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贵婢TXT下载贵婢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贵婢全文阅读

作者:壁蛇生     贵婢txt下载     贵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〇六章 回知

    “水奴阿姊。”殷婴立即紧张的转向司马君璧的方向,只是视线已经没有了焦距。

    “没事的。”司马君璧看着他,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柔声安抚道,“阿婴,醒来就没事了。”

    然她话音未落,殷婴已经陷入睡梦里。

    司马君璧轻轻松了口气,而后拔下一根簪子狠狠的在手心里划了一下,锥心的刺疼传来,她闭上眼睛缓了缓,而后慢慢起身,把殷婴扶到里间的床榻上躺好,又把焦急在床榻边转来转去的印圆抱起放在他身边,而后把被褥给一人一兔盖好,方才挣扎着回到外间的坐榻上,依靠着坐榻的围屏躺下,平静的看着房门的方向。

    她从来都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既然知道了这青楼是个怎样的地方,就想过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而这个地方常出现的各种的药物,她也暗中买通几个花娘了解过,甚至备下了相应的解药。

    只是人能保持清醒却浑身无力,这便是那解药的副作用,同样都是任人施为的结果,某些方面来说解与不解一个样,真不知道当初研制这解药的人是何种恶趣味。

    司马君璧也猜道,因为殷婴一直足不出门的缘故,青语院的人大概已经怀疑她这屋里是否只有她一个人,故而今日这药,只能是争对她的。

    对方既然下了药,想必很快就会前来,到时候她和殷婴都浑身无力,断不是个好的现象。更何况还不知殷婴会做出什么伤害他自己以便保持清醒的事情来,因此司马君璧干脆在喂他吃的解药里多加了一点迷药,让他直接陷入睡眠。

    大袖下的手心里攥着方才殷婴的那把匕首,司马君璧轻轻呼出两口气,静静的看着房门的方向,。

    殷昕进来的时候,司马君璧正在坐榻上看着他,眼里有着意料之中的讽刺,只是出乎他意料的事,她的情况似乎还不错。

    “你竟然没事?”

    “算不上没事。至少现在本宫的情况算不上好。”看见来人是殷昕。司马君璧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便冷笑道,“柳大娘既然因为银钱再一次卖了本宫,这解药有什么后果你不是都已经清楚的吗?”

    “不能动是吗?吃了解药?真没想到你连这种青楼里的手段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也对。不管在哪儿。水奴你似乎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知道她不能动。殷昕稍微松了口气,走到案几旁坐下。

    “郎主是在讽刺本宫?”

    “不是讽刺。”殷昕见她脸色苍白,有些心疼的道。“你放心,既然你现在遇见的是我,就没事了,以后跟我走,我会对你好的。”

    “你是凭借什么来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司马君璧有些好笑,“所谓的‘好’是怎么解释的?正常人会在知晓对方身处泥潭之后,第一反应是乘人之危?”

    “若不如此,你如何会从我?”殷昕有些不快,顿了顿凑近了些,捏起司马君璧的一缕发丝在鼻端嗅着,沉下嗓音道,“其实你吃了解药也好,我也不愿意在你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要了你。”

    司马君璧面色更是惨白,手下动了动,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无,莫说伤人,便是自残也不能够。

    “这是什么?”殷昕忽然动作迅速的抓住她的手,那过匕首道,“你是打算用这个东西对付我?”

    司马君璧只冷冷的看着他,懒得再开口说话。

    “不对。”殷昕视线在看见她手心里的血迹时颤了颤,“我怎么忘了,你从来都是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他的手指从伤口上轻轻划过,司马君璧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司马君璧忽然轻笑一声,道,“郎主真以为能护得了本宫?”

    “什么意思?如何不能?”司马君璧一直太过镇定,殷昕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愣怔片刻直起身体,又问道,“还有你是发生了何事,缘何沦落此地?”

    “李贵妃竟没告诉你?”

    “什么意思?”想起之前马思琪说的,殷昕一阵后怕,那李贵妃要找司马君璧,果真是没安好心的。

    司马君璧却没再回他,微微闭上双眼,面上不见一丝表情。

    殷昕一时也静默在原地,思绪回到一开始马思琪和他说起李贵妃要找司马君璧的事,还好那时因为有了几分怀疑没有直接告诉李贵妃……不对,殷昕猛地站起身来,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他忽然想起那时殷暖前来舒玉楼质问马思琪之时,他当时直接的问的是马思琪可与“公主”失踪一事相关,而马思琪是怎么回的?

    “五叔这说的什么笑话?……她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与我又什么相干?”

    马思琪这话,明明说明她是知道水奴身份的,而依她对水奴的恨意,哪里会有知情不报的道理?可恨他那时满心都是水奴失踪的事,竟忽略了这其中关系。

    殷昕想起马思琪回答之后殷暖看着自己的眼神,责怪还有恼怒,恐怕他当时是以为,此事是自己说出去的。

    可是,殷昕有些烦躁的想,事关水奴安危,他怎么可能这般轻举妄动?

    然而,若是如此,那马思琪又是如何知晓水奴身份的?

    殷昕不停的回想着,忽然又想起一事,自己那日喝醉之后,是马思琪照顾了一夜,似乎也是从那一日起,原本对寻找司马君璧下落极为积极的马思琪忽然便消停了。

    也就是说,很可能就是他亲自说出口的真相。

    殷昕看着司马君璧现在脸色苍白、满手献血的模样,不知道李贵妃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让她沦落到这个下场。

    心里满是对马思琪的怒火,可同时有事满心的惭愧,殷昕忽然走向司马君璧,直接把她抱起来就往里间走去。

    “殷昕。”司马君璧一惊,“你要做什么?”

    “君璧。”殷昕急促道,“我一定要让你彻底成为我的,不把你放在身边看着,总觉得你下一刻又要消失不见了。”

    “你在胡说什么?”司马君璧恼怒,实在不知缘何事态会突然如此发展。(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四〇七章 离开

    殷昕却不再开口,脚下速度飞快,很快就走到床榻边。床榻上的被褥微微有些凌乱,殷昕所有心思都在司马君璧身上,也没在意这些,微微倾身就要把人放在床榻上。

    就在这个时候,那凌乱的被褥中间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殷昕尚未反应过来,脖颈已被人抵住。

    “三阿兄,把水奴阿姊放下!”被褥被掀开,殷婴慢慢坐起身来,他面色惨白,唇边一抹鲜红,有血缓缓流下。

    司马君璧动弹不得,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叹息,果然还是小瞧了阿婴的能力,那一点迷药,不过是让他自伤更严重一点而已。

    殷昕小心翼翼的把人放下,又惊又怒的道:“殷婴,你怎么会在这里?”

    “吾一直在这里。”

    “呵,那个传闻中的恩客原来竟是你吗?也难怪,会没人见过你。”殷昕苦笑,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司马君璧,还以为这所谓的恩客只是她的障眼法而已,谁知却不是想象中的空城计,虚虚实实,她从来都是让人难以琢磨的。

    原来之前柳大娘为了讨好殷昕,便告诉他说虽然青暖被人包下,但青语院无一人见过那人,只是对方出手大方,柳大娘也不好说什么。故而殷昕猜想,这是不是司马君璧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就只为了多个清净,这才想着机会难得,买通了柳大娘,让她直接给司马君璧下了欢场药物。

    只是殷婴会如此听命司马君璧,殷昕倒是有些奇怪。想了想,面色有些难看的转向殷婴道:“是殷暖让你来的?你也喝了那药是吗?现在也没力气了是吧?你不会以为,现在的我身边一个人没有,而你能安全离开这个地方吧?”

    殷婴波澜不惊的道:“但三阿兄的命还留在这里。”

    “你?”殷昕气急,殷婴就算现在看起来情况很不好的样子,但他功力向来深不可测,实在没有用自己的性命赌上的必要,半响,方才怒道,“也罢。你从来都不是我这一派。早该想到才对。”

    之后再无其他出格的动作,起身恶狠狠的看了司马君璧片刻,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阿婴。”司马君璧终于松了口气,急急转向殷婴道。“你怎么样了?”

    “吾没事。”殷婴的手在她的睡穴上轻轻拂过。司马君璧再忍不住满身的疲倦。终于沉沉睡去。

    当夜,原本歌舞颓靡的青语院忽然闹哄哄一片,里面女子尖叫的声音频频响起。而后不停的有女子背着包袱匆匆离开。定睛一看,这些人皆是青语院的花娘,青街上围观的众人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反正这些地方向来混乱,青语院这大概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了。

    大厅里,柳大娘形容癫狂的坐在地上,哭得嘶声裂肺。

    “杀人啦,你们不能这般仗势欺人啊!我青语院从来规矩守法,你们为何要欺人于此?”

    大厅里众人只做不闻。

    半响,一道挺拔俊朗的身影抱着一个女子从楼下走下来,柳大娘一见,慌忙扑过去,想要抱住对方的脚,却被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拦住。

    “五郎君。”柳大娘动弹不得,只得哭道,“是妾身有眼无珠,不知道青暖是你的人,这才犯下如此打错,婢子给你认错,也甘愿受罚,求求你绕了我这小院吧!”

    “你这人也太贪得无厌。”阿元一脚把人踢开,怒道,“七郎君来之前已经给过你那么多的银子,后来见你贪心又给过几次,每一笔都能买下你这青语院了,结果你依旧让公主出来跳舞不说,还把她一次次的出卖了,甚至……”阿元越说越气,忍不住踢了一脚道,“甚至还用了那等下三滥的手段,让七郎君也受了伤。”

    “奴家、奴家也是……”柳大娘慌乱的想着措辞,却又忽然停住,满脸震惊的看向五郎君抱着青暖离开的身影,再满心惊慌的回过头来,结结巴巴的看向阿元道,“你、你说什么,谁、谁是公主殿下?”

    “告诉你也没什么。”阿元不耐烦的道,“反正七郎君伤成那样,舅郎主也不可能让你活下去的。听着,你口中的青暖娘子,是东阳公主殿下。”

    她后来还说了什么,柳大娘已经没听进去了,满脸颓败的瘫坐在地上,终于明白自己这一次,已再无活命的机会。

    “暖暖。”司马君璧迷迷糊糊的醒来,喃喃问道,“你来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阿姊。”殷暖把人抱紧了一些,低声道,“我们回家。”

    “这样,阿婴怎么样了?”

    “阿婴受了内伤,已经被阿舅带走了。”殷暖低声道,“你放心,阿舅身边的婢女极善医术,会没事的。”

    “那就好。”司马君璧轻轻叹了口气,复又沉沉睡去。

    殷暖眸色深沉,动作轻柔的把她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抱着她上了一边停放的马车。

    身后,红极一时的青语院火光冲天,渐渐化为灰烬。

    此次沉睡,似乎过了好久,便连醒来之后,所见之物入眼之人也是翻天地覆一般,不过好在,是自己心之所向的。

    “阿姊。”殷暖在她耳边轻声道,“你醒了?”

    “暖暖。”司马君璧转向殷暖,忽然笑了笑,抚上他的脸道,“看见你真好,可惜睡了这么久,早些醒来就好了。”

    殷暖握住她的手,也笑了笑,道:“吾以后再不离开,让阿姊醒来的第一眼便能看见。”

    “水奴阿姊你醒啦?”两人正说着,阿元满心欢喜的走进来,先是亲亲热热的和司马君璧说了几句,又转向殷暖道,“五郎君,婢子安排好了,现在去吗?”

    “嗯。”殷暖点点头,对司马君璧道,“阿姊,你且等一等,吾去处理一些事,很快就回来。”

    司马君璧点头,又道,“还没结束吗?”

