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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小归     娇女谋宠txt下载     娇女谋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四二章 做主

    肃王妃在听见“谢安莹”这个名字的时候,脑袋就有些不够用了。

    她又急又气却又无计可施,因为凭良心说,谢安莹这时候请她做主,已经是给她台阶下了——若非如此,便是她和沈怜一齐欺负人!

    肃王妃怎么也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被迫做出一个选择。

    是赌气选择跟沈怜一起胡搅蛮缠,还是忍住个人恩怨,选择给谢安莹做主还她一个公道……

    肃王妃脑海中各种纷乱复杂,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与肃王妃处境完全不同的沈怜,这时候脸色可谓是更加不好看。

    听见女掌事的话之后,沈怜脸上哪里还有“第一美人”的娇艳?完全就像是被冰霜冷冻过一般,青白交加,恨妒横生。

    今日本该是沈怜的风光,以往她也用这种手段收获过各种名声,不论别人私下怎么认为,但至少大多数人都是相信她的。相信她是个秀外慧中,貌美贤德的女子。

    可今日,她却莫名其妙被一个红衣女子抢尽了风头,而且更为可恨的是,这女子竟然就是谢安莹!?

    谢安莹不是平阳侯女吗?

    听说她眼盲丧母,在府中极不受宠,之前甚至被人夺了名字和八字。

    这样的姑娘,在沈怜脑海中就该是面黄肌瘦貌若无盐,谈吐气度上更加不堪入目,一言一行都该闹出笑话受尽嘲笑才对!

    怎么可能是她眼前所见到的这样!

    沈怜耳边充斥着众人的议论之声。这声音就像是潮汐一般一下一下冲击着她的听觉,使得她避无可避几乎站立不稳。

    对于外头的那些人来说,“谢安莹”这个名字。比一切是非对错都更能激发出他们心中的激动之情。

    要说从前没听说过寿宴献图和静王府诊病,还有上元节灯谜三件事情,那前不久平阳侯府闹出的鱼目混珠之事,众人总是听说过了!

    在这样一桩桩一件件的奇闻之中,从前那个背负着别人的名字,却活出自己瑰丽与精彩的女子,怎能不令人心生向往心生敬佩。

    有关谢安莹的传闻早就在口口相传之中变成了传奇。而能够亲眼目睹谢安莹的样子,对于人们来说可是比听了一遍又一边各种版本的故事要来得有意义的多。

    谢安莹的每次出现,仿佛都是带着传奇来的。

    这一回也不例外!

    外面的人们几乎沸腾了。没有人相信这样美丽的女子会是一个瞎子,更没有想到她的声音,她的言行,都比传言流言中要更加令人心折百倍。

    而且。她还是这状元楼的东家。

    有才有貌更有妙手仁心的回春之术。现在还有这样的财富与身家……

    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世上少有的。

    “我看那沈怜姑娘才是仗势欺人的。”一男子将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不过肃王妃似乎并不知情,只是被沈怜姑娘戏弄了吧?”

    “肃王妃肯定没见过谢家姑娘,否则也不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毕竟谢家姑娘与她家定了亲,将来结亲,肃王妃也算是这状元楼的东家之一了吧?”

    “没错没错,肃王妃和谢姑娘才是一家人,这沈怜姑娘搅合在中间是什么用意?”

    沈怜的用意并不明显。但也不难猜。围观众人本就闲来无事,对于猜人心思这种事情。更是热衷得很!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说法都跑了出来,十句中有七八句都极不靠谱,但也有一两句歪打正着完全说到了沈怜心中隐藏的秘密之上。

    “沈怜姑娘该不会是相中了小郡王,所以才故意这样做的吧……”

    沈怜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是相中了小郡王,她也是故意这样做的,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这女子就是谢安莹!

    沈怜紧紧握着拳头,想要为自己申辩,可张嘴之后却发现她的声音早已淹没在众人的议论之中,连她自己都听不见,更不用说外头那些墙头草一般的刁民了!

    沈怜心中的嫉恨像火焰一般几乎要将她自己烧尽,可就在这个时候,肃王妃终于开口了……

    “好!很好!”

    肃王妃根本无心理会沈怜,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谢安莹,然后喜怒不明地来了这么一句。

    肃王妃在这里身份最高,所以最后做主定论的人,一定是她。

    她一开口,人群的议论声都小了不少,可因为外面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所以这时候胆大的也不怕被贵人盯上报复,都躲在人群中,偶尔偷偷喊上几声——

    “请肃王妃为谢姑娘做主!”

    “我们都瞧见了,谢姑娘是冤枉的!”

    “请肃王妃做主!”

    谢安莹面对着肃王妃,听着外面偶然几声为自己抱屈的声音,心中不得不感叹缘分的玄妙。

    眼前这位一脸素色看起来十分难相处的贵妇,原来就是李承霆的母亲,自己未来的婆母。

    此时谢安莹的心中忽然冒出来一个与眼前毫无关系的想法——若她前世顺顺利利地嫁给李承霆,有这样一位婆母,难道她能在肃王府过得很好么?

    答案明显是不能。

    人若是不能自强,无论在谁的面前,恐怕注定都要沦为祭品……

    很好,肃王妃跟她说她很好,谢安莹不觉得这是一句好话,但是她十分欣喜的确定,现在的自己已经有足够的本事,让肃王妃即便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说一句“很好”。

    谢安莹平视着肃王妃,她的眼中没有一点光芒,她面目平静地继续对肃王妃道:“请王妃替安莹做主!”

    “够了!”

    不等谢安莹说完,肃王妃终于压低声音打断了她。

    与谢安莹估计的儿一样,肃王妃心中对她十分不满,恨不得这就将她扔出京安城,但另一方面,她也真的就拿谢安莹一点办法都没有——连说句重话,声音都不敢太大!

    “今日之事,是误会一场,由我做主让沈府千金当众像你致歉,你可要知道分寸!”

    肃王妃一字一字,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四三章

    肃王妃刻意提到了“沈府”,却又没有提到沈相爷的孙女。

    这是按着提醒谢安莹不可得寸进尺,而又明着保护沈相爷的面子……

    谢安莹对这个结果却是十分满意。

    只有像肃王妃这样自私的人,才会觉得她已经周全了沈家,但易地而处,若换谢安莹是这位沈怜姑娘……恐怕宁愿被抓进府衙也不会愿意当面致歉的!

    谢安莹乖巧地对肃王妃行了一礼:“是,安莹谢过王妃做主。”

    谢安莹说完,就走到了沈怜面前,唇角扬起一抹笑来……

    沈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是一个破落侯府的女儿,也就是那些贱民们当她是个贵女,但若跟自己比起来,她这等身份怎配让她当面道歉!?

    沈怜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有一次去静王府,瞧见荣虢郡主桌案上的水晶樽十分喜欢。当时她去问了母亲能不能给自己也买一个,却得知那水晶樽似乎是外域之物,在大历朝难得一见。

    于是她就“一不小心”打碎了那个水晶樽。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像荣虢郡主致歉过,顶多是事后陪给她几件首饰。

    沈怜记得很清楚,荣虢郡主算是个识相的,后来又将首饰退了回来……否则她是一定要跟别人好好说说,荣虢郡主长她那么多年岁,还好意思收她的首饰赔礼?

    就连荣虢郡主那种黄亲,她也从不吃亏。可现在,肃王妃居然要自己给谢安莹致歉!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

    肃王妃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沈怜内心疯狂的咆哮着,可两个自私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对方急着想先让自己脱身的心情的……

    面对沈怜神情中的仇恨的阴狠,谢安莹仍旧是淡淡笑着。

    她从一开始就明白,无论这个女人是谁,自己和她注定是要成为仇人的,就算自己今天谦让,她也不会感激自己半分。

    谢安莹看着沈怜,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刚才那些人说你利用王妃。我本不信,但现在看你不肯道歉的样子……莫非你刚才真的是故意利用肃王妃?”

    谢安莹的声音不大,却吓得沈怜差点尖叫出来。

    她知道肃王妃对她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好。表面上的亲近,其实只是貌合神离罢了。

    一切都建立在肃王妃对谢安莹的讨厌之上——肃王妃讨厌谢安莹,她才能从中挑拨,然后获得肃王妃的信任和喜爱。

    可是现在。一切都要反过来了。

    眼前这该死的谢安莹。居然敢用这样挑拨离间的话来威胁她!

    谢安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两个人听见,她的意思很明显——沈怜要是再不道歉,她就要抬高音量继续说下去了。

    在肃王妃已经让沈怜道歉的情况下,要是谢安莹再加油添醋地说些什么,那沈怜的下场可能不会太好了。

    肃王妃可以甩下沈怜就走,沈怜却无法凭自己一人的面子就能走出愤怒人群的层层包围。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被众人指着脸面唾骂。她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道歉。

    沈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看起来狼狈之极。

    她心中恨极了肃王妃。但更恨夺走李承霆郡王妃位子的谢安莹!

    谢安莹今日敢逼她道歉,这笔债她记下了,等来日,定要谢安莹加倍奉还!

    沈怜捏着拳头,强忍住自己想要上前撕碎谢安莹的冲动,她对着谢安莹快速微微行了一礼:“方才怜儿一时情急,听错了看错了,还请谢姑娘原谅。”

    沈怜嘴上说着请谢安莹原谅,眼中的愤恨却是一点没少……

    可谢安莹却仍旧是那淡淡的笑容。

    像沈怜这样的眼神,她见了不少——谢安珍整日里就都是这么瞧她的,也不嫌累得慌。

    然而那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又不会少半根头发……

    谢安莹大度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沈怜姑娘记住教训,下一次不要再‘听错看错’……毕竟自己错也就罢了,连累别人跟着你一起错可就不好了。”

    “你!”沈怜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都闹够了吧?还不走?”肃王妃才没耐心看她们两人再说什么,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肃王妃的随侍们连忙跟了上去,沈怜更是顾不得谢安莹,也慌忙跟了上去……

    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陈蓉与刘婆子两人都只觉脚下一软,险些就要散倒在地。

    谢安莹却恭恭敬敬对着王妃远去的背影行礼道:“安莹恭送王妃……”

    肃王妃这样一路走出去,自然没有人敢不要命地惊扰她,哪怕众人都觉得沈怜姑娘的致歉太过轻描淡写,而谢姑娘还是受了委屈。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众人也知道已经不错了。

    毕竟沈怜是权相家的孙女,而谢安莹只是不受宠爱的女儿,身份的悬殊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众人目送着肃王妃远去,又在原地讨论了很久,这才意犹未尽地纷纷散去。

    就在这时,一众穿着精致靓丽的女侍却从状元楼中鱼贯而出,拦住了正要离开的人们。

    状元楼是以奢侈著称的,所以对于这些百姓们来说,他们挤到门口已经是天大的胆子了,根本没有想过敢踏入一步,更没想过里面漂亮的女侍会忽然站在他们的面前。

    只见这些穿着一模一样衣裙容貌也不相上下秀美的女子,每个人的手中都拖着一只托盘。

    众人好奇之下伸头望去,却见托盘上满满银光——盛放着的居然全是银叶子……

    ————

    谢安莹在二层与陈蓉相对而坐,两人均能从珠帘看到下面的情形。

    陈蓉拍着胸口,惊魂未定一般道:“亏你连这种时候都不忘记收买人心,我可是又气又吓,脑袋都变成石头一样沉甸甸的了。”

    陈蓉与刘婆子已经算是胆大的,要是换了别人,刚才那阵仗,恐怕早就吓的跪地求饶也说不定!

