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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小归     娇女谋宠txt下载     娇女谋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49章 怀疑

    谢安莹一身华贵站在堂上,气势十分逼人。当然这也跟她刻意的装扮有关。

    肃王爷与李承霆前脚刚出了京安城,行军还未出百里,这边肃王府就来了一群铜甲兵。

    这些人声称奉三公之令,要请谢安莹前去协助刑部查一大案。

    说是协助,但瞧那阵势,来者不善。

    肃王爷与李承霆都不在府中,事出突然唯有让李承俊出面做主。

    李承俊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一眼看出这些人是来找麻烦的,却十分客气礼让,直接将人迎进门来——反正不是找他的麻烦,要是能借刀杀人,他何乐不为?

    李承俊乐颠颠地将人引荐到肃王妃面前。他倒也“聪明”,没说谢安莹的半句好话,也没说对方是让谢安莹去协助查案。却只暗指谢安莹外捅了篓子被人找上门来。

    肃王妃一直讨厌谢安莹,听了这话,可不就得挥挥手让那些人将谢安莹领走?

    可李承俊这回却错了。

    肃王妃虽然讨厌谢安莹,但李承霆走的时候,专门来她跟前服软说要她照顾谢安莹……

    肃王妃和李承霆母子两人关系正如同春日化雪。所以,要是这个儿媳妇她看顾不住,好不容易化成春水的感情,只怕转眼又要冰冻三尺。

    肃王妃将李承霆看得比什么都重,所以就算心里膈应,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一切都出乎李承俊意料之外。

    肃王妃不但没指责谢安莹一句,还当着他和谢安莹的面上。当场就维护了谢安莹。

    她将那铜甲兵的首领骂了一通,还指着对方说道:“你既然说奉了三公口谕,就让他们几个老不死的来见我!真当我孤儿寡母好欺辱不成?我李家的媳妇。还能被你们拉去堂上现眼?”

    肃王妃说话何时有过轻重……就连皇帝也骂得,又何况是早不理事的三公。

    早年立国之时,朝廷各部分工不明,大权实权都在这些开国功臣手中,各个封王封公。但凡事关社稷的大案,必然是三公决断。

    可如今六部分明,他们这国公之位也世袭了不知几代了。

    在肃王妃这等天家贵女的眼中。那就是个摆设!

    肃王妃心气不顺的时候,谁也别想在她口下讨好去。

    谢安莹虽然被叫来立在一旁,见了这阵仗。不免也暗自汗颜——只觉得肃王妃往日对她的指责怒骂,还算是口下留情了。

    那铜甲兵自然不依,又抬出沈相跟肃王妃理论,肃王妃也不犯怵。冷哼一声。便让人备车说要觐见陛下!

    要真让她为了这事进宫,铜甲兵就算有理只怕也难逃一死。场面瞬时被肃王妃震住——这一下,谁也带不走谢安莹了。

    可是,就在铜甲兵偃旗息鼓准备回去复命领罪的时候,南宫嬷嬷却忽然出来,犹犹豫豫地给肃王妃使起眼色来。

    “王妃这样维护,岂不是让郡王妃担了个仗势的罪名?”南宫嬷嬷小声建议道:“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不如就让郡王妃走一趟吧。一切说清楚才好,要是不明不白的。不但得罪三公,只怕后面落下什么不好的话柄,郡王爷回来会不高兴呢。”

    南宫嬷嬷一句话说中了郡王妃的痛脚。

    肃王妃立刻就对谢安莹有些不满起来,让她去也不是,不让她去将来说不清楚又要怪在她头上。

    谢安莹怎么就这么矜贵呢?

    肃王妃不耐烦地皱了眉头道:“既然如此,南宫嬷嬷你就陪着她走一趟吧,看顾仔细,事情完结,记得给我全须全尾的领回来!”

    南宫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低头应下了。

    肃王妃撇向谢安莹又道:“去换身像样的装扮,别堕了我们肃王府的名头。”

    ……因为南宫嬷嬷的缘故,谢安莹最终还是没有躲过。

    她回到新苑梳洗了一番,想了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便将老太妃赏赐的头面取了出来,挑了两只凤簪带上,又换上一身锦绣牡丹织金的八福大裙,这才稳稳出了王府。

    而这一路下来,谢安莹却也隐隐看出一些事情。

    比如肃王妃的心性,十分适合给人当枪使……

    再比如,这个南宫嬷嬷,似乎很不简单。

    说起这个南宫嬷嬷,谢安莹早在很久之前就怀疑过她。

    那时她初来王府,只觉得肃王妃脾气暴躁的不太正常,后来果然在肃王妃所用的香料里闻出了不对——那时候的香料,便是南宫嬷嬷亲手调制的。

    南宫嬷嬷选择了极其贵重又复杂的北域香料,将一味本应该滋脾润肺的名香调的味道丝毫不差。

    要是换了别人,这其中必有问题。

    可谢安莹事后也查证了,南宫嬷嬷身世十分清白,当真是肃王妃大小就跟着的老人。一切衣食起居都伺候着,而且家中老小都在静王爷手上。

    静王爷与肃王妃乃是亲兄妹。

    这南宫嬷嬷就只忠于这两位主子,要是这样的人都有问题,那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了。

    谢安莹当时才懒得去管这些闲事,只给肃王妃换了香,便也没在多查问——毕竟比起南宫嬷嬷,她才更像是要害肃王妃的人。

    可这一回,谢安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天真。

    南宫嬷嬷,分明就是在左右肃王妃的心思!

    可她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自己与她无冤无仇,她找了自己的麻烦,她又有什么好处?

    谢安莹还来不及仔细想这些事情,马车便已经来到了刑部公门,她被人带着走进一间暗室里等着,直道暗室的另一面的门打开,她才知道自己成了“指使强匪,构陷沈姑娘”的嫌犯。

    谢安莹感觉到身边的南宫嬷嬷气质陡然一变,迫不及待就要将她推出去斩首一般。

    她按下心中的怀疑,徐徐走出暗室,与秦宣目光一触即过,又向堂上三位大人微微行礼。

    “听三公之令,母妃命我前来协助刑部查案,不知三位大人有什么要问的?”

    谢安莹打眼一瞧,这堂上三人品级最高的,也就是坐在正中的左侍郎乔大人——正三品的要员。然而对于她现在的身份来说,还不够令她低头。

    谢安莹拿足了派头,一时竟令侍郎大人有些手足无措。

    他愣了片刻才找回之前的套路,猛地转向秦宣道:“秦宣公子,你看看眼前之人,可是那夜你见过的小杨柳儿!?”(未完待续。)

第350章 错了

    秦宣看看侍郎大人,又看看谢安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却是一脸为难之色。

    侍郎大人脸上立刻露出一抹急切,却很快遮掩了下去。

    他也没想到这位郡王妃的气势竟然这样逼人。本以为一介女流,被人带上公堂定然是要怯懦羞怕的,但郡王妃往这里一站,让人瞧着简直像尊大佛。

    她的身份也不言而喻了……

    侍郎大人赶紧补充道:

    “秦公子你不用有所顾虑,此案已经上达天听,又有这么多百姓臣民看着,无论你说出什么,本官都会为你做主!”

    侍郎大人瞧见秦宣的为难,心中一片清明。

    那夜秦宣见到的不过是被人捆成一团的谢安莹,如今见了她这样荣华之姿,不敢认也是正常。

    但既然分明是一个人,那他早晚要认!

    侍郎大人心中可是急切得很,别人不知道,他心中却是有数的——刑部尚书洪大人已近年迈,年前就递了告老折子。是皇帝再三留他,这才又耽搁下来。

    这尚书一位眼看要空。

    瞧瞧兵部那位,便是由沈相爷亲手扶上去的。而今他这个左侍郎能不能顺利上位,便要看这次的事情办的是否漂亮了。

    秦宣的犹豫,令他觉得是秦宣认出了谢安莹,所以他离那个位置又进了一步。

    侍郎大人一改之前的威严,对着秦宣循循善诱起来:“秦宣公子不防花些时间。仔仔细细地看一下。”

    他这话说得十分过分,谢安莹听在耳中觉得十分刺耳。当即接下话来:“侍郎大人说的不错,本妃一觉醒来便成了刑部嫌犯。至今还不知所谓何事。你可要看仔细了,若是认错,别怪本妃不留情面向太妃娘娘面前去讨说法。”

    谢安莹口中说着秦宣,眼睛却直直盯着侍郎大人。

    侍郎大人被她的眼神一蛰,不自然地悻悻道:“郡王妃这是在威胁秦宣公子吗?”

    谢安莹冷哼一声:“侍郎大人让秦公子看仔细,便是秉公办案。本妃让秦宣公子看仔细,便是威胁?莫不是侍郎大人断案之前。心中就已经有了决断?叫我等前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装装样子?”

    谢安莹说罢,便听见外头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了低低的议论之声。

    细听之下。这些人中向着她的不在少数。

    侍郎被谢安莹一噎,当下便是一头冷汗……之前沈相早就暗示过他,说是郡王妃牙尖嘴利,最好不要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可不能搞砸了啊!

    侍郎大人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下去没什么好处。反正这位郡王妃再厉害。也逃不过他人的指证!

    他立刻以退为进,又对秦宣道:“既然郡王妃也让你看看清楚,你就更不需要顾虑了,快仔细瞧瞧,这位到底是不是你说的幕后指使小杨柳!?”

    侍郎大人越是着急,秦宣却越是摇头,反而低着头不去看谢安莹。

    “秦宣公子!”侍郎大人板起脸道:“本官在问你话,你拒而不答是什么缘故!”

    谢安莹有气势。难道他这个侍郎大人就没威严了吗!

    他做官也不是一天两天,要是让秦宣怕了谢安莹而倒戈。别说他无缘刑部尚书之职,就连这个左侍郎他也没脸再做了!

    面对侍郎大人的怒火,秦宣终于感觉到怕了。

    他一脸惊恐却强做镇定的对三位大人行礼,有努力稳着声音道:“草民已经看清楚了,可是草民不敢说啊!”

    “大胆!这不是你敢不敢说的问题,而是你必须说!”侍郎大人也想明白了,秦宣果然是怕了谢安莹。

    既然如此,他唯有让秦宣更怕他,两相厉害取其轻,秦宣他自己选去吧!

    “你若敢有半句虚言,今日便别想走出这刑部公门!”侍郎大人一拍桌子,冷笑道:“刑部大牢的厉害,秦宣公子别是没听说过吧?”

    外头的喧哗声更大了起来,秦宣还没被吓着,侍郎大人这一句话倒是将外头的百姓们吓得够呛。

    “肃静”一旁的六品主事不得不出言维持场面,等大家安静下去,他也对秦宣道:“秦宣公子,侍郎大人并非再跟你商量如何办案,而是在审问你,轻重关系,你可要自己掂量明白……”

    秦宣已经面色苍白,方才还粉面簪花的贵公子,此时已经被吓得瞧着有些摇摇欲坠了。

    “不是草民不敢说,而是草民就算说出来,只怕大人也不信啊……”

    秦宣虚虚道。

    “这事情,草民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会……草民要是说了,大人又不信,草民实在不敢开口……”

    侍郎大人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来!

    “你是当时唯一在场的人,你的话谁敢不信!?”侍郎大人朗声道:“你只管说,无论说出多麽令人惊骇的话,本官也自会判断采纳!”