    “很快就没事了。”殷暖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边道,“吾只是想要早一些看见你,故而急着带你回来。”

    司马君璧难得的有些赧然,“注意安全。”

    “嗯。”殷暖又道,“因田会陪着你的,吾很快回来。”(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四〇八章 筹对

    司马君璧点头,看着殷暖和阿元离开。

    “公主。”因田端着一个白瓷碗进来,边道,“身体可好些了?”

    “本来便没什么事。”司马君璧道,“倒是你,那时的伤可痊愈了?”

    因田把碗放在案几上,边道:“有劳公主担忧,婢子没事的。”

    “也罢。”司马君璧叹道,“看见你现在平安总是好的。”

    毕竟就她对因田的了解,若是伤得不重,只怕早已经去到她身边了。

    “七郎君是被舅郎主带回临川了吗?”

    “嗯。”因田道,“今晨走的,舅郎主说临川风水好,又清静,最易养人。”

    “远离这里是非倒也还好。”司马君璧说着,忽然皱眉道,“今晨走的?如此五郎君不是没能好生休息?”

    因田顿了顿,点头道:“回公主话,这段时日五郎君便不曾好生休息,昨夜更是未入睡过。”

    见司君璧眉头皱起,因田又解释道:“昨夜五郎君抱回公主之后,便一直在床榻边守候着,今晨送别舅郎主和七郎君归来,又继续留在公主榻前,直至公主醒来。”

    郑家,郑家家主不耐烦的对来人道:“殷五郎君难得来一趟,本该盛情款待才是,然汝无拜帖,贸贸然前来便要面见贵妃,哪能如此没有规矩?”

    “烦劳郑郎主命人通禀,殷暖有事急见贵妃。”

    他的话语虽然客气,但是态度太过不卑不亢。郑家家主这些时日因为李贵妃的关系早已经被人奉承惯了,此时闻听殷暖如此口吻,立即不满的道:“殷五郎君是否也太妄自菲薄了些,贵妃身份尊贵,便是殷郎主亲自来了也不一定得见,缘何就会见你?”

    出生殷家又如何?不过一个庶子罢了,再见殷暖身边不过跟着一个婢女,更是多了几分鄙视。

    殷暖闻言,连那一份耐心也消磨殆尽,直起身体看着郑家家主一字一顿的道:“郑郎主请告诉贵妃。贵妃若一意孤行不留情面。仆也将无所顾忌。”

    “你、你?”郑家家主被他言语里的意思震住,半响方恼怒道,“大胆!”

    殷暖却眼睑未抬,道一句:“仆言尽于此。告辞!”便转身离开。

    “慢着!”郑家家主又急又怒。咬了咬牙方才道。“殷五郎君稍候片刻,仆这便命人前往通禀。

    “本宫还道这传闻中的殷家怎能颓败如此?原来气势都在五郎君这里了。”散尽大部分家僮的正厅里,李贵妃倚在坐榻上。冷冷的注视殷暖,待他有条不紊的行了礼,方才冷笑道,“没有早些召见倒是本宫疏忽了,说吧,你来见本宫是为何事?”

    殷暖紧了紧衣袖下的拳头,不动声色的敛去眼里狠辣,开门见山道:“为东阳公主一事。”

    “呵。”李贵妃闻言轻笑一声,面色倒是和缓几分,“听说这些年一直是你养着公主是吧?本宫没有为这事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你放心,只要告知本宫她的下落,本宫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贵妃错了,仆此次前来非是为了此事。”

    “不是为了这件事?”李贵妃疑惑道,“那你来找本宫做什么,说起来,本宫改断你一个知情不报的罪才是,不过公主她才智非是常人可比,向来你也不过是给她利用罢了,怕也不能知晓什么。”

    她这一点倒也没说错,殷暖一个微不足道的庶子,李贵妃是真的没注意过的,便是当初那莫名其妙多出来保护司马君璧的护卫,她也直接算了司马君璧的头上,毕竟这实在很像她以往行事的方格。

    至于殷家的知情人,就算她现在不能动,但不代表以后会留着。

    “贵妃错了。”

    谁知殷暖还是那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面对她的时候丝毫不见恭敬害怕之类的情绪,李贵妃一愣,终于满脸正色的看着殷暖,眼睛微微眯起,警惕的道:

    “又错,五郎君敢如此直言不讳倒是好胆色,不过可否能告知本宫,********?”

    殷暖道:“错其一,仆不是来告知贵妃公主下落,而是恳请贵妃高抬贵手,绕公主一条生路;错其二,仆知道鄙院婢女的真正身份便是东阳公主殿下,并非一无所知。”

    李贵妃闻言,气得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就算她出身低微,可是至从她翻身为人上人的那天起,就再没人敢用这样几乎算得上说教的态度对她说话。

    “大胆!你言下之意就是果然知晓司马君璧藏匿之处是吧?”

    “是。”

    “你就不怕本宫直接毙了你,再在新安挖地三尺找出司马君璧?”

    殷暖不答,只道:“贵妃远在建康,怕是不曾知晓,关于公主的身份,并非仆一人知晓。”

    李贵妃立刻警惕起来,“还有谁?”

    “临川谢王二家的郎主亦是知情者。”

    李贵妃闻言,心里恨急,看着殷暖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顿了顿冷笑道:“知晓又如何,就算王家和司马君璧有些关系,但是王焕刚当上家主不久,内乱尚且顾不过来,难道会记得一个早被宣告不存在的公主不成,便是谢家,除了和你有几分关系,难不成会为她与本宫为敌不成?”

    只话虽如此,心里到底有几分不定,毕竟这些年她也用了多种手段,这两大世家还是不曾拉拢。不过她到底也顾忌司马君璧和王家的关系,这些年也一直留意王家,然而安插在王家的细作传回的消息都让她肯定司马君璧不曾与之相认,不成想殷暖忽然道出此言。

    “贵妃此言不假。”殷暖道,“然会与不会,二位郎主心思仆不敢揣测,这里有王郎主与谢郎主亲笔书信与信物,还请贵妃过目再做斟酌。”

    跟在他身后的阿元闻言,立即把手里的物件呈上。

    在镜朝世家地位极高,李贵妃要真正掌握一定的势力少不得与之打交道,是以对各家掌权之人的信物自然有一定的熟悉。

    她身边的一个内侍接过阿元手中之物,绕过屏风之后过了一刻钟左右,又端着那些东西出来,走到李贵妃跟前道:

    “禀贵妃,殷五郎君所呈之物皆不曾作伪。”

    李贵妃闻言,气得咬牙,既然如此,淡看殷暖作为,那信件上的内容就算不看她也能明白个大概。王家和谢家几乎为镜朝世家之首,这两家若要联手,她确实不得不顾忌几分,更何况……李贵妃狠狠的看向面前气宇不凡的殷暖,这个殷家庶子不简单,他在殷家这一股势力里到底代表了什么角色还是个未知。(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四〇九章 赵家

    手里攥着其中一张信纸紧了又紧,半响,李贵妃方才道:“既然是谢王二位郎主的意思,本宫自然不能拂了这个面子,司马君璧本宫可以绕过,但是汝回去转告一声,希望公主能惦念着皇宫里的人,有些事还是尽量忘了的好。”

    殷暖道:“仆虽不知贵妃何意,但此言吾会转达,只望今后水奴身边,再不见贵妃派去的贵客。”

    “这个自然。”李贵妃道,“本宫既然开口,自是一言九鼎。”

    “如此小子告辞了!”

    李贵妃挥了挥手,实在不愿多言。

    “等下!”

    殷暖走到门边,闻言回过头道,“贵妃还有何事吩咐?”

    李贵妃看着手中信物,面色有些难看的问道:“这信物,缘自司马君璧,还是……”顿了顿,看向殷暖道,“你?”

    言下之意便是,谢王两家,是司马君璧的势力,还是殷暖的。

    殷暖闻言,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从容语气,淡淡的道:

    “我的。”

    说完再不言语,转身离开。

    李贵妃怔愣在原地,原本听闻不是司马君璧的势力,她应该是高兴的,毕竟若是司马君璧在沦落为一个奴婢的情况下都能瞒天过海的拥有了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势力,只怕她要扼死。

    可是现在,心里反倒多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她却不知,殷暖此言虽是实话。但更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代替司马君璧卷进这些利益纷争的漩涡而已,毕竟依李贵妃睚眦必报的性格,只怕今后少不得为今日的憋屈做打算。

    但司马君璧若真要与她杠上,却也不是不能,毕竟她确实在李陵容布在王家的眼线下,与王家相认。

    甚至早已经与王家有了联系,只是……不曾离开殷家,离开他而已。

    “五郎君。”出了郑家上了马车之后,阿元有些欢快的嗓音打断了殷暖的思绪。“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殷暖点头。道,“阿元,最后一个信物毁了罢!”

    “什么?”阿元一惊,下意识的小声道。“这可是太子殿下的亲笔。若是毁了。万一以后李贵妃……”

    “没有万一。”殷暖打断她,又道,“太子尚且记得阿姊。自然是好的,然事到如今,他必然已经知晓当年的公主殿下尚在人间,且就在新安。然也仅此而已。”

    阿姊的性命他不敢赌,所以才会在得到王谢两家的支持之后,又设计拿来太子的书信已保万无一失,但殷暖却直到最后,都不曾在太子那里暴露自己的身份。

    阿元闻言,忽然也就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忙不迭的毁了手中之物,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道:“五郎君,你说,以后太子要是知道了水奴阿姊就是公主,他会把她接进皇宫吗?”

    “不会的,不会知道的。”过了片刻,才听殷暖的声音道,“他不会知道的,当年事情牵连太大,不管太子知晓了什么,李贵妃从来谨慎惯了,断不会让太子和阿姊见面的。”

    “这样吗?”阿元闻言,立即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太好了,这样因田阿姊也不会走了。”

    “嗯。”殷暖点了点头,也笑了笑。

    那之后,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的状态,殷家除了知情的几个人,其他不管是赵氏还是家僮,都不知曾经发生的这一场几乎牵动了整个殷家的风浪。

    李贵妃这一次真正的做到了客居新安闭门不出,至于马思琪和殷昕,也不知她后来叮嘱过还是其他,至少都没人来司园找过不自在。

    事实上,殷昕除了难得有些不敢面对司马君璧之外,确实自顾不暇。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因为之前受殷暖说的那些话语的启发,在赵氏跟前多留了个心眼,就听见了这样几乎颠覆他人生的对话。

    “……自从郎主过世之后,殷家确实是靠赵家暗中帮衬着才能继续位列六大世家。妾身妇道人家,不过管管这些内院之事罢了,阿昕虽然有些才学,到底还是难以担任殷家这个大家的重任,只是即便如此,却也不好让阿昕就此失了这个身份。”

    “这个阿妹何须担忧?阿昕依旧做他的殷家家主,只不过是改变一些东西,让赵家更方便帮衬殷家罢了。再说了,我赵家的势力,可从来都有你们母子一份的。”

    “……阿兄说的是,不管怎么说,都还在自家饭碗里,不然那虎视眈眈的殷暖仗着谢家的助益,还不知会做出什么。”

    以上对话就发生在隔着一个假山之外的凉亭里,周围有着家僮来来回回的守着,若非这个地点的家僮是他的人,只怕也不能听见这些对话。

    而这其中,一点点把殷家和他给卖了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殷昕的生身之母赵氏,而其他人,也都是他一向视为至亲的外祖父和阿舅。

    直到回到舒玉楼,殷昕都还有些晖晖噩噩的,就算自己的阿母和自己不甚亲近,他也没想到她会真的把整个殷家亲手送进赵家。

    思虑片刻,殷昕方才有些明白,缘何赵氏对自己发展势力多般阻挠。

    追着殷昕出去的马思琪也不知道会听见这样一段对话,一时有些愣住了。回到舒玉楼之后,见殷昕面色阴沉,也不敢说话。过了半响,方才结接过家僮手里沏好的茶上前,柔声道:“郎主,喝杯茶吧!”