    谢安莹这时候也终于收了她面具一般的微笑,换上了一抹真心的笑容。

    “也不全是收买,算是谢谢他们仗义执言。那些叶子是我特意压制用来装饰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一人一小片,不值什么钱,却能让咱们状元楼多一份好名声。”

    这些叶子送出去,才是真正将今日之事谁是谁非落实,因为接下来,这些人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去……

    从重生之后,谢安莹就再不知什么叫怕。

    无论是面对平阳侯府中的小小恶奴,还是像柳斌这样穷凶极恶的烂人,更或者是肃王妃这样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下半生喜忧的女人……

    谢安莹都不会怕。

    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她会慢慢的,用自己的方式教会这些人记住,她谢安莹绝不是软弱可欺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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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傻了

    陈蓉跟着谢安莹一起,两人在状元楼里享用了一顿令陈蓉终身难忘的美味。

    状元楼的膳食都由谢安莹亲自谱写指导过的,即便是陈蓉这种在吃喝用度上从不亏待自己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状元楼的酒菜绝对称得上是尽善尽美。

    而更让陈蓉挑不出一点错处的,便是这里的每一道菜除了色香味俱全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足够的富贵!

    一道菜心,每一朵都是同样水嫩同样大小,同样只取最中间的一片,再淋上幼虾、梅子、菌菇调配的带着奇香的酱汁——除了让人觉得鲜嫩得能将舌头的吞下去之外,更是觉得自己受到了非同一般的重视。

    陈蓉一边吃着,一边打从心中佩服谢安莹。

    一个人一生能做好一件事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可谢安莹却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令人惊叹的程度。

    只是可惜,平阳侯府终究是她的拖累——若她能有个爱重她的家,只怕能将这一身的本事挥洒得更加漂亮。

    陈蓉心中想着,眼前仿佛就已经看见了谢安莹纵意潇洒的样子。那样的谢安莹才是光芒万丈,是十个“第一美人”也比不上的!

    只是,今日与肃王妃已生嫌隙,以后入了肃王府,真的还会有那么一天吗?

    陈蓉一顿饭吃得百感交集,今日之事,陈蓉心中觉得十分痛快,但转念想想以后。却又不得不为谢安莹担忧起来……

    “肃王妃看起来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不过这一点你一定应付的来,我就不多为你操心了。”陈蓉放下筷子,斟酌道:“只是那位沈怜姑娘……”

    陈蓉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怜姑娘对谢安莹莫名的敌意。连围观的路人都能揣测出一二。虽然毫无根据,但按照常理来说,这样无根据的推论,反而十分合理可信。

    除了为了同一个男子,还有什么能让两个女人之间迸射出你死我活的火花来。

    小郡王名扬天下,爱慕他的女子不在少数,这个陈蓉也知道。

    只是沈怜姑娘身份不错。相貌又好,更比谢安莹多了一份楚楚可怜的贤惠心计。

    而且她还跟肃王妃十分密切……

    能同时具备这些条件的女人,绝对会是谢安莹最强劲的情敌。

    提起沈怜。谢安莹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在此之前,谢安莹从没有听过沈怜这个名字,更没有见过她这个人。所以当一个对她未来夫婿有企图的女子,挽着她未来婆母一同出现。并且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

    谢安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按住李承霆痛打一顿!

    表面上她不会退缩和让步,实际上她也的确毫不退缩地守住了自己的尊严,使得小人心计无从得逞。

    但是在心里,谢安莹确实十分介意。

    她不喜欢沈怜——比不喜欢谢安珍更不喜欢她。

    “多谢提醒,我何尝不知……”谢安莹将头转向窗外,神色木然地对着外面喃喃道:“只是这事情真的由得我做主么?”

    陈蓉见到的一向都是自信满满的谢安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再她提到这个本该令每个女人都斗志昂扬的话题时。谢安莹竟露出一副“身不由己”的神态来……

    陈蓉将谢安莹的郁郁寡欢看在眼里,不由得着急道:“这事怎么就不由得你做主了?你须得牢记。肃王府即便再高高在上,现在求着你的也是他们,你嫁过去之后,一定要设法站稳正室之位……”

    陈蓉将自己所知,几乎一字不落地“传授”给谢安莹,就连屋子中要放几个美婢娇妾的事情,也都一一点拨。

    女子出嫁,这些自该由母亲来教导。

    陈蓉虽是个半吊子的母亲,但她诚心为了谢安莹好,将这些话说给谢安莹知道,两个人的主意总比她一人吓琢磨的好。

    陈蓉说完就等着谢安莹的回应,可谢安莹却摇了摇头。

    接下来,谢安莹说出的一句话,差点就让陈蓉以为她被气傻了——

    “李承霆对我不错,我不想这样算计他……”

    谢安莹的这句话使得陈荣哑口无言,但仔细想想,谢安莹说得却也十分有道理,要是早早就将这些明枪暗箭与陷阱都布置在枕边人的身边,那这份图谋来的恩爱,又有什么意思呢?

    就好比她与平阳侯一样,无非就是个依托终身的男人而已。

    “你要的越多,就越要小心,即便不算计李承霆,沈怜却不得不防。”陈蓉轻轻叹了一口气,再三叮嘱道。

    谢安莹点头算是应下,两人又畅所欲言了一些在府中不便多说的事情,眼看天色将晚,这才双双离去。

    ————

    谢安莹回到府中的第二天,她在状元楼的事情就已经被传遍了。

    平阳侯心急如焚地赶回府中,在琼华院跟前恨不得将地都踏进去三尺,他真想闯进去问问谢安莹怎么这样没成算!才出一次门,便敢跟肃王妃和沈家姑娘起了冲突!

    可平阳侯再着急,也没有忘记帝师闲歌的话——平阳侯荣辱只在谢安莹一念之间……

    于是他在琼华院门口捶胸顿足了许久,最终还是愤愤不平地赶往福衢院,将这事从头到尾说给了老夫人听。

    老夫人听了之后,起初也是心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她知道谢安莹确实聪明,也很有些手腕,可谢安莹在平阳侯府中的表现看来,一向是最柔顺懂事好拿捏的……做出这种事,她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又何必倔强?

    老夫人的困惑很快就被陈蓉解答了……

    陈蓉深得老夫人器重信任,上前三下五除二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倒沈怜的身上——只一句话,沈怜瞧上了李承霆!

    老夫人一听便豁然开朗,明白了问题所在。

    “沈相爷的千金竟怎得这般没脸皮?”老夫人忍不住一拍桌子,但随后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只得闭嘴“哼”了一声。

    老夫人憋着气,便不许平阳侯再去责怪谢安莹,毕竟这不是两府之争,也不是朝堂上国事之争——女人后宅的争斗,是半分也退让不得的!

    难不成让谢安莹让出正妻位置给沈姑娘?

    做梦!

    平阳侯府折腾得天翻地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现在除非皇帝陛下开口说不要谢安莹,否则谁也别想从平阳侯府嘴里夺走这份荣耀!

    老夫人这时候史无前例地清明起来,她命黛纹收拾了一盒子首饰给谢安莹送去,只当是安抚她今日在外头受得委屈。

    谢安莹收了首饰也再三谢过老夫人,不过她心中自然明白,她一朝有本事,平阳侯府就会对她一朝好。

    但要是有一天她从高处跌落,平阳侯府还能给她开门的,恐怕唯有陈蓉一人。(未完待续。)

第二四五章 兴奋

    这桩事情在府中就算是过去了,只是在平阳侯府的围墙之外,谢安莹的名声却越传越是响亮。

    如今人们提起京城第一美人的时候,都少不了再说几句谢安莹的好来,渐渐的,甚至很多人都认为这京城第一美的名头,也该易主了!

    谢安莹早已习惯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名声,自那日听了陈蓉的话之后,她的心中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与李承霆的婚事,只靠她一人凭空执念是不行的,她想得再多,心思再坚定,也还要看看李承霆的意思究竟如何。

    那沈怜姑娘既然能挽着肃王妃,想必李承霆与她也是相识,搞不好还是时常见面相处的。

    谢安莹一边磨着指甲,一边暗暗数着天数——自己在状元楼狭路相逢肃王妃的事情,经过这几天的功夫也该传到李承霆的耳朵里了,等他军营中换防归来,他应该会来与自己说说这些事情吧……

    谢安莹就这样平心静气地等了一天,然而李承霆丝毫不见人影。

    又等了一天,还是没来……

    谢安莹反反复复准备了很多话,可李承霆不来,她就算有再多的道理也无人可说,一时间除了继续磨指甲,居然拿李承霆一点办法也没有!

    红提红袖被自家主子这幅样子吓得不敢进屋,只躲在暗处,商量着要拿些金子去给姑娘镶一套护甲回来……

    谢安莹等了两日不见李承霆来,心中虽不踏实。但也全无办法。

    虽然她也可以让红提去找李承霆,但本就是拈酸吃醋的事情,这样急着去求证。未免又失了矜持。

    好在另一件事情很快分散了谢安莹的注意力——她与陈蓉定下的嫁妆,都开始陆陆续续送往府中了!

    平阳侯着意要为谢安莹准备丰厚的嫁妆,老夫人也专门嘱咐了陈蓉不的怠慢,再加上陈蓉对谢安莹,本就是十分舍得,所以当这些东西都送到谢安莹面前的时候,谢安莹也险些被晃花了眼!

    只见从大到小应有尽有的一切。将琼华院塞得满满,若不是有六个得力的婢女不停地将送来的东西归置入库,谢安莹这里恐怕连落脚地方都没有。

    那日跟陈蓉出去。谢安莹只是敷衍了事,等她回来之后就已经根本记不清陈蓉都订了些什么。

    所以当这些东西都呈现在谢安莹面前时,谢安莹真的是被惊喜到了。

    红提几人更是如此。

    从专门定制的只属于谢安莹一人的妆花锦缎到专门为谢安莹打造的出嫁时所带的金玉头冠……琼华院里红提几人的尖叫声,在这些天几乎就从未停止。

    有了这些事情。谢安莹想要揪住李承霆暴打一顿的心思。也终于渐渐缓了下来。

    又过了半月,这便终于要到了出嫁的吉日了!

    谢安莹出嫁的日子,听说也是帝师大人亲自定下的。

    对此红提几人翻遍了黄历,也没看出那一天有什么好。

    不过就算帝师大人不顾及谢安莹,也绝对不会怠慢李承霆,所以平阳侯府对于帝师所谓的吉日当然毋庸置疑,只是怀揣着敬畏之心兴奋之情,早早地就将侯府妆点一新。只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了。

    眼看日子越来越近,平阳侯府人人都憋着兴奋。老夫人和平阳侯这两个光宗耀祖的自不用多说,就连谢安瑶与谢安闰也恨不得一天往琼华院走上好几次!

    他们两人大老远从南郡而来,能赶上春闱又能赶上妹妹出嫁,怎能不兴致高昂?

    两人甚至将婚仪那日要穿的新衣都拿了出来,穿戴整齐来给谢安莹看,更是在谢安莹面前争抢起来该由谁背着谢安莹上轿,闹得谢安莹好不脸红。

    ————

    比起平阳侯府的张灯结彩,肃王府的表现就平淡多了。

    除了府外也挂起灯笼红绸,又扑了红毯之外,整个府中似乎反而比平时更为冰冷,丝毫没有一点娶亲之前该有的热闹喜庆。

    要不是肃王爷最近喜气洋洋地到处见人就发红包喜钱,只怕所有人都要觉得肃王府根本不想要这婚事呢!

