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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隐仙者     大唐之我是独孤凤txt下载     大唐之我是独孤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缘起

    独孤馨瞥了一眼寇仲,皱了皱眉头道:“你就是我姐姐的大弟子?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寇仲嘻嘻笑道:“我这叫英华内敛,小师姑你多看几眼就会发现我的优点了!”

    独孤馨似是相信了他的话,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下,突然扑哧一笑道:“你这个人真有趣。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自己夸自己竟然一点不脸红。”

    寇仲为独孤馨奚落,难得的“老脸”一红。

    独孤馨看着他手上拿着的百战刀,眼睛突然一亮,惊奇的道:“咦!百战刀,姐姐竟然舍得把它给你!”百战刀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兵器,她曾经多次向独孤凤讨要,独孤凤都没有给她,没想到今天竟然给了徒弟。

    独孤馨见心爱的百战刀有主了,不禁有些失望,翘起嘴巴,抱着独孤凤的一只胳膊使劲的晃悠道:“姐姐你好偏心。这把百战刀,我求了你好多次,你都不给我。现在怎么又能给别人?”

    独孤凤任独孤馨抱着她撒娇不依,笑道:“馨馨你是学剑的,要刀做什么吗?难道还要改行做刀客嘛?”

    独孤馨不依不饶,耍赖似的道:“我不听,我不听,反正就是姐姐你偏心。好东西给别人不给馨馨,就是姐姐偏心。”

    独孤凤给她的不讲道理弄得十分的头疼,若说诡辩讲道理,十个独孤馨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可是独孤馨却十分的狡黠,最善于利用自己的年纪优势,耍赖不讲道理。独孤凤遇到她,打打又不能打,骗又骗不住她,往日百试百灵的招数统统都不灵光,只能也学着她不讲道理的,笑道:“百战刀我我已经给了小仲,你再找我闹也没有用了!”

    见独孤凤推的干干净净,独孤馨不禁撇撇嘴,小声的嘀咕几句:“坏姐姐,偏心的姐姐……”

    嘀咕了几句后,她突然眼睛一转,变脸似的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道:“姐姐的徒弟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如让我来考验一下吧!”

    独孤凤看到她一副小狐狸的模样,就猜到她正在盘算什么,不过独孤凤对她的小算盘不怎么看好,也不提醒她,只是轻轻的一笑道:“恩,你也是他们的师姑,指点他们一下也好。”

    独孤馨得了独孤凤允许,欢笑一声,旋风般的转身,冲到寇仲身前,露出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道:“喂!你叫那个什么钟是吧?”

    听的这位漂亮的小师姑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寇仲不禁十分的郁闷,大声抗议道:“小师姑,我叫寇仲,不是叫什么钟。”

    独孤馨对这些显然不感兴趣,只是笑道:“好,我知道了,你叫扣钟,不叫撞钟,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吗?”

    此言一出,独孤凤不禁莞尔,连徐子陵段玉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有寇仲一脸的郁闷。

    独孤馨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无视给寇仲造成的杀伤力,而是继续兴致勃勃的道:“那个扣钟是吧!哼哼,我姐姐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姐姐是天纵之才,收的徒弟自然不能弱到哪里去。现在就让我来称量称量你们够不够格吧。”说着顿了顿,不怀好意了看了寇仲手里的百战刀一眼,嘿嘿笑道:“哼,先提前说明,若是本师姑发现你不合格。你手中的兵器本小姐就要没收了。”

    此言一出,莫说是独孤凤,就连徐子陵段玉成乃至寇仲,都明白她真正的目的了。对于独孤馨明是指点,实是强抢寇仲百战刀的行为,独孤凤只是淡然一笑,却没有说什么,显然是默许了独孤馨的行为。

    独孤馨见独孤凤没有出言阻止,不禁心中大为高兴,一面暗想果然姐姐还是疼我的,一面“锵”的一声抽出手中的宝剑,一指寇仲道:“不要说本师姑欺负你呦!我姐姐在你们这么大时,已经打遍家中无敌手了,你们作为徒弟的,怎么也不能太差吧!”一句话,就将自己和寇仲拉到了同一等级,摆明了就是以大欺小。独孤馨的这种不讲道义的风格,正是自小受独孤凤耳濡目染而形成的,乃是和独孤凤一脉相承。

    寇仲没料到刚刚入手的宝刀,还没捂热,就被新来的小师姑惦记上了,虽然这位小师姑很漂亮,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喜欢,不过与手中的宝刀相比,明显还是宝刀更吸引他。他自然不愿意放弃刚到手的百战刀。而师傅没有阻止独孤馨的夺刀意思,寇仲自然明白,这是师傅给他的一个小小的考验,考验他能不能保住这把让人爱不释手的百战刀。

    寇仲看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的徐子陵和段玉成,不禁哀叹自己时运背,怎么偏偏被小师姑看中的是他手中的百战刀,而不是段玉成的铁龙剑。不过他乃是天生不羁之人,独孤馨的的行为正好激起了他强大的斗志,自从手握上百战刀起,他就仿佛被百战刀的意义所感染,有着一种想要找人大战一场的冲动。而这种冲动正好被独孤馨点燃,顿时一股蓬勃的战意呼之欲出。

    寇仲立在观星论剑台的台阶之前,身后就是楼阁狰狞的说剑阁,他身躯一挺,满脸的嬉笑之色尽收,一提手中百战宝刀,正色道:“正要请小师姑指点。”隐隐间一股澎湃如海的气势呼之欲出。

    在独孤馨眼中,寇仲小小的身影,瞬间变的高大起来,赫然与他身后的说剑阁形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密联系,面向他就像面对说剑阁一般,气势迫人。不禁心中一凛,有些不能置信的道:“先天境界?”

    见到独孤馨惊讶的样子,独孤凤笑着提醒她道:“馨馨可不要小看小仲呦!他虽然学武不到半年时间,但是一开始练气就是先天境界起步,你若是不小心,可是要输给他的。”

    独孤馨给寇仲先天境界的修为吓了一跳,不过听到独孤凤的提醒,知道寇仲才习武不到半年时间后,却放下心来,冷哼一声道:“先天境界又如何?境界高可不代表着战斗力强。”说着一挺长剑,摆出森严的门户,道:“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发挥先天境界的多少威力?”

    寇仲杖刀而立,手搭在百战刀刀柄之上,感觉到顺手之极,长征刀法的招数一招招的在脑海中浮现,心中升起强烈的战意,热血沸腾,再也按耐不住,大喝一声,一刀劈出。

    “帝星飘摇荧惑高,忽有狂徒夜磨刀”

    一刀劈出,惊风四起,论剑台上赫然充满了肃杀之气,仿佛是深秋突然降临一般。百战刀宛如活了过来般弹上半空,灵动地笼罩着独孤馨胸腹处。刀影森森,一动之间,宛如帝星飘摇,天下皆反,山河动摇。

    独孤馨这时才知道寇仲的厉害,寇仲这一招最厉害的不是速度,而是刀意,面对那吞吐不定的刀芒,她感觉自己仿佛就像一个末世的君王,孤立于大殿之上,四处都是充满恶意的逆贼。不过她毕竟也是独孤凤教导出来的,根基扎实,不会被寇仲的气势所压倒。只听她娇斥一声,手中的长剑幻出繁星点点,交织成一片大网,向着寇仲的刀影迎去。悍然是以攻对攻。

    寇仲哈哈一笑,沉腰坐马,长刀闪电般斩向独孤馨小腹处。却是仗着百战刀更长砍劈更快的优势,以闪电般的速度斩出,丝毫不怕独孤馨觑上了空档反击。

    独孤馨冷哼一声,改刺为挑。“当!”的一声,竟挑不开百战宝刀。骇然下收剑防身,化作一片剑影时,寇仲得势不饶人,猛的冲前抢攻,一时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寇仲一刀之下,抢占上风,顿时精神抖擞,胸怀大畅,百战宝刀连连劈出,破空之声,响个不绝。

    独孤馨万万没有料到寇仲一个学武不过半年的小家伙厉害到这种程度,一个不察落到下风,只能全力展开碧落红尘剑法,将自己守的密不透风。

    寇仲越打越畅快,独孤馨虽然落在下风,但是碧落红尘剑法缜密森严,防守的毫无破绽可寻,宛如最坚固的堡垒一般,任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而屹立不动。寇仲畅快之下,将长征刀法的招式轮番使出,一时刀芒闪闪,气势似电掣电奔,看起来厉害之极。

    独孤馨越打越是心惊,寇仲的刀式凶猛,蕴含的劲道更是古怪,每一次刀剑交触,长剑都给荡了开去,若非寇仲的刀法大开大合,而她的碧落红尘剑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能够及时变招,若是反应稍慢一点,早败了无数次了。独孤馨亦是坚韧之人,被寇仲这般压着打,心中倔强之意上来,暗暗咬牙坚持。她知道寇仲毕竟习武不久,内力不够深厚,这般凶猛的攻势必然不能够持久,只要她坚持下去,等到寇仲内力耗尽后,胜利必然还是属于她的。

    寇仲展开如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内心也掀起了万丈波涛。他想到了师傅对他的教导,剑走轻灵,犹重刺击,当以直线出击,而刀法厚重,利于劈砍,当以弧线劈出。又想到自己的螺旋劲,一刀劈出时,又可以螺旋的方式击出,不禁能够增加劲道,更可以改变双方的空间距离,使敌手无法把握刀的落点。诸如此类,其实均可融入刀法内。想到这里,刀法豁然而通。

    寇仲只觉心怀倏地扩阔至无限,激动的几乎要仰天长啸,他尚是首次在师傅教导的基础上领悟自己的东西,这一步迈出,代表着他有向无上刀道进军的资格。心中畅快之下,百战宝刀幻起无数刀影,随着他的移动绕着独孤馨中翻腾不休。

    “叮叮当当……”

    随着一阵如雨打芭蕉一般的急促之声,刀剑交击不知道多少次。

    “呯”

    随着远超过前面所有交击声响的脆鸣之声,独孤馨只觉得手腕巨震,手中的长剑赫然拿捏不住,直接震得抛飞出去。长剑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越过观星论剑台,向着山下落去。独孤凤抬手一招,将堪堪要落到山下的长剑吸回手里。

    刀影敛去,寇仲一震跪了下来,以刀拄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一轮的忘情猛攻之下,也将他的真气耗得点滴不剩。

    独孤馨呆呆的望着寇仲,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就连徐子陵和段玉成也看的是目瞪口呆,他们也从来没想到寇仲的刀法竟然威猛到这种程度。

    独孤凤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独孤馨虽然平时也算是勤勉,但是无论天资还是悟性都要逊色良多,虽然学武比寇仲早了几年,但是寇仲一开始学武就是直入先天之境,先天高手真气积累迅速,只是不到半年时间已经相当于普通人修炼三四年的火候,与独孤馨的差距并不算太大。至于实战经验,最多只是由家人喂招的独孤馨,自然比不上已经上过战场的寇仲,这番落败也在情理之中。

    独孤凤向寇仲投去了一个赞扬的眼神,道:“竟然能够这么快摸清楚百战刀的刀性,还将螺旋劲的特性融入到了刀法中,表现的不错,没有辱没这把百战刀。”

    听到师父的赞扬,寇仲虽然浑身无力,几乎连一个小指头都抬不起来,但仍然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但是笑容刚刚露出一半,却看到独孤馨的表情,不禁戛然而止。独孤馨一双肖似独孤凤的眼睛,正狠狠的盯着她,清澈的眼眸之中泛着盈盈的水光,晶莹的泪珠不自觉的从她的眼角滑下。寇仲的心仿佛被触动一般,生出想要将她拥在怀里安慰的想法。

    PS:做了两天火车,今天才到。今天开始更新恢复正常。

第一百零七章 终南

    第一百零七章

    看着独孤馨又倔强又委屈的模样,寇仲不禁心中一软,有点后悔刚刚下手太重了。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去见独孤馨狠狠的一跺脚,摸着眼泪,一转身跑了。

    一连串事情的变幻,看的徐子陵段玉成目瞪口呆,却又不禁为寇仲担心起来,寇仲把第一次见面的小师姑都气跑了,还不要被师傅狠狠的修理一同呀!

    徐子陵和段玉成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转向独孤凤,却出奇的看到独孤凤并没有露出生气的神色,而是叹了口气道:“这个馨馨,一直一帆风顺的,受点挫折也好!”

    寇仲有些尴尬的看的独孤凤,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独孤凤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挺威风的嘛!”

    寇仲只是尴尬的干笑,不好说话。这种事情,徐子陵段玉成也不好插嘴,一时间,三人只是沉默。

    不过,独孤馨到底是独孤凤十分疼爱的妹妹,气哭她虽然不是寇仲有意的,但是独孤凤也不能放过寇仲,因此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你刚刚刀法有了不小的进步,只是还有不少疏漏的地方,让为师来再指点指点你吧!”

    寇仲闻言不禁色变,显然是对以前师傅生气时的“指点”印象深刻。连忙使眼色给徐子陵和段玉成,示意他们帮忙说好话。

    徐子陵倒是够义气,连忙道:“师傅,小仲刚刚和小师姑战了一场,现在力气还没有恢复。我正好有些疑问,相请师傅解答。师傅先指点我后,再指点小仲吧!”

    段玉成也道:“师傅,关于铁龙剑,我还有些地方没有弄明白,请师傅指点。”

    看着徐子陵和段玉成一本正经请教问题的模样,独孤凤不禁莞尔,也略略感觉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因此笑了笑,道:“你们三个倒是兄弟情深,罢了。师傅就不责罚你们了。”说着又转头向寇仲道:“馨馨既然是你弄哭的,你自然要负责把她哄好,三天内必须做到?”

    寇仲的脸顿时皱成了苦瓜,这个小师姑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从来没吃过苦头,他害她在许多人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她不恨死他才怪了,哪能那么快哄好呢!

    不过,有些事情的发展超出寇仲的想象。一开始,独孤馨确实如寇仲猜想的一般,恨死他了。独孤馨身为独孤家的嫡长女,既不是原著独孤凤那样的庶女,也不是现在独孤凤这样的穿越者,在家中可谓是集完全宠爱于一身,重来没遇到过挫折,就算是长辈们和她拆招练功时也多让着她,从来没遇到过像今天这样被人把长剑格飞的情况,尤其是她之前还在最崇拜的姐姐独孤凤面前被人击败,对她来说是难以忍受的耻辱。因此她二话不说,直接跑回了自己居住的“燕子坞”,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埋头痛哭。

    独孤馨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一上午,对于上午的事情越想越是羞愧,亏她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教导寇仲一下,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连一个学武不到半年的人给击败了,亏自己还常自诩为风姐姐第二呢,想到这是又羞又愧,都不好意思见人。尤其是独孤凤来过来探望她的时候,她更是羞得一头转到被子里,死死的拿被子捂住脑袋,如钻进沙子中的鸵鸟一般。

    她这一赌气,可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连老太太尤楚红都惊动了,将独孤凤叫过去询问原委,独孤凤笑着将事情的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尤楚红本是护短的性格,要是一般人欺负了她的孙女,别管有理没理,肯定是先打一通再说,不过因为当事的另一方乃是寇仲,因为治疗好她身上的哮喘病,寇仲出了大力气的缘故,尤楚红对这个惯会油嘴滑舌的家伙十分的喜欢,又听说了事情的原委,知道错又不在寇仲身上,倒也没有为难寇仲,只是和独孤凤一样的感叹了句:“馨丫头一向娇气,受些挫折也好。”又听说寇仲学武不到半年,就能胜过独孤馨,更是将寇仲大大的称赞了一番,还赏赐了不少的东西。

    独孤馨倒是不知道自己一赌气,闹得整个西寄园都起了不小的风波,把自己闷在屋里一天之后,她终于想通了,决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因此第二天一大早,就提着长剑再去去找寇仲比试。

    寇仲一大早就见独孤馨提着宝剑上门,猛然间给她吓了一大跳,待知道她的来意后,不禁又是欢喜又是苦恼。欢喜的是师傅给的哄好这位大小姐的任务可以完成了,苦恼的是和这位大小姐交手要格外的小心,既要注意不能伤了她,又要注意不能给他伤了,这让武功并不比独孤馨高上多少的寇仲十分的头疼。

    独孤馨因为在独孤凤面前丢了面子的缘故,一直不好意思去见独孤凤。独孤凤听到她每天去找寇仲练剑后,不禁一笑,心中一松,这缠人精终于换目标了,心情高兴之下,顺便给寇仲派了个专职任务——陪独孤馨练剑,算是暂时摆脱了独孤馨这粘人精的纠缠。

    孙思邈在独孤家住了许多日,在确定尤楚红的病情完全好转之后,也提出了告辞,尽管在独孤凤尤楚红执意挽留之下,孙思邈还是飘然离去。不过,走之前,他还是答应了独孤凤请他炼制洞极丹的要求,不过洞极丹的材料都是天下难寻的稀世之物,准备材料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势力遍及天下的独孤阀身上,对此,独孤凤欣然接受。

    过了一个团圆而热闹的中秋之后,独孤凤一直在等待鲁妙子的到来,不过显然重获第二春的鲁妙子和商青雅显然不想那么早到达长安,完全将这趟旅行当成了新婚蜜月旅行,两人一路游山玩水,据独孤凤得到的信息,他们目前才走完了一半的路程。

    懒得继续等下去的独孤凤,将寇仲段玉成等人都留在家里,带着徐子陵上了终南山,本来原计划拜访独孤凤师傅的还有孙思邈,不过孙思邈被中秋节突然勾起了思乡之情,另约了拜访的时间后,就回转自己的故乡去了。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还有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等别称,不过最常见的简称是南山,对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中的南山指的就是此山。终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西起陕西咸阳武功县,东至陕西蓝田,千峰叠翠,景色幽美,自古素有“仙都”之美名,又被道家列为“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千古以来,乃是无数道门隐士的隐居之所。

