有瓜葛,看样子,你们是闲了毛病来了!”
凌云想想陈雅芙那弯弯的月儿眼,以及眯缝中透出的噬人目光,心中一阵恶寒,迭忙矢口否认。[]与此同时,心中又一阵子庆幸,喜欢静娴的事儿没有被他们察觉。
“嗯,这样也好,就让他们误解吧,如此一来,这段孽情永远没人知晓,就让它深埋在心里吧。”
随即,凌云转念一想,觉得此事既是之虚乌有,又有何惧。于是,不再分辩,由他们说去。
说话间,天空传来一阵“嗡嗡”的蜂鸣声,正是百无聊赖之际,任何细微的变化皆能引起连锁反应。
霎时,在场所有弟子齐刷刷仰起面,朝天空望去,宛若一阵强风吹过广袤无垠的飘香稻田,掀起波澜壮阔的浪潮。
只见空中冉冉飘来一座大型飞行器,丈许宽的圆形台面上,静静伫立四位风姿绰越的人物,两男两女,微风轻轻拂过轻柔的衣裳,衣带、束成双捉对地四下飘舞,飒飒作响。
袁护法、静娴、蔺文龙、任护法四人并排而立,男的气宇轩昂,女的婉约动人,好似两对神仙伴侣,腾云驾雾般从九天仙境降下凡尘,令在场弟子自惭形秽,心生仰慕之情。
“唉,要是我能与静娴并肩而立,心中又会泛起何种滋味?”凌云脑海清明,可心中不由自主地臆想连翩,一缕淡淡的酸楚于心田袅袅升起。
全场弟子皆被四人独树一帜的气质所倾倒,个个屏住呼吸,缓缓偏转脑袋,目光随着他们身影缓缓移动,全场鸦雀无声。
少顷,大型飞行器徐徐降落在擂台上,袁护法、任护法当仁不让,昂飘然而下,静娴、蔺文龙如影随形,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片刻,四人气定神闲站在擂台中央。任护法洒然一笑,右手轻拂,把身后那个庞然大物收入储物袋中。
“各位道友,正是四月春色暄妍,物华明媚的美好时光,‘落星门’上上下下一片祥和喜庆,欢乐时光总是短暂,两年一度的盛大比武大会弹指而逝,山门即将迎来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万众瞩目,天公作美,今天风和日丽,万里碧空,种种一切喻意一段美妙时光的开始,一场精彩绝伦、动人心魄的决赛于明媚春光下,终将呈现世人面前,伴随各位道友度过一个难以忘怀的时光。”
“现在,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两位进入决赛的佼佼者,第一位,静娴道友!”
说话间,任护法冲静娴轻轻点头,示意她上前亮像一展风姿。
静娴会意,目光流转,顾盼神飞,款款移步,排众而出。嫣然一笑,袅袅行了个万福,裙摆漾起波纹。
“哇”;“静娴……静娴……”
台下众男弟子目不转睛盯着她,脸上刻满深深的仰慕之情,如痴若狂,个个圆睁星眸,齐齐引吭长嘶,声势浩大,喧若鼎沸,响彻云霄。
“静一静,各位道友请静一静,静娴道友是清丽脱俗,一手火系法术出神乎其神,而且能推陈出新,实在难能可贵呀。但是,她的对手一样与众不同,现在请容我向各位介绍第二位,蔺文龙道友。”
话毕,蔺文龙依样画葫芦,一个箭步上前,面带微笑,挺胸收腹。
“蔺文龙,蔺文龙!”
稀稀啦啦,台下寥寥几位好事者,扯开嗓门大声嚷嚷。可是,环顾四周,猛然觉自己是如此突兀,宛若鸡立鹤群,顿时兴味索然,声音随之嘎然而止。
“蔺文龙,长得不帅嘛,都没我俊,失望。依我看来,根本不用与静娴师姐比武,干脆投降认输算了!”
台下一位相貌清俊、皮肤皙白的年青男弟子不屑地撇撇嘴,小声嘀咕道。
“唉,可惜百子仪师兄过早遇上静娴师姐,否则定可闯入决赛。如果这样,子仪师兄即使输了,我心中也无憾,这次比武大会才叫圆满。”
台下一位年青女弟子,黯然伤神,独自一人突奇想。
见台下反应迥然不同,任护法不以为意,洒然一笑,继续侃侃说道:“蔺文龙道友也是天纵之资,身俱四系灵根,除火系法术外,其余四系皆使得出神入化,极是不可多得。”
“各们道友,我想特别提醒,这将是一场千载难逢的旷世奇战,静娴道友以火系法术对阵蔺文龙金、木、水、土四系法术,这是何等难得,简直万中无一,令人无比期待,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感觉身旁的袁护法,任仁焕表现欲极盛,愈说愈兴奋,口若悬河,几乎难以把握尺度。
好在心系袁护法,堪堪打住话头,偏过面颊,堆起灿烂笑容,彬彬有礼柔声询问道:“袁护法,如此盛会,请你说上几句。”
事关山门,袁护法不作儿女扭捏姿态,淡淡一笑,一反平常紧绷的俏脸,言笑晏晏,款款说道:“静娴道友、蔺文龙道友,此乃最隆重的决战,万众瞩目,希望你们尽其所能,把最精彩的法术展示给从弟子,让我们一睹你俩的绰越风采。”
霎时,那娇媚的笑靥仿佛天河璀璨的星辰,绽放夺目的光华,看得任仁焕一愣一愣。
“你们不需心存顾忌,当心会伤及对方,有我和任护法一旁守着,万无一失,可确保你们性命无虞。你们要做的,就是敞开心怀,尽情享受决赛带来的荣耀与光辉吧,祝你们好运!”
说完,袁护法,含笑而立,完成任务般,对任护法不理不睬。
“咳咳”,任护法轻咳两声,回过神来,稍解尴尬之情,朗声说道:“我宣布,决赛正式开始!”
话间刚落,袁护法身形微动,化作一片浮云,冉冉飘下擂台。
见状,任护法好似讨了个无趣,笑容微敛,不紧不慢,轻轻一纵,凌波微步般飘下擂台,站在蔺文龙这一方。
擂台下,几十位身着蓝衫的执法人员,抱剑而立,纷纷亮起护身光罩,团团围住擂台,留出丈许宽的空间,防止剧烈的斗法余波逸出,伤及台下观赏的弟子。
一切准备就绪,静娴嫣然一笑,款款行个万福,用她那天籁嗓音柔声说道:“师妹静娴,请蔺文龙师兄不吝赐教!”
“干掉他,干掉蔺文龙!”;“静娴……静娴……”
蔺文龙刚要启口应话,蓦地,擂台下掀起巨大驰援静娴的声浪,震耳欲聋,令他不得不缓上一缓。
“小道蔺文龙,诚心恭请静娴师妹出招指点!”
蔺文龙面对如潮的声浪,怡然不惧,泰然处之。
“谢谢师兄,师妹得罪了!”
寒暄完华,静娴玉容一敛,一缕缕有若实质的威势油然而升,宛若成千上万支利箭,疾风暴雨般朝蔺文龙直射而去。
“篷”,两道红芒一闪而出,凭空呈现两条巨幅匹练,迎风招展,红艳如血,如炽的光华瞬间把整个擂台映染成血色世界。
“哇……这还是火浪术吗,怎么如此宽大,如此飘逸!”
台下一片哗然,目瞪口呆,失声惊呼。
“呼呼呼”,“水浪术”,“金光术”,“木缠术”,“土崩术”应声而出,五彩缤纷。虽然它们体积、个头比静娴的小上许多,却胜在数量,看得人眼花缭乱。
霎时,擂台上同时出现五系四级法术,红彤彤、蓝汪汪、黄橙橙、金灿灿、绿幽幽,明暗交错,光影重叠,变化成千,炫烂的光华夺人耳目,映出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幻世界。
“啊……”
擂台下众弟子瞪目结舌,看得津津有味,斑斓的色彩映射上夸张表情上,更显神秘古怪。
“唉,这个蔺文龙果然不是等闲之辈,每一系法术皆使得绚丽多姿,深谙其中精髓。”
“水龙术,柔中带刚,刚柔并济;金光术,疾似闪电,迅如奔雷;木缠术,诡异多端,变化万千;土崩术,威势如山,浩荡奔腾。”
“嗯,除了水系法术,机缘巧合,习得《五行拳经》水法三式,及参悟了师门绝学《流觞听息**》;木系法术得如姐言传身教,精研《百草心经》,比他稳胜一筹,其它两系法术则稍显不如。”
“嗯,果然是学无止尽,修行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看来闲暇时,应好好钻研师门的《凌巍止观**》,以提高土系法术。”
看着,看着,凌云于心中默默赏析,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
“唉!”凌云轻叹一声,缓缓将刻意回避的目光,移到静娴窈窕玉姿上。
“她仍旧如此自信,仍旧如此从容不迫,一手火系法术神乎其神,宛若鬼斧神工,即使火神祝融下凡,也不过如此。”
“温暖的火光,柔顺的火焰,仿佛被赋予生命般,内敛,没有了炽热,雀跃,没了暴躁,完全脱离现实火的直觉感观。嗯,我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不知不觉,凌云深深沉浸对静娴法术的探究中,反而忘却她的美丽动人。
或许师门有过交待,或许他们心有灵犀,默契行事。比武初期,静娴和蔺文龙皆没有使出最强的法术,细研慢磨,不温不火,仅仅把四级法术耍得出神入化、绚丽多彩。
一时间,漫天飞舞的五系法术,宛若六条色彩斑斓的巨蟒,上天入地,神出鬼没,变化万千,无所不能,看得众弟子眼花缭乱,如痴如醉。
第二百四十三章 桂冠
“轰”一声巨响,两道粗大红芒与金、绿、蓝、黄四道光芒于半空中避无可避,猛烈撞击,毫无花俏。
霎时,暴出亿万朵点点火光,四下激射的焰火宛若一朵朵绚丽绽放的烟花,光彩夺目,梦幻迷离。
这一刻,静娴动了,玉莲轻移,举手投足间,宛若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曼妙的舞姿越视野的局限,疑似九天仙女翩然下凡尘。
静娴的一颦一笑,袅娜的身姿,如莲荡漾裙摆,配合皓洁如月的玉腕在虚空绎出一道道玄妙的幻影,玄妙的韵律与天地之悠悠默契合拍,优雅高洁。
时而,犹如飘出岫壑一朵白云,仙逸脱俗;时而,好似春风吹拂的柳树,临池棹影;时而,宛若一株花瓣醮满露珠的幽兰,颤颤巍巍;时而,仿佛无忧无虑漫步的小动物,悠然自得。
蓦地,半空中飞舞的火焰像被注入生命,活了过来,欢迎雀跃,威势大增。
“难道她的步法、舞姿也是一种功法?就像我的《五行拳经》,以武入道,而她则以舞入道。”
看着,看着,凌云忽然有一种明悟,感同身受地联想道。
“或许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任何事物存在独特的法则,都有固有的道,道无处不在,只要用心去体会。”
恍惚间,一种难以言表的体会倏地降临凌云身上,仿佛是一种更高的意境,宛若醍醐灌顶般,浩浩荡荡奔流而下,洗涤他的身体,滋润他的道心。
骨酥麻软,空间倏地变大,时间蓦地停滞不前,凌云感觉自己站在世界的中央,浩如烟海的道法如潮水般像自己涌来,无孔不入的金、木、水、火、土灵力,好似贵如油的春雨,悄然无声地滋润躯体。
然而,这种感觉仅仅存在一刹那,转瞬烟消云散,仿佛只是一种错觉。
“美妙呀!真是美妙!如饮琼浆玉液,每个毛孔畅爽自在地呼吸,飘飘欲仙。哎,好是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就好了!”
凌云上下通泰,令心灵无比悸动的余波,宛若细微电流在身体各处流窜。
“啊……”;“四重叠浪法术”
擂台下骤地响起如雷的呼声,蓦地打断凌云的思绪。
“呃……”
凌云目瞪口呆,脑海一片空白。
只见静娴皓腕轻舞,两道火浪合二为一,拧成一股,倏地转换成“四重火浪术”。
与此同时,蔺文龙双手一合,于半空中划出一道圆弧,金光术、水浪术、木缠术、土崩术合而为一,四色光影幢幢,不差毫厘地形成杂牌的“四重叠浪术”
原来,静娴放弃独特的手法,忽然用上凌云专长的技巧,怎能不叫凌云大吃一惊。猝不及防,薄如纸的心墙,轻易被人捅穿,一时间,无法释怀。
“八重叠浪术!”;“直接使出‘火墙术’干掉他,干掉蔺文龙!”