    肃王府内,李承霆仰面躺在自己的屋子里,怀中抱着与谢安莹一模一样的棕色小狗。

    这几日,他的小狗壮实了不少,几条短腿极有力地在他身上踩着,叫声也十分洪亮,像是不满主人这样按住它却又不理睬它一样。

    李承霆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小狗,心中却早就飞去了平阳侯府。

    自从那日一事之后,肃王妃回来就砸了整个庭院,并让李承俊带话给他——若他再不回府,便要亲自去往军营,将他抓回来……

    这种事情,肃王妃绝对做得出来。

    李承霆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御前告假,早早回了王府。

    这一回来,肃王妃便命人将他日夜监管起来,再不许他出去一步!

    肃王妃手下的侍卫不少,但真能困住李承霆的却不多,李承霆被“禁足”在屋子里的时候,就连李尧都从房顶溜进来了几次,还劝说他最好早点想个办法,至少去见见谢姑娘……

    说道见谢安莹,李承霆当然比谁都相见。

    可越是这样,他担心的事情就越多。

    他担心自己离开院子的事情一旦为母亲知道,便要将所有的怒火全都烧到谢安莹头上……如果只是母亲一人,他或许还有办法安抚……

    可府里还有一个一直紧盯他不放,又唯恐天下不乱的李承俊呢!

    眼看谢安莹就要嫁进来了,他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万一再闹出什么变数,把她的安莹给闹没了,那他找谁哭去?

    李承霆也曾想过要找李尧带话给谢安莹,但一方面,李尧对谢安莹似乎有些成见,李承霆怕他不会说话或者是说差了一句半句,都不好。

    另一方面,李承霆不像让别的男人跟谢安莹说话——李尧也不行!

    这样一来,便没了别的办法……李承霆只能每日在房中转来转去,没事就对着短腿狗倾诉一番相思之情,然后眼巴巴地等着婚期的到来……

    李承霆都存了一肚子的话了,只等着快些到吉日,等谢安莹嫁来之后,便将自己满腔相思全都说给她听!(未完待续。)

第二四六章 吉日

    谢安莹和李承霆各自待在自己的府邸,只等着吉日吉时一到,命运将本就该给他们的一场婚事送到他们手里。

    尤其对于谢安莹来说,就算她心中有许多这样那样的胆怯退缩和不确定,但她都清楚的明白,这一世,她的命运已经与李承霆密不可分。

    谢安莹也许还有一丝犹豫,而李承霆对于两人的婚事,是早就望眼欲穿绝对没有丝毫怀疑了,对于李承霆来说,他现在唯一盼望的,就是让时间走得更快些。

    他们彼此都用自己的方式认定了对方,但有些人,却是绝对不愿意看见他们成双成对的。

    比如谢安珍,比如沈怜,也比如苏君然。

    沈怜自那日回府之后,先是找自己的母亲哭了一通,将自己的遭遇半真半假地说了出来。

    沈怜的母亲周氏出身是西府贵族出身,也是为心机深沉之人。她听了自己宝贝女儿的遭遇,当场就捏了拳头,暗下决心势必要为沈怜报仇。

    这位周夫人在行事之前特意留了个心眼,让沈怜千万不要将事情再说给别人听,对外只称将沈怜重罚闭门思过,而她自己,则是背着夫君与沈相暗自打探起负责平阳侯府婚仪的喜乐班子来……

    周夫人买通喜乐班子的人,目的可不只是要在婚仪上做些小手脚——不出手则已,既然已经决定出手,她就势必要为女儿挣下那个位置!

    就算眼前女儿还不一定能坐上去,但至少也不要让那个出身平平的谢安莹抢了先!

    眼看肃王府和平阳侯府的婚事近了。沈府仍像往昔一样,并没有任何变化。而沈相爷在朝堂之上,不但只字未提沈怜和谢安莹的龃龉。反而十分大度地对平阳侯说了些恭喜贺喜的话。

    平阳侯自然受宠若惊,甚至不惜责怪埋怨了谢安莹几句,以便显示出他的友好……

    就凭平阳侯那点头脑,当然想象不到,在这样看起来风和日丽的表面之下,会潜伏着怎样的凶险和杀机。

    沈府周氏将一切安排停当,而苏君然也没有闲着。

    苏君然在海晏楼一事时吃了大亏。被镇北侯爷用家法抽了整整二十鞭子,而后又将他锁在他前世一直居住的破败小院里,从此对他这个儿子再也不多看一眼。

    对于苏君然来说。一时的失利并不算什么。哪怕这一回跌得再狠,等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这事情渐渐淡去之日,他总会抓住机会再次一飞冲天。

    可就在他隐忍蛰伏的日子里,王氏却故意透进来口风……苏君然听说谢安莹的名字被调换过来之后。独自一人深夜在院中喝尽了整整两坛酒。第二日醉的不省人事,被人报了王氏。

    王氏一边将苏君然的不思上进告诉镇北候,引得镇北候又是大怒又是失望,而另一边王氏则又打着心疼庶子的幌子,命人隔三差五就送几坛子酒给苏君然——早点喝成个废人,大家都省心。

    苏君然过了一段酩酊大醉的日子之后,这就又听说平阳侯府接了婚书,而海晏楼原址上的状元楼似乎也成了谢安莹的产物。

    这回的消息。可不是王氏放进来的了,而是人人津津乐道。都当谢安莹是传奇女子一般的颂扬……

    苏君然忽然便有一种心被掏空的感觉。

    他努力让自己延续醉生梦死的状态,可谢安莹的婚事就像是一道醒酒符咒一般,令他整个人都冰冷异常,连醉都不能醉。

    苏君然望着眼前破败的院子,想起曾经谢安莹在这里进出的身影。

    他一直觉得自己从不喜欢她一丝一毫,哪怕这一世,明知她身上有着惊天秘密,明知得到她兴许就能得到数不尽的好处,可即便这样,他仍旧觉得谢安莹是卑微下贱,不值得他放在心上的。

    可为什么,当他听说她要嫁给别人的时候,他的心中不只是愤怒,还有一种被人抛弃的疼!?

    苏君然花了一整日功夫醒酒,第二日,就偷偷扒开了院墙枯草掩盖着的一处空洞!

    苏君然拿了几幅自己精心画作,又将自己之前的一些积蓄带上,来到了李童的书画铺子——他需要李童帮他做一件事情,只要做成了,这些银子就都归他!

    ————

    吉日终于到了!

    这一日,京安城中到处都多了三分喜色——虽然肃王府看起来素净,但李承霆却极为有心地让所有骁骑营和巡防军们,都在盔甲上带了一抹喜红的缎带。

    铁血银枪,配上这一抹鲜红,本就是最完美的色彩。李承霆满意极了,在加上他手下这些将士们素来爱戴敬重他,所以这样大好的日子,必然是要将喜气传扬进整个京安城的。

    巡防军都装扮起来了,百姓看了也喜气洋洋地找了红色缎带挂上,以示庆贺。

    于是一时间,京安城处处可见喜红色和互相贺喜的欢声笑脸。

    这样一来,也算是弥补了肃王府上清淡的布置……

    谢安莹并不知外头如何,此时她刚换上一袭曳地红底金凤的喜福,就被几个婢女拉到了妆台前,在她的脸上头上折腾起来。

    谢安莹平日里就常穿红色,喜服虽然耀眼隆重,但她也还算能够接受。

    可直到几个婢女七手八脚地围上来,将她从上到下收拾了一番,她这才终于开始紧张起来……

    “红提,这发髻好沉!”谢安莹小声抗议道,“不能换个轻点的吗?”

    谢安莹望着镜子中的随自己,一头繁复的发髻衬得容颜十分美丽,可怎么看都觉得太过复杂了。

    红提一愣,忽然就“噗嗤”一声笑了!

    “姑娘,您的头发就这么多,盘梳起来跟放下来的重量是一样的!奴婢还没为您带花冠首饰呢,连一根簪子也无,您怎么就开始喊重了呢?”

    红提一边辩解,一边跟红袖几人挤眉弄眼,显然是在笑话谢安莹的紧张。

    谢安莹从镜子中回瞪了她们一眼:“那就是你上了太多的花油,别以为我没看见!”(未完待续。)

第二四七章 上轿

    谢安莹难得这样可爱一回,红提几人反应过来又是捧腹大笑一番,直到笑得脸颊酸疼,这才赶紧哄着谢安莹,为她带上了更重的花冠和首饰。

    红提将最后一只金镯子套上谢安莹的手腕,终于大功告成:“姑娘身上头上,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沉些是在所难免,左不过就这一日姑娘可千万不能任性啊……”

    红提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谢安莹,她生怕谢安莹一个随性上来,在轿子里扯了这一头的累赘。

    肃王府本就不喜了,要是姑娘再拿不出些气派,就怕以后受欺负呢!

    红提的话得到一片赞同之声,红袖几人更是围着谢安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到谢安莹保证她会一直顶着这一头金玉睡觉,众人这才放过了她。

    就在她这边都装扮得差不多时,陈蓉也领着一队人过来了。

    与肃王府不同,平阳侯府今天可谓是喜庆得红光万丈,满地的红毯红纸,漫天的彩绸红灯,这些都不用说了,就连陈蓉一行人身上的装扮也能看出,平阳侯府是多么期盼欢喜这桩婚事。

    红莲在外报了一声,屋子里的婢女们立刻安分下来,带着笑意上前迎接。

    “见过二位夫人,见过大公子,二公子,五公子”众婢女齐齐行礼。

    谢安莹闻声起身看去,却因裙摆太长头冠太重而没能站得起来。

    陈蓉已经迎了上来,双手握着她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道:“这位是全福夫人,是许郎中的夫人,特意赶来给你添妆添福的。”

    谢安莹听闻忙朝许夫人行礼——许郎中虽然不是什么贵胄名门。但他悬壶济世名满天下,最重要的是他早已近百高龄却仍与夫人鹣鲽情深,两人更是儿女双全儿孙满堂,这才是最为难得。

    许夫人为谢安莹送上自己婚嫁时的一对青玉镯子算是添了福寿,又与谢安莹说了许多吉利的话,眼看身后几个公子都急着上前添妆,这才笑着告辞道:“姑娘是有大福气之人。老身能锦上添花,也是老身的之福了!”

    谢安莹连忙道谢,陈蓉又与许夫人互相说了吉祥如意的好话。这才将她送了出去。

    紧接着,便是谢安瑶、谢安闰,和谢安珏这三位兄弟上前庆贺了。

    至于谢安珍,她进来表现都不错。也跟老夫人诚心认错了。可老夫人和平阳侯这一回是铁了心不再信她。

    非但没有将她放出芳华院来给谢安莹添妆,更是连她身上的绳索都不曾解开——老夫人生怕她根本无心悔改,所以就算要放她,也得等谢安莹的婚事成了之后,再慢慢考量。

    谢安瑶和谢安闰两人都十分高兴地送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和祝福,而谢安珏则是怯生生地躲在一边,直到陈蓉喊他,他才摊开手心。递上一个琉璃坠子。

    谢安珏是柳氏的儿子,更是柳氏的心肝宝贝。

    柳氏去府衙自首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至今也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对此明眼人都知道,柳氏只怕是已不在人世了。

    她做了那等恶事,欺下瞒上不将皇家放在眼里,皇家是断断不会容她的。

    只是她虽死有余辜,谢安珏到底是没犯什么错。

    谢安莹凝望着谢安珏那仍旧稚嫩的小脸,与他凝视了半晌,终于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了那个琉璃坠子——这东西她虽不会带着,也没多喜欢,但恩怨分明,到低不该为难一个孩子。

    谢安莹这样收了一圈礼,外头终于想起了匆忙的催促声,说是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

    谢安莹紧张得浑身一僵,红提几人赶紧扶着她坐下。

    陈蓉一边安抚她,一边自己也紧张不已。这个时候,外面锣鼓喧天,就连最边角的琼华院都能隐隐听见了。

    催促的人报了第三道时,谢安莹终于静了下来。陈蓉与红提齐齐为她将大红盖头从头遮下,众人这才扶着谢安莹,往正院拜别老夫人和平阳侯去。

    谢安莹眼前满是红光,低头也只能看见自己的绣鞋。

    她踏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路,一步步走向曾经噩梦一般的琼华院。

    谢安莹已经不记得前世自己是如何被人塞进轿子,灰溜溜地抬往镇北侯府的了。那时她一无所有,却又那样紧张紧迫地想要握住自己唯一所能获得的那一丝希望……

    而今,她穿戴华丽,众人环伺,有名声有身家,更有医术钱财傍身。

    谢安莹微微挺直了腰——她已经将日子过得很好了,而且这一回,她也不是从平阳侯府落魄逃走的,而以后即便去了肃王府,她也只会过得更好!