    楼观道虽然尊老子为老祖,但是真正的开派祖师乃是尹喜。据传楚康王时,尹喜为函谷关关令,于终南山中结草为楼,每日登草楼观星望气。一日忽见紫气东来,吉星西行,预感有圣人东来,于是守候关中。正遇老子骑青牛而至,尹喜忙把老子请到楼观,执弟子礼,请其讲经著书。老子在楼南的高*岗上为尹喜讲授《道德经》五千言,然后飘然而去。这是世上广为流传的故事。楼观道的内部记载于此也大同小异,所不同的只是老子传给伊喜的除了道德经外,还有一套练气之术,就是独孤凤所学的先天紫气。

    独孤凤的师傅张果并不在楼观道祖庭宗圣观内修行,而是在终南山深处的一处风景秀美的山谷隐居。独孤凤带着徐子陵沿着山道,行入终南山深处。际此金秋时节,处处野果飘香,风光绮丽。谦之这个时代的关中一带气候温和,雨量充沛,不同种类的树木组成大片树林,覆盖着山坡草原。梅花鹿、金丝猴、各种雀鸟等栖息繁衍,充满自然的野趣和生气,人行在其中,浑忘人世间风雨烦恼。

    独孤凤在终南山生活了近五年,山居虽然清净,但是也颇为寂寞,因次闲暇之时独孤凤就在终南山中游玩,饱览山色湖光,故而对此地十分的熟悉。如今故地重游,一路带了徐子陵穿山越林,指点山水风光,倒也不是太无趣。

    两人行了一个时辰,只见密林忽地开阔,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挺拔粗壮的楠树林中蜿蜒而来,潺潺流动。山溪平缓之处有一座简陋的小木桥,木桥过后,有一条青石小道,小道蜿蜒而上,没入深山密林深处。

    独孤凤看到木桥,笑道一声:“快到了。”这座小桥,还是她亲手搭建的,因此印象颇为深刻。

    独孤凤越过木桥,当先就沿着这山间青石小道拾阶而上。一路登崖过岭,淌溪穿林,但见高山秀丽,林麓幽深,阵阵轻霭起于脚下,回首望去,云烟渺渺,雾霭升腾,就宛如那顶级画师的写意山水画一般,说不尽的清幽意境,飘渺悠远的不似人间。徐子陵本就具有隐逸之心,见了当前的美景,顿时浑然忘我,抱着寻幽探胜的闲逸心情,跟在独孤凤身后,漫游其中。

    两人转过山崖,来到一山谷之前。这山谷宽数里,古松千百,尽皆盘根虬结,铁杆粼粼,古朴葱郁,笼罩全山。一眼望去,林涛如海,只有一条小径蜿蜒通往密林深处,那松柏深处,随风舞动间,竟隐隐间现出一座观宇楼阁,当真是曲径通幽处,深山藏古观。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山谷尽出竟有一道飞瀑流泉,宛如碎玉洒渐,至那远山高崖丹石突出处,水帘飞垂下来。那瀑布宛如天河倒悬,飞落百丈,极是壮观,远隔数里,竟能隐隐听到隆隆之声。

第一百零八章 张果老

    第一百零八章师傅

    独孤凤凝视着远处的飞瀑流泉,笑着介绍道:“这里就是你师祖隐居的山谷?这个山谷原本的名字就不说了,现在叫‘神农谷’。”

    “神农谷?”徐子陵看着眼前苍翠氤氲,极尽幽奇的山谷,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有些惊讶,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有什么典故嘛?”

    独孤凤一边负手前行,一边若无其事的道:“喔,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你师祖喜欢效仿先贤神农,遍尝百草,在谷中种了许多药材而已。”这当然不是真实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却是这山谷原名为龙涎谷,据说在谷中的跃龙潭中曾经有一条蛟龙潜伏,后来蛟龙功行圆满,于风雨之中破空而去,神龙飞升之前,留下了龙涎,滴在在谷中的花花草草之上,因此这谷中的药草的质量格外的上乘。独孤凤在这里住的时候,无意中听说这个典故,怀念起前世,起了恶搞之念,给这山起名龙空山,这龙涎谷也就顺便更名神农谷了。不过这些真实的理由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

    好在徐子陵对此也不在意,问过之后就不在关注,而是举目四顾,欣赏起这难得的景致来。

    山谷幽静,二人沿小径穿行于古松青柏之间。徐子陵抬眼望去,但见芝草遍地,清香郁郁,林涛阵阵,鸟啼山幽。二人在幽静的松林中行走之中,惊飞了一只只鸟雀。

    正行间,忽见林荫深处升起一道袅袅的轻烟。独孤凤微微一笑道:“到了,就是这里。”

    出的林中,却见天地豁然阔。这幽谷却是在群山之内,三面环抱,山势陡峻,笔直高耸,上下有数百丈高,向上望去,只如天柱,半山悬崖之上可见松枝斜挂,藤萝遍布,景色秀丽,宛如仙境。一道数十丈的飞瀑从松林对面的山崖飞流直下,径如崖底深潭,轰隆之声,不绝于耳。那深潭阔又数十亩,水色深幽,深不可测。正是那传说中的跃龙谭。

    那深潭岩石之旁,搭建了好几竹屋茅亭,各依地势,散落而居,清净雅致,即不乏人文气息,又完美的与自然融为了一体。山谷环境优雅,草木茂盛,徐子陵跟了孙思邈这位药王学习了一些基础的药草知识,自然认得这些草木之中竟然都是些可以入药的植物,不过并没有太多珍稀的药草,甚至都是食药两用的植物,看的徐子陵微微有些奇怪。

    察觉到徐子陵的注意那些药材,独孤凤笑道:“道门修行之法,千门百类,我楼观道虽然号称道祖亲传,但是修炼方术,还是兼容并蓄,符箓与丹鼎皆习。我们这一脉所长的就是服食练气之术。你看到的这些药材,除了炼丹时用到的一部分外,大多数都是食材。”

    二人正说话间,突然一阵诱人的饭菜清香传来。嗅到这股诱人的想起,就连一向清心寡欲的徐子陵也觉的人胃口大开。

    独孤凤不禁一笑道:“巧了。还是小陵你有运气,正好赶上师傅下厨,这样的几乎可不容错过呢!”

    独孤凤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冒着炊烟的厨房之中,走出一个老头来,这老头面目清奇,须发冉冉,鹤发童颜,看起来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他走出来时,手里托着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一道佳肴,那诱人的香气正是从盘子中发出。他一看到独孤凤,就连忙用手护着餐盘,一副深怕人抢夺的模样。

    独孤凤不禁笑道:“师傅,我又不和您老人家抢吃的,您那么紧张干什么?”

    张果这才想起独孤凤斩赤龙之后,心性寡淡,已经不跟他抢吃的了,不禁有些讪讪的道:“原来是小风儿呀!额,师傅刚刚没看清楚。”

    看着师傅一副护食的老小孩的模样,独孤凤不禁暗笑,她刚拜师那会,还比较贪吃,每次吃饭都和师傅争抢不休,她是各种手段辈出,都害的师傅留下心理阴影了,每每见了她,所作的第一件事情必然是下意识的护住食物。

    独孤凤笑道:“师傅,我来看望您了,怎么觉得您老人家见到我有点不高兴?”

    张果干笑一声道:“高兴,高兴,小凤儿来看师傅,师傅怎么能不高兴?”又看了徐子陵一眼,道:“原来凤儿还带着客人呀!大家不要干站着,到客厅坐吧!”

    徐子陵跟着张果独孤凤来到一间松木搭建的厅堂之中,厅堂清雅古朴,作为建材的松木不做雕饰,还可以看清墙壁上那天然的木质纹理。厅堂正门之上,有个匾额,上写着“翠微居”三字,字迹清俊飘逸,如青山流瀑、白云苍狗,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自然的味道。

    张果将餐盘放在犹散发着松木清香的桌子上,捋了捋胡子,热情的招呼道:“坐,大家都坐。”

    独孤凤一指徐子陵道:“师傅,我还没跟你说呢!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名叫徐子陵。您老看看,可否入眼?”

    徐子陵忙下身拜道:“弟子徐子陵,拜见师祖。”

    张果不禁有几分惊讶的道:“小凤儿,你竟然收徒弟了?”说着将目光转向自己这新冒出来的徒孙,初时尚漫不经心,但是看了两眼之后,不禁眼中精光一闪,大喜道:“天生道骨?”

    徐子陵,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站在桌子对面的师祖,赫然出现在他面前,伸手如电,以他反应不及的速度将他上上下下摸了一遍。

    浑身上下被人摸了一遍,徐子陵本身倒还没什么感觉,一旁的独孤凤却看得暗流冷汗,手不禁伸到了剑柄上,心道:这老头何时变得这般猥琐了,若是敢这般碰我,哪怕是师傅,也照砍不误。顿了顿,又见张果只是围着徐子陵研究个不停,又暗暗想道:这老头,莫不是玻璃吧!可怜的小陵,师傅对不起你,让你**了……

    张果牢牢抓住徐子陵的手,眼中精芒四射,万分欣喜的道:“果然是骨骼清奇,深具道心慧根。真是天兴我道,小友可愿拜我为师,我有三十六丹法,七十二秘技可以传授于你……”

    “咳咳!”看着师傅一副小孩子得到了最喜爱的糖果一般的表现,独孤凤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不满的提醒道:“师——傅,他是我的弟子。”

    张果这才发现自己一时高兴的过头,竟然忘了眼前的这个良才是自己的徒孙,不禁有些尴尬又有些欣喜的道:“那个,凤儿呀!你这个徒弟收的好呀!”

    独孤凤忍着上前揪他胡子的**,白了他一眼。俗话说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没说错,越与这个师傅相处,越发现他就是个老小孩,玩世不恭,率性而为,好吃好玩,一点没有世外高人的样子。也难得徐子陵小小年纪,就涵养不浅,见了张果这忘形的样子,没有露出一点惊奇的意思。

    “咦!”探查到徐子陵体内真气反应的张果不禁惊讶起来:“好精纯的纯阳真气!观其气质,生机勃勃,气脉竟然比我们的道德真气还要悠长。显然是一门最上乘的气功,凤儿,你从哪寻来的这门功法?”

    见到一向见闻广博的师傅也猜不出徐子陵练的功夫,独孤凤不禁微微有些的得意,笑道:“师傅你一向自诩见闻广博,道门诸多经典尽揽于胸,不妨猜上一猜!”

    张果胡子一翘,眼睛一翻,道:“鬼丫头,又想看师傅出丑。哼,师傅偏不让你如愿。”说着,向徐子陵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道:“额,乖徒孙。让师祖看看你的行气功法!”

    徐子陵看着师傅和师祖一见面就玩笑斗法,其乐融融,毫无隔阂,不像是师徒,倒是祖孙两似的,温馨自然的感觉让徐子陵也深受感染,不禁洒然一笑,运气长生诀的行气路线,任师祖探查。

    独孤凤以手抱臂,好整余暇的看着张果探寻。长生诀据说字广成子以后,数千年来没有人练成,独孤凤才不相信师傅能够猜出来呢!

    张果初时倒是自信满满,他乃是百年前道门第一高手铁拐仙李玄阳的弟子,又是楼观一脉的传法人,自幼熟读道藏,道学渊深,对道门各脉的武功路数十分的熟悉。当今之世,道门支脉虽然多,但是究其源流,不外乎楼观、上清、天师三派,想来独孤凤的这个弟子所修习的,也不会超出这三家窠臼。但是随着探查的时间越长,张果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了。

    长生诀源于道门先贤广成子,虽然也是道门正宗,但是广成子距今已有数千年时光,千百年来,武功不断演习变化,如今的道门武功和千百年前的武功都有不小的变化,因此,在张果看来,徐子陵的真气虽然古朴纯正,带着最正宗的道家特性,但是其行气路线与当今道门功法大相径庭,一时间,他也拿不定注意。

    转眼过了一盏茶时间,张果仍在皱眉沉吟,独孤凤忍不住笑道:“怎么样?师傅,有没有猜到?师傅您这么博学,一定能猜出来吧!”

    张果忍不住瞪了独孤凤一眼,鼓起腮帮子道:“凤丫头竟然小看师傅。哼,这种行功法门我虽然从未见过,但是猜也能猜的出来。这套行功气法以奇经八脉为主,十二正经为辅,气法于涌泉,又归于涌泉,入门便是神气交感的先天境界,果然是最上乘的功法。观其行气路线,与天师道的太清洞玄真气有几分相似。究其气质,却又和上清派的抱朴真气更为相似,而葛洪的抱朴真气乃是他参悟道门宝典《长生诀》所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种从未见过的道门心法该是来自于长生诀。”

    张果此言一出,倒是让独孤凤惊讶了一番,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有点迷糊的师傅还真一下子猜出来了,不由的再次上上下下的重新打量起张果,开始怀疑这位是不是她那位平时迷迷糊糊只顾吃喝的师傅了。

第一百零九章 九字真言

    独孤凤有些惊讶的道:“不错呀,师傅,你竟然猜到了。”

    能够让这个一直神气的不得了的骄傲徒弟惊奇一把,张果也感到十分的有面子,长长的胡须一翘一翘的扬起来,得意的道:“你这小丫头,才跟了师傅几年!师傅的真本事你还没学到呢?”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张果心中也是惊奇不已,《长生诀》号称道家至高宝典,但是千百年来从未有人真正练成功其中的武功,在所有研究长生诀的人中,成就最高的乃是灵宝派的葛洪,他虽然没有真正的练成长生诀,但是也从中参悟出一套高明的炼气之术,他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子对长生诀颇为感兴趣,又发现徐子陵体内的真气特性与抱朴真气十分的类似,这才大胆的猜测徐子陵所学的就是长生诀。

    独孤凤无视厚脸皮的师傅自吹自擂,笑问道:“师傅呀,您老人家既然这么博学,那么不知道会不会九字真言呢?”独孤凤前世看大唐双龙传时,就对徐子陵的九字真言年年不忘,感觉论耍帅比什么天刀八法散人八扑帅气多了,后来查了资料之后才发现,原来正版的九字真言的版权在道家手里,佛家的只是盗版。所以独孤凤拜入道门之后,一直对道家的这套九字真言念念不忘,可惜以前想学时被师傅拒绝了。

    张果眯着眼睛笑道:“师傅我自然是懂得的。这套九字真言,玄妙非常,乃是道家秘传,自上古传习至今,乃是调理气息,沟通内外的法门,防身御魔的无上法门。当今道门,懂得这套法门的已经不多了,你师傅我,恰恰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小凤儿呀,你的灵情诀以七情六欲入道,各走极端,与这套法门大相径庭,学了也是无用,为师就不教你了。”

    听得张果又是这个借口拒绝,独孤凤轻哼一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揪张果的胡子。

    张果吓得连忙躲闪,一边躲,一边道:“莫揪莫揪,师傅的胡子都被你揪稀了。”

    两人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追逐起来,不知不觉中用上了轻功身法,两人兔起鹰落,速度越来越快,竟然在小小的斗室之中幻出漫天的身影,却出奇的没丝毫破空之声,更没有碰到任何的家具物品,看的徐子陵眼花缭乱。

    追逐并未持续多久,徐子陵还未来得及感叹,就见漫天的人影暮然消散,独孤凤和张果显出身形,独孤凤一手揪着张果的胡子,一边的得意的笑道:“师傅您老人家你现在是教还是不教呢?”

    张果以手拖住胡子,愁眉苦脸的道:“哎,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已经比不过凤儿你这年轻人了。”

    独孤凤轻喝道:“师傅不许岔开话题。”说手上轻轻的一拽,差点把一根胡子揪出来,吓得张果连忙投降:“莫拽莫拽,师傅教你就是了。”

    独孤凤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哪里那么容易满足,又连连提了好几个条件,都得了师傅的应允,才心满意足的放手。

    一旁的徐子陵看的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看到世上有这种师傅相处的模式。不禁对自己独孤凤佩服万分,独孤凤不但做师傅威风八面,连做徒弟都能整治的师傅服服帖帖,这才叫本事。顿时,徐子陵觉得自己要向师傅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

    心情大好的独孤凤,捏着从张果脸上揪下来的胡子,得意的自语道:“早就想把师傅你的胡子揪下来看看了,今天终于完成了心愿。”

    此言一出,气的张果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却有拿独孤凤没办法,以前的独孤凤虽然顽皮,但是武功还低,对他威胁不是很大。但是没想到独孤凤出去两年转了一圈回来后,武功有了极大的进步,几乎已经不比他逊色了,尤其是轻功身法,更是远胜与他。两人刚刚的一番追逐,张果本想冲出屋子,但每每在冲到门口前都被独孤凤拦截,并一步步压缩活动范围,最终无奈的被独孤凤揪住胡子。

    独孤凤不理会师傅吹胡子瞪眼的不服气,犹自向徐子陵传授经验道:“小陵,看到没有,你师祖就是这般脾气,一肚子的好东西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你要是想学什么,他不答应的话,就揪他的胡子。”

    倒是徐子陵听了师傅的教诲,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师祖又看了看师傅,最终决定还是沉默为上。

    自独孤凤来到这神农谷之后,神农谷彻底热闹了起来。独孤凤乃是武痴,自从进入入微之境后,环顾江湖,可堪动手的人寥寥无几。不过张果身为楼观道老一辈的**高人,自然也是这寥寥无几的人之一。独孤凤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每天借着请教的名头向师傅邀战。弄得张果头疼不已。偏偏独孤凤现在武功极高,已经不逊与他,让他连躲避的几乎都没有。

    好在独孤凤还记得此行的目的,在张果教导徐子陵从来不打扰他。如此过了几天后,张果干脆打着教导徐子陵的名头避开独孤凤的邀战,每日从早到晚的悉心教导徐子陵,又布置了许多的功课,一副完全拿徐子陵做真传弟子的模样。

    这一日,跃龙潭边的一间草堂之中,张果正向徐子陵讲课,所讲的内容正是道家的九字真言,独孤凤兴致勃勃的在一旁旁听。

    张果看了一眼兴趣十足的独孤凤,问道:“凤儿,你一直想学这九字真言,那你可知到底为何?”