    “那……那草民就说了?”

    “说!”

    秦宣缓缓转身,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终于有个机会可以使劲地仔仔细细地看看谢安莹了。

    谢安莹冷眼瞪着他,他却觉得她这个样子美极了。

    秦宣贪婪地看了半天,才一梻衣袖又回到了之前惶恐不安的样子:“启禀,启禀大人,这个人草民认得,她是肃王府的郡王妃啊!草民那夜在楼里见到的女人,是小杨柳儿……”

    “你!你说什么!?”

    侍郎大人满心的期待却被秦宣当头一盆冷水,差点浇了个透心清凉。

    “本官就是问你,小杨柳与郡王妃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草,草民已经答了啊……草民之前就见过郡王妃,这事京安城中不少人都知道……要,要是那夜的小杨柳长这样,那草民还用认吗?”

    秦宣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只听帘幕之后咚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摔在了地上。

    侍郎大人脸色死灰,不甘心道:“你!你敢戏弄本官,就不怕本官的严刑吗!?”

    秦宣好无骨气,噗通一声跪下了:“大人,不是您让草民说实话的吗……那您说……要不……就当草民刚才说错了,求大人不要用刑。您让草民怎么说草民就怎么说!反正草民还没有画押,算不得证供……对吧?”(未完待续。)

第351章 旨意

    “哼。”谢安莹望着秦宣跪地的身影,灿烂一笑:“本妃真是大开眼界,原来刑部审案竟然如此儿戏。”

    谢安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能令所有人都听见。

    眼下这局面,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了。

    侍郎大人找了一群人,来指证郡王妃就是那个幕后主使小杨柳,可他们事先没串好抠供,竟然当堂露出破绽。

    大家都听得清楚明白,那秦公子却还想改口,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呢?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口喊道:“刑部这哪里是审案,分明就晒栽赃!”

    立即有人附和道:“若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别人说给我听我也不信。”

    “可不是么,这么看来,以往死在刑部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搞不好都是这么冤枉的……”

    若是让百姓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这可是会动摇社稷根本的!

    侍郎大人当场急出了一头冷汗:“肃静,肃静!本官只是例行询问,供词也只是一面之词,做不得数……孰是孰非本官自有定夺……”

    人群哪里还肃静的下去。

    百姓不怕苦不怕穷,心中却最恨这种不公!

    眼前的事情已然分明,身为青天大人,却出尔反尔又说供词是一面之词!

    难不成非要合他的心意,这供词才算是真的不成》?

    许多人就算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却也看不下去他这种办案的态度。只不过他是官,他们是民……

    百姓们个个咬牙切齿,心中直对这狗官不忿。却终究是畏惧强权,不敢作乱。

    谢安莹见事情已经差不多弄明白了,闲闲一笑:“大人若要继续审理下去,本妃自当配合。只不过本妃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却连原告的影子都没见到。”

    侍郎大人已经火烧眉毛急的团团转了,听见谢安莹这一句,瞬间哑口无言。

    谢安莹继续道:“本妃到想要看看。究竟是何人状告于我,连脸不不露,就能让大人一口咬定我是那什么幕后指使。依我看来。她在幕后指使大人的本事,本妃可是望尘莫及呢!”

    谢安莹吵架就从来没输过,连肃王妃都经常败在她口下,侍郎大人如今已经破绽百出。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她这样咄咄逼问?

    “侍郎大人。还是请原告出来一见吧?”谢安莹独自立于堂上,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没有退怯:“我肃王府从无作奸犯科之人,今日有人要将这脏水泼在肃王府头上,本妃总要知道是谁,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谢安莹信步向前,逼得侍郎大人频频向帘幕之后看去——现在能救他的也只有沈相了。

    可他这一看之下,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帘幕之后哪里还有沈相的影子,唯有一把空茶壶。被人扔在地毯之上……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怒气。

    完了,全完了。

    得罪了郡王妃就是得罪肃王府。得罪了沈相日子就更难过……

    侍郎大人一咬牙,大声道:“关门!快关门!”

    刑部过案,本来就不需要向百姓交代,这一次,都是为了要给沈姑娘正名,所以才搞成这样。

    现在关起门来虽然已经晚了,但只要关上公门,刑部还是他说了算!

    反正已经得罪了郡王妃,那就必须将沈相爷那里安抚好!

    侍郎大人横了心下了这命令,守在外面的铜甲兵立刻将长枪横握,向百姓大力推搡。

    站在前头的百姓怎么也没想到刑部竟然会这样不顾脸面,可铜甲兵的长枪厉害,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一时间刑部公门之外人仰马翻,哀声怒骂声四起。

    铜甲兵本就是沈相从兵部调来的,对百姓根本不会手下留情,三下五下将人推搡出门外,连摔倒的也不放过,直接用长枪挑了扔将出去。

    刑部公门缓缓合上……

    门外的哭声骂声连成一片……

    秦宣和谢安莹眉头紧皱——侍郎大人这么做,事后他必然乌纱帽难保,甚至性命难保。但罪不及家人——他大约也是因为这个,所以只好一命换一命,说不定沈相见他办事果决,还能保他一命……

    可鱼死网破,对于秦宣和谢安莹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谢安莹心中一阵愧疚。

    她没想到,自己之前已经连累了秦宣一次。这一次,却又把他拖下水了……

    秦宣看见谢安莹的眼神,心中一股暖意,能在李承霆不在的时候护她一护,他心中挺开心的。

    只是他到底不如李承霆……要是这时候站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李承霆,只怕眨眼之间就能杀出重围,谁还敢对谢安莹半点不敬!?

    两人眼神交汇,一时无语。

    正在此时,公门处却又起喧哗之声!

    而这一回,却不单是百姓们的喧哗,而是兵刃交接之声!

    谢安莹和秦宣同时眼前一亮,这时候不管是谁来打扰审案,情况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闹得越大越好,闹开了他们才好脱身。

    谢安莹紧紧盯着外面,如今指望刑部能秉公办案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她必须趁乱先逃出去,之后再设法进宫求了老太妃——有这么多百姓亲眼看着的事情,只要她有命在,不怕没处伸冤去!

    兵刃之声越来越响,刑部的公门刚刚合上,就被人从外面强行撞开。

    谢安莹凝神看去,却只见帝师大人长身而立,手握长剑青丝飞扬。在他的身后,更有一众城防军手握刀戟,瞬间就将铜甲兵逼得连连后退。

    侍郎大人本来还想下令格杀,抬眼一件帝师亲临,当场眼睛一翻,软在椅子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一旁的六品主事也吓得半死,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本想作揖行礼却双腿一软,直接摔跪在帝师大人的脚下。

    闲歌看也不看,手挽剑花入鞘,径直朝谢安莹走了过去。

    谢安莹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竟如同在梦中见过。她目光渐渐氤氲……前世她死后,不知师父是否也曾为她冲冠一怒,仗剑杀人……

    “郡王妃接旨。”闲歌走到谢安莹面前,长袖一抖,从中掏出一份明黄的旨意。

    谢安莹连忙收起自己一时的恍惚,在闲歌面前拜下。(未完待续。)

第352章

    闲歌提着剑闯进来已经足够吓人,这时候还摸出一份旨意……之前还下令关门的侍郎大人这下彻底傻眼了。

    他硬提着一口气,期待着旨意上的内容跟此案无关,却见闲歌将旨意展开,朗声道:“太妃娘娘宣你进宫,伴随朝薇公主研习女红和音律。”

    旨意上密密麻麻写着一堆字,被闲歌随意总结了一下,就塞进谢安莹的手中。

    谢安莹有些哭笑不得。但不管怎么说这旨意来得十分及时,她算是再次逢凶化吉了。

    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谢安莹接过旨意瞧了一遍,上面写着好多夸奖她端容瑞敏之类的好话,要是读出来也挺有体面,只可惜帝师大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体面。

    谢安莹微微有些遗憾,心中却也乐的不行。

    她将那圣旨明晃晃地拿在手里,转身对闲歌道:“烦请帝师大人稍候,等侍郎大人结了案,我就跟你去面见太妃娘……”

    “哼。”闲歌背着手打断谢安莹,冷眼看着堂上的人:“这案子他结不了了,太妃已亲口问起,还有他什么事?”

    闲歌话音一落,只听噗通一声,侍郎大人从椅子上滑到桌子下面去了。

    谢安莹脸上的笑容终于毫无顾忌地绽放开来,她对秦宣努努嘴示意秦宣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又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嬷嬷,笑道:“嬷嬷是要留在这里听侍郎大人差遣呢?还是替我回府给母妃知会一声?”

    谢安莹半是嘲讽的话,几乎就要挑明南宫嬷嬷的心思。

    南宫嬷嬷脸色难看至极。硬撑着才没有当场失控:“奴婢怕王妃担心,还是先回府去跟王妃回禀一声吧……”

    “恩,那就回去实话实说。要是有半句虚言……”谢安莹笑意盈盈,语调中的威胁却令人胆寒。

    南宫嬷嬷将头低得不能再低,颤声道:“奴婢不敢……”

    今日之事,南宫嬷嬷功不可没,只是现在还不是跟她撕扯的时候,等进了宫,将这案子好好了结。腾出手来再收拾她也不迟。

    ————

    李承霆与肃王随军而出,昼夜不停一日的功夫便赶到了荣元城。

    荣元城乃是京安向北的第一座城池,这地方因为离京城很近。所以路过这里的人反而不爱多做停留,都愿意直接绕过城池直抵京城。

    荣元城的民生并不兴旺,却因为这个地理位置,俨然成了京安城的一道防线。

    这些年。这座城中的工事与军防都建设的十分了得。肃王爷当即下令军队在城外驻扎修整,而他则打算带着一队亲兵进城一探。

    李承霆拱手领命,振臂一呼领着大军扎营。

    他们此次出来,皇命上只说是要他二人前去北域边境阿尔城,对北境蛮国做一番震慑。但实际上,肃王已经与皇帝暗中达成一致,要将这沿途军事要塞与城防都一座一座的盘查过去。

    这条线说长不长,这样作为却极费功夫。为免打草惊蛇,也只能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

    肃王爷只带了八名兵卒前去。这样少的人马,看起来很像是路过这里,进城象征性地打个招呼。

    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也不会打草惊蛇。

    荣元城外除了一片官道,便是大片的荒草树木,还有不少裸露的土地。

    因为这里常年不事农耕,也不事经商,所以大军驻扎起来却也十分方便。

    李承霆发令下去,手下便严而有素地分散开来,一时间上万人马,乱而有序,没有一人闲话嬉闹。

    扎营的事情几乎无需李承霆费心,他原地看了一会儿,便将视线转回了京安城方向。

    从没有过如此的牵肠挂肚,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李承霆正这样想着,便见李尧从队伍末尾急匆匆赶来。

    “何事?”李承霆眉头一皱,看向李尧手中的鸽子。

    此次出来,一切都是密谕。所以大军开拔之前他就已经下了严令,传递消息绝不许用鸽子信隼之类,以防落在他人手中坏了大计。

    这才出来不到一天,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李尧摇摇头,凑到李承霆身边低声道:“不是军中的鸽子,是府中的……”

    之前李承霆犯错,闲歌派人“接管”了谢安莹的护卫之责,将新苑守的铁通一般,而他肃王府的人,反而只能沦为二流,每天远远地绕着新苑打转。

    李承霆自然知道闲歌不会害了谢安莹,而且说起来,闲歌的人的确比肃王府的人还要可靠一分——因为他们不会听命母妃,也不需顾念其他皇族权贵的面子……

    李承霆临走前,又跟闲歌打了招呼,让他一定要看顾好谢安莹……

    所以肃王府的护卫这时候送鸽子过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李尧将鸽子腿上小指大的空竹取下,从里面倒出一章字条,放在手中展开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这才递给了李承霆。

    李承霆心中有些不安,接过字条一眼扫过。

    只见字条上写着两行字:郡王妃被刑部带走,后又得太妃宣召进宫。

    李承霆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被刑部带走?