    “走开。”殷昕一巴掌扇落茶杯,怒道,“滚下去,我不是说了让你再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郎主。”马思琪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郎主你不要这样对待妾身,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郎主你啊!”

    “为了我?”殷昕冷笑道,“你满着我把司马君璧交给李贵妃就是为了我?”

    想起接二连三被身边之人背叛,殷昕更怒。

    “是。”马思琪先是被责骂,后来又被冷落了许多时日,心里也有大堆的不满,咬了咬唇,干脆的说道,“郎主,就算你恨妾身,可是这件事原本就是郎主你自己说出来的,更何况这可是贵妃的条件,妾身岂敢隐瞒?”

    “条件?”殷昕道,“什么意思?”

    马思琪见殷昕终于能听进自己的话,忙接着说道,“贵妃说了,若能两边结盟,可为殷家打点朝中势力。”

    殷昕闻言,终于没有再像以往那边立即反对,马思琪见此,知道他因为受了刚才赵家人的对话所激,立即再接再厉,起身凑近殷昕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此事当真?”

    “嗯,此乃阿父所言,千真万确。”马思琪肯定的点点头,借着又软软的道,“夫婿,我知道你恨妾身,可是,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你,妾身身心都还是向着你的,更何况,太后这个靠山,你真的不想要吗?”

    一个月后,镜朝再次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帝薨,谥号“文”,是为镜文帝。

    而李贵妃早在一个月前便已经离开。

    之后新帝登基,李贵妃为皇帝亲母,临太后之位。(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到此,第三卷也就结束了,最后一卷下章开始,追到这里的大家,辛苦了,鞠躬(弯腰~~)

第四一〇章 无题

    自出生郑家的李贵妃当上太后之后,郑家势力很快壮大,渐渐有和六大世界相提并论的趋势。而殷昕彻底成为太后一派,殷家子弟多入朝为官,太后一派与殷家亲善,殷昕风头一时无两。

    阳光从窗棂里漏洒进来,屋里已经有了些微闷热,现在这已经不可能是清晨的太阳。

    司马君璧梳洗完毕,散着头发绕过屏风,就看见殷暖坐在外间的坐榻上,手里捧着卷册,抬头看着自己浅笑。

    “暖暖。”司马君璧唤了一声,面色微微有些赧然,“抱歉,醒来已经是这个时辰。”

    殷暖笑了笑,起身道:“不晚,是这日出早了些。”

    司马君璧摇摇头,笑了笑没反驳他的话。

    近段时日以来,她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总有一种沉睡下去便再不能醒过来的错觉。

    因田走进来,见司马君璧跪坐在妆台前,便自然的走过去想要给她梳发。

    “吾来吧!”殷暖放下卷册,走到司马君璧身后,接过因田手上的木梳,边道,“因田你去端些清淡的饭食来。“

    因田点头应“是。”而后起身离开。

    依旧梳的是垂环,殷暖极为流利的盘好她的头发,妆台上放着几只素雅的簪钗,殷暖正想伸手,忽然一愣,从中拿起一只道:

    “这是?”

    那是一只颜色淡雅的步摇,漆黑的簪身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木。远远的就闻见一丝沁人的香味,簪头是一枚铜钱大小、墨绿色之间似又缠绕着丝丝晶莹的碧玉,坠着一条纤尘不染的白色流苏。

    “嗯?”司马君璧抬起头,看见他手里的步摇时,亦是也有些愣住,而后道,“时间过得真快,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就用这只可好?”

    “好。”司马君璧点头,看见铜镜里的自己时,笑道。“暖暖的手法越来越好了。因田都快赶不上了。”

    “因为是阿姊的头发。”殷暖道。

    正说着,因田端着饭菜进来,同时还有一只药碗。里面盛放着黑漆漆的药,单是看着便能让人想象那苦涩。殷暖眉头皱了皱。心里忽然有些窒息的疼痛起来。

    “天气真好!”司马君璧端着药碗。饮了一口之后看着窗外笑道

    “等下去街上走走可好?就咱们几个人。”殷暖问道。

    “嗯。”司马君璧点点头。对此举并无异议。

    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阳光有些炙热,却奇怪的让人觉得很舒服。司马君璧手搭凉棚,感觉像是好久没在这样的场景里呼吸了一般。

    抬头便看见这样一副场景,殷暖一时有些怔住,顿了顿方才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卖伞的铺子。

    “公主。”因田低声道,“咱们去那边等着五郎君可好?”

    司马君璧点点头,和因田一起进身边的一家茶肆,方才坐下,就听见有人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当家僮的时候不像家僮,当公主的时候不像公主。”

    司马君璧回头,看请来人之后眉头微微皱起,半响方才道:“儿家什么样,与郎主什么相干?”

    “怎么与我无干?”殷昕道,“若无干系,方才在酒楼之上,只看见你的身影,我又何必巴巴的撇下友人来你这里?”

    司马君璧懒得理他的自作多情,转身让因田去唤掌柜的上热茶来。

    “怎么不说话?”殷昕顿了顿,低声道,“水奴,其实一直以来,你不过是端着公主的空架子,什么也做不了不是吗?我会娶你不过早晚的事,还是你再指望殷暖来帮你?别忘了,他再如何能耐,不过是殷家的庶出子弟罢了。”

    “若是如此,郎主又凭什么在儿家面前说这些?你若真的能做倒你想做的,何必知道现在还在逞言语功夫?”

    殷昕声音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莫说其他,郎主且先出了后院的桎梏再说。”司马君璧缓缓说道,“这半年来,新安局势倒有几分风起云涌之势,郑家崛起,原本对立的郑家和马家结为同盟,势力自然不可小觑;而老主母母家赵家本来便是大家,根深藤缠,自然奈何不得。”

    随着她话语,殷昕脸色渐渐的难看起来,司马君璧突然说这些,自然不是为了给他分析局势而已,不过是在警告他罢了。

    他归顺太后一派之后,本就和郑家有了扯不开的关系,郑家和马家结盟之后,更是连马家都忌讳起来,如此这段时日,马思琪在殷家,又渐渐的少了顾忌,主母的架势是越来越足了,好在还处处惦念着他这个郎主;

    而赵家,现在虽未明说,但殷昕已经慢慢的和赵氏对立,只是赵家根系深,他也奈何不得。

    也就是说,他这个郎主,表面确实风光一片,但其实依旧被后院所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君璧会知道这些。

    “胡说八道什么?”

    “是与不是,郎主自知。”司马君璧说完,起身和因田一道离开,剩下面色阴晴不定的殷昕独自站在茶肆里。

    也许确实厌倦了勾心斗角的生活故而甘之如饴的留在殷暖身边的方圆之地,但不代表她会让自己闭目塞听,什么也不做直到命尽的那天。

    在司马君璧离开之后,另一张案几上的几个人也跟着结账离开,去的正是司马君璧的方向,待远远的看见给她撑伞的殷暖之后,当先一人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而在那人腰间,挂着一块配色淡雅的玉佩,漆黑的木雕就的圆环中间,悬着一块墨绿色的碧玉,下面坠着一条纤尘不染的白色流苏。

    因着太后之前在新安的作为和落户新安的郑家的关系,面上虽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暗地里,新安的势力不动声色的重新规划了一番。

    祝霜的娘家本就处于庙堂,现在因为殷昕投靠太后的关系,便彻底依附于殷昕,为殷昕做了很多事。如此倒也可以看出太后在朝中的影响力,而因为这个原因,本来颇受冷落的祝霜又得了殷昕宠爱。且祝霜性格温顺,很是讨殷昕欢喜。

    马思琪就算再是不喜,却因为祝霜乃是当初自己亲自介绍,如此便是有什么怨言也不好发作。

    得知殷昕今日回来又直接去了祝霜的住处,马思琪气得脸都绿了。(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四一一章 回宫

    晚间和殷照见面之时还抱怨不已,怪他当初出的这个点子。

    “我这不是没想到后来会如此嘛。”殷照有些讨好的道,见马思琪还是不理自己,便想了想,又道,“不是听说殷昕喜欢一个婢女吗,不如把人弄来,让他们自去斗。”

    “水奴?”马思琪道,“你又出的什么歪点子,不过是再找一个烦心人来添堵罢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殷照道,“你现在是殷家主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为了表现你的大度,自然不好做什么,但若是别人就不一样了。”

    马思琪闻言,倒是没反驳。而且殷昕被祝霜一副柔弱的表像蒙蔽她可没有,她这个表妹现在每次见她可是越来越猖狂了。

    翌日一早,殷暖忽然收到一封信件。信是突然被人送来的,对方留下信之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殷暖看清上面内容之后,面色立刻凝重起来。

    晚膳时,司马君璧放下碗筷,看向殷暖道:“暖暖,可是有什么事吗?”

    “嗯?”殷暖一愣,“没有,阿姊,怎么了吗?”

    司马君璧笑道,“若是没有,那么为何你今日一直这么看着我呢?”

    殷暖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来,顿了顿,握住司马君璧的手,缓缓说道:“阿姊,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嗯,一直都没什么事的。”

    “那就好。”殷暖顿了顿,才又道。“等下咱们出去见一个人可好?”

    “嗯。”司马君璧也不好奇是谁,见殷暖面上有些不安,便就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轻轻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两人去的是一家客栈,一家极为富贵的客栈。

    掌柜的亲自在门边候着,看见殷暖两人下了马车,就慌忙迎上前来,客气道:

    “五郎君和娘子里面请,客人等候多时了。”

    客栈里很安静,看来那位贵客是把整个客栈都包下来了。掌柜的一路恭恭敬敬。走到楼梯前便停了下来。和楼梯上走下来的一个人打了招呼便躬身告退。

    看来他就算不知道这位贵客的真实身份,但至少明白是个得罪不起的。

    那位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走到殷暖和司马君璧面前,先是面对着司马君璧行了一礼,而后方才转向殷暖道:

    “五郎君。这边请。”

    君璧看见这般阵仗。忍不住便皱了皱眉头。然而在殷暖伸手过来的时候,轻轻回握住他的手,转向他的方向浅浅的笑了笑。

    走到一扇门前。那人躬身低声道:“郎主,五郎君两人已经来到。”

    “嗯。”屋里有人应了一声,而后道,“你下去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轻轻推开了门,对殷暖两人道,“五郎君,请!老仆先告退!”

    殷暖点点头,那人又面向司马君璧极为恭敬的行了一礼,方才转身离去。

    司马君璧忽然觉得,殷暖抓住自己的手的力道更紧了一些。

    进了屋,入目便是异于一般客栈的华丽和精致,显然是为了迎接这位贵客重新布置过的。

    两人行走速度虽缓,却未曾停留,殷暖牵着司马君璧,缓缓绕过屏风。而后便看见一人面向窗外负手而立。着一身玄色宽袍大袖,身姿挺拔,威严自生。

    殷暖放开司马君璧的手,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草民殷暖,拜见陛下!”

    司马君璧一怔,面上却无太多惊讶,心里叹了口气,跟着行了一礼。

    “民女水奴,拜见陛下!”

    “此处不比宫中,不比如此多礼!”皇帝转过身来,客气道。话音未落,视线落在司马君璧面上,一时有些怔怔。

    半响,方才说道:“水奴娘子头上这根步摇,可否借朕一看?”

