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云yù真听完寇仲的话,嘴角飘出一丝笑意,像是早知道寇仲的答案一般,轻轻的站起身道:“两位请跟我来。书mí群4∴⑧0㈥5”
寇仲微微愕然,不明白云yù真这突然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云yù真像是知道寇仲的疑huò一般,微笑道:“有位贵客想要见徐兄。”
寇仲不进微微皱眉,不明白云yù真葫芦里卖的什么yào,不过云yù真这一副神神秘秘居高临下,仿佛理所当然一样的语气让他十分的不爽。因此站起身,淡淡的道:“原来云帮主船上还有一位贵客,为了不打扰云帮主的贵客,徐某告辞了。”
云yù真却没想到寇仲是这样的反应,不禁有些惊讶,又有些慌张,连忙道:“徐兄误会了。这位贵客和徐兄大有渊源……”
寇仲听得微微惊讶,他和徐子陵都是小húnhún出身,父母亲友都早已死于luàn兵之中,若论起大有渊源的人物,数来数去也没有几个。云yù真的这些话,倒是勾起了寇仲的兴趣。略略考虑一下,寇仲还是决定去见见这位被云yù真恭敬的称呼为贵客的人物。
寇仲和素素跟着云yù真来到大船的上层的一间房mén之外,云yù真将两人带到mén外后,并未停留,而是转身离去。
“进来吧!”就在寇仲想着自己要不要直接推mén而入的时候,一个淡然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寇仲不禁心中一喜,面上却又一苦,这个声音的主人他当然熟悉,因为屋里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傅独孤凤。
寇仲定了定心思,不由庆幸自己在云yù真面前没有luàn说话,不然以师傅的功力肯定是听个一清二楚,那个时候自己就肯定要倒霉了。
素素自上船后就一直乖乖的跟着寇仲,现在见到寇仲突然lù出紧张的样子,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寇仲轻轻的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的房mén。
一个纤美修长身形,正卓然立于窗前,她正扶着轩窗,背对着房mén,悠然自得的望着窗外。她的腰肢tǐng直,乌黑的青丝如瀑布一般自然垂下,留给人一个完美至无懈可击的背影。
“徒儿寇仲,拜见师傅,师傅您老近来安好!”寇仲来不及细看美人儿师傅的有没背影,一进mén就忙着拜倒。
“本来很好,但是见了你就不好了!”独孤凤一边淡淡的说着,一边转过身来。
素素在看到独孤凤的绝世面容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升起“惊yàn”之感,独孤凤一袭简单的白衣,但却有一种华服无法比拟高贵之感。在看到独孤凤的第一眼,一种自惭形秽的念头涌上心头。
在素素偷眼打量独孤凤的时候,独孤凤的目光也落到了两人身上。两年未见,寇仲的变化倒是不小,不但个头窜了一截,就连肩膀都变得宽厚了许多,原本还略带着稚气的脸型,经过两年军旅生涯的磨练,已经带着几分坚毅沉稳的味道,粗狂的轮廓中透着一种狂野不羁的味道,看起来倒是似模似样了,完全不像以前的小máo孩子了。
独孤凤的目光在寇仲的身上只是略微一扫,就转到素素的身上。对这位原著中命途多舛,最终悲剧收场的少nv,独孤凤倒是十分的同情的。说起来,素素的悲剧完全就是双龙自己一手造成的。若是双龙能够少一些感情洁癖,不论哪一个出手收了素素,素素的生命都不会像原著那样悲惨。原本独孤凤以为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够大了,只怕这个普通的nv子没有机会和双龙相遇,但是没想到命运的惯xìng如此的强大,她到底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和双龙遭遇了。这次的相遇对她来说,到不知道是幸运开始还是悲剧的延续。
寇仲心中叫苦,这个时候,他最怕见到的就是师傅,原本他信誓旦旦的向师傅保证自己孤身从军,白手起家,不靠任何关系,堂堂正正的于战阵立功,好等功成名就之后回去迎娶独孤馨。却没想到自己因为种种缘故半途而废。不管他当时下这个决定的时候理由有多么的充分,心情有多么的坚决,但是面对师傅他总有一种愧疚的感觉,哪是辜负了师傅的期望,违背了自己诺言的羞愧之感。他此番南来,是理念受挫,感到mí茫,下意识的想回到故乡扬州寻找慰藉。在见到师傅之前,寇仲更想见一见自己的好兄弟徐子陵,向他倾诉自己的烦恼。不过现在既然遇到师傅了,哪怕再不愿意,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
寇仲的反应倒是出乎独孤凤的预料,在独孤凤的印象中,寇仲这家伙天xìng惫懒,脸皮厚度堪比城墙,最善于打蛇随棍上,按照他平时的xìng格,听到独孤凤那句语气不善的话,早该嬉皮笑脸的chā科打诨了。哪知道寇仲只是苦笑一下,回了句:“徒儿不好,让师傅你失望了。”
独孤凤眉头微皱,旋又舒展开来,淡然一笑道:“看来军中生活还是很有用的,至少你这xìng子倒是变沉稳许多了。”她对寇仲虽然没有刻意的关注,但是对于他的经历还是十分清楚的。寇仲这小子因为武功底子不错,从军之后履立战功,很快就被张须陀注意赏识,这小子猪脚光环的魅力十分强大,笼络人心的效果和刘备有的一比,和张须陀手下的名将秦琼、程咬金、罗士信关系非常好,在张须陀军中hún的可谓是如鱼得水。而且在这两年中,武功刀法都是大有长进,就连独孤凤听到他力敌翟让、迫退李密的消息时都十分的惊讶,暗自感叹这小子果然是套着主角光环的人物,就算没有了原著的奇遇,现在的进度也一点不比原著慢。
独孤凤又瞥了一眼素素,淡淡的问道:“这个就是你瓦岗寨救出来的小婢?”
素素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衣角,一双秀丽的眼睛紧张的盯着独孤凤,她身为翟娇的贴身婢nv,自然也听过大龙头府中人的议论,知道眼前这位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剑神”,虽然这位剑神看起来只是一位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nv子,但是不知为何,她一看到独孤凤,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寇仲也给独孤凤这一问nòng得有点尴尬,当初在攻破大龙头府的时候,他出于恻隐之心救下了素素,他手下人会错意,自然以为他看上了这个漂亮的婢nv,因此在战后这个婢nv直接就被送到他的营帐之中,这种事情虽然有违军纪,但是在军中却是很普遍的现象,以他的地位,收留一个叛军眷属实在不算什么大事。不过尴尬的是,在他救下了素素之后,素素似乎就认准了他,时时以nv婢自居,他离开军中时无人可以托付,只得将她带走,原本打算先将她带在身边,慢慢的为她寻个好归宿。却没想到突然就撞上了独孤凤,虽然他跟素素之间确定是清白的,但是其他人未必肯相信。而且,就算独孤凤相信他和素素之间是清白的,但是带着漂亮婢nv满江湖跑的行为只怕也会惹来独孤凤反感,因此连忙解释道:“师傅,素素她……”
独孤凤淡淡的瞥了寇仲一眼,虽然原本就知道寇仲不是徐子陵那种至诚君子,做不到从一而终,但是看到寇仲身边带个美nv到处晃悠,独孤凤仍然有一种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人总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独孤凤自己虽然有够huā心的,但是疼爱自家妹妹的天xìng,自然要求妹妹的丈夫要从一而终,不能在外面拈huā惹草。寇仲现在虽然和素素还没什么关系,但是看过原著的独孤凤自然知道寇仲是什么德行,这小子可是不会拒绝逢场作戏的一夜情的家伙。为了自己妹妹将来的幸福,独孤凤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家伙敲一下警钟。
因此独孤凤表情平淡,对寇仲的解释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问道:”说说你这两年的经历!”
第二百四十章 兵过如洗
这是一个小小的村庄,菜畦碧绿,桑林环绕,农舍整齐,次第相邻,村庄周围是一片收割后的水田,还未干涸的水流在阳光下泛着bō光,水田旁的草地之上正有几只犄角粗壮的水牛悠闲的吃着水草,这个小小的村庄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之中,一派宁静安详。
蓦地蹄声大作,一队人马由村前冲刺而来,打破了小村的宁静和谐,这批约五十人的骑队,盔甲鲜明,衣衫整齐,一看便知道必是官军,这群彪悍的骑士人人张弓搭箭,杀气腾腾甫进村内先shè杀了几只扑出来的犬只,接善逐屋搜查,把村内百多男nv老幼全赶了出来,一
时jī飞狗走,呼儿唤娘,哭喊震天,使人不忍目睹。
而在chūn外里许路外的不远处,徐子陵和傅君倬正向着村庄走来。徐子陵在救了傅君倬之后,为了摆脱宇文化及的追踪,不敢在扬州附近停留,就带着病体未愈的傅君倬向丹阳行去。这一日,天将正午,两人正要找个村子休息一下,却看到远处的村子之中浓烟如柱,火光冲天而起,顺着风声,甚至隐隐可以听到村中呼儿唤娘,哭声震天。
徐子陵不禁脸sè一变,他行走天下许久,阅历颇为丰富,自然认得这样的情况代表这什么样的意义。而傅君倬却是面sè冰冷,眼神中lù出毫不掩饰的痛恨和杀意。
徐子陵停下脚步,对傅君倬道:“傅姑娘,你伤势未愈,就在此等候一下,我去前面看看。”
傅君倬冷哼一声,道:“本姑娘如何行事,何用你来指挥。”
徐子陵匆匆道:“前方村子中火光四起,哭喊声不断,多半有盗贼劫掠。姑娘伤势未愈,不方便动手,还是在此稍后片刻吧!”救人如救火,徐子陵说完,也来不及看傅君倬的反应,翻身下马,向着村子飞掠而去。
傅君倬看着徐子陵疾驰而去的背影,眼神再不复刚刚的冰冷,而是流lù出复杂难名的神sè。傅君倬的乃是父母死于战luàn的孤儿,平生最痛恨luàn兵盗贼,又因为最敬爱的师傅被汉人高手重伤,家园又被汉人占领,国破家亡的惨剧使她将所有的仇恨都转移道中原的汉人身上,此次她前来中原,就是抱着不惜一死,也要挑起中原纷luàn的决心。如今的天下已经渐渐流传起“杨公宝藏,和氏宝璧,二者得一,可安天下”的传闻,听到这个传闻的她颇为欣喜,原本她想凭着得自杨玄感的杨公宝藏地图进入宝库,取出宝藏来为高丽的复国大业提供资金,哪想到杨公宝藏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她凭着藏宝图潜入杨公宝藏,却没想到宝库的机关已经全部改变,若非她小心谨慎,发现不对立即撤退,只怕现在已经深陷于宝库之中了。逃出宝库的她,自觉地杨公宝藏已经不可取,索xìng将杨公宝藏地图在自己手中的消息散步出去,想要挑起中原各路野心家的野心,使大隋彻底的陷入内luàn之中。她这次前来行刺杨广,本来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却没想到意外的给徐子陵救了。她对汉人从来没有好感,徐子陵虽然救了他,让她心中暗暗感jī,但她表面上却对徐子陵有半分好脸sè,不过无论她态度如何的恶劣,徐子陵都只是淡然一笑,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一般,对她的刻意敌视视若不见,仍然细心体贴的为她治病疗伤。在这短短几天的接触中,徐子陵的恬淡冲和、俊逸脱俗的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平生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竟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冰冷,面对一个汉人,竟然生不起任何的痛恨之情,反而隐隐有些莫名的情怀……
傅君倬神sè变幻了几下,最终还是一催座骑,紧跟着徐子陵而去。
当徐子陵冲到村前的时候,骑军正把村内男nv分两姐排列,且团团散开包围,防止有人逃走。其中一个看来是军兵头子的骑校,在四名亲随左右护翼下,策骑来至排列村男的人堆中,把jīng壮的挑选出来,赶到一边,另有人以绳子把他们绑成一串,显得韭常横蛮无道。遇有反抗者,马鞭立时狂&chōu而下,打个半死。
徐子陵看得脸sèyīn沉,却又愤莫名。如今的天下,纷luàn不断,盗贼四起。但是不但盗贼作luàn,就连官兵也四处劫掠,毫无顾忌,行事风格比盗贼更加强横霸道,所以天下才有“贼过如梳,兵过如洗”的传言。盗贼劫掠尚且有漏过的可能,但是官兵洗劫,往往是杀人放火,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这样的惨剧,徐子陵游历天下,已经见过听过许多次了。
这群骑兵把个个高头大马,盔甲齐全,刀剑出鞘,杀气腾腾的将村民围在中间,善良淳朴的村民没有反抗的勇气,如绵羊一般的被这些明火执仗的官兵驱赶着。而那些母亲妻子见到儿子丈夫被人拉去作夫役,发出阵阵令人不忍卒听的呼号悲啼。
“啊,我的房子啊!”突然之间,看着火光四起的村子,有一个村民难以抑制的发出哀号,随之,就是许多fùnv的哭声,甚至连一些老人都流下了眼泪。
“啊,把我们的村子烧了,我们以后怎么样活啊?”
“官爷,我们都是良民,官府要我们jiāo税,出工,我们哪一样都没有落后,为什么要烧我们的村子?没有活路了,我们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村子烧了,我们不火了,倒不如死了痛快!”
村民群情jī奋,一阵sāoluàn,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可是那些所谓官军则人人神情凶悍,没有丝毫恻隐之心。那为首的军校狞笑你声,大喝道:“大胆,你们这些刁民,想造反吗?”
几道刀光闪过,五六个当头的村民躲避不及,被一刀劈砍在身上,顿时鲜血飞溅,一个个哀嚎着倒地。村民见了鲜血,顿时lù出畏惧之sè,sāoluàn顿时平静了下来,一时间人群中鸦雀无声,只留下战马“嗤嗤”呼吸之声。
那军校满意的看着这些村民lù出畏惧恐慌的神sè,自得意满的巡视着,一边不停的喝道:“你们这些贱民,为圣上效力是抬举你们,若再敢放肆,全村屠灭……”
那军头骂骂咧咧的挑完了男丁,经过那些nv眷小孩时,忽地勒马停定,以马鞭指着其中一名村nv喝道:“你出来!”
