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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淹死的太阳     我是要成为高富帅的男人txt下载     我是要成为高富帅的男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八章 蝴蝶效应

    “草!”

    自由活动课,朝阳社社团室内。

    许景腾一脚踢翻了凳子,攥着拳头,长年锻炼的手臂肌肉上青筋暴起,原本阳光帅气的脸上充满了狰狞,眼睛一一在面前的队员脸上扫视着,接着又转过身去,把汽水瓶狠狠砸在了地上。

    “队长,他既然是语霖姐小时候的邻居,认识燕芷兰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啊……”上前一步开口的,是平时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队员,见他脸色不对,他又忙接着开口道,“你往好处想啊,他都在学校里这么做了,跟语霖姐就完全没指望了,全校人的眼睛都在那看着的,语霖姐恐怕也再也不可能看得上他了……”

    这话说得没错,也是唯一的安慰,他的脸色稍稍缓和,语气依然有着无法压制的怒意:“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在校外一群人被他打,脸都丢尽了,学校的人都看着,气还没出呢!这事儿现在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现在那小子跟我们大家都过不去!”

    那人见劝不回来,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退了回去不再说话,心中腹诽那小子你既然没打算跟队长抢马子,干嘛开始不说清楚,弄成现在这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他这番话,迎来了社团室里的人的一致叫好,真因为被打了面子上过不去的人确实不少,但那天也有看似没追上张彻,所以没遭殃的,鬼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没力气了。是以这一片哄然叫好声中,其中藏了多少虚情假意,恐怕每个人心里都不清楚。

    那可是燕芷兰……徐浩然的一句话都折腾得许景腾半死,还挨了留校察看的处分,燕语霖之所以能在学校里这么游刃有余,也是因为他爸是燕芷兰父亲的弟弟……那可是燕芷兰……

    玩体育的人,固然有些确实是脑子不好用,容易热血上头,但更多的都是家里有着不错条件,家境优渥足够支撑他们玩乐耍帅,换名牌球服球鞋和聚会。他们并不傻,相反在父母熏陶下,指不定比多少死读书的所谓学霸脑子灵活,知道什么时候该怂该退,如张彻所说,任何一个团体都有内部的圈子和流派,篮球队不大,但人心隔肚皮,谁能说得清楚?

    让他们跟着他出去聚餐唱k泡吧喝酒,跟强队打篮球,甚至于跟人打群架,这些人不说心无怨言,起码都能拧成一条绳,但明知前面的是刀子还要去撞的,恐怕就没几个人愿意了。

    甚至于,连他自己都不太敢,所以才口口声声地说着“跟大家过不去”,就是想把所有人绑在一条船上,就算出了什么事,法不责众,处罚也不会太严重。

    群狗抢食,有吃得多的,有吃得少的,纵然有怨言也能埋得下去,有福可以同享;那祸难来了,注定有人要遭殃,又有谁愿意轮到自己呢?

    团体的割裂与分离,往往就会在这个时候产生。

    张彻要做的,就是这样的事,如果此时,更有外部诱惑的话……

    ……

    “他和你姐姐关系也这么好的?”

    丁小沁有些不可思议,用词也有些考量,她知道那个女生不喜欢自己,更不喜欢燕语霖跟自己一起玩,而且两姐妹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产生了间隙,到如今除了过年外,平日也根本不互相走动,丝毫没有姐妹的样子。

    但她还是很不可思议,那可是燕芷兰,那可是自己在她面前都不敢多说几句话的燕芷兰,那个雷厉风行冰冷漠然的燕芷兰,现在在操场上跟那个人牵着手还在打闹的,真的是她?那个张彻真的有这么大魅力?

    “骗子……”

    这样的微弱声音从身边传出,略微有些听不清楚。

    丁小沁疑惑地看着她。

    “说什么因为王美嘉……骗子,都是骗子……”

    燕语霖的样子很奇怪,奇怪到丁小沁以前从来没看见过她这样。燕语霖给人的印象,向来是古灵精怪,聪慧绝顶又俏皮爱捉弄人,天性乐观而强大,从来都是笑眯眯的,或是纯真,或是魅惑,只有生气了才面无表情。但从来没看见过她落泪,更没看见过她目露委屈,湿润盈眶的神情。

    至少丁小沁跟她相处几年都没看到过。

    现在她看到了。

    白衣白裤,冷冷酷酷的丁小沁,也露出了极为少有的目瞪口呆模样。

    ……

    “不知道哥哥跟语霖姐现在如何呢……”

    李婉婷坐在小板凳上,捧着小脑袋看着面前的少女做着作业。

    “快回你自己家去啦,晚了王阿姨不会担心你吗……”

    被她碎碎念打扰着根本没法做作业的陈雪琳无奈摇头,自蓉城回来后,这两天她有事儿没事都爱往自己这儿跑。她放下笔来就揉捏起她的脸颊,少女略微还带着点儿圆嘟嘟的脸蛋捏起来极为弹手,触感颇佳。

    “唔唔哇……爸爸刚回来,作为乖女儿要留给他和妈妈相处的时间啦……”挣扎开了她的怪手,李婉婷跑远了些躲开,哼哼唧唧了会儿,又碎碎念道,“哥哥也真是的,一点儿也不顾及女孩子家的面子,竟然对语霖姐那么冰冷。还好我体贴,告诉了语霖姐都是因为美嘉的事情,他把自己关屋子里两月后才这么古怪。”

    “你就这么想要撮合燕语霖和你哥哥啊?”陈雪琳摇了摇头,虽然有些在意她口中的张彻在屋子里关了两个月,但那对自己已经不重要了,微微轻笑道。

    “对啊对啊,语霖姐真的很适合他的……咦?雪琳姐你不叫语霖姐‘语霖姐’了耶?”这话听着有些拗口,她惊奇问道,“我们逛街时候你俩还那么亲密的,语霖姐好久不见你真的很高兴呢。”

    “真的那么想念我们,就不会这么多年从未回过南安看过我们了。”陈雪琳的语气清清淡淡,没有抱怨,也没有厌憎,只是那样清清淡淡,仿佛自己只是若无其事地说了一个事实。

    李婉婷蓦地闭口,过了会儿,也垂头丧气地把脸埋在桌子上,瓮声瓮气地说道:“对啊,所以哥哥才对她那么冷淡……”

    陈雪琳摇头不语,她和李婉婷都是极为聪明的女孩子,光从在家里遇到燕芷兰,和在ktv跟燕语霖见面时,张彻的细微态度差别就能看出来了。原因也很明显,那晚李婉婷也邀请了燕芷兰的,却被告歉说有严格的门禁,周末的出门时间也很少;但从燕语霖讲述这么多年的经,就可以知道并不如姐姐是省高官女儿那样敏感,她的行为没有受到严格限制,所以完全是有充分时间回南安来找他们的,无非就是有没有那个心意罢了。

    所以对于燕芷兰,张彻可以原谅,还能表现出孩童时候的真切情谊,而对他小时候格外喜欢的燕语霖,便没有那么容易原谅了。而且,正是因为期望越大,所以才越不能原谅吧。

    “雪琳姐。”

    蓦然惊醒,她抬起头来,看见趴在茶几上的李婉婷露出了小半个脸看着自己。

    “我这么一直碎碎念着,其实对你很残忍吧?”

    她的瞳眸清明,浑然不似这个年龄段的女孩,陈雪琳恍惚之间,仿佛看见的是小时候的另一个自己。

    “我……虽然没有说,但对语霖姐,也有生气和失望的呢……要不雪琳姐,你来做哥哥的女朋友好了,我想是你的话,一定也可以理解哥哥的,哥哥虽然一直没有说,但这么多年,其实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一直很孤独,莫名其妙的孤独……”

    女孩的话有着莫名的诱惑力,不仅是因为她透露出来的意思,还有话里不经意透露出来的,那个小时候就成熟睿智的小男孩的那颗仿佛藏了无数秘密,对自己有着无尽诱惑和吸引力的心灵……

    然而,她却轻轻笑了笑,幅度不大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愿意。”(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轰动

    就在学校里因为这次事件掀起轩然大波的同时,网络上同样悄悄酝酿着一场小风暴。

    一个歌手,一首歌曲,想要成名,不仅需要本身的质量优秀,相关的发行和推广也极其重要。但是,随着网络时代的来临,磁盘已经渐渐在书店里束之高阁,一点点廉价的劳动力就能在网上下载歌曲。凭借自身纯粹是靠网友顶赞刷贴的方式而站起来的,便是应运而生的网络歌手了。

    诚然,还有许多人买不起或者不用mp3之类的移动数码设备,磁碟还是相当一段时间里占据霸主的主流音乐方式,但网络舆论已经足够影响许多人的看法。而在这场影响力造成之后,国人的山寨和盗版能力也正是这个时期达到峰值,但凡有利可图,他们都不介意去钻市场和法律的空白。vae的《玫瑰花的葬礼》,佚名1的《老街》,作为两首风格极近周杰伦的作品,同时被收录进了标签着“jay”的专辑,与周杰伦的其他歌曲放在一起,堂而皇之地录进了磁带,并以五元一盘的价格公然出售。

    这当然侵犯了当事人的版权,但即便赚了个盆满钵满也没办法管制他们,现在的市场规则不完善,灰色空间极多,小作坊的生产方式又开放,几乎可以说,在零七年代,乃至于后面的三至五年,中国都还未做好准备迎接互联网市场,任由各方人员开拓淘金。

    而在这个盗版磁碟的售卖过程中,vae与佚名1固然是受害的一方,但另一方面,乘上了周杰伦的名气这辆过山车,他们的名气和人气也以空前的速度飞涨起来,更多的人在网上搜索、了解,才知道它们的原唱是谁。损失的利益,恐怕还不够给盗版商人们的广告费,当然,盗版商也是慷慨大度的,因为他们的钱都已经赚够从本应属于周杰伦的口袋里。事件中,受损最大的,便是jay一方,这样的事情也为当事人深恶痛绝,后者甚至在《依然范特西》专辑的《红模仿》中,专门以“我常常在想宇宙只有一颗太阳,为什么我的影子这么多这么像,战胜幻象跟我一样,喜欢模仿的朋友们,崇拜是件好事,欣赏是种美德,但走在我后面,我很担心,别人会看不见你,到最后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分身,这样的鼓励,是否太直接、太讽刺”来讥讽他的模仿者们。

    然而,音乐有跟书法相似的地方,必有与前人的缘木求鱼、依样画瓢,才能有后面的自由变换线条,走出自己的风格。何况,不从审美的角度,光是利益,已经足够有太多的人趋之若鹜。

    而在众多的模仿者中,最出众的,当然还以vae和佚名1为首。前者已经公布身份,而后者的出道作品便疑为前些年活遍大江南北的《仙剑奇侠传》主题曲之一《逍遥叹》,无论从逼格还是从知名度影响力来讲,都远远超过了前者。虽然从《逍遥叹》到《老街》,一直有抄袭传闻不断,但这也让他的炒作热度始终不降,更为引人瞩目的是,这厮似乎深谙饥饿营销之道,到目前为止,除了有业内人士从音色听出演唱者必然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其他关于“佚名1”的信息,竟是一片空白!