“哇,火墙术!”;“那是什么?巨型四色夹层糕?”;“呃……”
同样的手法,两人皆用上凌云层层推进技法,完成各自的五级法术。
只是蔺文龙的五级法术有些特别,四种灵力层层叠加,堆砌成墙,色彩丰富,造型奇特,独树一帜,令人忍俊不禁。
“轰……”,两堵巨墙狠狠撞碰,地动山摇,风云为火变色。
“静娴……静娴……”
擂台下,黑压压涌动的人头皆是静娴忠实支持者,整齐划一的口号,轰隆隆,如巨浪激荡耸峙的高崖,绵绵不绝。
势均力敌,双方僵持不下。两堵巨墙在台下一浪高过一浪的鼓噪下,极剧增厚,比武进入激动人心的一刻,胜负成败在此一举。
一般而言,筑基期修士修炼的顶峰,法术技巧受自身条件的桎梏,很难更进一步,斗法到最后,比拼的只是修为,灵力的持续。
只有再做突破,修炼成结丹修士,法术与灵力的操控才会更上一层楼,达到质的飞越。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凌云就是一位特例,所以心知肚明,知晓好戏还在后头。
“明面上看,两人棋逢对手,谁也耐何不了谁。只是,静娴与我一样,会似是而非的‘火凤术’,胜算应该大些,就不知这位异军突起的蔺文龙,拿什么来抵挡?希望他也留一手绝活,这样才精彩,不会令我们大失所望。”
凌云星眸微眯,目光倏地锐利,认真注视台上两人的一举一动,纤毫不放过。
一道道红芒从静娴手中射出,投入持续增厚的火墙;一道道四色光芒从蔺文龙手中射出,汇入杂色光墙。
台下众弟子,一半屏息凝神,目不转睛,一半如癫若狂,引吭高呼静娴名字,为她助威呐喊。
“咻!”,伴随一声清越的凤鸣,一道绚丽夺目的红光闪耀,倏地从静娴玉指射出。迎风招展,凝聚成燃烧的火凤,逐渐清晰,度愈来愈快,最后化作一道闪电,疾奔而去。
蔺文龙面色凝重,双手抱环,十指连点,打出一道道繁琐复杂的法诀。
霎时,四色光芒漫天激射,疾风暴雨般落在杂色光墙上,轰得光墙凹点如麻,开始剧烈地颤抖、震动。
蓦地,四色光墙诡异地扭曲,幻成一个巨大漩涡,极旋转起来,仿佛要把这只贸然闯入的入侵者带入无尽的深渊,撕裂成碎片。
“啊……”
波诡云谲的变化,宛若石破天惊,令在场所有观众双目夺眶,极度兴奋,一颗心骤然提到嗓子眼上,怦怦直跳。
“砰”,一声脆响,巨大的四色漩涡支离破碎,化作成千上万尖锐棱角,如屑纷飞,轰然倒塌。
“咻!”体形变小、略显模糊的凤形光影,穿墙而过,笔直如线,弹指间轰在蔺文龙护身光罩上。
“哄”,蔺文龙应声而飞。
“啪”,又一声轻响,蔺文龙的护身光罩没能坚持多久,转瞬破裂。
就在这时,一道黄芒从任护法手中射出,瞬间形成一个椭圆光罩,把蔺文龙团团笼罩其中,护得严严实实。
“啊……”;“静娴……静娴……”
霎时,台下众弟子沸腾了,如久旱逢甘露,欣喜若狂,声嘶力竭地大喊。这了这一刻,他们等了太久了,等得太辛苦了,需要尽情地宣泄。
蔺文龙任由黄芒托着,缓缓着地,面色平静,脸上没有一丝失败的颓废,反而流露一缕淡淡的笑意,傻傻的,若有所思的愣样。
“这场比武,静娴道友胜!”
任护法没有上前安慰失败的蔺文龙,喜孜孜大声宣布结果。声音宏亮,宛若黄钟大吕,浑厚有力,瞬间压住鼎沸的喧声,传入每个人耳里。
……
“各位师兄、师姐,请大家静静,静一静,为期十五天的擂台赛到此圆满结果,大会剩下最后一项事宜,颁奖闭幕式,请道友们各就各位,归列其位,谢谢!”
俄而,内务堂执法弟子宋天佑登上擂台,恭敬地请下静娴师姐,大声宣布道。
“凌大哥,太精彩了,静娴师姐果然不负重望,一举夺得比武大会第一,摘得挂冠。”
叶轻风兴高采烈,眉飞色舞说道。
“就是,就是,静娴师姐太棒了,往台上一站,英姿飒爽,那绰约脱尘的风采,简直可以倾倒一大片!”
容九变用小手支着下颌,双眼迷离,一脸陶醉,静娴师姐的音容笑貌仿佛仍在眼前缭绕。
“嗯”,凌云淡淡应道,不想继续探讨静娴的话题,淡淡说道:“好了,又到分别时刻,我要到筑基期修士的队列去了,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凌大哥。”
叶轻风和容九变异口同声应道,喜孜孜相拥而行,朝另一方向行去。
半晌,整齐的方阵罗列于广场,鸦雀无声,昂起道,静静盯着主席台正中,泰然处之的门主水若兰。
高雅端庄,仪态万千,无与伦比的惊世容姿令天地黯然失色。一时间,凌云看呆了,浑然忘了身边一切。
脑海里,无数张水若兰年轻时清丽淡雅、幽楚动人的画面,如幻灯片般,一张张闪烁,与眼前的影像重叠。
蓦地,画面定格在她出浴拭身,风吹珠帘,赤身**,欲遮欲掩,俏目轻嗔,羞赧难当的绝美画面。
“唉!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只是当时她羞涩、清纯,然而现在,她身上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妖娆,魅惑人心,令人不禁心猿意马,难以自己。”
凌云恋恋不舍收回视线,缓缓回过神来,于心中感叹道。
其实不然,台下多数弟子没有凌云的感觉,只觉门主美艳不可方物,如天仙般不可亵渎,匆匆看上一眼,心狂跳不止,便急急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也只有凌云是位异类,对水若兰知根知底,心中疑虑重重,才敢肆无忌惮地观察,这才看出些许端倪。
不知不觉中,由任护法主持,袁护法执行的颁奖已经结束,江啸天、蔺文龙、静娴分别荣膺三、二、一名,并依次上台领奖,受到表彰。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七星聚灵大法
“静娴,唉,你身上总是充满神秘,令人难以忘怀。单一属性灵根,一手火系法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精奥妙玄。而且斗法中呈现的近乎诡异的舞姿,种种一切,皆表明她并非寻常之辈,其后一定隐藏着鲜为人知的秘密。”
“蔺文龙,嗯,也非等闲之徒,四属性灵根,四系法术运用得炉火纯青。我与他相比,稍显不够勤奋,倘若他五行俱全,涡漩生生不息,与静娴的最后一搏,未必落得下风。”
“如此天纵之资,放在任何豪门大派,必是珍而重之,悉心大力栽培。然而,他却选择投身‘落星门’,其用心良苦,不得不令人怀疑呀。”
“至于江啸天,我虽然错过他的比武,没能亲眼得见他的风采。但能荣登第三甲者,想必有过人之长,非泛泛之辈。唉,落星门呀落星门,水若兰呀水若兰,你到底包藏何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着,想着,凌云不禁心烦意燥,开始杞人忧天,为自己及门众的安危担忧起来。
恍惚间,只听任护法朗声说道:“最后恭请门主为大会总结陈词!”
霎时,广场鸦雀无声,个个噤若寒蝉,小声呼吸,静静等候门主的金口玉词。
闻言,水若兰气定神闲,流转的目光如渺渺水波,缓缓逡巡一番,而后,侃侃而谈。
“各位新入门的道友,感谢你们选择了‘落星门’,对此,我表示诚挚的欢迎,希望在今后的修炼岁月,你们能在山门优越的环境下,愉快地度过每一天。!”
“通过欣赏这届比武大会,我惊喜地现,人才济济,俊才英杰辈出,其中不乏天纵之资。在众多佼佼者身上,我甚至看到芳华时光的自己,充满梦想与追求,愿意为此付出凡的努力。于此,我衷心祝愿,你们能够梦想成真。”
“另外,我想强调的是,‘落星门’不是一个墨守成规、固步自封、不思上进的宗派,‘落星门’之所以吸引众多英才加盟,就在于它致力营造一个开放、平等、优越的修行环境。而且,它将不断完善,不断提高,为你们提供一个近乎完美的修行空间。”
“在‘落星门’没有种族之分,没有门弟之见,没有资质的歧视,对勤奋、有志的修士一律敞开大门。这样一来,你们可以完全摈弃心中杂念,思澄虑静地安心修炼,于追求天道的崎岖路上行得更远。”
“最后,我想给各位一句忠告,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天才,也没有绝对无法跨越的天壑,只要你有梦想,你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灵,一个创造的思维,你必将排除万难,行走在花繁锦簇的光明大道上,越我现在的成就,开宗立派,成为一代耀日的宗师!”
说到最后,水若兰容光焕,殷殷灼热的目光,给人以无上的鼓励。仿佛一条条缥缈天梯凭空浮现众弟子的脑海,让他们看到修仙的至高境界,梦想不再是梦想,是如此真实,看得见,摸得着,令他们欢呼雀跃。
霎时,全场悄然无声,个个目光迷离,脸上流露出欣欣向往,从此,坚定信心,勤奋、努力修行,争取为成一位值得门主赞誉修士,出人头地。
半晌,全场弟子傻愣那儿,一动不动,浑然沉浸在无边的遐想中,谁也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咳咳,现在我宣布,本届比武大会胜利闭幕!”
“哄……”
任护法轻咳两声,蓦地打破这美好的一刻,宏响的声音仿佛钟响磬鸣般,在众弟子耳畔回荡,立时惊起一滩欧鹭,喧哗之声哄然而起。
“新入门的筑基弟子请原地待命,执法人员将分高阶功法玉简,稍安勿躁,耐心等候片刻,其余弟子则可以自行解散。”
与此同时,教务堂平护法及时插上一句,止住正欲松散的一个方阵。
……
凌云心如止水,从执法队员手中默默接过一枚白色玉简,心潮涌动,仍在琢磨水若兰之前的那番讲演。
“蛊惑人心呀,蛊惑人心呀,听得我血脉贲张,热血激昂澎湃,情难自禁。水若兰呀,水若兰,你到底是何居心,直让我如坠雾中,总也看不清。”
不多时,叶轻风和容九变兴冲冲寻了上来,老远嚷嚷道:“恭喜凌大哥,贺喜凌大哥!”
“有何可喜?值得你们如此小提大作!”
凌云微微一愣,随后展颜一笑,轻松应道。
“当然值得喽,从今天起,凌大哥就可以修炼《七星聚灵**》,这可是本门最值得称道的一种功法,据传非常神奇,我就是冲这个而来的。”
容九变见凌云漫不在乎,一点儿不上心,登时急了,脱口道出来意,说漏嘴了。
“嗯”
叶轻风一脸不悦,扭头冲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不屑地说道:“九变,瞧你这点出息,就为一门功法,不辞万里,迢迢赶到‘落星门’,切!”
容九变没有申辩,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对自己的失言深感后悔。
“呵呵,九变,下次见面时,我复制一枚玉简给你,如此一来,你也不虚此行了。”
闻言,凌云兴味盎然,对《七星聚灵**》好奇心大起,言笑晏晏,替容九变开脱说道。
“嘻嘻,谢谢凌大哥,你可要言而有信哟!”
容九变嘻嘻一笑,对叶轻风的嗤之以鼻置之不理,喜孜孜冲凌云一笑。
“凌大哥,快快查看玉简,瞅瞅你将和哪些师兄一起修炼?”
“哦,玉简里还附带名单呀,难怪那位执法队员递给我时,一脸严肃认真,原来是怕弄错了。哈哈,轻风,你懂的可真不少!”
“那是当然,知晓这等小事,对我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快,快看看,他们都厉害不?”
叶轻风先是自吹自擂一番,而后,话锋一转,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就是,就是,凌大哥,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吊人胃口。”
容九变目光一亮,很是赞同,迭忙附和说道。
“好吧,容我找找,先等着,马上告诉你们”
说着,凌云手握玉简,悄悄放出神识。
神识刚进,凌云二字扑面而来,紧随其后,是一串名字。
“百子仪、郑浩南、林晋鹏、洪建辉、李靖琪、施俊驰,嗯,这些人当中,我就认识百子仪!”
一个个人名从口中蹦跳出来,凌云淡淡念道。
“哇,凌大哥,这次你赚大了,这六人个个实力不俗!”
话音刚落,叶轻风星眸一亮,差点儿蹿了起来,由衷替凌云感到高兴。
“哦轻风,你都知晓些什么,说来听听!我的赛事完毕,便去静修了,错过许多场比武,对这些人是一无所知。”
见叶轻风如此兴奋,凌云喜上眉梢,不禁出言相询。
“那个百子仪咱就不说了,虽然早早被静娴师姐淘汰,却是六人中修为最强的,也是唯一的筑基后期修士。”
说话间,叶轻风挑了挑眉头,淡淡瞥了凌云一眼,可能听到些风言风语,稍稍怀疑他是否真乃筑基中期修士。
顿了顿,叶轻风继续说道:“其余五人皆有筑基中期修为,而且,在这次比武大会的排名不低,全都进入三十二强,啧啧。”
“就是,就是,凌大哥这回可捡到宝了,同这些高手一起修炼《七星聚灵**》,肯定事半功倍,修为大进是指日可待呀!”
容九变一脸羡慕,一副馋涎欲滴的向往神情。
察言观色,凌云虽然对修炼《七星聚灵**》之事,依旧一头雾水,却也瞧出端倪,好事临身,大吉大利。
“哈哈,那我得赶紧回屋好好参悟这门《七星聚灵**》,看看它究竟有何等魔力,令你们推崇倍至。”
凌云爽朗一笑,心痒难耐,迫不及待想见识这门功法,于是,不假思索,与他俩打个招呼,动身欲走。
“嗯,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凌大哥,祝你早日修成金丹!”
叶轻风知晓这是大事,心中虽有些许不舍,也只能作罢。加之受门主一番谆谆教诲,忍不住出言鼓励。
“嘻嘻,凌大哥,你好好清修吧,不过,可别忘了答应之事哟。”容九变轻轻一笑,小声提醒道。
“那我走了,你们也要努力哟,特别是轻风,总喜欢打听些鸡毛蒜皮的闲言碎语,别耽误了修行。”
说完,凌云于心里暗叹一声:“水若兰呀,水若兰,你太让人难以捉摸了,即使是一篇小小的总结陈词,也能说得天花乱坠,仿佛给人吃上一枚人参果,精神百倍,开始奋图强。”
“嗯!”