    司马君璧点点头,抬手便要取下来,奈何手腕竟忽然些微颤抖起来,丝绦上的一根丝线缠在了耳坠子上,竟一时拿不下来。

    皇帝见她如此,不知怎的,手腕下意识的抬起,就想帮她一下。

    “阿姊,小心些。”殷暖说着,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放下,而后小心翼翼的摘下那只步摇,轻声道,“好了。”

    司马君璧点点头,心里微微一颤,竟然从他这最为平常的话语里听出几分叹息来。

    她双手捧着步摇呈给皇帝,谁知皇帝却是摇摇头,视线从她手里的步摇又移到她的面上,俊朗的面容越加的柔和起来,半响,开口轻声道:“君璧阿姊,你受苦了。”

    司马君璧一直以为,自己再见明照,应该是能够淡然处之的。她可以在明照出世之前,冷着心肠做出那样骇人听闻的安排,也可以在明知李贵妃有着陷阱的情况下,只为了求证明照是否平安而决然前往。可是没想到,在明照的真的平平安安的站在她的面前,笑唤她一声阿姊的时候,会瞬间红了眼眶。

    从进客栈时的怀疑,到站在门外时的肯定,她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直到现在,终于再按捺不住。

    眼泪从眼眶落下,司马君璧摇摇头,浅笑着开口道:“看你平安,终得一丝心安。”

    司马君璧也有些动容,在宫中浸淫这么多年,他早就练就出一副铁石心肠。先帝虽然看重他,却从来只当他一个值得培养的储君而不是一个需要亲情温暖的儿郎。在太后心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通向荣华富贵的筹码而已。

    就在一****的算计和狠辣几乎让他也以为自己那些属于温善的人性泯灭的时候,一个惊人的真相,让他的人生忽然多了一丝光亮。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还未来到这个世上之前,就在千辛万苦的算计着自己活下去的方式,为此甘愿孤身面对所有的罪孽和李陵容的顾忌,甚至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

    所以得知司马君璧尚在人间的时候,他是极欢喜的,只是后来太后突然来到新安,突然的行为让他险些追悔莫及,好在万幸的事,最后有惊无险。

    殷暖见此情形,便道:“陛下,阿姊,吾先去外间等候。”

    “殷郎君不比如此见外。”司马君璧尚未开口,皇帝便道,“这些年发生的事吾也知晓一个大概,想来君璧阿姊是不愿避开你的。”

    殷暖闻言,也没在推辞。

    之后几人唤来掌柜的上了糕点茶水,随意说谈几句,皇帝便直接道明来意,希望能接司马君璧回宫。

    他的理由很简单,司马君璧本就是出身皇家的东阳公主,断没有一直流落民间的道理。更何况,她还是他司马明照的君璧阿姊。(未完待续。)

    ps:  远看文愉快

第四一二章 往现

    殷暖回到殷家的时候,司马君璧并没有跟着一起。

    阿元有些焦急的在院子里等着他,看见他来就急急迎上去,面上有着喜色。

    殷暖见她如此神色,眼里也多了继续不易察觉的喜悦,问道:“阿元,可是有了消息了?”

    “嗯。”阿元点头,“五郎君说的那张方子上面的最后一味药终于找到了。”

    “如此便好。”殷暖难得急切的道,“快些去请苏疾医来,待他看过之后就把药熬好给阿姊服下。”

    “这个,现在不行。”阿元有些为难。

    “怎么?”

    阿元道:“五郎君,药虽然找到了,但是据苏疾医所说这种药只能在未枯之前使用。而这种药物并非镜朝所有,独生长在恰舜之国。”这些年,因为殷暖一直不曾停止寻找那张药方上的药物的缘故,阿元对这些东西倒是有了许多了解。

    “恰舜?”殷暖眉头皱起,想了想说道,“阿姊近几年身体更是虚弱,已不能经如此长徒跋涉。”

    恰舜这个国家因为临近镜朝,两国又一直往来经商,之前殷暖甚至还去过几次,是以倒是很熟悉,然而对于现在的司马君璧来说,实在也太远了些,更何况,恰舜虽然依附于镜朝,然这些年蠢蠢欲动,怕是已不如当初平静。

    “嗯。”阿元点点头,眉头也跟着担忧的皱起,顿了顿又道。“而且还不止这一点。”

    “还有什么?”

    阿元道:“这些药物不仅珍贵,且都控制在边境恰舜商户翁氏手里,翁氏郎主得知是五郎君有需,便说除非五郎君亲自到达,不然千金不卖。”

    说完有些小心翼翼的看想殷暖,不满的道,“五郎君,你说他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这药虽然珍贵,也断没有这样要挟人的道理。”

    殷暖面色平静,并未生气或是有着其他表情。顿了顿。方才道,“翁氏要的,不过是镜朝殷家,或者说仆的一个态度罢了。出此要求并不奇怪。”

    茶香一点点满溢出来。直至充盈了整个感官。屋里的气氛也是从未有过的温馨和静谧。司马明照眼也不眨的看着对面的司马君璧一丝不苟的动作,直到一只茶杯奉到面前,方才下意识的接过来饮了一口。

    “真好喝。”司马明照道。“朕从未饮过味道这般好的茶。”

    司马君璧轻声笑了笑,而后道:“可是故意逗我开心不是?那个地方虽然摧残人,一杯好茶到底还是能出的。”

    “怎么可能一样?”司马明照道,“这可是君璧阿姊你亲自给我煮的,天底下再没有这般好喝的茶了。”

    “你能喜欢,我很高兴。只遗憾不能每日给你煮。”司马君璧柔柔的看着他,半响,方才轻轻叹道,“你自己,千万要保重。”

    司马明照闻言,面色暗淡下来,半响方才叹道:

    “君璧阿姊,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好。”司马君璧点头,“有因田,还有其他很多人在。”

    司马明照闻言,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道:“其实在来新安之前,了解君璧阿姊你现在在殷家的生活之后,就想到,你可能不会和我回到那个地方。”

    司马君璧亦是无言,半响,才又问道:“关于那些,你都知道了吗?”

    未见司马明照之前,她担心的很多,然自从见面之后,她就知道,这个阿弟,已经不需要自己担忧了,他现在,的的确确是一个帝王,一个完全胜任那个位子的帝王。

    或许他还有着对现在的他而言无可奈何的掣肘,但不过假以时日,这天下,将再无人奈何他分毫。

    果然,司马明照点点头,毫不犹豫的道:“知道的,知道君璧阿姊其实便是阿姊,所以才会,更加心疼阿姊这些年来受的苦难啊。”

    他不避讳承认这一件事,本来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不管他的生父是谁,这天下于他而后,终归是名正言顺的属于他的。

    司马君璧闻言,轻轻松了口气,他的处境,比自己所想的要好太多太多。

    之后便是一室静谧,司马明照道:“阿姊能帮我画像吗?”

    司马君璧几乎不见一秒愣怔,立即点头道:“自然可以。”

    之后司马明照看着书册,不时抬头看着窗前作画的司马君璧,只觉心里越加的欢喜起来,这种完全不发一语可是又全无丝毫尴尬的感觉,便只有真正血浓于水的亲情才能拥有的吧?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门外叩门进来一个宫婢,恭恭敬敬的询问晚膳事宜。司马明照随意吩咐了几句,那宫婢便恭敬的退下。

    从司马君璧来了之后,厅堂里虽然不见家僮仆婢来往,但是不时便会有家僮进来送糕点或着茶水果品,每次出现都是不同的面容,而且不管僮仆婢女,都是走路静声、行动无风,想来身手都是非同一般。

    用了晚膳,司马明照道:“君璧阿姊,在你过来之前,我便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屋子,今夜便不回殷家可好?”

    他面容极为俊俏和威严,许是向来命令的语气用习惯了,此时他努力开口的请求听起来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别扭之意。

    司马君璧笑道:“陛下吩咐,儿家岂有不遵之理?”

    司马明照忽然就笑起来,眼里都带上丝丝笑意。

    翌日,方用了早膳,司马明照便对君璧道:“君璧阿姊,我等下让人送你回殷家可好?”

    司马君璧愣了一愣,又点头道:“好。”

    “因为殷家家主的依向问题,朕就不去殷家了,有些事总是要避开些的好的。”

    他说这话,是明白着告诉司马君璧,因为殷昕和太后的关系,他不去殷家,间接表明他和太后是不对盘的。

    正说着,忽然有一个打扮不俗的宫婢上前低声回禀了几句,司马明照一时有些面色奇异,顿了顿对司马君璧笑道:“殷暖已经在外等候了一个时辰,看来是不用我费心送阿姊回去了。”

    司马君璧道:“终归是现在便和陛下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

    司马明照道:“上天既让你我姊弟再次相见,断不会如此缘浅。”

    几人出了客栈,外面果然停着一辆马车,殷暖手里卷着一条马鞭,远远看向司马君璧等人的方向。

    君璧和司马明照道了别,便走了过去。

    “怎么不让人进去通禀一声?”(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四一三章 决定

    殷暖笑,“阿姊现在不就出来了吗?”

    他远远的面向司马明照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便和司马君璧离开了。

    “陛下。”一个年老的宫奴走到司马明照跟前,问道,“就这样让公主离开吗?”

    “怎么可能?”司马明照依旧遥遥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半响方才缓缓说道,“阿姊是九天之上的高洁明月,从来就该受万人敬仰的,又怎么流落在民间,平白受人轻视?”

    回来之后,殷暖和司马君璧说起去恰舜取药的事。

    “恰舜吗?”司马君璧笑了笑道,“听说那里有着大漠孤烟,还有碧草连天,景色壮丽非常,倒是很想前往见识一番呢。”

    她说得向往,殷暖便也回道:“若阿姊喜欢,咱们以后便去看看。”

    因田道:“可是公主的身体……”

    司马君璧看向殷暖,问道:“暖暖也是担忧这个问题吗?”

    殷暖点点头,“若有其他万全之策,自然更好一些。”

    司马君璧笑了笑,说道:“其实不过疾医们说话保守一些而已,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

    这些年她看着殷暖费尽心思寻找各种药物,实在不忍他继续伤神下去。

    “阿姊自然会没事的。”殷暖握住她的手,道,“只是长途跋涉,终究累人非常。”

    傍晚再接到皇帝送来的信笺之后,殷暖并没有太过意外。叹了口气,嘱咐因田几句,便和阿元一道出门了。

    他能猜到皇帝会再一次联系他,自然就能想到皇帝找他的理由。说的再多,不过为的一件事,要把司马君璧带回去。

    皇帝登基不久,在外有临国恰舜的蠢蠢欲动,在内有李太后握权不放以及一些位高权重之人暗地里的下绊子,自是难以抽身的时候,可是就在这种诸事缠身的时刻。他还是亲自千里迢迢的赶来了新安。

    因此司马明照既然对司马君璧如此看重。又如何会轻易放弃。

    然而出乎皇帝意料的是,他本以为一定会开口推拒的殷暖却依旧是一脸平静从容的道:

    “草民今日也是为此事而来,亦有一事想要恳求陛下。”

    皇帝惊讶的道:“什么事?”

    殷暖问道:“公主回宫,可否让草民之人以护卫身份暗中跟随?”

    皇帝闻言皱眉。冷道:“殷暖你这是在怀疑朕的能力?朕为一国之主。难不成连自己的阿姊都护不住?”

    “陛下息怒。”殷暖忽然跪地行了一礼。便道,“陛下乃一国之主,草民岂敢怀疑。只宫中有不容公主之人,草民当年年幼之时蒙公主多次相救,此举,但为求心安。”

    司马明照闻言,想起那个一直不安分的李太后,不由叹了口气,待看向面色难得动容的殷暖之时,不由叹气更深,冷了脸色道:“这些年,你虽做得隐蔽,但你这一身傲气可是已经传遍镜朝,此番你如此轻易为阿姊央求于朕,怕不仅仅只为报恩吧?”