    老夫人和平阳侯已经在外院正厅坐着了,他们两人今日也是一身喜气,都选了吉祥亮堂的颜色穿着,而正厅里更是汇集了一大群平阳侯的友人同僚们。

    这些人因着身份不够,不能去肃王府贺喜,便都在这里送喜,见了谢安莹与三位公子出来,众人又是好一番热闹和赞美。

    谢安莹已经被这样的咱们之声扰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在加上外头的喜乐阵阵传来,谢安莹更是晕头转向。

    好在还有陈蓉这个精干利索的,扶着谢安莹给老夫人和平阳侯行了大礼,算是拜别娘家之后,这就喊了谢安瑶过来。

    谢安瑶微微伏低了身子,双手再背后一圈,谢安莹被陈蓉扶着跪了上去,再由谢安瑶背起她。

    外面肃王府的媒人喜娘已经催促的嗓子都干了,迎亲的喜乐更是一波强过一波,陈蓉见对方做足了诚意,这才松开了谢安莹的手,恋恋不舍地放了谢安瑶将她背上轿子。

    李承霆望着由平阳侯府正门出来的那一抹殷红的身影,心中的欢喜溢于言表。

    他今日一早才算是解了禁足,母亲虽然不喜这桩婚事,但到底还是没做出那种不许他亲自迎亲的蠢事。

    如果是那样,李承霆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今日就上表请恩,另立府邸……

    李承霆身在马上,看见谢安莹的那一刻,很想冲上去掀开她的盖头。

    他想仔细看看,看看朝思暮想的她,他也害怕,害怕她再次被人调换被人从他身边带走!(未完待续。)

第二四八章 血洞

    谢安莹皱着眉头,静静站了一会,却不见有任何人上前对她说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她迟疑地走了两步,这才确定下来,她的周围空无一人……

    谢安莹略一思索,渐渐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恐怕是有人想要坏了这桩婚事,却又不想伤她,所以才将她“偷”出来,扔在这荒郊野地里。

    而方才吹进轿子的迷香,恐怕是对方打算让她在这里长睡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只怕一切都另有变数了。

    谢安莹一个人影都没瞧着,一时还真想不到是谁要害自己。

    毕竟她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单单是不想让她顺利成婚的,就恐怕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谢安莹脑中闪过几个可以怀疑的对象——肃王妃,沈家,镇北侯府……还有诸多比如谢安珍那般不入流的人。

    可很快谢安莹就打消了自己解谜的念头,因为就算她此时推测出嫌疑也没有用,她现在更需要做的,是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谢安莹四下望了望,除了一顶轿子之外,她周围的任何方向都像是没有边际尽头一般,若随便挑一个方向行走,谢安莹实在没办法肯定,自己会不会走进深山里去。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找来一根草棍,闭上眼睛脑海中展开一幅宏图,将自己在轿子里感受到的每一次转弯,都描画在脚下湿润的泥土中。

    除了前世修习医术,谢安莹已经许久不做这样费脑的事情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过了不久,待她缓缓睁开眼睛之时,脚下的地面上已经绘成了一副不甚清楚的路线图。

    谢安莹看了一会。确定没有太大的出入,又默默将图记在心里,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

    送嫁的队伍很快就要抵达肃王府了,而在肃王府门前的这一段,却也是最难走的一段。

    肃王“人缘不错”,这一段路上的百姓,几乎都与他聊过天说过话。所以今日肃王爷最得意的儿子大婚,他们又岂能不出来凑个热闹?

    百姓和商贩们口中喊着吉祥话儿,一股脑全都涌向李承霆所在的迎亲队伍。更有胆大的跑去拦在李承霆的坐骑前,张口问李承霆讨要红包赏钱。

    这些赏钱,李承霆自然早就备下了。

    他听着那些真诚祝福的话,想到谢安莹在轿子里一定也能听见。他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当即回头挥手,招呼李尧上前为大家分发赏钱。

    一时间,众人乐做一团,李承霆也连忙趁这个空档,继续催促队伍前行。

    可就在这时,一声利刃破空的呼啸之声凌空而起!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半空,只冲着李承霆身后相隔甚远的轿子而去!

    李承霆猛然勒马。这样的声音对他来说太过熟悉了——这是两兵相交时最常用的分云箭!

    这种利刃最适合战场上使用,与一般的羽箭不同。分云箭的箭刃足有羽箭的一倍大小,箭刃更是三刃还带着倒刺,它又重又快,而且一旦射|入|身体便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既取不出来也无法愈合,可谓是最残忍的凶器之一了。

    李承霆再听见分云箭的时候,心中就没来由地一紧,他本能地回头看去,一向不懂声色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惊恐之色。

    他没有料错,那箭簇的确是冲着轿子去的!

    李承霆再也顾不上其他,双足在马背上用力一踩,一个纵身便跃起直向轿子扑了过去!

    “当心!”只听两边护着轿子的将士也反应过来,一人当即拔出兵刃去拨挡那支利刃,另一人则是干脆挺身而出,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一支速度极快的分云箭。

    有他们三人这般齐心配合,只听“铮”地一声,那只利箭终究还是被兵刃格挡下来。

    李承霆手下将士被震得麻了半边身子,连手中剑都几乎握不住。

    可不等众人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箭簇,一阵令人心惊胆寒的尖叫声,配合着更加响亮的箭簇声再次袭来——这一次,向轿子射来的箭足有数十只之多!

    都涌向李承霆所在的迎亲队伍,更有胆大的跑去拦在李承霆的坐骑前,张口问李承霆讨要红包赏钱。

    这些赏钱,李承霆自然早就备下了。

    他听着那些真诚祝福的话,想到谢安莹在轿子里一定也能听见,他心中别提多高兴了,当即回头挥手,招呼李尧上前为大家分发赏钱。

    一时间,众人乐做一团,李承霆也连忙趁这个空档,继续催促队伍前行。

    可就在这时,一声利刃破空的呼啸之声凌空而起!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半空,只冲着李承霆身后相隔甚远的轿子而去!

    李承霆猛然勒马,这样的声音对他来说太过熟悉了——这是两兵相交时最常用的分云箭!

    这种利刃最适合战场上使用,与一般的羽箭不同,分云箭的箭刃足有羽箭的一倍大小,箭刃更是三刃还带着倒刺,它又重又快,而且一旦射|入|身体便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既取不出来也无法愈合,可谓是最残忍的凶器之一了。

    李承霆再听见分云箭的时候,心中就没来由地一紧,他本能地回头看去,一向不懂声色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惊恐之色。

    他没有料错,那箭簇的确是冲着轿子去的!

    李承霆再也顾不上其他,双足在马背上用力一踩,一个纵身便跃起直向轿子扑了过去!

    “当心!”只听两边护着轿子的将士也反应过来,一人当即拔出兵刃去拨挡那支利刃,另一人则是干脆挺身而出,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这一支速度极快的分云箭。

    有他们三人这般齐心配合,只听“铮”地一声,那只利箭终究还是被兵刃格挡下来。

    李承霆手下将士被震得麻了半边身子,连手中剑都几乎握不住。

    可不等众人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箭簇,一阵令人心惊胆寒的尖叫声,配合着更加响亮的箭簇声再次袭来——这一次,向轿子射来的箭足有数十只之多!(未完待续。)

第二五零章 麻烦

    喜红的景致和鲜红的血应在李承霆的脸上,可此时他的表情早已没有半点喜色,全然是一片冰冷。

    怀中人被他横抱着,紧紧贴在自己的身前,浓稠腥热的鲜血,正从她胸前的血洞中汩汩涌出。

    见识过分云箭的人都明白,这样的伤势绝对是神仙难救了。

    而事实也是如此,饶是李承霆再心碎心痛,这个时候也没有任何奇迹发生——他只能无助地感受着怀中人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就已经慢慢变冷……

    李承霆面如死灰地望着前方,他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而紧接着,便是激怒与憎恨!

    是什么人,胆敢在他的面前刺杀他的王妃!?

    李承霆浑身僵硬地望向四周,他日若是被他查出,他定要将幕后之人碎尸万段以报今日杀妻之仇!

    “郡王……”李尧小声劝抚道:“先放下郡王妃吧,您这么抱着她……”

    李尧想到谢安莹往日神采飞扬的样子,再看看眼前僵硬的被鲜血染了半身红衣的身体,饶是他再对谢安莹有什么不满,这时候也不免觉得心酸得厉害。

    尤其是当他再看见李承霆的神色时,李尧就更加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承霆少年征战沙场,也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按说他该对生死看得极淡才是……可当死了的那个人换成是他心头挚爱时,就算他再铁石心肠,也终于还是呈现出万念俱灰的绝望之色来。

    李尧从没见过李承霆这幅样子。他看着李承霆眼中忽而悲伤忽而愤怒,心中不由一阵害怕。

    人在情绪大变之下,很容易脱了力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而李承霆今日所遭受的,更是一般人绝对承受不了的大喜大悲!

    李尧劝了两句,见李承霆始终无动于衷,终于焦急地开口哄骗他道:“郡王爷,帝师大人也许能起死回生……此时正是拜堂吉时,他应该正在府中,咱们……”

    李尧想说。咱们先放下郡王妃的身子,回府去请帝师大人瞧瞧……

    李尧一句话还未说完,李承霆忽明忽暗的眼神却忽然定了下来。

    眼看他终于回神。李尧刚要松一口气,却只见李承霆“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仍旧托着怀中人的身体,目光坚定地望着王府方向。口中喃喃道:“吉时到了。我带你去拜堂……”

    李尧眼眶一酸,当场就掉下泪来。

    “郡王,您这是怎么了!”

    李尧上前想要拦住李承霆——就算再怎么悲伤,抱着这血淋淋的身子进去,却是万万不能的。

    今日王府宾客云集,要是给别人看见了李承霆这副样子,那接下来的麻烦可就数不清了!

    李尧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追上李承霆就想将他拦住。

    可李尧哪里是李承霆的对手?

    李承霆此时正一心要带着谢安莹去拜堂。见李尧阻拦,他双臂轻轻将怀中人移向一边。腿下却半点不留情,一个横扫便将李尧扫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快去找帝师大人出来!”李尧无奈之下,不得不冲着其他人大喊,而他自己则是再一次拦了上去……

    肃王府不远处的街道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肃王府虽然一直忙着拜堂和喜宴,却也渐渐察觉到一丝不对来。

    很快,外面的消息就一层层传了进来。

    一个下人一脸焦急地横穿所有贵宾,直接冲到肃王爷面前,不管不顾地跪在原本是新人拜堂时踩踏的红毯之上,一脸惊泪地对着肃王爷道:“王爷,大事不好,郡王妃遇刺了!”