闻言,叶轻风心灵竟有了触动,不知不觉微低脑袋,虚心受教。
回到寝室,凌云一拉布幔,盘膝坐在石床,深深吸上一口气,平复急躁的心情,缓缓放出神识,探入玉简。
良久,凌云长吁一口气,退出深层次的冥思,星眸熠熠生辉,一闪一闪,充满了灵动与智慧。
“果然非同小可,实乃不可多得的珍稀功法,令人无比期待呀!”
凌云只觉回味无穷,一时间沉浸于心灵的悸动与震撼,自言自语低声喃喃。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七人组合
就像一位孩童,忽然获得一件新奇、喜欢的玩具,凌云心痒难耐,不作多想,试试再说。于是,低头沉思,略作回顾,而后,按捺心中激动,思澄虑静,进入修炼状态。
《七星聚灵**》是一门附助功法,一门多人合修的功法,玄妙精奥。种种运用技法及操控法门还需七人一起修炼时,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精妙之处。
当然,这门功法有一个基础法,每个成员皆要先行修炼,琢磨研习,完全熟悉此法后,才能共同修炼。
凌云先行运起《五行真经》,经脉中灵力由缓渐急,生生不息快流转。
俄而,凌云默念《七星聚灵**》法诀,小心翼翼运起功法。
生涩晦奥,与正在运转的功法格格不入。霎时,部分经脉灵力开始逆转,冲突、混乱、震荡,经脉开始颤抖,开始律动,浑身上下有如亿万只蚂蚁在啃噬经脉,酥麻难当。
良久,一切归于平静,浑身大大小小数百条主要经脉,以一种玄之又玄的韵律、微乎其微的幅度、接近于静止的方式震荡。
霎时,凌云仿佛进入一个寂静星空,深邃悠长的古老气息笼罩全身,融入无尽的黑暗,与周围无数颗一闪、一闪璀璨星辰相互呼应。
经脉灵力几乎停滞不前,整个人宛若死灰,坠入无尽的深渊。蓦地,静极生变,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油然而升,经脉中极静的灵力分出一缕,反其道而行之,紧贴律动的经脉壁,缓缓流动。
“哄”,脑海里仿佛升起一轮明月,皎皎的清辉撕裂虚空,照亮一方净土。恍惚间,时光交错、生死相交、阴阳相隔的诡异感觉在心灵深处冉冉升起。
压抑、苦闷、疯狂种种负面情绪从无到有,如涌泉般汩汩流出,泛滥成灾,让人暴虐不安。
少顷,经脉中灵力受到情绪的牵引,运转度渐渐变快,直至正常。
“呼……”
一天、两天、三天……七天就这样过去,凌云缓缓退出入定状态,长吁一口气,睁开星眸。
稍稍愣神,凌云细细体会之前诡异的滋味,百感交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放出神识,认真检查这七天的修炼成果。
“嗯,修炼效果并不显著,与正常修炼并无不同,甚至稍稍逊色,更不能与手握小银盒修炼,两倍的功效相提并论。”
“但是,这仅仅是独自修炼,如果七人合修,又会产生怎样的连锁反应?又将达到怎样的效果?”
忽然间,凌云满心期待,有点迫不及待了,急欲知晓结果。
“唉!”
凌云长叹一声,摇了摇脑袋,平复急躁的心情,再次放出神识,逐字逐句研读起来。
“《七星聚灵**》乃本门独创功法,七人合修,有聚沙成塔的叠加功效,修炼效果显而易见。与名门大派闻名遐迩的绝世功法相比,虽然稍逊一筹。”
“但是,在门主的主持下,举行一年一度的万人合修,众志成城,其锐可断金切玉,平时修炼散布身体各处的零星阵法力,将得以善加吸收利用,极大提高修炼成效。如此一来,此法完全可以与那些绝世功法相媲美。”
读到最后一段,凌云深深为之震撼,默默琢磨其中暗示喻意。
“万人合修,万人合修,这将何等的壮观,又会产生怎样的惊人效果?”
“阵法力?阵法力?闻所未闻!平时散布全身,要在水若兰的主持下,才能得以吸收。如上所述,水若兰独享这个惊天秘诀,丝毫不惧门下弟子习会《七星聚灵**》,因为那只是初级功法,少了点睛化龙之神韵。”
“唉,那些名门正派,不惜暗地里派遣精英子弟,潜入‘落星门’,恐怕就是为了觊觎此法最精奥的独门秘法吧!”
想着,想着,凌云恍然大悟,种种不解之迷豁然开朗。
“如果一切如实,此功法确实打破世俗观念,不可谓石破天惊,值得大书特书。难怪车前大陆被一个小小‘落星门’搅得团团转,满是刀光剑影,勾心斗角无处不在。”
忽然知晓其中的因由,凌云反而坦然,不再担心受怕,暗想道:“管他呢,只要对自己有帮助就好。如果机缘巧合,参悟其中的精奥,固然好,感天谢地。反之,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寻个机会,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所。”
“嗯,就这么定了。不管如何,不要冒险,不要做出头鸟,安分守己,顺由天意,道法自然。”
凌云定了定神,默默为自己定下条条框框。
“嗯,还有时间,继续钻研此法,别让其他六人小瞧了!”
很快,凌云抛开所有烦恼,心无旁骛修炼起来。
……
八天过后清晨,天光熹微,晨雾氤氲,凌云轻松地哼着小曲,心里美滋滋的,飘飘然走在路上。
经过十五天的精研、练习,凌云把《七星聚灵**》吃得通透,滚瓜烂熟,满腔期待,喜迎七人合修的日子。
不一会儿,凌云行到广场上,举目四望,星眸滴溜溜转动,寻找其他修炼伙伴。
只可惜,这六人当中,凌云只识得百子仪一人,放眼望上一圈,却没见到他的人影,心中顿感空落落的,不禁埋怨起来。
“这个百子仪架子挺大的,仗着自己筑基后期修为,竟敢比我来得还要晚,可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喊叫声:“凌云师弟,我们在这儿!”
闻言,凌云迭忙定睛看去,只见一位体形健硕、身着一袭黑袍的道友,冲自己招手喊道。
“呵呵,原来你们已经到啦,是我姗姗来迟了!”
知道这些道友将是自己长期合修伙伴,凌云不敢怠慢,堆起笑脸,一边应答,一边快步上前。
“人没到齐,还差一人!”
这时,一位身材修长,长得白白净净的蓝衫道士接口说道,语气稍带不满。
“你们来得很早吧,让你们久等了。”
行到跟前,凌云淡淡一笑,与他们寒暄起来。
“呵呵,我也是刚到,与你前脚后脚的功夫!”
五人当中,一位身形最矮,络腮短须髯,身着灰袍的年青道士,神情很是亢奋,指着那位魁梧的黑袍道士介绍起来:“洪建辉师兄,最勤奋了,来得最早!”
接着,手掌轻移,指向皮肤白皙道士,淡淡说道:“李靖琪师兄,第二位到的!”
“施俊驰师兄,第三位到的!”
一位高高瘦瘦的,浅蓝色道袍的修士,凌云笑而不语,也冲他微微点头。
“林晋鹏师兄,第四位到的!”
没办法,凌云接着点头。只是这位仁兄神情冷淡,目光微动,算是敷衍了事。
“挺高傲的嘛,不就长了个大大招财鼻!”凌云不禁多看他两眼,于心中小声嘀咕。
“我,郑浩南,呵呵!”
“小道凌云,初来乍到,还请各位师兄多多关照呀!”
凌云放下身段,决定低调做人,于是双手抱拳,连连作揖。
“呵呵,大家皆是同个时期入门,年纪相差不大,没必要如此客套,今后还需长期相处,就当是朋友了。”
郑浩南个子虽小,性情却很随和,言笑晏晏,很快营造出轻松的气氛,让人生出亲切之心。
“是呀,根据山门的安排,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要在一起修炼这门《七星聚灵**》!”
很快,李靖琪兴致被带动起来,加入谈话。
“对了,你们对《七星聚灵**》钻研得如何,反正闲暇,不如大家相互切磋一下。”
魁梧的洪建辉跟着参与,声如其人,亮如钟鸣。
“个人感觉不错,层次高,境意深远,独出心裁,简直闻所未闻,值得期待!”
闻言,凌云接过话茬,抛砖引玉说道。
“是呀,经过十五天的研习,觉此法不仅博大精深,而且玄奥难测,既暗合天道,又有逆天之嫌,令我大惑不解。”
听着,听着,林晋鹏兴味盎然,忍不住插语,加入七嘴八舌的讨论中。
“是呀,我也有这种感觉,之前以为是错觉,可听晋鹏师兄这么一说,茅塞顿开。”
施俊驰星眸一亮,如释重负,兴致勃勃地接口说道。
“对了根据玉简所言,七人合修,需要五行齐聚,才能形成五行大循环,生生不息,自在圆满,不知各位师兄主修的法术都是哪系的?”
“咱们七人还凑不齐五行?放心吧,山门早就考虑了,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像我一人就修炼三系功法,木、火、土,不过,我主修火系功法!”
很快,六人各自报上主修的五行属性。
洪建辉和郑浩南主修火系,李靖琪和施俊驰主修金系,林晋鹏主修土系。
经过比武大会几场擂台赛,众目睽睽之下,凌云不需掩饰,自然而然报上水系。
“还差一系,木系。不过,百子仪师兄修炼木、水两系,就让他主持木系好了!”
郑浩南稍稍迟疑,转念一想,随口说道。
“好,就这么定了,等他来了,咱们便把商量的结果告诉他,谁叫他迟到来着,嘿嘿!”
洪建辉大嘴一张,一锤定音,宏亮的声音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哈哈,知我都莫过于各位师兄,子仪主修的正是木系法术,谢谢各位师兄,考虑得如此周全!”
说话间,百子仪风度翩翩地行了过来,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自然洒脱。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七人合修
其实,百子仪并非摆架子,有心拖延时间,实是风头过盛,惹上桃花。每当出行,总有一些年青女弟子远远吊着,尾随其后,或是指指点点,或是暗送秋波,令他不厌其烦,却又无可耐何。
于是,一心求道的百子仪选择了躲避,尽量呆在寝室,静心修炼,少有走动。习惯成自然,总是踩着点应约。
俄而,百子仪来到一行人中间,神态优雅,抱拳拱礼,笑笑说道:“抱歉,了仪来迟了,让各位久等了。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就按大家之前商量的,开始修炼《七星聚灵**》吧!”
“那就开始吧,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凌云轻声附和道,视线从百子仪身上掠过,一一扫过其余五人,胡思乱想道:“咱们七人长像各俱特色,脸型棱角分明,性格鲜明,令人过目难忘。如若是在地球,组成一个乐队,凭百子仪凡绰越的风采,肯定能风靡一时。”
“行,闲话少叙,大家就按刚才的约定,摆出五行相生的阵式,开始修炼吧!”
郑浩南流转目光,见大家没有异议,于是,忙活着张罗起来:“我和建辉师兄相邻,共同主持火系,接下来是靖琪师兄,主持土系,跟着是晋鹏师兄和俊驰师兄,主持金系,凌云师弟主持水系,子仪师兄主持木系。”
很快,七人各自取出打坐用的玉垫,按照火、土、金、水、木,五行相生的排序,围成一圈,张开双臂,掌心抵着掌心,盘膝而坐。
七人对望一眼,均缄口不言,默默凝神,心无旁骛地运起各自主修功法。
凌云和他们一样,不敢造次,正襟端坐,努力澄思静虑,缓缓运起《五行真经》。俄而,默念师门法诀,调动体内水灵力运转起《流觞听息**》。
须臾,凌云气定神闲,听到耳边传来百子仪清朗的声音:“各位师兄,子仪准备就绪,可以开始合修吗?”
“可以了!”凌云和其他五人异口同声应道。
话音刚落,七人默契地运转《七星聚灵**》。
霎时,经脉灵力逆转,功法运转晦涩,难以名状的痛楚在凌云心中油然而升。但是,七人合修毕竟不同凡响,不适的感觉明显缩短,一闪而逝。
俄尔,凌云进入那个玄之又玄的境界,天地倏地消失,黑暗瞬间湮没全身,坠入无尽的深渊,于黑暗与时间穿梭。
蓦地,凭空现身于深邃的虚空,与其他六人组成一个星图,朦胧的流光溢彩笼罩全身,氤氲缭绕,莹莹闪烁,与周围光华璀璨的星辰相互呼应。
刹那间,掌心导入一道浑厚凝实的灵力,宛若澎湃的潮水,奔腾不息的河流,涌入经脉,带起一缕水灵力,如九天飞瀑,以不可遏止的气势,激荡全身经脉,加体内功法的运转。
“哦”
一种畅快瞬间泛遍全身,悸动心灵,令凌云极其舒服受用,几乎忍不住呻吟出声。
有了水灵力的汇入,这股灵力流愈加壮大,于凌云主要经脉快转一圈,化作一条洪流涌向下位。
弹指间,这道凭空生出来的灵力流,流经每个个身体,形成一道五色灵力流,循环反复,生生不息,激荡每个人的经脉。
“哄”,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于凌云脑海中响起,令他魂不守舍,几欲五体投地的膜拜。
“《五行真经》?”