    独孤凤当然是对这些下过功夫的,因此张口就答道:“该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吧!我曾看过葛洪的《抱朴子》,其登涉篇有云‘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这个世界,与前世的世界还是有许多的不同的,比如葛洪的九字真言在前世该是“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但是这一世的典籍中却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原本独孤凤还奇怪,为了大唐原著中真言老和尚随口说他的九字真言是借用葛洪的那九个字,却变成了“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中间差了好几个字呢,总不至于真言老和尚和东密的那个抄袭者一样抄错了吧!直到看了过《抱朴子》之后,独孤凤才明白其中的缘故。

    张果点点头,表示独孤凤说的正确,又继续道:“九字真言虽然首次为葛洪记载于典籍之中,但并不是葛洪所创。九字真言,乃是我道家一门气禁之术,各门各派都有流传。九字真言流传已久,其实并不一定是凤儿你说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亦有可能是其他的字,不过目前道门流传最广的都是这九个字而已。”

    独孤凤尚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禁感到十分的新奇,开始竖起耳朵认真的听讲。

    通过张果的慢慢讲解,独孤凤方才明白,道门的九字真言是什么样的修持手段。无论佛道两家的九字真言,都不是武功。究其根本,都只是一种修持手段。真言所创的九字真言,乃是佛门所有印发的集合,本不是武功,不过到了徐子陵手中,经其天才般的发挥,将印发和武功融为一体,这才有了九字真言手印。不过,佛门有印法,道门也有手诀,因此徐子陵要学完九字真言后,也未必不能领悟出属于道门的九字真言手诀来。

    张果道:“九字真言,虽然各家都有,但是各门各派都有不同。我们这一脉的九字真言乃是由内外丹诀中衍化而来,若要修习九字真言,必须要精通丹道。凤儿,你虽然天资聪颖,于武道的上的天赋乃是万中无一,但毕竟不是修道之人,不通丹法,学这九字真言,往往事倍功半。当年你习武正在关键之时,为师怕你分心,故而没有传授你九字真言。不过现在,你既然武功有成,听听倒也无妨。”

    独孤凤点头表示理解,她的目标是破碎虚空,而他们这一脉的丹道的目的却是求的长生久视,因此独孤凤并没有用心学习丹道。既然九字真言是由丹道法诀衍化而来,她这个没有丹道基础的人学习,只怕是事倍功半,很难有多大成就,师傅不传给她也不奇怪。

    张果盘膝端坐,左右手平摊膝上,轻喝一声:“临!”

    徐子陵顿时浑身剧震,独孤凤眼睛也猛的一亮。

    张果面带微笑,看着徐子陵问道:“你察觉到什么了吗?”

    徐子陵想了想道:“感觉很奇怪,师祖你好像变成了天地的中心,我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人,被硬生生的挤出去了一般。”

    张果笑道:“你的感觉很敏锐。临者,乃是明天地所在,悟万物本来,人如其中全三才之意。临者感悟天地,感悟自然,感悟我居其中的真髓。若能时刻感觉天地,万物的存在,这就达到了临字的本义。”

    PS:这章写的真艰难!

第一百一十章 来客

    张果身体仍保持盘膝而坐的姿态,双手穿插交错,作出连串手诀,如穿花蝴蝶一般,变化无穷,最终双手合拢,大喝道:“兵!”

    徐子陵顿时隐隐听到一阵龙吟虎啸之声从张果身上传出,而张果的气质再次一变,那种与天地合一的气息收敛的一干二净,却又不是彻底的消失,而是宛如深藏在地下的种子一般,孕育着蓬勃的生机。

    独孤凤也满是好奇的看着张果演示,道门的九字真言比她想象的还要有意思,张果的“兵”字一出口,独孤凤就已经敏锐的查知到他的**真气竟然随着真言震动一起来,一时间筋骨齐鸣,百脉畅通,精气神一下子被调整到巅峰状态,手段十分的神奇。

    张果这次没有询问徐子陵的感受,而是直接道:“兵者,由临而进,心存天地已明,阴阳已现之意,清浊气分,天地交泰,而身内龙虎初啼,生机初现,有争斗之意,而无争斗之用,当更进温养,以待咆哮之时。”

    徐子陵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师傅说过乃万物之灵,自身便有无穷的潜力,这个兵字诀是否就是能够挖掘人体潜藏的能力呢?”

    张果赞赏的看了徐子陵一眼,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你说的不错。兵字诀正指的是体内蕴藏的能量,在道门之中表示返老还童的生命本源之力。”

    独孤凤听的若有所思,佛门九字真言中的临字指的是身心稳定,临事不动容,保持不动不惑的意志,坚固身心。道门的临字者是与天地沟通,明悟天地人三才,人居其中。表面上看,颇为相似,都是静守为主。但是实质精神上却千差万别。一个是身心不动,一个是我居其中,佛道思想具体的差别已经体现在了根本的起手印诀上了。佛门求涅槃,道门求长生,一者贵死,一者贵生,二则截然不同。想到这独孤凤忽然明白,为何道佛两门少有破碎虚空的人物,这不是修为典籍的差距,而是目的的不同。而武者又有不同,武者的本质是争斗,挑战极限,超越自我,在有限的生命中追寻那生命的真正奥义,是真正武者的意义,也只有具有坚定不移的武道意志,才能走到那破碎虚空的地步。

    蓦然回首,独孤凤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走上了武者的道路,虽然最初的目的只是单纯的为了破碎虚空,企求破碎后那渺茫的变回男生的希望,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个想法渐渐的沉在心底,而不断突破层次,攀上那武道至高巅峰的想法却浮上了心头。曾几何时,传鹰令东来这些只能仰望的人物,她如今也有了同行的资格。

    在独孤凤的沉思之中。张果把其他各种基本手诀逐一展现。其他七字分别是:斗诀主身内天地分明,龙虎咆哮,上下争斗,又有调和之意,用于丹道则是静养龙虎待其鼎盛而调和阴阳。

    者诀为丹道成相之意,主龙虎上下而行,于玄关而合阴阳相遇,如春阳融雪,又如泼火遇油,自然而然一点本源现于混沌之中,活泼泼,圆融融,得大药而金丹成。

    皆诀明无内无外,天地如我,我如天地,皆同一理之道。不躁进,不强求,温养自然,漫求婴儿,元神内现。此刻谁是我?我是谁?无分彼此,皮囊元神本为一体何有彼此,皆是我,又皆非我。正是天地为过客,黄庭有我而独居。

    阵诀意神居黄庭,万物为掌指。入眼而不迷,入耳而不惑,入口而不味,入鼻而不嗅,触身而不坠,入神而不思,悟却本性还归本来,面目一明自然超脱。以天地为棋,苍生为掌,万物有而神不惑。正是道德经所言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之境。

    列诀讲既已明了本我,面目一新,当继续精进,时刻保持自然超脱轮回,天地合一,与道同存。乃位列天地之意,超脱之喻。正所谓天地之间有其位,万物之内有其名是为列。

    张果讲的眉飞色舞,徐子陵亦听的如痴如碎,唯有独孤凤长身而立,凝望高山深潭,若有所思。

    九字真言博大精深,又有相应的丹法秘诀相配合,自然不是一天能够讲完的。独孤凤对丹法没有兴趣,勉强听了两天,将九字真言听到第七诀,就再也懒得听下去了。索性出去游山玩水,留下这一老一少畅谈内丹大道。

    这一日,红日西斜,独孤凤游览完毕,兴尽而回,却意外的发现师傅竟然有了客人。来客是一位峨冠博带,道气昂然的道士。

    “如今胡门昌盛,佛寺遍地,而我道家却日益衰落。我楼台一脉乃是道祖亲传,道门正宗,在此道法衰微之时,自然要挺身而出,肩负起广大我道门的重任。师叔乃是我楼台一派的第一高手,您若出山,必可大振我道门声势,中兴指日可待。”还未走近,独孤凤便听到那道人劝说着师傅出山。听到这样的话语,不用看来人,独孤凤就知道来人是谁了,这位热心于打击佛门,广大道家的人物,当然是楼台观观主也是当代楼观道道主的歧晖。

    虽然大唐双龙传历史中没有提到过这位人物,但是在独孤凤前世的历史中却知道这位岐观主在李唐起兵的时候出力不小,不但出钱出力,还亲自派出派出了八十位弟子参加李唐大军,干的活比佛门还多。因此李唐之后,楼台观成为皇家道观,楼观道受到李唐皇室的支持,道门大兴,不能不说都是这位的功劳。这位歧观主是位道家至上主义者,极端排斥佛教,心中最大的理想就是广大道门,驱逐佛教这个异域胡门妖教。不用说,他这次来,是又劝说师傅出山的。

    “哦,是吗?我这个老头子可不敢当此大任啊!我老人家最大的理想就是饥则食、困则眠,生死无忧足矣,广大道门的重任什么的,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张果一边吃着桌上的好菜,一边满不在乎的道。

    歧晖听的不禁苦笑不已,自他接手楼观道掌教之后,便一力复兴道门,极力打击佛门。奈何如今佛门势大,高手众多,不说天下胡寺几十万的武僧,单是宗师一流的高手便有慈航静斋的梵清惠真言、静念禅宗的了空、大石寺的大德、四大佛宗的老家伙等人,数量足足超过十个,若是算上一些隐修的,只怕数量还要更多,这是一股庞大的足以改变天下局势的力量。楼观道的高手虽然不少,但是自上一代的田谷十老相继仙去之后,剩下的大多都是如张果一般的隐修人物,这些人如生性如闲云野鹤,一心辟世清修,对于佛道之争都不怎么感兴趣。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到处奔走,试图劝说这些人出山,但是效果微弱。

    歧晖正要再出口劝说张果,忽然心中一动,察觉到十几丈外有人走近,不禁心中大是惊讶,能期近他身边二十丈范围且使他毫无感应的,来人的武功显然已经是当世宗师一流。讶然转身,与独孤凤正面相对。

    歧晖面相清奇俊雅,留着三缕长须,面容含笑,让人一看就有如沐春风之感。他的肤色的晶莹哲白,显然先天气功已达化境。他那对眼睛炯炯有神,既有着洞察世情的超然,又有着对尘世爱恋,跟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独孤凤打量他时,他亦用神地审视独孤凤,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震骇神色。

    独孤凤轻轻的一抱拳道:“原来是歧师兄到了。”

    歧晖以一种惊喜的眼光看着独孤凤,欣喜的道:“几年不见,没想到凤师妹你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竟然已臻练虚合道的至境,而且火候竟然比师兄我还要纯正!早听闻师妹乃是数百年不遇的绝世天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哈,真是天兴我道。”

    独孤凤淡然一笑,对歧晖的赞扬毫不在意,走进厅中,笑问道:“岐师兄还是来劝我师傅出山的嘛?”

    歧晖苦笑了一下,道:“我岂是愿意打扰师叔的清修,只是如今我楼观的情形你也清楚,自上一辈的老前辈相继去势之后,我们楼台观高手凋零,缺乏有分量的高手坐镇。师叔他老人家不出山,我们楼台观莫说震慑佛门,只怕连魔门的那些邪魔外道都要欺到头上来了。”

    独孤凤看了一眼正在只顾吃喝,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的张果,笑道:“这种事情,你找我师傅出面也没用。佛门有宁道奇撑腰,就算师傅他老人家愿意出山,但是,打不过宁道奇也没用呀!”

    被徒弟如此直白的说他不如宁道奇,张果不禁气结,“呯”一声放下筷子,饭也不吃了,气呼呼的盯着独孤凤。

    独孤凤可一点都不怕他,迎着他气呼呼的眼神,微笑道:“师傅您别不服气呀!宁道奇虽然号称平生未开杀戒,但是出道江湖近百年,大小争战无数,这大宗师可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您老人家虽然道学渊深,若是谈经说道,胜过宁道奇没有一点问题。但若是比武争胜,以您老一直呆在这个小山谷中,架都没打过几次的情况,弟子实在是不看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佛道秘辛

    歧晖乃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独孤凤的这番激将话分明是帮他说服张果,也无暇思考独孤凤为何要帮她,忙顺势说道:“师妹说的不错。宁道奇名为道首,实为道贼。此人身为茅山宗长,不思振兴我道门,反而和胡门混在一起,沆瀣一气,实在可恨。哎,若非师祖仙去的早,哪里轮到他来耀武扬威,成为道门第一高手。”

    听的歧晖的这番话,独孤凤不禁微微一笑,这位歧师兄还真是如历史上记载的那样仇视佛教,现在恨屋及乌,连和慈航静斋走的很近的宁道奇都恨上了。上清派乃是南方道门第一大派,一向和南朝贵族牵扯很深,在南朝灭亡后,受到不小的打击,现在门派没落,全靠宁道奇这个道门第一高手的牌子撑着。楼观道自北朝兴盛,巅峰之时有着严达与王延、苏道标、程法明、周化生、王真微、史道乐、于章、张法成、伏道崇等十位道门宗师高手坐镇,号称“田谷十老”,地位就如同现在的四大圣僧,论实力可谓冠绝天下诸门派。楼观道一向自诩老子真传,乃是道门正宗,故十分排斥佛教,直斥佛门为胡门妖教,对其攻讦不休。据独孤凤所知,三十年前北周武帝灭佛,表面上看是魔门煽风点火,但是其实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楼观道,北朝胡寺几乎被一扫而空,甚至逼得禅宗四祖都不得不南迁避难,放弃少林寺的大好基业,楼观道的威势由此可见一斑。不过也是盛极而衰,随着“田谷十老”相继仙去,楼观道后继无人,逐渐开始走下坡路,而一直被打压的上清派乘机联合佛门,反过来压制楼观道,也在情理之中。

    张果看了歧晖一眼,摇头叹道:“岐师侄想要振兴道门还是想一点其他的方法吧,我老头只想吃饭睡觉,炼丹玩耍,实在不想出山折腾了。”

    “这个……”岐晖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顿了顿,又小心的道:“师叔,不知师侄非要非要打扰您的修行,实在是佛门欺人太甚。这和尚四处胡言乱语,装神弄鬼,糊弄黎明百姓尚且罢了。但这些和尚居然敢乱写乱说,污蔑我教祖师,那个法琳写的什么《佛陀弘法记》,居然公开宣扬说道祖乃是他们佛门菩萨转世,这不是欺我道门无人吗?我等身为道门弟子,只要在人间一日,就绝不容忍这等胡门妖人妄言乱语。可叹,宁道奇身为道门中人,竟然和佛门沆瀣一气,毫无廉耻,实在是可恨。”

    张果听的一愣,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说宁道奇与佛门沆瀣一气,这是何意?”宁道奇毕竟是道门中人,此时就算上清派和佛门的关系比较缓和,也说不上多亲近,更谈不上沆瀣一气,但是歧晖口口声声说宁道奇是道贼,张果不禁有点好奇。

    歧晖冷笑道:“师叔不知,前两日宁道奇亲自来楼台观,找我论道?师叔可知他找我论的是何道?”

    张果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独孤凤倒是可以猜到一二,宁道奇此来,多半是劝说楼观道与佛门和解的,甚至多半也有劝诫楼观道与联合,支持佛门代天下万民选择天子的意思,不然歧晖不会如此愤慨。

    果然,只听歧晖继续愤慨的道:“宁道奇竟然劝我与佛门止息干戈,哼,胡门乃域外妖教,仗着口吐莲花之能,上则迷惑百官君王,下则鼓动黎明百姓,又好大修佛寺,以青铜黄金等贵物塑造佛像,如此愚民伤财,又不是生产,实乃天下蠹虫。宁道奇身为道门第一人,不洁身自好,反而与佛门妖教为伍,实在让人不齿。”

    独孤凤笑问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以前并没有听说宁道奇与佛门勾结,宁道奇此次突然为佛门说项。岐师兄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歧晖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听说宁道奇曾上静斋挑战,静斋无人应战,却捧出慈航剑典人宁道奇观看。不过,若只是这一项恩惠也无法收买得了宁道奇,哼,多半是宁道奇想借佛门之势压制我楼观道。”

    独孤凤倒是首次听说这件事情,这么看来,宁道奇上慈航静斋的事情刚刚发生不久,不禁想起和氏璧的下落来。根据原著的剧情来看,和氏璧在陈朝灭亡之后消失不见后,就一直被收藏在慈航静斋之中,这次慈航静斋多半借给了宁道奇。这个世界的和氏璧可不仅仅时天子皇权的象征,更是一件异宝,对于修炼先天真气有着莫大的功用。而独孤凤更知道和氏璧更是有易经洗髓扩充经脉的作用,这样的宝物,对立志破碎虚空的独孤凤来说,作用也十分的巨大。因此,独孤凤一直想把和氏璧弄到手,不过和氏璧以前一直在慈航静斋,除非她能鼓动楼观道的所有高手一起去慈航静斋强抢,或许有希望到手,而现在和氏璧到了宁道奇的手中,只怕入手的难度又要增加了,独孤凤虽然自信,但也清楚现在的她还不能战胜宁道奇,强抢更没有希望。不过,独孤凤也不着急,和氏璧是慈航静斋为自己选定的天下之主造势的重要工具,到了合适的时候必然拿出来宣传,独孤凤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出手,从师妃暄或者静念禅宗强抢就可以了。

    和氏璧在慈航静斋手中的消息,现在应该还是个秘密,不过,独孤凤可没打算为她们保密,因此笑着问歧晖道:“不知道岐师兄听说过和氏璧没有?”

    歧晖闻言笑道:“师妹说笑了,这般鼎鼎有名的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卞和于荆山里得到一块璞玉,献给楚厉王,楚厉王不识真宝,以欺君之罪砍掉汴和的左脚。武王即位后,卞和再次捧着玉去见武王,又被砍掉了右脚。直到文王时,方才剖开这块璞玉,见得真宝,因感念汴和,故命名为和氏璧。不过此宝真正名闻天下,还在‘完璧归赵’的典故。自秦始皇命李斯撰写“受命於天,既寿永昌”八个鸟虫形篆字,经玉石匠镌刻璧上后,这和氏璧就成了和氐玺。自秦汉以来,为历代皇帝之宝,现在已经变成了皇权的象征。不过,此宝自从南陈灭亡之后,已经在世间消失了,陛下当年曾经大索金陵,几乎是挖地三尺,仍然没有找到。此事已经成了一件悬案。莫非师妹知道它如今在哪里?”