    “什么郡王妃!?这还没拜堂呢!”肃王妃在一旁当即不满道。

    想到谢安莹要嫁进来,她这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可自己夫君却偏似要给谢安莹做脸面一般,一大早就穿的喜气洋洋在这里招待宾客,言语间更是将那谢安莹夸上了天。

    肃王妃正愁没地方挑刺,这报信的就送上门来!

    “人还没进门,就招来刺客,还说什么大吉大利!?”肃王妃嘴不饶人,一边说着,一边白眼一撇,狠狠瞪了不远处的闲歌一眼。

    闲歌微微笑着,肃王妃骄纵人人皆知,他只当没瞧见就是了。

    肃王爷也不理会王妃的胡闹,只皱着眉头道:“刺客擒住了?先带下去羁押着,莫要耽误了吉时。”

    无论是肃王爷,还是肃王妃,又或者是闲歌,他们和所有宾客一样,在刚听见“刺客”二字的时候,便都觉得刺客凶多吉少。

    因为这里毕竟是肃王府——除了李承霆和随亲队伍的身手不凡,就单说肃王府的亲兵还在演武场摆开桌席等着吃喜酒,那刺客还能讨得好去?

    可不知为何,众人却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肃王爷也觉得庆幸不对,只为宾客们都瞪眼瞧着,他才不得不那样试探了一句。

    可回答他的,却是报信人带着哭腔的嘶哑声:“回禀王爷,郡王妃她,她……身中分云箭,正中心口当胸而过……殁了。”

    “什么!”

    肃王爷听见穿云箭的时候猛然从主位上站起。而一边原本尖酸刻薄的肃王妃也捂着嘴满脸震惊的站了起来。

    肃王爷身材魁梧高大,这样猛然站起身来,就似一座巍峨山峰令人莫名感到一阵威压,而他此时周身涌动的愤怒气息,更是令人连不敢直视。

    肃王妃焦急道:“怎么会这样!承霆呢!?承霆他怎么样了?”

    肃王妃刚提到李承霆,便见闲歌白袍一舞,瞬间将报信人提在手中,转瞬间已经出了厅堂,只留下一句“带路!”

    别人不知道,闲歌却是清楚得很——若谢安莹死了,李承霆恐怕也活不成了!

    闲歌抓着那人就往外飞去,可还没等他飞出正院,便见李承霆迎面而来……

    闲歌微微一愣,跟着他追出来的其他人也都在他的身后愣住。

    只见李承霆一身红衣已被鲜血染成赤黑颜色,他的双手也是一片殷红,而他怀中抱着的女子,虽身穿一身令人称羡的华丽喜服,但胸口却贯穿着一只巨箭。

    看那身姿僵硬的样子,显然是不行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二章 死人

    李承霆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可他脚下的步子却始终坚定。‘

    他踏着红毯一步一步地走向正院,宾客们望着他滴血的双手,都不自觉地纷纷朝两边让开。

    李承霆就这样抱着怀里的人,一步步走到了正厅的红烛香案前,稳稳一跪。

    他目光直直地望着香案,口气平静却又蕴含着说不出的悲凉:“请父亲母亲首坐,请帝师大人宣旨。”

    “承霆,你快将她放下,你这是做什么!”

    肃王妃的声音犹如尖叫,她疯了一般地扑向李承霆,顾不上自己对尸体的害怕,只想将那个女人从李承霆的怀里扔掉!

    肃王妃这样的心情,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心情——山崩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小郡王,怎么会以为一个还未过门的女子,便痴狂如斯?

    这太诡异可怕了。

    在座的许多贵人,更是连血都不曾见过的,更别说这血淋淋红艳艳的尸身了……见了这样的阵势岂能不怕?

    肃王妃也怕,可她更怕自己儿子神志不清的样子!

    她上前半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了李承霆,一狠心便将李承霆怀里的人向外撕扯:“放开她,你快放下她,她分明就是灾星祸星!”

    肃王妃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平阳侯府这为位谢姑娘也太没福气了,千难万险就差最后这一下子,居然偏就遇刺死了……

    而且还是死在了宣旨拜堂之前!

    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倒霉的人吗?这样的人要是也能算大吉大利,那这世上人人都是洪福齐天之人了。

    没有宣旨拜堂。便不是李家的人,哪怕是死了,也入不得皇家玉碟。跟李承霆更是半点关系也无。

    这种情况,接下来肃王府定多是用银子多多补偿平阳侯府也就是了……

    可李承霆的举动,却让众人彻底地震惊了。

    李承霆微微闪身,多开自己母亲的撕扯,仍旧一脸严肃地对着香案道:“母亲心里还有儿子,便让儿子拜堂吧……”

    “你,你是说。你要跟‘她’拜堂?”肃王妃的脸色跟死人也差不到哪里去了,“承霆,你是不是疯了!”

    跟死人拜堂!

    就算李承霆没疯。郡王妃都快要疯了!

    李承霆的意思,难道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将正妻之位许给谢安莹?

    许给一个死人!?

    肃王妃崩溃地抓住李承霆一阵撕扯,见李承霆无动于衷。便又拉扯住他怀里血淋淋的女子哭求。只求对方放过自己的儿子……

    原本该是喜气洋洋的场景,忽然变成了这样,一时间众人纷纷叹息垂首,更有些心软的女眷当场落下泪来。

    就在众人无论怎么劝说,李承霆都不肯起来的时候,一个温婉如月光的楚楚身影从人群中走出,缓缓走到李承霆面前。

    “承霆哥哥,你看看我。我是怜儿啊!”沈怜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悲伤,仿佛对李承霆此时的痛苦感同身受:“安莹姐姐去了。你这样抱着她,她会走得不安详的。”

    沈怜双手轻轻摸向李承霆的脸,将他的脸捧着面向自己,含泪道:“安莹姐姐遇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至少要找出真凶,还给姐姐一个公道啊!”

    沈怜的话似乎终于打动了李承霆。

    见李承霆眼中的悲愤的光芒慢慢减弱,沈怜连忙将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揽住李承霆的胳膊道:“承霆哥哥,你还有我呢,我会陪着你,咱们一起找出安莹姐姐遇刺的真相,然后为她报仇。”

    沈怜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看着李承霆怀里死得不能再死的人,她心中别提多么痛快了!

    谢安莹那个卑贱的女人,敢跟她斗,敢抢属于她的男人,就活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沈怜一边说着安抚李承霆的话,一边将李承霆像自己怀里轻轻揽过来——即便是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沈怜愿意做李承霆脆弱时的依靠。

    她坚信,有了这一次的遭遇,李承霆以后待她必会不同。

    沈怜感受着李承霆的身子渐渐松弛下来,抱着怀里死人的双臂也缓缓松开。

    她眼中含泪,嘴角却忍不住像上提了提——她今日本不想来,可母亲却一定要她今日前来——谢安莹自以为道高一尺,却不知这世上多得是天外有天!

    沈怜的话说得句句在理,众人一时都顺着她的话一齐劝说李承霆,沈怜心中愈发得意,却听身边帝师大人忽然道:“承霆,放下吧,她不是……”

    “她不是谢安莹。我才是。”

    帝师闲歌的话还未说完,人群之后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女声。

    这声音不大,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将所有人吓得一缩脖子纷纷后退着朝后方看去!

    所有的人瞬间转了个方向,只见肃王府因为慌乱之下无人戍守正门大开,而一道犹如霞光般的殷红身影,正踏着端正的莲步,盈盈朝众人走来!

    “是谢安莹!”

    人群中不知是哪个见过谢安莹的,瞧见这走来的女子,忽然就惊叫一声。

    他连“谢姑娘”,或是“郡王妃”都忘了,张口就喊出了谢安莹的名字。

    听见这一声呼喊,沈怜和李承霆的身子同时一震——两人均是不敢回头,可心中想得恐怕就大不相同了。

    李承霆多么希望谢安莹真的从身后走出来,他不敢回头,就是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他们想要骗自己放下谢安莹的借口!

    他不能放下他的安莹,一旦放下,他们就会将她夺走,可他说过要娶她,要给她正妻之位,她已经这样了,他怎能骗她!?

    李承霆僵硬着脖子,一言不发,此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与谢安莹拜堂,让她至少有个可以归去的地方。

    而沈怜则是惊恐万状地望着李承霆怀里的人。

    怀中人的盖头还未拿下,被箭射|了这么一个大窟窿,想必是没有人有勇气敢看她的脸了,而从身形上看,也与谢安莹如出一辙。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怎么可能弄错!?这绝不可能!(未完待续。)

第二五一章 该打

    谢安莹凭着自己辨识方向的本事,孤身一人在荒野之地找到了方向。之后便将盖头拿在手上,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朝京安城中而来。

    她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才走上一条大路上,便见一队极富贵的车马,也是正朝城中方向赶路。

    那车马头人心善,见谢安莹这幅样子独身在外,当即就答应载她一程……于是她就这样毫发无损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这回来的路上,谢安莹还隐隐有些担心。因为不论是谁,既然不露真容地将她掳到郊外,又打算用迷烟迷晕她拖延时间,这说明对方定要在婚仪上做些手脚的!

    而她连人带轿子被抬来这里,李承霆却毫无反应,又说明恐怕已经有人“替”自己去拜堂了……

    所以谢安莹在回来的路上,还生怕赶不上自己的婚仪,又担心李承霆高兴之下呆呆傻傻的,领着别的女人进了洞房。

    可直到谢安莹到了肃王府门前,这才明白自己的运气简直不是一般的好——她这才明白自己究竟躲过了什么!

    本以为甩脱了一个平阳侯府,以后的日子能安生些,现在看来,想要尝尝她手段的可还大有人在呢……

    谢安莹手中握着盖头,仰着艳丽漂亮的脸,一步步穿过人群走到李承霆身后——“她不是谢安莹。我才是。”

    “是谢安莹!”

    宾客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便有不少人认出她来。

    乌发如云,柳眉入鬓,肤若凝脂。唇如点绛。还有那黑白分明的星眸,明明如斯妩媚,却又仿佛秋水无波静谧而又深邃。这样的容貌身段,这样的淡然气质,还有一身正红嫁衣——除了谢安莹,不会再有别人了。

    谢安莹望着李承霆,却见李承霆迟迟不肯转身。

    她微微一叹。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若今日遇袭的真是自己,李承霆身为皇亲郡王,却要跟自己的尸身拜堂。这着实令人动容。

    可他连是不是自己都分不清就当自己死了,也真是该打!

    “你若不娶,我可要走了?”谢安莹朱唇微启,忽然换了副柔软的声调。微嗔地对着李承霆道。

    谢安莹的声音原本十分清朗坦荡。忽然放低姿态,立时就是满满小女儿情调,当场便令满座男宾酥了骨头软了心肠!

    李承霆这才仿佛魂魄归来一般,跪在地上僵硬着脖子缓缓回过头去。

    而在他眼前一身红衣嘴角噙着嗔笑的人,不正是他朝思暮想又刚刚失去的谢安莹!?

    李承霆的双眼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谢安莹,他双目通红,声音嘶哑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却只有两行泪顺着脸颊无声坠地。

    宾客们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谁都不敢在这种时候多言一句——传闻中斩尽敌首所向披靡的杀神郡王。竟为了一女子当众落泪,这是何等令人震撼的场景!

    李承霆却只望着谢安莹道:“别,别走。”

    他这个样子,看在旁人眼里尚且不忍,更何况是谢安莹。

    谢安莹在瞧见他掉泪的时候,心里早就酸透了,这时再也不愿出言戏弄他,直走上前,蹲下身子一把扯开他怀里人的盖头!