    刑部尚书这几年手段软弱老迈,心中却狡猾如狐狸,尤其他即将告老的这档口,是绝不会干出这样锋芒毕露的事情的。

    而谢安莹就算再能折腾,也不至于犯了什么滔天大案,以至于把自己折腾进刑部那种地方。

    是什么人,用什么理由,他就算毫无线索也能猜出一二。

    李尧见李承霆脸上隐有怒容,小心地凑上去看了一眼,只一眼,心中立刻警钟大作!

    难怪郡王爷脸色难看,这前脚刚走,就有人将手伸进他的后宅里去,这事放在谁身上只怕也不能忍啊!还有帝师大人,怎么就能让人将郡王妃领进刑部呢?

    “郡……郡王也别太着急。帝师大人想来是一时疏忽打盹,所以才……”李尧想到闲歌那懒洋洋的样子,愈发觉得他十分靠不住:“不过好在太妃娘娘心中有数,看这字条的意思,郡王妃一定无碍。”

    李尧在心中将四方诸神求了个遍!

    郡王妃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真是触了小郡王的逆鳞了,到时候别说北上之行要被打乱,恐怕连京安城都要被他翻过来……(未完待续。)

    ps:  最近已经开始进入收尾阶段了,剧情上走的太快,有些地方可能看起来比较生硬。收尾一直是我不太擅长的。。。所以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会尽量写好。顺便爆料一下……之前手上有一本文,收尾时一不小心多写了二十几万字……我失控起来连我自己也怕/(tot)/~~

第353章

    李承霆看了李尧一眼。

    若没有闲歌,太妃娘娘只怕也不会这么快将安莹捞出来。

    闲歌这……是不是在用安莹做饵?

    两行字的纸条,瞬间被李承霆捏碎。

    李尧低着头提心吊胆道:“郡王爷,现在怎么办?”

    是啊,现在怎么办?

    李承霆忽然有些后悔。他自从大病醒来之后,就对谢安莹所有的事情不听不问,甚至刻意逃避着跟她有关的任何事情。

    他只是一味地陶醉在新苑的小屋里,把那里当成他和谢安莹的全部世界。

    对于其他那些纷扰的事情,他不想听,也不敢听。

    现在可好了,谢安莹深陷危险,他却连个头绪都摸不到……

    谢安莹之前,怕也是这种感觉吧?明明知道自己身上出了什么事,可自己却一直不解释,什么都不告诉她,让她一个人摸索……

    李承霆心中苦笑,转而对李尧道:“你回去一趟,将事情的因果来由全打探一遍,问清楚之后再回来。”

    李尧倒吸一口冷气:“这……”

    这不合规矩啊!

    “那你留在这儿,我亲自回去?”李承霆斜眼看过来。

    李尧浑身一哆嗦,连忙端正身姿:“是!属下这就去办,保证尽快回来。”

    “不光要尽快,还要尽详。”

    ————

    谢安莹没想到自己再次进宫,这原本看起来犹如龙潭虎穴的殿宇。竟然成了她的避难之所。

    南宫嬷嬷已经被她遣了回去,秦宣也跟她告别而去。

    这时候她前面的就只有帝师大人。

    谢安莹用余光看着闲歌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这人前世便是她的指路明灯。这一世,他虽然不认得她,却也因缘分其妙,一路领着她走到了这一步……

    “墨莲的事……”谢安莹淡淡地微笑,看着前方自言自语道:“墨莲的事情是我在梦中所知。”

    闲歌脚下的步子微微有些停顿,只一刻便又恢复了正常:“梦中?”

    “是梦中,”谢安莹脸上一抹怀念:“我曾经在梦中得一仙师指点。一梦而醒,便知道了许多事情。”

    眼看就要进入宫殿,闲歌在殿前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直视着谢安莹。盯着她仔细瞧了瞧,半晌开口道:“你的意思,那梦中仙师是我?”

    谢安莹一愣:“帝师大人如何知道?”

    “还真是?”闲歌忽然一笑,“这并不难猜。”

    闲歌初次掐算谢安莹的命数。便知道她命中亦死亦生十分怪异。后来一见,又从她面相上瞧出她与自己有场师徒之缘……

    若不是师尊转世,以至于谢安莹一人两命。那就唯有另一种解释了。

    大约就如谢安莹所说,是梦境中幻境中吧。

    “你真相信?”谢安莹远比闲歌来得震惊!

    打从她重生那一刻,她几乎****都在想要如何找回师父,也****都在思索,当她找到他的时候,要怎样跟他解释这一切。

    之前说出墨莲之事。只是与他相认的证据——但单凭这证据就想让人相信,这也未免太简单了。

    所以谢安莹才想到用“梦境”来描述许多事情。希望闲歌能够相信她。

    可她这还什么都没说呢,闲歌居然就已经信了?

    “在你看来是一梦,在我看来却是一境。”闲歌俯视着谢安莹:“三千大千世界,在他处有另一个你我,不足为奇。”

    “你还小,这些说了你也不懂,也罢,你就当那是梦吧……”闲歌说罢,这才用手点了谢安莹的额头:“今日还有的忙,梦境之中的事你改日在说给我听。”

    谢安莹抬着头,胸中一阵情绪翻涌。

    殿宇前的石阶之上,她猛地伸出手,紧紧攥住了闲歌的衣角,对着他缓缓拜下,声音哽咽道:“师父……”

    “那你留在这儿,我亲自回去?”李承霆斜眼看过来。

    李尧浑身一哆嗦,连忙端正身姿:“是!属下这就去办,保证尽快回来。”

    “不光要尽快,还要尽详。”

    ————

    谢安莹没想到自己再次进宫,这原本看起来犹如龙潭虎穴的殿宇,竟然成了她的避难之所。

    南宫嬷嬷已经被她遣了回去,秦宣也跟她告别而去。

    这时候她前面的就只有帝师大人。

    谢安莹用余光看着闲歌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这人前世便是她的指路明灯,这一世,他虽然不认得她,却也因缘分其妙,一路领着她走到了这一步……

    “墨莲的事……”谢安莹淡淡地微笑,看着前方自言自语道:“墨莲的事情是我在梦中所知。”

    闲歌脚下的步子微微有些停顿,只一刻便又恢复了正常:“梦中?”

    “是梦中,”谢安莹脸上一抹怀念:“我曾经在梦中得一仙师指点,一梦而醒,便知道了许多事情。”

    眼看就要进入宫殿,闲歌在殿前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直视着谢安莹,盯着她仔细瞧了瞧,半晌开口道:“你的意思,那梦中仙师是我?”

    谢安莹一愣:“帝师大人如何知道?”

    “还真是?”闲歌忽然一笑,“这并不难猜。”

    闲歌初次掐算谢安莹的命数,便知道她命中亦死亦生十分怪异,后来一见,又从她面相上瞧出她与自己有场师徒之缘……

    若不是师尊转世,以至于谢安莹一人两命。那就唯有另一种解释了。

    大约就如谢安莹所说,是梦境中幻境中吧。

    “你真相信?”谢安莹远比闲歌来得震惊!

    打从她重生那一刻,她几乎****都在想要如何找回师父,也****都在思索,当她找到他的时候,要怎样跟他解释这一切。

    之前说出墨莲之事,只是与他相认的证据——但单凭这证据就想让人相信,这也未免太简单了。

    所以谢安莹才想到用“梦境”来描述许多事情,希望闲歌能够相信她。

    可她这还什么都没说呢,闲歌居然就已经信了?

    “在你看来是一梦,在我看来却是一境。”闲歌俯视着谢安莹:“三千大千世界,在他处有另一个你我,不足为奇。”

    “你还小,这些说了你也不懂,也罢,你就当那是梦吧……”闲歌说罢,这才用手点了谢安莹的额头:“今日还有的忙,梦境之中的事你改日在说给我听。”

    谢安莹抬着头,胸中一阵情绪翻涌。(未完待续。)

第354章

    深夜无月,冷风夹杂着细雨如针般细细落下。满地湿泞之下,洗去了一切白日里的繁华痕迹。

    这样的天气,京安城中早已没有人影了,家家户户阖门吹灯,街市上只留下雨打青石的刷刷声。

    一顶轿子从黑暗中快速行来,行至一个背街巷子里,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住。

    轿夫落了轿子,正要上前扣门。身后轿子里的主人钻出来将他一把推开,亲自敲了两短一长重复两遍的门声。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人却并没有接应的意思,只是让开身子。

    那轿子中的主人一脸仓皇匆忙,对身后轿夫招手,让他们将轿子抬进去藏在院子中。

    门扉再次紧闭起来,雨水仍在哗哗低落,很快就将门前来过人的痕迹冲刷的一干二净。

    轿中人对这院落很是熟悉的样子,他进门之后便顺着游廊快速前行,走了两步,抬头看见院子中还停着几顶与他相仿的轿子……

    他只看了一眼,原本有些微躬着的身子更弯了。

    他快步继续朝前走去,顺着地上一行还没干透的足印,直走到回廊尽头的一间屋子,这才停下了脚步。

    紧张之下,他甚至不经意露出了上朝前参见陛下时才会有的动作——将自己的发冠扶正,有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花白的胡子,然后理了理衣襟。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伸出有些枯老的手。推门走了进去。

    屋中又是另一番景致了,一站豆丁大小的烛光立在桌上,桌案旁边。围着几个与他一样一脸紧张的人。而在更远处的黑暗中,一个身影背着手站在那里。

    完全瞧不出神色,但他立刻就感受到那道灼灼的目光。

    他连忙躬着身子小步上前,深深一拜道:“见过相爷……”

    他的声音极低,才一说出口,就被窗外的雨声所没。可这屋子里更静得可怕,每个人都低垂着头闭口不言。所以即便是低声细语也令人听得清楚。

    “张大人来了。”沈相爷的声音平静一如往日。“既然都来齐了,那就都说说吧,你们非要在这个时候求见。到底所谓何事?”

    沈相爷一边说着,一边从黑暗中走出。

    原本危襟围坐在烛光之下的那一圈人,都急忙起身低头站好。

    被沈相爷称作张大人的礼部侍郎张怀赶紧走过去排在末尾,余光了一下身边——六部和内院的人均有人在。官职四品六品七品也十分“完备”。

    见没有人敢第一个发声。张怀也低着头不敢声张。

    沈相爷信步走到朱光前,挑了个方才没人做过的位子坐下,目光在他们几人面上扫过。

    几个人竟然齐齐退了半步……

    沈相爷眼中似有些不屑,但灯光昏暗,在看去,却只有一派清明平静。

    沈相再次开口道:“尔等与我既是同僚,便是同心同德为这江山社稷而操劳的……如今尔等觉得有难处,求告到我这里。我定会倾尽全力,襄助尔等度过难关。”

    沈相话音一落。在场的人脸色都白了。

    张怀尤其如此,他甚至觉得两条腿都有些不稳——他们这些人夤夜前来,所为的还不就是那桩案子!