    独孤凤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师兄不妨猜上一猜。看是哪家取走了这件穿过玉玺。”

    歧晖微微一笑,以手捋着三缕长须,道:“师妹这是要考校师兄呀!不过既然师妹能肯定,那和氏璧必然落入某一家的手中了。当今天下,势力繁多,但是能够有势力做到此事的,不过三四家而已。四大门阀割据一方,在南陈并无多少影响,略去不提。我楼观道自然也是没有参与的。魔门与皇上关系密切,若是魔门得到了和氏璧,必然会在皇上手中。南朝道门与陈室关系密切,无论是灵宝派还是上清派,都有可能得到,不过这两派当年就是重点怀疑对象,其一举一动都在我楼观道和魔门的监视之下,没有机会。如此说来,最有可能的就是落在佛门的手中了?”

    歧晖的推断结果,与独孤凤所知的结果一般无二,这样精准的推断,让独孤凤不禁多看了他两眼,这位岐师兄不愧在历史上大兴楼观道的人物,果然智计不凡。

    独孤凤点头笑道:“师兄果然厉害,推测的一点没错。据我所知,和氏璧就在慈航静斋,宁道奇前往慈航静斋的目的,除了借阅剑典之外,还应该是借用和氏璧。”

    歧晖点头表示同意:“不错,和氏璧除了是皇权的象征,能作为传国玉玺外,其本身还是一件异宝。对我们这些修炼先天真气的人大有裨益,宁道奇前去求借也不无可能。”突然,歧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身躯一震,道:“我明白了。哼,慈航静斋好大的野心,扶植起了一个杨坚不算,还想再扶植起一个皇帝。”

    独孤凤闻言已经知道他明白了慈航静斋得到和氏璧的用意,慈航静斋在两次灭佛时吃了大亏,深知不依国主,不成法事,因此在北周武帝灭佛之后,便集中全部力量扶植杨坚。杨坚本身便是被慈航静斋的尼姑抚养长大,乃是佛门的一着暗棋,却没想到因缘际会,杨坚竟好命的压倒群雄,建立了大隋。佛门也借着杨坚的支持,势力迅速膨胀,短短三十年时间,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若非慈航静斋原本选定的下一任皇帝杨勇,败给了魔门支持的杨广,只怕佛门的势力还要庞大。

    独孤凤笑道:“正是如此,和氏璧只怕就是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的造势工具。”

    歧晖冷笑道:“这群胡门妖僧,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如今天下烽烟四起,大隋天下风雨飘摇,就是这群和尚在弄鬼。哼,玄感与梵清惠关系密切,要说玄感趁着皇上攻打高丽最紧要的时候起兵造反,没有梵清惠在其中挑唆,我是半点不信。”

    PS:抱歉呀各位,今天卡文了。新加入的佛道之争是原大纲中没有的,整个后面的故事都要调整,很麻烦,一天都在构思。整个长安篇关系到后面剧情的走向,因此不能不慎重考虑,因此今天更新晚了,请大家见谅。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佛道之争

    独孤凤笑了笑,没有接话。杨坚得国不正,大隋天下并非血战得来,根据不稳,上至朝堂,下至地方,佛道世家大小势力盘根错节,几乎都对隋朝没有多少归属感。杨广登基以来,开京杭大运河,二征高丽,意欲将一百年要做的事情十年昨晚,大耗国力民力,引得民怨沸腾,四处烽烟迭起,天下震动。以慈航静斋为代表的佛门在杨勇杨广之争中输给了魔门,早就想找机会动摇杨广的天下。杨玄感造反虽然被迅速镇压,但是影响深远,现如今有识之士只怕都认识到杨广的统治已经风雨飘摇,各个摩拳擦掌等待时机。就连独孤凤自己,对未来也有自己的打算。慈航静斋祸乱天下,其实更符合除了白道所有大势力的利益,因此各方对慈航静斋的小动作都很有默契视而不见。

    歧晖又道:“宁道奇此次来找我说项,只怕不只是为了缓和我楼观派与佛门的关系。哼,佛门有改朝换代之心,又怕我派从中作梗,就请出宁道奇来,除了说项,未尝没有以势压人之意。哎,可叹我楼观一派身为道门正宗,李师祖仙去之后,再无大宗师问世,更无人是宁道奇的对手。师叔若不出山,只怕我楼观一脉就要给人欺到头上来了。”

    张果看了一眼独孤凤,笑道:“凤儿呀,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你师傅我确实不是宁道奇的对手,你如今已经青出于蓝,这胜过宁道奇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歧晖听的眼睛一亮,心中大喜。当年独孤家为家中的这位小凤凰寻找名师的时候,曾经请托到他的门下,差一点就拜他为师,因此他对独孤凤颇为关注,知道独孤凤乃是武学上的天纵之才,深得师叔的真传,15岁就连败李神通、宇文化及、欧阳希夷等成名高手,之后又是战了空平道信,进步神速,堪称几百年来最天才纵横的绝世剑手,现如今不过17岁就已经是宗师一流的人物,乃是道门几百年来最有望突破天人之境,达到破碎虚空境界的人物。歧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独孤凤必然能够晋升大宗师,向宁道奇这道门第一人发起挑战。听张果话中的意思,已然有让独孤凤代替他出山的意思,歧晖听了,怎么能不高兴。因此连忙向独孤凤道:“师妹的剑法举世无双,剑神之名,轰传天下,乃是我道门数百年不遇的绝世天才。如有师妹相助,我楼观可大兴矣。”

    独孤凤笑道:“师傅,您老人家真狡猾,自己打不过宁道奇,便让徒儿上千顶岗。若是徒儿打输了,您老又打不过宁道奇,徒儿到时候上哪里哭诉去?”

    张果笑眯眯的道:“乖徒儿莫要推迟,你现在不过17岁,都比师傅都厉害,再过上几年,胜过宁道奇自然不在话说。师傅老了,振兴楼观,重新夺回道门第一高手这个名号的任务就交给徒儿你了。徒儿,你可千万不要让师傅失望。”

    歧晖亦笑道:“师妹天资纵横,于武道上的天赋才情古今无人能比,别说是宁道奇,就是二百年前的绝代剑圣燕飞、天师孙恩在你这个年纪也没有这样的成就。假以时日,胜过宁道奇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师妹所收的弟子,亦是绝世奇才,可见是上天庇佑,注定要大兴我楼观道。”

    听着歧晖的夸赞,独孤凤不禁微微一笑,她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她能有今日的成就,除了独孤凤这个身体确实是资质绝顶之外,更多的是两世为人带来的见识知识,使她一开始习武就没有走错方向,因此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就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天才人物,并不是她本人的天分才情真的超过了燕飞孙恩这些绝世人物。不过武功进不到她目前这个地步,前世所带来的知识见识已经帮助不大了,后面的路就要靠她自己本身走下去了。不过,十几年的武道修行,她已经养成了一颗坚定不移的武道信念,不管前方的路有多崎岖荆棘,她都自信能够一剑劈开。

    歧晖说完,见独孤凤微笑着抚剑不语,不禁心中忐忑,不知道独孤凤这态度是拒绝还是同意。有些事情独孤凤以前或许并不清楚,独孤凤拜入楼观道,除了是独孤家和楼观道的一桩交易,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楼观道自铁拐仙李玄阳仙去之后,一直缺少大宗师等级的高手,因此虽然在势力上胜过宁道奇的上清派,但是因为缺少大宗师级高手压阵,在声势上总是不如上清派,而道门对外的话语权更是被宁道奇把持,楼观道想夺回道门领袖的话语地位,就必须有一位不逊于宁道奇的大宗师才行,因此这么多年来,楼观道一直致力于培养种子高手。比如他歧晖,就收了80多个弟子,就是有广种薄收之意。而这么多种子之中,唯有独孤凤表现出晋级大宗师的潜力。而且独孤凤的武功进境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以歧晖本身宗师级的修为,竟然无法查探到独孤凤武功的底线,独孤凤与他们这些修道之人不同,她的武功可以说是实战中磨练出来的,同样等级的修道者几乎不可能是她这种久经杀阵的武者的对手,若是歧晖没有猜错,现在的独孤凤差不多可以说是楼观道中第一高手了。

    看着歧晖满含期待的眼神。独孤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以前的独孤凤虽然是张果的弟子,但只能说是楼观道的普通弟子,虽然学了楼观道的嫡传武功,但并不算是楼观道的核心人物。而现在歧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邀请她担当类似山门护法的职务,如果她答应的话,就算是进入了楼观道的核心,对这个道门第一大派有着真正意义上的话语权。对于这送上门来的好事,独孤凤自然不会拒绝,因此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倚天剑的剑柄,一边道:“师傅有令,弟子自然无所不从。听说慈航静斋的《剑典》乃是天下绝顶的剑法,我正想见识一下。师兄若是什么时候和梵清惠论道话,别忘了叫上我就是。”

    歧晖闻言大喜,笑道:“好!有师妹此言,吾道大兴矣!”

    现如今的局势,独孤凤看的明白,慈航静斋欲代天挑选天子,又从上一趟和魔门的斗法的失败中吸取了经验教训,知道单凭佛门一家,没有必胜魔门的把握,这次决定拉上道门一起,佛道联盟,结成统一战线,彻底压制住魔门。

    魔门据说乃是汉武独尊儒术之后,除儒道兵法四家之外的诸子百家演化而成,一直不入社会主流,千百年下来,一直受到儒道为代表的白道的打压,行事渐渐的偏激起来,到了今天,已经演化出了一套大异常与当今社会主流的理念观点,越发的和主流社会格格不入,因此,无论道佛那家上台,都对魔门大力打压。可以说,魔门是白道公敌。前世看大唐双龙传时独孤凤还奇怪阴癸派明明有着强横的实力,却为何行事偷偷摸摸的,深怕人知道。到了这个世界才真正明白,魔门的名头不是一般的臭,魔门中人往往性情乖张,行事随心所欲,最重要的是不遵守社会约定俗成规矩,喜欢巧取豪夺,上至世家,下至商贾,几乎没有人喜欢这群不守规矩的人。相比而言,佛道虽然矛盾不小,但都不是不可调和的。想起前世看到的原著,师妃暄代表佛道两门游走天下,代天下万民挑选天子,天下群雄无人对其资格有所疑问,可见师妃暄却是代表的佛道两派的意志,当时慈航静斋必然统一了佛道两门的意见。结果现在的情况,慈航静斋分明已经开始行动了。

    独孤凤暗暗思考,道门不如佛门团结,四大宗派楼观上清天师灵宝各有各的打算,不过天师道以前频繁的造反,受到不小的打击,现在元气大伤,行事低调,可以忽略不计。上清灵宝一贯关系良好,凭宁道奇的身份地位,说服灵宝派同意与佛门结盟,不是问题。楼观道势力虽大,但是上一代高手相继去世,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又没有强力的高手压阵,面对佛门和宁道奇结合的大势,若无意外,退缩让步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也难怪歧晖急哄哄的来请师傅出山,如今楼观道的形式确实有点不妙。

    看过《大唐双龙传》的人,没有几个会喜欢慈航静斋的,无不对其代天挑选皇帝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感到恶心,独孤凤也不例外,某种程度上,她甚至比歧晖这个道家极端主义者还要讨厌慈航静斋。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了,无论是为了自身的立场,还是为了前世的怨念,自然不能让慈航静斋达成心愿。因此独孤凤毫不犹豫的决定,要给慈航静斋一个重重的打击,不如此,念头不能通达呀!

第一百一十三章 琐事

    歧晖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请张果出山,如今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能够请到武功战力犹胜张果的独孤凤,也是不小的收获。因此又和独孤凤谈了许久,向她讲述了楼观道内部的一些事情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张果有徐子陵这个道性天成的徒孙来教导,也是开心的不得了。独孤凤见他们徒孙两人相处融洽,其乐融融,又惦念着该回去看看鲁妙子到了长安没有,就将徐子陵留在终南山跟随自己学道,自己一个人下了终南山,回到家中。

    独孤凤回到说剑阁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往常这个时候独孤馨都会跑来说剑阁,和寇仲乒乒乓乓的打上一通,但是独孤凤今天回来,却听到整个说剑阁静悄悄的,一路只有做活计的丫鬟见,却奇怪的没有没有见到独孤馨寇仲段玉成三人的身影。

    晴雪迎了上来,接过独孤凤脱下的外衣。独孤凤随口问道:“今天怎么没见到馨馨?连小仲和玉成也一块不在了。他们做什么去了?”

    晴雪笑道:“小姐有所不知。小纪今天来找阴大哥,说是在外面惹上了渭水盟,要找几个好手过去帮忙。阴大哥恰巧不在,馨小姐听了,就自告奋勇的帮忙,将小仲和玉成都一块拉过去帮忙了。”阴小纪乃是阴显鹤的妹妹,两人的父母被贼寇所杀,两人小小年纪就流落江湖,相依为命,说起来命运和寇仲徐子陵很相似,不过他们两个的命运比徐寇还要悲惨些。前几年,因杨广一个以少女做行宫的所有侍女的想法,巴陵帮费尽心机,大索天下适龄少女。阴小纪被巴陵帮的人贩子看中,将当时阴显鹤打成重伤,抢走了阴小纪。若不是独孤凤对阴显鹤这位原著中少有的自学成才的年轻高手印象深刻,一心网络他,暗暗着人收集巴陵帮抢夺的这匹少女的信息,只怕阴显鹤还要再等上十年才能和妹子团聚。阴小纪这个小丫头也是有趣,在酒楼茶馆听了许多江湖传奇故事之后,竟然学着故事里的人组建了个丐帮,她也算是颇有能力的人,没有别人的帮助,靠着自己的本事在长安纠集了一帮子流浪乞儿,在独孤家势力的暗暗照拂之下,倒是混的有声有色,她本人也是乐在其中。

    “渭水盟?”这个帮派独孤凤倒是听着耳熟,似乎是长安城中的一个不入流的小帮会,随口笑道:“这个渭水盟哪里来的?怎么惹上小纪的。”

    晴雪可不似独孤凤这般漫不经心,她对对长安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十分的清楚,因此熟练的回答道:“渭水盟乃是长安的一个小组合,主要势力在渭水一带,是由八个小帮派组成的联盟,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他们是京兆联下属组织。昨天,小纪手下的几个小扒手在和渭水盟的人起了冲突,被渭水盟的人打伤了。小纪今天要去讨个公道,所以来找阴大哥帮忙。正好碰上了馨小姐。”关中地区因在天子脚下,大大小小的势力犬牙交错,形式十分的复杂,其中势力最大的有两帮三派,两帮是长安帮和京兆联,三派则是华山派、陇西派、关中剑派,其中京兆联和华山派的后台乃是当今皇帝杨广,势力最为庞大,长安帮、关中剑派、陇西派则是关中地界老牌的势力,虽然表面上不显山漏水,但是人脉广泛,根基深厚,据独孤凤却知道它们都和楼观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独孤凤听的了然,剩下的不用晴雪再说,她也明白了。不外乎是阴小纪的小弟在外面被渭水盟的人欺负了,阴小纪要去报仇,估摸着渭水盟有着不少好手,就来独孤府上搬救兵,正好碰上了爱凑热闹的独孤馨,这还用说,自然是一拍即合,都不用阴小纪鼓动,独孤馨自己都会主动揽在身上。

    独孤凤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问道:“有馨馨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鬼头在,只怕是要大闹一场了。有没有派人跟着?渭水盟虽然不算什么,不过冲突起来,只怕寇仲和玉成这两个小子还应付不周全。”

    晴雪回道:“阴大哥得了消息,已经赶过去了。”

    独孤凤闻言不禁一笑,既然阴显鹤赶过去了,那别说区区一个渭水盟,就是他的后台京兆联,独孤馨他们也可以闯一个来回。不过,惹上了阴显鹤这个终极妹控,渭水盟就要自求多福了。阴显鹤这人无欲无求,万事不萦绕于心,唯有对阴小纪这个自幼相依为命的妹妹关心不已,无论谁招惹了他的妹妹,都要准备好面对他的怒火。

    这些都是小事,独孤凤听听就放过了,又问起了鲁妙子和商青雅的行踪。

    晴雪回答道:“鲁先生派人来传讯,说他因为要寻一个朋友,可能要迟些到长安,请小姐稍待些时日。鲁先生还说他此行顺利的话,大概在九月初就会到长安。”

    独孤凤听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鲁老头,还真把这趟旅行当蜜月度了。没有鲁老头,她虽然能够一个人进到杨公宝藏中去,但是不懂得开启机关,凭她一个人是很难把那一大堆宝藏运出去的。这个鲁老头,真是一点都不着急,早知道就不那么利索的治好他的伤病了。

    独孤凤脚步不停的走上三楼,回到她的香闺中。独孤凤的香闺布置的简洁典雅,光洁的柚木地板之上,铺着一层清亮的竹席,独孤凤喜欢自在,回到自己的这片小天地后,都会脱下鞋子,赤脚在竹席上走动,体会着那冰冰凉凉的与竹席相接的自然感觉。窗台前有一台宽大的书桌,窗户半开,透过窗台,可以俯瞰整个内园景色,剑园之内,尽是繁茂的古槐和苍柏下,又有桃李夹杂其中,春夏时更可看浓荫遮地、满园碧绿的蔓草衬托中,雪白的梨花和纣丰红的桃花争香竞艳的迷人情景。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上林苑

    听到这个消息,独孤凤就忍不住想乐,似乎是不论哪个世界的华山派,都逃不过内乱的命运,华山派一向人才济济,在杨广的支持下,势力之盛,远远超过关中剑派和陇西派,乃是毫无疑问的关中第一门派,即便是放眼天下,也只有王薄的长白派,晃公错的南海派能够与之媲美。不过沈均庭一死,沈落雁虽然足智多谋,但是毕竟资历尚浅,肯定无法接手华山派,华山派分裂的命运在所难免。

    对于沈落雁这位未来的美人儿军师,独孤凤还是比较关注的,这位美人儿军师不仅有沉鱼落雁之资,还智计过人,善使手段,心中也颇有抱负,一直想辅佐明君,建立一番功业,这样的人作为手下正是再好不过了。独孤凤心中既然有捧寇仲出来做皇帝的心思,那一些班底现在就要开始搜罗了。这位美人儿女军师就是很好的目标。

    因此,独孤凤提笔在沈落雁的名字下划了一条线,道:“沈落雁和华山派的情况要多加留意。”

    晴雪点点头,暗暗将独孤凤的吩咐记了下来。

    独孤凤顺手翻看起小册子,突然在那一册她亲自吩咐需要留意的人物中看到一条意外的消息,不禁十分的惊讶,问道:“尚秀芳明日将在上林苑献舞?尚秀芳是什么时候来长安的?”尚秀芳乃是大唐五大美女之一,她十三岁出道,巡游天下,以声、色、艺俱全著称,现在已经有天下第一名妓之称,其舞姿绝世,号称一舞倾城,乃是这个时代天皇巨星般的人物,独孤凤可是闻名已久。

    对于尚秀芳到长安这件轰动长安城的事情,晴雪也有所耳闻,想了想道:“就在五日前,小姐刚去终南山那天。”

    独孤凤笑道:“久闻尚秀芳舞姿绝世,有天下第一歌舞大家之称,既有如此良辰美景,当然不能错过了。明日我定也要去看看。”

    晴雪听的脸色不由一黑,连忙提醒道:“小姐,尚秀芳可是在上林苑献舞!”上林苑位于长安北门附近的平康里,哪里是长安所有青楼妓寨的集中地,晴雪忍不住提醒独孤凤,那里不是女儿家该去的地方。

    独孤凤不在乎的道:“上林苑又怎么了?有何去不得?”