    一个歌手,无论绯闻多么吸引人,也势必是因为其本身有足够优秀的作品。“佚名1”从开始发布第一首单曲至今,《逍遥叹》、《老街》、《如果当时》和如今突然出世的《李白》,无一不是通篇充满原汁原味儿中国风的优秀歌曲。短短一年多时间,便完成了这么多拿出一首都可以充进周杰伦专辑里装样,并且还能被人百听不厌的歌曲,如果真是网络原创的独立制作,这人也真的足以称得上才华横溢。

    更为令人瞩目的是,已经刷上千千静听和酷我音乐盒榜单第一的这首《李白》,相较起“佚名1”的前几首歌曲,少了几分曲高和寡,多了许多平易近人。歌词简单明了,旋律明朗轻快,就是让人百听不厌,朗朗上口。这才是流行歌,而且是中国风的流行歌。

    各大发行公司的项目部,这首歌的单曲样本都已被摆上了办公桌,拥有业内专业素质和从业眼光的他们,自然能够预见,恐怕与《老街》的一时红火不同,这是真正能火遍大江南北,并且短时间内热度丝毫不会下降的作品。

    “是哪个公司的在玩这一套?憋了一两年的计划,可真够能忍的!”

    “快去精确查查这个人,找他的ip地址,根据他的这张图给我人肉出来,没签约的话,我们公司一定要第一个拿下!”

    “小欧,通知咱们的组织部一声,下周咱们就去蓉城出差!”

    各种各样的声音,从不同办公室交织起来,而他们投影仪播映的画面上,无一不贴着同一个人的照片。

    那是一张刻意被模煳处理,但仍然能看得出来是一个人潮中的少年背影,极具摄影和构图美感的照片。就在昨天,它随着《李白》一起,被传到了“佚名1”的个人主页。

    而他的个人主页下面,评论的人更是一页页刷新,早已闹了个天翻地覆。

    “啊啊啊!!小名名好帅!虽然没看见人,但光看背影就知道一定很帅!”

    “最新消息,华宇的一个业内人士xx凯透露,佚名1是蓉城人,现在还只是一个高中生。”

    “ip地址查到了!真的是蓉城的ip!我大天府果然人才辈出!”

    “这么小的年纪能写出这些歌?我看都是代笔或抄袭的吧!”

    “楼上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我们家名名抄袭,你有证据吗?!我看你就是吃不着葡萄犯酸,左边有枪右边有刀你偏偏要选剑(jian)!”

    “哼,还用得着我找?百度一搜一大堆,《逍遥叹》抄袭《东风破》,《老街》抄袭《上海1943》,早不是什么新闻了。还名名呢,你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去吧。”

    “lzsb,鉴定完毕。除了说这些陈词滥调你还会什么?专家都没说他抄袭,要不《仙剑》剧组还能采用?周杰伦算什么,《上海1943》唱那么难听,《老街》可是比它红了不知道多少。而且《如果当时》你怎么不提,这次的《李白》都上热搜榜了,你怎么不提?”

    “lssb,我家杰伦怎么惹到你了?就跟条狗到处乱咬,佚名1粉素质真低,粉丝都这样,本人就更垃圾了,唱歌再好听也是垃圾。”

    诸如此类,无意义的消息刷了一页页又一页页,并且以秒计数,还在持续增加着页数。(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票和打赏

    “嘭!”

    门被轰然踹开,张彻吓得手里毛笔一抖,几滴硕大的墨点便甩在雪白的宣纸上。

    李思婷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也不说话,走到他身前,便用明媚的大眼睛瞪着他。

    “逢场作戏,逢场作戏!她可是学生会会长,抱上这根大腿,许景腾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姐姐你也不必担心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而且我跟她都说好了,过后请吃顿饭就行,我们俩都没当真!”

    张彻双手挡在胸前,连忙把毛笔放下,生怕自己老姐生气劲儿一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上次她压在自己身上生气,还是南安一中毕业时他强迫她去报二十七中的时候。

    “我不是想问你这个!”她小脑袋一甩,单马尾划出漂亮的弧度,接着又甩回来,“不!我也要问这个!两全其美什么?既解决了被打的麻烦,又能占美人便宜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好色又窝囊的弟弟!”

    去打嫌我惹事,文斗骂我窝囊,怪我咯?

    张彻目瞪口呆,竟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不!这个先放到一边,等会再找你算账……都怪你,把我脑子都扰乱了,你怎么这么会惹事……”想来气人,她狠狠在他肩上打了一下,又瞪眼道,“我问你,我同桌说她最爱的佚名1上传照片了,还发行了新歌,现在在网上火遍了,还查出了你是蓉城人,她都喜欢死了,你!”

    眼见那葱白的玉指快戳到自己眼睛,张彻忙后仰,表情极为无辜,我的新歌火、还被人肉,也怪我咯……看着姐姐越来越急,话都说不清了,他试探性地露出讨好的笑容:“你同桌叫什么名字,要不我在主页上发个博,叫她不要喜欢我了?”

    “谁要你发这个……你要发也可以,但是不能说是我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呀呀呀!”

    意识到他又在逗自己,李思婷终于忍不住气炸,双手往他肩膀一推,身子也撞了上去,直接把他推到了地上。

    好吧,她这习惯又来了,不知道将来结婚的时候新床受不受得了。

    张彻翻了个白眼,脑子里奇异地转到了不知何处。

    坐在他柔软中又带一点男孩子腹肌坚韧的小腹上,李思婷大口喘了几口气,平复着思绪,好生整理了一番,才眯起眼睛垂下头来,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开学被那个星探找的时候不是说过,不打算出道?”

    “我是没有跟什么公司签约啊……”

    张彻转开脸去,不去接触她热热香香的少女鼻息。

    “看着我!”姐姐强硬地把他的头扳过来,眸子里极为认真,“那你还把照片发上去?”

    “是背影啦,还模煳处理过的。理解一下你弟弟吧,被这么多人崇拜,发张照片,满足一下虚荣心而已……”

    他打着哈哈,一本正经地鬼扯起来。

    “真的?”

    她的眼睛又眯了半分,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内心却是不怎么相信他的话。她是不问,不是蠢,某些事情真到了她的底线,少女也会罕见地真正发脾气,就好像两年前他强逼着自己远离家乡一个人来念二十七中,就像今天他又有出道的趋势,那样的话,忙碌的生活中,未来能跟这个弟弟见面的机会恐怕都更加少了。她原本还打算就在蓉城本地大学就读,那时候空余出来的许多时间,就都能拿出来和家人在一起了。

    “姐,你多大了啊,难道还想拴我一辈子……”张彻被她压在地上,少女的圆润小臀是切实坐在他肚子上的,一方面因为重量压迫吐气不畅而难受,另一方面,因为压迫力与反压迫力的作用,轮廓与柔软都在摩擦中被他清楚地感知,而那又是靠近自己下身的位置……

    这样下去不行,他叹了口气,作势鼓起眼睛,一副诧异的神情:“姐你不会有恋弟情结吧?”

    “恋你个大头鬼,你有自恋情结还差不多!”李思婷触电一般快速跳了起来,离他三丈远,脸蛋略微泛红,“要恋也是恋妹,否则我还会让你交女朋友?”

    “你不是本来就不让我交女友的吗?”

    张彻匪夷所思,女人在某些时候,失忆症真是用得连她们自己都相信了。

    “我那是让你好好学习!你成天在想什么啊!龌龊!”

    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声音叫嚷得更大了,若不是老爸回南安去了,铁定以为两姐弟吵了起来,早就进门教训他了。

    “而且你不也是不让我谈恋爱吗!要这么说你才是恋姐!”

    似乎想到了足以支撑理论的论据,她面上又浮现起几分得意。

    再说下去就真成小孩子吵架了,眼见她脸上冒起得意的笑,前两天姐弟吵架造成的丁点儿隔阂也在无形中消失,张彻恶形恶状,伸出两个手掌作出揉捏的模样:“对啊,我就是恋姐,现在我要过来了,妖孽你还不快伏诛!”

    见他真的冲了过来,李思婷惊叫一声,忙退后两步往门外逃去,头还没回,却闻身后“嘭”的一声,他已经把门关上,随即从里面上锁。

    少女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本来的目的,被他一通煳弄之后又给骗出来了,不由气得牙痒痒。

    “张彻!!!”

    ……

    “妈妈,你跟爸爸是怎么认识然后在一起的啊?”

    沙发上,女孩有些无聊地绞着自己的手指玩,过了会儿,颇似随意地抛出了一句。

    王如意坐在身边,手里打着毛线,一边专心地看着电视。厨房里有孩子他爸在洗碗,她的表情明显比往日要安心和闲适许多。

    “就有次跟朋友吃饭见了一面,然后你爸就开始在……你想干什么?是不是又去买那些言情小说了?”

    话不经脑就随口回答了起来,到一半王如意才警惕地转头看向女儿,这孩子向来古灵精怪,有一段时间恶作剧整得家里人都头疼不止,只有她哥才能收拾得了她。这不,一没留神儿,竟然敢拐骗着比她还大的女生单独坐车去其他城市了,再大一些不得把天都翻过来?!

    “不是啦……有个女孩子给我说,不能因为喜欢就放下尊严,那样不但会失去对方,最后更会连自己都失去。而有了自己,爱好和喜欢都是可以变化的,爱情也只不过是生活的一方面罢了,并不是离了谁就不能活着。她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打算去当尼姑吗?妈妈你年轻时候有这样的想法吗?”