倏地,一个大大的疑惑在凌云心中冉冉升起,差点儿让他道心失守。
就这一耽搁,体内运行的《流觞听息**》缓缓停滞下来。自然而然,《五行真经》取而代之,自行运转,宛若天成。
“不对,不对,不是《五行真经》,只是隐隐约约有它的影子,就像傅老鬼的祖训一样,有那么几句口诀,可惜残缺不全。”
“嗯,水若兰所在门派‘柔水谷’,与傅老鬼的‘金铿宗’一样,同属最古老的五大宗门,也应有相应的祖训,口口相传的五行法诀。”
念及于此,凌云豁然开朗,心中稍定,经脉中波动的灵力重新归于平静,《五行真经》继续有条不紊地运行。
“不过,这门《七星聚灵**》并不仅仅如此,好似包罗万象,《五行真经》只其中极小一部分,它的精髓要诣极其高深莫测,令人不敢妄加揣测。”
“算了,这等烦恼之事以后再说,还是静心修炼吧,见识它的效果后,再做评论。”
虽然体内功法正常运转,可是没有关闭五识,效果明显差上一筹,而且容易引心魔,缩短入定时间。
于是,凌云不再臆想连翩,抱守元一,屏息凝神,快进入入定状态。
……
俗话说,修真无岁月。光阴似箭,一晃眼,四十一天就这样流水般逝去。
凌云只觉掌心一阵轻微震动,那道自在圆满,生生不息的五行灵力流逐渐涣散、松溃。
倏地,其中那缕水灵力脱离队伍,宛若乳燕归巢般,窜入经脉,汇入澎湃的灵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四十一天,比我独自打坐还要多上二天!”
白光一闪,郑浩南收起玉垫,取出朔望仪,瞅上一瞅,兴高采烈地说道。
“呵呵,不错,非常不错,效果过我的预期。”林晋鹏面露喜色,开心地笑了笑。
“是呀,感觉良好,比独自修炼强多了,《七星聚灵**》果然名不虚传。”
李靖琪慢条斯理地说道,只是星眸闪烁,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凌云正欲开口附和,只觉耳畔“嗡嗡”作响,传来洪建辉洪钟般的声音:“***,太棒了,捞得个极品法诀,看来没入错山门。”
“是呀,我也觉获益良多,收获颇丰呀!回去后,还需要细细体会,认真总结此次修炼的成果!”
等洪建辉说完,凌云一脸兴奋,及时插上一句,由衷赞道。
“下次合修我们定在何时?”
百子仪没有对《七星聚灵**》作任何评论,静静伫立,等其他人说完话后,淡淡问上一句。
“后天吧,如此长时间修炼,需要好好休息一段。”郑浩南不假思索应道,喜悦的余韵仍旧残留在面颊,显得精神奕奕。
“我没意见,各位师兄如何?”
凌云很是欣赏他的爽朗,于是,出声附和,并征求其他五人的意思。
“行!”;“我无所谓”;“可以!”;“没问题!”
显而易见,郑浩南的要求简单、合理,没有一人出言反对。
“那就这样定了,后天卯时,大家共聚于此!嗯,子仪还有事,先行一步,各位请慢聊。”
百子仪虽然孤傲,仿佛鹤立鸡群,格格不入,可为人却极是恭谦,双手抱拳,彬彬有礼说道,给足大家面子。
“啊,我也要走了!”紧随其后,李靖琪坦然说道。
听百子仪这么一说,凌云等了顿觉索然无味,对望一眼,纷纷出言话别。
“后天卯时,不见不散!”临走前,郑浩南不忘时刻提醒。
“是呀,哪位如有急事,需事先吱个声,别闷在心里,害得别人傻等!”洪建辉一边走,一边大声嚷道。
“浩南师兄,你住哪栋楼呀!”
其实大家行进向方大致相同,百无聊赖之际,感觉郑浩南性格爽朗,易与交往。于是,凌云一个箭步,赶了上前,搭讪道。
“呵呵,我住在18栋211室,凌云师弟呢?”
闻言,郑浩南乐呵一笑,无拘无束地与凌云聊了起来。
“我住在21栋2o8室,浩南师兄,有空来我这转转!”凌云言笑晏晏,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他搭上话。
一路谈笑风生,没多时,凌云与郑浩南熟络起来,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凌云师弟,我的寝室就在那儿,有空来找我!”郑浩南止住步履,指着身旁的石屋,淡淡说道。
“行,那我先走了!”凌云没有停滞身形,打了个招呼,擦肩而过。
回到寝室,觉朱来福不在,凌云不以为意,因为每个组合的修炼时间不同,交错开来是正常的。
“唉!”
凌云双手枕头,呈大字形,心思重重躺在石床上。
经过一番仔细内视,凌云觉,《七星聚灵**》果然不可小觑,其功效与手握小银盒相比,只是稍逊一点。
“这门功法明显与《五行真经》有一丝瓜葛,虽然并不明显,但可以肯定,确有其是。难道此法乃《五行真经》中衍化而得?”
对于此次合修,无论过程,还是结果,都令凌云觉得不可思议,难以释怀。于是,闲暇松懈时光,潜意识潜思索、分析起来。
“应该不是,虽然合修过程,不知不觉运转《五行真经》,可那是受五行灵力流的牵引,鬼使神差的第六感,觉得那样功效更大,收获更多。”
“而且,傅老鬼留给我的《五行真经》已经是残缺不全,追根朔源,水若兰与他亲密无间,资源几乎共享,与情与理,不可能拥有更多的这门法诀。”
很快,凌云于心中否定这个幼稚的想法,继续思索。
“可是,傅老鬼的储物戒里并没有这门法诀呀,难道水若兰私藏了?还是他俩分离后,水若兰另有千载难逢的奇遇?……”
因为对门主水若兰了解甚多,加上对《七星聚灵**》的好奇,凌云不禁思绪万千,殚精竭虑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第二百四十七章 剥茧抽丝
“或许……或许是我失误,研习傅老鬼近千枚玉简时,不经间把它遗忘在某个失落角落,尘封多年不得见天日?”
凌云心血来潮,突奇想,平静的心渐渐怦怦跳动,愈来愈有力。
“有这个可能!或许它正默默躲在不知名一隅,幽怨地哀声叹气,恨君不识珠有泪。哈哈!莫要急,稍等片刻,我这就来掘你了!”
莫名其妙,凌云心中腾起巨大期翼,希望梦想成真,天上掉下一个大大馅饼,把自己砸得七荤八素。
倏地,凌云精神一震,两眼直冒幽光,一闪一闪,煞是吓人。几十年来头一遭如此亢奋,仿佛面前花繁锦簇,无数身姿婀娜、玲珑凸透的美女,隐约伫立远方,为自己摇旗呐喊。
条件反射般,凌云一个骨碌翻身坐起来,迫不及待放出神识,拧成一缕细丝,探入储物戒。
刚进储物戒,受内部阵法影响,凌云只觉神识一松,化作人形显身其中。
穿过门洞,走进石室,瞅着架子上琳琅满目、五颜六色近千枚玉简,凌云感慨万分,缅怀逝去的美好时光。
稍稍愣神,凌云收拾情怀,摈弃杂念,理清思绪,认真工作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已经是漆黑一片,凌云那对星眸微微出精光,一闪一闪。
“唉!”,凌云轻叹一声,失望地收回所有玉简,缓缓躺下身子,无神地仰视模糊不清的天花板。
经过一番认真细致的排查,凌云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那就是真的很失望,原来希望越大,失望真的越大。
“浪费时间呀,劳命伤神地费老大功夫整理,可是,近千枚玉简中,没有一门功法可以与《七星聚灵**》相匹配,更别提追根溯源了。”
“不过,还有一些玉简设置有‘止窥阵’,其内容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看看这些功法的名称,可以观一叶而知秋,大致晓得它们涉及的内容及钻研的方向。”
“阵法力?难道它是从上古阵法里衍化而来?可惜《古阵法汇编》设制了‘止窥阵’,无法从中看出端倪。唉,还是留个悬念,以待日后破解吧!”
想着,想着,凌云运用排除法,渐渐理清头绪,虽然没有结果,却获得个心安理得。
“啧啧,话又说回来,水若兰这娘们变妖娆丰腴后,简直就是个绝世尤物,多瞅上一眼,魂儿都会给她勾走。”
蓦地,凌云一颗年青的心渐渐火热,炙如红炭。水若兰那如脂似玉、清纯羞涩的美女出浴图,与现在成熟妍媚、高贵典雅的模样重叠一起,相互转换,令他血脉贲张,情不自禁。
“不行,不能继续想象下去,她可是傅老鬼的情人,细细排行算辈,称得上我的师母了。做人不能太无耻了,适可为止!”
不一会儿,凌云丹田一片火热,渐渐的了男人的强烈反应,挌得难受。
“吁……”
凌云宽阔的胸膛急促起伏,深呼吸几次,这才平息烈烈腾起的无名**。
感觉身体里面仍有一缕燥热,凌云别无它法,只好采用意念转移乾坤**,找些琐事来分神。
“《七星聚灵**》真是不错,另辟蹊径,独树一帜,而且效果着实不错,是一门不可多得的极品功法。这次,不远万里来到此地,虽然感觉危机重重,身陷囹圄,却也惊喜连连,获益菲浅。担些惊,受些怕,也值了!”
“嗯,七人合修此法,每人分出一股灵力凝聚成流,形成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在每个人经脉中流转。就仿佛身后多出一个高手,无私地助我修炼,其进展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啊……”
蓦地,凌云脑海闪过一道灵光,隐隐约约有种明悟,可惜稍纵即逝,没能完全捕捉到。
“等等,刚才我在想什么来着?身后多出一个高手!对就是这个想法让我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
“多出一个高手,无私地助我修炼?这和《七星聚灵**》又有何种关联呢?”
凌云只觉脑袋成了一锅浆糊,昏昏沉沉,难以深入思索。可心中急躁,提得起,放不下。
“哈哈,想起来了,是《易经洗髓**》,就是这门损己益人的功法。嗯,也是各大门派必有的功法。”
原来,各大名门为了悉心栽培精英弟子和衣钵传人,利用这门功法,为这些天之娇子易经伐毛,提高修为,缩短进阶时间。虽此法有揠苗助长的危险,可是立竿见影,其功效显而易见,令各大门派趋之若鹜,推崇倍至。
一些实力雄厚的豪门,长期以来收养那些有天资的孤儿,或是招揽那些没有有灵根的贫苦武者子女,培养他们成材,让他们衣食无忧,给他们一定的地位。
但是,这些并不是无偿的,是想他们知恩图报。比如给他一个护法身份,让他专门保护门内指定的衣钵继承人,传授他们功法,陪他们切磋法术,必要时,为他们献出生命。
这些人暗地里被称为豢奴,一生的命运已经被安排得清清楚楚,没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豢奴被灌输的唯一信仰就是,为了宗门的传承与继承而存在,为了宗门的将来,牺牲自我而顾全大局,舍生取义。
当然,在长期的相处过程,豢奴与谪传弟子之间感情深厚,似奴非奴,助其修炼时,不管情不情愿,少不了用上《易经洗髓**》,帮他们提高修为。
之前,凌云压根没有打算修炼它,甚至不想研读,因为损己利他人嘛,除非脑袋坏了。所以,脑海里面一直把它排除在外。
此时此刻,凌云忽地心念一动,想起这门法诀,不是因为它有何特别之处,而是因为功法后面傅老鬼的一段注释。
傅老鬼是这样写道:《易经洗髓**》以牺牲自我为代价,成全他人,虽然成仁取义,却有干天和,逆天为之。而豢养法奴更是豪门大派为抢占先机,不得以而为之的卑劣手段,实在难登大堂之雅。而且此法延续几十万年,早已牢牢束搏各大门派,即使心有抗拒,也无法摆脱现实的桎梏。
但是,假如有一天,把此法善加利用、改进,令其能够互惠互利,使双方皆能受益,而不是单方面的,那将是何等伟大,何等高雅!难!难!难!
最后,傅老鬼连说三个难字,由此而知,他认为那只是心中的美好愿景,虚无缥缈的理想,极难变为实现。
“难道水若兰仅仅根据傅老鬼随感而的理想,自创出这门《七星聚灵**》?”
忽然,凌云感觉傅老鬼这段话与水若法这门功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如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清楚。
“有这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水若兰与傅老鬼的关系非同一般,虽然俩人各自主修水、金两系功法,但夫妻一体,闲暇时互相切磋琢磨,交流心得体会,钻研的方向必会相同。”
想着,想着,凌云愈加笃信,认定事出有因,冥冥之中必有某种法则存在其中,把两位生死冤家紧紧联系一起。
“或许一切答案皆可以傅老鬼的玉简中觅得?造以推论,《七星聚灵**》更高层次的法则,定蕴藏在设制‘止窥阵’的玉简里,而且,《古阵法汇编》可以性最大。嘿嘿,阵法力,阵法力!”
念及于此,凌云运转过度,隐隐烫的脑袋渐渐清明,一个个疑团如剥茧抽丝般,层层脱落,水落石出般明了于心。
“啊……”
凌云兴奋得双手握拳,用力捶着石床,心潮澎湃,难以遏止。
“嗯,今后闲暇的时间多下些功夫,钻研如何破解‘止窥阵’,要把这个想法提上日程。这些目前无法窥知内容的玉简个个是宝,无一不是高深莫测的法诀,与其让它们陈封积灰,不如行动起来,让它们早日放射耀日光芒,提高我的修行。”
“对,行动起来,再也不能像只没头的苍蝇,浑浑噩噩地胡乱修行,哈哈!”