村民立时一阵紧张,不过看到那些并将凶狠的目光,和明光闪闪的刀剑,一个个都不敢出声,只是愤恨的盯着这些比贼寇还要狠上三分的官军。
那村nv被拖了出来,果然长得颇有秀sè,身材丰满,难怪那军头心动了。
“狗贼!”一声爆喝,一个年轻的汉子自村民中冲出,目眦俱裂的向着玩nòng村nv冲去。
“狗官欺人太甚!”几个年轻的的汉子同样冲了出去,显然已经忍无可忍。
那军头倒是没有料到这些绵羊之中还有敢反抗的,顿时大怒,大喝道:“竟敢造反,好!逆贼窝藏钦犯,杀,一个不留!”说话间,狞笑着chōu出刀,向着冲过来的汉子当头劈去。
徐子陵看得义愤填膺,在那些军兵狂喝出刀的时候,猛然冲出。
转眼之间,徐子陵已跨过数十丈的空间,抵达官兵围攻村民的战圈中围处,双拳击出,“蓬蓬”两声后,以那名军校为首的两名敌人被他的螺旋气劲轰得打着转横跌开去。
徐子陵足踏实地,不待对手反应过来,一脚踢开一个躲避不及的军兵,一步跨出,左掌飘忽无力的拍在一面盾牌上,持盾者却立即喷血到底。
那自村民中冲出的几个汉子竟然懂得些武功,见了徐子陵这突然出现的帮手,虽然意外,却个个大喜,乘机夺了几个军兵的兵器,呼喝着向旁边的军兵砍去。
徐子陵身形如电,鬼魅一般的在军将群众传说,拳掌若风雷迸发,先震飞了一把大斧,接着切入另一人刀光里,以掌背把一名黑甲壮汉扫跌於数丈开外。
官兵们突然受袭,一时措手不及,围拢村民的战圈登时冰消瓦解。
那几个颇有血xìng的年轻村民一边回刀和官兵奋勇搏杀,一边大叫道:“杀了这些狗贼。为去年死去的人报仇。”
大部分村民呆若木jī,不知所措,而年轻人听到为首的几个青年的号召,顿时热血上涌,冲了出来。这个村子的年轻人有不少习武的,身手都不错,而官兵们则被徐子陵鬼魅一般的杀人手法杀得胆寒不已,再加上为首的军校一个照面就被徐子陵一拳击飞,生死不知,无人指挥之下,这群官兵竟然被徐子陵杀的人仰马翻,而那些热血的青年更是合并到一处,捡起官兵掉落的兵器,怒喊着向官兵冲杀过去。
不过片刻,这数十骑就被杀的溃不成军,有机灵的军士慌忙拨转马头,向着村外狂奔而去,转眼间,原本气势汹汹的官军就变的七零八落,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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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乱世何处为净土
有徐子陵这等高手存在,官兵被杀的溃不成军,最终呼喊一声,四散奔逃,其中三个骑兵慌忙奔到村口,正好撞见傅君倬策马而来,不禁心中一惊,不过看到傅君倬是nv子时都是心中又是一喜,刚要冲上去顺手拿下傅君倬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傅君倬不但没有lù出惊慌之sè,反而嘴角溢出的一丝冷笑,而且她的一只手已经按到腰间的剑柄之上。由网友上传==看到这种情景,三个骑兵顿时魂飞魄散,他们并不是没有眼力之辈,立刻意思道拦住去路的nv子显然也是位江湖高手,想到那个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的恐怖杀星,这几个骑兵哪里还敢招惹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傅君倬,纷纷拨转马头,向着其他方向逃去。
看着四散奔逃的官兵,傅君倬也暗暗松了口气,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也轻轻的放松。她现在重伤未愈,不能动用半分真气,虽然凭着她的剑术,就算不动用真气,杀死几个骑兵也没有多大问题,但是毫无疑问会让原本已经开始痊愈的伤势再次复发,甚至更加严重。傅君倬知道自己不该跟过来,但是出于莫名的清雪,她还是想要跟过来看看。
徐子陵并非嗜杀之人,当这些骑兵四散奔逃的时候,他已经停下了杀戮,当看到傅君倬出现的时候,忍不住心中一惊,对于傅君倬身体的情况,他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三名奔逃的骑兵奔向傅君倬时,让徐子陵不由的心中一紧,急忙运气身法电shè而去。
看到奔逃的骑兵避开傅君倬,徐子陵暗暗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来到傅君倬身边,注视着傅君倬,叹了口气道:“傅姑娘你怎么也跟来了。”
傅君倬给他暗含关切和责备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微微偏过头,轻哼一声,避开徐子陵的目光,原本冰冷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多谢大侠出手相救。”杀散了众官兵,原本哭哭啼啼的村民终于醒悟了过来,那先冲出来的青年在村中颇为威望,安抚了几句村民之后,就上来和徐子陵道谢。
徐子陵客气的阻止了那青年的下拜。
“若非大侠出手,只怕我们全村在劫难逃,大侠救命之恩,粉身难报,不知大侠尊姓大名!”那青年拜不下去,却深深的鞠了一躬,望着徐子陵的目光之中满是感jī和崇敬。却是明白刚刚若没有徐子陵的出手,他们全村都是被这些骑兵屠杀的下场,而且徐子陵刚刚的杀人手段宛如鬼神一般,神乎其神,更是让这个粗通武功的青年视若天人。
“在下徐子陵。”徐子陵摆了摆手,说着:“不必多谢,我也是恰逢其会,现在敌贼已除,兄弟可有什么打算。”若是一般的江湖高手,行侠仗义到了这一步基本上就要拂身而去。但是徐子陵出身社会底层,深知民间疾苦,自然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是杀了那些贼兵就能完的。他到既然已经出手,自然不能再一走了之,还要看看这个村子中的人有没有收尾清理的方法。
“这个……”那青年一时楞了起来,他出来反抗那些官兵时一腔热血,并未考虑许多,现在冷静下来,却发现虽然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但是马上又要面对另一个天大的麻烦,杀了这么多官兵,已经与造反无异,只怕等官府知道消息,迎接全村的就是灭顶之灾。
那青年正在不知所措中,只听“扑”的一声,一人突然扑了过来,就跪在了地上了磕头道:“求少侠救救我们村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吾族虽小,但是也有上百口人家,如今杀了官兵,只怕……求少侠救救我们。”扑到在地的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本村的族长,这族长有十分的机灵,又有几分见识,知道如今坐下了泼天的祸事,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力抓住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救命稻草了。
那青年被老人的动作提醒,也是眼睛一亮,慌忙下拜道:“求大侠救我们一救。”
徐子陵连忙托起那位老人家,道:“老人家不必多礼,如今杀了这些人,只怕贵村已经不能居住了,以我之见,贵村还是尽快迁徙,越早越好。”
那老人得了徐子陵提醒,也是醒悟过来,知道如今坐下了这杀官造反的大事,自然是不能在停留在这里了,虽然对自家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子十分的留恋不舍,但是故土再是难离,也没有人命重要,若是没有了人,守着故土又有什么用呢?
老人连忙召集村人商议了起来,讨论了许久,终于拿出了一个方法。他带着全村人商议的结果,向徐子陵道:“少侠救命大恩,吾族必将铭记在心,若是逃过此劫,全族上下必将供奉公子的长生牌位,日日为少侠祈福祈祷。”说着又要下拜磕头
徐子陵连忙再扶起这位老人,问道:“不知你们商议的如何了?”
“在据此百里之外的莲huā山上,有一家清凉寺,我家也有族人在那里出家为僧,如今天下兵荒马luàn,不但有盗贼,官兵更是比盗贼还要厉害,哪里都不是安全的地方。也只有庙里的圣僧大慈大悲,能够收留我们,我们全村打算搬迁到清凉寺去,在那地暂且避居些时日,等到天下太平时再回来。只是这一路上,有几股盗贼,我们全村多事fù孺老幼,万一路上遇到盗贼,只怕……”老人郑重的说道。
徐子陵听到他们已经有了打算,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这些村人有自己的打算就好,对于他来说,行侠仗义最麻烦的不是行侠仗义的过程,而是行侠仗义后的收尾工作,以前他也不是没有碰到类似的情况,那时他所救的人六神无主,全然拿不出一个注意,还是他费尽心思才彻底的解决后继问题。这一次倒是要省力很多了,因此徐子陵道:“老人家不必担心,我就送诸位到清凉寺吧!”
老人听了顿时大喜,千恩万谢着下拜。
举族迁徙自然是大事,若是平时,只怕要huā费上旬月也不能完成,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在不知道官兵什么时候会再打过来的情况下,村民们只能尽快的收拾东西,只见重要的东西携带,将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尽数抛弃。整个村子十分的忙luàn,村民们套上牛车,将珍藏的粮食一袋袋的搬上牛车,又将散养的家禽驱赶到笼中,一笼笼的抬上车子,jī鸭luàn鸣、村犬狂吠、大人的呵斥、小孩的哭喊之声jiāo织在一起,透出一股难离的故土的哀伤。
等一切收拾停当,全村人汇聚到村口,一群男nv老幼,神sè复杂的看着空dàngdàng的村子。望着熟悉的房舍数目,即将逃亡的人们,个个lù出绝望和哀伤的神sè。
“啊,我的村子啊!”突然之间,有一个村民发出难以抑制的发出哀号,随之,就是许多村民的跟着呼喊,而一些老人都流下了眼泪跪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徐子陵的心理不禁泛起难过的感觉,平民百姓,所求的不过是有一个安身的居所,能够吃饱饭,穿暖衣而已,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呢?而高高在上的贵人们,锦衣yù食,却又为着这样那样的理由而互相争斗,挑动一个个的战luàn。人世间最大的不公平莫过于此。不禁叹道:“这世间,最苦的总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
傅君倬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情景,不禁想到了在隋军铁骑肆虐下的高丽百姓,顿时心中涌起对隋军和杨广的无尽痛恨,听到徐子陵感叹的话,不禁冷哼一声道:“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们汉人造成的吗?”
徐子陵知道傅君倬的身份,对于她对汉人的仇恨十分的理解。对于隋军给高丽人带来的痛苦,他没办法否认。虽然经过师傅的教育,他也明白了高丽的崛起对中原的威胁,也明白杨广征高丽正确xìng。但是看到眼前因官兵肆虐而不得不背井离乡的村民,在联想到高丽有无数因为隋军而陷入比这些村民更苦难境地的人民,他也无法用那些大道理来回答傅君倬,只能苦笑一下,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此诗虽是后世唐朝杜牧描写江南风光时所写,虽然南朝的寺院之数未必是四百八十,但是由此也可想见南朝寺院的兴盛。佛mén自南北朝以来蓬勃发展,在南朝时更是达到了巅峰,可谓是青山处处藏古寺。而大隋一统天下,颇得佛mén助力,因此佛mén并未因为改朝换代的影响而有所衰落。
luàn世之中,平民百姓身如草芥,无所依靠,只能寄托于神佛保佑,这才使得宗教大行。寺院广有田产,又不用缴纳赋税,故而寺院常有佃户托名投靠。而且在这个有武功的世界,僧侣不事生产,衣食无忧,有着大把的时间和jīng力修炼武功,稍微大一些的寺院,更是有着武僧护法。因此,虽然时逢luàn世,但是寺院的范围却是十分的平静,既无劳役之苦,又无匪盗劫掠,俨然luàn世中的一片净土。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月下佳人约会谁?
寺名清凉,却不清净。[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虽是傍晚时分,但是山上庙宇之中,还是有着许多的香客前来上香,钟声唱晚,击罄诵经声连绵不绝,更有一些信众跪伏在山mén之前虔诚的诵念。看着这些信民虔诚的模样,徐子陵静默不语。佛mén虽是外来宗教,但是因地制宜,广开方便之mén,在聚集信众方面确实是远远胜过道mén。
徐子陵想起歧晖一直念念不忘的广大道mén之念,又看到眼前佛寺香火鼎盛的情形,渐渐的若有所思。佛mén鼎盛,固然有佛mén人才辈出,高僧大德层出不穷,但是更重要是佛mén教义贴合百姓,期积德行善以修来世的思想对于饱受战luàn之苦的百姓来说是一剂很好的jīng神良yào,而且佛mén僧众身体力行,护卫一方平安,就算是时常收到歧晖反佛教育的徐子陵,也不得不承认,在这luàn世之中,佛mén庇护之地确实是难得的净土。与之相比,道mén本是专注于个人修行,只走上层路线,实在是有些脱离百姓。两厢一比,也难怪数百年来,佛mén蒸蒸日上,不但从一外来胡教,渐渐变身为华夏正道,到如今更有压过本土道mén的趋势。
清凉寺依山而建,说是山川,其实并不高大,只是个小丘陵,自山mén而入,有前中后三殿,越过三殿,可看到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沿山而上,直达山顶钟鼓楼。
寺中的僧人,见到一群逃难的人来,也不惊讶,就有一个和尚上前:“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诸位中可有伤者?若有,快快请入里面。”
“多谢大师。”族长连忙上前,满口赞颂,又说了情况。
这村中也有人在这寺中出家,不一会,里面又有一个中年和尚出现,族长连忙上前,又把事情一一说明。
“多谢徐施主救我一村,施主侠义心肠,功德无量。”那中年和尚的地位听了族长的介绍,也是大吃一惊,不过又听到徐子陵救了满村人,连忙过来道谢。
徐子陵客气道:“举手之劳,大师不必客气。”说着看了看天sè,又道:“我答应村长一路护送,如今即已经到了贵寺,在下就告辞了。”
那和尚连忙挽留道:“施主辛苦了,如今天sè已完,施主何必着急,不如就在鄙寺休息。”那族长听说徐子陵要离开,也连忙上前挽留。
徐子陵本xìng淡然无争,虽然受到独孤凤和歧晖的不少反佛的教育,但是本身对佛mén并无多少排斥,不过他到底是出身道家,对于留宿佛寺还是微微觉得不妥。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傅君倬在,更不方便在寺中留宿,因此婉言道:“多谢大师美意,只是在下身边有位nv伴,在贵寺留宿多有不便。”
那和尚这才注意到傅君倬,傅君倬一袭白衫,手持宝剑,远远的站在一方青石之上,冷冷的打量着寺院,气质卓尔不群,在周围的村fù之中,显得十分的显眼。这个和尚出来的匆忙,一时没有注意到,连忙道:“无妨的,本寺常有路途遥远香客来往,因此山下的常备有几处宅院。施主一路辛苦,可与贵同伴在山下的客房休息。”
那族长听到徐子陵由离去之意,也忙上来挽留。徐子陵见不用在寺院住宿,而且傅君倬重伤未愈,也不方便在山野lù宿,又见这几人挽留的殷勤,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住了下来。
用过晚饭之后,傅君倬照例闭mén不出,入定运起九玄大&法,为早日恢复功力而努力。徐子陵推迟过村民的热情招呼之后,也回房休息。他的xìng子本来就颇为恬淡,在山中学道两年之后,越发的飘然出尘,对于人世的纷luàn与杀戮有着强烈的排斥和抗拒,连带着对对于幽游山林、寄情山水的生活越发的向往起来。他不像是寇仲,有着出人头地的**,对于男nv情爱,并没有特别的留恋,无论是单婉晶还是沈落雁,都委婉的向他表达过爱意,但是对于她们,他虽然感jī与她们的垂青,但是心中并无多少心动的感觉。天xìng向道的他,更喜欢一种自由自在无所拘束的生活,这次他虽然奉师傅的命令前去东溟派谈生意,但是聪慧的他早已经隐隐猜到师傅的用意,因此才不急于赶往东溟派,甚至因为救治傅君倬而耽搁了行程。
说起傅君倬,不知为何,徐子陵对这位外表刚强冷漠的高丽nv子有一种特别异样的感觉,傅君倬对他的态度虽然冷淡,但他却隐隐从她冷漠的外表之下察觉出她有一颗柔软的心灵。傅君倬冷厉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是让人忍不住呵护的柔弱,这份别样的气质隐隐吸引着徐子陵。他不知道着是不是男nv之间的情谊萌动,但这是单婉晶和沈落雁都没有带给过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去探究体会。
不过,徐子陵毕竟道心清澈,这些思绪只是微微在脑子里打转一圈,就给他抛了出去,放在一边。对于他来说,这一生唯一的追求已经确定,那就是探寻那至高无上的天道,追寻人生最根本的意思,领略宇宙自然造化的无穷奥妙。
想到这里,徐子陵顿时有解脱出来的感觉,就像从泥泽中拔出深陷的足子,回复一贯的潇洒豁达,脑筋再度活跃运作。他闭目调息,继续修习着长生诀。他的际遇神奇,先是在师傅独孤凤的指点下修成了千古无人能够练成的道mén至高宝典《长生诀》,其后更是得当世yào王孙思邈指点,将长生诀与医术结合起来,以另一种角度阐解长生诀的奥妙,气疗术不仅是医学上发前人所未有的治疗手段,更是一种别开天地的修行方式,医人既是修行,对于人体了解越深,他对于《长生诀》这开发人体潜能,蕴含着天人化生的无上奥秘的宝典领悟的越深。jīng研气疗之术的他,短短的三四年来,功力进境神速,单论真气的深厚,已经不输给那些成名数十年的高手。
说起来,他虽然得独孤凤传授无上剑术《心剑神诀》,但是因情出剑、纵情任我的《心剑神诀》完全不对徐子陵的胃口,反倒是不成熟的“太极”理念深深的打dòng了他,现如今更是成为了他的武学根基。
太极负yīn而抱阳,冲气以为和,阐明宇宙从无极而太极,以至万物化生的过程。乃是蕴含道家无上至道的奥义,虽然独孤凤jiāo给他的只是一个简单的武学理念,但是却蕴含着无尽的发展潜力。这些年来,他在师祖张果的教导之下,遍阅楼观道的所有武学,张果将他视为衣钵传人,甚至连一些楼观道秘传,连独孤凤都不会的绝学都传授给了他,而他更将这些武学融会贯通,形成了自己的武学体系,已经踏上了一条寻找属于自己的武道的道路。不过他毕竟的体系初立,疏漏的地方还有很多,尚有许多地方需要思索。
思索之中,徐子陵不自觉地他把两掌平放,一手掌心微虚,朝天平放,一手食指拇指虚扣,状如捏珠,忽又化为两手jiāo错,变化出种种不同的诀。
万念归一。
虚无缥缈,恍惚渺冥之际,内外的分隔彻底崩溃下来,虚极静笃中,身内气脉轰然震动,长生诀、气疗术和先天气诀藉著不同九字真言手印融合为一,入我我入,人天合一。
徐子陵倏地醒来。
用醒来形容实在不大妥贴,因为他一直没有入睡。那是无法形容,习练《长生诀》气功而来的有别于一般睡眠的jīng神状态,浑体舒泰,静中见动,时间像完全停止推移。
他之所以“醒”过来,是因为隔壁外传来推mén的声响。
隔壁居住的正是傅君倬,此时万籁俱寂,小院之中空dàng沉静,在徐子陵空明澄静的灵觉之中,并无他人存在。而傅君倬推mén而出,穿过小院,并不停留,而是向着禅院的方向走去。
种种疑问,以电光石火的速度闪过徐子陵澄明空澈的脑海。
微睁双目。
徐子陵微微沉思片刻,便长身而起,推mén而出。虽然知道傅君倬此时出去,多半是有什么事情要避开他,但是傅君倬现在重伤在身,没有丝毫的动手能力,万一遇到危险,只怕没有反抗的机会。因此他想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跟上去,只是为了避免傅君倬的尴尬,他决定只是凭着灵觉远远的跟着,并不靠近。
此时明月高挂,照的院中一片白亮,徐子陵踏月而出,如一缕青烟一般,消失在茫茫的月sè之中。
此时夜sè幽深,禅院寂静,抬头眺望,依山而建的清凉寺院,在晴明的星月之夜下,大殿层层拔高,充盈着层次丰富的静态美,如画如梦,带着一种别样的禅境意味。
傅君倬走到寺院mén前,清冷的yù容之上lù出一丝冷笑,此时院mén半开,透过半开的院mén,可以看到空旷的广场。傅君倬顿了片刻,抬步走了进去。
徐子陵远远的随在傅君倬身后,朝后院的方向深进。
沿途不见半个僧侣,整个寺院幽深沉静,仿佛沉睡了一般。在经过那三座在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大殿后,左转进入一条两旁植有竹树,古意盎然的石板小道。
傅君倬沿小道拾阶而上,石道在竹林间蜿蜒伸展,曲径通幽,在默默的月光中,特别引人入胜。拐了个弯后,整个空间倏地扩阔至无限,原来路尽处是山崖边沿,不但可仰观星河明月,更可俯瞰远近山野田畴。
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里,一身儒服男装的绝代仙子正盈盈俏立崖沿,悠然神往的俯瞰着崖下伸展无尽的大地。
第二百四十三 月下女人是老虎
傅君倬在距离那绝代仙子百步处停下,冷冷的看着那仙子,冷然道:“你约我来此有何事?”