    鲜红的盖头被谢安莹顺手丢向一边,飘荡落地,而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与谢安莹有两分相似的女子面容!

    宾客们瞬间爆发出一阵喧哗。

    看见谢安莹进来的时候,他们的震惊已经达到了极限,而当谢安莹掀开盖头的时候,所有人的震惊终于再也无法掩饰,全都当场爆发出来。

    一时间纷纷扰扰说什么的都有,但有一点却十分明白——今日之事,从头到尾都不会是个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李承霆像个受惊的孩子一般,看看谢安莹,又看看自己怀里的人。

    他瞬间缩回双手,只听“咚!”一声闷响,那女子的尸身一下子就落在地上。

    谢安莹看了一眼替她死去的女人,她的衣裙装扮与她如出一辙,此时正直挺挺地仰面朝上,一脸不甘地睁眼望着空中。

    能穿得这样相似,可见幕后之人是下了功夫的,这女子恐怕也心存取代自己或是分一杯羹的妄想……实在不值得同情。

    谢安莹只看了一眼便淡然地收回目光,伸出手轻轻抚上李承霆的脸颊,柔声道:“你瞧,我受委屈了,你得为我做主。”

    谢安莹说出这样的话,又是惹得众人倒吸冷气,尤其是沈怜。

    自从谢安莹出现后,哪怕一开始只是她的声音出现,李承霆整个人就像是入魔了一般。

    枉费她方才依偎在李承霆面前,楚楚可怜地说了那么多贴心暖心话儿,都抵不过谢安莹一句“你若不娶,我可要走了。”

    谢安莹只说了这一句话,李承霆立刻就抱着尸身回头了。而她也被李承霆甩到了一遍!

    在李承霆眼里,谢安莹活生生的声音第一重要,怀中的尸体第二重要,而她沈怜,却是连个尸体都比不上的!

    可是,为什么死的不是谢安莹?母亲能让自己前来,绝对不是让自己来伤心受辱的,若不是一切都已万无一失,她今日又何必在这丢人出丑?

    谢安莹究竟是人是鬼,母亲的手段,她怎么可能逃得过!

    沈怜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可惜,在这种时候,别说李承霆的神思全不在她身上,就连宾客们,也没有一人愿意分给她一些关注。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李承霆和谢安莹,尤其是谢安莹说自己委屈了,众人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原本喜气盎然的婚仪变成了这样混乱的模样。

    李承霆用自己血淋淋的手,按住谢安莹放在他脸上的手,又张开怀抱狠狠用力一揽,将谢安莹整个揽进自己的怀里。

    感受着怀里实实在在的温软,李承霆深吸一口气,终于从巨大的恐惧中摆脱出来。

    而恢复神智的他目光也渐渐变得冷硬,他紧紧拥着谢安莹,与她一同跪在地上:“谁欺负了你,我定要加倍奉还!”(未完待续。)

第二五二章 拜堂

    谢安莹听见李承霆这话,心中忽然就宽宥了许多。

    加倍奉还这种事情,她从来都要亲自动手,如今有了夫君,夫君又肯当众说出为她撑腰做主的话,她只觉得十分满意。

    谢安莹并不急着起身,更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惧怕李承霆满身鲜血。

    她仍旧带着清淡的微笑,偎在李承霆怀里继续道:“若欺负我的人位高权重,你要如何?”

    李承霆毫无半点犹豫:“让他赔命。”

    谢安莹又道:“若欺负我的人娇如娇花,又当如何?”

    李承霆陶醉一般用脸轻轻蹭着谢安莹的鬓发,手也反复摩挲着她的手,像是抱着件旷世之宝一样答道:“让她赔命。”

    谢安莹与李承霆的对话,屋中宾客人人可闻,一时间众人心中都有猜测,更有人互相交换着眼色,偷偷朝沈怜所在的方向看去!

    沈怜姑娘前不久才与谢姑娘在状元楼起了龃龉,这位高权重矫如娇花,说不定就是她呢?

    毕竟刺杀郡王迎亲队伍,可不是一般的位高权重就能做得到的!

    要是沈相爷府上,倒是可以勉力一试!

    不过,无凭无据的,众人也就只敢偷偷瞧瞧,而且就算有了真凭实据,最后沈家拖出来几个无关痛痒的人认罪替罪,李承霆难不成还真要杀了沈家的人?

    就为了一个女人,那绝对不可能!

    沈怜听了谢安莹的说辞,差点就要尖叫出来。

    尤其是谢安莹那漂亮得犹如鬼魅一般的眼神从她身上若有若无地扫过。沈怜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头皮更是一阵阵的发麻!

    她不停地在心里提醒自己,母亲做事一向滴水不漏。绝对不可能被任何人查到一丝如丝马迹的。

    而且就算查到了,还有父亲还有祖父,总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困境!

    可即便沈怜坚信这一点,她却仍旧感觉浑身发冷,连手臂和小腿也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就像她明知道谢安莹是个瞎子,却也不敢跟谢安莹对视一般……

    “今日之事,乃是我王府之辱。众位既然前来,便替我做个证人,他日待我查明真相。定要替我儿讨回公道!”

    浑厚的声音从堂上传来,正是一直旁观着这一切的肃王爷。

    肃王爷这番话,比李承霆刚才所说的更重更有分量,可他却丝毫不给众人反应惊叹的时间。而是直接挥手吩咐道:“将这里打扫一下。先宣旨拜堂,喜宴照旧,有仇来日再报不迟。”

    肃王爷一字千钧,浑身气势压得人头都抬不起来,下人们连忙快速打扫了起来,不出一会儿便将整个厅堂整理一新。

    李承霆和谢安莹也被人扶起站在一旁,肃王爷正要张口询问谢安莹需不需要休息一下,便见谢安莹神情自若地自己将盖头一盖。没事人一般站在李承霆身边,那乖巧可爱的模样根本不像是经历了生死一线。反而像是欢天喜地就等拜堂了。

    肃王爷眼中闪过一抹赞赏。

    方才从李承霆要抱着尸身拜堂,他就一直冷眼在旁看着。

    再他看来,李承霆想要娶个已死之人做正妃,这也未尝不可。只是他一时没想明白,是什么样的女子会让自己这个无心男女****的儿子这样痴狂执着。

    要知道,一年前李承霆他可还各种不情愿娶谢安莹呢!

    可谢安莹进来之后,肃王忽然有些明白了。

    他冷眼审视之下,发觉谢安莹并非空有美貌的女子。她的言行时而娇憨时而妄为,却丝毫不缺心机手段,她既利用承霆震慑仇敌,又十分理智的没有当众说出任何线索,没有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打草惊蛇。

    这样的聪明,这样的胆识,与承霆竟是天生一对!

    李承霆可谓是金刚身、赤子心,而谢安莹却是霸王骨、美人皮——两人都有些表里不一,放在一起,却是如此的天造地设!

    肃王爷一声令下,王妃也不得不从,暗暗撇了谢安莹一眼,带着七八分的不情愿,坐上了高堂之位。

    “谢氏嫡女谢安莹,端和柔嘉,娴雅淑德。今日册封为肃王次子李承霆为郡王妃妃。名入玉碟,当为命妇之表率……”

    一阵如仙乐般动听的声音,自帝师闲歌口中而出,终于令混乱的场面重新回到正轨。

    闲歌雪白的手中拖着一轴黄卷,正是他口中宣读的赐婚圣旨。

    这道旨意一下,一切皆成定数,终于尘埃落定再无更改。

    李承霆拖着谢安莹的手,两人双双跪下接旨,又安按着婚仪的规矩拜了天地高堂。

    肃王妃的脸色不大好看,但她也知道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情,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用眼睛瞪向闲歌,仿佛要将闲歌这个始作俑者看个对穿。

    而脸色最为难看的,还要数沈怜。

    谢安莹威胁她,她尚可以装糊涂。反正谢安莹就算明知是她,又有什么本事能将她如何呢?

    可接下来李承霆的话,却像是刀子一般划过她的心口。

    李承霆为了那个贱人,竟连那样的话都说得出来……这让她这个连尸体都比不上的人情何以堪?

    而更令沈怜感到恐惧的,是肃王爷最后那一番话。

    沈怜想不明白,谢安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能然肃王爷都当众出言要追究此事!她死了,有的是更好的女子取代她,比如自己——李承霆要是取了自己,就等于有了沈家相助,那对他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怎么也比一个落魄侯府的盲女要好多了!

    这种好事,难道还要追究吗?

    可肃王爷的话,从来没有人胆敢质疑。他说斩杀敌军百里,百里之内定然寸草不生,他说要替儿子主持公道,就一定不会食言……

    沈怜无力地闭上眼睛,此时的她已经无暇去猜谢安莹怎么逃脱的,也无心再看眼前亲密无间的新人拜堂成亲,她须得要快些告诉母亲,让母亲相出办法应对才是。

    谢安莹与李承霆拜过天地高堂,又行礼谢过众宾客,收了一大推恭贺祝福,这才被人引着往后院新房而去。

    众人惊魂未定又要摆出一脸喜气洋洋地坐下享用喜宴,每个人的心里都可谓是百感交集,却没有人留意到帝师闲歌仍然望着两位新人远去的背影,一遍又一遍的掐着手指算着。

    “今日一见,一切终于分明,此女的确是承霆命中之人。只是……她与我,从未见过,怎生会有一场无疾而终的师徒之缘?”(未完待续。)

第二五三章 了解

    闲歌满心讶异,但一时也未表露出来,毕竟今日已经够乱的了,先清查眼前要紧。

    至于那奇怪的师徒之缘从何而来,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思索就是了。

    闲歌收回了目光,对着肃王爷点点头,两人一同招呼宾客安顿下来享用喜宴,之后便隐入内室,商议今日的事宜去了。

    而李承霆与谢安莹双双被送入新院厢房,原本按照仪制,这厢房中还有一闹,闹过之后李承霆更要去外头喜宴上陪酒谢宾。

    然而此时两人都受了不少惊吓,连喜服上都是斑斑血迹,断没有再出去笑脸迎人的道理。

    就连跟进来的喜娘也被李承霆挥手拦在了外头。

    李承霆今日大喜大悲又失而复得,这时候无论做出什么举动众人都能理解,于是喜娘与王府跟过来伺候的下人们都垂首立在外头,只等主子招呼再听命便是。

    李承霆一踏入屋子,便快速将屋门掩上。谢安莹走在前头,听见关门声正要回头,却只觉一个宽阔坚实的身体从背后靠了上来,紧紧将她圈住。

    谢安莹一窒,还来不及说话,挡在眼前的红盖头便已被李承霆一把掀开扔在一边。

    这一下,没有了眼前的遮挡,也没有了旁人的纷扰,谢安莹终于可以静静地面对李承霆了。

    “红提呢?”谢安莹从袖中掏出娟帕,对李承霆问道。

    她在进门之前已经打听过了,迎亲队伍遇刺之后。刺客“得手”便飞速遁走,后王府为了询问真相,已将队伍中所有的人都带进来看管着。

    再加上他们当中有很多人也被箭伤被踩踏。所以此时或许正在医治。而她也打听过了,几个从侯府来的婢女似乎都只是轻伤或被撞晕,应该无事。

    不过,谢安莹问完这一句,便知道自己别想从李承霆口中获得答案了……

    李承霆根本顾不上思索红提是谁,他带着满脸满手的血污,自打掀开谢安莹盖头的那一刻。便一直定定地盯着她。

    他的目光扫过谢安莹脸上每一寸角落,就连头发丝也没有放过。他一边看着,一边还不时上手摸上一摸。直摸了好一会儿,才又把谢安莹紧紧抱在怀里。

    就这样,抱一会儿,看一回。又抱一会儿。再捧起谢安莹的脸看一回……

    谢安莹的脸贴在李承霆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又被他这样反复折腾了两回,望着他一脸神情模样,不由得心中一阵温柔。

    “是我,真的是我。”谢安莹双手环过李承霆的背,也反过来抱住他,轻轻地安抚道:“有人想破坏我们的好事。从迎亲途中将我调换了。”

    谢安莹将自己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对方倒并未想要伤我,只是按着他们的计划。等我回来,你已与她人拜了天地……”

    谢安莹说着这话,心中没来由地一疼,想到李承霆与他人拜天地,这比让她亲身遇刺还令她不舒服。

    不过还好,她赶回来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而且她也因此避过了凶险,不管算不算因祸得福,这样的好运气也该知足才是。

    李承霆方才在正厅拜堂时,心神已经安定下不少,现在又将谢安莹实实在在地抱在怀里,神智也渐渐缓过来了。

    他听着谢安莹的话,微微皱了眉头,手上仍旧不肯松开一丝地紧紧抱着道:“皇家旨意岂能作假?就算送进来一个假的,难道我王府就会认了吗?”