    如今那桩案子已经落入太妃娘娘的眼里,这就等同于落入陛下的眼里,他们这才前来,想求沈相拿个主意。

    可是听沈相这言语,竟然佯装不知……

    这案子说到底还不是沈姑娘的事情,因为沈姑娘被人设计,在乐文坊中污了名节。之后又被人牵着鼻子一步一步咬上了肃王妃。

    他们这些人,都是受了沈相爷的各种暗示,这才打算拧成一股劲将沈姑娘的名声翻过来。

    当然,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刀刃的另一边,是帝师大人……

    “相,相爷……我等前来,是想求您指条明路啊!”一排人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张怀侧目看去,开口的人正是刑部左侍郎大人——那日的案子是他主审,一旦陛下雷霆震怒,他首当其冲。

    也正是如此,他才会是第一个忍不住在沈相爷面前开口的人。

    沈相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没什么犹豫,反而反问道:“左侍郎大人想要怎样的明路?”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大家齐聚这里,一个个如丧考妣,难不成还想要青云直上家财万贯的明路?

    当然是想要条能保命的明路了!

    这个时候,保住乌纱帽都已十分渺茫,能保命最好,实在不行……能保下妻儿老小……

    沈相爷这一问无人敢答,到底还是左侍郎大人闭着眼睛咬牙道:“相爷应该明白吾等的来意。”

    自从帝师大人率人查抄了乐文坊,有当场射杀了四个人——那四个人虽然已成尸体,但是若是帝师和陛下出手,要查出他们四人是谁并不难。

    这事情原本只是他沈家一家之事,说到底,还是沈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他们几个原本对此虽不至于一无所知,但确实不知原是深入万丈深渊的一个坑,这才一脚踏了出去,竟然以为郡王妃是个可以拿捏的人物。

    往常,宗人府和刑部中,也不是没有冤死的命妇。但冤与不冤的分别,无非就是有没有肯为她们出头伸冤……

    在座的这些人,本以为就算郡王妃是块难啃的骨头,却也以为合众人之力总能将她咬碎撕烂。

    废些牙齿爪子,换来沈相青眼,这买卖是十分核算的。

    但谁知这块骨头根本就是猎户故意丢出来的!难啃不说,后头还拴着绳儿!直将他们这一群没头的狼引到刀口之下,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没了退路了!

    “相爷,吾等今日来,是想……”

    张怀终于也忍不住开口了,可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沈相爷打断。

    “哈哈哈,你等来了,很好,很好!”沈相爷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十分爽朗,削瘦的脸上一双利光四射的眼睛也弯了弯。

    他将目光从众人身上收回来,继续道:“今夜来了的,便还是我船上的人。而今夜没来的……那位江大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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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沈相说着眯起眼睛:“那日堂上三人主审,唯有江大人一言不发。今夜他也不来……我听说,谢安莹在闺阁中时,曾经救过她的夫人?”

    郡王妃在闺阁中的时候极不起眼,京安城比她名声响亮的贵女不知几何,在座的家里谁还没有个胜过她的掌上明珠了?

    只不过不知何时,这郡王妃忽然宝剑出鞘锋芒毕露。诸人家中的米珠之辉,根本无法与之相较……

    但就算如此,知道郡王妃闺阁时候事的人也不多。

    至于她是否救过江夫人,就更没人知道了。

    沈相爷说完这一句,忽然淡淡笑着起身:“你们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的心意你们还不明白啊!”

    “请相爷明示!”左侍郎大人满头是汗,连一身长衫都紧紧湿贴在身上,就像是刚淋了雨水一般。

    众人也都是这个意思。

    他们前来,因为这事通道陛下面前,沈相爷也脱不了干系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才想着与其被人分散击碎,不如咬死一个说法,众人抱成一团。

    大家都身居要职,真能团起来,也是一股不可撼动的力量。

    但关键就是统一说辞!

    陛下面前问答,才好应对。

    现在就等沈相爷一句话了。

    可自从诸人进了这屋子,沈相的态度便令人十分琢磨不透——他若想甩开众人,将这事推得一干二净。就不该给众人这个见面逼问他的机会。

    可问了,他又不答,还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令人感觉完全是他们这一群人在小题大做大惊小怪。

    这可让人实在难以接受……

    这时候众人都纷纷开口了,沈相爷这才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神色。

    只是这神色,并非大家一开始所想的慌张,失措,反而是神采奕奕万分精神。

    “你们以为,我会没有后手?”沈相爷终于松了口,轻描淡写的一句。却是令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陛下是我看着长大的——静王爷,也是!”

    这一句话饱含的意思,可太多太多了!

    众人原本匆忙而来。头脑都有些发紧,他们听沈相爷饶来绕去,一直觉得云山雾罩听不明白。

    可这一句,却令众人一下子明白了!

    至于明白了什么。又为什么明白。谁也不敢说。

    只是沈相爷若是藏了这么大一招后手,众人的心中莫名安定下来——安定之余,还隐隐有些兴奋。

    若事情走到最后一步,他们仍能跟着相爷踏上另一条大船。至于今夜没来的那位江大人,恐怕是要溺死水中了!

    见众人脸上都有一丝明悟,沈相爷十分欣慰:“区区小事,不足为虑。尔等安心回家睡觉,明日朝堂之上大小事务还要有劳诸位大人。”

    ————

    谢安莹在永安宫住了一夜。连朝薇的影子都没见到。

    她上一回跟朝薇公主还算相处得宜,而且朝薇公主也并没有帮着沈怜欺负她。

    可这一回进宫。她却明显感受到了朝薇公主的刻意冷怠。

    谢安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的随身衣物行装被人送了进来。红提等人都被她送还了平阳侯府,肃王府没有她的婢女,所以这些衣物大约是肃王妃吩咐人收拾的。

    谢安莹打开包袱大致看了一下,日常穿戴的几件衣服,都是她箱笼里最华丽的。

    另外还拿了一匣首饰,琳琅满目,也都是她手上最为贵重的。

    另外还有不少金银,大约是给她赏人用的。

    谢安莹看罢笑了笑,这还真是肃王妃的风格。

    想到肃王妃竟然会亲自过目给自己送来的东西,谢安莹不知为何心中觉得十分别扭,但又有些好笑——想来肃王妃一定也十分别扭吧。

    不过这一匣子首饰倒是来得及时,谢安莹看着里头几样尚能上得台面的,挑出一对耳铛,转身对宫婢道:“母妃有些东西要送给朝薇公主,不知可否带我过去求见公主殿下。”

    肃王妃算是朝薇公主的姑姑,托付她送些小礼也是合情合理。

    有这么一个借口,她终于可以求见朝薇公主了。

    那婢女先是一愣,显然是朝薇下过命令不见谢安莹的。但肃王妃有东西要转交,小宫婢却是不敢自己做主了。

    她犹豫了一下:“郡王妃请稍后,奴婢这就前去禀告。”

    “那就有劳了。”谢安莹微微一笑。

    谢安莹非要见朝薇,其实也并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她现在住在人家的地方,不问候一声总是不对。况且她也十分想摸清楚,朝薇为何忽然对她有了意见。

    要不然她这心中始终不太踏实。

    谢安莹等了没多一会儿,那宫婢就去而复返了。

    “郡王妃,公主请您过去。”

    谢安莹连忙跟上,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朝薇到底年岁还小,听说有东西给她,果然还是会见的。

    宫婢领着谢安莹穿过回廊,来到永安宫的正殿,从正殿而入,穿过几条内廊,这就到了谢安莹之前来过的那处厅堂。

    朝薇年纪不大,气势却也不小,尤其此时她不知为何,竟然穿了整套公主服制,看起来艳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谢安莹上前行了礼,低垂着头等着朝薇说话。

    可她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理她,正心中诧异……一抬头却看见朝薇正使劲盯着她。

    那眼神,说不上是恶意,却也没有多少善意……

    谢安莹头皮一麻:“公主这是怎么了?可是安莹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谢安莹对上朝薇公主的眼神,心中庆幸自己来了——朝薇果然对她有些看法,要是不弄明白,时日越长越难解释,要是凝成心结可不好了。

    “哼。”朝薇终于出声了,“听说帝师大人收你为徒了!?”

    “啊?”谢安莹一愣。一时不知怎么接这个话头。

    闲歌收她为徒,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到底算不算徒弟还没说明白呢。

    朝薇见谢安莹木讷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忿。她求了闲歌多久,闲歌都不曾答应,每次都是笑嘻嘻的打马虎眼糊弄她。

    再想起闲歌唯一一次来宫里求她办事,也是为了不让沈怜欺负这个谢安莹。

    朝薇越想越不服气,一张粉嫩稚气的脸鼓鼓的:“太妃娘娘让你来陪我研习,你倒是说说,你都会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356章

    谢安莹仔细瞧了瞧朝薇公主的神色,见她不是在开玩笑,顿时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想来是自己之前在殿前一时激动,当众拉了闲歌喊师父。宫里本就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更何况她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

    只是没想到,朝薇公主介意的,居然是这件事。

    谢安莹知道朝薇天赋聪明,学识涉猎都非同一般。

    她想了想,答道:“帝师大人心思莫测,安莹还没正式拜师……”

    这是真话。

    朝薇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但随后又一脸地不服气道:“你也用不着谦虚,虽说还没正式拜师,但他至少也赞了声‘不错’。”

    言语中,竟然是满满的醋意。

    谢安莹心中越发觉得有趣,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帝师大人谬赞,安莹愧不敢当。不过想来也是随口一说,做不得数的……”

    “哼,那他怎么从没赞过我?”

    赵薇公主扬起下巴,傲然道。

    一语既出,又似乎觉得这说法有些不对,微微撇嘴又道:“也从来没听他赞过别人啊!”

    谢安莹将她多变的神色全瞧在眼中,只觉得朝薇骄傲中又带几分天真,慧黠却没什么心计,当真令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若如公主这样说来……”谢安莹想了想,“安莹没什么特别的长处,莫非帝师大人赞的是安莹的医术?”

    谢安莹这话不算自夸,研习医术本就不是女子之道。就算有女子研习过,也最多就是略知皮毛。

    能学到她这个程度的,就算是行医世家也算十分稀罕。

    朝薇听了她的话。微微歪着头想了想。

    她要和谢安莹相比,除了种花,大约就只有医术不及。而从未听说过帝师大人喜欢侍弄花草……那便真如谢安莹所说,是她的医术入了帝师大人的眼了!

    朝薇轻轻一咳,肃声道:“你倒是诚实。”

    谢安莹瞧见她神色舒缓了些,没有刚见面时盯着自己剑拔弩张的样子了,心中顿时一松。

    朝薇又道:“既然这样。你这几天就在这里教我医术吧!”