那仙子悄然转过头来,lù出一张能与天上明月争辉的完美yù容,她的美目闪闪,似乎蕴含了无穷的智慧与慈悲,她深深的注视了傅君倬一眼之后,柔声道:“傅大师身体可好?”不用说,在此等候傅君倬的自然是来自慈航静斋的仙子师妃暄。由网友上传==
傅君倬的目光顿时变得冷厉起来,她冷冷的盯着师妃暄,过了好久,才冷哼一声,道:“家师的身体自然安好,家师不但身体安好,剑道修为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要不了多久,等家师身体痊愈之后,自然会亲自前来中原,向一些人算算总账。”
听到傅采林身体安好,师妃暄似乎是舒了口气一般。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以充满歉意的语气道:“妃暄代家师向傅大师致歉,是我们都低估了独孤凤,她的天分才情,遍数古往今来中土域外,也是世所罕见,如此人物,早已经超出了年龄的限制,武功进境菲是我们能够度测。”
傅君倬冷哼一声,对师妃暄的解释不置可否。当初杨广二征高丽,高丽不敌杨广大军,眼看有灭族之祸,是慈航静斋主动联系傅采林,说是大隋不久将有大变动,到时候一直守护在杨广身边的邪王石之轩会脱身离开,傅采林可趁机杀了杨广,以解高丽之危。哪知道杨广身边虽然走了一个大宗师级的邪王石之轩,却还有一个剑术无限接近大宗师的剑神独孤凤,一场大战之后,傅采林身负重伤,不得不觅地远遁疗伤。高丽国也因为失去了傅采林这位战略级的jīng神领袖的支撑,而惨遭灭国。以傅君倬的立场来看,这其中的结局未必不是慈航静斋想要达到的效果。师傅的重伤也少不了慈航静斋的一份功劳,她对师妃暄自然没有好脸sè看。
见傅君倬戒备十足,对她一副好不信任的模样,师妃暄也不介意,只是提到独孤凤,让她不禁又轻轻的叹息一声,那个可恨的人,实在是颠覆了所有人的武学常识,说句自满的话,她师妃暄已经是绝代天才,被慈航静斋寄予厚望,称为自开派祖师地尼外最有可能练成心剑通明的人,但是她的成就与独孤凤一比,却完全被压了下去。独孤凤击败静斋之主梵清惠后,已经被列为佛mén需要关注的头号大敌,关于她的情报自然收集的十分的详细。师妃暄清楚的知道独孤凤的成长轨迹,五岁学剑,十五有成,一出山就连败宇文化及李神通等多位成名高手,此时的表现虽然出sè,但是还在所有人能够理解的范畴之内,但是之后的几年中,独孤凤一路挑战各方高手,成长十分的迅速,在净念禅宗挑战了空大师的时候还明显处于弱势,但是在半年之后,于东林寺大战道信大师,却已经能够战平有着百年佛mén正宗玄功的道信大师,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先胜魔mén首席高手yīn后祝yù妍,后败静斋斋主梵清惠,最终在高丽战场重创奕剑大师傅采林,奠定了其天下间无人可掠其锋芒的盖带剑道大宗师地位。但是最让人恐怖的不是独孤凤的修为,而是她恐怖的进步速度,独孤凤的战斗天赋简直无与伦比,几乎每战必胜,每次战斗之后修为都有大幅度提升,这样恐怖的人物,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就算是曾经无敌于天下的邪帝向雨田,百年前武林传诵的绝代剑圣燕飞与之相比,也显得稍微逊sè。
师妃暄遥望着遥远而辽阔的星空,轻声道:“其实,在独孤凤与傅大师一战之前,敝斋斋主已经和独孤凤有过一次jiāo手,那次的结果是斋主战败,不过那时候独孤凤显lù的修为虽然强横,但是距离大宗师还有一段距离,却没想到那一战之后,独孤凤竟然能够再度取得突破。”
傅君倬冷哼一声打断师妃暄的话:“所谓剑神不过是乘人之危罢了,若非师傅他老人家在刺杀杨广不成,在突围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功力,凭着独孤凤,还伤不了师傅他老人家。哼,这个仇,我们一定会向她讨还。”
师妃暄淡然一笑,也不争辩,而是轻轻的道:“家师和独孤凤jiāo手之后曾说,独孤凤乃是天生的剑手,于剑法和战斗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直觉,更难得的是她xìng情坚毅,不以天赋为凭依,每日坚持锻炼基本剑术,根基雄厚,已经到了完美无瑕的程度。天赋与毅力结合,才成就了独孤凤的无敌神剑,而她的最恐怖的一点并不是出神入化的剑术,而是她厚积薄发、每战必有提升的能力。如今她大势已成,若论单打独头,天下间已经没有可以胜过她的人。傅大师纵然有所突破,再战独孤凤,胜负只怕也难以预料。”
傅君倬冷哼一声,出奇的没有反驳师妃暄的话,因为她师傅在谈到独孤凤时,也说过类似的话,甚至说独孤凤是武林中数百年来,自绝代剑圣燕飞之后,最有可能突破道剑道极致,达到破碎虚空的无上境界的人物。这种等级的人物,无论是喜是恶,都已经超出了她能够评价的范围。
“你约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傅君倬不再和和师妃暄纠缠于独孤凤的话题,而是冷冷的发出疑问。
师妃暄轻轻的转过身,正面面向傅君倬。在这一刻,一直收敛jīng气,小心翼翼的跟着傅君倬后面的徐子陵首次看到了师妃暄的正面。
“轰!”徐子陵不禁虎躯一震,天下间竟有如此的佳人。
迎着山间送来的夜风,她的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适飘逸,俯眺天地,从容自若。从徐子陵的角度瞧上山顶的最高处,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sè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锺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以徐子陵的见惯美人尤物,亦不由狂涌起惊yàn的感觉。但她的“yàn”却与绝不相同,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么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素的天生丽质。就像长居洛水中的美丽nv神,忽然兴到现身山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师妃暄!”不需要人介绍,徐子陵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浮起了这个名字,慈航静斋的当代传人,师傅嘱咐过他最需要小心的人,直到此刻他才体会到师傅的提醒绝无夸张,他的心灵敏感举世无双,超人的感知能力赋予了他无比的灵xìng,但是也使得他分外的易受到感动和影响。慈航静斋的这种yàn丽到极致,已经具有仙化之能的天然魅huò,对于他的道心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没有来由的,纯粹出于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能力,徐子陵已经知道师妃暄发现他的存在,所以才能巧之又巧的在那一瞬间转身,并向着他藏身的地方投来一眸。
她的美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又能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看到这一双明眸,徐子陵顿时升起一种明悟,师妃暄已经对他出剑,慈航剑典,剑心通明,一言一行莫不深合剑旨。她的心灵修养,已经到了圆满自觉,无所遗漏的境界。而她能够发现徐子陵的存在,并不是因为徐子陵的气息隐匿除了岔子,而是出于圆觉的心灵道胎,自然而然的感应道另一个充满了道xìng的心灵存在。
师妃暄朝徐子陵藏身的地方投去了若有所思的一瞥之后,转而向傅君倬道:“杨玄感临死之前,曾见过傅姑娘一面。不知杨素留下的杨公宝藏地图是否在傅姑娘那里呢?”
傅君倬握剑的yù手微微一紧,旋又放松,面若寒霜的道:“怎么?慈航静斋也想要杨公宝藏?”
师妃暄将目光投下夜sè下的辽阔大地,以充满悲国伤时的语调道:“出家之人,身无常务,又怎会自寻累赘?只是如今中土luàn像已显,杨公宝藏乃杨素一生之积蓄,不仅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更有足以武装一直jīng锐强军的兵甲,无论落到天下哪方势力之手,都将造成巨大的影响。为天下计,妃暄不得不问一下傅姑娘。”
傅君倬面lù不屑,冷冷的道:“说来说去,不还是想知道杨公宝藏的下落,何必作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难道汉人都是像你们一样喜欢惺惺作态吗?”
师妃暄神sè淡然,微微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我静斋对杨公宝藏并无觊觎之心。妃暄此来,只是想问傅姑娘是否进过宝库之内?”
傅君倬不禁神sè微变,默然不语。
师妃暄若无其事的继续道:“妃暄从某种渠道听说,杨公宝藏可能已经为其他人取走。傅姑娘既然身怀宝库地图,想必应该进过宝库,不知这个传言是否为真?”
“我没有进入过宝库,宝库的机关已经改变,而且有人一直在监听,我潜入密道不久就被人发觉,不得不退出来。”傅君倬沉默片刻,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第二百四十四 兵法入刀百战名
傅君倬的答案即在师妃暄的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当初杨素和杨玄感与慈航静斋都有些关系,慈航静斋对杨公宝藏的下落也隐隐有些线索。静斋原本有以和氏璧和杨公宝藏造势,为静斋选定的未来天下之主铺路的打算。和氏璧虽然暂时借给了宁道奇,但是以宁道奇的信誉和两家的约定,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杨公宝藏的谋划却出了不少的岔子,首先是杨玄感死前将宝库的地图jiāo给了傅君倬,静斋安排的人并没有如愿得到地图。而在不久前,静斋更是从隐秘的渠道得到了消息,杨公宝藏很可能落入了独孤家的手中。这让师妃暄不能不紧张,独孤家原本在四大mén阀中实力最弱,就算出了个绝代剑神独孤凤,也没有多少争天下的实力。但是如果独孤家得到了杨公宝藏,财力大涨,虽然仍然没有夺取天下的可能,但是已经有了搅luàn天下局势,左右未来走向的实力。由不得静斋不关注。不过这种事情,她自然不能亲自向独孤凤求证。也是时间凑巧,她近日来到清凉寺拜访,恰巧遇到了高丽罗刹nv傅君倬,正好向她求证。
师妃暄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杨公宝藏确实落到了独孤凤手中,结合最近的一些信息,她甚至能够猜到独孤凤是从哪里得到了杨公宝藏。天下间能够进入杨公宝藏的,除了宝藏地图之外,还有宝库的修建者。别人或许不知道鲁妙子隐藏在哪里,但是慈航静斋却从碧秀心处得知鲁妙子正隐居在飞马牧场,结合独孤凤几次前去飞马牧场后的异动。师妃暄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独孤凤必然得到了鲁妙子的支持,这对静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新闻。
师妃暄静静的立在原地,似乎是思索,又似乎是等待着什么,但是过了片刻,她古井不bō的yù容之上突然lù出一丝惊讶之sè,那位隐匿在周围的高手已经悄然离去,没有半点和她现身想见的意思。这实在出乎她的预料。
其实,到底要不要现身和师妃暄见面,徐子陵也颇为犹豫,以他磊落的xìng情,既然被人发觉了,自然要光明正大的站出来。但是师妃暄自从察觉他隐身在侧的时候,就已经向他出剑,她的一举一动,都深合无上剑旨,而那似有若无的一瞥,更是将他bī到进退不能的地步。
不过徐子陵也非一般的高手,只是念头一转,在傅君倬离去之后,便跟着转头离去,师妃暄苦心营造出种种形式,无非是要迫他现身想见罢了。这正如两大高手对阵,因势利导,要将对手引入自己苦心营造的陷阱之中。徐子陵既然已经看破,自然不会自投罗网,因此毫不犹豫的chōu身而退。
在chōu身而走的一瞬间,徐子陵心灵顿时一阵轻松,更有解脱出来的感觉;就像刚刚坠入落网的飞虫,再次返回天空,享受道一贯的自由潇洒。他的心灵再度清明了起来,不由想到当初师傅的教诲:“若你遇到慈航静斋的传人,感到被她吸引的时候,不妨退上一步。”独孤凤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打的什么心思,徐子陵不知道,不过这次他chōu身而退,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想起了师傅的这句话的缘故。
独孤凤若是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就打消了徐子陵和师妃暄的第一次邂逅之后,只怕要乐的笑出声来。
……
巨鲲帮的旗舰之上。
刀光剑影,劲气横飞。
倚天剑如凤凰展翼,翱翔九天,大气堂皇。
百战刀如出水蛟龙,纵横无忌,强横霸道。
明煌的王道剑光,和悍勇霸道的刀气jiāo织在一起,充斥着船头甲板上的每一处空间。凌冽的劲气余bō迫得观战的诸人不得不退到船舱之内,靠着mén口观看者正在船头jī烈jiāo战的那一对师徒。
“他们不会是在认真的吧!”云yù真huā容失sè的问道,这样jī烈的jiāo锋,已经出乎她的预料,独孤凤和寇仲虽然是在切磋,但是两人发出的剑气刀气却都是实打实的,她若是挨上任何一道,只怕都要身负重伤。而且独孤凤和寇仲的身法都快的难以形容,以她的目力,只能看到两人无数道的残影充斥在甲板的每一处空间,却分辨不出哪一个是他们的真身。这样jī烈的jiāo锋,几乎已经让她产生两人是生死仇敌的错觉。
“当然不会是真的,那个寇仲可能已经尽了全力,但是独孤凤只怕连九层的功力都没使出来。”婠婠目lùjīng芒,一瞬不瞬的盯着jiāo战的两人,看也不看云yù真一眼,随口解释道。在遇见寇仲之后,她的伤势在寇仲长生真气和气疗术的治疗之下,已经痊愈,而且通过和长生真气的接触,她却是发现长生真气和她的天魔真气有一种神秘的联系,如果能够得到长生真气的帮助,是否能够做到独孤凤所说的达到天魔功十八重天不确定,但是对她修炼天魔功大有裨益确是毫无争议的。这让婠婠对独孤凤的这个徒弟感兴趣起来。
师徒相见,独孤凤这个做师傅的自然要考较起寇仲的武功来。不过经历过两年的战场历练之后,寇仲显然已经今非昔比,百战刀法使得似模似样,已经有了自成一家的气质,不在是独孤凤刚刚传授时候的粗狂架子。现在的寇仲,独孤凤想要瞧瞧他的真本事,也必须要动用倚天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拿着皮鞭调教了。
“寇爷、独孤小姐,他们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素素不懂武功,看着眼前的刀光剑影,忍不住的为寇仲担心,寇仲的师傅那么严厉,那些剑气比真刀真剑还厉害,万一不小心伤到了寇仲怎么办?在瓦岗寨被破,小姐不知所踪之后,她唯一的依靠就是寇仲了,她视寇仲为救命恩人,更是将寇仲当做了一生的所托,半点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婠婠懒得回答素素的问题。云yù真苦笑一下,虽然她也看不出其中的形式,不过安慰一下素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还是能做到的。她轻轻的拉起素素的手,轻声的安慰着她。
婠婠目不转睛的盯着战成一团的两人,心中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她身为yīn癸派数百年来资质最好的传人,被师傅寄予厚望,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天魔功十七重天,距离天魔功最高境界也不过一步之遥,原本以为,放眼整个江湖,除了老一辈的高手外,也只有慈航静斋的当代传人堪做对手。却没想到先是遇到了一个怪胎一般的独孤凤,强横的不可思议,如果只是这样倒还罢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些不符合常理的怪胎出现,但是没想到这个怪胎教出来的徒弟同样是变态。据那个寇仲自己得意洋洋的炫耀,满打满算他从习武到现在也不过四年时间,但是看他现在的刀法修为,已经几乎和她相差无几。她这位yīn癸派从小jīng心培育的jīng英人才,却只和人家学了四年武功的人相差无几,这样的差距,实在是太打击人了点。
就在婠婠暗自腹诽这一对怪物师徒的时候。漫天的剑气高光凭空一敛,独孤凤和寇仲都现出身来。
独孤凤神态从容,一手写意的提着回鞘的倚天剑,一手轻轻的拢了拢迎着江风飞舞的乌黑青丝,意态休闲,像是刚刚郊游归来的仕nv一般,没有半分jī烈战斗后的痕迹。
而寇仲却不像独孤凤那么从容,他的额头见汗,衣衫上也有几处破dòng,那是倚天剑dòng穿他的防御之后留下的。他将狭长的百战刀回鞘,一手拄着刀鞘,微微的喘息着,他的武功固然进步很快,但是毕竟修炼时间短暂,真气积累怎么也没有从小修炼的独孤凤那么雄厚,因此纵然能够展现出不亚于宗师的战斗力,却远没有一般的宗师战斗力那么持久。
“还不错!”独孤凤给了寇仲一个赞赏的笑容:“以兵法如刀法,将战阵jiāo锋的意境融入到生死搏杀之中,兵无常势,刀无常形,非常不错,比我教你的那套刀法好多了。”
寇仲身上虽然狼狈,但是脸上却挂着得意神sè,听到师傅表扬,他哈哈的笑道:“那是当然了,为了创出这套刀法,我日夜冥思苦想,连战阵上砍人时都没忘了它。每一刀的经验,都是身上的伤口换来的,怎么能不厉害。”
对于寇仲的自催自擂,独孤凤难得的没有打击他,而是微微一笑,道:“是很厉害,继续努力吧,照着这条路走下去,你二十岁前接上我两招全力出手的心剑神诀还是没有问题的。”
寇仲嘿嘿一笑,故意lù出一个讶然的神sè,问道:“难道我刚才接的师傅那么多招不算?”