豁然开朗,凌云只觉信心满满,前途一片光明,美好的未来像位窈窕少女,袅袅朝自己走来。
经过长时间的思索,凌云体乏思困,一朝得知结果,便如同一滩烂泥般,一根手指也动不了。缓缓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进入那个玄妙幻境,继续推衍未完成的功法。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眨眼功夫,半年时间过去了。
广场中央,金黄色的曦光斜照在凌云削瘦的面颊,明暗交织,轻轻拔动紧闭弯翘的细长睫毛,令庄严肃穆的面容,看起来灵动俊美。
晨雾未消,于平台四周氤氲翻滚,好不热闹。凌云与百子仪等六人围坐成圈,掌心对着掌心,静静地修炼,物化神游。
须臾,凌云手掌轻轻颤动,缓缓张开眼睛,轻吁一口浊气,退出入定状态。
虽然精神上稍显疲倦,但是经脉中的灵力宛若滔滔不绝的大江大河,汹涌澎湃,畅快地流转,涤荡身心,给凌云极大的满足。
凌云没有立即起身,仍旧盘膝而坐,放出神识默默内视,检查半年来的修炼成果。
第二百四十八章 有德者居之
山门分的功法玉简建议,熟练掌握《七星聚灵**》后,合修时即可服用丹药,辅助修炼。
对此,凌云根据水若兰创立此功法的奥义,暗自揣测,天地间的灵草、灵兽皆有灵性,以它们为药引所炼制的丹药蕴含巨大能量,善加利用,完全抵得上高手输送的灵力。
只需法诀设计得精奥巧妙,有效提高丹药的利用率,并且减少炼化药力过程中的分神。如此一来,达到一个完美结合状态,就可大大提高修炼效果。
所以,当第二次合修,凌云便迫不及待服用五行丹药,锐金丸、灵木散、柔水丹、烈焰丸、化泥散,把地球上俗传的“是药就有毒性,能不吃尽量不吃!”这个说法,完全置之脑后。
“不错,不错,果然有如神助般,法力突飞猛进,不知不觉进入筑基初期的中上水平。有个一、两年时间,必将再次突破,一举跨入筑基中期的境界。”
凌云心满意足,面颊绽出一缕阳光般微笑,长身而起。
“各位师弟,距离一年一度的万人合修盛会,仅仅不到十天时间。假若后天继续合修,时间短促不能尽兴。不如这样,我们各自行事,妥当安排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如何?”
百子仪保持一贯气宇轩昂、绰而不凡的气质,淡淡询问道
经过半年来的相处,彼此间熟络,说话交流时渐渐确定排位,百子仪当仁不让,当上大师兄。
托百子仪的福,凌云等六人在半年的时光里,大饱眼福。在与他同行的路上、合修的广场上,总能现几位青春、动人的女弟子,或近或远,或羞涩或大胆,真是大块朵颐,消解许多清修的苦闷。
闻言,凌云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目光不禁朝他身上扫去,心中暗道:“难道他近来又惹让桃花,被哪位花痴少女纠缠不休,急需处理妥当?”
其实余五人多少也有这种想法,而洪建辉最是豪爽,语气暗含妒忌,大大咧咧说道:“子仪呀,你结识那些个美少女,会不会力不从心,感觉应接不暇呀。不如介绍给师弟们,让我们也体会,体会那些儿女情长的美妙滋味,哈哈!”
闻言,郑浩南星眸一亮,眉花眼笑,附和说道:“是呀,子仪师兄一心修道,对花前柳下卿卿我我的风月之事兴味索然,唯恐避之不及,可伤透了众位师妹的心。这多不好,不如让我们出马,安抚,安抚,哈哈!”
百子仪微愣,目光稍稍流转,知晓他俩只是率性调侃,嘴上不饶人而已,并无险恶用心,于是,微微笑了笑,洒然应道。
“正如浩南师弟所说,我与她们萍水相逢,相熟层度与你们一般无二,于此,子仪也是无能为力,帮不上两位师弟喽。好了,子仪有事先行一步,各位慢聊!”
百子仪委婉地表达心中意思,而后,话锋一转,道声别,急急忙忙转身便走,大步流星,宛若射出的疾箭,一去不回头。
“啧啧,人长得英俊就是有好处哇!”
洪建辉一身酸味,不肯就此打住,瞅着百子仪的背影,自我解嘲道。
“啊,各位师兄,小道也有些琐事,就不打搅你们的兴致了!”
紧随其后,凌云双手抱拳,打了个哈哈,起动身形。临走时,不忘开了个玩笑:“不过,师弟这事可不能与子仪师兄儿女情长的人生大事相提并论呀,纯哥们之间的事!”
“凌云师兄,什么事呀,走得如此急?”
平时寡言少语的李靖琪呵呵一笑,脱口问道。
“我与轻风师弟约好了,近来有空便去会他!”
凌云不知另外五人有何打算,却不想干耗着,一边走,一边侧着脸回答。
“唉,也不知去哪弄一枚‘龙虎芝灵丸’,据说在万人合修时服下,修炼效果极好,并且大大缩短此丹的炼化时间。”
林晋鹏神色黯然,轻轻叹一口气,目光从其他人身上一一扫过,希望能有异外惊喜。
“哈哈,你们身家可真富有,有足够晶石购买这种高阶灵丹。哪像我,穷得叮当响,能贮上几瓶基本五行丹丸,维持日常的开销,便谢天谢地了,根本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烦恼。”
郑浩南毫不掩饰囊中羞涩之情,坦坦荡荡说了出来。
“呵呵,真不巧,我只有一枚,不然的话,就卖给你了!”
施俊驰呵呵一笑,有点沾沾自喜的味道,全然不顾身边人的心里感受。
“唉,我也没有,晋鹏师弟咱们是同病相怜呀,有晶石也不知去哪儿买。”向来爽朗的洪建辉此时也蔫菜了,无精打采埋怨道
“是呀,这种高级灵丹价格既高,又不是救命之物,哪有人会随身贮备一堆防身?听说外事堂从山外购进一批,以高出二折的价格兜售,但很快被抢购一空。”
郑浩南虽然没有能力染指,却打听得一清二楚,说得煞有介事。
“嗯,我也听说此事,应是真的,只恨当时我们正在合修,分不开身。唉,如若不然,我定能购上一枚。”
林晋鹏再次长叹一声,自怨自艾说道。
“听说暗地里,‘龙虎芝灵丸’的价格已经被同门弟子抬高近五成!”施俊驰自恃有一枚,仿佛占了多大便宜,洋洋得意说道。
“切,你不就一枚嘛,多了还能卖个好价钱,自己用,嘿嘿,明年你也得买高价。”
林晋鹏淡淡瞥他一眼,于心中小声嘀咕。
“高出五成呀,如果只高出三成,我倒想考虑,考虑!”洪建辉放低声音,露出一副盘算的神情。
“这事你可得小心哟,最近风声紧,听说戒律堂的袁护法对此事大雷霆,放出话来,谁敢高价倒卖丹药,抓到后杀一儆百,严惩不贷!”
郑浩南忽地压低嗓门,神秘兮兮地说道,搞得别人心惶惶。
“算了,不去想这事了,我随便逛逛去,看看能否便宜买到。”
林晋鹏见从队友嘴里掏不出有用的信息,顿觉索然无味,决定另寻它法。
“等等晋鹏师弟,我与你同去,近来我结识一些道友,或许他们那有多余丹药。”
洪建辉一个箭步,追了上前,大声喝道。
……
双子峰的最高处,“落星门”的至高权力中心,众弟子仰望、高高在上的圣地,水若兰日常清修的洞府中。
一位身着黄裳、容貌清秀可人的女子,迈着平稳的步履,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储物袋,上前几步,轻轻地放在面前宽大的书案上。
而后,恭恭敬敬地弯躬身子,一步一步朝后退去,于开阔的天井前止住步履,挺起娇躯,静静伫立,耐心等候指示。
温暖的晨曦从天井上方淡淡投射下来,金黄色的光线宛若袅袅烟雾洒在她半边身上,映出恬静、清雅的面靥,好一位稳重、大方的女子。
“门主,玄衣门一役,本门大获全胜,缴获大量财物、功法玉简,已经登记造册,交由顾影师姐处理。属下从中挑些重要物品,请门主过目,希望能有入得您法眼的。“
柳舞风朱唇轻启,字正腔圆说道。
“哦”
水若兰面色稍喜,轻咦出声,娇躯微微挺直,顺手拿过储物袋,就往宽大的案台上到去。
“哗啦啦、叮叮当当!”
一阵轻响,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少顷,各式各样的玉简、稀奇古怪的法宝堆成一个小丘,集在木案中央。
霎时,一片蒙蒙莹光腾腾升起,淡淡的,色彩氤氲,与天井外朗朗晴空交相辉映。
“没想到区区一个中等门派也有如此多的功法玉简呀!看来我的眼光不错哟。”
水若兰喜形于色,笑靥如花,美滋滋地称赞道。
听门主如此一说,又见她眉笑眼花的轻松神情,柳舞风明眸一亮,紧抿的嘴角不知不觉划出一道弧线,浅浅笑了起来。
“门主许久没有如此开心,此次行动完全值了,只要能博得门主一笑,即使多损失一些弟子也在所不惜。”
顿时,柳舞风如沐春风,浑身舒爽,心中那点艰辛,那点难以倾诉的苦闷不翼而飞,喜孜孜地观察门主,暗想道:“看来门主还是喜欢功法玉简,几乎爱不释手,对那些法宝似乎不屑一顾。嗯,‘玄衣门’也争气,强取豪夺这些个玉简,全为我做了嫁衣。”
水若兰随手拿起两枚玉简于手中把玩,一缕纯真的笑意在绝世容颜上盈盈流溢,当真美艳不可方物。
“门主,‘玄衣门’是近年来展壮大的,这些功法玉简多半是坑蒙拐骗而得,恐怕它还没来得及捂热,就便宜了本门。”
柳舞风见门主心情大好,登时大胆地解说起来。
“嗯,管它是巧取还是豪夺,反正现在落入我的手中,就让我令它们物尽其用吧,这叫有德者居之,哈哈!”
水若兰许久没有如此放松,言笑晏晏,轻言慢语,完全没有平时的缜密思惟及严肃表情,像一位快乐的青春少女。
“是,是……”
此情此景,高大宽敞、冷清幽静的洞府的空气中仿佛荡漾着无形的欢笑。一时间柳舞风无法适应,稍显局促,不知怎样才能把这份难得的温馨维系下去,只好唯唯喏喏应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 挑个大买家
俄而,水若兰渐渐收敛笑意,抬起螓瞥了柳舞风一眼,随即目光流转,放低视线,心不在蔫把玩手中的玉简,淡淡说道。
“舞风,‘玄衣门’的事务处理得如何?细细说与我听。”
闻言,柳舞风不敢怠慢,娇躯一挺,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禀报门主,您交待下来的事情,属下一丝也不敢大意,兢兢业业用心去办,总算不负重望,大致圆满完成任务。”
“只余最后一件大事,关于择优售让‘玄衣门’。舞风经过深思熟虑,扩大与各方势力接洽,经过多番商谈,各项细节及注意事项皆已厘清,并从有意向的门派中筛选出俱有代表性的三家,请门主定夺。”
“哦哪三家?说来听听!”
水若兰兴味大增,浅笑着问道。
“第一家是当地最大的门派,‘紫岚宗’,属于名门正派,口碑一贯良好,对‘玄衣门’热情虽高,但以地头龙自居,一副有恃无恐的派头,开出的价码最低,仅仅四千万晶石。”
“第二家是相邻望山地区屈一指的大派,‘耀日宗’。经属下多方收集信息,觉此宗的宗主季明辉雄才伟略,实乃不世豪杰,不仅把宗门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展迅猛,势头正劲。”
“季明辉?就是那望江楼的东家?”
倏在,水若兰打断柳舞风的话锋,插言问道。
“正是此人,季明辉利用‘望江楼’为八大门派谈判提供免费包场,在那次风云际会中出尽风头,虽然八大门派的谈判不欢而散,无果而终。可他的‘望江楼’却名声雀起,成为望江地区最著名的标志。此会结束后,好奇的大陆修士纷纷涌往一观,店内客人车水马龙,赚得个盆满钵满。”
介绍完“耀日宗”宗主,柳舞风稍稍停顿,继续娓娓说道:“嗯,此宗对于收购‘玄衣门’的诚意极大,虽然开出的价码不是最高,六千万晶石,但是他们在细节上考虑得非常周全,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例如他们提出,如果我们把‘玄衣门’的地盘及山门转让给‘耀日宗’,他们愿意与我们‘落星门’结有友好门派,我宗弟子在它的势力范围行走时,只要事先打招呼,定会给予十分的关照,让他们宾至如归。”
“而且,我宗愿意在那保留一个小的办事驻点,他们也会鼎力支持,绝不会暗中滋生事端,还会共享一些信息。”
“第三家是岚山地区名震一方的豪门,‘紫岳宗’。此宗财大气粗,一张口就是八千万晶石,而且整个商谈过程中从容镇定,气势逼人,确有豪门风范。”
“不过,依据属下获得的资料分析,此宗与大陆霸主‘天一教’靠得很近,或许已经投入旗下,成为‘天一教’暗处预设的一枚棋子。”
“如果此事属实,‘紫岳宗’的实力绝对难以沽算,即使我宗狮子大开口,报出天价,他们也会酌情考虑,还个极高的价码。”
“以上就是近些时日属下与三个大买家商谈的结果,还请门主垂询、决断。”
柳舞风始终保持清晰的思路,有条不紊把一件繁琐的事情理得一清二楚,让人一下就把握全局。
“舞风,这宗事你办得好,细致周到,而且统筹兼顾,把握住大的方向。谁说女子不如男,你的出色作为足以让那些须眉汗颜,无地自容了。”
“来,舞风上前来,坐到身边来。”
水若兰不吝赞誉之词,言笑晏晏,着实把柳舞风夸了一通。
“嗯!”