    连平阳侯府柳氏处心积虑换亲,最后都落得那样的下场,这幕后之人难不成以为随便塞进来一个,他都会娶她?

    就算被骗着拜了堂,等盖头掀开,他照样能以欺君之罪让那个女人去死!

    谢安莹摇摇头,李承霆是个聪明人,可惜他的聪明每每放在与她有关的事情上,就不那么灵光了。

    李承霆要是被骗着与别人拜了堂,就算他之后废弃那个女子,也多得是有人说闲话。就好比沈怜或者肃王妃,还有不少不愿意看见这桩婚事的人,她们巴不得有个由头证明自己八字不吉,再找些事情给自己添乱呢。

    到时候,将那女子一并纳进来做个偏房妾室,恐怕才是最正常的选择。

    尤其是如果没有后面的刺杀,等自己回来时,恐怕要被拦在肃王府外,不知要经过多少盘问与嘲笑才能见到李承霆。

    这往后,自己这个郡王妃千里奔袭自己跑回喜宴的笑话,恐怕又要成为茶余饭后的美谈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发展到最后,都会变成横在她与李承霆之间的一根刺。

    谢安莹将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吞进肚里没有说出来——李承霆若纳了妾室,她宁愿回侯府去。

    所以,幕后策划这件事的人,才是最了解她的人啊!

    这个人是谁,谢安莹一时猜不出来,可后来暗杀她的人,她却已经想到了一个十分可疑的对象——沈怜。

    “方才在堂前,当着众人面前你说要为我做主找出凶手,这话还作数吗?”谢安莹靠着李承霆,轻声问道。

    李承霆点点头:“自然作数,若是知道是谁伤你,哪怕是九五之尊,我也要去弑君。”

    弑君一词从李承霆口中说出来,顿时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好笑。

    李家是出了名的忠君,就按李承霆当着皇帝面前说弑君,皇帝陛下恐怕最多也就是当场命宫娥们送客,谁会真当一回事?

    不过谢安莹还是赶紧压住了他的嘴唇。

    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

    李承霆大约也知道自己的念头有些疯狂,捉住谢安莹的手握住放在自己胸前,继续道:“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忘,我父亲更不是个肯吃亏的人,今日之事无需你动一丝头脑,来日必会详查得一清二楚,绝不让你委屈。”

    谢安莹得了李承霆的这一重保证,便十分听话地不再多想遇刺一事。

    就算她知道是谁所为,也不能空口白牙地指控,还是要种种人证物证。

    这些事情,也只有交给肃王爷和李承霆安排做主了。

    “恩,都听你的。”谢安莹终于微微提了嘴角,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道:“我今日奔波一天,有些累了,能不能……”

    话音未落,谢安莹只觉身子一轻,已被李承霆抱着朝床上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五四章 沐浴

    谢安莹脸色绯红,四方打量着眼前的屋子。

    这屋子和院落仿佛都是新修葺的,屋中家什富贵大气,又都合着郡王大婚仪制,显然正是早就为他二人备下的新房了。

    除了家什之外,各色生活起居珍玩摆件,也都是全新的。床上绫罗帐子更是正红一片,绣满鸾凤与并蒂花样。

    谢安莹将这一切瞧完之后,已经被李承霆抱到了床前。

    眼看自己就要被李承霆俯身放在床上,谢安莹赶紧止住他道:“别……别弄脏了咱们的床……”

    李承霆这才反应过来,看看自己手上身上一片狼藉,想了想,对外头吩咐道:“送热水进来,我与郡王妃要沐浴。”

    谢安莹“唔”的一声,就将脸彻底藏了起来。

    天知道她只是想换身衣服……这光天化日的,谁要跟他沐浴!

    因为李承霆并未出去宴客,所以这时候天色大亮,根本不是红烛高照倾翻罗帐的时候啊!

    外头候着的人显然也是一愣,但很快,就传来了拖长声调并且喜气洋洋的一声“是——”

    面对这样的误会,谢安莹根本解释不清,只能忍李承霆横抱着自己,两人一同走到桌前圆椅上暂时坐下。

    李承霆坐在椅子上,谢安莹坐在他的腿上,两人就这样紧紧依靠在一处,耳鬓厮磨地等着沐浴。

    “你想吃点东西吗?”李承霆忽然开口道:“今日你累了一天,恐怕什么都没进用。是我太疏忽竟忘了……”

    李承霆说着,便将在圆桌上扫视起来。

    从进了这屋子,谢安莹就瞧见了不少好吃的——床上撒着好意头的红枣莲子花生。桌上摆着美味膳食与玉液佳酿。现在被李承霆一提,她还真有些饿了。

    谢安莹微微点头之际,李承霆便已经将一份八宝糯米水晶糕端了过来。只见一块块晶莹透亮的香糕中,掺杂着几色果子,令人一看之下便食指大动。

    见谢安莹点头,李承霆用银勺盛起一小块,轻轻喂进谢安莹嘴里。

    谢安莹红着脸一口咬下。只觉满口生香,令人十分喜欢。

    吃了一口东西,谢安莹只觉身上舒坦不少。正要夸赞之际,李承霆的嘴却已经凑了上来。

    谢安莹眼睁睁看着他漂亮的唇向自己袭来,毫无道理地覆上了自己的双唇……

    谢安莹身子一软,李承霆有力的手臂却从她身后用力托住了她。将她向自己怀中拉拢。谢安莹避无可避。只能闭上眼睛,任凭他在自己的唇上肆意侵略着。

    李承霆想念谢安莹,早已不是一日两日。

    从未成婚的时候,他便被肃王妃圈在府中不得出去,而今好不容易盼到大婚,却又经历了这样多的波折。

    此时谢安莹终于落在他的怀里,又是这名正言顺的时候,他岂有放过的道理?

    李承霆一遍一遍地吮吸着谢安莹柔软甜美的唇。又用牙齿轻轻咬住谢安莹,似乎恨不得将她吃进嘴里。

    谢安莹感到一阵窒息。心中似被李承霆点起欲|火一般,她微微张嘴想要深吸一口气,却又被李承霆得寸进尺地侵略进来。

    李承霆在谢安莹的口中任意游走,谢安莹不出片刻便彻底缴械,只能头脑一片空白,生涩地回应着他这强势的一吻。

    两人这样缠绵了一阵,感觉到怀中人儿越发娇软无力,李承霆的呼吸却越发急促起来。

    正在这时,忽听外头下人来报,说是沐浴用的热水已经备下,问什么时候送进来。

    李承霆忍了一瞬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外头道:“这就送进来。”

    外头的下人们齐声道了遵命,只听一声门响,众人鱼贯而入。在外间布置了半人高的木桶,又支起屏风衣架,将沸水花瓣榻椅全都备齐,这才都低着头行礼退了出去。

    屋门被再次关上,屋子里又只剩下谢安莹与李承霆二人了。

    到了这个时候,李承霆再也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他望着谢安莹,眼中满是炙热。

    谢安莹将头侧向一边,顺从地闭上眼睛。

    望着谢安莹温柔的样子,无需任何语言,李承霆就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二话不说将谢安莹的身子托起,大步朝屏风之后走去。

    谢安莹闭着眼,只觉自己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直到她的手臂双腿都暴露在空气之中时,这才不得不拧着身子,想钻进李承霆怀里将自己藏起来。

    可已经晚了,谢安莹触到的是李承霆温暖坚实线条分明的身体,而李承霆也终于笑着抱着谢安莹走进浴桶之中。

    水花轻响,在两个****的身体中穿行,李承霆用放在一旁的丝帕擦去自己手上脸上的血迹,再次将谢安莹拉进自己的怀中。

    肌肤碰触的感觉,令两人都为之颤栗,谢安莹慌忙想躲开,双手却被李承霆用一只手紧紧箍在身后。

    而李承霆的另一只手,则是从她的脸颊,滑向她的颈子、肩膀……终于停在了她胸口柔软的丰盈之上。

    “别……”

    谢安莹娇羞的无处适从,李承霆却爱极了她这幅样子,也许谢安莹说得其他话,他都会照做不误,可现在要他停下,却是万万不可能了。

    李承霆的手下微微用力,双唇也再次吻上了谢安莹的耳朵。

    水花轻响,在两个****的身体中穿行,李承霆用放在一旁的丝帕擦去自己手上脸上的血迹,再次将谢安莹拉进自己的怀中。

    肌肤碰触的感觉,令两人都为之颤栗,谢安莹慌忙想躲开,双手却被李承霆用一只手紧紧箍在身后。

    而李承霆的另一只手,则是从她的脸颊,滑向她的颈子、肩膀……终于停在了她胸口柔软的丰盈之上。

    “别……”

    谢安莹娇羞的无处适从,李承霆却爱极了她这幅样子,也许谢安莹说得其他话,他都会照做不误,可现在要他停下,却是万万不可能了。

    李承霆的手下微微用力,双唇也再次吻上了谢安莹的耳朵。李承霆的手下微微用力,双唇也再次吻上了谢安莹的耳朵。(未完待续。)

第二五五章 抱紧

    谢安莹本就肌肤莹润白滑,刚沐浴过之后,更甜三分柔嫩。大红的罗被趁着她通身雪白,明晃晃地几乎让人错不开眼去。

    她人在床上,脸色不知是因为羞涩或是罗被映衬,娇艳红润。卸去胭脂的粉嫩双唇微微轻启,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却最终只画作含情脉脉的凝视。

    李承霆喉结微动,神思早已不由自主。

    此时不过傍晚,屋外的霞光投入,明亮而又华美,不及夜晚那样神秘宁静,却令李承霆更能将眼前人瞧得一清二楚。

    谢安莹如瀑般的长发带着微微的水汽,轻柔地披散在床,更有几丝湿润地沾在秀美的脸颊之上,为她本就绝美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堕落的诱|惑。

    她的神情妩媚中带着些许紧张,微微蜷着身子,用床上的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然而仓促之下,她的白嫩的香肩和手臂仍旧露在外边,一双如月牙般娇俏的玉足也无处藏身,尽数落入李承霆的眼底。

    李承霆贪婪地扫过谢安莹身上每一寸肌肤,谢安莹虽之前在水中已被他抚摸了一番,但仍旧招架不住被李承霆这样赤|裸地注视着……更不敢多看李承霆的身子一眼。

    李承霆身材高大宽阔,一身俊美线条极其有力好看。可此时最有看头的,当然还是他最为坚实硬挺的****。

    李承霆上前一步,轻轻一扫便将床上的罗被连同之前那些花生桂圆等物全都扫在了床下。

    谢安莹身上一凉,双眼紧闭“嘤咛”一声娇哼道:“冷……”

    “冷就抱紧我。”李承霆素日里一向温柔。可此时的声音却是低沉沙哑不容一丝辩驳,满满都是强势与霸道。

    不等谢安莹再次因为羞涩而退缩,李承霆已经将自己覆了上去。

    坚实有力的身体带着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谢安莹瞬间便觉得周身燥热起来,哪里还有半分冷意?