    晴雪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道:“小姐说的轻巧,女儿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

    独孤凤笑道:“谁说我要以女儿家的身份进去了。晴雪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还有其他的身份呢!”

    晴雪眉头轴的更厉害了,问道:“什么身份?”

    独孤凤轻轻一笑,伸手轻轻的一挑晴雪的下巴,语气轻浮的笑道:“美人儿!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得本公子了。”

    晴雪给她轻浮的调笑弄得脸色微微一红,抬手就要拿开独孤凤的小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的一愣,道:“小姐,你是要……”

    独孤凤一边轻挑着晴雪光洁的小巴,手指轻轻的在她脸上滑过,一边笑道:“没错。从现在开始,我就不是凤小姐,而是风流倜傥的云公子了。”不用说,独孤云正是她的另一个身份。说来也是巧合,独孤凤之前有两个姐姐,她的父母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儿子,因此独孤凤未出生的时候就被寄予厚望,这份期盼从她名字中的凤字就可见一斑。因此,独孤凤小时候偏好男装打扮的喜好并没有被父母奇怪,反而把她当做儿子来养,而那时独孤凤对外的名字就是独孤云,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独孤开始发育,没法顺利的伪装成男孩为止。可以说,十岁之前,独孤云在外的名头要想过独孤凤。靠着抄袭自后世的名篇佳句,人人都知道独孤家出了个天才神童独孤云,诗文风流,天下闻名。独孤凤当年为这个身份扬名,出了纠结于自己的身份,其中未尝没有再今天拿出来一用的心思。尤其是在跟鲁妙子学了易容之术后,独孤凤再也忍不住想法,想试试以独孤云的身份出现。

    “啊,小姐你又想胡闹呀!”晴雪眉头紧皱,显然是对独孤凤突如其来的想法十分的不赞同。

    独孤凤轻轻的在晴雪红润的嘴唇上琢了一下,笑道:“什么小姐,要叫公子。”

    ……

    长安上林苑乃是天下最为著名的青楼楚馆,声名之盛犹在洛阳的曼青院,成都的散花楼之上。尚秀芳居住在上林苑,使得上林苑门庭若,无数的达官贵人登门渴求一见,像尚秀芳公开表演歌舞的日期一定,上林苑的包间纷纷被人预定,就连普通的雅座也是座无虚席。不过,以独孤家的势力,弄到一见包间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无视晴雪苦口婆心的劝说,独孤凤命人搞到明晚上林苑尚秀芳演出的入场卷,自己用鲁妙子传授的化妆技术,经过精心的修饰装扮,赫然由一位绝代佳人变成了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独孤凤对自己这次以独孤云的身份出场十分的重视,去青楼自然不能带丫鬟了,晴雪自然不能随行,而为了尽量减少旁人对她两个身份的联想猜测,九剑这些经常在她身边出现的人物自然也不能带。因此,独孤凤干脆从家将中挑选了几个面生的跟随,权做小厮了。这些家将自然是都不认得独孤凤的新身份的,不过他们都听说过自家有这么一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云公子,虽然对这位一向深居简出的云公子突然出现表示好奇,但是独孤凤的化妆技术很成功,但从外形上看,独孤云与独孤凤面容相似,但是脸部经过巧妙的修饰,线条略显硬朗,带着很明显的男性特征,因此这些沁水但是也没有太多的疑问,更不可能怀疑到独孤凤头上。

    上林苑所在的北里是长安著名的烟花之地,青楼楚馆,赌场酒楼林立,是长安一等一的销金窟。如今天下虽然乱象纷呈,但是长安仍然是一片歌舞升平,入夜之后,并未有宵禁执行。因此刚刚开市的夜市流光逸彩,金碧辉煌,漫步与平康里的大街之上,但见人流不息,欢声盈耳,放眼望去尽是酒楼茶肆、青楼赌馆,各种摊铺馆院旗帜飞舞。大街之上,游人士女、如织如林,摩肩擦踵,热闹非凡,尽是恣意寻欢风流夜行的人从,偶尔还有身着奇异服装的域外番人的身影点缀期间,若非眼前楼台服侍的截然不同,独孤凤还真要以为回到了前世一般呢。

    沿着平康里前行,老远就可以感受到滚滚喧哗的声浪,隐约间还夹杂着丝竹器乐和女子调笑声,又见道路两旁行院楼馆林立,红袖纷招,眼前珠翠乱摇,一派繁华奢靡的气象。独孤凤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尚是第一来到这种地方,不禁看的眼花缭乱,大感有趣。

    见独孤凤似乎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样子,亲随中有熟悉北里的主动为独孤凤介绍。

    “公子,这些不过是三流的行院,也就比那些私娼会馆好一些,不过是那些兜离有几个闲钱的中下人等去的地方。像青云楼红绡馆这些好一点的地方都自持身价,是不会出来拉拉扯扯的牵擎客人。”

    独孤凤顺着他所说的望去,但见街坊两侧的楼台之上,凭栏的各色丽人,或倚或坐,花容雪肌,风情万般,红袖轻摇,对着街面轻笑招呼。当真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上林苑与明堂窝与刘福赌馆毗邻并立,这三组各自独立的建筑组群,形成北里的中心区和重点所在,其他规模较小的青楼和赌馆,众星拱月般更衬托出它们的气势。在这些青楼赌馆门外,有人大做买卖,有摆小摊卖烧饼与脆麻花的,有炸油糕、卖鸡蛋的,热闹非常。

    而上林苑之所以名闻全国,确有其独特的风貌,不像六福赌馆和明堂窝般那样用大量的彩色琉璃的三采砖瓦作装饰,而是追求一种高贵淡雅、充满书卷气味的装饰。但是冲外表看,牌楼门堂,一应俱全,没有丝毫青楼楚馆的气息,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权贵人家的园林。连门口的司迎,都是形容端正衣帽整洁,昂首挺胸的不象个吃脂粉饭的。

    上林苑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门内门外灯火辉煌,门前人影往来,喧笑之声,处处可闻。入门之后,自有佳人引路,沿回廊绕过影壁,独孤凤闲看风景,只见上林苑的建筑是大片的灰砖墙,屋顶是黑色琉璃瓦绿色的剪边,檐下是青绿的采画,支柱和隔扇栏杆都不施采绘而露出木材原色,柱上楹联亦以硬木制作,温文尔雅,没有丝毫媚俗之气,难怪此地深受诗人墨客赞扬,果然是个好去处。

    上林苑不愧为长安最具规模的青楼,设计的别具匠心,行院如富贵人家的园林,景色秀丽清雅,楼馆亭榭星星点点的分立期间,每一处楼阁都有一个当红的阿姑,她们每一个的才**艺都是当世一流,乃是上林苑的精华所在,她们可以自己选择客人,和大户人家的大小姐一样有婢仆侍候地,平时也就到前头来应应场子,想进她们地香闺,非要一掷千金才可。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微澜

    尚秀芳献舞的的地方是一处名为“清韵阁”的雅阁。雅阁用的是那时当今青楼常用的布局,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围起中间广阔达五十丈的园地。重楼每层均置有十多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开有窗木鬲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中园一览无遗。这样的楼阁布局,无论是有人在园中表演又或决斗,四面重楼厢房的人都可同时观赏,因此颇为受当下青楼楚馆的青睐。

    比之其他的建筑,上林苑以清幽典雅、古朴端庄见长,与洛阳的曼清院明规模宏大,豪华富丽迥然有异。以独孤凤的眼光看过去,但见“清韵阁”充份体现了建筑中光影惫与透视的结合和运用。把一种庞大、严实、封闭的虚实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虽以楼房为主体,但实质上却以中园为灵魂,把伫外的空间结合为一个整体,以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无限的意境。

    重楼向中园的一面都建有相通的半廊,不但加强了中园的空间感,更使四座重楼进一步连接在一起。

    园的中心处立有一处宽阔的舞台,舞台四面有台阶环绕,台阶上下六层,正好到重楼的一半之高,布置的十分巧妙,显然正是一会尚秀芳演出时舞台。

    独孤凤随著侍女登上位于北厢顶楼的厢房,环顾四周,见这时四座三重楼阁每间厢房都灯火通明,加上绕园的半廊每隔数步就挂了宫灯,映得整个中园明如白昼,加上人声喧闹,气氛炽热沸腾。想到自己来到异界这么多年,尚是首次来逛青楼,不禁感到今晚刺激有趣。

    这间包厢布置的精致典雅,一进门花香就扑面而来,对门的窗台摆满香桂花,宽广的厢房内左右靠墙处梅花闲竹的排满以杞梓木造的套几和太师椅,不但精雕细作,部件衔接得紧密无缝,有若独木雕成,椅背几面还嵌以大理石,线条清晰圆润,典雅秀丽,墙上角落处均有字昼摆设作装饰,没有半丝俗气。独孤凤来到面向园中舞台的长几处坐下,望往窗外,但见其他厢房都是笑语远喧,隐隐传来丝竹弦管之声,令上林苑清雅之中另有一份别样的热闹。

    独孤凤正负手而立,观看“清韵阁”的风光。突然听得环佩轻响,人未至,就听到一声娇笑道:“独孤公子大驾光临,真乃我上林苑的荣幸。”

    独孤凤洒然一笑,卓然转身,正见到一位宫装丽人,俏立在门栏之外,她见了独孤凤回身,躬身一礼道:“独孤公子大驾光临上林苑,眉娘有失远迎,还望独孤公子海涵!”

    这位丽人看起来有二十七八岁,秀发以乎经过悉心梳理,宫髻云鬟,低胸宽松的宫装露出雪白的肌肤,行动之间自由一股妩媚风流的动人风情。独孤凤虽然从来没有来过这种风月场所,但是也知道上林苑的主事者乃是一位叫纪大娘的中年女子,眼前这人虽然风姿绰绰,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不过独孤凤敏锐的察知到对方的气机晦涩,全然没有年轻人的旺盛精气,不用人介绍也知道眼前这人正是上林苑的主事纪大娘。

    独孤凤露出一个潇洒好看的笑容,道:“纪大娘客气了。色艺自古难以两全,久闻尚秀芳大家既有卓绝天下的音韵舞姿,又兼具盖凡俗的天生丽质,独孤云仰慕已久,闻听尚大家今晚在上林苑登台献艺,在下特来观看,希望得听仙乐,得睹芳颜。”

    一声男装的独孤凤,经过精心修饰后的脸庞,英挺的线条遮住了女性独有的柔媚,玉容俊逸无双,配合着她潇洒自若、宛然天成的言行举止,仿佛天上仙真下界一般,风姿翩然。看的纪大娘眼睛不由的一亮,娇躯一震道:“原来是闻名天下的长安神童云公子到了,果然是俊逸不凡,文采风流,举世无双。”

    独孤凤见惯了别人为她女性一面的绝色容颜迷醉颠倒的神色,更听惯了恭维她容颜的说话,但今天尚是首次以男人的身份被人恭维,不禁微微一笑,一指近窗的一张椅子,道:“纪大娘不是想一直站在门外说话吧?为何不肯进来坐下。”

    纪大娘盈盈一笑,走了进来,欠身在椅子上坐下,笑道:“云公子果然是风流中人,知道心疼人。哎,为了赚两顿饭糊口,奴家是天生的辛苦命。今天尚姑娘在我们上林苑表演歌舞,那是我们上林苑的一大幸事。只是今天贵客来的也太多了点,叁个厢厅都给不能不打个招呼的贵客订了。唉!云公子该知道像我这样年纪的人坐下来便再不愿起身的。”

    独孤凤听她语带自嘲,又说得有趣,不禁笑起来。风月场所的老人,果然都是惯会说话的。上林苑的后台十分的神秘,一直在台面上主持所有事物的就是这位纪大娘。说起来这位纪大娘二十年前也是风云一时的人物,在风月界的地位虽然不如后来的尚秀芳,但是也是如纪倩一般出入公卿,风靡一时的人物。如果独孤凤没猜错的话,原著中的纪倩估计就是拜的这位为干娘,不出意外,原著最后执掌上林苑的该是纪倩。

    独孤凤笑道:“纪大娘真风趣,只不知今日来的都有哪些贵客呢?”

    纪大娘显是知悉他乃是首次出现在长安风月场所,对于风月行里的人物都不熟悉,因此娇声笑道:“云公子才名贯天下,一曲‘侠客行’天下流传,连尚姑娘都对云公子的诗词赞不绝口,对云公子您更是仰慕不已。今日若说到贵客,还有哪个能比您更贵呢?”

    独孤凤微微一笑,对纪大娘的赞扬并不在意。

    纪大娘偷眼望去,但见独孤凤神情自若,对她满是赞扬的话毫不在意,没有半点年轻人的骄傲矜持之意,不由的对独孤云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

    独孤凤淡然一笑道:“我似乎听到了苏少保的声音,他现在不是应该在洛阳伴驾吗?”却是独孤凤从喧闹的酒楼声音之中听到了一些熟悉的声音,苏威是当朝丞相,独孤凤见过他几次,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老头,因此独孤凤对他的声音很有印象。

    纪大娘看了独孤凤一眼,小声的道:“苏大人年初的时候就左迁他处了,现如今正赋闲在家。也是我们上林苑的常客。”

    独孤凤倒是没想到苏威这老头又被罢官了,不过也在意,她本来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纪大娘又笑着介绍道:“今天来的贵客太多了。幸好陛下将都城迁到了洛阳,不然今天只怕奴家就安排不过来了。”说着又一指东面的包间道:“那里便是苏威大人订的厅子。苏大人爱热闹,那里正好可以俯视北里的热闹情景。”

    独孤凤看了一眼,但见那风动惟帐,偶尔透出的莺声呖呖唏唏,歌舞工乐谑笑,诱人探究。纪大娘又一指对面正南的一处厅堂道:“那里是太原李家的大公子李建成订的厅子。”

    独孤凤好奇的看了一眼,原以为自从被她揍了一通之后,李建成已经不好意思再来长安了呢!没想到他又来长安了,看起来他的脸皮要比她想象中的要厚。

    纪大娘可不知道独孤凤与李建成的恩怨,见独孤凤向对面忘了几年,以为他对李建成比较关注,呵呵笑道:“哎哟!奴家差点忘了,说起来云公子和李大公子还是表兄弟,云公子可否需要奴家前去通报一声。”

    独孤凤笑着摇头拒绝,纪大娘轻轻一笑,又介绍起西厅的主人,西厅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兆联的大龙头杨文干,这位深得杨广宠信的京城地头蛇正拥着上林苑的红阿姑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纪大娘招呼完独孤凤,去并不往其他一个包间走去,而是来到了在二楼一间的厢房里,此时这里坐了两位相貌堂堂的年轻公子,其中一人黑衣青年剑眉星目、虎背蜂腰,身旁竖了一杆欣长笔直铁矛,腰杆与长矛一样笔直挺宜,一派彪悍之气。另一个紫衣青年。此子修长壮实,鼻梁高挺平正,本来模样不错,可惜眼睛却生得异常窄小,与整个外观有硬凑在一起的极不相称,使人看来很不舒服。

    两人都有些神态木然,气氛非常僵硬。

    纪大娘步入门中,向两人嫣然一笑道:“薛公子还请卖眉娘一个薄脸,楼上的雅间今晚确是满了。”

    薛公子冷哼一声,表示出心中不满道:“纪大娘莫要欺小弟年幼无知,据我所知,上林苑一直留有一个备用的雅间,无人占用。”

    纪大娘面露难色,双手一摊道:“薛公子说的不错,若是平时,自然是有的,只是今日长安权贵云集,都来观看秀芳大家献舞。三楼的雅间确实都已经满了。”

    薛公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悦之意更浓,反问道:“纪大娘莫非觉得我金城薛家的分量不够?”