闻言,柳舞风心中一凛,想起听丽雨师姐的前车之鉴及谆谆告诫,不敢拂逆,轻声应道,乖顺地听从指令。
柳舞风面容恬静,可心中却稍稍忐忑,神经绷得紧紧,暗自揣测门主的心思。一时间,不敢正视门主注视的目光,前行正襟危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舞风,谈谈自己的看法,分析我让你出让‘玄衣门’的目的,但说无妨。”
水若兰缓缓收回视线,放下手中的玉简,纤纤玉指打着转转,拨弄面前那堆珍宝,若无其事说道。
“属下愚见,仅供门主参考。”
柳舞风先定个基调,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接到门主指令,要求属下把刚刚攻占的‘玄衣门’转让出去时,属下曾经大惑不解。为了这次行动,门主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从策划到实施,每个环节,每个细节都要精挑细推,可谓是殚精竭虑,事事亲恭。”
“而且,属下与众精英弟子为了能迅雷不及掩耳地拿下‘玄衣门’,也付出不菲的代价。但是,经过这半年来,对善后事宜的处理,属下对门主的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心悦诚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因为本门正处在极的展阶段,需要的是时间和财富,以及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如果被这些繁琐的明争暗斗束缚住手脚,定然难以大展宏图,因小而失大。”
说到这里,柳舞风坦然地昂起脑袋,看了看门主,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大定,喜孜孜结束话语。
“属下妄加揣测,是否合情合理,还请门主给予点拨。”
说完,柳舞风心中一片朗朗,不畏地迎上门主灼灼的目光。
水若兰心如止水听着,淡淡地凝视柳舞风,俄而,感慨说道:“舞风呀,经过这些年磨砺,你受苦了,清减不少。但人成熟许多,思路清晰,视野开阔,谈吐更是不凡,说得头头是道,全然一位独挡一面的女中豪杰。”
知晓听雨师姐上次的教训,柳舞风不敢造次,既没扭捏作态地谦虚推脱,也没喜形于色,而是坦然受之。
见柳舞风沉稳、恬静的神态,水若兰于心中轻叹一声,话锋一转,柔声说道:“舞风,你分析得十分到位,与我所想不谋而合。既然我门的要宗旨是展壮大,避免外界环境的干扰,你且说说,我要如何挑选这三个大买家?”
“门主,依属下愚见,我们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制造机会,高举正义旗帜,顺利攻下‘玄衣门’,干净利落,没有让人抓住可以大做文章的把柄。可是‘紫岚宗’清高自负,开价太低,想要坐享其成。”
“如上分析,不管是维护宗门的名声,还是即得利益,我们都不能让他这样轻易得逞。
顿了顿,柳舞风略微思索,毫不犹豫说出心中的想法。
“排除了这一家,便要在‘耀日宗’和‘紫岳宗’之间抉择。这俩派开出的回报各有千秋,合情合理,而‘紫岳宗’稍稍丰厚些。但是,舞风感觉它有投靠‘天一教’的嫌疑,如果要舞风选择,舞风会选‘耀日宗’作为最终的买家。”
“舞风,你太感情用事了。虽然我也很讨厌‘天一教’,但是面对整个大陆唯一的霸主,不论如何我们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它。当需要适当的回避时,我们也要忍辱负重,放下姿态,委曲求全。”
“是,是,门主教训得是,属下定然铭记于心,不敢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闻言,柳舞风面色收敛,虚心接受,连声应道。
“但是,只要寻着绝好的机会,暗中给它一点苦头吃,并无不妥。舞风,不要太过惟命是从了,你长年在外主持事务,必需有自己的主见,只要临危不乱,统筹兼顾,即使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我也不会责怪于你。”
“是!”柳舞风心悦诚服应道。
“‘玄衣门’的地盘及山门就转让给‘耀日宗’吧。季明辉是个人物,定能将各方关系处理好,打开局面。如此一来,就能减少宗门的麻烦,使得各方势力对我宗处事的原则与方法,大加赞赏,缓解攻袭‘玄衣门’带来的不良影响。”
“是,属下谨尊门主旨意!”
柳舞风胸脯微挺,铿锵有力地应道。
“对了舞风,驻守在‘玄衣门’的精英弟子,返回山门没有?一年一度的万人合修就要开始了。”
水若兰猛地抬起螓,盯着柳舞风,淡淡问道。
柳舞风被看得心虚,细声应道:“大部份精英弟子已经回到山门体整,留下几位精明能干的弟子担当大任,维持日常事务。”
“派些普通弟子去,把他们全轮换回来。如今大局以定,其它势力虽有觊觎之心,在短时间内难以掀起波澜。”
水若兰沉吟片刻,斩钉截铁说道:“嗯,这样吧,你作两手准备,带些弟子回去一趟,与‘耀日宗’商谈,如果十天内能把所有细节敲定,你们就全部撤回,参加这次合修。”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属下先行告退。”
柳舞风迭声应道,觉得时间紧迫,不敢耽搁,一面说着,一面躬身往后退去。
“出之前,把听雨给我叫来。”水若兰轻摆玉手,表达急事急办的意思。
“是”,柳舞风微微点头,优雅转身,快步前进。
不一会儿,一身黑衣的叶听雨领命前来,束手而立,静静伫立天井前。
第二百五十章 训斥
“听雨,‘潜龙宗’调查一事进展如何?”
水若兰那双皎洁的玉掌虚按在桌面,右手轻轻地拍着,显得轻松惬意,淡淡地看着叶听雨,平静问道。[!。!更。新]
“启禀门主,按您的指示,属下动用宗门全部的信息手段,对‘潜龙宗’及高级修士进行严密监视。经过半年的努力,总算寻到些许蛛丝马迹,现‘潜龙宗’与望山地区的‘天龙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经属下认真细致的调查,‘天龙门’在望山地区名不见经传,不过一个养光韬晦的中等门派,按照常理,不应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这让属下心生疑惑,感觉此事并非表象显露的简单,其中肯定存在重大隐秘。于是,属下不敢有丝毫懈怠,根据手中有关此门的资料,逐字逐句地推敲琢磨,终于看出一些端倪。”
“在五十年前,‘天龙门’曾经卷入一次小规模的门派斗争,众多门内高级修士在那段时期纷纷坠殒。按照情理,任何一个门派经历如此惨痛的灾难,必然实力大减,或元气大伤,从此默默无闻,或被其它大派吞并,烟消云散。”
“但令人难以致信的是,‘天龙门’不过短短几年的修生养息,就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而且门内多出许多年青高手,实力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综合种种迹象,属下暗自推测,‘五十年前,天龙门’内部应生重大的人事变动,恐怕已经被某个豪门大派暗中把持,沦为傀儡门派。只是属下无能,一时间,没能找出这个幕后黑手。请门主责罚!”
说完,叶听雨把头一低,一副心甘情愿任由落的神情。
……
水若兰面如止水,默不做声,用两根葱白玉指支撑着刀削般的玉颌,陷入浅浅的沉吟中。
半晌,水若兰放下手臂,淡淡说道:“听雨,你分析得对,这个‘天龙门’非常可疑,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其后定有更大的门派操控它,给我宗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嗯,听雨,这次调查做得出色,值得夸赞。这样,你增派人手,加强对‘天龙门’的监察,尽快找出隐藏在幕后的门派。此事如鲠在喉,一天不查明真相,对我宗的后继行动就影响一天。”
“敌在暗,我在明,这是多么被动的局面!仿佛我们在和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影子斗法,这太可怕,你必须马上解决这个问题。”
水若兰纤纤玉指有节奏地拍着木案,斩钉截铁下了道命令。
“是!属下谨遵门主旨意!”
叶听雨玉躯倏地一挺,信誓旦旦应道。而后,嘴唇微努,欲言又止,刚想启口,却被门主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想向我诉苦,说人手不够吧!不用担心,会为你拨派精锐、忠诚可靠的弟子。这样,万人合修后,你向舞风要人,需要多少就抽调多少,这回心满意足了吧!”
“啪”,一声轻响,令叶听雨心中一颤,不由自主朝门主望去。
只见水若兰玉掌轻轻一拍桌面,仿佛定下某个决断,整个人意气风,坚韧、果敢。
“可是……”
水若兰玉掌凭空虚按,打住叶听雨的话锋,语气肯定:“至于舞风那里,我会帮你解释的,不用担心。这件事非常重要,是我宗当前最急需解决的,没有什么可是!”
“对了,你手下精英弟子安全返回山门没有?”水若兰心念一动,关心问道。
“谢谢门主垂询!近些日来,他们分批分时,陆陆续续返回山门修养,没有引起各方的注意,神不知鬼不觉。”
“很好,听雨你回去好好静养吧,经历这段非常时期,你肯定身心俱疲了。嗯,去顾影那儿逛逛。‘玄衣门’一役,我宗大获全胜,清点战果,舞风搜刮许多好东西,需要补充什么,就伸手向她要,我说的。”
想起那些玉简,水若兰喜形于色,言笑晏晏,柔声说道。
“谢谢门主恩赐,那属下告退了。”
闻言,叶听雨没有表露出丝毫欢喜之情,坦然应声,而后,敛衽一礼,缓缓转身,朝山洞外走去。
“顺便把怜花给我叫来!”
堪堪走去山洞时,耳畔传来门主淡淡的吩咐,行进中的叶听雨身形一滞,没有转身,把头一低,脆声应道:“是!”
……
“小姐,小姐,您总算是想起怜花了,呜呜,可怜有半年没见着您了,想死怜花了,怨死怜花了。呜呜,可怜怜花每天顾影自怜,暗叹哪里惹恼小姐了!”
只见山洞口光影一闪,一位圆脸少女,个头不高,身着一袭浅黄色薄衫,迈着快步,兴冲冲闯了进来。
见到微靠木椅、眯眼养神的水若兰,明眸一亮,秀眉一挑,玉莲挪得更欢,裙摆如潮水般飘荡,一边走,一边欢天喜地嚷嚷着。
“站住!没大没小的,要叫门主,屡教不改!”
听到那欢快的小碎步,水若兰细长睫毛微动,缓缓张开星眸,一幅慵懒惺忪的娇柔模样。此时此刻,她仍旧沉浸在清静休憩的余韵中,猛然被范惜花的大呼小叫给惊醒,禁不住生出些许恼怒。
“是门主!”
听到门主声色俱厉的喝叱,范惜花猛地止住急急身形,硬生生定在那儿,目光闪动,委屈地应声。婀娜的上半身前俯后仰,宛若轻风中摇曳的黄色小花,孤零无助。
“站到天井前去!”
水若兰俏脸一绷,玉手一指,盛气凌人地吆喝道。
“门主,呜呜,怜花许久没有见着您的玉容了,进来时,心花怒放,全然忘了礼数,对不起。可是……可是怜花真的好想亲近地看着门主的玉颜。”
闻言,范怜花轻轻虚抬右脚,足尖点地,却不立即动身后退,撅起小嘴,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幽幽地盯着水若兰,神情逼真,动之以情。
“唉!”
水若兰轻叹一声,拿她没有办法,于心中思道:“如果与她争辩、执拗下去,恐怕一时半刻也没有结果,反而遂了她的心意。算了,算了,就由着她吧,不值得小题大做。”
“嗯那好吧,算是给你特别的优待。”
水若兰故作沉吟,俄而,抬起螓,勉为其难应允说道。
“嘻嘻,门主,我想坐到您的身边,静静聆听你的教诲!”
范怜花大喜过望,却不肯见好就收,嬉皮笑脸,得寸进尺婉娈恳求道,并在心里小声嘀咕。
“师姐们为何如此畏惧小姐,见她就像见着九天神女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也太夸张吧,用得着嘛。瞧我的,今天非得坐到小姐身旁,哄得她服服帖帖的。”
“怜花,你不要得寸进尺哟,多大了,还像位及笄少女,稚气未脱,就想着撒娇。”
水若兰莞尔一笑,即感觉嗔恼,又感觉好笑,却又束手无策。于是,笑骂着,细细数落她的种种不是。
“嘻嘻,反正在门主的心中,怜花总是长不大的。再说了,门主半年来都不肯召见怜花,怜花心都碎了。这会儿,只想静静呆在门主身边,默默品味门主身上睥睨天下的万丈豪情。”
“呃……”
登时,水若兰被噎得无语,玉躯一挺,便想飙。可转念一想,随即气馁,淡淡应道:“好吧,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我也不好驳斥,前来坐吧。”
“嘻嘻,谢谢门主,您大人大量,不记怜花的过失,还满足怜花的心愿,真好,真体贴!”
范怜花眉花眼笑,仿佛吃了人参果,每个气孔皆透出舒爽之意,飘飘然走到水若兰身旁,款款坐下。
可是,她**还未沾椅,就把刚才静静聆听的承诺抛在脑后,接着娇声问道。
“门主,听舞风师姐说,‘玄衣门’一役大获全胜,各式各样的功法玉简缴获一大堆,呵呵!”
范怜花一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一边用玉手比比划划,圈出一个大大的三角,形象地说明玉简的数量。
“嗯,舞风给我送来了,全在这儿。”
一时间,水若兰童心大起,纤纤玉指拎起桌案上的储物袋,掂了掂,笑看着范怜花。
只见范怜花目光直,圆圆的脸蛋随着起起伏伏的储物袋,一点一点,一副垂涎三尽的馋样。如果面前不是高贵、尊畏的门主,恐怕她已然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撕抢了。
“嘿嘿,门主,您是知道的,怜花掌管的‘立宗堂’专门研究各门各派的功法玉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融合百家之长。并且举一反三,在汲取中开创新的法诀,为本门持续不断的展,打下坚实牢固的基础。”
范怜花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投向门主,在那张无与伦比的绝色容颜上踅摸,希望看到能令她欣喜若狂的信息。
“哼!不错呀,还知道自己是一堂之主,掌管着宗门一群年青有为的精英弟子。”
倏地,水若兰俏脸一绷,有如实质的威势喷薄而出,劈头盖脸罩向范怜花,令她如坐针毡,玉容失色。
“门主……门主,怜花……怜花到底做错什么了?让您如此大动肝火。”
感觉一股汹涌的寒潮袭来,范怜花立时懵了,不也再耍小性子,迭忙正襟危坐,哆哆嗦嗦问道。
第二百五十一章 点拨
“好好反省,想想自己错在哪了,不思进取,每天浑浑噩噩度日子。”
水若兰仍旧紧绷俏脸,声调跟着提高一线,毫不留情面地训斥范怜花。
“怜花……怜花……”
低头想了想,敷衍了事,没费多少脑筋,范怜花仍是一无所获。于是昂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水若兰,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蓦地,范怜花想起近年来苦研各种功法的成果,心中一喜,暗想道:“或许露上两手,让门主见识,见识我自创的法诀,如此一来,用事实显示我的水平能力,让门主无话可说。”
想到做到,范怜花精神为之一震,迭忙快言改口说道:“啊,门主,你可冤枉怜花了,怜花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改良了许多法术,为宗门的展做了不小的贡献呢。”
“您瞧,这招‘落英缤纷’法诀被我改进成‘百花齐放’后,无论威力,还是气势,皆比原来强上许多。嗯,让怜花给您演练一番。”
话音刚落,也不管水若兰是否愿意,范怜花一个激灵起身,旁若无人走到洞府中央空地,施展起法术,并且口中念念有词:“且看‘落英缤纷’!”