    殷暖闻言,不过静止一瞬,便一字一顿的道:“公主尊若九天皎月,草民却如三更夜色,魂不散,心,不止。”

    她便是他世界里独一无二的月亮,见时便是疏影摇曳、暗香浮动;不见时阴晦沉沉、茫然无方。

    “呵!”司马明照冷哼道,“你倒是大胆,阿姊在你殷家待了这么些年,就不怕朕现在便宰了你以证阿姊清白?”

    殷暖道:“纵如此,亦不曾悔。”

    皇帝闻言,终于又叹了口气,半响方道:“罢了,平身吧!如此说来,你是不曾反驳你暗地里的那些行事了?”

    殷暖道:“禀陛下,草名从未对陛下隐瞒丝毫。”

    司马明照终究叹了口气,道:“宋兆确是一难得的千古良臣。罢了,朕答应你便是。”

    殷暖说的不隐瞒并非一时推脱,而是事实,凭他这些年的作为,不会看不出之前有人在调查他,而若没有他的允许甚至刻意的剖白,皇帝也不会对他的势力查得这般清楚。

    司马明照想了想,又问道:“不是说这次去寻的药物必须在未枯之前煎熬,且不能保存又不适应镜朝气候栽种,你待如何做?”

    殷暖道:“草民听说有一种寒玉,能保植株水果鲜活。”

    司马明照想了想,问道:“你有?”

    殷暖摇头,“草民已经派人去寻找,若寻得,直接送往恰舜边境等候。”

    这样他也边往那里赶去,中不至于耽搁了时辰。

    “不必如此麻烦。”司马明照想了想,说道,“虽然你所需要的这种药物实在生僻到宫里的御医都没听说过,不过玉器宝石之类的倒是应有尽有,好像之前进贡的物品里就有你说的这个东西。”

    殷暖闻言,感激不尽。

    晚间时候,司马君璧吩咐家僮为殷暖准备晚膳。

    因田惊讶的道:“五郎君未曾让人来报归家时辰,公主如何知晓他会回来?”

    司马君璧道:“暖暖既然已经有了决断,有岂会耽搁多少时间,只怕不过片刻之后,便也回来了。”

    因田闻言,更是惊讶,“公主怎么知晓五郎君去做什么?”

    司马君璧不言,半响,方才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他做的决定,自然是为我好的。”

    或许从另一个角度来着,能回到明照身边,也是自己心之所向。

    “公主……”不知怎么的,因田看着她此时神色,忽然便觉心里有些酸涩。

    司马君璧抬头看向窗外渐渐西沉的红日,忽然道:“因田,你说,暖暖是什么时候长大了的?你看,他能不知不觉为我安排好那么多事,我却只能心安理得的受着,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因田道,“公主或许多心了,想来五郎君并非刻意隐瞒。”

    “我不是怪他隐瞒。”司马君璧笑了笑,道,“只叹息病体沉疴,终究累了他人。”

    这些时日,尽管司园在殷家越发的低调,几乎除了司园的人,其他院子里的家僮几乎忘记还有殷暖这个主人,然就算如此,也还身处殷家这个有些暗潮汹涌的地方。(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四一四章 寻衅

    这段时日,赵氏和殷昕的矛盾越来越走到明面上,赵氏不知殷昕已知自己与赵家的打算,只当殷昕当了家主之后,被权势熏心,越来越不安分,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而殷家更恼赵家动作越来越大,赵氏更加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天两人再一次就一个问题争吵起来,赵氏怒斥殷昕几句,见他还想顶撞自己的话,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案几上,怒道:

    “阿昕,你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不过做了几年家主,眼里就没有我这个老主母了不成?”

    殷昕怒道:“阿母既然说了儿是这殷家之主,就应该知道,儿现在在殷家,可是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利。”

    说完再不管赵氏难看的面色,直接转身拂袖而去。

    马思琪顿了顿,并没有跟在殷昕身后离开,而是留下来劝解怒不可遏的赵氏。

    赵氏对着马思琪虽然不好说些太过的话,但是语气也是满满的怒意。

    “阿姑万不可太过生气。”马思琪柔声劝解道,“夫婿想来不过一时冲动,很快就会没事了。”

    “哼,一时冲动?”赵氏冷笑道,“他这些时日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当我瞎眼不成?”

    “阿姑真的是误会夫婿了。”马思琪道,“夫婿对阿姑一向恭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赵氏道:“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阿昕他突然间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两年。当初那个软弱可控的殷昕渐渐的脱离掌控了?

    马思琪犹豫了一下,说道:“夫婿做的事,自然是有着他的打算的,妾身也不敢太过置喙。”

    “怎么?”赵氏冷声,“连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随意敷衍不成?”

    “妾身不敢。”马思琪慌忙道,“妾身这便如实禀报。”

    “说。”

    马思琪道:“阿姑也知道,在殷家,夫婿一直有一个比较在意的婢女,为了她甚至冷落后院多时。”

    “这件事我自然听说过。”赵氏不解道。“不过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马思琪道:“就妾身所知。只要是那水奴说的,夫婿必是听的。”她说这话并不在意殷昕知道会如何,毕竟的确实是实话,这些年马思琪早已经看明白。殷昕只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不然若司马君璧真的对他提什么要求。怕是上赶着去完成的。

    赵氏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贱婢挑拨阿昕争对于我?”

    马思琪点头。

    赵氏怒道:“她那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小小一个婢女,岂敢以下犯上?更何况还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马思琪道:“阿姑恐怕有所不知,若说理由,水奴确实有的。”

    赵氏问道:“什么理由?”

    马思琪道:“水奴在被五叔要去之前,曾在小姑的院子里做了一段时间的家僮,听说很是吃了些苦,直到此时都还用药物吊养着的。”

    而殷萝是赵氏所出,水奴此番争对便有了报复的嫌疑,马思琪的话倒真的让赵氏信了几分。

    然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家僮匆匆进来禀报,说是四娘子回来了。

    “阿萝?”赵氏一时有些惊讶,因为殷萝是当初殷颂亲自下的命令送出去的,是以她除了不时让人送些物资过去之外,已是多年未见。本来在殷颂过世之后是打算让人把她接回来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的女儿,再有如何不堪的行为,也忍心不下。谁知后来又被多事耽搁了,不曾想现在殷萝竟自己跑来了。

    随着赵氏吩咐下去,不过片刻就见殷萝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抱住赵氏就撕心裂肺的开始哭。

    现在的殷萝穿着打扮虽然还有几分讲究,但是早不见了当初的华贵,原本较好的面容现在更是狼狈非常。

    赵氏心疼不已,忙问道:“我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责怪为母没有早些去看望你?”

    殷萝一听,哭得更是厉害,赵氏和马思琪安抚了好半响,方才叙叙说出心中委屈。

    原来她本以为当初自己落得这般下场,皆是自己倒霉命舛,因此虽然生活不比以前安逸,但是好歹殷农也算是一体贴良人,心里再有不甘也打算暂且忍耐下来,待以后有机会再寻殷暖及水奴等人出气,却谁知殷农昨夜被私庄上的田客邀去吃酒,回来时竟在醉梦中迷迷糊糊把当初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殷萝方知自己此番遭遇竟然是被水奴所陷害,当下气得连夜赶回了殷家。

    而赵氏本来因为马思琪的说词已经对水奴起了意见,现在又听殷农此番说辞,那还得了,怒气冲冲问道:

    “现在殷农那厮在何处?”

    殷萝道:“还在私庄上,儿一听他说完就匆匆来了,未曾说与他知。”

    “说与不说都一样。”赵氏道,“为母即刻便让人去拿了他的命来。”

    “阿母。”殷萝一听大急,顿了顿方才道,“阿母,现在先去把水奴那个贱婢大卸八块,以解儿满心愤怒,至于殷农,之后再处理可好?”

    马思琪乐得殷萝送上这样一个现成的理由,见她如此神色,怕是有些舍不得那殷农了,便也帮腔道:“是啊阿姑,此事罪魁终究是水奴那个贱婢,不如先处置了她再做打算。”

    赵氏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马思琪又道:“如此妾身先回去安抚着夫君,以防多了其他变故。”

    赵氏闻言,以为她的意思是先去拦住殷昕,以防他突然前来阻拦捉拿水奴,便点头同意。

    然而马思琪虽然确实有这个打算,但主要目的却是为了避开直接面对司马君璧,毕竟她虽然煽风点火,却也是知道司马君璧真实身份的,这个时候可不敢不顾一切前往。

    不过她在赵氏面前污蔑司马君璧之前已得知殷暖不在园中,现在已经没有人为她撑腰,是以倒也乐得回去慢慢等消息。

    赵氏带着人浩浩荡荡往司园赶来,打算直接拿了水奴治罪。

    司园的家僮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吓了一跳,赵氏身份尊贵,也没人敢阻拦,慌忙迎接进去,又在赵氏指明要见水奴的时候忙不迭的去找人。(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四一五章 銮驾

    不一会儿,便见司马君璧和因田走了出来。

    短短的一段距离,司马君璧的视线从依旧两眼通红的殷萝和满面怒容的赵氏身上扫过,便对现在情形猜到一个大概。

    “婢子水奴拜见老主母。”

    司马君璧行了一礼,还来不及站直身体,殷萝忽然就一鞭子往她的方向扫过来,边骂道:“你这贱婢害得我好苦,今日便叫生不如死。”

    司马君璧头也没抬,漫不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殷萝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的鞭子已经被水奴身边的那个婢女轻轻松松攥在手里。

    “大胆!”殷萝呵斥道,“一个个的,都不要命了。”

    因田也懒得跟她废话,而后便听赵氏吩咐道:“来人,给我把这个两个贱婢抓住,往死里打!”

    赵氏出身赵家,现在有事殷家老主母,身份尊贵,身边自然有许多身手不凡的护卫,一声令下,十几个护卫便向司马君璧和因田围拢过来。

    殷暖和阿元不在,司园的家僮因为摄于赵氏威名,只敢在门外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着。

    然面对这样的情势,司马君璧依旧面色不改,极为冷静的看向赵氏道:

    “不知主母此番行为为的何故?”

    “你还敢问?”殷萝怒道,“当初若非你暗中用酒醪糕点弄醉了我,我又怎会下嫁家僮,过了这一段生不如死的悲惨日子?今日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四娘子说的过了。”司马君璧慢悠悠说道,“一切不过因果轮回,况且何为生不如死,只怕婢子比你倒还清楚一些,而这种感觉,却都是四娘子当初给予婢子的。”

    “好大的胆子。”赵氏怒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一个身份低微的贱婢,也敢在此和主人讨公道?此番不给你一个教训,怕是真要让人笑我殷家不分尊卑了!”

    “谁敢动手?”就在此时,忽然听见一声呵斥,堂上众人下意识的往声源处看去,只见殷暖从门外走来,手里拿着长剑,一步步走到司马君璧身前,神色冷冷的看着众人,一字一句的道,“今日谁敢前进一步,仆必让他血溅当场!”

    此言一出,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殷暖神色狠厉,只一眼便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一旁的因田默默放下手上的兵刃,阿元忙跑到她身边上上下下的看她可有事。

    司马君璧默默的看着站在身前的殷暖,心里一片酸涩的暖意。

    “殷暖,你好大胆!”殷萝当先怒道,“为了一个婢女,你竟然敢与阿母对峙不成?”