第一百一十六章 挑战

    纪大娘嫣然一笑道:“薛公子说笑了,令尊乃是关中大豪,名震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小,我小小的一个上林苑哪敢不敬。只是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楼上的雅间确实都有人先打过招呼了,薛公子来晚了一步。”

    说着纪大娘提起桌子上的银壶,先为两人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当先举起酒杯道:“薛公子大驾光临,是我上林苑的荣幸。今趟招待不周,是我眉娘的不是,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海涵一下。”这位薛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关中大豪薛举的儿子薛仁果。薛举明面上虽然只是金城校尉,但是暗地里乃是整个关中黑道的老大,乃是与江淮杜伏威、河北窦建德齐名的黑道霸主级人物。上林苑虽然后台强硬,背景雄厚,完全无惧薛举的势力,但是上林苑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以和为贵,能不得罪人,还是不愿意得罪人的。事实上,原本纪大娘是打算将三楼的雅间留给这位薛公子的,只是没想到昨日收到独孤家的帖子,在独孤家一直颇为神秘的独孤云突然要来观看尚秀芳的歌舞,这才临时改了安排,将三楼最后一间包房让给了独孤云。

    薛仁果并不举杯,而是一脸不悦之色,指着紫衣公子一口气介绍道:“魁介兄乃山东长白派新一代出色高手,载誉山东。乃是慕尚秀芳之名,特地央小弟前来一睹尚小姐的芳容,张大娘你说这个脸我是否丢得起。而且我乃是十日前便和贵楼订房间,不信还有谁能比我更早。”

    那一身紫衣的青年傲然不动,但眼中也射出不悦的神色。纪大娘只瞧了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乃是王薄之子王魁介,一套鞭法深得王薄的真传,自出道以来,在山东地界还是创出了不小的名气,甚至有人以“小鞭王”来称呼她。换了其他的地方,既然已经察知了两人的身分地位,都会感到顾忌。不过张大娘久经大场面,比两人来头大十倍的人物都见识过,自然也不惊慌,只是目光一转到王魁介身上,笑道道:“这位原来是可是长白派掌门‘定世鞭’王老的公子,请赎眉娘有眼无珠。”

    王魁介微微一笑道:“本人正是王魁介,不知道楼上的是何方神圣,竟能够在薛兄之前占据楼上的包间呢。”

    张大娘笑着将楼上的贵宾身份说了一遍。薛仁果听到独孤云的名字时,觉得十分的陌生,不禁冷哼一声道:“独孤家我只听说过独孤策独孤谋,这个独孤云又是谁?”

    张大娘笑着正要回答,却听王魁介笑道:“薛兄可是孤陋寡闻了。独孤云可是如今大名鼎鼎的‘剑神’独孤凤的兄长,虽然不知道其武功如何,但是独孤云文采风流,以神童之名闻名天下,连我这个久居山东的人都听说过呢!”

    薛仁果冷笑一声,也不说话,不屑之情洋溢于表,他自幼醉心武学,一向讨厌不喜读书,对文人墨客最是讨厌,认为这些人只会夸夸奇谈,百无一用,所以对王魁介所言独孤云的文采不屑于故。

    王魁介笑道:“说起来,家父与独孤家的尤老夫人颇有交情,在下也与独孤策十分相熟,今天既然有缘,不如就去见见这位独孤云兄吧!

    ……

    独孤凤正在闲看着屋内的陈设,等待着尚秀芳的出场,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里面的可是独孤云兄,在下王魁介前来拜访世兄。”

    王魁介说着就要跨进房内,却为侍卫阻挡,不禁有些不悦道:“独孤兄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独孤凤不认识王魁介,不过知道他是王薄的儿子,说来王薄和她奶奶尤楚红有些交情,两家的关系还算不错。不过这个王魁介也算不得什么人物,独孤凤懒得理会她,负手立在窗前,头也不回的道:“王兄请回吧!在下没兴趣跟不认识的人结交。”

    主动登门拜访,被人如此**裸的拒绝,王魁介尚是首次遇到这种羞辱,不禁脸色一黑,心头火起,怒道:“独孤兄好大的面子。”

    独孤凤对他这种龙套式的人物,看也懒得看上一眼,对他的话理都不理。

    那阻拦王魁介的侍卫见状,一抬手道:“抱歉,我家公子不想见客,两位还是请回吧!”

    王魁介脸色一怒,还未说话,一旁的薛仁果冷笑一声道:“独孤家好大的威风。听说独孤家出了一位‘剑神’独孤凤,在下出道江湖,早想见识一下‘剑神’名扬天下的盖世剑法,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不知道独孤云兄武功比之令妹如何?”

    薛仁果声音清朗,即便是心中愤怒之下说话的声音也保持着平静,显示出高明的气功修为。在独孤凤的感知中,这人的修为高明,赫然已经踏步先天秘境,比之独孤凤见过的宋师道也不遑多让,这是独孤凤见过的年轻一辈除宋师道外的第一高手,稍稍提起了些兴趣,懒懒的回道:“舍妹天性勤奋,我生性疏懒,自然是比不得的。”

    薛仁果擎出铁矛,猛的踏出一步,昂然道:“尚大家的表演尚未开始,不若由我薛仁果和独孤兄玩上两手,也为大家助助兴如何?”他这一声声音洪亮,刻意以功力扬声,使得整座楼的宾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独孤凤洒然一笑,知道这薛仁果乃是蓄意挑战,如果她拒绝的话,只怕独孤云立刻名头扫地。

    独孤凤还未说话,却听西厢传来一声清朗的笑声:“原来是薛举兄的爱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不知道薛贤侄要和独孤家的哪位公子玩两手呢?”却是听到薛仁果的高调溺战,其他的宾客都兴奋了起来,当今之世,自五胡乱华以来,汉人自强不息,武风兴盛,向这种青楼是非之地,当面挑战的事情十分常见。“清韵阁”中间那片巨大的空地,除了表演歌舞时用到外,最大的功用就是用作决斗的场地。

    薛仁果听出说话者乃是京兆联的帮主杨文干,扬声笑道:“原来是京兆联的杨前辈,晚辈来大兴之前,家父着晚辈,一定要拜见前辈。晚辈有礼了。”

    杨文干笑道:“贤侄客气了,令尊最近可好?”

    薛仁果笑道:“多谢前辈挂念,家父一切都好。”

    两人正在对话,却听南侧的贵宾房中传来一声长笑道:“在下李建成,不知道对面是独孤家的哪位世兄?”

    听到李建成的声音,独孤凤淡淡一笑,说起来两人也算是远房表兄妹,逢年过节的双方还时常走动,不过李建成这人十分的好色,上次来独孤家时竟然赶纠缠她,被她狠狠的痛揍了一通,打的他妈妈都不认识,李神通想出手阻拦,也被她连着一块揍了,这事情闹得颇大,一度影响了独孤家和李家的关系,连她也被奶奶很是痛骂了一番。按说,李建成被她狠揍了一顿,该是对他们独孤家没有好感才是,没想到这次倒是主动向她打招呼。

    若是依着独孤凤的心情,自然是对李建成理也不理,不过她现在的身份是独孤云,倒是不好那么没礼貌。因此长声道:“原来是李世兄,在下独孤云。正是凤儿的兄长。上次凤儿对世兄多有冒犯,在下待凤儿向世兄致歉,还请世兄不要介怀。”

    独孤凤此言一出,整个楼里顿时一片哄笑,显然都是对独孤凤痛揍李建成的事迹耳熟能详。

    李建成不禁十分的尴尬,沉默了片刻,才出声道:“原来是云兄,云兄文采风流,诗文天下传诵,小弟久仰大名,渴慕已久。”说着走到窗台前,隔着数十丈距离向独孤凤遥遥拱手一礼。

    独孤凤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李建成,但是也不得不赞扬一句对方的世家风范,也遥遥的回了一礼。

    “好一个出色地人物。”借着通明的灯火,李建成远远的看清了独孤云的样貌,不禁暗暗喝了声彩。只见独孤云卓然而立,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尽的潇洒飘逸,如冠玉般晶莹玉润的面庞与独孤凤有**分相似,却没有独孤凤锐利迫人的英气锋芒,而是有着一股万事万物都不放在心上的从容超然之意,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出众的人物。顿时升起结交之心,隔着花园和独孤云攀谈起来。

    薛仁果见独孤凤和李建成攀谈起来,浑然不将自己的挑战放在眼里,不禁心中大怒,喝道:“独孤兄还未回答在下的话,在观赏尚大家的歌舞之前,在下欲于独孤兄玩上两手,独孤兄到底意下如何?”

    独孤凤正被李建成的攀谈弄得心烦,只是碍于自己独孤云的身份,不好直接翻脸。听的薛仁果的挑战,顿时心中欢喜,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看这个薛仁果也顺眼了几分,心中暗暗决定看在这小子识相的份上,一会出手让他败得不是那么难看就是。

    独孤凤蓦然回首,洒然一笑道:“薛兄既然有此雅兴,独孤云又怎好拒绝呢?”

    “好。”听的独孤凤答应下来,薛仁果顿时大喜,也不废话,挺枪一跃,当先一步,昂然跃到楼中间的舞台之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太极意境

    独孤凤一步踏出,身形飘逸,如仙人一般凭虚踱步,悠然落到天上,风姿潇洒,宛如天成,那俊逸的毫无瑕疵的脸庞,在闪烁不定的灯火之下,如真似幻,俊美的不似凡人,看的满楼的女子眼神飘忽,为“独孤云”的风姿沉醉不已。而所有深通武功的高手,却都是面色沉重,独孤凤露出的这一手凌空虚步的功夫,不仅显露出极其高明轻功,也表露出他先天气功的修养到了一个极端高明的境界。

    感受着独孤云露出的显露出的不凡的身手,薛仁果不禁面色一凝,独孤云的高明的竟然远远超过他的预料,腾空飞掠几乎习武之人人人都能够做到,轻功高明之辈,做到踏浪而行不是难事,但是若是做到向独孤云这般举重若轻,凭空踱步,非要将先天气功修炼到化境不可,只此一项就可以看到独孤云的内力修为在他之上。

    不过薛仁果天生悍勇,见到独孤云的强大,不但没有气馁之色,反而涌出强大的斗志。只听他一声冷哼,挥手脱掉外袍,露出武士服包裹下的彪悍体型,提枪跨步,往独孤凤迎过去,迫到离独孤凤三丈处,傲然道:“独孤兄果是名不虚传,这一手凌空虚步的功夫让人叹为观止。只是战阵厮杀靠的还是手头上的真功夫,不知道独孤兄手头的功夫是不是如脚下的一般硬朗。”

    对于薛仁果的挑衅,独孤凤淡然一笑,这个世界的高手开战前都习惯嘴炮两句,美其名曰动摇心智,独孤凤一向对此不以为然,若是精神意志能够因敌人的两句话而动摇,那只能说武道修养精神意志实在不够坚定。因此独孤凤打架前一向懒得多说,想打就打,绝不废话。不过她今天扮演的是独孤云,自然得拿出一套不同的性格来。

    独孤凤卓然而立,浑然不把薛仁果剑拔弩张的气势放在眼里,潇洒自若的在台上踱步,宛如在自家散步一般轻松悠闲。

    薛仁果对独孤凤悠闲的态度十分的不满,忍不住道:“独孤兄若是不把此战放在心上,待会输了摸怪薛某没有手下留情。“

    独孤凤淡然一笑道:“薛兄误会了。在下所学的武功,讲究自然随性,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这般悠然闲适。若是薛兄能够逼的我身形狼狈,那就相当于我已经输了。”

    独孤凤的声音不大,但是围观的观众们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哗然,相信者有之,不信者亦有之。不过无论相信者还是不相信者都觉得独孤云此言有托大,故意激怒薛仁果之意。

    薛仁果冷哼一声,一扬手中的长矛,道:“薛某此矛名‘破军’,乃是以玄铁打制几经锻炼而成,重一百三十斤,矛身前方有血挡,就算刺入独孤兄体内,独孤兄的鲜血仍难顺矛淌流,致染污本人双手。不过独孤兄放心,今天乃是秀芳大家献艺的日子,薛某自然不会扫兴,让独孤兄见血。”

    独孤凤轻轻一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多谢薛兄手下留情了。”说着一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薛兄请出手吧!”

    薛仁果见独孤凤两手空空,不禁眉头一皱,道:“独孤兄不用兵器嘛?”

    独孤凤笑道:“就如薛兄所说,今天乃秀芳大家登天表演的好日子,不宜见血。我就以空手领教一下薛兄的矛法吧!”

    对于独孤凤语含轻视的话语,薛仁果不禁怒哼一声,道:“好,独孤兄好胆色。”他说完之后,全力鼓荡起真气,头发无风自动,轻轻的飘扬起来,他的身体沉静的真气奔涌起来,随着他特殊的呼吸之法,真气就好像是大河奔腾,海潮狂啸一般,越行越快。真气鼓荡,无形的气劲蜂拥而出,衣衫飘扬,就算是一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都看的见他周围气势磅礴气劲风暴。薛仁果心中怒极,一开始发劲,就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很显然是下了决心,在一开始动手,就以雷霆万钧之势把独孤云轰杀,不给他一点的机会。

    独孤凤在薛仁果运劲的那一刻,瞬间就感觉到了铺天盖地山的无形气势朝自己挤压过来,那股无形的气势就如山崩海啸一般,气势豪迈,一浪高过一浪。若是一般的高手遇上,只怕会被这雄浑霸道的气势直接压垮,心里生不起半点对抗的心思。不过这点气势压力,对于独孤凤来说不过是小儿科,薛仁果雄浑的气势在独孤凤的严重大而不厚、重而不沉,运用的技巧还沉粗浅,只是简简单单的以势压人,对付一般的高手或许够用,但是对于她这个等级的人来说,只是拂面的一阵清风而已。

    见独孤凤在自己的气势压迫呀悠然自若,薛仁果知道单凭气势无法压倒这独孤云,倏忽间收摄心神,把所有思维杂念排出脑海之外,心无旁骛的一矛剌出,主动进击。

    这一矛跨过三丈的距离,在他神妙的脚步配合之下,两人间像变得根本没有了距离一般。长矛好像是在瞬移一般,围观的人的眼神都反应不过来的,就见薛仁果的长矛,带着一卷狂飕,洞穿到到了独孤凤的胸前。

    最可怕处是薛仁果的这一矛并不是直线击来,而是似直实弯,循着一道在虚空中合乎大地理数的弧形轨迹,弯向独孤凤,比直击更要难挡百倍。

    正凝神观战的杨文干和李建成同时动容,而的与薛仁果一同来的王魁介更是心神剧震,那想得到声名不显的薛仁果能有这种能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枪法。

    独孤凤看的目露赞叹之色,薛仁果的这一矛威猛无俦,其中有蕴含着奇异的劲道,显然枪法已经到了登堂入室的的境界,即便是宗师级高手面对这一矛,无论是卸力借劲还是正面挡格都大费踌躇。

    眼见这一矛堪堪要刺中独孤凤时,独孤凤身形一动,宛如在暴风中飞翔的雨燕一般,轻巧的一个回旋,一式“飞燕回巢”灵活的闪过了这招的打击,他的身形潇洒,动作宛如天成,看的观战的杨文干等人忍不住要高声喝彩,他们尚是首次见到这宛如飞鸟翔空,浑然天成的身法。

    一枪落空,薛仁果狂喝一声,全身毛发全部直竖,身的衣服如波浪一般翻滚,头上的束发带子飞舞,形相变得威武至极点,“破军矛”在没有可能中作出变化,一收一放,如长满了弦的弩箭一般,改由另一角度向独孤凤电射而去。

    薛仁果这瞄到巅峰的一矛,看的杨文干李建成都看的心中一寒,暗想自己若是遇到这么突然的一矛,只怕难以招架。

    破军矛又从右侧攻来,矛未知,无形的劲气刺骨而来。独孤凤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几年以来,尚是首次运气先天紫气对敌,当心静彻底的澄净之后,独孤凤的心里豁然的一种极其宁静感觉悠然的升腾起来。这是完全不同于灵情心法的一种状态,若说灵情心法是极致的“动”,那先天紫气的意境便是极致的“静”。在这一刹那的心灵变化,独孤凤的感知前所未有的敏锐起来,似乎把握了刹那间全场所有人的心态,他们那因战局而牵动绷紧的精神都一一清晰的反映了在她的脑海之中,她并未刻意的耗费精神探查,全场所有人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乃至气机的微妙变化,都在她的灵觉之中纤毫毕现。

    “静极生慧,慧极能察……”独孤凤心中升起一种明悟,这种境界正是先天紫气达到极高的境界之后才有的能力,曾几何时,这种境界是她梦寐以求的,但是如今却不修而得,一切是那么的自然,无为而为。

    在这种极静的意境之中,天地间一切运动的事物都毫无遗漏的显现出本来面目,薛仁果旺盛的斗志,就好像黑暗之中的火炬,在独孤凤的眼中纤毫毕现。

    独孤凤带着观赏地趣味,看着视界中薛仁果的长矛一寸寸的前进,敏锐的知觉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长矛划开空气产生的层层涟漪。

    独孤凤轻轻的探出手,她的手光洁如绸缎,又温润的仿佛最上品的玉石。她的手掌轻探,捉向薛仁果的长矛,悠然恬淡,仿佛是在捉一只调皮的鸟雀一般,完全没有一丝烟火之气。

    面对独孤凤这完全没有一点凌厉地杀气和霸道的一抓,薛仁果却难过的几欲吐血,那种无论他如何变幻枪法,都在那轻轻一抓之中烟消云散,就像正好凑上门去的感觉绝不好受,那种浑身充满气劲却无可改变的无奈感觉,若非他对真气操控自如,只怕还未交击,就已经吐血受伤。

    独孤凤只是一招简简单单的“揽雀尾”,就使得薛仁果刚猛无匹,强击攻坚的霸道枪法受挫,而他原本如虹的气势,更是受到严重的挫折。

    薛仁果双目异芒大吐,显示他好不做保留的把真气运转至十二层颠峰状态,力求在一击之内搬回处在下风的局势。

第一百一十八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当”!