    李婉婷把手指放在嘴里,眼睛里有一些惘然和迷惑,含手指的习惯被哥哥说教了好久,但有些时候她还是忍耐不住。

    “……妈妈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她说得对……”王如意愣了愣,才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真是个惹人怜惜的女孩子。”(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章节名重要吗

    不管风声如何地大,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篮球赛程在学生会的组织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因为与燕芷兰在公开场所秀了一波,他出于对她的名誉考虑,也要着手做一些事情,承担起自己身为副会长的责任来。

    然而,这样的选择,同样也就意味着自己主动站到了公开的场合,站到了所有男生的视线里,摘去了二十七中最瞩目的水仙,自然要承受一些有意无意的刁难,还好他毕竟挂着学生会副会长的职位,所以大多数并不敢做得如何过分。而在这其中做得最为显眼的,自然就是另一位学生会副会长。

    他叫罗威,原本是学生会的组织部部长,自从燕芷兰跟另一位女生会长闹翻后,对方弃职而去,他便理所应当地顶上了这个位置。学生会长只有一个,代表了二十七中的史光辉和现在荣耀,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在之前,学生会副会长,也只有一个。

    且不说它的实权究竟带来了多少好处,光是这个名头,便足以能让父母在过年走亲戚时候拿出去吹嘘。另一方面,作为最接近会长的人,对于燕芷兰,身为男生的他,自然也少不得许多幻想,朝夕相处,比之其他男生,更是有诸多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妄念。

    然而,这一切都被张彻的到来毁了。

    不知从哪里窜来的高一小子,与会长一见面就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关系,并直接领了与他相同的副会长虚衔。要知道,无论是刚上高一就当上学生会副会长的事,还是同一届学生会内竟然有两个副会长,这都是在二十七中史上史无前例的事情。

    还好他似乎只是为了更好地逃课才就职的,在内部简短的决议之后,便极少看见他前来学生会。所以虽然自己的副会长名头含金量大打折扣,但实权和地位,其实都没有怎么变过。而且让罗威隐隐放下心的是,会长与他似乎只是旧识,并没有那方面的关系。虽然自己多次邀约也被礼貌拒绝,考量双方巨大家境差距后,久掌权柄而早熟的罗威其实也隐隐明白有些妄想并不现实,但摆在那里的,即便吃不到,看着不让别人吃到,也是件极为令人愉悦的事,更何况他比谁的距离都近。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不讨厌张彻。无论怎么说,对方抢走了他职位的唯一性,这是罗威所不能忍的。所以学生会内部的一些舆论,譬如说张彻尸位素餐、是靠关系的渎职户、有辱学生会名声之类的风言风语,未尝没有他故意为之的意思。

    要是张彻是因为这些言论,才决定回来好好做事情,那罗威真是后悔到死。而对方与燕芷兰在操场牵手的那一行为,更是让他彻底打碎了将与张彻为敌付诸实践的念头,把嫉妒和仇恨深深藏在心里,那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只是脸上和善,交接工作的时候却故意留下许多漏洞,希望激起他之前懒散的**,彻底甩开这些事情。

    张彻重生一世,纵然刚开始不明白学生会的工作还有些一头二头懵,但这些简单的事儿哪儿能难得过社会上的事务处理?没多久他就明白罗威这是在给他下绊子,内心微微叹了口气,因为副会长这个头衔避免了咸鱼的骚扰,但章鱼螃蟹什么的还是要大大小小应付两三只。

    “喝红茶吗?”

    燕芷兰倚靠在床边,淡淡的斜阳照射进来,温暖柔和的光辉照耀在她脸上,映得少女的脸颊也泛起柔光。她看着张彻坐在本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却并不着恼,颇为有趣地看着他忙来忙去。

    “唔,不用,马上弄完了,咱们待会儿出去吃饭吧。”

    张彻手下动作不停,眼睛飞快地浏览着手里的申请文书,作出批复或回绝的决定。他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儿告诉燕芷兰,有些事可以自己解决,就不要像个只会告状的小孩子。

    “好……”

    燕芷兰略一顿,轻轻应道,眼睛又看向窗外,晚霞的色彩似乎晕染到了她的脸颊上。

    张彻不经意间抬头一眼,竟是看得略有些呆,随即摇摇头不禁失笑,继续处理着手上的工作,真是没想到,仅仅几年没见,早已预见到她长成后会是十分出色的美人,没想到仍是如此地美得冒泡。他可是在姐姐和妹妹的陪伴下长大的,两姐妹日常在身边奔跑追逐刷存在,张彻的眼光已经被养得十分刁,一般的女子,甚至漂亮到周晓绮这样的班花级别,他对话时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波动,能够让自己看到失神,已经是一件很惊人的事了。

    也好,就是要这样才能气死你们。

    他心里如此作想。与燕芷兰的持续表现亲密,当然是为了继续蒙蔽大众,一方面对许景腾那边计划还未到,另一方面,他也未尝没有存着故意气人的想法。这就是对刁难的报复,光明长大、堂堂正正,却尤为令人可气。

    “对了,我昨天给美嘉打电话,她听到是我的声音后,没回答就挂了。”

    燕芷兰转过头来,两条麻花辫在夕阳下泛起柔和的光泽,黑色的小制服外套上,精致的花边和纹章熠熠生辉。

    那日之后,张彻考虑了一番,还是觉得这样假装下去有点儿危险,顺便以叙旧的名义,便把王美嘉的事告诉了她,当然也说了自己的承诺,要照顾她一辈子云云。

    当时的他,还特意偷眼看了燕芷兰的神情,见并没有变化,才放心下来,一时有些失落,也有些疑惑。疑惑在于,难道周边的人看来,这件事真的只是自己把王美嘉当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看待,所以不会想多,姐姐说的是对的?而失落则在于,如果燕芷兰看出他那番承诺的真正意思,却仍不为所动……

    这倒是有些吃着碗里望锅里的卑劣了。

    “挂了?……不会吧,美嘉不是这样的人啊,小时候你们又没什么矛盾……还是她在那边出事了?”

    张彻略微皱眉,这几天,网络上和现实上的事都很多,家里姐姐也跟她吵闹得不安宁,所以已经有段时间没给美嘉打电话了,看样子情况有些不对。(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不重要吗

    与燕芷兰吃过晚饭后,他便直接在她的办公室里继续工作了下去。做完了便与她聊聊天,一直在办公室吃便当的燕芷兰,似乎很少有出办公室的时候,她并不爱玩电脑,但似乎就是不喜欢离开她自己构建的私有空间,即便只是一个办公室。

    “这么久了,没想到你还留着它。”

    张彻看着墙上那副“春困、夏乏、秋无力、冬日正好眠”的字,那是自己临别时候赠给她的礼物,那时候便是故意送给这个看似严肃正经傲娇强大实则内心脆弱柔软的少女的,一方面只是单纯地想逗她,另一方面也是真的给她的寄语。毕竟燕芷兰不似自己,有重生几十年的功力打底,这么小的年纪便博览群书通颂古文,压在她背上的实在有些过重了。

    “噗嗤……”

    燕芷兰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感叹缅怀样子,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

    张彻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方才又表现出小老头特质了?

    “看来你这些年书法都荒废了,连这是我临的都看不出来,你的那副我挂书房里呢,当初还差点被妈妈丢掉。”

    她轻轻掩住小嘴,方喝过茶的唇瓣略微有一些湿润,少女的唇犹如画笔一撇,饱满又富有青春的弹力,在她白嫩指尖的掩盖下愈发娇艳。明明穿着西式的黑色制服,样式有些类于后世的jk服饰,犹如古代仕女般的动作却做得优雅文淑,自然而具有美感。

    张彻仔细看去,果然,且不说笔法,光是制纸的质地,便不像是多年前的东西,这不是保养就能完全掩饰的。他的脸罕有地微微一红:“一时眼拙,摔坑里了,谁知道你没事还临摹这个。”

    客观来说,当年的张彻虽已颇有书**底,不仅是继承前世的熟练度,更有这辈子单调而专注的几年练习。然而毛笔的某些技法,需要足够的手腕力量,而小张彻不仅这方面欠缺,就连小手腕都没长大呢,就算有那个力道,也缺乏能施展出来的力矩,是以他的这副书字,仅能作为幼时可以自矜的一个作品罢了,毫无临摹的价值,更别说挂墙上了。

    燕芷兰浅笑不语,不接他的话,把话题引入了另一个方向:“你这几天都往我办公室跑了,就算是为了欺骗大众,班主任和科任老师不会找你麻烦吗?”

    这句话颇似闲聊,更有种我可以帮你解决的意思,但张彻直觉她背后似乎有什么更深的用意。

    但想起这个问题,他也不由一阵头疼。操场牵手事件后,目的固然是达到了,但更多已经预见到的后果,果然也层峦叠嶂般齐齐压了过来。班上同学、特别以孙小良为首的起哄和追问,另一只大螃蟹,久有仰慕燕芷兰之名的江离文学社社长宁致远,也特地用以文会友的名头来拜访过,并送了他元旦文会的邀请函。更重要的是,回到教室,到课堂,到座位,一直没有理过他的游若若便会显露出一种恐怖的气氛,犹如火山喷发前的预兆,哪怕她下一刻从课桌里抽出把柴刀把自己砍了,张彻恐怕也毫不意外。

    咦,话说为什么是柴刀。

    “嘛,毕竟有你在,他们怎么会,而且我成绩很好。话说我怎么听说,你跟你妹妹关系不好?”

    虽然不知道她的意图,但张彻不接虚招,敷衍过去之后,更有效的方式便是拿出另一个有足够分量的问题抛回去。

    果然,燕芷兰脸上的微笑一下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在她脸上过。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在我之前,你不是与她先见过面么,怎么不去问她?”

    燕芷兰的语气清清淡淡,犹如树下的月光,表情平平静静,仿佛窗外的夜色。

    张彻眼见情况不对,机智地圆了回来:“虽然我是先见了她,但在那之前我先写信给了你啊。而且现在我们对外可是公然的情侣,关系又好,相处又合适,既不急眼也不吵架的,问你也不会骂我。”

    看来问题比自己想象中的严重啊……

    那边,听他说完的燕芷兰绷不住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乎觉得不够严肃,又把脸色摆了回去:“谁跟你是情侣了,我是会长,你是副会长,咱们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你私自探听上司家事,是不是图谋不轨?”

    我图谋你的威风凛凛!

    张彻心里翻了个白眼,当然现实是不敢真翻出来的,不然燕芷兰就得把他赶出去了。知道自己触了雷区,这件事最终恐怕还是要交由她自己说出来,张彻也就顺着话,将玩笑越开越远:“是啊是啊,我图谋你的万贯家财,就是在想什么时候能看到呢。”

    燕芷兰看了他一眼,突然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他手上。

    “什么鬼?”