对于寇仲的耍宝,独孤凤早已经习惯,不过没想到刚见他时还一副沮丧颓废、文艺青年的模样,没想到过了一天,又变回那个生龙活虎油滑无赖的模样,看来这小强的本xìng还真是没法改变。独孤凤也懒得理会他,只是一扬手中的倚天剑,问道:“你想试试师傅全力出手?”
第二百四十五章 心剑筹谋传千古
寇仲像是被吓呆似的失声道:“我的天!师傅您老人家神功盖世,剑法无边,什么傅采林宁道奇都档不住您全力一剑,徒儿细胳膊细tuǐ,也就是给您老人家拎包跑tuǐ的能耐,可不值得您老全力出手。TXT电子书下载**”
寇仲搞怪十足的模样逗得旁观的云yù真扑哧一乐,就连婠婠都忍不住对独孤凤这个十分懂得凑趣的徒弟多看了两眼。
独孤凤却仿佛没有听懂寇仲的玩笑意味一般,凝眉思索了片刻,抬头一本正紧的向寇仲道:“你说错了!傅采林和宁道奇还是能档下我全力一剑的。至于你,若是能够在我第一剑下不死,还是有机会见到第三剑的。”
一向见惯了师傅独孤凤傲气严肃一面的寇仲,从没料到师傅还有这么冷幽默的一面,顿时给独孤凤一脸严肃的mō样nòng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使劲的róu了róu眼睛:“我莫不是眼睛huā了,师傅你不是馨馨假扮的吧!”
骤然见到在心目中仰如天神的独孤凤另类的一面,云yù真顿时有一种偶像崩塌的感觉,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起来。倒是婠婠看到独孤凤的这一面,嘴角不经意间的溢出一丝微笑。在座的唯有素素看得一片茫然,不明白独孤凤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怎么让人人反应这么古怪。
独孤凤微微一笑,对自己心血来cháo逗nòng众人一下,感到十分的愉快。进入大宗师境界以后,她的心境又有了一重变化,变得比以前更加的自在,做事情不会考虑太多,只顺着自己的天xìng喜好,抓婠婠调教如此,心血来cháo扮天然也是如此。大宗师诚心正道,xìng情返归本然,一言一行都发乎本xìng天然,道之所在,无所拘束。独孤凤的xìng子也没有以前那么冷厉,对待寇仲也不在刻意的摆出严师的面孔。
寇仲笑嘻嘻的道:“我说一见到师傅,就觉得您老和以前不一样呢!原来您老变得更加漂亮了。”
独孤凤淡然自若的看了寇仲一眼,神sè认真的道:“我觉得你的刀法还有很多不足,有必要再指点你一下。”
寇仲给独孤凤淡然自若的眼神一扫,顿时心中一突,暗道:乖乖,美人儿师傅又变厉害了,这一眼比以前瞪人的时候厉害多了。哪里还敢让独孤凤继续教导,他又不是被虐狂,单方面被蹂躏的战斗他可不想打。
寇仲念头一转,一阵小跑跑进船舱,搬了椅子出来,殷勤的放到独孤凤身边,嬉笑道:“师傅,您老指导了徒儿这么久,想必也累了,不如坐下休息休息,催催江风,看看风景。”
独孤凤坦然自若的接受寇仲的献殷勤,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淡淡的道:“还不错。看着你这么尊师重道的份上,为师赏你一份东西。”说着示意婠婠将要给寇仲的东西取出来。
婠婠像个普通的shìnv一般,乖乖的走到船舱,将独孤凤一直带着的霸刀刀谱和换日大……法秘籍取了出来。这两样东西,独孤凤并未向他保密,也未禁止她观看,因此她早已经将内容看过一遍,可惜无论是霸刀刀法还是换日大*法都给她yīn癸派的武功相差甚远,并无半点用处,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霸刀岳山的死讯。霸刀岳山和她师傅祝yù妍的关系,她自然有所了解,而对师傅了解甚深的她更是知道在师傅心中岳山的未必没有一点的情谊,然而不管他和师傅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感情纠葛,但是他现在却都已经却世,这一切恩怨自然都烟消云散。婠婠拿起岳山遗物的时候,不禁微微停顿片刻,却是由师傅与岳山的关系,想到了她与独孤凤。师傅深切的厌恶着岳山,所以才选他诞下nv儿,而她现在也同样深深的痛恨着独孤凤,却又不得不留在她的身边。人生在世,总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纵然是号称蔑视道德规则的魔mén也是如此。这一刻,婠婠的心绪复杂莫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萦绕在心头的淡淡感觉是什么?
寇仲看了一眼婠婠走进船舱的娉婷背影,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皱,他的灵觉虽然不像徐子陵那么灵敏,但修炼的毕竟是道家无上宝典长生诀,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察觉到这个nv子身上那股妖异的气质,本能的对她升起警惕之心,其后在为婠婠疗伤时,更是确定了婠婠身上的天魔真气。这个nv子的身份,显然是魔ményīn癸派的人。寇仲虽然聪慧,但是也实在想不明白师傅将一个yīn癸派的人放在身边做什么,要知道,他们一mén和yīn癸派可是死敌,隐显鹤杀了yīn癸派长老,独孤凤阉了边不负,重伤了祝yù妍,双方早已经结下了几乎不可能化劫的大大仇。因此,寇仲忍不住小声问道:“师傅,婠婠可是?”
独孤凤明白寇仲意思,也不隐瞒,径直道:“你猜的不错,婠婠就是yīn癸派的人,而且她正是yīn后祝yù妍的衣钵传人,当代yīn癸派和慈航静斋的决战人选。”
虽然早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但是听到独孤凤亲自确定,寇仲还是微微惊讶起来,原本他对魔mén没什么概念,但是这两年随着见识增多,又在江湖上打滚了许久,自然意识到魔mén在整个江湖黑道至高无上的地位,自家师傅竟然干将yīn癸派的嫡传弟子抓来做丫鬟,实在是让寇仲佩服不已。
寇仲心中好奇,一面以敬佩的目光看着师傅,一面悄悄的询问道:“师傅你是怎么把yīn癸派的传人nòng来的?”
独孤凤淡淡的道:“遇到了,就顺手抓来了。”
寇仲顿时一阵无语,心道:幸好师傅您老人家是nv人,若是换成男人这么做,还不被当成**熏心!顿了顿,又好奇的问道:“yīn癸派不会就这么放着不管吧!”
独孤凤云淡风轻的道:“yīn癸派是想找我来理论,但是讲道理没讲过我,自然都走了。”
寇仲自然不会相信yīn癸派会拦住师傅讲道理。师傅所谓的讲道理,多半就是大家拿出刀剑,各凭本事打上一场。想到这里,寇仲原本觉得自己的胆子已经够大了,但是今天才发现,他的胆量和师傅相比,远远还不够班呀。
寇仲忍不住暗暗向师傅树大拇指:乖乖,美人儿师傅就是霸气,堂堂的魔mén第一大派yīn癸派都给师傅一个人杀跑了,就连嫡传弟子都乖乖的做了丫鬟,这威风,比俺寇少在军中砍人强上百倍呀。
寇仲还想向师傅问一些问题,就见到婠婠已经拿着两本卷册走了出来。
寇仲接过卷册,对师傅送的礼物十分的好奇,忙打开一看。他先翻开的是换日大*法,对这份来自天竺的瑜伽绝技,寇仲只是匆匆翻看一边,对于修习道家无上心法的他来说,这套换日大8法也不过是一套比较高明的域外武学而已,而且功效和长生诀类似,不值得细看。倒是看到霸刀刀法的时候,眼睛不禁一亮。
在原著中,得到霸刀刀法的是徐子陵,但是狠辣绝情,转走偏锋的霸刀刀法跟他的xìng子完全不和,所以落入徐子陵手中之后,完全就被束之高楼。但是寇仲却又不一样了,他的刀法本身就是在战争中淬炼出来的杀戮刀法,这种狠辣霸道的刀法&正和他的胃口。
“好刀法!”寇仲看得入神,兴奋之中情不自禁的一手带刀,试演了起来。这倒不是说霸刀刀法完全的切合寇仲的本xìng。寇仲虽然悍勇,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善良、充满朝气的有为青年,xìng子与霸刀这种一生坎坷际遇悲惨的天煞孤星不同,同样是刀客,两人的刀道却完全不同。不过他山之石可以攻yù,寇仲的刀法乃是战阵中历练出来的,讲究真来直去,用在战阵之中,自然十dàng十决,所向披靡,但是在单挑之中变化略显单调,霸刀的刀走偏锋,正好弥补了寇仲的某些缺憾。所以寇仲一看到霸刀刀法,才会这么的兴奋。
看着寇仲兴奋的模样,独孤凤则暗暗盘算,原著中的寇仲走的完全是野路子,虽然说通过磨刀堂一战从宋缺处获得了刀道的上乘奥秘,但是并没有继承天刀的刀意,他的刀法还是自己生死搏杀的经验融合了兵法天赋而成。井中八法,与其说是一种刀法,不如说是一种心法,因为这套刀法的本质不过是寇仲战斗经验和战斗天赋的完美演绎,纵观原著中寇仲的所有战绩,胜利更多靠的是临chuáng发挥,而不是刀法威力。井中八法或许是最适合寇仲的武功,但却绝对不是一个能够传承下去的武功。天下武功的种类数不胜数,但是能够代代传承下去,每一代都能造就出杰出高手的武功如凤máo麟角,“天刀八法”在宋缺手中固然天下无双,“散人八扑”在宁道奇的手中也是半点不逊于慈航剑典,但是在他们之后,却无人能够发挥这些武功的威力,这就是因为他们本质上不是一套武功技法,而是武功心法,是一套除了创造者本人,谁也不能使用的废物武功。在独孤凤的构思中,自然不只是希望寇仲创造出一套只有他能用的百战刀法,因此在培养寇仲的路子中,独孤凤有意无意的将他引向偏于技而非偏于心的方面,更希望他能够创造出一套类似于天魔功和慈航剑典这种能够传世的武功。这是独孤凤决定开宗立派之后就定下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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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山崖未必是绝路
寇仲埋首霸刀刀谱,眉头不时的邹起又舒展,更是不是的挥手虚砍比划,过了半晌,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唏嘘的道:“写出这卷刀谱的家伙还真厉害,嘿,差点就赶得上我了。由网友上传==”
寇仲的脸皮厚度,让和他接触不深的云yù真和婠婠不禁侧目,就连独孤凤也将目光注视到他脸上,她想看看寇仲的脸皮到底有多厚。霸刀岳山巅峰时期的虽然比不过宋缺,但至少也是宇文伤晃公错那一级别的,寇仲这几年来进步虽然大,但是真实修为也不过初入宗师境界而已,若是真刀实枪的战斗,或许能凭着天生的战斗天赋斗个不落下风,但是若论到刀道修为,蕴含了霸刀岳山功力尽失之后数十年苦心思索的的霸刀刀法,只怕还在寇仲目前的刀法修为之上。
不过寇仲这家伙,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魄,这么自吹自擂的话从头口中说出来,不但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能够感受道他那如朝阳一般活力与自信。
独孤凤的目光给寇仲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他连忙嬉皮笑脸的转移话题道:“这么厉害的刀谱,师傅您从哪里nòng来的?莫非师傅您近来宰了哪个厉害的刀客,还将人家的刀谱顺来了?”
“什么luàn七八糟的,还顺来的,你以为师傅和你这小鬼头一样是贼头呀!”独孤凤笑骂了寇仲一句,寇仲这家伙还真不能惯,给他三分脸sè他就敢开染坊,以前独孤凤总是摆出一副严师的模样,才略略镇住了他的惫懒xìng子,现在独孤凤收敛了几分严厉,这小子立刻就打蛇随棍上,连师父都敢调笑起来。不过独孤凤现在也懒得和他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小孩子长大了,总要放松些管教,不必像以前那么严苛。
寇仲嘻嘻笑道:“师傅不是打劫了哪个刀道高手,又怎么来的刀谱?不过这江湖上,除了天刀宋缺之后,还没听说有什么像样的用刀高手呀!师傅是哪里抢来的刀谱?”
独孤凤也懒得和他继续纠缠,斜了他一眼之后道:“拿着你的刀谱滚蛋吧!”