    李承霆将她紧紧揽与身|下,见谢安莹紧张得浑身紧绷,他强压住立刻占有她的冲动,用自己的双手配合着唇舌,在她的周身游走起来。

    李承霆的吻充满的侵略,几乎没有一下是温柔的。谢安莹只觉自己像是狂风巨浪中的小船。若不抓紧他,随时就要被他倾覆在深海之中一般。

    谢安莹的呼吸声渐渐急促加剧,身子也随着李承霆的安抚渐渐放松下来。

    李承霆见时机终于到了。又恋恋不舍地将谢安莹全身吻过一遍,这才重新啄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终于是一点一点的轻吻。李承霆缓缓地浅尝这谢安莹的双唇,待谢安莹回应他之后。才微微加重了力道。待到两人唇齿舌尖尽是缠绵之后,他的手才缓缓游走至她的花径禁地。

    谢安莹的双腿被李承霆强势地分开,她慌乱之下,只得将头埋在李承霆的肩窝里,双手也不得已地紧紧攀附在他的肩背之上。

    “别怕,将你自己交给我。”李承霆的声音又多了几分灼热。

    谢安莹微微点头,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她已经感觉到李承霆**坚硬的碰撞。

    李承霆的手指在禁地之处轻轻揉捻,令得谢安莹浑身颤栗娇声求饶。李承霆却将手指愈发向深处滑去,干燥修长的手指刮着温软的花径。直到感到其中阵阵的暖意和湿润。

    谢安莹从未受过如此的刺激,不多时便只觉一阵酥麻眩晕,她紧紧箍着李承霆,美丽娇艳的容颜渗出一丝微汗,身子也不由自主像后扬起,唯有私|处却朝着李承霆迎合上去。

    李承霆将手一收,轻轻将谢安莹雪白的双腿分向两边,纵身一挺!

    谢安莹的娇声嘎然而止,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入侵,使得她感受到**撕裂一般的疼痛。她秀眉紧蹙,双手用地地推上李承霆的胸前,想要将李承霆推出去。

    然而她的力道和挣扎,对于李承霆来说反而更是诱|惑。

    李承霆轻轻捉住她的两只小手,一手捏住两只手腕向上一推,便将谢安莹的双手紧紧禁锢在了她的头顶。

    与此同时,他暂停了挺入的动作,只等谢安莹的疼痛褪去,才再次向内探究起来。

    起初是缓慢而又小心的,直到李承霆看见谢安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这才加重了力道与速度,将谢安莹与自己紧紧地合二为一融为了一体。

    屋子中传来十分有协奏的娇声,屋外守候的奴婢喜娘们相视一笑,纷纷掩着耳朵低下头去。

    ————

    比起新人院子里的春|光无限。院外的情形便不那样好了。

    谢安莹被人掉包掳走一事尚未查明,知道的人也不多,但是之后迎亲队伍发生刺杀的事情,却在瞬息之间就传遍了京安城。

    平阳侯府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郡王妃,听见这个消息,各个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老夫人捂着心口便朝屋里供着的佛龛下拜,不住地念起佛号。而平阳侯更是六神无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绕着屋子团团转。

    待敌还是陈蓉冷静些。

    陈蓉也从未遇到过如此惊悚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即便听闻谢安莹可能罹难,陈蓉的脑海里也仍旧是谢安莹那副从容淡然的样子。

    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轻易消逝?

    陈蓉莫名坚信谢安莹无碍,当场便拉住平阳侯爷道:“我们虽已将安莹送出门了,但到底是我们谢家的孩子。如今出了事情,就算不怪肃王府,也不能全指望着肃王府出力。侯爷如不便出面,不如让安瑶带着些许得用的下人前往王府。”

    出了这种事,平阳侯去了也没有用。

    倒是谢安莹那两个哥哥,素日里一心向着她。让他们去,无论谢安莹是生是死,总不吃亏。

    平阳侯一听能甩脱责任,当即便连连点头。正赶上谢安瑶和谢安闰得了消息飞速赶来,陈蓉便拉着他二人吩咐了一通,又将手下人给他们带上,催促着他们前往王府。

    除了平阳侯府大乱之外,肃王府的喜宴也是草草收场。

    出了这样的事,肃王府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众人送上贺礼之后,谁也不会没眼色地开怀大吃大喝,都是用了几杯喜酒之后,见天色不早,便借故告辞离去了。(未完待续。)

    ps:  情人节快乐!洞房正好赶上情人节了,他俩真会挑时候。下一章晚点订阅,我十二点写不完,最好是明天早上再订阅。话说现在才傍晚,他们还有一晚上可以缠绵……

256

    李承霆与谢安莹生死重逢,两情缱绻之下,早将外面的纷扰抛掷九霄云外。

    无论明日如何,今日是他二人的大喜之日,既然老天都高抬贵手让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他们又岂会辜负。

    可对于肃王爷和闲歌二人来说,他们俩这样就着实令人有些难做了。

    肃王爷端坐主位,帝师闲歌坐在侧首,两人原本一人威武一人飘逸,可此时二人的脸色都有些说不上来的难为。

    因为与他们相对而立的,正是从侯府赶来的二位公子。

    只听谢安闰拱手道:“并非我二人信不过王爷,只是若舍妹安然无恙又不曾受伤,为何不能唤来一见?”

    谢安闰与谢安瑶急匆匆赶到王府之时,听说谢安莹已经回来了,但又听说拜堂时有替身一事。虽然人人都说死了的是替身,但他二人未亲眼所见,终究是放心不下来。

    肃王爷皱着眉头,不愿意跟两个晚辈解释这个问题。

    他刚才听说平阳侯府两位公子来了,当然第一时间就命人去请承霆出来,然而下人传过来的话却是李承霆与新妇沐浴过后就睡了……

    睡了……

    肃王爷实在没想明白这一番惊险浴血之后,那两个人怎么睡得着。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叫他们出来显然不太合适。

    肃王爷不想开口,便与两位公子一齐看向帝师闲歌。

    闲歌比肃王爷知道的多一点,但也不代表这事他就能说得出口。不得已之下。闲歌只得安抚道:“二位公子但请放心,若是急于面见令妹,不如先在此住下。等明日一早,定叫你兄妹相见。”

    谢安莹这桩婚事,从头到尾的规矩已经被破坏的一塌糊涂了,别人都是三日回门见家人,她这里却是洞房当日便把家人留在了夫家一同安置。

    谢安瑶和谢安闰当然同意,原本见不到谢安莹他们就不放心,现在既然帝师为他们折中。他们也无需再跟肃王爷争执别扭,索性就住下了。

    他二人住了下来,而另一个一直以客居身份住在王府的人。今日却是告辞离去了。

    沈怜在婚宴一片混乱之时,以受惊唯由向王妃辞别,临走时还不忘楚楚可怜地又跟肃王妃煽风点火一番。

    沈怜乘着马车回到了沈府,才一进门便被一个一脸肃穆的老嬷嬷拦住。

    老嬷嬷正是奉了沈相爷之命在此等候。

    沈怜心中一惊。矜持清傲的脸上瞬间惨白。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转身跟着老嬷嬷来到了沈相爷的书房。

    沈相已是顺耳之年,在朝中权力滔天,比起帝师闲歌也不遑多让。更不用说沈家能让沈怜坐上天下仅有的华贵马车,其富贵可见比权力更甚。

    然而沈相的书房却不见一丝浮夸。

    简单明快的青砖屋舍,里面摆着用了数十年头的曲柳木家什。

    李承霆与谢安莹生死重逢,两情缱绻之下,早将外面的纷扰抛掷九霄云外。

    无论明日如何。今日是他二人的大喜之日,既然老天都高抬贵手让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他们又岂会辜负。

    可对于肃王爷和闲歌二人来说,他们俩这样就着实令人有些难做了。

    肃王爷端坐主位,帝师闲歌坐在侧首,两人原本一人威武一人飘逸,可此时二人的脸色都有些说不上来的难为。

    因为与他们相对而立的,正是从侯府赶来的二位公子。

    只听谢安闰拱手道:“并非我二人信不过王爷,只是若舍妹安然无恙又不曾受伤,为何不能唤来一见?”

    谢安闰与谢安瑶急匆匆赶到王府之时,听说谢安莹已经回来了,但又听说拜堂时有替身一事。虽然人人都说死了的是替身,但他二人未亲眼所见,终究是放心不下来。

    肃王爷皱着眉头,不愿意跟两个晚辈解释这个问题。

    他刚才听说平阳侯府两位公子来了,当然第一时间就命人去请承霆出来,然而下人传过来的话却是李承霆与新妇沐浴过后就睡了……

    睡了……

    肃王爷实在没想明白这一番惊险浴血之后,那两个人怎么睡得着。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叫他们出来显然不太合适。

    肃王爷不想开口,便与两位公子一齐看向帝师闲歌。

    闲歌比肃王爷知道的多一点,但也不代表这事他就能说得出口。不得已之下,闲歌只得安抚道:“二位公子但请放心,若是急于面见令妹,不如先在此住下,等明日一早,定叫你兄妹相见。”

    谢安莹这桩婚事,从头到尾的规矩已经被破坏的一塌糊涂了,别人都是三日回门见家人,她这里却是洞房当日便把家人留在了夫家一同安置。

    谢安瑶和谢安闰当然同意,原本见不到谢安莹他们就不放心,现在既然帝师为他们折中,他们也无需再跟肃王爷争执别扭,索性就住下了。

    他二人住了下来,而另一个一直以客居身份住在王府的人,今日却是告辞离去了。

    沈怜在婚宴一片混乱之时,以受惊唯由向王妃辞别,临走时还不忘楚楚可怜地又跟肃王妃煽风点火一番。

    沈怜乘着马车回到了沈府,才一进门便被一个一脸肃穆的老嬷嬷拦住。

    老嬷嬷正是奉了沈相爷之命在此等候。

    沈怜心中一惊,矜持清傲的脸上瞬间惨白,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转身跟着老嬷嬷来到了沈相爷的书房。

    沈相已是顺耳之年,在朝中权力滔天,比起帝师闲歌也不遑多让。更不用说沈家能让沈怜坐上天下仅有的华贵马车,其富贵可见比权力更甚。

    然而沈相的书房却不见一丝浮夸。

    简单明快的青砖屋舍,里面摆着用了数十年头的曲柳木家什。然而沈相的书房却不见一丝浮夸。

    简单明快的青砖屋舍,里面摆着用了数十年头的曲柳木家什。然而沈相的书房却不见一丝浮夸。

    简单明快的青砖屋舍,里面摆着用了数十年头的曲柳木家什。然而沈相的书房却不见一丝浮夸。

    简单明快的青砖屋舍,里面摆着用了数十年头的曲柳木家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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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是天盲嫡女,温婉入骨委曲求全,却被继母百般苛待,更是夺走了与他的天定姻缘,逼她下嫁渣男惨遭婆母毒害。 今生她心清目明,早就亲手为大家编织命运,只等着看好戏登场……那个谁,人家忙着织网,你爬进来网里来做什么!Σ(°△°|||)︴ ——人前三分温柔,人后十分狠辣,不能惩恶如何娇女谋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娇女谋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娇女谋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