    “反了反了。”赵氏道,“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殷家岂能留得,来人,连殷暖一起抓起来。今日我便要亲自清理门户。”

    赵氏话音刚落,院子里很快又多了十几个护卫,而且看来皆非泛泛之辈,速度极快的接近几人。

    早在赵氏开口之前,阿元和因田便已经护在殷暖和司马君璧跟前,殷暖牵着司马君璧后退几步在窗下的坐榻上坐好,又解了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微微欠身给她系好帛带。

    厅堂里一片杀意升腾,也许下一刻便是个修罗血场,然殷暖眼里却是一片温馨静谧,他低声对司马君璧道:

    “阿姊且等候片刻,很快就会没事了。”

    司马君璧点点头。

    赵氏见殷暖如此从容,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亲自往两人身上捅上几个口子。

    而此时,只听一阵兵刃相击的声响,厅堂里竟已经成了战场。

    阿元和因田身上俱佳,不成想赵氏身边的护卫不但身手上乘且都训练有素,要一个不落全部解决又不血溅三尺污了此地,怕要多费些时刻。

    赵氏满脸的怒容上终于多了几分得意,这些不仅有她精心培植的心腹,还有赵家特意为她收罗的江湖高手,要对付这几个人,实在太容易不过。

    也怪殷暖倒霉,若一直像之前安分守己倒也罢了,她也建议殷家多养一个闲人赚个贤德名声。不过现在既然如此不知好歹,也不怪她不容这最后一丝亲情了。

    赵氏满心笃定,殷萝亦是一脸得意的等着出口气,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出忽然一道尖利的嗓音响起:

    “皇帝驾到!”

    这一声的影响不亚于晴天霹雳,厅堂里的打斗之声突然而止,一时竟安静得落叶闻声,所有人面上一片震惊,甚至惶急。

    毕竟一点征兆也无,远在健康的天子突然驾临殷家,实在不知是喜是忧。

    殷暖虽然意料之中,却终于忍不住,握住司马君璧的手微微紧密了一些。

    司马君璧回握住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志,才止住了心里的感觉。

    然后,只听得司园门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天子仪仗缓缓而来。

    众人如梦初醒,赵氏毕竟大家风范,很快便收敛了满心惊讶带着家僮准备接驾。

    而就在司园的另一扇小小的院门外,殷昕面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幕。半响,终于转身离去。

    “郎主。”马思琪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道,“现在……该怎么办?”

    殷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怒道:“能怎么办?准备接驾,迎接皇帝陛下,以及……东阳公主殿下!”(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四一六章 降罚

    皇帝的仪仗虽然浩浩荡荡,到底来之前未曾透露风声,因此殷昕先回去做好准备在做出一副闻讯赶来的姿态,倒也说的过去。

    马思琪心里懊恼非常,知道此番水奴身份被皇帝亲自前来公布,自己怕是再没有对付她的机会了,是以临走前极不甘心的往她的方向瞪了一眼。

    然而对方的视线跟本没在自己身上,马思琪恨极了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就像之前很多次那般,自己的招数,总是被对方轻描淡写的躲过去,仿佛在她眼里,并不是一个值得被记住的存在。

    “愣着做什么?”殷昕低声吼道,“若非你多事,此事又至于如此,现在阿母和阿妹此番作为,今日怕是难以收场。”

    而他这个时候若是出现得太过及时,怕是会被当成和赵氏殷萝一样前来司园找茬的目的,只得现回去,稍后片刻再赶过来。

    马思琪反应过来,心里颤了一下,慌忙跟在殷昕身后离开。远在健康的皇帝突然出现在此处特,她也有些忐忑,暗道今日确实冲动了些。

    之前她回到舒玉楼之后,正好遇见殷昕要出门,虽然殷昕说的是去府外,但她远远的看见他拐往司园的方向,心里又恨又急,忍不住上前理论了几句,谁知倒是给殷昕看出蹊跷来,之后又得知赵氏和殷萝浩浩荡荡往司园去,便干脆光明正大的赶了过来。

    于是正好遇见陛下驾临。

    却说随着皇帝下了轿舆往几人方向走来,除了殷暖司马君璧之外的众人皆是惴惴不安。

    殷萝小心翼翼的躲在赵氏身后。她这些年虽然落魄了些,但好歹是殷家嫡出的娘子,也并非没有见过大场面,然而却在皇帝视线扫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忍不住颤抖起来,总觉得那眼神,似乎能要了自己的命一般。

    赵氏端起殷家主母的姿态,恭恭敬敬的带着众人行了一个大礼。

    虽然有些惊讶,心里倒也并不如何害怕,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身后不仅有殷家和赵家。自己还是皇家封了品级的夫人,是以她心里也以为就算自己行了这个大礼,应该很快就能起身的。

    然后出乎她意料的,皇帝却跟本就没有看她一眼。就那样直直的往几人的方向走过来。而后目不斜视的路过赵氏等人。走到跪在众人最后的水奴身边,微微弯腰,伸手扶起了那个赵氏一直以为的卑贱到极点的贱婢。

    不仅是赵氏。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阿、阿母……”殷萝愣了一瞬,方才结结巴巴的唤了赵氏一声,嗓音害怕的颤抖起来,“为、为什么陛下会扶那个贱……”

    后面的话终于在皇帝身后一个侍卫扫过来的眼神里咽下去。

    赵氏心里惊涛骇浪一般,心脏几乎跳出胸口,而后,她听见皇帝满心欢喜的对水奴道:“阿姊起来吧!朕终于找到你了,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

    此言一出,其惊骇程度不亚于之前的那一声:“皇帝驾到!”

    多年前皇家唯一流落民间最后被宣告死亡的,便只有当初的东阳公主,而当年公主也正巧是在新安失踪,现在想来,便连当时水奴出现在殷家的时间都太巧合了些,然而毕竟一个公主和一个婢女,如此大的身份差别,任谁也没有想过这两者有过相同的可能。

    只是依皇帝现下之言,显然是已经证明了水奴的身份。

    方才那些要对水奴出手的家僮吓得全身颤抖起来,殷萝惊慌害怕的扯住赵氏衣袖,惊疑不定的看着司马君璧,怎么也不敢置信,这个当初几乎被她踩在脚底下,几乎折磨致死的婢女,会有如此不凡的身份。

    赵氏不过惊讶一瞬,很快便镇定下来,对皇帝道:“不知陛下驾临,老身有失远迎,望请陛下赎罪!”

    皇帝扶司马君璧起身之后,转身在坐榻上垂足而坐,方才转向赵氏道:“朕来此处本无外人知,倒也不怪殷老主母,只是朕今日原只打算来司园叨扰,却不知因何巧合,殷老主母也在此处?”

    “这……”赵氏一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看来殷老主母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了。”司马明照说着,漫不经心的指向赵氏身边的一个护卫道,“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被皇帝点名,那护卫不敢隐瞒,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说了个大概。

    皇帝听完,面色沉得吓人,冷道:“看来阿姊在你殷家,果真是受了不少的苦楚。”

    皇帝来得太过突然,赵氏不知他对水奴之前的处境究竟知晓多少,只慌忙行礼道:“陛下赎罪,老身实不知公主身份,故而怠慢之处,望请见谅。”

    殷萝见赵氏如此,也只得跟着行礼认错,心里虽然震惊又有些害怕,到底还有几分不以为然,就算水奴真的是公主,她最多也就是不知者不怪罪,她的阿母可是殷家的老主母,还有赵家做靠山,想来不会太过为难的。

    更何况,就算水奴是公主有如何,短短几年间,镜朝皇帝几经易主,怕是和当年那个东阳公主早已经没有什么亲情关系,是以皇帝应该不会为了她而得罪赵家和殷家这个两大世家才是。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若非皇帝在场,殷萝只怕已忍不住嘲讽司马君璧一翻。

    司马君璧坐在坐榻一侧,在这样以自己为中心的场景里依旧是置身事外的眉眼淡漠。微抬头看见殷萝面上变幻纷呈的神色时,忽然便觉得有些好笑,虽然手段狠辣,到底不是个聪明的女子,毕竟就算赵氏出身赵家,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伤疤还没好,就已经忘记了,当初为了顾忌殷家脸面送走她,一直不管不问的不是她旁边的赵氏又是谁人?

    就在一片寂静中,皇帝开口吩咐道,“其他不说,阿姊几次差点命丧尔等之手却是事实,公主身份尊贵,岂能儿戏?来人,赐殷萝白绫留全尸,降赵氏地位为役门!”

    “什、什么?”殷萝惊得面色惨白,下意识的抬头喊道,“陛下,你不能这样!”

    “朕该如何,岂容汝来指点?”司马明照冷笑一声,转向司马君璧方向柔缓了嗓音道,“阿姊且去收拾一番,咱们即刻便回健康!”

    “我不要死,不、不要这样。”殷萝下意识的摇着头,惊慌失措的转向赵氏道,“阿母,现在怎么办?你要救救我呀!”

    赵氏也是面色青白,眉头深锁,看皇帝对司马君璧的态度不似作伪,只怕此次果真难善了。

    正要开口,忽然有家僮来报,说是郎主以及主母前来拜见陛下。(未完待续。)

第四一七章 落定

    皇帝来的时候虽然不高调,却也未曾刻意隐瞒,而此事非同小可,只怕不止殷家,新安其他大家应也知晓皇帝驾临新安的事。

    司马明照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摆手道:“让他进来。”

    不过片刻,就见殷昕和马思琪走了过来。

    殷昕视线只从赵氏和殷萝面上扫过,便转向司马明照行礼道:“参见陛下!”顿了顿,又看向司马君璧道,“参见公主殿下。”

    “呵。”皇帝冷笑道,“殷郎主对与阿姊身份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回禀陛下。”殷昕道,“关于公主身份仆确实知晓,只因公主有意隐瞒,因此才不敢造次。”

    赵氏闻言,立即恶狠狠的看向马思琪,若是殷昕知道,那么她很有可能也是知道的,如此马思琪之前挑拨离间的目的就让人深思了。

    马思琪被赵氏看的一激灵,慌忙按捺下心里对司马君璧的不快和嫉恨,面上诚惶诚恐的认错道:

    “之前妾身不知公主身份,多有得罪之处,望请恕罪。”

    一句话,在赵氏面前把自己摘得干净,可是她忘记了,她对面的公主殿下,才是应该对这件事发表意见的人。

    马思琪如此行为,不知是笨是蠢,是情急之下忘记了还是故意在司马君璧面前笃定她不敢对付自己。

    殷昕听得此言,脸色变黑了些,不动声色的警告了马思琪一眼。马思琪又是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司马君璧,这一次终于对上她看着自己的眼神。

    正想开口补救着说些什么,然后马思琪还未开口,司马君璧已经转过头去,独剩下她自己原地惶恐。

    惶恐!马思琪从来不知道,她自己竟然有从一个婢女的身上感受到这种感觉的时候,就在方才,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从司马君璧的眼里看出警告或者嘲讽,然而此时。她是真的害怕也许她下一秒会说出揭穿自己的话。

    “阿姊?”司马明照见君璧走神。回头问道,“在想什么?”

    司马君璧摇摇头,道:“没什么?”

    马思琪松了口气,可是心里的不安却是有增无减。她不知道是不是只要司马君璧存在一天。自己就一直要这般惶恐下去。

    殷昕做了这些年的家主。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本事倒是学到几分,几句话便在皇帝面前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甚至在听说皇帝对赵氏和殷萝的处罚之后还能求情。

    只是皇帝此番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一声令下之后,一个嗓音尖利的内官拿出一份绢帛,一条条罗列出殷萝当年对司马君璧的各种折磨,甚至还有当初差点被赵氏逼为妾进而毁容的事。

    殷家奴仆众多,不过是对一个婢女的惩罚也从来没有人想到要去隐瞒,皇帝要查实在易如反掌。

    赵氏等人听完,实在惊骇非常,便是殷昕的额头也直冒冷汗。担忧殷萝的同时,竟还有几分心疼,虽知当年她过得极不容易,却不知是这般几经生死。

    殷萝直接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全身发软的跌坐在地上,口里语无伦次的说着:

    “陛下饶命!阿母救我!陛下饶命!”