    谢安莹想了想,她在此处应该不会住多久,能“以医会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况且有事情做。又跟朝薇在一起,对外面的事情也能知道的更详尽些,就用不着她一个人凭空乱猜瞎想了。

    这两天外面不知要怎么乱成一团呢,她能在这里跟朝薇一起研习医术。是最妥当的选择了。

    谢安莹微笑答道:“学医辛劳。公主若不嫌苦累,安莹自当奉命。”

    ————

    谢安莹料算的不错,外面果然已经乱成一团了。

    一骑快马从城外而入,马上正是得令而来的李尧。

    李尧亮出一张脸,城防处的兵卒们都认得他,他甚至连马都没下,一甩鞭子直接进了城。

    李尧进城之后,左右想了想。觉得现在再去肃王府大约也没什么用处,便径直往闲字阁而去。

    到了闲字阁。坐等右等等了半天,却连闲歌的影子都没见到,甚至连闲歌身边时常跟着那位长风侍卫也不在。

    李尧一脑门子闷气,只得留了话说晚上再来,转身又策马溜达出来,随意找了间茶馆,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李尧一身戎装,自打进了茶馆就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想了想,随手招呼了茶伙计,指了指一边放着隔帘的雅座,低着头撞进帘子里坐着。

    茶馆是个随性的地方,伙计见他这样也不觉得有什么。端上他的茶水跟在后面给他送了进去,隔了一会儿又端上几色小茶点,供他一边喝茶一边闲磕牙。

    李尧十分满意地抛给茶伙计一角银子,喝了口茶水,便趴在桌子上无聊地数着盘子里的盐煎五香豆。

    隔帘的对面进来了两人,李尧因为正是趴在桌上,木桌将脚步声回传的十分清楚。

    李尧缓缓神,盯着桌上的豆子——二十三,二十四,刚才数到几了来着?

    被对面雅座的脚步声一扰,李尧又要从头再数。可他正是焦急,哪有这样的耐心,索性大嘴一张,将半盘子数不清的豆子都倒进了口中。

    隔壁传来低低的人声:“大人放心,这一层的雅间都预定下了,左右无人……”

    李尧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放轻了动作。

    他没有预定就闯了进来,原是看这边都空着。却不想原来闯进别人定好的地方了。

    那茶伙计也是个不讲究的人,估计三教九流见得多了,故而多大的事在他看来都不是事,竟然随便就通融他进了雅间。

    当然,也可能因为他这身行头。

    君王亲兵在京安城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百姓人人称赞,茶伙计因着这个给他行个方便,也未可知。

    但听人墙角总不是好事,他不想听,可习武之人这耳聪目明是管不住的……李尧放轻手脚,执了茶壶正准备出去。

    隔壁又传来低低的声音:“张大人,您说沈相爷那事说得可是真的吗?这两日,我这心里慌的全没个主意。今日上朝,我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人瞧出什么来。”

    李尧脚下一顿,站在了原地。

    另一个声音又道:“可不是……不瞒你说我也正是如此,要不然也不会一下朝就匆匆拉着你来这里商量了!”

    两人说罢,齐齐哀声叹气。

    李尧一张脸平静无波,转身走回雅间,将茶水轻轻放在桌上,又走向那两人所在的隔帘处。

    他顺着隔帘坐下,无声无息隐在角落里。帘子另一边的声音,被他一句不落地听进了脑海之中……

    片刻之后,那两位大人出了茶楼,李尧也俯身出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照例给了茶钱,跃上马背转身慢慢走了。

    李尧咋然听见这样的事情,一时怎么也参详不透。

    相爷要反?

    他的确位高权重,也的确心机颇深。可毕竟是文臣出身,又一把年纪了……

    他拿什么反啊?

    李尧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听见的是一出闹剧。他要是将这话说出去,人人都要为肃王爷抱屈了——连沈相都反了,肃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居然还没反呐!(未完待续。)

第357章

    李尧骑在马上,漫无目的地溜达着。忽然身子一歪,七尺汉子竟被人活活从马上拽了下来!

    李尧心中一惊,正准备拔刀,却忽然看清眼前拽他的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是闲歌身边的随风。

    “帝师大人要见你。”随风沉声道,“跟我来。”

    李尧有些憋气,闲字阁的侍卫其实不如他们这些亲卫的,但随风却不在其内。

    他一直想跟随风一较高下,总是不得空。

    这一下碰上了,自己却心不在焉,被人完完全全比了下去……

    要是放在往常,李尧绝不能忍。可今日,他身上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郡王妃的事情要打探不说,现在又多了沈相爷的事情,也要好好问问。

    李尧牵着马,黑脸走在长风后头,没多远的路程又回到了闲字阁。

    “你自己上去吧。”长风很顺手结果李尧的缰绳:“我替你牵着。”

    李尧瞬间没了脾气:“多谢了。”

    他转身上楼,一口气走到顶层。方才还不知人影的闲歌此时已经溜光水滑地躺坐在贵妃椅上了,身上还改着一条雪白的丝毯。

    李尧扭开目光:“见过帝师大人。”

    闲歌“嗯”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椅子,让李尧过去坐:“将你喊来,是有件事要你去告诉你家郡王。”

    李尧正一愣,没想到帝师大人还要让他带话……他这一趟怎么尽赶上事了……

    “大人请将,在下一定将话带到。”

    “你去跟李承霆说一声。他那个王妃,我收下做徒弟了。”闲歌停了停又道:“你原话转给他,做我徒弟能保证她累不着饿不着。这事挺好的事,让他不用担心。”

    李尧满脑袋的汗瞬间就下来了。

    不做您老人家的徒弟,谁还敢累着饿着郡王妃不成?

    不过他还是老实地点头:“您说的是,这话我一定原封不动地转告。”

    闲歌见他没有多嘴反对的意思,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呢?来干嘛来了?”

    终于轮到他说了……李尧连忙道:“我正是受郡王之命,回来打探郡王妃的下落的。近日里出了不少事情,郡王他收到了一些消息。可那消息又不清不楚,故而派我回来问个究竟。”

    闲歌抬手打断李尧,一脸明悟喃喃道:“原来是为这个。看来我这徒弟运气不错,得了个知冷暖的有心人。”

    李尧哪里要听这些废话,急忙又要开口,闲歌却挥挥手不许他说话:“我那徒弟素来乖巧。这事说起来还是你家郡王惹的桃花债。”

    沈怜要不是将李承霆视作她的囊中之物。犯得着跟谢安莹这么死磕吗?

    先是在状元相遇——挤兑未成结下梁子。而后在礼单上动手脚,又亲近肃王妃——想要近水楼台。

    再之后,大婚时的暗杀,宫墙内院想要推人下水。

    这一次一次一桩一桩,闲歌都查了个清楚明白。

    只是再往后的话就不太好说了……谢安莹逃出肃王府的事情,几乎是闲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而后她被沈怜拐走,虽然是个意外。但也还算在他的掌控之内。

    这话说给李承霆,不知会不会被李承霆一刀砍死。

    闲歌想了想。最终决定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沈怜,他一脸悲悯地看着李尧:“去告诉你家郡王,这次的事情是我一时疏忽,谁能想到沈怜姑姑娘如此丧心病狂……”

    闲歌从最初的事情说起,一直说到那日沈怜被他用八抬大轿送回沈家的事情。

    李尧听得叹为观止,心中却莫名浮现出谢安莹那副淡然温柔的样子……

    也幸亏是她!这要是换做别人,早不知死了几百回了!

    李尧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原本他只觉的平生所见过的所有贵女里,没有一个人会比谢安莹更适合李承霆。可听了闲歌的话,他才更明白,不是适不适合,是根本活不到现在。

    李尧默默将谢安莹的丰功伟绩记下,看来这一回回去,算是能交差了。

    闲歌边说边叹,将谢安莹说得无比艰辛。偷眼看了李尧一眼,确定他已经全信了,抬手撩了撩头发:“你还有事吗?天色不早了……”

    李尧被帝师大人的翻脸如翻书吓了一跳,缓过劲来看看天色,果然不早了。

    他转身就要离去,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拐回来又坐下道:“在下有一事,不知如何说起。方才在茶楼里……”

    李尧将自己听来的事情说了。

    他小心翼翼地,每说一句就抬头看一眼闲歌的脸色——毕竟控诉别人造反,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沈相爷根基深厚大权在握,又一向衷心。辅佐多年功绩无数,好不容易熬到这把年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就凭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话,就觉得沈相要反……而且还说给帝师大人听。

    李尧真怕帝师大人喊长风来,将他从楼上扔下去。

    他说的小心翼翼,闲歌却听得着急:“你快点说。”

    李尧一愣,试探道:“您信吗?在下觉着沈相爷……还挺清高的。”

    清高孤傲之人,应该干不出这么急功近利的事吧?

    “这有什么不信的?”闲歌哼笑一声:“所有的清高廉洁,都只因没尝过权势的滋味。沈相爷身居高位这么多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心为民的少年郎了。”

    李尧浑身一哆嗦——帝师大人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些,可说起沈相那个老头子,却跟说孙子似的……

    “那么说,竟然是真的了?”李尧有些紧张。

    闲歌看着他,有些无奈他的蠢笨:“你只管将这事说给郡王爷听,他听过之后,自然知道怎么做。”

    至于这城中的事情,暂时就交给自己这个做师父的吧。

    李尧仍旧有些担忧:“就这么说出去,会不会……”

    会不会有些太匪夷所思了?

    闲歌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样子,是怎么在郡王身边混了这么多年的!?你说出去他若是不信,你就说是我让你说的,他还能不信?”

    闲歌拔高了嗓子,将李尧劈头盖脸一顿呵斥,李尧总算明白过来——想想沈相爷在闲歌嘴里都是孙子,他也只能耷拉着脑袋认了。(未完待续。)

第358章

    李尧有了闲歌解惑,又知道谢安莹近况安全,心中总算放下心来。眼看天色将晚,索性就趁着夜色快马一鞭,向着荣远城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荣远城外的李承霆却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

    大军扎营一夜之后,到了第二日,却未见主将归来——肃王爷带了亲兵入城,之后就杳无音讯。

    而城中也没有任何文信传来。

    这样一支万人军队驻扎在城外,竟像是透明的一般……

    李承霆简直难以相信,要知道这里,距离京安城还不足百里。若是连这里都出了问题,更不用说远在天边的北域战场了。

    单是想想,就令人莫名心惊。

    可越是这样,他越发不能自乱阵脚。

    若荣元城有异,他连退守京城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死守此处直到情况翻转。

    李承霆望着眼前黝黑的城池,眼神中满是坚毅。

    再等一夜,若天明仍旧杳无音讯,就必须采取行动了。

    李承霆正这样想着,便听远处马蹄声响,回头看去,小道上隐隐一批军马踏着月色而来,正是李尧。

    李承霆看了一眼,便掀开营帐走进去:“李尧到了让他直接进来见我。”

    李承霆在营帐内坐定,点上烛火,顺手斟了杯冷水摆在矮几上。刚做完这一切,李尧已经裹着浑身风尘,一掀帘子走了进来。

    “见过郡王。”李尧抱拳行礼,十分利落道:“消息都打探到了。”

    “她还好吗?”李承霆将水杯递过去。

    李尧谢过。仰头一饮而尽,又用袖子胡乱抹了嘴。脸色疲惫的有些狰狞:“郡王妃一切都好,不过因她已经入宫。属下未亲眼见到,而是去见了帝师大人才得知的一切。”

    李承霆目光微微落下,不知在想些什么。李尧正有些急切,他遂又开口道:“都被迫入宫了,怎么还算是安好……”

    李尧顿时有些着急。

    郡王说的没错,郡王妃被逼着躲进宫里,的确算不得安好。但比起之前发生的那些令人揪心的事情来说,的确已经是好很多了。

    可那些事情,他们和郡王竟然都不知道。

    李尧想到这里。心中就觉得有些堵得慌。他左右一看,找到一个行军时装水用的皮囊,拧开来从里面倒出一杯冷水,像喝酒那样一饮而尽。呲着牙道:“还是在宫中好。郡王您不知道,那个沈怜,她当真不是什么好人!”