    张彻不明所以,见装饰还挺精致,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就打开了,精美的切割艺术,冰冷的金属美感,一时差点儿没把他眼睛给闪瞎。

    “什么鬼!江诗丹顿?你突然给我这玩意儿干嘛。”

    重生之后,因为眼界的提升,他对奢侈品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但现在并不是享受的时候,所以倒也没多关注,方才看到盒子上的商标只觉得有点儿眼熟,一时没想起来,打开一看是手表才勐然想起。

    “你信里不是说,千里送樱枝,我这么多年没回来找你,起码也要送个江诗丹顿什么的?”

    燕芷兰抬眼看了他一下,见除了惊诧外,似乎并没有拒绝和不喜欢的情绪,心下稍安。

    “也不要跟我客气,拒绝什么的,这是我专门挑的男表,还给我也没什么用……而且的确是我不对在先,你要不收,就是不肯原谅我了……”

    “你爸大贪官啊!”

    张彻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不知方才是在回忆自己那封极为不严肃的信里究竟有没有写这句话,还是在反应这样的奢侈品她说买就买的事,对于其后面说的全然没有听到,一声惊叫,响彻整个房间。

    燕芷兰被骤然一吓,再也保持不住淡定高冷的矜持模样,一时间花容失色,身子都勐然颤了颤,下意识地作出双臂怀抱的自我保护动作。反应过来后,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冲动,狠狠地一脚踹在他膝盖弯上。

    仿佛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般,熟练而自然。(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祝我生日快乐

    “你爸才是贪官,这是我的压岁钱!”

    燕芷兰恼火地瞪了他一眼。

    张彻内心暗笑,其实这个年代国家还没有出台官商分离的政策禁令,为官者家人不能为商这样的规定。那么即便是不贪,利用便利的信息优势和政策绿灯,其实也早已站在了不公平竞争的有利一方,多少资源予取予求,原始资金一旦筹集,雪球便会越滚越大。作为压岁钱来说,买个这样的东西倒还真不算得什么。要知道他每年的压岁钱都是五位数计的,多攒几年,自己买也没什么压力。

    “我信上好像不止说了这个。”

    方才一番回想,他才把自己半年前写的内容回忆起来,嘴角挂着微妙的笑容。

    燕芷兰眼神一窘,面无表情地又踢了他一脚。正在小腿跟腱的位置,疼得这厮一阵龇牙。

    她当然记得,他在信里还要求自己,把那个羞耻的称唿用录音的方式发给他。如同小时候一样,他的语言调戏,她的身体反击。

    到这时,二人才算真正回到了那时的关系,找到了自己的角色定位,不再有说话前需要斟酌的犹豫,要去考虑对方是否能接受之类的情绪。

    一种奇妙的相知感觉,淡淡浮上了少女心头,她样子恼怒,眼底却尽是笑意。

    ……

    次日清晨,张彻再次来到了年老头的家。

    “今天来得晚了啊。”

    年老头有些不满地对他道,旁边的赵牧荑仍然站成一个奇异的姿势在那里,手上膝颤,似动非动。这就是混元桩,也是真正的马步,站活马。

    张彻无奈点了点头,没有回嘴,因为班次调整,今天错过了一班车,白等了十多分钟。平常的话这十几分钟不算什么,但因为还要上课,每天早上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所以尤其珍贵。

    自上次年老头大开金口,他就调整了作息时间,每天准时到来,与赵牧荑对练四十分钟,然后急匆匆回家洗个澡,再前往学校。这造成他每天早上必须五点半就起床,为了保证健康睡眠,晚上的闲散时间也不得不减少,几乎每天上了晚自习回家就要写毛笔字练练琴,十点半就必须在床上睡着。

    唯一的好处是,姐姐几乎每晚十点多才会回家,而他已经睡下,不会被她那些层出不穷的质问打扰。但这样,两姐弟能见面的时间就越发减少,矛盾并不是避开就可以消泯,姐姐的不满势必会积压下来,在某一个时机爆炸。

    “开始吧。”

    少女走到他身前,面色平静地说了句,蓦一抬手,凌厉的攻势便带着风声到了眼前。

    “等等等等!”

    张彻一跳三丈远,忙摆手身前,见她疑惑收手,才缓了口气探了过去:“我今天学校有比赛,不能跟你练得太激烈,万一伤筋动骨发挥不出实力输了,怕是要被班长生撕掉。今天咱们推推手就行。”

    少女略一歪头,考虑片刻,也没有执意要对练,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所谓推手,也有“拿把”之类的说法,是太极的一种训练方式,但对于力道掌握和对身体的精准控制,都有极佳的锻炼作用。它是指两个人手臂之间相持,上下相随,随屈就伸,沾连黏随不丢顶,禁止腿、打、摔等,过程中手臂必须始终靠在一起,以力道运用筋骨动摇对方的重心,彼此制约、掌握平衡、刚柔相兼,高明者甚至能原地不动将人推飞出去三四米。现代武术家之间的切磋,许多时候便以这种不温不火,又对功底有极高要求的方式进行,免得伤了和气。

    赵牧荑点了头就不犹豫什么,屈膝下沉,一手横摆往后,一手竖立在前,摆出一副标准的推手姿势。

    这还差不多。

    张彻心中腹诽,这两天对练的经,根本就是两天被吊打的经过。虽然因此可以难得享受老爷子的药酒,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丝毫没有占到便宜也实在有些太打击人。今天换一个方式,比赛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他当然没打算靠推手就能赢过对方,这方面的技巧他比少女还要不如,但至少能体会到她的发力。被推出去是小事,能借此学到一些东西,才是他答应这件事的原本目的。

    年老头在一边,虽然看似在指导其他学员,实则一直对这边冷眼旁观,似乎看出了他的目的,只是嘿嘿一笑,也并没有出言阻止。

    张彻也学着她一般屈膝,刚把手搭上去,少女肌肤柔软的触感刚产生,脑子里念头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歪,已经摔了个狗吃屎。

    什么情况?!

    地面冰冷的触感告诉他不是幻觉,虽然力道不大,那也是因为推手本来就是借力用力的技巧,他本身搭手上去就是试探性的,根本还没用力,自己就已经倒下了。

    力道不大,所以不疼,但毕竟狼狈。从地上爬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甩甩脑袋,身体的各种感官开始复苏回忆,推手跟摔跤的根本原理是相通的,方才眼前面色冷淡的师妹一定是运用了拨动重心的办法,才让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甚至神经反射系统里看到地面,都还未来得及把撑手在地的命令发送到身体,就已经摔下去了。

    但她究竟做了什么?

    张彻看了看自己的手,在感念她肌肤触感的时候,的确是感到略有异动,似乎往这边推滑了一下力道……

    “再来。”

    他重振旗鼓,连身上的灰都懒得掸,这次也不随着她的节奏摆好架势,而是直立着微微弯腰,以最微小的力道接触到她的手臂。

    来了!

    张彻的瞳眸勐然收缩,清晰地看清楚了那黄色练功服的肩膀部分一抖一跨,手臂明明只是轻微触碰到,却似乎被粘着般不由自主地拖向了她身体的方向。

    关节,肌肉,在过去的过程中,因为角度刁钻,一时间竟都无法用力,念头才刚感觉到这个办法不行,身子就又摔到了地上。

    “卧槽,我就不信了,再来!”

    脸都蹭到了地上,而他还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回想着方才的体验,回忆完毕后,再次站了起来。

    这次他的肌肉紧绷,浑身都用满了劲道,虽然再也不灵活,但赵牧荑也绝无法像方才那样,轻易地就把他的手粘了过去。

    然而他的预估再一次出了错误。

    接触瞬间,少女双手交叉一摆,若随着她的力道,势必筋骨都会被绞得脱臼,而若强行脱离,两只手臂便会因为他的主动而分开,这也算是他输的。

    张彻心一横,大步一踏,直接顺着力道,以更勐的冲劲往前一撞。

    她的手蓦然灵动如蛇,在他手臂上缠绕了两圈,引力继续,然后侧身一让。他的下巴为尖,便直直地往地上撞去。

    这样摔下去,怕是要毁容哟。

    张彻吓得三佛出世,身体蓦然爆发出一股巨力,总算在即将摔下去时双手挣脱开来,然而已经不够时间撑在身下。

    人要摔倒的应急反应,往往是要抓住什么,或要抱住什么。

    张彻很紧张,手也很用力,仅仅地双手一环,抱住了一捧柔软,总算是止住了继续摔下去的势头。

    手指间的饱满柔腻是什么……还有脸上……

    张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片黄,抬起头来,才看见她面无表情低头的脸,脑子一个激灵,他才发现自己抱住了少女的大腿,而两只手,则交叉分别抓紧了她的两瓣臀儿,不多不少,大小是那般合适。(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生日你们不表示点啥?

    完了完了,这次不是会不会被毁容的问题了,能不能站着出这个门儿都是个问题。

    张彻犹如触电一般,连滚带爬窜出几米开外,脑门上冒出豆大的冷汗,警惕而专注地观察着少女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她有暴走的倾向,便决定跳楼走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赵牧荑依然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奇异举动略略歪头,似乎还有些疑惑。掸了掸身上的灰,她平静道:“很不错,你的潜力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

    这似乎是她对自己说的第八句话……

    张彻心里默默计算着,“师妹”的话极少,若不说话,杵在那儿仿佛是某个手工艺人制造的精致木偶。看样子她似乎并没有因自己方才的行径生气?

    也对嘛,武者之道,身体接触是在所难免的,若是一一计较,哪儿还能成一代宗师。

    只能抱着这样侥幸的想法,他满怀着警惕的心走上前去,却见她目光平静,再次漠然道:“你的潜力很大,但没挖掘出来,完全达不到我对练需要的效果,所以接下来我不会再留手。”

    张彻见惜字如金的她再次开口,而且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个字,正在愣神,就以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倒在了地上,身上传来的痛感告诉他,这次的力道比之前大了许多。

    教练,我还没搭上你的手啊喂!这是推手吗?!