霎时,蓝、绿、黄、金四道光芒从范怜花手中射出,于空中相互碰撞,折射,再折射,转瞬化作星光点点,迎风暴涨,转瞬变成无数片三寸长的花瓣,环绕在她的四周,极旋转。
“再看‘百花齐放’!”
范怜花娇喝一声,紧接着手中法诀一变。
刹那间,高旋转的花瓣由一生二,由二生四,最后转化成由外到内共三层,十六片花瓣的娇艳花朵,蓝的、绿的、黄的、金的,姹紫嫣红,令人眼花缭乱。
碗口大的繁花簇拥一起,密密匝匝,几乎没有一丝空隙,仿佛九天仙女洒下的花带,缭绕身边,披霞戴云般煞是好看。
“哼!华而不实!”
水若兰轻哼一声,皓腕轻抬,射出一道流光溢彩的五色光芒,迅如奔雷,闪电般击在花墙上。
“嗡”
一阵轻响,仿佛千万只彩蝶齐齐扇动翅膀。
只见空气一阵扭曲,花墙被轰出一个凹陷,宛若一根稻草直直坠入水中,浮浮沉沉,上下震荡,泛起一个小小的涟漪,迅向四周扩散而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外力,完全打破花带旋转的节奏及度,五彩缤纷的花朵开始你推我搡,相互挤拥、碰撞。
少顷,宛若狂风暴雨袭卷而过,千百枝花朵凄零凋残,重新落英缤纷。弹指间,队形涣散,漏洞百出,溃不成军。
“不玩了,不玩了,门主以大欺小,法力比怜花高出一大截,随便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怜花制得服服帖帖。”
范怜花眼见形势不对,不想落得狼狈不堪的下场,于是,火急火燎地嚷嚷道。
“哼!明明技不如我,还自欺欺人地恬燥,尽寻些不靠谱的借口搪塞。刚才我那一指的法力比你那什么‘百花齐放’,弱了一知几倍,你难道没有感觉出吗?”
水若兰又好气又好笑,强忍不住心中想给她一点苦头吃的冲动,缓缓收回法力。
“吁,本来就是嘛,门主法力高深,境界自然随之高深,对法诀的领悟那更是登峰造极,怜花望尘莫及,您这就是变相的以大欺小!”
范怜花长呼一口浊气,拍了拍胸脯,小嘴微撅,兀自愤愤不平诡辩着。
“对牛弹情,不知悔改!”
水若兰不想与之争辩,话锋一转,继续训斥道:“怜花,你身为一堂之主,近些年来,除了埋头钻研法术,还做出什么成绩了?”
闻言,微愣,举头朝门主看去,见她俏脸紧绷,玉靥仿佛布上一层薄薄的寒霜,不怒生威。
范怜花一颗心倏地提起,迭忙察言观色,以求应地之法。这一细察不打紧,竟然给她看出些许端倪,感觉门主色厉内荏,不需觳觫颤栗那般诚惶诚恐。
顿时,范怜花心中安定,畏畏尾的憋促感觉转瞬烟消云散,只轻肩头一轻,一边往椅子走去,一边应道。
“启禀门主,‘立宗堂’宗旨就是研习各门各派的功法,取长补短,从而不断改进本门功法,令宗门立于不败之地。难道怜花心无旁骛地钻研法术,也有错喽?“
“你倒有理了,知晓你从小就心醉沉迷于此道,但你身为一堂之主,处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不能漠然视之。你瞧瞧,这些年来,你手下那批精英弟子都干出些什么?”
“一事无成,一群默默无闻之辈,而这一切,皆是身为堂主的你领导无方,一手造成的,哼!”
水若兰语气倏地加重,表达心中极度的不满。
“那是他们无能,与我何干?”
被如此不留情面的喝斥,范怜花面色无光,浑身不自在,小声地嘀咕道。
“啪!”
声音虽小,可落入水若兰耳里,却如宏钟,顿时气打不一处出,怒不可遏地重拍桌案,于心中暗想道:“怜花呀,怜花呀,如若你不是本门主看着长大的丫鬟,这般顶嘴,定当严惩不贷,毫不手软。”
“唉!”
水若兰瞥了范怜花圆圆的脸蛋一眼,于心里轻叹一声,语气放缓,淡淡说道:“怜花,你要时刻意识到,你乃一堂之主,要学会细心考察手下的弟子,掘他们的才能,激他们的潜能,令他们高效地运转起来。”
“这么说吧,如果你对手下弟子情况了如指掌,你就可以根据他们的专长,安排适合他的任务,只要你稍加指点,便可让他们自行完成任务,如此一来,你身上的担子不就轻松许多?。”
说着,说着,水若兰放低身段,苦口婆心教导范怜花如何当好“立宗堂”堂主。
“是,门主,这些道理怜花不是不知晓,只恨手下那批所谓精英弟子实在太愚笨了,个个酒囊饭袋。没有办法,怜花只好事事亲恭,能者多劳喽。再说,怜花向来喜欢钻研法术,一旦投身其中,便无法自拔,沉迷忘返。”
听着,听着,范怜花感觉门主一片殷殷期望,于是感恩戴德,虚心接受门主教诲。与此同时,进行自我检讨,深刻反省自身的不足。
“嗯,知道就好,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好了,今后你在管理方面需要加强,闲暇时抽些时间认真琢磨此道,别一头埋在玉简堆里,落得轻松自在。”
闻言,水若兰心中稍宽,忽然觉得范怜花顺眼起来,不再是一块木榆疙瘩。
“是,门主,听了您一番教诲,怜花胜阅百枚玉简,以后定会痛定思痛,摈弃恶习,一心向上,把‘立宗堂’管理得井井有条,不让门主再为此操心。”
范怜花垂下脑袋,低眉顺眼,一副痛改前非的受教神情。只是,那双负在身手的小手并不安分,悄悄地在柔顺的布料上打着圈圈。
不只如此,表情恭顺的她,还在心中小声嘀咕:“哼,看到那群蠢货,本姑娘就生气,还要花心思去指点他们,那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嘛。唉,我怎么如此命苦呀,算了,干脆辞去堂主身份,图个自由自在,谁爱当谁当。”
“对,撂担子不管了,这可是个好想法!可惜,可惜呀,可惜我不敢开口,如若说出,恐怕小姐会暴跳如雷,把我生吞活剥了!”
“唉……如果有一天,小姐不让我管任何事情,由得我去钻研各式各样的法术,想怎样就怎样,那该多美好呀……”
受了一肚子委屈,范怜花的思绪随着一圈,一圈旋转的手指,像粼粼的波纹,缓缓地荡漾。
“怜花,过来坐下吧!”水若兰面色稍霁,冲她招了招手。
“嗯!”范怜花模样乖巧,像位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听命行事。
“比武大会用心去看没?是否掘到可造的人才?”水若兰淡淡地问道。
“看了,这届大会办得真不错,随随便便,怜花就现几位天资、悟性皆不错的弟子。如果把这些浑身充满灵气的弟子选入,用不了几年,我‘立宗堂’定会面貌一新,让门主刮目相看。”
见门主过问此事,范怜花兴味大增,神采奕奕,说得唾沫横飞。
“哦你都看重哪几位?说来听听。”水若兰被她夸张的表情吸引,淡淡问道。
“嗯,当其冲,勇夺大会前三甲的弟子,静娴、蔺文龙、江啸天……”
“这三人还用你说,不是秃子头上的蚤子,明摆着的!”
听到这个回答,水若兰大失所望,忍不住嗔恼地数落起来。
“当然不止喽,嗯,还有……对了,还有那个凌云,虽然此人修为极低,可是一手水系法术使得出神入化,令我着实诧异一番。”
“此子对于本门《初级法术精要》‘……水何澹澹,山岛耸峙……’这段法诀的领悟和运用,炉火纯青,可以与怜花比肩了。乍一看到,差点以为门主垂青,指点过他呢!”
显而易见,凌云在比武大会上的表现可圈可点,即使落入高人法眼,也要点头颔,小声称赞一番。
第二百五十二章 商业头脑
水若兰沉吟片刻,抬起螓,恢复平时淡淡的冷漠,平静说道:“你把这次比武大会上看中弟子记录玉简,复制三份,一份给戒律堂的袁护法,一份给教务堂的平护法,最后一份交给叶听雨,她们会对这些弟子进行详尽的考核的。{}”
“只有经过两位护法批准的弟子,才能获准进入‘立宗堂’,清楚没有。”
“嗯,知道了,按照规则行事呗,怜花晓得!”
范怜花有气没力地应道,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在心中小声嘀咕道:“左一个考察,右一个核实,查他个祖宗三代,即使没有问题,也变成有问题了。届时,送到我这里的,又是那些蠢笨不堪的庸才了。”
“这是原则问题,现在环境与之前大相径庭,各大门派对我宗虎视眈眈,暗中派遣弟子混入我宗,监视我宗的一举一动,并且觊觎宗门的功法玉简。所以,事关重大,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严阵以待,宁可错过天纵之才,也不允许间隙混入我宗。”
“是,怜花明白,定会遵照执行门主的指示,不让一个阴险小人潜入我‘立宗堂’。”
范怜花知道门主对此事非常的重视,不敢指逆旨意,于是,肃然端坐,一本正经地保证。
“好吧,你下去吧!喏,把这袋玉简拿去,每样复制二份,‘立宗堂’留一份,顾影那留一份,原件给我送回来。”
“是,门主,这点小事怜花定会办得妥妥当当,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闻言,范怜花喜出望外,美滋滋地应道,迫不及待长身而起,三步并作二步,眼疾手快地从桌案取过储物袋。
“别一头扎进玉简堆里,把万人合修的大事给忘了。”
见范怜花眉花眼笑的乐呵劲头,水若兰蛾眉微蹙,不禁出声提醒一句。
“您放心好了,我已经跟听雨师姐说好,与她结伴而行,让她顺便安排堂中的弟子。”
欣喜、兴奋,一时间令范怜花鬼迷心窍,不知不觉说漏嘴,道出不应吐露的真言。
“哼!”水若兰狠狠瞪了范怜花一眼,目光如箭直射其心。
见状,范怜花悔得肠子都绿了,又无法补救,于是,脑袋像小鸡啄米般频点,迭声说道:“门主您忙,怜花就不打扰了,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说完,一刻也不敢耽搁,脚底如抹了油,一溜烟的功夫,没了踪影。
“唉,怜花怎么就长不大呢,总不让人省心。世间如此险恶,不是你把他踩在脚下,就他骑在你头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其实也是人生修行的一部分呀,你怎么就不懂呢!”
水若兰长叹一声,望着范怜花一颠一颠的欢快身形,若有所思。
“或许她是对的,对这些刀光剑影视而不见,完全置身事外,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追求无穷无尽的道法,过着无忧无虑的时光。”
“唉……那是她梦想的生活,不是我的,而我的又是什么呢?”
俄而,水若兰陷入深深的回忆中,顿时心乱如麻,思绪纷繁复杂。
……
“凌大哥,你来了,呵呵,我和九变估摸这几天你会来找我,正等着呢。哦,屋内杂乱,咱们出去走走。”
感觉一个熟悉、模糊的身影映入脑海,盘膝坐在石床上的叶轻风,猛地睁开双眼,甜滋滋地招呼着。
“好呀,找我有何事?我见到你们留下的字条了。”
凌云报以微笑,环顾寝室空间,淡淡问道。
“没什么急事,咱们出去再说。快点,九变,磨磨蹭蹭干什么!”
叶轻风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跳下,一面以最快的度穿上靴子,迎上凌云,一面扭头冲容九变耍起大哥的威风。
“拽什么拽,又不是什么大事、急事,值得如此小题大做。”
慢慢吞吞的容九变不满地撇撇嘴,小声嘀咕着,不过,手脚明显快了起来。
说话间,一行三人来到一处幽雅、僻静的石道上。
正是晚夏时分,骄阳似火。虽是清晨,炎炎日光早早冲散薄雾,普降大地,带着它的热情鼓噪着轻风,推搡它们在青翠的树桠间,碧绿的草丛间,轻快地穿行,带去一丝清爽凉意。
凌云默不做声,嘴里呼吸着大自然赋予的淡淡清香,细细品味。
“嗯,凌大哥,这次万人合修的盛事很重要,你准备‘龙虎芝灵丸’没有?”
叶轻风没了往日的浮躁,显得斯斯文文,感觉一位挺帅气的小年青,轻声细语地问道。
“我有‘龙虎芝灵丸’,怎么啦,突然如此关心,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凌云觉得叶轻风有点儿怪,心中稍稍诧异,于是,放松心情与他调侃起来。
“没……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叶轻风表情紧张,显得有些拘束,嚅嚅喏喏应道。
“我就说了,咱们凌大哥可是腰缠万贯,区区几万晶石的‘龙虎芝灵丸’怎会难得倒他?轻风,你太小瞧凌大哥了!”