    李承霆从未觉得沈怜是好人,要真是心思纯善,又怎么可能在相府那样的地方过得如鱼得水?而后婚仪行刺谢安莹,她更是脱不了关系!

    只恨自己一直没有机会,顾虑太多,不能一举将沈怜除了给安莹报仇……

    “沈怜为什么不是好人?”李承霆平静地问道。

    “郡王爷。沈怜那女人真是心如蛇蝎!要不是帝师大人告诉属下许多事,属下竟然都不知道……”

    李尧将闲歌告诉他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李承霆。

    有些是李承霆知道的。他便挥挥手让李尧快些说。有些是李承霆不知道的,他也会不时打断李尧,问问具体的细节。

    面对李承霆的平静,李尧渐渐有些说不下去:“郡王难道就不生气?”

    李尧听见这些,都快气得七窍生烟了,要不是当时面对帝师大人很有压力,他肯定会掀掀桌子泄愤什么的。

    怎么郡王爷这个最该生气的人,却如此的平静呢?

    李尧不知道他的话,已在李承霆心中连成了一条线。

    他这时才明白,原来他所为的要保护谢安莹一生的承诺,竟然是这样的单薄。

    他为她所做的,其实远远比不上他给她带来的伤害和危险。

    李承霆脑海中浮现出谢安莹的样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谢安莹孑然而立淡然笑着,用她傲然的独特姿态抵抗着所有明枪暗箭……

    若此行,能活着回去……

    李承霆的手暗暗攥紧了腰间的佩剑。

    有妻如此,他必须活着回去……

    李尧不知李承霆心中所想,只觉得郡王爷冷静的有些吓人,连忙转过话题道:“属下还打听到一事,只是这件事却有些蹊跷。”

    李承霆似乎仍旧在想着什么,李尧只得自己将话继续说下去:“属下在茶肆中亲耳听到两位大人说沈相爷似有反意……”

    李尧的这句话,终于拉回了李承霆的思绪。

    “沈相爷?他?”李承霆想到沈相爷那一身入骨书生气质——做了权相,常日里仍旧一身青衫,行止简朴。令人实在想象不出他一登九五的样子。

    “属下也不信啊!”李尧两手一拍:“可那两位大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还为了站队颇为苦恼……当时属下是误打误撞听见的,那两人都不是习武之人,不知属下躲在那里,故而绝不可能是他们逢场作戏故意栽赃。”

    “都不是习武之人?”李承霆似乎听出来一些门道。

    沈相爷虽然一手掌控兵部,刑部吏部也多有他的爪牙。但他是个读书人,身边最为亲近的亲信,必然都是些文臣。

    文臣无胆,要是这事有假,必然会露出很多马脚应该逃不过李尧的眼睛。

    李尧听来的这消息,很有可能是真的。

    可自古造反,除了师出有名之外,更要“后继有人”。你推下去一个皇帝,自己坐上那个位置,至少在百姓眼里你得比前面那个更好,这样才能做的稳。

    可沈相爷……沈相爷压根就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他是压根就不像……

    李承霆脑中飞快地给沈相爷套上龙袍,跟当今陛下比较了一番……一个消瘦寒酸,一个英武逼人。相较之下沈相爷简直惨不忍睹。

    或者,不是他……而是他扶植了哪位皇子?

    李承霆瞬间又否定这个想法。

    当今陛下正值鼎盛之年,膝下皇子年幼,没有一人堪当大任。说句大不敬的话,让他现在打着皇子的旗号造反,他都挑不出人来。

    李尧看见李承霆的神色,连连点头道:“属下也觉得不足为信,可说与帝师大人的时候,他却让属下将此事告知郡王。”

    “你是说,帝师大人他认为此事属实?”(未完待续。)

360

    “军中无父无母,无妻有子,年过三十共有几人?”李承霆神色突变,对着李尧劈头一句。

    李尧原本还想继续说起帝师大人的小题大做,被李承霆这样一问,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答道:

    “回禀郡王,军中无父无母的约有四百人,其中有妻有子的只有四十多人……无妻有子的又年过三十的,约有七八个。”

    “都给我找来。”李承霆一脸凛然之色,说完,转身一掀营帐,走了出气。

    夜风微凉,李承霆神情肃穆地叮住不远处的城墙。

    他原本以为自己还可以再等一夜,可现在,他顺着“沈相有异心”这条线索想下去,越想越是心惊。

    他们此行出来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察觉了异样——这异样的源头同样在兵部,在沈相爷身上。倘若真如李尧所说……那对方势必也早有准备了。

    李尧跟了出来,顺着李承霆的眼光望向那座城。

    “郡王,出了什么事?”——这时候郡王爷点名要无牵挂却有后的人出列,接下来要做的,恐怕是极为危险之事。

    “将军进城至今未归……”李承霆目光一瞬不瞬,“如果说沈相爷早有准备……这就说的通了。”

    李尧一惊,他刚回来就进了军帐篷,所以不知……这时候听说肃王爷没有回来,瞬间就被惊出一身冷汗。

    “属下这就去找人。”

    李尧转身匆忙离去,留下李承霆一人矗立原地。

    从前有什么危险时。他都会下令有妻有子的兵卒顶上去。有儿子就是右后,即便身死也不断血脉。而有妻便能照顾老幼,若命丧疆场。家中也不至于因此散了。

    可这一回,他却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残酷。

    有妻在家中相守盼望,谁会不想回去……

    故而,一开口未经思索,他便将要求改为无父母妻,而单单有子。

    事情已经这样了,父王进城必然是遇到了什么凶险。他不能再等必须待人暗中潜入进去一探究竟。

    至于危险——这样的事情在行军之中每天都在发生。他也只能在心中稍微感慨一下,便立刻就要铁了心肠抛洒热血而去。

    被选中的人固然生死难料,可其余这些守在城下的人。谁又能说就是安全的?

    能多活几天,能多看见几天的日出……赴死却也是只迟早的事。

    从前他从来不将生死放在心上,可如今他有了安莹,他从来没有想此刻这样想要回到她身边。陪着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告诉她许多自己一直不敢说的话。

    他必须速战速决,要将父王带回来,要将城中一切阴谋拔除,要将全军将士们平安带回去。

    李尧很快归来,身后跟着五个符合李承霆要求的人。

    这些人在得知李承霆的要求时,便已经知道自己此行所谓何事了。

    他们站成一排,各个硬挺笔直将身子紧绷成一只长枪一般。只等着李承霆的一声令下。

    李承霆的目光从他们几人的脸上逐一扫过,没有说任何理由。甚至没有告诉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肃然道:“你们谁若不想去,就当没有来过,绝不勉强。”

    这样的说法,所有人都是头一回听说。

    其中一个黄眉汉子将胸前铠甲拍得铮铮作响:“去!”

    另一个身材矮壮的也跟着道:“去!”

    “军中无父无母,无妻有子,年过三十共有几人?”李承霆神色突变,对着李尧劈头一句。

    李尧原本还想继续说起帝师大人的小题大做,被李承霆这样一问,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答道:

    “回禀郡王,军中无父无母的约有四百人,其中有妻有子的只有四十多人……无妻有子的又年过三十的,约有七八个。”

    “都给我找来。”李承霆一脸凛然之色,说完,转身一掀营帐,走了出气。

    夜风微凉,李承霆神情肃穆地叮住不远处的城墙。

    他原本以为自己还可以再等一夜,可现在,他顺着“沈相有异心”这条线索想下去,越想越是心惊。

    他们此行出来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察觉了异样——这异样的源头同样在兵部,在沈相爷身上。倘若真如李尧所说……那对方势必也早有准备了。

    李尧跟了出来,顺着李承霆的眼光望向那座城。

    “郡王,出了什么事?”——这时候郡王爷点名要无牵挂却有后的人出列,接下来要做的,恐怕是极为危险之事。

    “将军进城至今未归……”李承霆目光一瞬不瞬,“如果说沈相爷早有准备……这就说的通了。”

    李尧一惊,他刚回来就进了军帐篷,所以不知……这时候听说肃王爷没有回来,瞬间就被惊出一身冷汗。

    “属下这就去找人。”

    李尧转身匆忙离去,留下李承霆一人矗立原地。

    从前有什么危险时,他都会下令有妻有子的兵卒顶上去。有儿子就是右后,即便身死也不断血脉。而有妻便能照顾老幼,若命丧疆场,家中也不至于因此散了。

    可这一回,他却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残酷。

    有妻在家中相守盼望,谁会不想回去……

    故而,一开口未经思索,他便将要求改为无父母妻,而单单有子。

    事情已经这样了,父王进城必然是遇到了什么凶险。他不能再等必须待人暗中潜入进去一探究竟。

    至于危险——这样的事情在行军之中每天都在发生,他也只能在心中稍微感慨一下,便立刻就要铁了心肠抛洒热血而去。

    被选中的人固然生死难料,可其余这些守在城下的人,谁又能说就是安全的?

    能多活几天,能多看见几天的日出……赴死却也是只迟早的事。

    从前他从来不将生死放在心上,可如今他有了安莹,他从来没有想此刻这样想要回到她身边,陪着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告诉她许多自己一直不敢说的话。

    他必须速战速决,要将父王带回来,要将城中一切阴谋拔除,要将全军将士们平安带回去。

    李尧很快归来,身后跟着五个符合李承霆要求的人。

    这些人在得知李承霆的要求时,便已经知道自己此行所谓何事了。

    他们站成一排,各个硬挺笔直将身子紧绷成一只长枪一般,只等着李承霆的一声令下。

    李承霆的目光从他们几人的脸上逐一扫过,没有说任何理由,甚至没有告诉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肃然道:“你们谁若不想去,就当没有来过,绝不勉强。”

    这样的说法,所有人都是头一回听说。

    其中一个黄眉汉子将胸前铠甲拍得铮铮作响:“去!”

    另一个身材矮壮的也跟着道:“去!”(未完待续。)

第361章

    人在地下完全辨别不清方向,几人掉下来之后就一直处在黑暗之中,顺着一条漆黑矮小又十分潮湿的路走了半晌,都有些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又走了一阵,前方左右出现了两个分岔。

    肃王爷的侍从本能地朝左手边走去,却被肃王叫住。

    “为何要向左而不是向右?”

    那侍卫愣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这边有光……”

    肃王挤到前面一看,果真,左边的通道微微有些几乎不可察的光线。

    肃王爷沉默一瞬:“走右边。”

    亲卫一向以他的命令为重,即便此时他的命令听起来是那样不合理,一队人还是齐刷刷地掉头返身朝右边走去。

    肃王仍旧走在最后一个。

    右边的甬道越走越深,不但伸手不见五指,就连空气也极为闭塞,显然不是最好的出路。

    可几人又走了一阵,却发现了第二个分岔。

    这一回,没有人轻易做出选择,几人都等着肃王的命令。

    肃王爷两边查看了一下,仍旧选择了最不可能是出口的右边。

    只是这一回,他沉声做出了解释:“既然已经掉下来了,这样空手出去毫无用处。不如趁此机会将此处探清。”

    众人恍然大悟,他们在掉下来的时候,本能想着要如何逃出去,却没想逃出去之后又要怎么办——的确,凭借几人的身手。一旦有了防备又从这地方逃出去,确实没有人能再拦得住他们。

    可他们想要再进来,却也不可能了。

    这样灰溜溜的出去。确实不是他们的风格,没得令人气闷!