    今日的张彻,重新认识了“公报私仇”这个成语的意思。

    ……

    高一八进四晋级赛,本次比赛的大黑马三班,悍然对上了素有最强之称的十五班。不知道是否学生会的恶意,高一最具看点的比赛,竟然在八进四就悄然来临。若三班此次败北,连三甲奖状都拿不到。

    张彻默默换着自己的球服,虽然游若若对这事儿挺在意的,但他并没打算让燕芷兰重新调换比赛顺序。规则就是规则,即便是有人恶意安排,既然结果已经出来,并且传到了许多人耳朵里,再将之改变的话,对她的威信和名誉将是极大的影响。

    这段时间他很忙,有许多人找他。但这段时间他也不忙,因为最让人头疼的人物,丁小沁、燕语霖,或是还在暗地里酝酿着的许景腾,一个都还未来得及找上门来。关于燕芷兰的事情,即便是以他和燕语霖现在流于表面的友情,也是必然会被过问几句的,虽然未来可能会渐行渐远而慢慢不联系,但毕竟现在的时间还不够,何况那是她姐姐。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李骥诧异地走过来,因为篮球服的裸露,他身体上隐藏着的伤痕也一一显露出来,手臂上尽是淤青。

    还不都是因为那个丫头……

    想起从未把自己当师兄看过的少女,张彻就一阵牙疼,打了两句哈哈,准备随便敷衍过去。

    “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当兄弟?既然我说了咱们一起扛,就把这当作了一回事!等下比赛完了,我跟你去找许景腾。”

    孙小良面色不善,明显是误会了什么,连带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责怪和不满。

    “别别别!这真是我自个儿弄的……嗨,上次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知道吧?我是有东西傍身的人,这是打沙包的时候跟教练对练造成的,真没多大事儿。”

    张彻见他气势汹汹,仿佛一言不合连比赛都不打了就要去打人,忙伸手阻止道。见他神情恳切不似说谎,孙小良才慢慢平静下来。

    “待会儿怎么打啊?我们班连像样的替补都没有,他们班整体水平都高,光替补就带了五个,我可是听说了,他们队长这是想活活累死咱们啊!”

    方才一直没吱声儿的黄阔见事情仿佛过去,孙小良已经被劝下来,才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你们也蛮强的,探听八卦到连对方的战术都探听到的话,其实也是一种才能了……

    张彻倒没注意他内心的某些小心思,只是摇头笑了笑:“没事,今天我们换种打法。”

    “换打法?我们这边就你足够强,其他人防守有余,攻是肯定攻不进去的,换什么打法啊?”孙小良情绪刚平复下来,活泼的心思一起,又极为元气地复活了。

    “对啊,所以今天我们就打防守!”

    张彻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

    ……

    赛场上,喊声震天。因为不是决赛,高二的许多班级都没有放课,但周二的活动课,高一的老师还是显得很宽容,几乎没有拖堂的班级。

    随着两方队伍入场,拉拉队们也喊起了自己班级的名号。这些都只是小声音,大部分的观众可不会管你是几班的,待会儿进了球,只要精彩,他们便毫不吝啬于自己的喊声。

    张彻的身高不高,因为未发育完全,站在队伍里其实不大显眼。但随着他的出场,观众群中还是很明显地出现了一阵喧哗,女生们八卦着他的样貌球技成绩和文笔,男生们则嫉妒着,这就是采了咱们校花的人?

    燕芷兰今天没有来。

    张彻四下扫了眼,心底略微有些遗憾。男孩子打球的时候,当然是很希望有一个只守望着他的女孩子,手里握着水瓶,每一次进球回眸,都会看到她兴奋捏起的小拳头,和眼底的温柔回应。燕芷兰现在算是他的伪装女友,这样的活动理应不会缺席,纵是以她的个人兴趣来说,按道理也不会缺席的,看来她今天真的有什么重要事情。

    “怎么回事?”

    十五班队长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样貌并不出奇,甚至因为满脸青春痘,还可以说算有一点丑。

    他的眉宇间挂着疑惑的神情,不止是他,看过三班之前比赛的,甚至三班自己的拉拉队员,都抑制不住心底的疑惑。

    这是怎么了?

    只见球场上,张彻和队员们的站立顺序完全变更,作为前锋的他,站在了最后,甚至放弃了他以前几乎百分百必中的抢发球位。

    以前不都是他为主攻,得到队友所有的抢球,然后上篮也好,优雅地投射也罢,毫无疑问地拿分,在场上纵横捭阖,肆意驰骋?

    “嘘!”

    口哨响起,十五班队长来不及多想,起跳,面前这个皮肤略黑的男生虽然身高足够,但抢发球明显没有自己有技术性。很快,他就将球传到前锋手中,而自己的队员也不负期待,直接连续晃过对方补位的两人。

    张彻站在己方的篮板下,毫无任何动弹的想法。

    那个前锋看见他,有些犹豫,要证明自己有的是机会,没必要这时候硬吃着他上篮,先拿到分鼓舞士气比较重要。面对比自己身高更低的张彻,前锋竟然丝毫没有上篮的想法,直接原地起步,跳投出手。

    篮球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漂亮的弧度,完美的抛物线,如果能继续下去,一定会是一个空心进球。

    然而,它在空中被人接住。

    “怎么可能?!”

    不仅那个前锋失声,围观的观众,席地坐在最前排的,也惊站起一片。

    这已经是比许景腾能够偶尔超常发挥灌篮更可怕的事。

    身高一米七四的张彻,竟然能够一经起跳,跳到比篮板更高!

    标准篮球场,篮框距离地面3.05米,篮球要投射进框中,至少还要高20cm的高度。身高1.75的张彻,双臂越过脑袋的部分长以0.6米计算,他竟足足跳了0.9米!

    立定起跳0.9米,这是中国职业篮球手的水平,更何况,他仅仅还是一个16岁的高中生。

    然而,这还不是最惊掉人眼球的事情。

    只见他面带微笑,略吸一口气,微微鼓劲,抡圆了右臂。

    “不好!”

    十五班队长,脑袋里只来得及转动这一个念头。

    只见篮球在空中,晃晃悠悠,以一个同样漂亮的抛物线,回敬到了对方的篮框。

    空心。(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不跳龙门

    我莫不是打的假球吧……

    张彻略一沉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当然没想过这tm也能进,这个阵型的目的原本就是他固守篮下,抢到球后,往那边扔就是了,篮球场上又没有越位的规则,只要他守得住,那边的人就有机会。本打算将球打到篮板上,弹下来让人补一个,没想到运气这般好。

    当然,在观众们此起彼伏的惊叫狂唿中,他也不会自打脸就是了,微微抬起右手晃了晃,脸上挂着淡定的表情,就跟演唱会上与观众打招唿的歌星一样。

    开头的士气拿到,之后为防止他这一手,在抢到球后,知道他三分几乎必中的十五班,基本都派了两个身材高大的队员挡了过来,即便抢不球,至少要干扰他的投射。张彻自然也乐得这样的误会,之后便不再投球,而是往另一边球场扔传就是,少了两个队友,三班总算能堪堪接下战局,也算是能打个有来有回了。

    毕竟,带再多替补,能够上场的也只有五个球员。

    这场高一含金量最高的比赛,最终以三班领先九分落下帷幕。

    ……

    战胜了十五班,今后的比赛近乎可以说是一路坦途,纵然有分量的对手仍存在不少,不过都已经不够造成什么大的威胁。孙小良兴奋之余又要提议聚餐庆祝,被游若若以未胜先骄给骂了一通,灰熘熘地跑到一边,正打算找张彻好好发发牢骚,却发现作为最大功臣和主角的他,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此时的张彻,其实并没有走远,但的确离开了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在周二的活动课,人流最少,但还不算荒僻的,当然就是学生会附近的竹林。说是竹林,其实不过是几排随风摇曳的斑竹,藏不住人,也抵挡不了别人窥探的视线。

    “再往前走,恐怕就要被赶出来了。”

    张彻看了看还在往前的身影,停下脚步,淡淡说道。

    “有副会长作陪,谁敢赶我?”

    微笑转头,虽是如此说,但也并未反对地停下脚步的,正是已经许久不见的徐浩然。

    他的个头比张彻略高,依旧是寸发规规矩矩,无框眼镜十分正派,看上去与平常的高中生一般无二。

    就算你自己走过去,恐怕也没人敢赶你。

    张彻摇头,脸上表情十分平淡:“找我有什么事?”

    徐浩然看了看他的脸色,眼镜后的眸光中略有惊讶:“我以为你看到我会愤怒。”

    “我为什么要愤怒?”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可笑。

    “你不想知道,许景腾找我说了什么,才敢嚣张放话?”

    “没有那个兴趣。”

    他表现得仍然十分冷淡。

    “那倒也是,毕竟你找到了新的靠山。”

    徐浩然似乎看透了什么,扶了扶眼镜,阳光下反射的光泽闪烁出刺眼的光。

    张彻皱了皱眉:“就这些事情的话,我想我可以离开了。”

    “别急,你的女朋友在校董会汇报工作,要见面还要等一会儿。”

    徐浩然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挂着淡定的笑,似乎不怕他就此离去。

    听他的话,似乎燕芷兰今天没有来,与这件事有关,而且与他有关。如果没有什么要事的话,以她昨晚对自己的鼓励,今天怎么也会出现在场边,然而的确没有看到她。张彻深吸了口气,脸色略有不耐的神情也平复下来,淡淡道:“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别误会,那个蠢蛋纠集了一帮人都打不过你,我一个重症未愈的人,怎么敢跟你动手?”

    正是因为重症未愈,反倒可以随便跟人动手才对,那得需要你既不要脸又不要命才行,如果真这么做了,老子掉头就跑。

    张彻见他说话阴阳怪气,似乎在撩拨自己的情绪,反而愈加镇定下来,只是心中腹诽不停。

    “我只是想单纯地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愤怒?”

    兜兜转转,他的语气飘忽,眼镜下看不清具体情绪,又回到了这个问题。

    自己方才反问,看来并不是他满意的回答。张彻想了想,突然冷笑一声:“因为你的‘背叛’?”