一旁,早已不耐的容九变瞥了叶轻风一眼,好一顿的揄揶。
“到底怎么回事,九变,我感觉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似的。”
凌云偏过面颊,很随意地瞅了叶轻风一眼,抬起头,若无其事朝前方蜿蜒的小道看去,淡淡问道。
叶轻风低头看着路旁的小草,犹豫不决,一副难以启口的神情。而身旁的容九变则不停用胳膊肘顶他,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吐露心中想法。
“嗯,是这样的,凌大哥,我寝室有一位室友,花了九万晶石买了一枚‘龙虎芝灵丸’,一转手,卖了十一万,轻轻松松赚了二万晶石。所以,我想向你借一些晶石,试着做做这种买卖。”
“而且,我和九变很有这方面的优势,消息灵通不说,不用合修《七星聚灵**》,修炼时间可以自由掌握,这样就能抓住时机,抢先买到外务堂兜售的‘龙虎芝灵丸’。只要有买家,一准稳赚不赔!”
说着,说着,叶轻风对自己的分析,信心十足,口齿渐渐伶俐起来,说得头头是道。
“行呀,轻风,你很有商业头脑嘛,这个法子肯定能赚钱。就刚才,与我同修的几位师兄正为买不着丹药,而愁眉不展呢。”
凌云身家丰厚,自然不屑费神去赚这些蝇头小利。不过,作为一位外星人,从地球空越过来的现代人,对这种商业炒作自然是耳熟能详,深知其中蕴藏的巨大商机。
于是,不假思索的大为赞同,句句说到叶轻风的心坎上,令他喜出望外,乐得合不拢嘴。
“呵呵,谢谢凌大哥的理解和支持,不过,做这个买卖需要大量的晶石,我和九变凑不齐,所以,所以……”
叶轻风咧着大嘴,双手不停地搓着,仿佛要淘寻什么宝物似的。
“晶石,没问题,要多少?随便开口。但是,得事先说好,我只是借给你们作本金,而不是送哈,转手赚了晶石,要还与我的。”
凌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随即又补充一句。
“呵呵,那是当然啦,如果赚了,咱们三人平分!”
得偿所愿,叶轻风心里那个欢喜,如获至宝,脚底下仿佛生出一团浮云,飘飘然欲仙。
“那倒不用,我又没出力,举手之劳而已。如果赚了,你们自个儿花吧!”凌云洒然一笑,淡淡地回绝叶轻风的好意。
“这怎么能行……”
闻言,忠厚、老实、真心敬重凌云的叶轻风,立时不干了,觉得实在难以接受这份厚爱。于是,忍不住出言相劝,以表一片拳拳之心。
“算了,轻风,凌大哥如此体贴我们,自有其长远心意,咱们就不要推辞,惺惺作态了,还是却之不恭吧!”
倏地,容九变插科打诨,把话说得圆滑婉娈,声声入耳,令人心情舒畅,浑身通泰,难以生出反驳之意。
“好了,就这么定了。不过,今年的时机以过,留待明天好好作为吧。如此看来,那些晶石暂时放在我这儿,你们明年再找我要吧。”
此行的目的一清二楚,凌云不再婆婆妈妈,不容分说地下了定论。
“嗯!”
叶轻风与容九变微笑着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应道。
……
一晃眼,十天时间过去了。
清晨,天光熹微,火红的大阳仍旧躲在崇山峻岭背后,用万丈光芒映红一片彩霞,整个天空有如一幅赏心悦目的泼墨水彩画卷。
广场中央,黑压压一片筑基修士,聚在一起,形成一整齐的方阵。他们个个神采奕奕,或是交头接耳,或是高谈阔论,或是侃侃而谈,或是左顾右盼,或是缄言不语。但是,每个人脸上皆掩饰不了那份迫切的兴奋和期待。
与此同时,陆陆继继有炼气期的弟子赶往过来,怀着好奇、羡慕的心情注视他们,想要亲眼目睹一年一度的万人合修序幕。
当然,这其中有个爱凑热闹的年青弟子,叶轻风与容九变。他们勾肩搭背,神情猥琐地站在一个高处,引颈长伸,目视远方,仿佛正在期待什么。
蓦地,几只云雀惊慌地拍着翅膀,冲天而飞,而那处密林,正是他们注视的方向。
第二百五十三章 阵修广场
就在这时,一片彩霞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霞光万丈,气韵千里。其中夹杂着银铃叮当秀的欢乐、黄鹂歌唱般的清脆,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云霞色彩缤纷,比最艳丽蝴蝶翅膀上的图纹还要斑斓,每一块色彩皆是一个跳动的光韵,都能令人着迷。
原来,凭空冒出、犹如飘逸岫壑的彩云,就是独处宗门幽山、平时难得一见的筑基期女弟子。
“快看,快看!”;“哇,出来了,全出来了!”
叶轻风和容九变准备充足,处在一个绝佳的观察位置,第一时间瞅见这群女弟子。
“九变,你眼尖,瞅着静娴师姐没有?”
俄而,叶轻风目光流转,囫囵吞枣般粗略扫上一遍,没能现心中崇拜的偶像,大失所望,不由得急声问道。
“没有……”
容九变心不在蔫地应道,语气含糊,仿佛正在专心致志欣赏某件美好事物。
“看什么呢,津津有味的!”
叶轻风不满地瞥了容九变一眼,顺着他的目光,朝那片云霞望去。蓦地,陈雅芙那张甜美笑容映入眼帘,那对媚儿眼依旧如此的弯曲,笑得是如此的灿烂。
“哇,九变,你的口味咋地变得如此特别,居然喜欢偷窥笑面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呀!”
不假思索,叶轻风作吃惊状,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用夸张的表情来讥讽容九变。
“哪有呀,我是在瞅她身旁的云熙师姐!啧啧,你瞧她多美呀,容姿比静娴师姐好看多了。”
容九变镇静自若,一边目不转睛,显出陶醉的神情,一边啧啧有声地赞道。
“是吗?容我仔细瞅瞅。嗯,不错,优雅、恬静,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就气质和法力而言,她比静娴师姐差上一大截,我还是喜欢静娴师姐。”
听容九变这么一赞,叶轻风兴味盎然,凝神行注目礼,评头论足起来。
接着,叶轻风语气一转,继续调侃道:“咦,九变呀,你神色可疑,竟然如此沉稳,表现得太过自然了,令人生出奇怪的感觉。难道是你故弄玄虚,遮遮掩掩地搪塞我。实际上,刚才你就是偷窥笑面狐。”
“去你的,就会疑神疑鬼,我要怎样表现,你才肯想信呢?难道要这样,哇,轻风,你真是太厉害了,连这都能看出来,不愧是我肚子里的小蛐蛐!”
不知是被猜中心思,还是对叶轻风的不理取闹惹恼的,容九变忽地情绪激昂,愤愤不平地展开唇枪舌剑,为自己申辩起来。
“你干嘛这么激动呀,难道真的被我说中了?这才恼羞成怒,大声嚷嚷起来,这叫欲盖弥彰!”
叶轻风一脸诧异,眼睛一眨,一眨,偏头斜视,不解的目光在容九变的长脸上踅摸,巨细靡遗,想要寻出些蛛丝马迹。
“天哪,你就饶了我吧,真是受不了你,爱咋想,就咋想吧,悉听尊便。”
容九变是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放弃反抗,听之任之,一副逆来顺受的屈冤模样。
“哇哈哈,那位师姐裙下走*光了,露出……”
蓦地,身旁一位相貌极其猥琐的年青弟子旁若无人大声嚷嚷,而且,他的话语只说一半,引人遐想,令人心痒难耐。
“哪里?哪里?”
闻言,叶轻风和容九变精神一震,异口同声喊道。顿时,忘记争吵,齐齐把视线移到那片云霞,目不交睫,聚精会神地搜寻起来。
霎时,气味相投的男弟子们闻风而动容,齐刷刷仰起面,宛若正在收割的麦田,一茬一茬地倒下。
……
内务堂的宋天佑负手立在平台中央,昂静静等候,默默注视空中那朵云霞。渐飘渐远,一点点没了踪影,只余袅袅温香,在寂静的上空盘旋。
半晌,宋天佑松动脑袋,与身边的苏绍辉默契对望一眼,缓缓转过身形,面对黑压压一群筑基修士,运足中气,朗声说道。
“各位师兄、师弟,一年一度的万人合修即将开始,经宗门同意,特许我们驾御飞剑,前往合修地点。于此,本人受命维持次序,希望大家配合,保持整齐的队形队列。”
宋天佑面色一板,表情严肃,字正腔圆吐声说道。
“特别要说明的是,假若哪位师兄不受约束,四下乱飞,将取消这次合修的资格。好,现在请各位放出飞剑,紧随我后,一同飞抵合修地点‘阵修广场’”
说完,宋天佑顿了顿,视线粗略一扫,没有现异常情形,面色稍霁,取出飞剑,轻轻一跃,纵身驱动,徐徐飘起。
“哈哈,来山门半年了,今儿个头一回使用飞剑,技痒得很哪!”……
霎时,呼啦啦响起一片,弟子们纷纷放出飞剑,一边熟练操纵,一边大感慨。
在宋天佑的引领下,几千男修缓缓腾空,形成好大一团云彩。不过,与之前掠过的袅袅云霞相比,他们更像一群聒噪的鸦雀,嘈杂喧闹,令人心烦意乱。
不一会儿,蔽日的云彩飞越高崖,莅临各堂主殿的上空,投下的巨大阴影把它们笼罩得严严实实。
这时,有好事的弟子兴奋地嚷道:“看,‘戒律堂’就在我们的脚下,哈哈,我把它踩在脚下喽!”
看他乐不可吱的神态,想必平时对“戒律堂”的严苛管制心存不满,一点小小虚无满足的心理暗示,就让他得意忘形。
不过,既便如此,还是吸引许多稚嫩弟子的注意,纷纷低下头,俯瞰大地。
愈飞愈高,少顷,众人再次翻越一个险峻的高崖。眼前忽地一亮,豁然开朗,一片宽阔平坦的空地坐落在崇山峻岭间,显得如此突兀。
“面前就是‘阵修广场’,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不过,此地离门主清修的洞府很近,禁止大声喧哗。所以,请各位师兄、师弟保持肃静,以免受到‘戒律堂’执法人员的关注,谢谢大家共同配合。”
宋天佑回过身,心平气和耐心解释着,没有一丝高压气势。
说罢,宋天佑和苏绍辉率先放慢度,划出一道弧线,朝巨型广场投射而去。
俄而,几千人鱼贯降落,呼呼啦啦,仿佛一群笨拙行走的鸭群,千姿百态,就是没一个正行。
凌云收起飞剑,举目四望,认真观察、细致欣赏起“阵修广场”的环境。
广场巨大,方圆百丈,地面清一色,长白色方条形玉石堆砌而成,温润光洁,莹光蒙蒙,光华耀目。
细看之下,凌云不禁暗自乍舌,如此大面积铺设的竟然全是初级晶石,难怪感觉浓稠厚实的灵气扑面而来,沁人肺腑。
广场四周,一座座高大的建筑巍峨耸峙,或是残垣断壁,或是缺胳膊、断腿、没脑袋的巨大雕刻。但是,它们通体洁白,由巨大白色玉石垒砌、雕刻而成。
无论是栩栩如生的人物雕像,还是高大如山的墙阕,皆是如此雄伟,极俱感染力,令人肃然起敬,叹为观止。
这些静静伫立的巨型建筑,外形残破不堪,给人以荒凉、死寂的感觉,强烈刺激凌云的神经。于是,凌云运足目力,朝它们望去,想要看看它们的年代和材质。
材质普通,平平无奇,不过上好的白玉石。可是,它初始存在的年代却无法探知,凌云不惜耗费心神,根据它的的造型,查遍脑海中的资料,仍旧一无所获。
“唉,太苍凉了,这些建筑默默伫立,一缕缕死亡、衰败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四处飘荡,仿佛无奈地向人们倾述时光不可逆转的流逝,及生命终点的残局。”
恍惚间,凌云有一种跨越时空的交错感觉,宛若一只蝼蚁,渺小站在远古轰然倒下的高台下,一种空虚、静寂,没有生命的死寂如寒潮般袭遍全身。
半晌,凌云轻叹一声,缓缓回过神,眨了眨呆滞的眼珠,流转目光,继续搜寻感兴趣的事物。
环顾四周,见身旁的修士渐渐收回好奇心,朝一个方向引颈望走。凌云兴味大增,朝左踱出一步,避开前面洪建辉高大健硕的身形,瞥了过去。
只见衣着亮丽、充满青春活力、容姿各异的数千名女弟子,已经各就各位,盘膝团坐成圈,掌心对着掌心,形成大大小七个圆环,大环套着小环,层层叠叠。
每个圆环之间的空位处,盘膝坐着数位弟子,双臂大张,左右手掌分别插夹在两边合修弟子掌心的中间,巧妙地把每个圆环串联在一起。
如此众多容颜各异的女弟子围坐成圈,形成一幅巨大、美妙的图案,在宛若百花齐齐怒放,姹紫嫣红,争香斗艳,令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凌云心中一热,目光灼灼,情不自禁在百花中寻觅,找寻那熟悉的身影。
片刻,另一位熟悉的身形率先映入眼帘,林佳琦,“戒律堂”的执法弟子。因为她端坐在圆环中间的空隙,双臂大张,联接内外环,处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令凌云一眼瞥见。
“难道执法弟子习有特别的功法,从而起到联接各阵的作用?”
倏地,灵光一闪而过,一个令人忽略的问题浮现在细心凌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