    在听完肃王爷这话之后,众人心中憋着的一股萎靡之气立刻化为了愤怒。王爷说得没错!此时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与其夹着尾巴逃出去,不如将自己当成一柄尖刀,直接插入对方的心脏!

    四周仍旧黑暗,但几人的士气却与之前大为不同。

    又这样走过了一段路程。眼前的甬道终于渐渐开阔高大了起来。

    “这里仿佛有人走过的痕迹。”一个侍卫低下身子,在地上轻轻一摸:“还不止一人。”

    肃王爷听闻也向下探了一番,地上确实有些纷乱的足印。有大有小,有进来的也有出去的。

    “继续向前,小心一些。”

    “是。”

    几人继续向前,可这一回。还未走出两步。前面就忽然隐隐亮了起来。

    在这种地方忽然传来光线,绝对不可能是到了出口!

    那侍卫连忙向后退回,飞快缩回了甬道之中。他用极低的声音道:“有人来了……”

    肃王亲卫不但武功极高,常日里更是训练有素。只消他这一句提醒,众人便都屏息凝神,贴在潮湿的墙壁之上一动不动。

    甬道外的隐隐的烛光越来越亮,渐渐亮成豆丁大小。众人在黑暗中瞧得分明——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前方就是一座宽大的牢房正中!

    这一处空地。东南西北四方各有一处死牢,牢门是生铁栏杆。上头挂着的铁链早已绣成黑色,而硕大的铁锁也被人用铁水浇筑成一坨扭曲形状,根本是不可能打开的。

    这样的死牢,一般关得都是罪大恶极又位高权重之人——需留着性命,从他们口中得知什么。又要将他们掏出升天的可能性彻底磨灭。

    在这四座死牢的旁边,分别有四条不知通向哪里的甬道。

    肃王爷几人占了一条,而对边走出来的人也占据了一条。

    那几人身上穿着衙门内牢头的衣服,领头的一个手上托着一盏油灯,后面跟着两人,怀中抱着大团事物,一时看不清是些什么。

    几人边说话边向肃王这边走来。

    “真是晦气,将人关在这里活活饿死不就行了,还非得让咱们下来点火……”

    另一人尖着嗓子道:“可不是,上次烧死那几个,叫声惨得我几天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便都是烧成焦炭还上下扑腾的人影儿。”

    “哪那么多话!”前头那个收执油灯的开口呵斥道:“这回这几个非比寻常,听说……反正厉害着呢!不烧干净只怕会留下后患。”

    他身后两人胆子明显有些小,两人停下脚步有些犹豫道。

    一人道:“那么厉害,咱们这样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身前那人不耐烦道:“有什么危险?他们必然往那边去了,那边看似好走,其实才是真正的死路。咱们几个是在他们身后的,点了稻草泼了油,咱们转身就跑,等他们察觉掉头,想追咱们就得过火,不追咱们就得活活被熏死在那头——你怕什么,该怕的是他们才对!”

    那人说完,继续超肃王爷所在的甬道前来。后面两人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他们的声音在空荡黑暗的地下,显得格外清楚。肃王爷几人不但听见,也看见那两人手中的东西——正是大捧的干草,似乎还是浸透过火油的!

    几人齐齐暗自庆幸——在这种地方,顾着身前都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谁又会想到自己身后有人!?

    要不是肃王爷以进为退决定走向这边,只怕他们现在仍旧在甬道里转圈,还不知身后已经被人点了火!

    肃王爷这边仍旧陷在一片漆黑之中,不但不能说话,甚至连眼神也无法沟通。

    这种时候,凭借的完全就是几十年同生共死的默契!

    肃王看清来人不过三个,见他们越走越近,就在他们即将跨入甬道的那一刻,他拳头轻轻一捏,指节发出一声脆响。

    最前面那个亲卫已经如猛虎般扑了出去!

    走在前面那个点灯的人尚来不及尖叫一声,便被人扑倒在地,在他倒下之前,手中的油灯已经被亲卫一把按灭。

    四周瞬间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他们三人惊慌失措犹如待宰杀的羔羊,肃王爷的人却早盯准了他们的位置!

    又有两人前后扑出,一人一手将其拧住。

    只听咔吧两声脆响,那两人的脖颈双双而断——未见血刃,轻易便收割的两条人命。

    两人软到在地的声音,终于令那个走在最前胆子最大的牢头感到危机和恐惧。(未完待续。)

第362章

    人在地下完全辨别不清方向,几人掉下来之后就一直处在黑暗之中,顺着一条漆黑矮小又十分潮湿的路走了半晌,都有些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又走了一阵,前方左右出现了两个分岔。

    肃王爷的侍从本能地朝左手边走去,却被肃王叫住。

    “为何要向左而不是向右?”

    那侍卫愣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这边有光……”

    肃王挤到前面一看,果真,左边的通道微微有些几乎不可察的光线。

    肃王爷沉默一瞬:“走右边。”

    亲卫一向以他的命令为重,即便此时他的命令听起来是那样不合理,一队人还是齐刷刷地掉头返身朝右边走去。

    肃王仍旧走在最后一个。

    右边的甬道越走越深,不但伸手不见五指,就连空气也极为闭塞,显然不是最好的出路。

    可几人又走了一阵,却发现了第二个分岔。

    这一回,没有人轻易做出选择,几人都等着肃王的命令。

    肃王爷两边查看了一下,仍旧选择了最不可能是出口的右边。

    只是这一回,他沉声做出了解释:“既然已经掉下来了,这样空手出去毫无用处。不如趁此机会将此处探清。”

    众人恍然大悟,他们在掉下来的时候,本能想着要如何逃出去,却没想逃出去之后又要怎么办——的确,凭借几人的身手。一旦有了防备又从这地方逃出去,确实没有人能再拦得住他们。

    可他们想要再进来,却也不可能了。

    这样灰溜溜的出去。确实不是他们的风格,没得令人气闷!

    在听完肃王爷这话之后,众人心中憋着的一股萎靡之气立刻化为了愤怒。王爷说得没错!此时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与其夹着尾巴逃出去,不如将自己当成一柄尖刀,直接插入对方的心脏!

    四周仍旧黑暗,但几人的士气却与之前大为不同。

    又这样走过了一段路程。眼前的甬道终于渐渐开阔高大了起来。

    “这里仿佛有人走过的痕迹。”一个侍卫低下身子,在地上轻轻一摸:“还不止一人。”

    肃王爷听闻也向下探了一番,地上确实有些纷乱的足印。有大有小,有进来的也有出去的。

    “继续向前,小心一些。”

    “是。”

    几人继续向前,可这一回。还未走出两步。前面就忽然隐隐亮了起来。

    在这种地方忽然传来光线,绝对不可能是到了出口!

    那侍卫连忙向后退回,飞快缩回了甬道之中。他用极低的声音道:“有人来了……”

    肃王亲卫不但武功极高,常日里更是训练有素。只消他这一句提醒,众人便都屏息凝神,贴在潮湿的墙壁之上一动不动。

    甬道外的隐隐的烛光越来越亮,渐渐亮成豆丁大小。众人在黑暗中瞧得分明——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前方就是一座宽大的牢房正中!

    这一处空地。东南西北四方各有一处死牢,牢门是生铁栏杆。上头挂着的铁链早已绣成黑色,而硕大的铁锁也被人用铁水浇筑成一坨扭曲形状,根本是不可能打开的。

    这样的死牢,一般关得都是罪大恶极又位高权重之人——需留着性命,从他们口中得知什么。又要将他们掏出升天的可能性彻底磨灭。

    在这四座死牢的旁边,分别有四条不知通向哪里的甬道。

    肃王爷几人占了一条,而对边走出来的人也占据了一条。

    那几人身上穿着衙门内牢头的衣服,领头的一个手上托着一盏油灯,后面跟着两人,怀中抱着大团事物,一时看不清是些什么。

    几人边说话边向肃王这边走来。

    “真是晦气,将人关在这里活活饿死不就行了,还非得让咱们下来点火……”

    另一人尖着嗓子道:“可不是,上次烧死那几个,叫声惨得我几天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便都是烧成焦炭还上下扑腾的人影儿。”

    “哪那么多话!”前头那个收执油灯的开口呵斥道:“这回这几个非比寻常,听说……反正厉害着呢!不烧干净只怕会留下后患。”

    他身后两人胆子明显有些小,两人停下脚步有些犹豫道。

    一人道:“那么厉害,咱们这样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身前那人不耐烦道:“有什么危险?他们必然往那边去了,那边看似好走,其实才是真正的死路。咱们几个是在他们身后的,点了稻草泼了油,咱们转身就跑,等他们察觉掉头,想追咱们就得过火,不追咱们就得活活被熏死在那头——你怕什么,该怕的是他们才对!”

    那人说完,继续超肃王爷所在的甬道前来。后面两人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他们的声音在空荡黑暗的地下,显得格外清楚。肃王爷几人不但听见,也看见那两人手中的东西——正是大捧的干草,似乎还是浸透过火油的!

    几人齐齐暗自庆幸——在这种地方,顾着身前都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谁又会想到自己身后有人!?

    要不是肃王爷以进为退决定走向这边,只怕他们现在仍旧在甬道里转圈,还不知身后已经被人点了火!

    肃王爷这边仍旧陷在一片漆黑之中,不但不能说话,甚至连眼神也无法沟通。

    这种时候,凭借的完全就是几十年同生共死的默契!

    肃王看清来人不过三个,见他们越走越近,就在他们即将跨入甬道的那一刻,他拳头轻轻一捏,指节发出一声脆响。

    最前面那个亲卫已经如猛虎般扑了出去!

    走在前面那个点灯的人尚来不及尖叫一声,便被人扑倒在地,在他倒下之前,手中的油灯已经被亲卫一把按灭。

    四周瞬间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他们三人惊慌失措犹如待宰杀的羔羊,肃王爷的人却早盯准了他们的位置!

    又有两人前后扑出,一人一手将其拧住。

    只听咔吧两声脆响,那两人的脖颈双双而断——未见血刃,轻易便收割的两条人命。

    两人软到在地的声音,终于令那个走在最前胆子最大的牢头感到危机和恐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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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肃王爷的语气难得的温和下来,丝毫没了磅礴雄风。他努力朝李承霆伸出自己的手,望着李承霆的眼神满是父亲的慈爱。

    李承霆将他的双手握住,手心初到肃王湿冷的汗水。李承霆紧紧地握住,却丝毫感受不到那双手拔山盖世的力量。

    肃王爷努力引导着李承霆的手,想要在空中将地下暗牢的路线画出……

    李承霆看着他紧咬牙关手上却一点力气都无,头酸顿时涩难忍。

    “父王,儿子看不懂!”李承霆低吼着:“父王随儿子一齐回去,否则儿子看不懂!”

    “承霆!”肃王爷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全是他狠狠咬伤自己所致,“没时间了……”

    肃王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求。并非他想要放弃求生……只是这时候,必须让李承霆将消息先带出去,这才是明智之举。

    李承霆呲着牙,恨不能这就冲出去将外头的人悉数剁碎,可他何尝不知……

    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更为痛心愤怒!