    徐浩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脸色平静,继续等着他的回答。

    他表现过自己的友好,并在之前明确跟许景腾杠上,对张彻来说虽然原因有些困扰是那份莫名其妙的“认同感”和所谓心灵的共鸣,但毕竟造成的结果是好的,所以没有去接近,但也没有因此反对。然而后面,徐浩然不明原因跟许景腾似乎达成了协议,这当然是单方面的,后来许景腾便直接放话出来,逼得他前去找了燕芷兰,某种程度上,这种出尔反尔,当然算一种背叛。

    “你我素不相识,庇护是你一厢情愿,不是你的义务,撤去自然也没什么,我谈不上有什么可愤怒的。”

    张彻回答得干脆明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徐浩然似乎明白了般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可是,我感到愤怒。”

    张彻冷漠不语,对于面前这个心性或有些扭曲,几近类似上一世在病房里充满憎恨的他的少年,现在的他并没有面对黑史的羞耻,也不愿过于接近。

    这是他从根本上从不靠近这个主动向自己表示善意的权二代的原因。

    “你并不孱弱,能跑能跳,可以称得上强壮。虽然也很孤独,但竟也有人试图了解与接近你,虽然我并不屑于接受,但你并不排斥。可以说我之前的判断失误了,但在我看来,你才是背叛者。”

    说是愤怒,但他此时的语态却十分平静,即便张彻在之前从来没有认可他们是同类的说法,完全是他一人的自以为是,他也依然如此自以为是着。

    家世教育带来的傲慢,还是性格自己扭曲了?……虽然奇葩,但张彻也没有因此就露出嫌恶或惊诧的表情来,就此时的面瘫程度来说,或者他们真的是同类。

    “既不是同类,我看你在这里待着,就不大顺眼了。方才问你,本也是找一个动手的借口,但看来,你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他的面色平静,随着这样的话说出,本不能藏人的斑竹丛中,突然不知何处出现了两个穿着平凡休闲t-shirt的人,走到了他背后。

    张彻这才感到寒毛倒竖,浑身毛孔一阵一阵地收缩起来,仿佛自然界中的动物遇到了天敌般,危险与警告的气息从心中一阵阵地涌上脑海,神经枢纽似乎都已麻痹,欲呕的感觉从胃部翻涌上来,头皮紧绷到眨眼的频率都下降了许多。

    这种压迫感,他只在当年的年老头抽飞石锁时感受到过。

    “龙不与蛇居,既连这份觉悟都没有,又根本不会运用自己的力量,是我高看你了。”

    仿佛意兴阑珊,他多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欠奉,就这般甩手离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彼之敝屣

    突如其来的谈话,让张彻感到阵阵惊诧,真正聪明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对方的与众不同。毫无疑问,徐浩然与他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了,并且曾误以为二人是有相同立场的同类,但毫无疑问,他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聪明人无疑都是自矜的,对于判断失误这个结果,他们首先感到的不会是懊恼,而是反省错误,找到它的原因,并将源头的不稳定因素消除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今天徐浩然的来意的确是达到了的,虽然那份威胁感不是被他消除掉,而是确立了它原本就不存在。

    但在张彻看来,少年的行为无疑还是有些中二。如果不是自己的回答让他失去了报复的兴趣,这小子多半其实也就是恼羞成怒而已。试想自诩卧龙的诸葛亮对庞统抛媚眼,觉得天下之才八斗,咱俩可以平分,辅佐刘备选择地狱难度去光复汉室好了。结果对方是个不成器的,一个不小心就挂球在了战场上,若不是死者无加罪,入蜀第一战便遭了这么大的损伤,恐怕庞统的结局比被他斩掉的马谡好不了多少。

    当然,张彻不认为徐浩然是诸葛亮,自己更不是什么庞统。他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感到庆幸。世界上为什么这么多骗子,因为傻子总是比较多,太多时候是骗子不够多,造成供求关系不平衡,才让这种现象源源不断地产生,如果都没有会蠢到上当受骗的人,骗子这行当不好干了,那它当然也会绝迹。同理,人生总是会遇到几个精神不正常的,如果这个精神病既有文化还会武功,缠上人来可有得头疼,徐浩然如此轻易地就对他不再产生兴趣,这对羽翼未丰的张彻来说,实在称得上是一件比许景腾被流放非洲还要高兴的事。

    毕竟,相较破坏力来说,二者差距太悬殊了,想当年本就一个小p孩的王凯,发疯之后爆起种来都敢杀人,对于真正对自己产生了敌意的徐浩然,他不惮以最大的警惕去面对对方。

    “你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

    轻柔又娴静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光从声线的质感上,就能感受到一股仿佛老旧房间里阳光下随着琴弦颤动而纷飞的轻尘感觉,安适而静谧。

    回头,燕芷兰侧头看着他,目光微微带着含蓄的欣然,似乎没想到在这个时刻会在这里遇到他。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脑子还回想着徐浩然的话,担心他从中搞鬼,张彻询问的神情略带急切。

    这在燕芷兰看来,只是小男生因为球场风光没被女孩子看到,特地前来找她的心急而已。想到此处,她不由掩唇轻笑,目光微微一瞥,见他左手腕上已经戴上自己送他的手表,心里更是柔软:“只是例行的跟校董事会汇报工作,每个月都有的,只是没想到会突然通知举行。”

    看来明面上,在二十七中乃至大多数人眼中,拥有未知背景的徐浩然低调地在班上学习,背景是要弱于父亲是省委副书记的燕芷兰的,但实际看来,可能并不是那么回事。

    至少对校园里的掌控力,看似风光无限的燕芷兰,还没有想让她抽不开身便能让她抽不开身的徐浩然大,这还只是因为他单纯想抽个方便不敏感的时间把他叫走而已,支开燕芷兰,在教训他的时候,能避免与她及她背后的势力产生直接冲突。

    “既没有龙不与蛇居的觉悟,又根本不会运用自己的力量。”

    徐浩然走之前意兴阑珊的这句话,再一次浮现在他脑海中。

    “怎么了?”

    燕芷兰见他怔怔不语,略有些好奇。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还是太小了,而且我也还没什么经验。”

    张彻看着她,突然感慨了一声。

    自己上辈子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就算这一世绝不会输在起跑线上,但有些人出生就在终点线。

    燕芷兰愣了愣,顺着他之前发呆的目光低头,看到的是自己的胸,随即又咂摸了一下这句话。

    “啊!”

    张彻勐然受力,臀部被她面无表情地一踹,如今天早晨一般,再一次跟地面进行了亲密接触。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

    张彻懒懒散散,进了屋便随手脱了衣裤,和着早晨与赵牧荑对练换下的衣服一堆,放进了洗衣机里。因为几乎每天都要过去,衣服不常洗可不行。

    放好热水,试了试温度,他便惬意地躺进浴缸,塑胶手套上还拿着最近才换的手机。诺基亚发展得快要到巅峰了,再等两年,智能机便会真正改变时代。

    拨出熟悉的号码,他把话筒靠近嘴边,等待着那边或成熟或稚嫩的女声。

    “彻哥哥。”

    看来她妈妈不在家。

    张彻另一只手挤了些沐浴露在身上涂抹,白色的泡泡浮在水面,橙黄暖灯下反射出七彩的光,遮住了水面。

    “美嘉。”

    他舒了口气,听到她的声音,一股安宁的气息自然而然从灵魂深处蔓延而来。他曾经以为这是爱,是家人的羁绊,是理由,所以才会许下那个类似结婚约定的承诺。

    现在他明白了,那是自己的意义。因为重生,许多事情其实没有多大实感,因为来得过于美好,多年时光,特别是孩提时候的玩闹后宫,在他看来好似一场梦境。这样的事,在再次看到她而心疼,到治好了她的眼睛后,仿佛自己的重生终于可以改变些什么,拯救些什么。意外盲眼无疑是小美嘉一辈子的噩梦和不幸回忆,却意外造成了他的救赎,如果没有自己,如果自己没有到来这个世界,在那个已经渐渐遥远的自己的前世,小美嘉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启迪于姐姐的争吵,张彻放下心绪,在被窝里反省了好几天,才终于找到了这股安心感的真意。

    那是自己终于融入这个世界的标志之一,拯救她是对他触动最大、也最有意义的事,可以说,正因为如此,他才慢慢对于重生真正心安理得下来,不再如之前还偶尔产生些无所适从的情绪。小美嘉现在就是他可以安心的归宿。

    所以,虽然不是爱情,但那个类似结婚的约定,从某种程度来说,其实也并没有许错。(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我之明珠

    只是,听到他声音后,小美嘉在那边却久久不说话。张彻皱了皱眉,关掉了水龙头,也停止了抹沐浴液的动作,安静之中,细细的啜泣从话筒那边传来。

    “怎么了,美嘉?”

    他抑制住了心里的急切,尽量压抑着语气保持温柔平和,如阳光如大树。张彻知道,小美嘉虽然在他身边柔柔弱弱的,但其实内里并不能算得玻璃心的孩子。想想她一人盲眼几年,父亲沉迷赌博整天不在家,便只有她一人在家里的孤独与黑暗中徘徊这么多岁月,都对世界仍然抱有期许。而不似大多数人那般要么筑起一道厚厚的壳包裹住自己,表现于对外界的憎恨;要么就产生了黑史记忆阴影,下意识地封闭,情绪变得特别容易激动脆弱。这两种都是心理已经产生问题的表现,当初还好小美嘉还未有这个倾向,也让他一直庆幸得紧。

    能让她都忍不住啜泣了的,一定已经不是什么小事。

    “彻哥哥,我想回南安……”

    被听到也不用功夫遮掩,她的哭声一下子大了许多。兴是家里无人,才能哭得这么肆无忌惮。

    张彻皱了皱眉,看看手上燕芷兰送的表,已经将近十点,她在那边还一个人被留在家?

    “别急,好好跟我说说,受了什么委屈?谁要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欺负回来。”

    篮球赛已经到了尾声,也是关键时刻,他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抽身而去,让一切功败垂成。去往深圳,一去一来便是两三天,如果要跟她母亲交洽,扯起皮来更是不知要等多久去了。

    最近一次跟小美嘉的通话,也就是一周前而已,这期间发生什么事的话,她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的,除非今天才发生。

    “我……我上课都听不懂,同学也不友好,每天都只能呆在学校发呆,回家也没有人。妈妈逼着我叫一个叔叔爸爸,家里很大我却哪儿都不敢去,这里都好陌生,我好想回来,你跟燕姐姐都又遇见了……”

    她一边抽泣,一边零零散散说道,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张彻听得莫名其妙,却不妨碍心底分析。看来不是发生了大的变故,而是内心压力长期没有得到疏导,自己这两天又没有给她打电话,更加加剧了这个过程,没有一个爆发点的话,本来都是生活中的一些小事,她一定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慢慢听着她罐子倒豆子般细细数着每一件生活的小事,他一边温言宽慰,一边也在心里思索。当初王母坚持要带她过去,可以看出还是有亲子之爱,所以自己才选择放手,毕竟那才是她妈妈,过早让她失去母爱,被自己“豢养”,其实是一件颇为自私的事。所以小美嘉虽然现在口口声声要回家,他却没有马上就答应,而是在思考有没有这个必要。

    说得难听一点,王母当初抛夫弃女跟人跑了,但并没忘记自己的女儿,换一方面说,遇到那样沉迷赌博的丈夫,她年纪又不大,作出那样的选择,且不说接不接受,但并非很难让人理解。后来衣锦还乡回来接走女儿,在物质上和母爱上,都说不上会亏待什么,张彻自觉无法给她做到更好,何况自己每天也还要念书,能抽出来陪她的时间恐怕不多,去蓉城上高中就更没有了,才最终下了决定。

    她的母亲是个开明的妇人,抛夫弃女毕竟是件丑事,她能放下羞耻,恳切地拜访上门,鼓起勇气站在自己老妈面前,张彻就已经承认她对女儿的爱了。小时候因为经常串门,她明显也记得自己,对待他的一些建议,譬如先请好一点的家教让她重新开始接触学习,然后慢慢回归正常课堂生活,她也欣然接受,并且回去后就开始实行。并不是说要让小美嘉考上什么名校,而是给她一个不再孤独,能够与其他孩子一样的环境,享受正常的生活,学到基本常识,也就差不多了。

    这些事,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小美嘉一直与自己有讲到,跟她母亲偶尔对话,也说是每天抱着她聊天到睡着,基本是让她慢慢恢复了过来。

    这才一周,就变成了这样?