    独孤凤探手轻抓,在枪尖及体前,抓住“破军长矛”的矛身,准确的制住全矛那唯一既转又不转的平衡点点。薛仁果鼓动全身气劲,高度集中在劲气,配合着迅若石火的速度,排山倒海一般向独孤凤攻去。

    薛仁果浑体剧震,闷哼一声,难过至极点,就算撞上铜墙铁壁,他也不会这般难受。独孤凤的气劲首位相连,圆转如意,令他有力难施,全力以赴的气劲仿佛投进了无尽的虚空,无论他如何的催动,都被吸纳的点滴不剩,只敢道全身虚虚荡荡的,好不着力,差点就要吐血受伤。

    独孤凤心致虚静,守雌若婴儿,先天紫气在经脉中天然流转,以太极拳中“虚怀若谷,圆滑如天。”至高法门,身心凝聚,抱团成圆,顺势将薛仁果攻过来的狂猛气劲全部吸纳,又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顺势一吐,顿时薛仁果如山崩海啸一般的气劲狂涌着倒卷而回。

    薛仁果本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却没料到自己的狂攻的真气竟然忽地倒涌过来,猝不及防下,长矛立被撞歪,整个人被自己狂猛的气劲真的气血翻腾,身不由己的踉跄后退。

    “蹬蹬蹬。”

    薛仁果连连退了三大步,一直到了舞台边缘,才停住脚步。他以枪逐地,满是惊异的看着独孤凤,独孤凤却在原地卓然而立,没有丝毫乘胜追击的想法。

    两人隔着大半个舞台,回复对峙之势,位置就是像首次未交手前的模样。

    独孤凤面带微笑道:“天下习武者众多,能达到先天的已经是江湖一流的高手,但是能在薛兄这个年龄达到先天境界的却是凤毛麟角,而且薛兄枪法气势雄浑,显然已经摸到上乘武功的门径,在下初出江湖,就能遇上薛兄这种对手,真是十分有幸。”

    独孤凤的话虽然名为赞扬薛仁果,但是在座的高手却都听出了其中的倨傲之意。不过凭着独孤凤刚刚一招击退薛仁果的表现,确实让人不得不承认他有倨傲的资格。而杨文干李建成等有心人更是看得心神俱震,薛仁果的强横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能以不到双十年龄就晋升先天境界,这种已经可称得上是天材,便观整个中原,也只有四大门阀佛道魔门这些顶级势力中的嫡传弟子才有可能有这个成就,薛仁果的表现,已经不得不让人重新考虑蛰伏在金城的薛举的实力了。不过薛仁果的表现,与独孤云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在座的都是眼力高明之辈,自然看到了刚刚独孤云逼退薛仁果时候的轻松写意,这样的修为已经是当世宗师一流的人物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禁感叹:上天待独孤阀何其厚也,先有独孤凤横空出世,试剑天下,纵横无忌,现在又有独孤云,轻松逼退薛仁果,一门双杰,远胜其他三大门阀。

    一招之下,薛仁果察觉出独孤云的武功在自己之上,本已经萌生退意,但是听了独孤云居高临下的一番话语,不禁心头火气,忍不住道:“独孤兄的武功果然厉害,小弟佩服,自愧不如。不过,小弟也有一招新创的绝招,没有来得及使出,不知道独孤兄愿不愿意品鉴一下呢。”

    独孤凤暗自觉得好笑,知道薛仁果被自己刻意表现激怒,不过她既然以独孤云的身份出场,自然要表现出独孤云应有的性格,做戏做全套,当下潇洒的一拱手,笑道:“既如此,还请薛兄使出来看看吧!”

    薛仁果知道独孤云乃是他出道以来面对的最强对手,因此收敛心神,竭力将所有影响发挥的情绪排除脑海,不断的提聚气势。

    此时残月初升,高挂天空,照的舞台上昏黄一片。随着薛仁果不断的提聚气势,寒风刮起,顿时舞台上充满了惨烈肃杀之意。

    薛仁果暴喝一声:“看枪。”两字甫出口,破军枪爆作漫天枪影,铺天盖地的往独孤云掩杀过来。

    气劲狂飙,漫天枪影像龙卷风一般向着独孤凤席卷而来,独孤凤神情轻松,眼脸微微地垂下,小巧的鼻翼一张一缩,呼吸柔顺,宛如熟睡的婴儿一般,脸上也显现出了安静、恬淡的神情。

    枪劲破空,发出连绵不断嗤嗤声响。转眼间,薛仁果已经绕着独孤云连续攻出了十八枪,却枪枪落空,独孤云的身影就如柳树扶风一般,随着劲风飘逸的摆动,却每每避开枪式的攻击。

    薛仁果绕场疾走,枪式展开,攻势连绵,如狂风暴雨一般。看似占据主动,但他心里却明白,独孤云守得固若金汤,使他无法占到任何优势,而那未卜先知一般的闪避能力,更使他无从入手,一筹莫展,最要命的是保持这样的强猛攻势更大幅消耗他的真元,但他有不得不维持下去,因为一旦自己露出破绽,又或改攻为守,那独孤云展开的反击,他将根本无法抵挡。

    在绕了十多个圈子后,薛仁果正感到无以为继的时候,独孤云突然动了。他左手并指,轻轻一点,这一指来的毫无征兆,宛如羚羊挂角一般浑然天成,一刹那间!薛仁果只觉得天地仿佛消失了一般,他的视野里只剩下了独孤云的一根手指。一道无形的指劲,以一种梦幻般的速度,洞穿他的护体气劲,点中在他的眉心,刺得他的头发一下全部炸了起来。他的心陡然一凉,死亡的感觉从未像这一刻这么接近。

    一时间,全场寂静。一般人只看到独孤云轻飘飘的一指点出,薛仁果去如遭雷噬,挺立不动,宛如种了妖术一般。

    良久,薛仁果抬手摸了摸眉心,却觉得眉心完好平滑如旧,并没有一丝泼皮,刚刚被指劲贯脑而入的感觉仿佛只是错觉。不过他却明白,刚刚若不是独孤云手下留情,指劲贯脑的感觉就会成真实的体会。独孤云对指劲秒掉巅峰的控制能力,让薛仁果升起一种难以抹去的挫败感,他与独孤云的差距,仿佛就是天地之别。

    “多谢独孤兄手下留情。今天一战,实在是很好,很好……。最后一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薛仁果抬起头,以一种极其稳定的语气对着独孤凤问道。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独孤凤的目光望向某处,面含微笑,意有所指的道:“这一指名为灵犀一指。”

    “灵犀一指!”薛仁果暗暗的咀嚼一下,又一抱拳道:“果然好名字。此战城门赐教。小弟受益匪浅,他日若有所成,必再来向独孤兄请教。”说着提起长矛,转身跃下舞台,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惜……”杨文干暗叹一声,却是以为薛仁果在独孤云那惊艳的一指之下,被彻底的击溃了信心,若是他不能走出失败的阴影,只怕一声武功从此就要荒废。其他的观者亦有同样的感受,一时都替薛仁果惋惜起来,眼看一颗大有前途的新星就还没来得及放出光彩就彻底的陨落,不能不让人唏嘘。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东厢的包房之中传来一声鼓掌之声,只见一个面容清瘦,长须冉冉的紫袍老者走到窗前,手持酒杯,向着独孤凤道:“独孤贤侄果然是少年英杰,不但文采风流,连武功都这么出色。不知可否上来可老朽共饮一杯否?”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为左仆射、纳言、太子少保的前宰相苏威。独孤凤爽朗的一笑道:“苏大人相邀,晚辈怎么敢不从!”

    独孤凤随着侍者的引领下上了三楼,不同于独孤凤包房的清静。苏威的包房中灯火通明,绕过一道描绘着女史鉴图地屏风之后,正见到苏威在临窗举杯畅饮。

    苏威见了独孤凤俊逸无双的容貌,不禁一怔,感叹道:“贤侄果然不愧是赵国公的子孙,风流雅逸,举世无双。看到了贤侄,我差点以为看到了当年的赵国公!”

    独孤凤淡然一笑道:“苏大人谬赞了。”

    苏威自饮了一杯酒,笑道:“你这风姿气度倒是真与赵国公一般无二。来,陪老朽和几杯酒吧!”

    独孤凤笑道:“苏大人若是找人喝酒,那是找错人了,晚辈酒量很浅,只怕是一杯就倒了。”

    对于独孤凤的婉拒,苏威也不生气,只是哈哈一笑道:“贤侄也太不懂得享受了,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名酒入口,美人在怀,方不负少年风流。待到如我这般垂垂老朽,便是想风流也风流不起来了。”

    苏威的这番人生得意须尽欢之言,倒是颇为对独孤凤的胃口,她轻轻一笑道:“苏大人所言极是。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在世,还是要恣意风流,纵情任我,方不负此生。只是酒量乃是天生,晚辈量浅,这金樽只能空对月了。”

    “哈哈,有趣!”苏威大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说的好,果然不愧是少年神童,出口成章。一语道尽我辈人生真谛。来,配老夫喝一杯。只是一杯即可。”

    独孤凤笑着点点头,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玉杯,轻轻的在嘴边抿了一口。

    苏威仰头将一饮而尽,又笑道:“贤侄既然不胜酒力,不能品味饮中佳意。那就只能恣意风流了。尚秀芳年纪轻轻,歌舞绝艺却已经尽得明月真传。当年明月于望江楼凌波一舞,当真是一舞倾城,观者无不沉醉其中,观其一舞之后,再看其他舞蹈,毫无滋味。陛下更是曾作‘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之句纪念之。如今,尚秀芳年纪虽小,却已经有其母绝色倾城之姿。贤侄诗文风流,举世无双,才子佳人,自古就是风流佳话,如今佳人当面,可不要错过这良机呀。”

    “叮叮咚咚!”

    在独孤凤正要说话的当空,古筝之音连串响起,段段音符,宛如密林深处的溪流,顺着崎岖的山路,蜿蜒流淌而出。如流水般叮咚作响的乐章,短短的几段旋律,就将人带入了幽静的空山之中。满楼的喧闹之声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仿佛置身在真正的深山老林一般,耳边只听道淙淙的泉眼流淌。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伴着如空山流水一般的筝声,婉转起伏的天籁之音在楼台之中回荡。她以吟咏的方式,不徐不疾地把这受田园诗歌唱出来,配以调较筝弦发出来跌荡有致、迂回即兴的清音,仿佛轻柔婉转他说出一段充满神秘触感的美丽诗篇,教人忍不住倾神聆听,希望她迷人的声音永远不要休止。

    空灵的歌声辨不出来自的方向,所有人都觉得她的歌声仿佛是从自己内心深处穿出来的一般。随着歌声的婉转起伏,听着的感觉都仿佛活过来一般,回到了空山新雨,明月松间。

    不知不觉中,满楼通明的灯火悄然熄灭,幽暗的空间之中,只回荡着令人迷醉的空灵天籁。无尽的音符串成美丽的乐章,悄然引领者所有人游历另一个世界。

    伴着空灵的天籁之声,一个绝美的身影,悄然自暗黑中走出,她夸大的衣袖和裙角随风飘扬,仿佛是那自楚歌里走出的山鬼,身披薛萝,带着朝露丁兰的清香,乘着纹狸赤豹,悄然来到人间。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凭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深怕惊跑了这来自于巫山云梦之中的精灵。

    她乘着夜色而来,迈着轻盈的脚步,踏上台阶,每行一步,那台阶上就会亮起一圈昏黄的烛光。烛光照耀在她的脚步之上,带着迷蒙的神秘,使她看起来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千山万水之外。

    四周的时间仿佛是静止了一般,连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尚秀芳独特的出场方式彻底的倾倒了所有人。

    似乎是过了许久,那如梦似幻的身影,终于来到了舞台的上面。借着舞台上亮起的朦胧的烛光,尚秀芳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般出现於众人眼前。她玉脸没施半点脂粉,可是眉目如昼,比之任何浓妆艳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没有任何簪饰就那麽随意挽在头上的秀发,隐见朦胧的水光,纯净美洁得令人心醉。她一身素黄罗衣,身着浅绿披肩,丽质天然,清雅如仙,最使人倾倒的除了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态万千的举止神情外,更动人的是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含情脉脉,让人无可抵挡。她的嘴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又给她添上了一份迷迷蒙蒙的神秘美,美丽的让人心醉。

    PS:今天开始,恢复正常。

第一百一十九章 倾城一舞世所稀

    “叮叮当!”

    清脆的编钟叮当作响,宛如大小的雨珠溅落在青石之上,交织成一道独特的旋律,将人带入细雨朦胧的青山之中。

    在令人沉醉的音乐之中,尚秀芳忽然间将水袖甩开,衣袖舞动,天空中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她就像是山谷间的精灵,悄然在百花从中自由的舞动,轻风带起了衣袂,飘飞丝带沟动着芬芳的落英,一瓣瓣环绕着她飘扬,宛如缤纷的蝴蝶,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树身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她唱歌声透出一种放任、闲适而明快欢愉的味儿,自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声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那自由无羁的欢欣动人表情,观看着无不动容。就连独孤凤也没有想到自己这首抄袭自诗仙李白的诗句,在她唱出来后,竟会有着这样动人的韵味。

    大厅充盈着由石臀、编钟、陶损、镛、饶、铃、铜鼓等组成的和谐乐整,轻扬婉约。尚秀芳踏着乐章的节拍,从容而舞。清颜黄衫,青丝墨染,水袖飘逸,若仙若灵,她的舞姿似不行,又似飞翔,无论是俯身还是旋身,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独特的韵味。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宛如山间的精灵从巫山的梦境中走来。

    她的神情愉悦,形容舒展,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这倾城的一舞之中。天上蟾宫高挂,月下的她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飘带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她手中飘带如书画大家的妙笔,如丝弦般转、甩、开、合、拧、圆、曲,如流水行云般流畅,又若龙飞凤舞激扬。

    她的舞步轻柔若燕子伏巢、激扬似鹤啸九天,闲婉柔靡,轻灵如风。她虽然是在人间而舞,但是观者却都感觉到她正自由的遨游在九天之上,她的每一次轻盈的跳跃,都牵动观者的心绪,唯恐她如嫦娥一般突然的奔月而去。

    “像,真像!真是和明月一模一样!”一向旷达的苏威呆呆的望着台上那舞动的身影,有些语无伦次。

    独孤凤眼睛紧紧的盯着尚秀芳的动人的舞姿,不放过一个动作。这世间,美丽是想通的,尚秀芳的舞姿已经达到了乐舞的一个巅峰,给人带来场触目的惊艳,两世为人,独孤凤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美到极致舞姿,她的歌声和舞蹈已经有了灵魂,独孤凤能从中听出对乐舞的真诚的热爱与追求,那就像她对剑道执着一样浓烈。第一次,独孤凤心中强烈的升起了占有一个人的**。

    一舞终了,舞台上荧荧的烛光悄然熄灭。尚秀芳就像是一个来自山间的精灵,静悄悄的来,又静悄悄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她那倾城的一舞,却带走了所有人的神魂,隔了好半晌后,失魂落魄的观者才清醒过来,忆起那电光火石间的惊艳,恍如做了一个最优美的梦境。

    “啪啪!”

    独孤凤率先举起手,寂静的楼台之中响起了清脆的鼓掌之声。

    其他人都如梦初醒,全场顿时发出如雷掌声,不自觉地纷致颂赞欢辞。

    独孤凤不禁赞叹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今夜观秀芳大家一舞,真是不虚此行。”

    “哈哈,贤侄说的好,当浮一大白!”苏威回过神来,哈哈一笑,仰头就要畅饮一杯,却愕然发现杯中的酒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

    独孤凤笑道:“古人闻乐,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说,原本只当是古人夸大,看了尚大家一舞,才知道古人诚不欺我。我以后只怕要三月不知肉了。”

    苏威着一旁呆立的侍女满上酒,仰头畅饮了一口后,方笑道:“贤侄文采飞扬,诗文天下无双,今日看了尚秀芳的武功后,可有佳作问世?”

    独孤凤有着后世千年诗文底蕴在身,对此自然毫不客气,自信的一笑道:“苏大人问的巧了,晚辈正有几句。尚大家一舞倾城,风姿绝世,其中风情,虽笔墨未能形容尽兴,晚辈的这几句,不过略摩其形吧!

    苏威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独孤云真的有了诗句,不禁大喜道:“贤侄果然不凡。快快写来。”说着从侍女道:“快,上笔墨。”

    青楼之中,舞文弄墨亦是常有之事,“清韵楼”自然也常备有上好的笔墨纸砚,当下就有侍女送上笔墨来。

    当下有佳人磨墨,红袖掌灯。独孤凤大方的上前,从容提笔,凝神写就,一笔而成。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自苕。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廪风。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秋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独孤凤提笔写完,苏威迫不及待的抢到桌前观看,但见独孤云字迹势如龙蛇,清俊飘逸,深有右军之风。

    苏威又观此诗,但觉言语精炼,形容丰富,用翠鸟、游龙、垂莲、凌雪形容舞姿之变幻、节奏之平缓,用词准确,情趣深远,使读者如亲眼目睹一般,清晰的把握到尚秀芳那轻盈、娟秀、典雅之极的绝世舞蹈,更胜古之《前溪》和《白纻》等舞。

    苏威亦是精通文墨,顿时一读再度,反复高声吟诵再三,不禁拍案叫绝:“贤侄果然文采非凡,不让古之子键。这首诗简直道尽了尚大家舞蹈的妙处,说出了我想说而说不出的感受,诗亦是舞,实在是妙不可言,和尚大家的倾城一舞堪称双璧也。”

    听的苏威的满是溢美之词的赞颂,旁观的歌姬侍女也都纷纷好奇,偷眼观看。同时亦偷眼打量独孤云这位俊俏的无法形容的客人,心中升起旖旎的期盼。

    独孤凤的脸皮颇厚,对于苏威的赞扬坦然接受。苏威品味再三之后,又看着独孤凤笑道:“尚秀芳和明月一样非同于一般的歌姬,她们追求的是至高的乐舞技艺之道,游走天下,以艺娱人,为王侯座上宾。不过她们乃是自由之身,一向卖艺不卖身,若是不得她们青睐,万难一亲芳泽。不过,我看贤侄你却是大有机会。今晚尚秀芳所唱的两首曲子都是贤侄的佳作。由此可见她对贤侄诗文的欣赏。若是尚秀芳知道贤侄为她所写的此诗。只怕是有机会一亲芳泽。”

    独孤凤轻轻一笑道:“承苏大人吉言,尚大家佳人如玉,晚辈早就甚为仰慕。今日观得尚大家倾城一舞,顿生君子之心。若是有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苏威料不到他如此坦然,不禁怔了一下,旋又大笑道:“贤侄果然坦诚!”