    父子连心,两人已经无需任何语言,就这样呲目对视谁都不愿后退一步。

    “郡王,松开手吧,别让我们这些人白白走这一遭!”肃王爷的亲卫见状,心中也酸涩男人,但此时实在顾不上尊卑有别,只能出言劝慰。

    “是啊,郡王,松手吧。”

    李承霆紧捏着肃王的手半晌,终于像下定决心一般缓缓放松。肃王爷深深地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道都用在手上,带着李承霆的手在空中一笔一笔地描画。

    李承霆几乎不需要用眼睛去看。父王在这种时候的每一个动作,都势必会深深烙印进他的心中。

    这样的场面实在令人心酸,若是死在战场之上,也不至于令人这般痛苦。

    就在众人齐齐低下头去的时候,李尧忽然抬头道:“郡……郡王。属下……属下有这个……”

    李尧的声音打着颤儿,像是强行压抑着激动,在这样的时刻听起来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滑稽。

    李尧说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爬到李承霆身边,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白瓷小瓶子。

    “郡王,这。那天……”

    李尧话都说不清楚,李承霆却一把从他手中夺过了那白瓷瓶子!

    这是那日出行之前,安莹给他备下的。

    谢安莹给他准备的丸药不少,大包小包非要让他带上。在李承霆的眼中。那些都是谢安莹亲手所制。他本能并未将它们当成是药。

    反而当成了一种信物……

    当时李尧曾打趣说肃王妃的灵药十分有名,他讨要一瓶回去能换不少银子,比跟着李承霆打仗要划算得多。

    李承霆被他调笑,于是不好意思小气,一时心软就被他真摸走了两瓶……

    此时这白瓷瓶被他抓在手中,李承霆的喉头上下滚动,脸色涨红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郡王!快,兴许有用!”李尧上前拉扯李承霆。两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竟一时不知该拿一个小瓶子怎么办才好。

    但这是最后一线希望。李承霆最终还是稳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将瓶口的蜡封挑开,将瓶子里的药丸尽数到在手心。

    “父王,这是临走时安莹给的药,她,她说过能解毒的……”

    李承霆说完便取出一粒塞进肃王口中,其余几人也纷纷上前帮忙,将药丸给众人服下。

    清苦的药香若隐若现,远处也传来了脚步声。

    “没多少时间了,承霆,你先走。”肃王听见脚步声,情急之下将李承霆大力推开。

    这一推,所有人都愣住了。

    “父王,你的手!”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承霆再管不了许多,俯身一把揽住肃王,将他的手臂挂在自己肩头之上,冷声厉喝道:“带上所有人,走!”

    ————

    谢安莹微微仰头,晶莹剔透的额头上微微有些汗水。她手上调配药剂的动作不停,口中对一旁的朝薇公主道:“公主方才就是这道工序不对……”

    朝薇皱着眉头,却很顺手地掏出丝帕,在谢安莹的额头上粗暴地擦了一把,又顺手将丝帕往地上一扔。

    “怎么就错了,这不是一样的吗?”

    朝薇一双大眼闪亮闪亮的,谢安莹没来由地想起红提。这两人的心思倒是同样单纯如水,只不过朝薇公主可没有红提那样的耐心和好脾气。

    谢安莹额上没了汗水,便不用一直仰着脖子,她将手上的药瓮抬到朝薇眼前:“看清楚色泽——虽然是在火上加热,但一定要保持好温度。”

    她手上这一瓮仍旧是墨绿颜色,并且轻轻晃动就会飘散出一阵清苦的药香。

    而之前朝薇所做的那一瓮,却是黑褐色,等成药之时已经是飘出炙烤焦香了……

    朝薇不服气地撅了撅嘴:“不早说……”

    谢安莹已经习惯了朝薇的外冷内热。说实话朝薇对学习任何事情都非常有天赋,在研习药材上也是一样,谢安莹从前学了一辈子的东西,她短短两日就已经打好了根基,若是谢安莹倾心相授的话,只怕不多时她就能无师自通了。

    只是谢安莹却故意不去夸她。

    看着她噘嘴跳脚各种不服输的样子,是谢安莹这几日的唯一乐趣……

    朝薇聪明敏锐,谢安莹的故意之举怎能逃过她的眼睛,她冷哼一声,甩开袖子转身走到远处椅子上坐着,身边立刻有侍女为她奉茶扇风。

    而她则是瞪着眼睛,气呼呼地盯着谢安莹。

    煎药熬药是份苦差事,要很长时间守着火,还要不停地闻着那种苦涩辛辣的味道。尤其这个月份天气稍稍一热,长时间守着火更是令人吃不消。

    朝薇这举动,也算是故意跟谢安莹赌气。

    谢安莹只管做她的,她就不过去看,谢安莹就等于白做了,等她想要学的时候,谢安莹就要再做一遍!

    朝薇这举动落在谢安莹眼中,顿时更觉得她十分憨直可爱。

    朝薇虽然贵为公主,但性子却十分难得地知道好歹。就好比这种时候,她虽然气得不行,却从不会真的嫉恨于她,否则直接下令将她丢出去责打一顿,她只能认了。(未完待续。)

第364章

    谢安莹摸透她的性子,越发愿意逗她。反正熬药对她来说从来就不是一件辛苦事,她乐在其中。

    朝薇看了一会,见谢安莹丝毫不为所动,哼哼两声跺着脚,推开宫婢们呈上的水果,自己又不甘心地跑回来,继续看谢安莹炼制药材……

    谢安莹毫不掩饰地得意一笑,朝薇蔫巴巴地直哼哼,咬牙就想捏谢安莹的腰。

    两人正这样别别扭扭地笑闹着,外头忽然传来宫婢禀报:“启禀公主,陛下身边的内侍来了,说要请郡王妃去辅心殿一叙……”

    谢安莹终于停下手中的功夫,一旁的宫婢立刻呈上清水为她净手。

    朝薇瞧见谢安莹神色有些怔怔,一把从她手上夺过药瓮,闷声道:“知道你惦记外头的事,快跟着内侍去吧。快去快回啊!等你回来,我一定等做成功。”

    谢安莹被朝薇唤回了神,连忙将手擦净,对着她微微行礼道:“安莹谢过公主了。”

    “快去快去,那么多废话……”

    朝薇已经低头一心扑在研药之上了。

    谢安莹心中微暖,点点头,转身跟着内侍和宫婢走了出去。

    陛下亲自宣她相见,虽然不知具体所谓何事,但定然与她有关——之前沈怜惹出的那案子至今没了下文,此行也不知是不是有了定论……

    谢安莹心中汹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胸口激荡。

    她不止一次想过,或许因为沈相爷位高权重。所以这件事到最后,只怕又是不了了之——顶多像上次那样,沈怜分明存了恶念众目睽睽之下要推她下水。最后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那次要不是帝师大人出手,她这个亏就吃定了。

    这一回呢?若陛下开口说就这么算了,她又该如何?

    她绝不能这么答应了。

    就算陛下要她吃亏,她也一定要将此事宣扬天下。公道自在人心,她可以为了大局向陛下低头,却绝不会向沈怜言和!

    谢安莹憋着一股怒意,一路跟着内侍官走进了辅心殿。

    可这一进辅心殿。谢安莹却直觉自己似乎想错了。

    辅心殿里没有别人,没有她所想的沈家人,只有高台之上明黄龙椅上坐着陛下一人。

    谢安莹愣了一刻。将龙椅上那个伟岸沉稳却略带奸猾的男子身影尽收眼底。

    身边的内侍官轻咳一声,谢安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行大礼:“臣妇谢安莹,见过陛下……”

    实在不怪谢安莹反应慢了。谢安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能将伟岸和奸猾两种气质融合的这么……这么恰到好处。

    谢安莹伏地心中揣测的时候,皇帝陛下也在打量着她……

    这女子就是闲歌口中那个可以“治好”李承霆的人……生的样貌倒是十分之好,就算在后宫之中,也没有几人能及得上她。

    运气也实在不错!

    皇帝暗暗地想,若不是怕不能挖出幕后之人,他早就下令将谢安莹斩了给李承霆当药。

    记得最初时,李承霆一口咬死不肯结这门亲事,还令他好生头疼过一阵。想不到后来。为了这女子几次怒发冲冠的人也是他。

    那时皇帝就很想将谢安莹召进来瞧瞧,看看她究竟是怎样的三头六臂才能收服了李承霆那个死心眼。

    而后却又听说这女子除了相貌好。却是个到处惹事的。听说就连肃王妃也被她闹得毫无办法……他这才收了让她进宫瞧瞧的念头。

    这不,眼下沈相家中闹得不可开交,也与她有关。

    他平生最不愿与招惹是非的女子相处,宫中本就无风三尺浪,谢安莹这样天生惹事的女子来一趟,还不得翻了天了?

    这回沈相家中的事情,他心中有数,本已经打算好了如何处置,并不需要让她亲自来这一趟。

    可偏偏,又生出了另外的枝节!

    肃王爷那边……

    皇帝打量够了,心中的念头也转圆了:“起身说话。”

    谢安莹不想再次疏忽冒犯,一直提着精神听着,听见皇帝让她起来,她连忙礼数恭敬地道:“谢陛下。”说罢站起身,垂首垂眸立于一旁。

    “你给李承霆的药,再多制一些来。”皇帝直盯着她,丝毫不绕弯子直入主题。

    谢安莹神色一凛。

    难怪辅心殿里没有别人!

    原来皇帝找她来,并非是为了沈怜的事情,而是为了药。

    谢安莹脑中飞速转动起来——她给李承霆的药,几乎能塞满半只轿子!若还不够……那岂不是说他们都受了伤!?

    这只是其一。

    其二,若是缺药,陛下无论是找太医院,或者是找闲歌,都比找她要来的快捷可靠。而此时却清退左右专程找了她来,这岂不又说明,这宫中另有耳目,已不可信!

    谢安莹思及此处愈发心惊,当即双膝一曲,再次跪下道:“求陛下告知民妇夫君现下究竟如何了?”

    说完这一句,谢安莹又紧接着道:“陛下放心,民妇绝不透露半句!”

    皇帝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难怪惹事……竟是个如此聪明的!

    “告诉你也无妨。”

    皇帝一手撑着龙椅,身子微微前倾:“荣远城叛乱,肃王爷在城中遇袭,你夫君李承霆趁夜救出了已经深陷敌中的肃王。但当时肃王爷已经身中剧毒……”

    皇帝说到此处微微停下,谢安莹却仍旧是一脸肃色,丝毫没有惊慌失措。

    皇帝的眼中终于露出一抹赞赏,继而靠在了椅背之上,口气中也不在试探,而是将外面传来的消息细细道来。

    原来,李承霆用谢安莹的丸药救了肃王等人之后,几人出逃时又遇见了追袭。

    肃王几人虽然能起身行走,但毕竟毒发未愈,一身的功夫半点也用不出来。

    李承霆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肃王爷救出,前后两拨人马却都已经身负重伤。

    这原本也不算什么,毕竟城外还有数万精兵,若要一战,未必不能守住、。

    可等他们到了城外,却发觉军营之中的人马全数身虚体弱,探查之下,竟然与肃王爷所中之毒如出一辙!(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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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谋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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