    “你妈妈今晚干什么去了?”

    直觉事情另有蹊跷,张彻待她讲话告一段落,哄得也差不多了,试探性地问道。

    “叔叔工程上出了什么事故,他这几天都没有回家,妈妈偶尔过去送饭,也很晚才回来。”

    情绪发泄出来,她的语气也稍好了一些,不再像之前一样对什么事都说个不停,一心就是要回南安来。

    “那你还没吃饭?”

    张彻作关心的样子问道。

    “啊,我吃了,彻哥哥……”

    “那就好……吃的什么呀,我今晚吃的青椒炒回锅肉哦。他们没有虐待你,给你吃剩菜窝头什么的吧?”

    他的语气充满了开玩笑的轻松调侃,因为刚刚被哄过,小美嘉也没有介意他的过于轻佻,反而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欣然道:“我也吃的青椒回锅肉!妈妈每顿都有做川菜,我妈妈的手艺,彻哥哥你知道的,我吃得不比你差哦!”

    诱导性地问出答案,张彻终于舒了一口气。从王母仍然考虑到女儿的口味问题,辛苦忙碌之余仍然细心准备饭菜,就可以知道她并不如方才小美嘉抱怨发泄的那般不堪。而从美嘉这个回答,也可以看出,她心底还仍是维护着母亲的,母女俩感情并没有出什么问题,最多最近因为忙碌稍微让她被冷落一点,人生在世,这也是没法避免的。

    那么,问题多半还是出在美嘉自己身上。

    并没有因为感情扰乱理智,张彻问出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也就不再顾忌许多,开始单刀直入:“美嘉,上次我们打电话时,不是约好了期末你考得好的话,寒假我就带你去爱琴海玩?你当时还信誓旦旦保证,而且说自己这么久不念书还是跟得上课程,很是自得呢,怎么转眼就变卦啦?”

    “啊?”

    对面传来短促的惊吓声,似乎正在欣欣于啃食肥美水草的小兔,突然被提住了耳朵。(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雌兔眼迷离

    既然家庭没有出问题,学校与学习状况又前后不相符合,那么当然便是她自己出了问题。张彻并没有什么好避讳,所谓不好怀疑的,妹妹当初为了跟他一起洗澡连故意摔骨折这种事都做过,小美嘉虽然今年已经十五岁,但心智发育究竟有没有现在自己的妹妹成熟,他内心都持有深深的怀疑态度。

    自己对美嘉是溺爱和照顾,但绝不是愚昧和盲目,这一点张彻把握得很清楚。小美嘉的问题,因为过于操心,他也了解不少。要说这段黑暗的经,对她幼小的心灵完全没有造成影响,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封闭,她的心智发育不完全,纵然对世界仍抱有期待,但绝非对每个人都能信赖。倒不如说,因为一手被他从黑暗中拉出来,小美嘉对他的依赖已经有些病态,就是那种我要是摔下楼你一定能内裤外穿飞来救我的依赖。这是可以想象的,黑暗充满了视界与世界,再一次重返光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温和的笑,这种心灵震撼几乎无人可以抵御,那个影子自然也印刻在了生命与灵魂的最深处。

    心智发育虽不完全,好歹独立几年,她自我生活的能力是完全足够的,是以最开始张彻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到发现之后,他已经许下要照顾其一生的承诺,这无疑是更给了她撒娇的理由。如果自己足够强大,能够让她单单依赖自己就可以完好发育出健康阳光幸福的心灵,不必独自面对陌生世界,那这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没有。

    他的时间和精力还需要自我完善,不但需要自我完善还要自我超越,进行一些追求。美嘉意外重回南安,对他来说其实也是一场打乱了生命轨迹的意外,虽然找到了一些意义,并有了将来以什么姿态活下去的启发,但毕竟不能抛下其它,就这么跟着她厮守下去。而连整天陪着她都做不到,又凭什么让她去毫无保留地依赖?

    他是受不起的,张彻清晰地明白这一点,比任何人都清晰,特别是经过前世的暴病和暴毙之后,他比谁都更明白生命的脆弱。现在的纵容,一旦自己承担不起,依靠不住,那么有多少幸福,就会有多少苦难加倍还回来。

    所以他要扼住这股势头,试着让她能够独立去面对一些事,就像舒婷的《致橡树》,橡树死了,攀援的凌霄花也无处独活,但木棉可以。两两守望,互相理解,这才是他理想的样子,然而似乎目前为止只有燕芷兰理解这种情怀。

    “我……我……最近课程变难了,我跟不上了!”

    她的语气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张彻十分冷静,并没有加以追击。听她的语气就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了,她那个样子,可可怜怜孤孤零零,天真无邪又对人没有恶意的,不被人捧在手心里宠也就罢了,除了一些确实私德败坏的混混人渣,谁还忍心下得去手故意孤立她、欺负她?至少真正安心学习,读了多年圣贤书的单纯学生,是做不来这种事情的。

    那么话说回来,她究竟为何会产生这种变化?

    张彻语锋尽敛,应和着她的拙劣谎言,脑子里念头却转个不停,回想着方才小美嘉抱怨的一切内容。

    要说自己七八天没给她打电话,她就自个儿生气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副吐不尽苦水的窦娥冤样子,张彻自个儿是不信的,小美嘉对自己的依赖虽然病态,但几年经让她有些时候又很懂事,十分会处理自己一个人独处。方才的那些抱怨,什么同学冷落,多半是她自己心情不好的主观感觉,学习跟不上,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就是说,无论是抱怨的触因,还是学习不专心所想的“心事”,包括心情不好的缘由,多半只是因为同一件事。

    王美嘉心思单纯,不会故意说出,但也一定隐瞒不了。方才那一串抱怨当中,一定就藏着这一串变化的根本原因。叔叔加班妈妈冷落,明显还达不到这个程度。

    一条条地抹去,去芜存精,剩下的,恐怕就只有那句“你跟燕姐姐又遇见了”。光是跟燕芷兰遇见,就能让她产生这么强的对抗情绪?

    燕芷兰跟她说了什么?她说电话接通只来得及说了一句,美嘉就挂了,燕芷兰不像是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的人……

    张彻脑子里灵光一闪,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握住手机,沉声问道:“美嘉,你说的燕姐姐,是哪一个燕姐姐?”

    话筒那边传来短促的一唿,似乎受到了惊吓,张彻还没来得及听那口气吐出来,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忙回拨了过去,听到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看来惊吓之下,她已经关掉了手机。

    只不过,似乎自己已经得到答案了……

    张彻放下手机,脱了手套,终于放开了身心舒畅躺在浴缸里,眉头却是皱得无法抚平,似是冬日以来的最大享受,也无法治愈他心灵一般。

    看来又得去找她一趟了……

    ……

    浩瀚星河,被掩盖在云层和大气中,能些微透下光芒的,只有略微的月色,朦胧在霓虹中摇曳醉人。

    九中的学生会宣传部,灯火仍不知疲倦地照亮黑暗,白光反射在白色的乳胶漆墙壁上,那些粘贴的标语形状美观,内容热血。

    “真快,不愧是初中做了班长的人,到了高中也能这么快地当上副会长。九中以前从来没有高一上学期就能当上副会长的人。”

    双马尾的少女模样娇俏,虽然外貌极为乖巧,若是静静不说话,还以为是哪个动画里走出的大和抚子类人物,但此时她的嘴里滴熘熘转动着棒棒糖,手指捻动着纸棒,脸上带起不知是怀旧还是略带讥讽的笑容,犹如一只小恶魔。

    “我走之后,你要把宣传部带好,杨武阳在体育社和文学社里都很受欢迎,我去卡关体育社,你在印务上掌住,他就没有办法。”

    静静坐在板凳上一丝不苟地用裁纸刀切割图案的少女说道,不见她如何动作,小刀比划两下,另一只手的两个指尖轻轻夹住一抖,一副精美的剪纸便完成了。

    “你这是何必呢,他明明喜欢你的,只要你说让他退出,只怕他还巴不得挡住其它敢跟你抢下一任会长位置的人。”

    双马尾少女轻巧跳下桌子,略带赞叹地看着她素手如蝴蝶飞穿几下,剪纸便完成好,这样的好手艺,即便看了许多次,也丝毫不觉得腻。

    少女并不说话,平静的脸上毫无表情,似乎除了自己要说的话,她根本不在意面前的双马尾少女说了什么。

    那娇俏少女见她样子,眸中闪过几许冷意与嘲弄:“怎么,你还真打算这次过去见他?二十七中那么多厉害高手,就那么确定他会赢?”