    苏威性情旷达,不拘一格,独孤凤也是不受拘束的性子,两人谈天说地,品诗论文,倒是说得十分投机。也幸亏独孤凤这一世生在世家,自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她又于诗文一道痛下过苦功,在结合肚子里千年积累的名诗佳句,倒也不怕漏了才子的底子。

    两人尚未谈论多久,突然见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像两人拜了两拜之后,道:“尚大家得知独孤云公子在此,甚是欢喜,希望能请公子移步一见。”

    苏威听的一愣,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和独孤云开玩笑说他今晚有机会得见尚秀芳,这机会就真的来了。不禁笑道:“老夫果然没有猜错,贤侄,你的机会来了。”

    独孤凤亦笑道:“倒是多承苏大人吉言。佳人有约,晚辈就不陪大人喝酒了。”

    苏威闻言连连挥手道:“快去!快去吧!”

    尚秀芳的临时居停位于上林苑西的一座独立四合院内。独孤凤跟着婢女,一路穿庭过院,来到了这处院落。在侍女的引领下于西厢见到这位以才艺闻名天下的天女。

    独孤凤走进房间时,伊人正对窗安坐,素手执笔,在雪白的纸筏之上写着什么。

    佳人换了身以真丝织成纯白色的素衣棠,领、胸、袖、脚等部位都恰到好处地配以梅花彩绣。花形清丽,色泽悦目,虚实对比,层次分明。加上衣质柔软飘逸,轻盈软滑,穿在这美女身上,真是有那麽动人就那麽动人。她似乎是刚从浴池走出来,头上没有任何簪饰,秀发就那麽随意挽在着,仍隐见水光,纯净美洁得令人心醉。

    厢厅内鼎炉中燃着熏香,弥漫这一股清香好闻的味道。厢庭内十分的清净,除四名侍婢外,不见有其他人。

    引路的小婢关门后离开,厢庭内寂静无声,只有丝丝管弦声偶然从远方传来,似在提

    醒他们这里正是烟柳繁华之地,但遥远的距离却像属於另一世界发生的事物。

    听到独孤凤进来的脚步声,尚秀芳偏过头,无暇的玉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那对能

    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满是好奇的盯着独孤凤,柔声道:“云公子来哩!”

    她的声音珠圆玉润,宛如仙乐,十分的悦耳好听。甜美温柔的声音让独孤凤觉得的十分的享受,亦微笑着回道:“尚大家你好!”

    尚秀芳美眸如水,脉脉的打量了独孤凤一会后,突然掩口一笑,宛如牡丹绽放,艳光四射,看的独孤凤心中大动,不禁笑问道:“秀芳为何发笑?”

    尚秀芳脸上略略露出一丝羞涩,盈盈浅笑道:“云公子比秀芳想象的还要出色哩!”

    独孤凤露出一个潇洒好看的微笑,不客气的自己搬了张椅子,在她身侧稍近处坐下,笑道:“秀芳想象中的我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尚秀芳似是不习惯他靠的太近,微微往身旁侧了侧身子,柔声道:“云公子不要靠的太近好吗?”

    独孤凤嗅着她迷人的芬芳,听着她轻柔娇媚的声音,一时心神欲醉。将身体稍稍往外挪了挪后,笑道:“是我唐突了,还请秀芳见谅。”

    尚秀芳轻轻的横了独孤凤一眼,那千娇百媚的一眼顿时看的独孤凤心中一荡,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但是却像她的歌声一般,诉说了千言万语,内中蕴含着嗔怪、惊喜、失落、期盼。让独孤凤刚强的心都有点开始软化,心中不禁暗叫厉害,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百炼钢成绕指柔。

    尚秀芳轻轻的站起身,伸出雪白如葱的手指拿起刚刚写好的雪筏,轻声念道:“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她的声音如珠玉一般圆润,清脆的音符交织成连串的文章,带着令人耽溺陶醉的韵味。

    一诗念完,尚秀芳回过头来,甜甜一笑道:“云公子这首诗,是写给秀芳的吗?”

    这种博取佳人好感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独孤凤昂然一笑道:“自然是的。”

    尚秀芳露出一个羞赧的微笑,又是欢喜又是羞涩的道:“可是秀芳觉得,自己没有云公子诗上描写的那么好呢!”

    尚秀芳的亦惊一喜的神态表情,透出一种少女纯真坦白的娇羞味儿,让独孤凤注意到她现在正是二八年华的豆蔻少女,正带着少女的甜美清纯。

    独孤凤笑道:“秀芳的舞蹈轻灵娟秀,典雅至极。舞姿之变幻更胜《前溪》和《白纻》。让人一见倾心,关于这点,我这个观者更是有发言权。”

    尚秀芳听的欢喜,不禁娇笑道:“云公子真会说话!秀芳听的都有些飘飘然了呢!”

    独孤凤正色道:“秀芳勿要误会。我独孤云一向只说实话。”

    尚秀芳“噗哧”一声娇笑道:“你这话才是真谎言哩。”

    尚秀芳娇媚的神态看的独孤凤怦然心动,不禁赞叹的道:“秀芳你真聪明,竟然猜出了这句是假话。”

    尚秀芳给他一本正经的神色逗得不禁掩口轻笑,道:“云公子是否惯常都女儿家开心呢?自你进来,人家都给你逗得失口笑了好几次了。唔!云公子长得这么好看,文才武功又都是举世无双,该有很多女儿家喜欢吧!”

第一百二十章 名花倾国两相欢

    独孤凤瞧着她侧脸优美起伏的轮廓线条,晶莹如玉,白里透红的娇嫩脸肌,闪闪生辉、见她一双勾魂动魄的秀眸正闪亮亮的盯着自己看,嘴角逸出一丝清浅的微笑,一副狡黠可爱的模样。

    独孤凤不禁莞尔一笑,尚秀芳的这个问题可不易回答,无论回答是与不是都不会讨好,不过独孤凤不是纯情的处男,早在前世就被女友无数次考验过,对于这类刁难,有着深厚的经验。她也不说话,只是走到桌子前,提起尚秀芳搁下的笔,在那雪筏上一挥而就,提下了四句诗词。

    尚秀芳因为他刚进来时的无礼,本待小小的刁难他一下,却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轻轻巧巧的绕过去了,有心不理会他,却又架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伸过头去看他写的什么。

    只见雪白的香筏之上,写着两行清俊飘逸的文字“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啊!”尚秀芳料不到独孤云如此大胆,不禁轻声惊呼一声,忍不住抬头瞧了一眼面前的风流公子,见他一双虎目正烁烁有神的瞧着自己,毫不掩饰心中那火热的爱意。连忙别过头,底下脸去,却在不经意间一抹红晕飞上了脸颊。

    独孤凤的这首诗虽然比之以前的佳作略微浅显,但是去直抒胸臆,那直白的表白之意跃然纸上。尚秀芳从未遇到过如此直接的男子,以前不是没有倾慕她的男子,但是那些男子为了在她面前表示风度,无不遮遮掩掩,像独孤云这样上来就直接表白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心中略略有些慌乱。

    独孤凤有些好笑的看着尚秀芳慌乱的样子,此时的尚秀芳显然没有几年之后的老练,仍然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纯,竟然在她一首情诗的攻击之下乱了阵脚,还真是个好骗的文学女青年呢。不禁心中微微得意,又火上添油的道:“我对秀芳你一见倾心,此情此意,天日可鉴。”

    尚秀芳定了定神,将头偏开,回望窗外景致,淡然道:“云公子是否喜欢仗着文采作弄女儿家呢?”

    她的语句淡然,刻意的提问,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独孤凤却心中明白她转过头而没有紧盯着自己的眼睛说话,而是偏过头去,多半是怕看到自己的眼睛,已经是有些将信将疑了,知道不能超之过急,因此故意做出一副愕然的样子道:“秀芳何处此言?”

    尚秀芳美目低垂,轻轻的摇头道:“女儿家的感觉非常厉害,从不会像男儿般总以为每个女子都对他有意。云公子你在一些细微的表情和反应中,已经吐露出心中的秘密了。”

    独孤凤心中暗笑,我也是女人,怎么没有这些感觉,说来说去,不过是故意诈唬我而已。因此也不上当,做出一副苦笑的样子道:“秀芳误会我了。我确实是对秀芳你一见钟情,若说是具体原因,你的容貌技艺自然都是原因之一,但是最重要的是你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吸引着我。哎,怎么说呢,男人与女人间的吸引力确实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怎么也说不清楚。若是强要说明,只能说我是被你心中那深藏的寂寞所吸引,你那浅笑低音中深深隐藏的那一丝寂寞打动了我,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要呵护你,让你不在孤独。”

    尚秀芳听的心神一动,娇躯微不可查的一颤,她的美眸再往独孤凤飘来,一眨不眨盯着独孤凤凝视。

    独孤凤心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毫不迟疑的与尚秀芳对视,眼中满是火热的爱意。这爱意到不全是假的,到目前为止,尚秀芳还真是能让她一见倾心的女子。

    对视了片刻,还是尚秀芳首先坚持不住,稍稍偏开了目光,悠悠的道:“秀芳看不出来哩!不过,云公子一定是很会骗人的人。”

    独孤凤知道尚秀芳感情上已经有几分动摇,只是理智在拒绝而已,她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也不继续逼迫,而是苦笑道:“我该怎么样秀芳才肯相信呢?”

    尚秀芳突然回眸甜甜一笑,柔情似水的道:“人常说,诗为心声,云公子若是能够再为秀芳写一首诗,秀芳便相信公子。”

    独孤凤也是见惯美女的人,不消说别人,单说她自己,就是不逊于尚秀芳的绝色佳人,但比起尚秀芳.她却失缺了那种媚在骨子里的动人风情。就算是丽质天成的商秀珣,虽然从纯粹容貌上来说并不逊色。但她却不会用尚秀芳那迷死人的眼神去瞧人,更没有这仿佛能把人心都融化掉的柔情款款的声音。独孤凤看的如饮醇酒,心神迷醉,脱口道:“这有何难?”

    尚秀芳神情一动,款款站起身,提笔笑道:“公子请赐言。”

    独孤凤略略察觉出几分不对,但是话已出口,断没有更改的道理,只好负手而立,学着见过的文人雅士,做出一副在房中踱步思考的样子,转了两圈后,方才长生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独孤凤念上一句,尚秀芳便提笔写上一句,四句写完,尚秀芳品味再三,越品越有味道,美目中异彩连连,一时间竟然忘了搁笔。

    这首诗本是唐时元稹的离诗五首之四,乃是元稹思念亡妻之时所作。沧海无比深广,因而使别处的水相形见绌。巫山之云,据传为神女所化,下临长江,云蒸霞蔚,茂如松榯,美若娇,因而,相形之下,别处的云就黯然失色了。“沧海”、“巫山”,是世间至大至美的形象,用来隐喻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有如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其深广和美好是世间无与伦比的,因而除爱妻之外,再没有能使自己动情的女子了。这首诗用在这里,也算勉强说得通。

    看着尚秀芳美目异彩连连,显然被此诗打动的样子,独孤凤不禁有些得意,上前一步,笑问道:“秀芳这次该信我了吧!”

    尚秀芳美眸轻轻的瞟了他一眼,这侧眸一瞥确是媚态横生,风情万种,最厉害是她双眸中有勾魂摄隗的魅力,瞧得独孤凤心中剧荡,差点被她把魂魄都勾去。尚秀芳笑吟吟的将诗朗诵了一遍,又笑道:“云公子果真是文采风流,天下无双。虽宋子渊、曹子建再世,也不过如此。只是公子如此多情,不知已累得多少女儿家心碎泪垂。”

    独孤凤不禁暗叫不好,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让尚秀芳看出端倪来了,不过这个时候自然要死撑到底,因此干笑一声道:“秀芳何处此言?”

    尚秀芳悠然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云公子一定有一段难以忘怀的感情吧,只是不知是谁家女子如此荣幸,让云公子如此念念不忘,并还写出这让人一听便沉醉的文字呢!”

    独孤凤不禁哑口无言,第一次升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尚秀芳可是名副其实的才女,若是品味不出这首诗中的真意,那还真是白瞎了才女之名。

    尚秀芳微微一笑,轻轻的道:“给人家戳穿了真面目,云公子是否生气呢?”

    独孤凤亦微微一笑道:“我们只谈了几句,秀芳你对我的认识了解,像比我自己更为清楚似的。”

    尚秀芳美目滴溜溜的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娇笑道:“云公子诗文名传天下,对于公子这样的风流才子,我们这些乐者自然要用心关注。不过,云公子一向深居简出,人家尚是首次有机会一见呢。哎,云公子是否是仙人下凡呢,你就好似有数不完的灵感似的,随口而出的都是名词佳句,偏又诗风变幻,不拘一格,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是出自一人之手。”

    尚秀芳不但口齿伶俐,嘴角生风,且深懂讨人欢喜之道,捧赞得亲切而不痕迹,让独孤凤不禁有些熏熏然。还好记得自己乃是文抄公,那些名篇佳作并不是自己的作品,倒是留着几分清醒,淡然一笑道:“秀芳过奖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也许这些文章本是天地间就有的,只是上天借我的手传达到世间呢!”

    尚秀芳看着独孤凤的美眸中不禁一亮,轻声叹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云公子说的真好哩!哎,就算知道云公子喜欢骗人,人家都还忍不住有点喜欢你了。”

    独孤凤在近处观她浅颜微笑,更觉她像朵盛放的鲜花,幽香袭人。而最动人是她的风姿,无论是甜美的声线,抑扬顿挫的语调,至乎眉梢眼角的细致表情,都有种醉人的风情,使人意乱神迷。听了尚秀芳这话,不禁欢喜道:“秀芳的这话我爱听。不过,可否更喜欢我点呢!我对秀芳可是一见钟情,难以自禁呢!”

    尚秀芳“噗哧”娇笑道:“云公子你又骗人哩!”她的浅笑薄嗔之中,透出一种少女纯真坦白的娇羞味儿,看得独孤凤怦然心动,忍不住上前一步,靠近尚秀芳动人的娇躯,嗅着她身上幽甜的体香,笑道:“秀芳真是动人,让人越看越爱。”

    尚秀芳不习惯他的靠近,不禁眉头微皱,柔声道:“不要靠的太近好吗?人家很不习惯呢!”

    独孤凤微微一笑,道:“都怪秀芳太迷人了,让我有些情不自禁。”

    纵然是尚秀芳见识过各种场面,也是第一次见到独孤凤这种大胆和直接的人,微微侧了下身子,娇声嗔道:“人家本来想为云公子演奏一曲的,可惜现在没有心情了。”

    独孤凤闻言连忙回身做好,正襟危坐道:“那这样,秀芳该有灵感了吧!”

    尚秀芳轻轻横了他一眼,款款起身,在一架七弦琴之前坐下,素手轻扬。

    “叮叮咚咚!”

    仙乐之音连串响起。

    尚秀芳一边调音,一边随意弹出段段音符,虽是即兴之作,但无不旋律优美。突然

    这才女把本是断断续的音符,像句子串连成文章的化作美丽的乐谱,充满伤感寂寞但又令人耽溺陶醉的曲调,似在温柔地挖掘着每个人心内至深处的感情。

    独孤凤嗅着她迷人的芬香,看着她雪白如葱的指尖在七条琴弦上按、捺、、拨,一时

    心神皆醉。她的琴音般,诉说了千言万语,内中蕴含着丰富的感情,轻易的勾起了人的情绪。这一刻,前世的种种,原本刻骨铭心的身影,渐渐的远去,变得遥不可触且被逐渐的淡忘,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动人的身影。

    一曲既罢,独孤凤心情沉醉,寂静无语。

    尚秀芳凝望着窗外的景色,柔声道:“秀芳累了!云公子请回吧!”

    独孤凤心中涌起莫以名之的感觉,只觉得这位名扬天下的才女,其内心深处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快乐,浅颜欢笑的背后隐藏的是深深的寂寞,那份苍然寂寥之意,让独孤凤心中不禁升起要呵护她的**。

    尚秀芳一语说完,过了良久,不见独孤凤动作,不禁抬起头,看了独孤凤一眼,轻声道:“今天天色已晚,秀芳要休息了,还请云公子见谅。”

    独孤凤心中微微的有些不高兴,虽然尚秀芳说的很委婉,但是这样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可不是她喜欢的。因此她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伸手握住尚秀芳的宛如玉葱的柔胰,轻轻的道:“秀芳是否很寂寞了。”

    尚秀芳给她大胆的动作弄得陡然一惊,她自出道以来,无论是高官巨富,还是名流侠客,对她无不彬彬有礼,像独孤凤这样无礼的人物,她还是首次碰到。她连忙挣扎着要抽回手,哪知道独孤凤那双与她的手一般完美的玉手如铁箍一般,哪里抽的动。

    尚秀芳清白的身体尚是首次给男子触碰,感觉到独孤凤的身躯越靠越近,甚至已经能够嗅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如檀似松的清香,不禁微微有些慌乱。连忙道:“云公子,请自重。”

    独孤凤看着尚秀芳受惊慌乱的神情,心中觉得有趣,故意露出一个充满邪魅的笑容,道:“长夜漫漫,在下无心睡眠,正要与秀芳你秉烛长谈,秀芳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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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我是独孤凤介绍:
动人的大唐双龙世界,武功与玄幻并立,阴谋与美人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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