寇仲如获大赦,“诚惶诚恐”的滚了出去。然而,刚刚走了一半,独孤凤就由叫住了他:“对了,巨鲲帮的事情,为师也懒得出手,全jiāo给你了。”却是一把将巨鲲帮所有的事物扔给了寇仲,想她独孤凤身为当世大宗师,乃是立于江湖千万武者顶端的存在,每天思考的都是武道天道天下棋局之类的大计,哪里有功夫cào心巨鲲帮那些jīmáo蒜皮的事情。独孤凤原本答应帮助云yù真,也不过打算是过去坐镇一下而已,现在既然碰上了寇仲,正所谓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独孤凤哪还有不亲自抓差的道理。
寇仲倒是没想到刚刚离开了军中,享受了几天无事一身轻的自由日子,却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被师傅抓差。不过他刚刚手下师傅送的礼物,又想不出推拒师傅吩咐的借口,只能苦笑着认了下来。
倒是云yù真听到独孤凤的吩咐,美目不禁一亮,脸上不可抑制的泛出喜sè来。她想独孤凤输成求助,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后台,原本也没想过能请独孤凤出手,不过以独孤凤的身份地位,她也不需要出手,只要她轻轻的表态支持自己,巨鲲帮中那些原本蠢蠢yù动的人肯定会变得老实起来,只要安定了当前的环境,坐稳了帮主的位置,她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来巩固权位。现在独孤凤指派自己的弟子寇仲来帮助她,对她来说更是天大的喜讯。寇仲的名头她早已经听说过,如今更是亲眼见识了寇仲武功的厉害,别说是巨鲲帮无人能够抵挡,就算是整个东南武林也找不出一个能与他媲美的,有着寇仲相助,她现在立刻就可以整顿巨鲲帮,彻底坐稳帮主的位置。
想到这里,云yù真的心理不由热切了起来,寇仲还没有走过来,她就lù出yàn若桃huā的笑容迎了上去。
看着云yù真一副兴奋十足的模样。独孤凤微微一笑,云yù真高兴的有点早了,凭着寇仲的人格魅力,若是让他参与整顿巨鲲帮,只怕用不了三个月,巨鲲帮上上下下就会对这位寇刀帅心服口服,要知道,在原著中,可寇仲共过事的人,从巨鲲帮到飞马牧场,从瓦岗军到竟陵军,甚至还要加上洛阳军,这些人无不拜倒在寇仲的虎躯一震之下,云yù真一番辛苦,只怕是平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如今天下局势因为杨广南征宋阀而陷入一片诡异的平静之中,这种平静并非真正的平静,各方势力也并非雌伏在杨广征高丽的余威之下。有识之士早已经看出杨广外强中干的真面目,各方豪强就等着杨广与宋阀两败俱伤,唯恐在这时候做出动作打破了平衡。只要杨广和宋阀的战火点燃,无论胜负,只怕天下就要进入风云jīdàng、龙蛇并起的局势。独孤凤虽然本人对争天下并不感兴趣,但是出于自身出身的立场以及看原著时的不爽,还是忍不住参与到这一步棋局之中。虽然这个世界的局势早已经因为她这个蝴蝶的影响,而变得面目全非,但是她毕竟还拥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对天下各方势力虚实的清晰了解。而对于寇仲的安排,就是她在这个天下棋局之中下的一个先手,虽然中间有了总总意外,但是如今的大势还是走向了独孤凤预定之中,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这时大船沿江前行驶,岸旁隐隐传来急剧的啼声。
转眼间,从江边的山崖之上奔出一对男nv,而在他们身后,有着数十骑人马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
那对男nv冲到山崖边,见前方无路,不禁停下脚步。
数十骑人马亦冲到小山之上,成扇形将这一对男nv团团围住。
自数十骑中,一个消瘦欣长的身影排众而出,负手而立,自有一股渊停岳峙的卓然气度,他深邃莫测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注视片刻,突然笑道:“两位倒是让宇文化及好找。若非两位大发善心,只怕本总管还找不到两位。”
于此同时,寇仲只瞧了一眼,便认出了徐子陵,他不禁惊呼一声:“是小陵!”看到徐子陵被一群人围攻,寇仲不禁着急起来,不过当看到徐子陵的站位,又看到那十多丈高的山崖,原本刚刚提起来的担心又放了下去,不禁笑道:“这小子,真够狡猾的。”
徐子陵和傅君倬在救那一村人时漏了行踪,不久之后就被宇文化及带着大批高手追踪上。若是徐子陵孤身一人,自然可以很轻易的甩掉宇文化及的追踪,但是带着一个不能使用武功的傅君倬,却凭空添了许多麻烦,而且宇文化及借着官府的力量,可以很轻松的对他们进行堵截,因此在一番追逃之后,他们就被bī着逃到了江边。
傅君倬冷冷的一看宇文化及一眼,又转头认真的看着徐子陵,柔声道:“你走吧!多谢你一路相救,若不是我的拖累,这些人也拦不住你。”说完又深深的看了徐子陵一眼,转身就要从山崖上跳下去,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落到宇文化及手中。
徐子陵伸手拉住傅君倬,轻声传音道:“不必如此,现在还没到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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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江上相逢皆故人
宇文化及将目光落到徐子陵身上,悠然道:“阁下如此身手,在江湖上必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恕宇文化及眼拙,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此nv是高丽罗刹nv,乃是陛下点名要捉拿的钦犯。阁下又何必为了一个nv子而……”
徐子陵不理会宇文化及,而是对傅君倬轻轻的说了声:“得罪了。”说着拦腰抱起傅君倬,纵身一跃,两人瞬间跃离高崖,向着长江之上飘飞而去。
“好!”寇仲高声喝彩一声,身为独孤凤的mén下,他和徐子陵从独孤凤那里学到的可不只是剑法刀法,更有独步天下的轻功之术。这种凌空滑翔之术乃是独孤凤独家的轻功秘诀,奥妙就在于以气场cào纵空气,形成一个流线型的气罩,只要控制着上下空气的流动速度差异,几乎可以拥有xìng的保持着在空中的滑翔能力。因此高山悬崖对他们这一脉来说,从来不是绝境,而是逃避敌人追杀的捷径。徐子陵从悬崖上一lù头,寇仲便知道他做的什么打算了,因此早有准备的从船上拿出一个木板,运足十二层功力,奋力一掷,木板闪电一般越过数十丈外的空间,向着徐子陵的身影飞去。
徐子陵毕竟功力不够深厚,虽然勉强能够cào纵气场,但是还做不到像独孤凤那样循环不息几乎可以无时无刻的保持下去的层度,在勉强张开气场数十息,带着傅君倬滑翔出数十丈的距离之后,他无可避免的坠向江面。
傅君倬给徐子陵突然大横了抱起来,先是一惊,旋又大羞,反shèxìng的就要挣扎,不过在发现徐子陵抱着她跳出悬崖之后,转眼间就明白了徐子陵的意思,红着脸放弃了挣扎,乖乖的躺在徐子陵那的怀里。
徐子陵的xiōng怀并不算宽阔,但是却充满了温暖的男人气息,在这种生死关头,被一个坚强而温暖的臂弯环护着,让傅君倬升起温馨和甜蜜的滋味。一面看着徐子陵菱角分明、俊逸出尘的面庞,一面心中默默的想着:若是就这样死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两人无可避免的下坠向江面,傅君倬缓缓的闭上眼眸,等了片刻,却没有预想中的落入江水中的冰凉感觉。
傅君倬悄悄睁开眼眸,却发现徐子陵已经稳稳的落在江面之上,他的脚下正踩着一块宽大的木板。木板浮浮沉沉,正载着他们向着江心行去。
傅君倬不禁又惊又喜,欣喜的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徐子陵向着大船上正向他挥舞手臂大声招呼的寇仲点头微笑,潇洒自若的辉袖一甩,一股柔和的劲风击在水面之上,木板顿时宛如离弦的箭一般向着大船飞shè而去。
“给我留下!”一声怒喝宛如晴空霹雳,自后方船来。宇文化及脸sè铁青,在徐子陵抱着傅君倬跳崖的时候,他就暗叫不好,立刻展开身法,电shè而出,却堪堪慢了徐子陵一步。
眼见煮熟的鸭子要跑掉,宇文化及哪里还顾得风范,又见此时江面之上,除了近百丈外的一座大船之外,并无别的舟筏,更无别的接应人手。大江之上,并无半根芦苇可以借力,宇文化及料定徐子陵纵然是三大宗师那一级别的高手,也没法带着一个重伤的人踏水渡江,因此好不迟疑的追了上去。
宇文化及如一只大鸟一般的掠过近二十丈的空间,在落到江面的瞬间,全身真气迸发,森然的寒气弥漫而出,周遭的空气温度顿时猛然下降,而宇文化及的脚步踏水之处更是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浮冰。
宇文化及脚尖一点,借着浮冰的浮力,一步迈出,身形腾空而起,转眼间跨出数丈的距离。对于他这等高手来说,一苇渡江只是等闲,这点浮冰的浮力,已经足够使他在江面上飞驰了。
宇文化及大踏步的在水面上前进,前身寒气冰真气沸腾,每一步迈出,都跨过三四丈距离。他的速度甚至比徐子陵还要快上几分。
双方一追一逃,渐渐的靠近大船。宇文化及狂喝一声,纵身跃起,只见一道人影,由上而下,像一只大鸟般向徐子陵和傅君倬扑下来,人未至,凌冽的寒冰真气笼罩而下,周遭的空气冷的像是凝结成冰,寒气无孔不入的渗透而来,声势惊人之极。
傅君倬只是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徐子陵的脸庞,对当头而落的危险视若不见。而徐子陵则仰起头,全身衣抉飘飞,神情自若的望着如魔神降临般的宇文化及,出乎预料的没有出手的意思。
“锵!”长刀出鞘,横空而出。
一道耀眼刺目的强烈刀芒,如大日行空,势不可挡的斩向宇文化及。
寒气立时消减大半,原本被冰玄气劲笼罩的木板,再次脱离气旋的固定,自由的向前滑行。
宇文化及知道若一击不中,船上掷出木板的人就有可能出手相助,而徐子陵和傅君倬就可彻底的远去,逃出升天,所以他这一击实是毫无保留、出尽压箱底的本领。他原本就是宇文阀主宇文伤之下最出类把萃的高手,在被独孤凤击败之后,苦修三年,功力更是今非昔比,已经足以名列当今武林宗师之列,这般全力出手,自是非同小可,他自信这一击,就算是宁道奇一流面对,也要避其锋芒。
哪知道,他着志在必得的一击,却被横空出世的一刀给打算。这一刀出现的毫无征兆,却恰恰斩在他气势积蓄刀巅峰,下一步变化将出未出的当口,就宛如两军jiāo战之时,突然杀出的奇兵一般,将他大好的优势,尽数破坏殆尽。
宇文化及心知出刀者的刀道修为必然到了可以开宗立派的大家境界,这一刀如羚羊挂角,犹如神兵夜袭,出刀之前察觉不到半分征兆,而这一刀出现之后,又如大日行空,带着堂堂正正,千军万马齐奔驰的浩dàng气势,无可阻挡的杀来。刀未至,无形的先天刀气已经牢牢的锁定着他,若是他一意孤行,继续攻击徐子陵,只怕就要在这充满着百战狰狞的霸道刀气之下黯然陨落。无奈之下,宇文化及调转双手,在空中迎上了人刀合一杀来的寇仲。
“轰!”
掌刀jiāo击。
电光火石间,寇仲长刀惊天,毫无huā假的劈出十八刀,宇文化及亦出了十八掌。
两人乍合倏分。
宇文化及闷哼一声,如炮弹一般撞入水中,溅起一道惊天的水柱。
寇仲一声力啸,借着反冲之力,一个筋斗翻落到大船之上。
“好家伙,是个高手,竟然连挡老子十八刀。不过敢追杀老子的兄弟,是高手也要把你砍成落水狗。”寇仲双足在甲板上稳稳的落地,一边收刀入鞘,一边咂舌道。
徐子陵带着傅君倬闪身掠上甲板,顿时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寇仲的目光在徐子陵和傅君倬身上转了一圈,先是lù出了一丝惊讶,旋又lù出了然的笑容,他上前一步,一把勾住徐子陵的肩膀,贼兮兮的道:“一年不见,没想到陵少竟然开窍了呀,亏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当定了道士呢!不过没想到陵少你喜欢的是这个调调呀!难怪东溟派的小公主……”说到这突然想起傅君倬还站在一边呢,连忙闭嘴。
徐子陵苦笑着接受寇仲的调侃,心知寇仲这小子嘴边huāhuā起来没个遍及,为免的傅君倬尴尬,岔开话题道:“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小子的刀法大有长进,不过说起hún话来仍是那个调调儿,一点长进都没有。”
寇仲哂笑道:“hún话也可进步的吗?请陵少说几句进步了的粗话来开开耳界吧!”说着目光一转,嬉皮笑脸的向傅君倬道:“请问姑娘姓氏名谁?仙乡何处?芳龄几何?有无婚配?若无婚配,你看我这兄弟如何?我这兄弟……”
傅君倬给徐子陵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上船,已经大感羞涩,在听到寇仲这满嘴跑没羞没躁的话,顿时羞得脸颊通红,恨不得找个船板上的裂缝一头转进去。
徐子陵顿时大感尴尬,推了一把寇仲道:“莫要在胡说八道,这位傅姑娘,是我的病人。”
“喔!是病人吗?”寇仲像是变成了扬州城内爱耍泼的大孩子一般,向着徐子陵挤眉nòng眼,油腔滑调的说道:“原来我们的陵少治病是要……嘿嘿!”
傅君倬给寇仲的话nòng得又羞又气,恨不得拔剑狠狠的砍他两下。徐子陵知道寇仲的无赖本sè,没好气的道:“怎多废话,你不是在军中吗?怎么到这里了?我记的这是巨鲲帮的船只。”
寇仲站直身子,tǐng起xiōng膛,自觉的有几分“潇洒”的气质之后,得意洋洋的道:“本少上知天文,下察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三百年,前日夜观天象,见岁星入斗,紫薇méng难,算出陵少你将有大难,这才弃重任于不顾,特来救助。如今果然碰上了,我寇大师的星象之学果然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徐子陵听得讶然失笑:“什么luàn七八糟的,你小子胡诌的本事超过鲁老师才是真的。”
寇仲哈哈一笑,和徐子陵闹够了,才凑到徐子陵耳边,低声说道:“你小子江湖hún的够有意思呀,不但身边带着个美人儿,还惹了一瓢的追杀者。刚刚那家伙的武功可真不错,差点儿就比得上我老人家了。陵少你真么惹上人家的,莫不是你真的拐了人家的媳fù,人家才那么锲而不舍的追杀你?”
“去你的!”徐子陵笑骂了寇仲一句,顿了顿,又低声向寇仲解释起傅君倬的身份和与他相处的过程来。
寇仲初时还笑嘻嘻的听着,不过当听到傅君倬的身份之后,不禁脸sè一变,暗暗叫苦。
徐子陵注意到寇仲的表情,连忙问道:“怎么了?”
寇仲一拍大tuǐ,低声道:“坏了,师傅刚才也在这呢!”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在看到徐子陵在山崖上出现时,师傅只看了一眼,就脸sè不愉的回房去了。当时他还以为徐子陵被人追杀,让师傅觉得丢了她的面子,这才神sè不愉的回房去。现在看来,师傅在看到傅君倬的第一眼就多半认出了她的身份。
第二百四十八章 宗师本性皆真如
徐子陵闻言一惊,同时也苦笑起来。纵然以他的淡然,也为眼前的局面感到头皮发麻。他救下傅君倬之前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后来虽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出于以他的本xìng也做不出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弱nv子下手的事情来,而且医者的本心和他善良的天xìng,也无法放下毫无自保之力的傅君倬不管。他的打算是在医治好傅君倬,等她恢复自保之力之后,两人就行分手,再无瓜葛。却是没想到yīn差阳错之间,两人还没分开就直接撞上了师傅。
寇仲忙凑到徐子陵耳边,低声传音道:“师傅就在楼上,你赶紧进去解释一下。美人儿师傅这次只怕真的生气了,你进去多少好话,不要和师傅顶牛。无论师傅让你做什么,你都先答应下来。美人儿师傅看起来tǐng严厉,气势心肠tǐng软,你多顺着她些,事后多求她几次,多半就没事。”徐子陵坐着的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结jiāo师mén死敌,有欺师灭祖之嫌,往小了说不过是年轻不懂事,偶然犯错。按寇仲对独孤凤的了解,知道她对高丽虽然没有好感,但是对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却是颇为赞赏的,徐子陵一时心软救了傅采林的弟子,在师傅的心目中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事情更多的是看犯事者的态度,寇仲自己盘算着,若是自己救回了这个美人儿高丽妞,在师傅面前做小伏低一会,嬉皮笑脸的chā科打诨几下,基本上就可以让美人儿师傅消气。
徐子陵苦笑着点头,表示理解,他与师傅相处的时间比寇仲还多些,对师傅的xìng情自然十分的了解。纵然傅君倬和他们是敌对关系,但是美人儿师傅何等的高傲,又怎么会把傅君倬放在眼里。师傅生气的该不是他救人的行为本身,而是他明知道是敌人还要去救的态度。
寇仲一拍徐子陵的肩膀,鼓励的道:“去吧!说话小心点!”
正所谓态度决定一切,这会师傅多半正在房中等着徐子陵的解释,徐子陵越是早去就显得态度越是端正。徐子陵亦明白这个道理,他向寇仲点点头表示明白,又像傅君倬示意她在此等候,然后转身进了楼船。
修炼真气的武功高手与普通人不同,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气息。尤其是独孤凤这类修炼先天真气的高手,若非蓄意隐藏收敛,都会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特别的气息,感官灵敏如徐子陵可以很轻易的通过气息找到独孤凤的位置。
徐子陵沿着楼梯走到楼船的上层,往着独孤凤气息所在的方向瞧去,只见一个美丽如天仙下凡,诡异如幽灵的婠婠赤足白衣立在mén口处。徐子陵心中一惊,因为直到看到她的身影,徐子陵才惊觉婠婠的存在。
婠婠的秀眸异芒涟涟,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徐子陵。
婠婠如暗夜中jīng灵一般的气质带给徐子陵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突然的想起了师妃暄,婠婠的美丽与师妃暄不相伯仲,但是两人的气质却是截然两个极端,却让徐子陵毫无来由的将两人联想到了一起。
徐子陵微微定神,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婠婠悄悄的向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mén口,示意他进去。做完这些动作,婠婠迈着轻巧的步子,悄无声息的从徐子陵身边掠过。
徐子陵踏进房mén,正看到一道英武tǐng拔、轮廓如若削竹般的背影。
独孤凤背对着mén口,一手执杯,独自凭栏,瞭望着远处江天水sè,默然不语。
“徒儿徐子陵,拜见师傅!”徐子陵记得寇仲的嘱咐,更明白师傅多半正在气头上,因此一进来就规规矩矩的行礼。
独孤凤仿佛没有听到徐子陵的问候一般,对他的到来视若罔闻。徐子陵等了片刻,见独孤凤没有半点反应,不禁暗暗苦笑一声,明白师傅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若是在以前,无论他和寇仲有多么惹师傅生气,师傅也多半只是冷哼一声,直接动手惩罚自己这个胆大包天的逆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不闻不问过。
徐子陵明白这种时候越是冷场后果越是可怕,但是无奈他没有寇仲那么厚的脸皮,更没有一张油腔滑调的嘴巴,没法用其他的方法缓和气氛。头疼之下,徐子陵只能老老实实的请罪认错:“弟子在扬州之时,意外的遇到一群高手围攻傅姑娘,弟子起先并知道她的身份……”徐子陵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并不是辩解,而是老老实实的解说两人相遇的来龙去脉。他了解师傅的xìng情,师傅并不是古板迂腐之人,只要自己将事情说清楚讲明白了,师傅就算生气也会有多严重了。
独孤凤心中不爽,她原以为自己对原著的改变已经够大了,两小强的命运更是被她不知道带到哪条沟里去了,却没想到历史的惯xìng如此的强大,不仅仅是寇仲和素素来了个命运的相逢,就连徐子陵也又一次和傅君倬这个高丽nv搅到了一起。这种改来改去,历史不经意间又回到了经过了原来的轨迹的强大惯xìng,让独孤凤不禁有些气闷,感情她这只蝴蝶奋力的扇动翅膀那么久,还是没能完全改变原著的剧情呀!