    马思琪亦是面色惨白,她太低估了一国之君的能力,看向司马君璧的眼里不自觉的带上几分哀求,只再没有得一次对视的机会。

    殷暖眉头皱得死紧,这些事现在念出来不过几句话而已,当初的磨难,谁有能切身体会?

    待内官念完,皇帝脸色铁青得吓人,直接让人来把殷萝拖出去即刻行刑,求情者同罪论处。

    “不、不!”殷萝被人拖着往外走,只胡乱哭喊道,“阿母就我!阿兄你救我啊!”

    赵氏泪流满面,徒劳的想要抓住殷萝的手,却终是摄于皇帝威严,不该开口求情半分。

    “阿昕。”赵氏看向殷昕,道,“你想想办法啊!”

    殷昕摇摇头,若皇帝对司马君璧只是面上做派,他说不定还能凭借着殷家家主的身份求情一二,但此番皇帝摆明了要给公主出头,殷萝又好死不死的突然上赶着来司园闹了一遭,他如何还敢开口?

    而此时殷萝已经被拖到门外,见求救无用,撕心裂肺的大喊道:“水奴,你这个贱婢,我只恨当初手下留情,没有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岂有此理?”皇帝怒得一掌拍在案几上,说道,“快快拖走,先割了她的舌头。”

    赵氏闻言,终于忍不住一阵苦求,就在场面一阵混乱的时候,司马君璧忽然开口道:

    “算了!”

    “阿姊?”皇帝转向司马君璧,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司马君璧摇摇头,说道:“陛下,不过是不相干的人,饶她一条性命何妨?”

    皇帝倒是有些不甘心,“可是她那样对你?”

    司马君璧道:“饶她性命,其他的,陛下如何惩处,儿家再不干预。”

    终究是司马君璧难得向自己提出的请求,皇帝不舍拒绝,便点头道:“也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最后殷萝被彻底逐出殷家门第,降为役门,原是华族大家的身份,自此比一般平民不如。又因她方才出言不逊,当场责罚二十鞭,殷昕为了表示对公主的忏悔,也当场下了命令,殷家今后不许任何人与殷萝有任何来往,就此断绝殷家对她的接济。

    殷萝听得面色惨白,这样的下场倒恨不能方才直接一死百了。当初她还有赵氏的接济,就算不在殷家也能当她殷家的嫡出娘子,现下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殷昕见她面色不对,怕她再胡乱开口,在刑罚过后忙命人把她送走了。

    却说殷萝被送回那个私庄的时候,竟然得知殷农醒来得知自己犯下如此大错,已经自缢而亡的消息。殷萝一听,当即昏迷过去。

    而赵氏,则是被除去皇家封号品级,将为高门次等。虽然恼怒,皇帝终究还是要暂时顾忌赵家势力以及殷昕。

    之后一切尘埃落定,皇帝唤来两个宫婢给司马君璧梳洗。

    片刻之后,换上一身黄色的绫罗大袖衣衫、下着同色曳地长裙、足穿笏头履、头梳飞仙发髻的东阳公主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四一八章 边境

    对于司马君璧和自己的血缘关系,从看见司马君璧的那一刻起,司马明照便不曾怀疑过。可没有一刻这般笃定,眼前这个确实他的阿姊无疑,因为她和他曾暗中看过得当年的皇后画像是那么的相似。

    而从知道司马君璧的身份到现在,殷昕终于清醒的意识到,她当朝公主的身份。那样的美丽高贵,仿佛是他终其一生未能企及的存在。

    马思琪咬了咬牙,心里的嫉妒几乎要吞噬她的理智,愣了愣,终于伸出手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发怔的殷昕。

    殷昕这才反应过来,几乎不曾犹豫的行礼道:“参见东阳公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厅堂里众人统一而整齐的行礼道:“参见东阳公主!”

    皇帝满意的对司马君璧道:“阿姊,咱们回宫!”

    随后便有内官和宫婢上前伺候皇帝和公主上了软轿。将启程时,司马君璧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向殷暖。

    殷暖眼眸沉暗,静静的看着她,微微笑着,司马君璧便也笑了笑,开口无声的道:

    “我等你。”

    殷暖点头,笑意终于到达眼底。

    出了殷家,殷昕赵氏等人一路恭送到府门外,司马君璧闭上眼,忽然便觉得满心的疲惫。

    想着赵氏马思琪等人满眼恨意却不得不磕谢自己的饶命之恩,她想自己果然是心狠的,宁愿看着这些人痛苦,也不愿以让他们轻易解脱。

    出了殷府。便看见一辆极为华贵的马车停在府门正前方,而在马车旁边,除了浩浩荡荡的卫兵之外,还恭恭敬敬的站着无数新安世族。

    见皇帝出来,立即行礼道:

    “拜见陛下!”

    “拜见公主!”

    司马明照威严庄重,大袖一挥免了众人礼节,之后又随意客套几句,便在宫婢的搀扶下和司马君璧上了那一辆壮观大气的马车,浩浩荡荡往建康行去。

    殷家府门外,独留下众人或敬或畏的目送视线。

    却说回到舒玉楼。殷昕终于忍不住反手一拳捶在屏风上。司马君璧这一走,终是彻底与他无缘了。

    那之后,皇帝找回多年前失踪的东阳公主的消息天下皆知。皇帝为庆贺此事特地在宫里设宴三日,并减民间赋税。

    又赐公主住明玉殿。另有金银宫婢无数。且命人在宫外新建公主府邸。

    一时间。东阳公主风头无两,宫中除了李太后外,无人不礼让三分。

    而李太后在司马君璧进宫当日见过一面之后。两人便再不成会面,对此皇帝也无意见,还觉得省心了些,毕竟李太后唯一在司马君璧面前出现的那一次实在不是个愉快的过程。

    宫里暂时得了安静,皇帝在司马君璧进宫当日就命御医前来替她测底看诊过,得到意料之中的不好结论之后,便各种好药调养着等殷暖回来,丝毫马虎不允许出现。

    另一边,恰舜和镜朝已相安多年,边境处开通贸易让两国互通有无,是以来往一直非常便利。

    因为人来人往不宜急行,殷暖等人便下马车缓步而行。

    走了不过数十步,殷暖眉头微微皱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百姓。过境时,竟发现原本不过两个卫兵的地方此时竟站着几十人,人人手里拿着长刀,对来往众人严加盘查。

    “五郎君,这是怎么回事?”阿元不解的道,“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殷暖道:“此时不宜定论,过后再说。”

    说话间,已经盘查到几人处。果不其然,两个卫兵拿着长矛一左一右拦在殷暖等人面前,呵道:

    “尔等何人?何处来?往何处去?可有凭证?”

    殷暖道:“仆乃镜朝殷家五郎,受贵国翁郎主所邀。”

    那些人闻言,立即放下武器,恭恭敬敬的道:“原来尊下便是翁老之前提起过得他国贵客,请!”

    其中一个卫兵便当先为几人领路,往前走不远,便遇见翁家前来迎接的家僮。

    那士兵向一个看起来颇有身份的翁家管家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去。

    殷暖对这一幕见怪不怪,翁家虽然不曾入仕,在恰舜却也一直获得上上人应有的尊敬。

    方到翁家府门外,便看见翁家郎主亲自候在那里,看见殷暖等人,立即笑容满面的迎上来,见面寒暄之后领着人往屋里走,边满含歉意的道:

    “劳烦五郎君长途跋涉亲自赶来,老朽实在于心不安。”

    殷暖道:“翁郎主客气,郎主身份尊贵,能得翁郎主相邀,是仆的荣幸。”

    “五郎君何必自谦。”翁家家主笑盈盈道,“五郎君大才,便论经商,这天下难有人能出其右,此番屈尊到此,该是老朽的荣幸。”

    说着一行人走到正厅,便见满桌美酒佳肴犹自冒着丝丝热气,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之后用了饭菜,殷暖等人去到翁家安排的客房暂作歇息,申时左右,殷暖推开房门,便看见翁家家僮恭恭敬敬的立在门外,待听完殷暖要求之后,当先带路领他前往家主书房,说是郎主早已在等候。

    恰舜建筑不比镜朝精致柔和,虽也是堆金切玉的豪华,总是简单直接许多,不过倒也多了几分豪爽大气。

    走进一道院门,家僮低身说道:

    “五郎君,里间便是郎主书房所在。”

    殷暖点点头,回头对阿元道:“阿元,你也在此等候吧!”

    阿元道:“是。”

    连翁家家僮都不能进,阿元便也理解的点点头,从此处到书房的距离不远,便是发生了什么她也能听得见。

    就在此时,忽然见里面匆匆走出一个人来,着一身恰舜上品官服,脸色极是不好,看见殷暖时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

    殷暖也不介议,施施然走了进去,而翁家家主本也有些面色不善,待看见殷暖后方露出笑脸。

    两人走进书房,翁家家主指着廊檐下一个大得有些出奇的花盆道:“那便是五郎君此次所需之物。可真是个精贵的东西,为了移植到此处,老朽可是让人把方圆一里的土都移过来了。”

    他的话虽然夸张了些,但看那盆的规模,显然确实是麻烦到了几点的。

    殷暖满心感激的道了谢。

    翁家家主见他眼也不错的看着那个大花盆,便道:“不过即便如此,这草能活下来,也是因为恰舜气候,若是搬回镜朝,怕是不行。”

    “仆明白。”殷暖点点头,收回视线,顿了顿,开口道,“仆在边境时,发现一个现象,以贵国边境为线,靠近镜朝的,基本上都是我国子民,而靠近贵国的,自然都是贵国子民,如此泾渭分明的现象,以多年不见,可实在奇之。”(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四一九章 无题

    翁家家主听完,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叹息道:“殷郎君果非常人,这边境处来往贸易已经多年,两国百姓互相潜移默化,穿着打扮一般无二,便是老朽也不见得能分辨出来,谁知倒让殷郎君一眼便瞧出变化。”

    殷暖道:“如此泾渭分明的现象非是鄙国君王之意,想来是贵国意思?”

    翁家家主闻言,又叹了口气,半响一咬牙,干脆道:“殷郎君既然已经猜到如此地步,老朽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我国多年对镜朝上贡,虽换得两国安宁,当权者到底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殷暖皱眉道:“虽说上贡,倒也并不过分,未能影响贵国民生生计,又何必以此为借口,引发战争让百姓生灵涂炭?”

    “哼!”翁家家主哼了一声,吹了吹胡子,不快的道,“老朽可不管这些,百姓安居乐业尚且是一方面,不过影响了老朽的生意,管他是谁,老朽一概不理。”

    他没否认殷暖的话,显然也是默认了殷暖话中有人用上贡当成借口欲引发战争的意思。而翁家财力极为雄厚,在恰舜举足轻重,翁家家主的支持与否在恰舜非常重要,想来方才那人便是如此目的,不过看来,似乎未得一个满意结果。

    不过,殷暖想了想,倒是放心几分。毕竟翁家再如何财大,毕竟无权,他能如此没有忌惮,想来背后是有了其他的支持。而能让他如此笃定自信,显然这背后之人非同小可。

    殷暖面上虽无多大变化。眼里确是去了几分担忧,虽然一晃而过,然翁家家主纵横商场多年,何等精明之人,当下便明白怕是殷暖在这片刻之前已经想通这其中厉害。

    对他的才智更是佩服非常,也更加坚定了欲与之合作的信念。

    回宫的日子并没什么特别,接触自己的人无不生活得小心谨慎,而自己也是如履薄冰,比之在殷家时候的各种光明正大的鄙薄视线,倒是少了几分真实。

    自从司马君璧回宫之后。皇帝担心她孤独无趣。得知她与王禹慈算是旧识,便特地招王禹慈进宫作陪。

    两人原本也算是性格相投,虽说初在宫里见时因为之前的事王禹慈很是有几分尴尬,后来也确实是相处融洽。每日一同看花对弈、抚琴作画。倒也得一段真心的姊妹情深。

    这一日也是。王禹慈听她如此感慨,便笑道:“其实那些人哪里能入得了表姊的眼,不适应的。不过是殷家五郎君不在身边罢了。”

    “论气度,看来我是真不如你。”王禹慈说得这般释然,司马君璧笑了笑,食中两指捻起一枚棋子,未及落子,棋子忽然自顾落下,打乱一盘棋局。

    “咳咳!”她忽然不可抑制的咳嗽起来。

    “表姊!”王禹慈一惊,慌忙起身扶着她软到的身体,边喊来候在宫门的宫婢。

    惊天动地的折腾半响,待司马君璧恢复一点精神醒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怎么样?”王禹慈满脸担忧的看着她,问道,“可有什么地方难受吗?”

    司马君璧摇摇头,又笑了笑道:“没事的,让你担心了。”

    “只要你没事就好。”王禹慈惊魂未定的道,“你不知道刚才情况有多吓人,连陛下都惊动了。”

    那个时候司马君璧忽然昏厥,整个宫里一片混乱,皇帝匆匆从大殿赶了过来,一直等到御医说了没事之后,才又在内官小心翼翼的几番催促之下匆匆离开。

    司马君璧有些抱歉,顿了顿道,“御医也说了没事的,其实这般便也和睡了一觉差不多,你看我都精神了许多,只可惜了方才那场棋局。”

    她笑得轻松,王禹慈却笑不出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愤慨的道:“真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殷家的那些人,当初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到王家呢?你那么聪明,若要离开殷家,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吗?如此我也不会中了那些人的圈套,险些酿成大祸。”

    初时遇见司马君璧,王禹慈便觉得这个婢女讨人喜欢,只后来因为感情上的求而不得,便被嫉恨蒙蔽了双眼,现在放下过往,再从新和她相处,了解了一些那些过往,喜爱之外,便也多了几分怜惜。

    “初时确实是不方便。后来……”司马君璧顿了顿道,“是真的不愿意再回到宫里。”

    “最重要的愿意是因为五郎君是吗?”王禹慈接着道,“方才你昏迷的时候念了五郎君的名,所以是因为他,才会即便生存在荆棘上也不愿意离开?”

    她说着,眼眶忽然红了起来,“你为你的喜欢已经付出了这么多,那个时候我还……”

    司马君璧摇摇头,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并非是付出,甘之如饴,和牺牲无关,更何况若真如此想,暖暖他又何尝不是?”

    皇帝揉了揉额头,有些疲倦的放下手中物事,问身边伺候的内官:

    “阿姊醒了吗?”

    “回禀陛下,方才公主宫里的宫婢已经前来回禀,说是已经醒了,精神尚好!”

    司马明照松了口气,“那就好,让御医随时候着。”

    正说着,有内官进来禀报,说是太后来了。

    “陛下?”内官回头,问皇帝意见。

    “隔了这么久才来,想来已经是母后的极限了。”皇帝叹气,“请进来吧!”

    不多时,太后进来,两人见面,依然是一派母慈子孝的情形,仿佛之前和皇帝因为司马君璧而起的那些分歧都不存在。

    皇帝迎上去,太后让身边的宫婢把端来的汤药呈给皇帝,嘱咐他好生保重身体之后,便很自然的问起了国家大事。

    “皇帝,哀家听说近日临国恰舜极不安分,可有此事?”

    司马明照毫不掩饰的皱起眉头,问道:“此事朕也才得知不久,母后缘何知晓?”

    “皇帝这是在质问哀家?”李太后不满的道,“此事关乎镜朝安危,哀家放心不放心,便来看看皇帝有何打算,此举可是错了?”

    司马明照再次叹气,却只得道:“母后多虑了,儿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争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太后浸淫皇宫里的各种勾心斗角多年,自然知道,她问出这样的问题已经逾越了自己的本分,然而她还是来了,此举细究,不过就是要告诉皇帝,她既然能知晓这些事,也能知晓他事,以此表明她身后的势力。

    太后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目的,皇帝自然也知道,就算这两年因为皇帝渐渐成长而削减了太后的势力,但这般偶尔一次示威,他暂且只得妥协着。

    太后见果真确有其事,便道:“恰舜如此行为,看来是真的打算开战了,对这出战的将军皇帝可有什么打算?哀家倒是有个一个人选。”(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四二〇章 恰舜国势

    听见李太后理所当然的提议,皇帝眉头紧皱,“母后!”

    “怎么,皇帝可是有什么看法?”

    “不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搜索就爱中文阅读本书#最新%章节^'';乐;文;小说”皇帝摇了摇头,方才缓缓说道,“朕对于母后的提议并无其他意见,只不过此事恐怕要让母后失望了。”

    “怎么?”太后有些惊讶,抬头问道,“皇帝可是有其它打算?”

    “母后请看。”皇帝把方才放下的卷册递给太后,道,“这几年我朝虽与恰舜的关系僵硬了些,但还不到非战不可的地步。或许其他可能也未可知,而这是朕方才接到的来自恰舜的书信,说明两国关系确实为道兵戎相交的地步。”

    太后大为惊讶,有些激动的接过来。然看完之后面上虽然有着失望,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看着皇帝道,“和亲是吗?恰舜这个要求倒是提得正巧,这是算着咱们镜朝的公主回来了呢。”

    皇帝心里咯噔一下,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多虑了,这只是恰舜方面的意思,朕还没同意,也没打算同意。”

    “皇帝这说的什么话。”李太后道,“能以如此和平的方式解决与恰舜的争端,还给百姓一个天下太平,岂非天大的喜事?难道皇帝还想开战不成?”

    “战争一但开始,必定是民不聊生的结局。”皇帝道,“朕自然不作此想法,然我镜朝乃一泱泱大国,怎能屈服于一个边境小国,任之予取予求?”

    “皇帝此言差矣。”李太后不以为意,劝道,“这怎么算是屈服?恰舜每年上供可非小数目,这笔金银对我国民生可是大大的好处。”

    “太后不必多劝。”皇帝态度有些强硬,“朕的阿姊流落民间数年,已吃尽无数苦,如今方才回宫,朕怎忍心再让她颠沛流离?”

    “皇帝可不能这般任性”太后看着皇帝的眼里带着些许探究,慢慢说道,“东阳公主与陛下并非亲生姊弟,如今皇帝愿意给她一个封号已是天大的荣幸,此番公主能用一己之身换取一国平安,这可是她的荣幸……”

    “母后。”皇帝打断了她,“在朕心里,阿姊胜过亲生,朕意已决,母后不必多言。”

    “皇帝你……”太后气极,见皇帝丝毫没有服软的迹象,怒气冲冲转身离去。

    殷暖等人此次恰舜之行行程匆匆,翁家家主大为遗憾。只是也知殷暖需要拿药救人,也挽留不得。

    “翁老无需再送。”殷暖抱拳道,“他年若有机会,仆自当前来拜会。”

    翁家家主一直把人送到边界,见确实不好再往前,方才满心遗憾的驻足,而后挥退家人,独自上前对殷暖道:

    “殷郎君德才兼具,以信而立,是可以长久结交的人,老朽也不妨给你交个底,鄙国大王子尹琮有明君之才,两国交战或不成立,甚至往后交好亦是可能的。”

    而只要两国交好,贸易便不可能断。而镜朝富饶,翁家若想开拓镜朝商路,依翁家家主多年看人的经验,殷暖便是最好的人选。

    殷暖确实也感激他的直言,翁家主几句言语,已道明翁家归向,若最后大王子真能握得大权,依翁家财力,或可称为恰舜国商。确有长久结盟的必要。

    而这个信息或许对现在的殷暖无甚益处,但对翁家目前的形势而言的确是至关重要,毕竟恰舜朝堂形势现在并未明朗。

    殷暖郑重回道:“仆谢过翁老直言相告,若真有两国贸易繁荣之日,仆与殷家,望有荣幸再与翁老把酒言欢。”

    殷暖在商道上向来以诚信为立,翁老得了他的承诺,心满意足离去。

    手执马鞭,抬头看向镜朝方向,殷暖归心似箭。

    自那日太后气急回转之后,敏锐些的大臣已隐约看出朝堂暗潮涌动。而与下边人心惶惶不同,皇帝端坐龙椅,对近日情势并无多大意外,不过有些事情,确实是再等不及了。

    太后或许没有谋朝串位的想法,但是为了留住权势,手却也伸得太长了些。

    一下朝还未出宫门就被一个不打眼的小宫奴留住,宋兆直到站在御书房,看见那个立在屏风后的身影时,都还觉得有些玄乎。

    “臣宋兆参见陛下!”

    “宋侍郎不必多礼!”皇帝回过身来,赐了座,便直接开口,“不知宋侍郎对如今朝堂、恰舜情势如何看待?”

    宋兆不知道皇帝突然问起何意,想了想,直接滤过前一个问题,恭敬回道,“回禀陛下,臣以为,恰舜战事或不会起。”

    “哦?缘何因由?”

    “回禀陛下!”宋兆道,“恰舜国王昏庸,国力已大不如前。而近日更听闻恰舜国王染了重病,三位王子内斗尚且不及,出兵我朝应是分身乏术。”

    皇帝道:“既照你的意思,那么恰舜近几年蠢蠢欲动甚至偶尔几次扰我边境国民是为何?”

    “回禀陛下,臣听闻恰舜二王子母妃深得恰舜国王宠幸,这二王子是极为弑杀之人,多年来也是此人一直致力于挑起两国争端。”

    皇帝又问道:“既然如此,若是国王薨,此人得握大权,两国争端不是必起?”

    宋兆道:“然此人有勇无谋,不得民心。恰舜真正具有大统之才的,乃是大王子尹琮是也。此人之前顾忌国王宠妃以及二王子势力,面上平庸碌碌,实在暗中培植势力,若臣猜测无差,恰舜朝中表面上顺从二王子者,大半亦归大王子。”

    皇帝倒吸口气,“既然你敢说出来,想来已不是猜测这么简单。如此重要消息,之前怎能知情不报?”

    “回禀陛下,陛下传召之前,臣已准备请求拜见!”

    皇帝想起先前宫奴回报确实说过此人下朝之后特地暗中留步,想来未曾道假。

    “身居庙堂,尽知天下,你确是大才,看来他的眼光的确不错。”

    宋兆拜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何必自谦。”皇帝突然又道,“朕且问你,你既然因他缘故入了庙堂、身居高位,可算谁的人才?”

    宋兆闻言,慌忙起身跪下,附身说道,“回禀陛下,臣是陛下的臣。”

    “当真?”

    “回禀陛下,臣不敢欺瞒。”宋兆道,“臣一朝在朝,便是陛下的臣,此乃臣肺腑之言,也是……五阿弟的意思。”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6494/ 第一时间欣赏贵婢最新章节! 作者:壁蛇生所写的《贵婢》为转载作品,贵婢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贵婢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贵婢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贵婢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贵婢介绍:
她是一国公主,骄傲、尊贵;一着不慎从九天跌入泥淖。 他是世族子弟,温柔、善良;小小年纪看透人情冷暖。 她是他的阿奴,唠唠叨叨,从容大气,为他放弃自由、忘记生死。 他是她的郎君,因为心中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温柔变成武器,从容变成盔甲。 “要是儿家离开了,暖暖会娶王家娘子吗?贵婢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贵婢,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贵婢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