独孤凤很讨厌高丽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如此。在看大唐双龙传原著时,独孤凤纵然对傅君倬本身的xìng格并不讨厌,但是因为她的出身迁怒,对她还是喜欢不起来。受前世的影响,独孤凤对这个自高自大喜欢创造甚至剽窃历史的民族实在喜欢不起来,大唐世界的高丽并不是独孤凤前世历史中的高句丽,论起关系来可能与那个让独孤凤十分讨厌的民族更加的接近,这让独孤凤对高丽人的讨厌更多了一份。她帮助杨广攻打高丽,除了想要和奕剑大师傅采林jiāo手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顺手灭了让她看不顺眼的这个国度。而奉命来中原搅风搅雨的傅家三姐妹最是让独孤凤讨厌,独孤凤原本的打算是若是遇上了,看不顺眼的话,不介意顺手灭掉。但是却没想到她还没有这个机会,这个傅君倬竟然已经和徐子陵搅到了一起。
“哼!”独孤凤冷哼一声,她现在很不高兴,本来有一大堆大道理可以讲的,但是她现在懒得对徐子陵进行思想政治教育,只是冷冷的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呀!”
“是,弟子知错了。”徐子陵诚恳的认错。
“知错就好!”独孤凤转过身来,目光平静的看着徐子陵,淡淡的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额!”徐子陵心中泛起了疑问,不明白独孤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独孤凤看着徐子陵呆头呆脑的样子,不禁冷哼一声道:“看你的样子,师傅平时跟你说的话都忘了吧!哼,本mén对待敌人的宗旨是什么?”
徐子陵闻言顿时一惊,冷汗都滴了下来。在对敌态度上,平日里独孤凤可是没少向他们灌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思想。独孤凤的xìng子张扬霸道,对敌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忍让和解的概念,对于徒弟的教育中也没少灌输除恶务尽斩草除根的思想。不管她自己在实际处事中也没有能够真的做到这一点,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以师傅教导的名义向徒弟们灌输。现在独孤凤拿出mén规的大牌压徐子陵,潜在的意思十分的明显,那就是让徐子陵亲手除掉这个师mén的敌人。
“师傅!这……”徐子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可是没想到师傅的反应如此的jī烈。
“哼!”独孤凤再次背过身去,冷冷的道:“你自己救过来的人,你自己处理。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后,傅君倬还在这个世上,后果……你自己明白。”
徐子陵不禁脸sè一变,连忙就要分说。独孤凤也懒得听他解释,衣袖一甩,一股无形的劲风裹起徐子陵,将他一股脑的推到mén外。
不理会mén外的徐子陵如何的苦恼于头疼。将徐子陵这个不孝弟子轰出mén外的独孤凤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总算是出了一口因为历史接二连三的脱离她的预料而转会原本轨迹而带来的不爽。本质上是无良师傅的独孤凤是毫不介意将自己的不爽转嫁到徒弟身上去。她自然明白以徐子陵的xìng情不可能下得了狠手杀傅君倬的,不过看着徐子陵夹在师命和自己的良心之间纠结苦恼,让独孤凤升起一种恶意的趣味。
“谁让你敢不听师傅的教诲,救谁不好,偏偏救那个高丽丫头,哼,不让你吃些苦头,怎么显得师傅的手段。”给徐子陵出了个大难题之后,独孤凤心情大爽,原本的不快顿时不翼而飞。虽然隐隐也有些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不过转念一想,老娘这辈子本来就是nv人,小心眼一点也是天经地义。那句话是谁说的来着“谁敢让我一时不快活,我让他一辈子不快活。”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人如晴空月如钩
徐子陵脑中一片húnluàn,心忧重重的走下楼梯,刚转过一角,就见寇仲正躲在楼梯的一角等着他。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怎么样?”寇仲上前问道,他刚刚躲在楼梯下面,试图偷听师傅和徐子陵的对话,可惜整个房间在徐子陵进入之后,就被独孤凤以气场封闭,以他道家至高秘典长生诀修炼出来的灵敏耳目也听不到半点信息。
徐子陵垂头丧气,也不说话,停下脚步,坐在楼梯台阶之上,双手环抱曲起的双tuǐ,背挨舱壁:心中一片茫然。
寇仲只看徐子陵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只怕向他预想的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不禁也感觉到头皮发麻。他走到徐子陵跟前,也学他般靠着舱壁坐下,搭著他肩头道:“别丧气,师傅正在气头上,只怕天王老子上去都得吃挂落。嘿!别苦恼了,美人儿师傅刚才在说甚么了?”
见徐子陵鼓默然不作声,寇仲又忙道。“哈,小陵你这这人太实诚了,美人儿师傅最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师傅她平时凶巴巴的,动不动就说要拿mén规处置我们,你见她哪次动真格了。这事可连小师弟都看得明明白白,就小陵你呆头呆脑的不明白。你有空烦心,不若留点jīng神想法逗美人儿师傅开心,哈……”
徐子陵长叹一声,苦恼道:“师傅让我杀了傅君倬?”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不过听到独孤凤真的下了这个命令,还是让寇仲微微感到吃惊。坦白来说,按照江湖规矩,师傅的这个命令是很平常普通的,无论哪个mén派,mén下弟子结jiāo师mén敌人都是重罪,一般已经发现动辄是废除武功逐出师mén的重罚,肯给出条件既往不咎已经是十分宽大的了。但他当然知道以徐子陵的xìng情,别说认识傅君倬,就是素不相识的一个nv子,他也无法狠心下手。师傅的这个命令,确实有点强人所难。别说徐子陵,就算是见惯了杀戮的寇仲,也自问很难对傅君倬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下手。
寇仲动了一会脑筋,最终挠挠脑袋,叹了口气,坦白道:“真伤脑筋。看来美人儿师傅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坏。哎!那个娇滴滴的高丽小妞,美的差点比得上美人儿师傅,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下不了手。嘿,我看那美人儿高丽妞,对你是死心塌地的,你干脆和她sī奔吧!哈!师傅自重身份,绝不会亲自追杀你们。到时候我在外面做做样子,就说你已经远赴海外……额,不行,这事还得和小师弟通个气,不然他死脑筋的真下力气追杀你们就麻烦了……”
徐子陵此时满腹的烦恼,对寇仲越说越不靠谱的话,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取笑我!”
寇仲搭着他的肩膀,叹道:“早劝过你的了,不要和师傅顶牛。若肯听我的话,先学我说些趣话逗乐了师傅,再老老实实的向她禀报,说你和那美人儿高丽妞两情相悦,希望师傅成全云云……你就不用现在这么苦恼了!”
徐子陵失笑道:“你何时养成对人幸灾乐祸的坏习惯?”
寇仲笑嘻嘻地道:“就在你陵少在悬崖之上摆出那副英雄救美的侠少风范开始,你陵少的英姿可是人见人爱,huā见huā开,那一跳的风sāo,可是连巨鲲帮的的新任美人儿帮主都看直了眼?可怜我这几日辛辛苦苦,使劲了手段才赢得了美人儿帮主的几个笑脸,如今转眼间就被你的魅力盖过去。你说我该不该幸灾乐祸。”
徐子陵双手抱膝坐起来,淡淡道:“你该感jī我才对。否则让师傅知道了你在独孤馨之外还想着其他的nv人,你怎会还会像现在这么意气风发!”
两人狠狠互瞧一眼,分别把头转往相反方向去。可是各自拉长了脸孔不过半晌光景,又
同时捧腹大笑。分别只在徐子陵是笑中有着抹不去的抑郁。
寇仲笑了半天,才一拍徐子陵道:“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徐子陵微微一笑,豁然起身,道:“天地之间莫不有数,起于一,生于二,演于三。此事自从我救下傅姑娘时,就注定是我命中大衍遁数,不宜躲避,自当坦然面对。”
寇仲伸手抚mō他的大头道:“跟了祖师爷两年,陵少你倒真学会了几分神棍的本事呀!”
徐子陵不禁哑然失笑,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寇仲也站起身,身处手臂勾起他的肩膀,笑嘻嘻的道:“你这套神神叨叨的东西未必管用。走,还是让本少教教你怎么讨得师傅的欢心,让她老人家回心转意吧!”
寇仲拉起徐子陵也不出mén,扭头就往船舱内部走。寇仲在这船上呆了许多天,早就将这船的上上下下mō透了。片刻之后,他就拉着徐子陵来到了船上的厨房之中。
徐子陵不禁微微感到惊讶:“你带我来厨房做什么?”
寇仲先是鄙夷的看了徐子陵一眼,旋又得意洋洋的道:“当然是由本大厨亲自出手,徐帮工打打下手,做出连瞽子吃了都要开眼美食。”说着熟练的在厨房中翻找出食材,拿出工具,一边加工一边道:“长江刀鱼可是长江三鲜之一,这几天正是秋刀鱼最féi的时候。美人儿师傅最喜欢的一道菜就是鲁老秘传的熏刀鱼,现在由你我这两个鲁老的真传弟子来做,保证吃的美人儿师傅胃口大开,心情大好。”
徐子陵心思微微一转,就已经明白寇仲的意图。知道此事未必没有转机,心中顿时振奋,心甘情愿的为寇仲打起下手来。与原著稍微不同,徐寇两人因为xìng情的原因,虽然际遇相同,但是各自转眼的领域却不相同。徐子陵xìng情恬淡,有出尘之意,对于星象园林医术颇为jīng通,而寇仲xìng子圆滑,上进心十足,对于兵法阵法机关之术专研颇深,又喜好享受,对厨艺也颇下过一番的苦工,更经过军中的实践考验,在厨艺上还要胜过徐子陵一筹。
到黄昏时分,熏鱼宣告面世,寇仲毫不客气的将徐子陵踢走,让他安抚他的高丽美人去。而自己则拖着jīng心炮制好的熏鱼悠然的上了楼船上层。
楼船上层的雅室之中,独孤凤正悠然的坐在窗前读书。
远处晚霞降落,山水朦胧,舱内华灯初上,红袖添香。独孤凤手掌一卷丹书,正在细细品味把玩。武功到了大宗师境界,早已经由有为法入无为法,想要更进一步,已经没有特定的功法可循。每位超越大宗师的绝代人物,都有着自己的道路。然而由武道进军天道之路,虽然无法可循,但是却有路可走,无论是道佛还是魔mén百家,都有先贤在典籍之中留下了关于前方路径的记载。这些典籍虽然不能让后人拾阶而上,但是却也未后人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有灯塔道标在前,有资格的探寻前路的武者自然能够在一片荆棘之中开辟出自己的道路。独孤凤的武功虽然出自自创,但是根源还是道家上乘心法,若想寻找更进一步的路径,还需要在道家典籍上下些功夫。
天人之道,玄之又玄,非言语所能描述。故而道家典籍多用隐喻,除了保密的需要之外,更多的是为了更形象的描述天人合一的种种奥秘。独孤凤进阶大宗师以来,日日洗练心灵,心xìng与天渐近,与人渐远,已经上窥道天人合一的一丝奥秘,因此对于道家丹经更有了新的体悟。
蹬蹬的脚步声,打断了舱室宁静。
“师傅,您辛苦了,徒儿亲手熏制新上河的秋刀鱼,特地来孝敬您老人家了。”寇仲夸张的抱着一整笼熏刀鱼,献宝式的走了上来,还没进mén,就炫耀着嚷嚷起来。
独孤凤放下书卷,有些好笑的看着寇仲。这家伙还真会搞怪,熏刀鱼用盘子盛了送上来不就完了,这个搞怪的家伙却连蒸笼都一块搬了上来,还真是会逗趣。
寇仲将蒸笼重重的放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之上,挥手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虚汗,喘息着笑道:“师傅,着新出炉的秋刀鱼,要刚出锅时才最好吃。”
独孤凤看着那夸张的蒸笼,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倒是难为你一片孝心。”
寇仲笑嘻嘻的道:“那是当然,徒儿对师傅您老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得了!”独孤凤挥手止住了他的毫无半点诚意的马屁,淡淡的道:“你的孝心师傅已经收到了。恩,你下去吧!”
“嘿!”寇仲挠挠头,他是上来帮徐子陵求情的,话题还没有说开,自然不会就这么下去了。他脑筋一转,就笑嘻嘻的道:“师傅,弟子刚刚看了霸刀刀诀,还有几点疑问,想要向师傅请教。”
独孤凤对寇仲上来的目的心知肚明,不过寇仲不主动提起,她也懒得说破。既然寇仲就武学方面提出疑问了,她身为师傅自然有传道解huò的职责,因此也不再赶他走,而是淡淡的道:“说来听听。”
寇仲正要将融合霸道刀法中遇到的几个小问题提出来,却突然看见一片昏暗朦胧的江面之上前后突然驶来了六首战舰。这晚月sè如钩,星空密布,江流反映星月辉光,仿如千万条颤动的银蛇,诡mí异常。
寇仲透过窗户,功聚双目,见对方每艘船上的看台都分别站着十多人,亦在对他们指点着。当寇仲的目光落到敌船甲板处时,不由倒chōu口凉气,原来每船少说也各有百名以上的箭手,还备有投石机。
第二百五十章 一波刚平一波起
寇仲看了一眼,不禁咋舌道:“好家伙,是江都水军。~~这么气势汹汹的,来意不善纳!”
独孤凤瞧了一眼,淡淡的道:“竟然动用了五牙大舰。看来你那一刀,让宇文化及恼羞成怒了。”
这五牙战船乃已作古的杨素亲自督建,甲板上楼起五层,高达十二丈,每舰可容战士八百之众。为了追捕傅君倬,宇文化及竟然将它也拿了出来,可见他志在必得之心。
正面的那首五牙大舰五帆满张,大舰以快似奔马的速度气势汹汹的向着巨鲲帮的楼船撞来,距离越来越近。在巨舰的灯炷映照下,已经可以清晰的看着船头披坚执锐、张弓搭箭的jīng锐甲士。
一个雄浑的声音高喝道:“对面的船只,立即停船接受检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云yù真早看出情况不对,领了手下上了甲板。若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哪怕是她身为巨鲲帮帮主,亦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停船,但是现在她船上有着独孤凤这尊大佛在,自然对围上来的官军怡然不惧,娇声笑道:“在下巨鲲帮云yù真,不知是哪位大人在主持。”
宇文化及卓立战舰指挥台之上,望着丝毫没有停船意思的大船,目光yīn冷,冷哼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巨鲲帮的红粉帮主。本总管只听说你shì候男人的功夫有一手,却没想到你胆子也如此的大。哼,袭击本官,窝藏钦犯,你们巨鲲帮是想要是想要被抄家灭族吗?”
云yù真顿时脸sè难看,她如今虽然时云英之身,但是一个nv子想要执掌一帮,必然要用些特别的手段,江湖中人说些闲话是免不了的,只是没想到宇文化及竟然**luǒ的当着她的面讽刺,以云yù真的城府,亦不禁气得脸sè发红,她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强笑道:“宇文总管说笑了,我们小小的巨鲲帮可是当不起这个罪名……”
宇文化及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道:“不必废话,立即停船,让本总管检查。若敢反抗,格杀勿论。小小的巨鲲帮,反掌即灭,竟然胆敢窝藏陛下亲自下令追捕的钦犯,竹huā帮就是你们的榜样。”
“宇文总管好大的威风!”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巨鲲帮的船上响起,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播到周围船上的每一个人耳边。
宇文化及听到这个声音,不禁脸sè一变。他虽然料到船上必然有高手存在,却没想到船上还有这一位存在。五年前大意之下被独孤凤一剑击败,被他视为平生奇耻大辱,这些年他苦修武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回此仇。心cháo涌动之下,宇文化及几乎忍不住要出声挑战。不过他在进步,独孤凤亦没有停下脚步,五年前独孤凤的武功不过略胜于他,但是现在的独孤凤已经是名满天下大宗师,足以和宁道奇毕玄之辈抗手相捋的存在。对上独孤凤,他并无多少胜算,种种心思在心中流转,最终宇文化及冷哼一声,道:“原来是独孤小姐在此,难怪巨鲲帮有这么大的胆子。”
独孤凤手把书卷,淡然自若的坐于窗前,淡淡的道:“许久不见,宇文总管不但武功大有进境,就连胆子也大上不少,竟然敢冲击本宫的座驾。”
独孤凤居高临下的斥责,让宇文化及心中不禁怒气勃发。不过他城府极深,面皮chōu动了几下之后,还是没有动气,语气平淡的道:“本官今趟是奉有圣命,捉拿刺杀圣上的钦犯。郡主或许有所不知,这名钦犯乃是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的弟子,曾经三次入宫行刺陛下,陛下对此深为震怒,谕令本官务必要捉拿归案。本官本来已经将刺客bī入绝境,只是刺客狡猾,竟然逃上了郡主的座驾……”
独孤凤淡淡一笑,打断他道:“本宫没有见过刺客,想必是有人凭空捏造。夜了,本宫要就寝。宇文总管若无事情,就去吧!”
宇文化及面sè变冷,沉声道:“郡主此言差矣,刺客逃上郡主的座驾并非有人捏造,而是本官亲眼所见。”
独孤凤想也不想的道:“想必是宇文总管你眼huā了!”
宇文化及沉默片刻,突然仰天长笑道:“郡主要袒护刺客,本官也无话可所。只是当圣上问起时,本官不得不将郡主的此言如实禀报陛下。陛下龙心震怒之时,只怕你们独孤家亦不大好受呢!”
对于宇文化及语气中的威胁,独孤凤懒得理会,杨广现在一心一意的南征宋阀,还需要她来牵制宋缺,震慑各方势力,纵然心中不快,也绝对不敢在这个时候发作。而南征之后,这天下间,杨广的话说出去还能不能算话还是个问题。真论对独孤凤的威胁,杨广的权威还不如这六首战舰来的实在。因此,独孤凤淡淡的道:“你如何回复,是你的事情。不过,你调集了这么多兵将,气势汹汹的拦住本宫的座驾,莫非还想上船搜索不成?”
此时各个战舰早已经按照吩咐刀剑出鞘弩弓上弦,投石机更是牢牢的瞄准巨鲲帮的大船,杀气腾腾,只等宇文化及一声令下,便会猛攻过去。
所有人都在等着宇文化及的命令,但是宇文化及的面sè在火光下yīn沉不定。宇文化及追捕徐子陵和傅君倬不成,反而被寇仲一刀打落水中,在手下面前大大的丢了面子,因此上岸之后立刻调集了附近的所有水军战舰,又沿途派人监视,见得徐子陵和傅君倬并没有离船之后,这才信心十足的带了高手军队前来围剿。却没想到围住的不是一条大鱼,而是一头过江龙。凭着他带来的高手和军队,攻破大船,将船上的大部分人擒杀不是问题。但是这种围攻对独孤凤这等高手却没有半分用处,而且独孤凤的身份十分的敏感,不仅是独孤凤家的大小姐,更是当世大宗师,就连圣上也对她倚重之处颇多。他若是下令攻船,独孤凤脱身之后的报复且不必说,单是杨广那里就是一场糊涂官司了。
宇文化及神sè变幻不定,最终还是沉下心来,冷声道:“既是如此,那本官就回去向陛下复命。希望郡主在陛下亲自过问此事之前,想要说辞。”说完大手一挥,勒令收兵。
六首全副武装的战舰气势汹汹而来,却转眼之间又掉头离去。
云yù真顿时松了一口气,被全服武装的大军围住,她所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宇文化及带来的这些兵将别说攻下她这首船,就算是攻破巨鲲帮总舵都搓搓有余了。不过宇文化及气势汹汹而来,却话都没说几句就灰溜溜的离去,再次让云yù真认识到了靠山的重要xìng。
云yù真刚刚松了一口气,但是在徐子陵的安抚之下,正在船舱休息的傅君倬却是脸sè冰寒。独孤凤和宇文化及的对话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遍了船上的各个角落,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傅君倬霍然起身,猛地推开舱mén,还未举步,就见徐子陵正站在她的mén口。傅君倬冷冷的盯着徐子陵,冷声问道:“独孤凤也在这首船上。”
徐子陵不禁lù出一丝苦笑,他除了烦恼师傅给他的命令之外,更是怕傅君倬知道了师傅也在船上的消息,以傅君倬的脾气,只怕立刻就要上去找师傅。如果两人一见面,肯定彗星撞击大地一般的碰撞,这样jī烈的冲突肯定会让事情再无圆转的余地。对于此事他并无太好的办法,只能先暂且瞒过傅君倬,再慢慢的想办法。却没想到宇文化及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他的一切谋划。
傅君倬从徐子陵的神sè中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深深的看了徐子陵一眼,斩钉截铁的道:“我傅君绰巳受了够多你的恩惠,再不可累你,此生之恩,傅君倬只有来世再报。”说着就要越过徐子陵。
徐子陵苦笑一下,也不阻拦,只是道:“独孤凤是我师傅。“
傅君倬不禁浑身一震,停下脚步,深深的注视着徐子陵,眼神中lù出复杂南明的神sè。过了许久,她的神sè转淡,渐渐的变成与徐子陵初见时的冰冷mō样,淡淡的道:“也好!”说着举步越过徐子陵,向着楼上走去。
徐子陵很想伸手拦下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出手,更不知道以什么理由阻止她。
傅君倬一步一步走过过道,这一段短短的路途,漫长的仿佛比从高丽到中原还远。她渐渐的回忆起自己的一生,记忆中的连天战火,父母死于luàn兵,是师傅在luàn兵的刀下救下了她,并细心教导她,师傅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视师傅如父亲。当她看到师傅重伤而归的时候,她简直无法说清自己的心情,那是对至亲之人被伤害后的愤怒与伤心,从那一刻起,她就记住了一个名字,为师傅报仇,更是成了她心底的一个最坚定的愿望。如今仇人在前,纵然她知道就算自己在全盛之时也不是对手,也无法阻止她向着仇人举剑。傅采林mén下,从来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傅君倬走上楼梯的台阶,心中闪过来中原的一幕幕记忆,最终的画面定格在徐子陵身上。
ps:抱歉,最近正和自己的作斗争。很郁闷,对写作产生了抗拒,哪怕是有时间,坐在电脑前也不想动笔。正在努力战胜自己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无情难免惹多情
徐子陵暗暗叹息一声,下定决心,身形一闪,下一瞬间已经追上傅君倬,一指点出。「域名请大家熟知」
傅君倬只觉得浑身一麻,眼前一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软软的栽倒。徐子陵连忙上前抱住傅君倬,而就在此时,寇仲自楼梯上走下,正巧看到这一幕。他先是惊讶的张大嘴巴,旋又lù出微笑道:“陵少果然开窍了,竟然懂得要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徐子陵不禁皱眉道:“仲少不要开我玩笑了,我现在头疼的一个有两个大。”
寇仲哈哈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陵少你要按我说的做,保证师傅不会再责怪你了。”
徐子陵苦笑一下,也不理会寇仲的调侃,转身将傅君倬抱回房间。
寇仲在暗暗叹了口气,想起美人儿师傅吩咐的话,也没有多说,只是上前鼓励的拍拍徐子陵的肩膀,道:“不要想太多,这两天你先静静。想清楚了,再去和师傅说吧!”顿了顿又道:“这是师傅吩咐的。”
独孤凤对船上的动静dòng若观火,徐子陵和傅君倬的对话一个不落的落到她的耳中,而后徐子陵和寇仲的对话更是被她听得一清二楚。想到徐子陵,独孤凤便摇头不已。
独孤凤并不喜欢高丽人,不过徐子陵救下傅君倬倒不至于令她心绪浮动。傅君倬是敌对阵营,所来中土只是为了搅风搅雨制造灾祸,这样的人要是自己随意碰上了,自然不介意一剑杀之。既然徐子陵碰上了,喜欢便是有缘,自己随手放了又如何。总归不过是一介后辈nv子,不须记挂心头。自己不喜bāng子,迁怒的恶上了高丽,若是真的不爽去高丽杀它个血流成成河便是,犯不着拿后辈们撒气。独孤凤真正不开心的是,自己这徒儿徐子陵,看似根xìng深厚,气质出尘,实在是个修行天道的大好人才;谁知此子实际上心情不定,极易受人蛊huò动摇,不经意间便会沦为裙下之奴。其人在原著里看似众美钟情,实则被人多方利用之后半点甜头也无,令自己做读者时看的郁闷不已。如今眼看徐子陵“再次”踏上这等不归之路,令独孤凤怎能不气闷?偏偏似寇徐这等人物,虽然对自己恭敬,却绝非自己耳提面命便能轻易改变本心之人,只怕说了也是白说。一时之间,独孤凤深刻体会到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之感,可怜自己堂堂穿越者、一代剑道大宗师,却为如何调教这只天生叛逆的呆头鹅徒弟而发愁,想起来就脑仁儿疼。
独孤凤凭窗望月,新月如钩,繁星如棋,幽深的夜空深邃无尽,就如那飘渺的天道一般,让人难以度测。独孤凤现在的修为与日俱增,与天渐近,与人渐远,已经可以接触那冥冥之中无以形容的天道,对于所谓的命运气运,更是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独孤凤原以为人道天道两相而立,天道高远,如日月高悬,盈虚有数,恒常不变,人道集众生意志,文明生灭,兴衰无常,自有人杰引领。双龙的命运被自己一手改变,走上了与原著截然不同之路。谁知冥冥之中似乎自有天命,不仅仅是寇仲和素素来了个命运的相逢,就连徐子陵也又一次和傅君倬这个高丽nv搅到了一起。这种改来改去,历史不经意间又向原本面貌靠拢的趋势,令独孤凤不禁有些气闷。自己原不属于这个世界,独孤凤之气运命格,远不是现在的自己所受的局限。然而要想逆天改命,破碎虚空,难道真需顾忌虚无缥缈之“天命”?独孤凤自然不信“天命”,所谓天命,不过是世间众生一个个选择所汇聚的大势而已,大势可定,而细节易改。就如在这个时间段,五胡luàn华肆虐百年,中土万民都呼唤着统一的出现,中原的一统就是当前的天命大势,但是纵然大势所在,也未必注定了统一天下的就是李唐,更不可能有着所谓的天命之子。未来的天下之主,李世民可为之,寇仲亦可为之,其他人也未必没有机会为之,就算独孤凤自己,若是有心,也未必不能为之。
独孤凤将目光投向滚滚东流的长江,心中隐隐产生一种明悟,人道如河,浩浩汤汤,无可阻挡,人如游鱼,随bō逐流,而破碎虚空,便是鱼跃长空、金鳞化龙,超脱于人道长河,如鹰击长空、搏làng击沙,得大自由大自在。
一遭明悟,让独孤凤的心境更加的超然,红尘之中随bō逐流,并不是她所愿,破碎虚空是她唯一的追求与心愿。明确了这一点,独孤凤最后一点因为宿命牵引,超出她预料之外的不快也彻底的消去。
两日之后,徐子陵在经过深深的思考之后,再次踏入了独孤凤的房间。
与上次一样,徐子陵一踏入房mén,就看到了一道背影。只是徐子陵敏感的灵觉却发现,这次看到的师傅与以往微微有所不同,虽然那婀娜潇洒、英姿tǐng拔的身影没有半分变化,但是却多了一种莫名的味道,她明明是静立于窗前,却有仿佛不属于此间,几yù乘风而去之意。
徐子陵的心灵轰然巨震,在看到独孤凤的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茫茫不可测的天道,心灵顿时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将原本种种的犹豫、苦恼、疑huò、不安等扥情绪彻底抛开,心灵平静如古井之水,清明剃头,一尘不染。
在这平静的心境之下,他坦然下拜:“师傅。弟子前来请罪。”
独孤凤静静的看着窗外,仿佛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一般。
两人之间一片沉静,徐子陵却没有半分不自然,静静的等待着独孤凤的问话。
“你已经想好自己该怎么做了?”独孤凤淡淡的问道,没有回身,声音平静,似近似远,仿佛像是在徐子陵的耳边,又仿佛像是在遥远的天边。
徐子陵暗叹一声,苦笑道:“请师父赎罪。弟子无意中救下君倬之后,起先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君倬外冷内热,看似冰冷无情,实则天xìng善良,在于她相处的这些时日中,弟子渐渐被她所吸引,不知不觉之中情愫暗生……希望师傅成全!”
徐子陵的这番话听得躲在楼下,紧贴着舱壁偷听的寇仲暗暗竖起大拇指。这番话当然不是徐子陵能够想出来的,乃是他上次为徐子陵说清不果,发现师傅的态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决之后,冥思苦想之后想出来的说辞。为了说服徐子陵接受他的这个办法,寇仲可是没少大费口舌。如今见徐子陵说的似模似样,寇仲自然听得“老”怀大慰。
徐子陵说的诚恳不已,若是换个不了解他的人来说,多半会认为他是真心无误。但是独孤凤是何等样人,怎么会被徐子陵的这套说辞méng骗过去。不说别的,单是从原著中看。徐子陵天xìng冷淡,如单婉晶沈落雁商秀珣等等的众多一流美nv费尽心思也无法让徐子陵对自己动心,就算他对师妃暄、石青璇jīng神恋爱居多,从来没有主动一步,若非总总际遇推动,只怕徐子陵真的要做孜然一身出家修行了。如今的徐子陵并不是原著的流làng儿,傅君倬更没机会触发徐子陵的恋*母情结。以徐子陵的冷淡,哪有这么快爱上傅君倬。
不过,独孤凤虽然对徐子陵的话嗤之以鼻,却也不说破。转过身来,目光平静的看着徐子陵,淡淡的道:“男儿顶天立地,言出无悔!你既然已经下了决定,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是!”徐子陵镇定心神,“无惧”的迎向独孤凤虽然平淡却压力十足的目光。
“哼!”独孤凤冷哼一声,再次背过身去。
徐子陵的心一步步下沉,等待着师傅的雷霆震怒。
出乎徐子陵的预料,独孤凤并未大发雷霆,独孤凤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的江水,淡淡的道:“人是你救回来的,自然是需要你来解决。你与小仲如今年齿渐长,武功有成,算得上是一方英才,也不需师傅事事提点。只是行事之际,当有分寸在心,不可任xìng而为。”
徐子陵连忙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
独孤凤回头扫了徐子陵一眼,微微摇摇头,淡淡的道:“旁人多以为小仲行事跳脱,你陵少老成沉稳。实际让我放心不下的恰恰是你!”
徐子陵大惊,慌忙道:“恳请师傅指点mí津。”
独孤凤“哼”了一声,缓缓道:“小仲外似跳脱,内有方圆;你确实看似沉稳,实无分寸。易为外物所感,难破本心之mí;心向出尘之意,实无自我之道。师傅看你之一生,当受风月拖累不浅。”
徐子陵刚想说弟子绝无此心,但是念头刚起又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话到嘴边也只能收住,暗暗苦笑不已。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凤凰强点鸳鸯谱
徐子陵忙道:“弟子自当谨遵师父教诲,谨守本心,不生邪念!”独孤凤闻言并无喜悦之意,而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这正是我担心之所在!”
徐子陵顿感愕然,不明白师傅所言何意。由网友上传==独孤凤转过身,负手踱步,做到桌前,回头看了徐子陵一眼,肃然道:“罢了!情之一物,多少英雄豪杰为之折腰,非你当下所能领会,不说也罢。只是事情既然起了,就需解决。高句丽刺客傅君倬,心怀艰险谋算我朝,不仅是本mén之敌,也是本国之敌。既然落于本派之手,绝无放过之理。你既然不愿杀伤fù孺,为师亦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说到这里,独孤凤顿了一下,轻轻的撇了一眼徐子陵,徐子陵听到师傅的态度有所软化,顿时心中大喜。
然而徐子陵的欣喜刚刚涌上心头,却听独孤凤斩钉截铁的道:“弟子徐子陵听令:即日纳奕剑派傅氏为妾,转为本派之人,自受本派庇护。若有人从中作梗,自有为师做主!”这一席话如轰雷电闪,将徐子陵震在当场,一时呆立无言,不能反映过来。
徐子陵怎么也没想到师傅给他的竟是这样一种惩罚,他又如何能够娶傅君倬,他对傅君倬虽然略有好感,但是还没到婚嫁的程度。更何况,独孤凤明明白白说的是纳妾而非娶妻,摆明了是为了羞辱傅君倬以及她背后的傅采林。他又如何能够答应,连忙道:“师傅,我……”
独孤凤哪里会让他说出拒绝的话,轻轻的一甩衣袖,将他剩下的话全部堵住,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不必多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然喜欢那个高丽nv,就收了她吧!不过高丽蛮夷小国,不通教化,做你的小妾就行了,做正妻是绝对不能。若是傅采林不服气,让他尽管找为师来理论。”
徐子陵苦笑一下,顿时明白师傅这是故意借机教训自己,正要在辩解。只听“咣当”一声,mén扇大开,一道人影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人未至,声先到:“独孤凤,我傅君倬的命运,又岂是你能主宰。”
傅君倬一袭白衣,手持宝剑,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看到独孤凤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长剑直指独孤凤,面冷如霜的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休想以这种方式羞辱我!国仇家恨不共戴天,纵然我傅君倬粉身碎骨,也要向你讨还公道。”
独孤凤淡淡的一笑,对傅君倬的狠话不放在心上。傅君倬的武功比徐子陵还要差些,与她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而且以傅君倬的xìng情禀赋,这辈子都无望攀登武道高峰,对独孤凤没有半分威胁。她早已经察觉傅君倬偷偷跟在徐子陵后面,也不点破,刚刚和徐子陵的对话更没有丝毫的掩饰。傅君倬的反应亦在她的预料之中。独孤凤的这样的安排,倒也不仅仅是为了捉nòng徐子陵和羞辱傅君倬,她如今的心xìng已经渐近天道,对于凡俗的一切已经渐渐看淡,家国天下中原争霸对她来说不过是顺手布局,解前世的一点遗憾而已。对于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小强,她一开始只是当做两个上好的打手,收他们为徒,一般是为了好玩一半是为了解开《长生诀》之谜,不过这么几年下来,她也渐渐端正了自己为人师表的态度,将两小强真正的当做自己的传人来看了。作为师父,如何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够继承自己的道统。独孤凤原以为,进军无上天道,徐子陵恬淡出尘的xìng情比外圆内方的寇仲更合适,不过独孤凤进入大宗师境界以来,对于天人之道渐渐有所体会,隐约意识到要想突破人体极限,达到天人之境,非是要淡化七情六yù,而是要纯化七情六yù,情感浓烈而专一,却又心无挂碍,能出能入,方是天人之道。徐子陵的xìng情太过出尘,万事不萦绕于心,能出不能入,若无重大改变,最高成就不过是大宗师境界,对于更高一步的天人之境,只能是镜huā水月。如今师妃暄已经被独孤凤收入囊中,独孤凤自然不会让她和徐子陵再发生一段什么jīng神之恋,独孤凤不是庞斑,可没有给自己带绿帽的习惯。她原本试图撮合单婉晶、沈落雁与徐子陵的关系,却一直没有成功。现在难得有一个可能使徐子陵动心的傅君倬送上mén来,独孤凤哪里还没有不大家利用的道理。
独孤凤挥袖一拂,傅君倬顿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手中的宝剑更是拿捏不住,掉落下来。徐子陵连忙上前扶住傅君倬,让她不至于跌倒。
独孤凤悠然自得的在椅子上坐下,扫了傅君倬一眼,淡淡的道:“傅采林就是这么教徒弟的?”
傅君倬听独孤凤的语气中隐隐有轻视傅采林之意,心中升起无穷的怒火,她虽然被独孤凤封了xùe道浑身动弹不得,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目shè寒光,狠狠的盯着独孤凤,冷冷的道:“只恨我学艺不jīng,不能杀尽仇寇。如今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言。”
“师傅!”徐子陵张口就要说话。独孤凤微微一挥手,阻住了他后面的话。
一阵香风袭来,婠婠如jīng灵一般的出现在室内,捧着一壶香茶为独孤凤奉上。她一边为独孤凤倒茶,一边满是趣味的打量着两人。
独孤凤饮了一杯婠婠亲手炮制的香茶,淡然一笑,看着傅君倬道:“你一介小小nv子,孤身入大国为敌,自当有舍身之念;失手之后自然任人处置,也是无话可说。本派徐子陵对你有救命大恩,却为你所累,干犯mén规,你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本掌mén命你以身为偿,既应了战败之责,又全了救命之恩。既为阶下囚,莫非还当自己是座上宾,想做正妻不成?”
傅君倬全身无力的靠在徐子陵的怀里,鼻子中呼吸的都是徐子陵独特的男子气息,听到独孤凤的最后一句,纵然是面对师mén大敌,也不禁微微脸红,她忍不住冷哼一声,轻喝道:“谁要嫁给徐子陵。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事情。”
独孤凤听得不禁一笑,一直在溜目打量徐子陵和傅君倬的婠婠更是“扑哧”笑出声来。她们都听出了傅君倬这句话强硬背后的软弱。
独孤凤不禁暗暗摇头。不公平啊不公平,想我独孤凤武功登峰造极天下无敌,文采风流天下无上,想要把个妹子也是煞费苦心。徐子陵这个呆头鹅,手脚不懂就有这许多nv人围绕。可怜我现在还要牛不喝水抢按头,为这hún小子筹建后宫之道,真是天道不公啊……
独孤凤心中不爽,面上自然而然的lù出不悦之sè,冷冷的道:“本ménmén规森严,岂容轻辱。徐子陵为你,干犯本mén三大禁律。你若不愿嫁给他,那就不受本mén庇护。本掌mén就要按照mén规,清理mén户,将徐子陵废除武功,逐出师mén。”
傅君倬不禁一惊,她尚是首次知道徐子陵为了就她付出的代价,不禁扬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徐子陵这个滥好人,我从一开始就是存心利用,你既然看破了,杀了我就是,何必为难他?”
独孤凤眉头微微一挑,目光转向徐子陵,不动声sè的问道:“是这样吗?”
徐子陵看着傅君倬的暗暗示意,不禁苦笑一下,他哪里能顺着她的意思将责任推给他,他徐子陵本就不是能说谎话的人,因此道:“弟子不敢欺瞒师傅,已经向师傅禀报过了,是弟子路见不平,主动救了傅姑娘,并不是傅姑娘傅姑娘利用我。”
对于徐子陵的坦诚,独孤凤并没有勃然大怒,只是语气平淡的向傅君倬:“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心存觉悟,那就好办了。子陵的命运就在你一念之间,你若愿意嫁给他,我就不追究他的判mén之罪。你若是不愿意,那本掌mén就要清理mén户了。”
傅君倬恶狠狠盯着独孤凤,银牙几乎咬碎,虽然知道独孤凤多半是虚言恫吓,但是徐子陵对她有大恩在,她本身对徐子陵也是情愫萌生,在这种情况下,实在说不出绝情的话。过了许久,那个“不”字还是没有说出来。
独孤凤顿时眉开眼笑,干咳一声,摆出“婆婆“威严,装模作样道:“你既然不拒绝,那就是默认了。哼,番邦nv子,不通教化,入了吾徒徐家之mén,还需学习天朝礼仪。以后记住每日熟读《nv诫》,谨遵三从四德,不可任xìng妄为!”徐子陵给独孤凤突然的改变nòng得啼笑皆非,怎么也没想到师傅前面的看起来怒气冲天的样子竟然全是做戏,目瞪口呆之后,第一反应是上了寇仲的恶当了。然而还没来得及等他出声反对,站在一旁的看热闹的婠婠突然出手,以闪电般的手法封住了他的xùe道。
徐子陵这时才明白他见到婠婠出现时心中那隐隐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只是等他惊觉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在独孤凤的气场笼罩压制之下,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给婠婠彻底的瓦解了反抗之能。
独孤凤对这个结局十分的满意,轻喝到:“来人,带新人梳妆打扮。就在今日,择吉时拜天地,入dòng房!”“是~~”楼下立刻转出一帮莺莺燕燕,正是早已经得了独孤凤吩咐的云yù真带着一群shìnv上来了,暗暗偷看了这所有剧情的云yù真的脸上是jīng彩纷呈,强忍着小指挥这shìnv去摆nòng新人。而这些shìnv一个个挤眉nòng眼,吃吃含笑,将不能动弹的徐子陵和傅君倬簇拥着带出了房mén。过了许久,寇仲终于哈哈大笑,前仰后合跳进房中,对独孤凤连连作揖道:“独孤老太君圣明,略施小计就让小陵入瓮,真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大智大勇之人!”
独孤凤微笑着瞥了这小子一眼,右手戟指对着寇仲脑mén就戳,剑气狂飙,只叫这小子吱哇luàn叫,抱头打滚窜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明志必求无上道
牛不喝水强按头,可怜的徐子陵没有料到寇仲竟然和独孤凤一起坑他,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在看热闹的婠婠、云玉真的摆布之下,身不由己的入了洞房。虽然对于一场婚礼还说,一切都十分的仓促,不过傅君倬本来就是以纳妾之礼进门,仓促些也无所谓。
一入洞房深似海,纵然徐子陵和傅君倬两人都颇不情愿,但是当被封住武功锁到一个房间之后,后面的发展就不是他们两个所能主导的了。
一夜无话,虽然不知道徐子陵和傅君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只看第二日两人出来之后,原本还忿忿不平的傅君倬无言的默认了徐子陵妻子的身份,洞房的详情就值得玩味。
捉弄了徐子陵一番之后,心情大好的独孤凤也没有再为难徐子陵,她吩咐寇仲帮助云玉真解决巨鲲帮的麻烦之后,就带着婠婠飘然而去,留下寇仲一人面对徐子陵的怨气。
三吴都会,竹西佳处,歌咏是扬州。
扬州背靠长江,东面大海,不仅是天下水利交通枢纽,更是自古以来明传天下的烟花繁盛之地,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风流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
独孤凤不是第一次来扬州,不过上次来时主要是为了《长生诀》,心有所思,对扬州的景致并未有细细的品味。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此时虽然尚没有这句谚语流传,但是扬州的繁华已经天下闻名。虽然因为杨广驾临江都的缘故,城内城外多了大批的官兵,街面上亦时不时的有披甲执锐的军士巡行而过,但是却完全无损于扬州的繁华。
扬州内热闹纷呈。昨天抵达的舟船,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来,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因过关的检查严格了许多,故而累得各处大排长龙。不过虽是人人心焦如焚,却没有人敢口出怨言,因为跑惯江湖的人,都知道此时御驾所在,除非不要命,否则谁敢开罪来自京城最霸道的御卫军。
扬州城内共有五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长江的南门市集最是兴旺,提供各类缮食的档口少说也有数十间,大小不一,乃准备到大江乘船的旅客进早缮的理想地点。
独孤凤带着婠婠,悠然的在充满了富贵繁盛之气的扬州街头漫步,以她的身份,自然不会被人阻拦。扬州地处江南,街道亦富有浓厚的水乡气息,城内河网交错,小桥流水随处可见,因为要桥下行船的缘故,这些桥都建成一道道拱桥,碧波卧虹,拾阶而上,十分的富有情调。
独孤凤卓然立于桥头,看着桥下流水中倒影的一抹清影,蓦然想起那句“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这桥是画,这水是画,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天地山水画中的一部分呢!
“快要下雨了!”婠婠走到独孤凤的身旁,手中撑着一柄梅花白底油纸伞,与独孤凤并肩而立,一同望着这不知道流淌了多少年的河水,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怆然。
独孤凤微微一笑,抬头望天,道:“阴云密布了这么就,总算是到了下雨的时候了。若是再不下雨,只怕许多人就要等急了。”
婠婠轻轻一笑,娇甜的声音意有所指的道:“只怕小姐也在期待着这场雨吧!”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空中的云层越积越密,厚厚的如一堵城墙一般,几乎要压了下来。独孤凤悠然自得的看着天象变幻,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期待道:“浮云遮月不分明,谁挽长空一洗放天青?”
婠婠美目流转,娇滴滴的落在独孤凤身上,突然“扑哧”一笑道:“早听说灵犀公子文采风流,出口成章,今天奴家算是见识了。”
独孤凤洒然一笑,豪不在意被婠婠道破了独孤云的身份,伸手揽住她水蛇一般柔软的纤腰,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婴儿一般粉嫩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笑道:“好个不安分的小丫头,在主人面前还敢想其他的男人。”
婠婠的双颊之上顿时飞起了两抹红晕,美眸如水,似嗔非嗔的瞪了独孤凤一眼,粉红的香腮微微鼓起,颇似有些气恼,恨恨的看瞪独孤凤一会。
独孤凤欣赏着婠婠亦恼亦嗔的娇憨媚态,含笑道:“婠婠你这么美丽,还真有点让人舍不得放你离开呢!”
听到独孤凤这句话,婠婠的眸子中微微露出一丝黯然之色,她狠狠的看了独孤凤几眼,脸上的红晕渐渐消去,玉容带着几分恬淡,幽幽的道:“何必说这些呢,你又不会放我离开。”
独孤凤微微一笑,没有作答。她倒是真有几分放婠婠离开的心思,婠婠是山中的精灵,理应在天地之间自由自在的翱翔,受到拘束的婠婠不过是一只好看的笼中鸟而已,不是那让人颠倒迷离的暗夜精灵。不过她虽然有此心,但是却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放婠婠走。婠婠想要自由,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这一切,还要看婠婠的觉悟呢!
忽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天地为之一亮。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随之大作。
哗,哗,哗,豆子一般大小的雨滴自空中倾盆而下,快速而密集!
蓬,婠婠撑开了带着淡淡清香的油纸伞。
蓬,蓬,蓬……密集的雨点打在了伞上,又飞溅而出,发出连续不断并拥有韵律感的轻响声,宛如一道流传了千古的音韵在自然的流淌、倾泻。
风起,料峭的秋风,载着雨滴,有力的飘落。街上的行人们,慌忙的撑开雨伞,躲避着被雨水打湿身上衣服的命运。没有带伞的行人们争先恐后的小跑着回家,或是就近在沿街的屋檐下避雨,一时之间,街上的行人全然消失不见。如诗如画的小桥之上,只有着并肩站立的独孤凤和婠婠。
婠婠轻轻的拨弄着手中的纸伞,素洁崭新的油伞轻轻地旋转了起来,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韵律。密集的雨滴滴落到雨伞之上,却出奇的没有随着雨伞的旋转而飞溅出去,更没有聚集成滴,成股流淌而下,而是仿佛撞到墙上的弹球一般,被一滴一滴的弹开,发出清脆叮咚的声响。
独孤凤不禁微微一笑,竟然用天魔场的斥力弹开雨滴玩耍,想不到婠婠还有这么孩子般纯真的一面。如此想着,独孤凤轻轻的伸出手,五指轻叩,和着雨水飞溅的叮咚韵律,轻轻的敲击着石桥护栏。
清脆悦耳的交响在雨声中回荡,带来一片空灵,世间万物仿佛在这一瞬间凝聚,幽静永恒。
“婠婠!”独孤凤轻轻的开口呼唤。
“嗯?”
“想要自由吗?”独孤凤轻轻的转过身,笑意盈盈的看着婠婠。
听到‘自由’这两个字,婠婠的手微微有了一丝停顿,连带着她手中的油纸伞也有了一丝不应该存在的震颤,完美的天魔场露出一丝破绽,几滴雨水不受控制的飞溅了出去,落在地上碎成无数半!
“是吗!”婠婠淡淡的应着,她缓缓的转过头,将目光认真的移向独孤凤。出于直觉,她第一次从独孤凤笑意盈盈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认真。
“竹兰不生于温室,鸾鸟不拘于囚笼。婠婠你是魔门百余年来最有天赋的天才,假以时日,未必没有机会超越你们阴癸派的历代先祖,在武道上更上一层楼。难得见到你这样的良材美玉,我几番考虑,实在是不忍心毁掉你呀!”独孤凤眉角轻扬,别有意味的说道。
婠婠的美眸盈盈若水,深深的注视着独孤凤,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似乎是在考虑独孤凤话中的真实成分。过了许久,她突然嫣然一笑,甜甜的道:“婠婠需要做什么才能恢复自由呢?”
独孤凤笑眯眯的看着婠婠,目光肆意的在婠婠的身上游走,目光放肆而侵略,看的婠婠不禁的露出“害怕”的神色,娇躯不自觉的后移半分。
独孤凤轻轻一笑,伸手捉住婠婠的脸颊,玉指在她晶莹通透的玉颊上轻轻的滑蹭,有些玩味的道:“怎么获得自由。自然要看婠婠你的诚意喽!”
婠婠扭脸躲过独孤凤作怪的小手,狠狠的一跺足,娇声嗔道:“你这害人精,又在骗人家,你快赔给人家。”
独孤凤轻笑出声,出奇的却并没有继续捉弄婠婠。而是面容一转,遥望着长空的雨色,沧然而叹道:“自东晋之时,绝代剑圣燕飞破碎虚空而去,中原武学繁盛,达到一个巅峰。然而世间之事,有阳必有阴,有盛必有衰。繁华鼎盛之后,便是平淡衰微。当今之世,武学衰微,难见昔日武道盛况。我自幼专志于武道,欲以武道求天道,探寻那天道无穷无尽的奥秘。匆匆二十载,也算薄有成就。但是最近却发现前路渐窄,有前路将近之势。可叹江湖中习武之人千万,能与我抗手之辈寥寥。如宁道奇、傅采林之辈,各有牵挂,不能专志于天道,诚为可憾。茫茫江湖,我欲求论道者而不得。你的资质为百年来魔门之最,若是能专心武道,成就当不再昔日魔门邪帝向雨田之下。若是你异日真能由此成就,我只会欢欣鼓舞,又岂会因私欲而局限你前程?”
PS:绝对不会太监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