    少女仍不答她,甚至根本懒得回头看一眼,轻轻将手里剪好的东西叠好,收纳进抽屉里,便起身关灯离开,仿佛早已忘记教室里还有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雄兔脚扑朔

    圣诞的气息逐渐逼近,这次正好在周末。虽然不是月假期间,但周六是不用上晚自习的,周日下午也会放半天假,足够有想法的人邀请约会一次。

    张彻走在不熟悉的楼道间,偶尔有不熟悉的学姐学长看向他,虽然名气在学校已是不小,但看过他、记得他的人却是不多,因而只有少量的好奇和探寻目光,在他走过之后议论纷纷。

    他的身高并不高,只有一米七四,在篮球队里算偏矮的,但在川渝地区,在07年的川渝地区,这个身高已经足够傲视许多人。除了脸庞略微稚嫩,他稍一拿捏,气质又显得成熟,走在高二班级间,并不会让人感觉奇怪。

    百花社的办公室在高二教学楼的顶层,其实本是一个教室,因为社团办公室不够,毕竟百花社以艺体生为主,无论是放画板还是乐器,一般的社团办公室都显得狭窄。所以就干脆用了废弃教室,作为百花社的社团室。只是因为靠近顶楼,风比较大,保温隔热层做得不够,所以冬凉夏暖,只是作为学生们逃课玩耍的空间,一般倒真没什么人在里面练琴写生。

    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张彻走上顶楼,呜呜的风声裹挟寒意而来,他捂了捂身上的羽绒服,这个时代还不是大衣当道的审美潮流时代,他也很随潮流地穿了一身运动羽绒服,本是因为身体好不怕冷,而且方便早上与赵牧荑对练。不曾想天气一度度寒下来,蓉城的冬天竟是比南安要冷得多。

    叮铃的琴声如流水,顺畅而舒缓地自前面的教室中传了出来。很难想像在这样的天气中,用手指直接触碰冰冷的琴键,即便是在自个儿家练,张彻也时常开着空调。

    旋律是e调的致爱丽丝,拍子略微慢了一些,不同于传统的三八拍,像是某种舒缓的变奏,原本愉快的旋律略微有些伤感。

    张彻沉吟了会儿,静静站在门前,等到琴人弹完,他才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

    房门很快被打开,打开的人却略微愕然。

    张彻也很愕然,因为他看见坐在钢琴面前的竟然是一身白衣的丁小沁。这样略带青春时期淡淡伤怀的旋律,原以为不是出自燕语霖之手,也是其他学生什么的,怎么想也不会轮到短发齐耳颇具中性气息的她。

    开门的人更愕然,许景腾握着门把手,眼底掠过一丝深切的恨意和恼愤,也没有掩饰的**,直言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反正不是找你。”

    他是很有礼貌地站在门口等旋律停止才敲门的,但开门的人没有礼貌,他自然也选择开门见山,毫不客气地一步走了进去。

    “这里是百花社,无关人员请出去。”

    离门口不远坐着一个拿着小提琴的女生,模样倒还颇清秀,留着齐刘海,在这个时代足以称得上是乖乖萌萌的女孩子一枚。她皱眉看着张彻,见许景腾不给他好脸色,想来二人应该有什么矛盾,她自然选择偏帮熟人,语气十分不客气。

    “我看你们设施齐全,摆放着许多学生社团不必要的东西嘛,而且无关人员确实有点多,到底是不是在进行正规的社团活动呢?一柄黑管两架萨克斯,还有四套颜料,我记得申请书上是这些吧?看来有必要好好审批一番呢。”

    张彻伸了个懒腰,缓缓舒了口气,四顾环视一周,突然面带微笑道。

    可以明显见到的,包括那个女生,几个人脸色微变,他们的脑子并没有问题,看他这个样子,再联想最近的传闻,看看许景腾那副眼里喷火的模样,猜也知道他就是那个学生会新任副会长,才高一的新生张彻了。

    “狗仗人势。”

    方才的女生咬了咬唇,脸瞥向一边,不屑哼声道。她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刚好维持在一个足够让人听到,但并不刺耳,不会让人觉得是在正面对人说话的力度。如果有所反应,那是自己承认了她说的“狗”是自己,这是一个相当恶劣的语言陷阱,教室里的其他几个人,都发出了细微的嬉笑声。

    张彻也面带笑容,丝毫不为所动,转身看着那个女生,然后慢慢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

    许景腾一下子就拦到了他面前,已经一米八的他站立起来有足够的威慑力,两人站在一起,他强健的肌腱和居高临下的眼神,给人十分摄人的压迫。

    张彻都懒得抬头,斜眼瞥他一眼:“你敢跟我动手?”

    他的眼光冰冷而具有威胁,仿佛野兽。并不止来自身份上的,还有更切实的含义。他是打不过他的,许景腾心中十分清楚这一点,在看见他眼神的那一刻,更加加重了这个阴影,那天被他扭折关节的痛楚仿佛又浮上心头。

    那个女生充满希冀地看着许景腾高大的背影,目光中满是安全感,面带讥讽正要对着张彻再冷嘲热讽一番,突然见他竟是缓缓让开,那身影仿佛一下子就萎缩了下去,小了许多。

    “这是百花社团,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敢打人……”

    许景腾虽然退让到一边,看着他继续走向那个女生,仍然不甘心地咬牙放着狠话。

    然而清秀女生已经对他彻底失望,眸底带着略微恐惧地看着张彻满面微笑地朝她走近,却仍是倔强地昂起脖子,像只高傲不屈的白天鹅。

    张彻笑了笑,右手突然一晃,她手里紧紧握着,似乎颇为珍视的小提琴,便被他夺到了手里。

    女生缓缓闭上眼睛,似乎要迎接那迎面的耳光,只是仍咬着牙强着脖子,一动不动。

    周围的人也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似乎都在看他会不会真的敢就这么打人。

    张彻却是颇为娴熟地把小提琴架在肩膀,手指轻拨捻两下,一曲流畅的d大调卡农便骤然如空谷中袭来,响彻了整个教室。不一会儿,旋律越来越急,几个内行的音乐专长生早已张大了嘴,足以塞进一两个高尔夫球。到**时刻,突然铮地一声,琴弦乍然断裂,发出呕哑嘲哳的一寥杂音,令人牙根发酸,眉头突皱,似是一桌佳肴正在细细品味,突然被人一脚踹翻。

    “琴都这么差,怪不得人也不怎样。”

    张彻满脸遗憾,意兴索然,轻轻放下琴到呆愣的女生身边,动作轻柔,丝毫没有侮辱的意思,却把她从琴品琴技到人品全都侮辱了一顿。

    “够了!你耍够威风了吗?”

    一直只手托腮,安静支着脑袋在钢琴边上,冷眼旁观一切的燕语霖终于站起,脸上不再有那总是眯眯笑起的如谜如蜜笑容。(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双兔分途走

    张彻回过头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满含凛然怒意的眸光。

    有多少年,没看到过她露出这样的神色了?

    他突然一阵恍惚,面前那容颜似乎小了一圈,那时候她正拉着自己手,站在自己前面,面对着自己的爸妈都凛然不惧,为自己抗辩着并非淘气吵闹去捉弄别人,而是那个人先不对,骂了邻座的老奶奶。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很不好。本来是抱着解决问题的打算前来……本来想到昨晚的电话、美嘉的哭泣,心情就不好;本来今天要来见她又要来见她,心情就不好;本来早上对练又被揍翻心情就不好;本来姐姐走之前竟然罕见地没有叫他起床心情就不好。

    本来,心情就不好。

    张彻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仗势欺人,一时得势。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像电视剧里的反派?你们一个二个,都是抱着大义凛然团结一心的正义伙伴,消灭我之后就可以天下太平?”

    燕语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迷茫,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张彻,小时候从未见过,到这么多年不见陌生,就更没见过了。

    丁小沁从钢琴边站起,警惕地站到了燕语霖的身后,她也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张彻,面前这个男生,真的是暑假里初见的那个猥琐男孩?

    甩甩脑袋,将杂念从脑中甩去,她坚定地站在霖霖背后,不管怎样,她直觉现在的张彻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你……”

    燕语霖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张彻却摇了摇头,打断了她:“小时候……”

    他说着,步子也逐渐向前。

    他要对社长动手?!

    这下所有人都不干了,包括许景腾在内,都慢慢走了上去,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他包在里面,安静地看着他。

    燕语霖也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他。

    张彻浑不在意,继续向前走着,嘴里也不停:“小时候,你跟许多女孩子关系都不好。姚娜、美嘉、我姐、雪琳、还有贝贝,除了你姐姐和我妹妹,大家其实都离得你很远,她们有点害怕你,我知道你内心其实也有些看不起她们。”

    “可是那没关系,女孩子有自己一点的小小性子和高傲是可以理解的,许多时候也显得可爱。我努力让大家在一起能快快乐乐一起玩,欢欢乐乐把童年度过去,长大之后能把这当作一段美好回忆,想起来能面带笑容,重逢后还能微笑,就已经很好了,我一直是这么想着的。”

    教室里本来空间就不大,他走到了燕语霖身前不远,两人中间仅隔着一张桌子,周围人组成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

    燕语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咬着牙,腮帮子因为牙关肌肉紧绷,脸部轮廓更加秀美精致,鬓角的头发柔婉如云如水,微微垂下一丝便让人有帮她挽到耳后的冲动。这样的倾城之色,单论容颜,在张彻认识的所有女孩子中,谁也不及她,恐怕只有等妹妹长大,或可一拼。

    张彻脸上的冷漠和嘲笑却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放肆:“当然,我没有想到,人性哪儿是那么好掌控的东西,大人教育哄好自己的孩子都还那么难,又何况我呢。你们的人生轨迹,我从没想过要去干涉什么,有些人经大变,还可以对我露出温柔熟悉的笑容,有些人安稳平凡,有了自己新的小伙伴,偶尔遇见也很惊喜地跟我打招唿语霖,妹妹说我小时候其实最喜欢你。我后来自个儿仔细回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搬家后第三年你断了联系,我其实不高兴了蛮久。”

    许景腾脸色大变,丁小沁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竟就这般直抒胸臆,大胆地将常人恐怕觉得无比羞耻的童年憧憬平白地说了出来。

    燕语霖眼底似饱绽了无数光彩,闪烁又熄灭,她依然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其实不知道你们在二十七中,来这里念书纯属偶然,也可以说是一种缘分。坦白说,重逢之后,我还挺高兴的。”他摇了摇头,右手略微抬起,又放了下去,“你长大了许多,也陌生了许多,这都可以预见,虽然觉得有些失望,但我其实也尝试着去慢慢接受,咱们换一种方式,以一类新关系相处,做个不远不近的朋友,彼此拥有小时候的美好回忆,也就够了。”

    他的语气平静而舒缓,似乎在讲述一个徜徉在岁月里的悠长故事。

    “但我从未想过,我们会站在对立面。”他摇摇头,似在遗憾,又仿佛叹息,“庸人无端臆测,便上门挑衅,一进再进。你的闺蜜为之臂助,厌恶我又频繁骚扰我。手段或温和或暴烈,有因利益考量有因情感驱动,动机都是那么的令人作呕。你从小聪明,我不信你一无所知,但你似乎,确实‘一无所知’。”

    冷笑再次出现在他脸上,那股子肆意张狂的气息也骤然爆发。

    “你刚问我,耍够威风了吗。试问我要是不是学生会长,前来找你,是不是就任他欺凌?我若不会琴,是不是受辱也碍于她是女生不能吭声反击?我若是身手不够好,你的这些狐党,是否现在就已经一拥而上,把我踩在脚下,而你再施施然走出,露出你大度亲和的一面,朝我伸出手?”

    燕语霖的右手轻微颤抖,她看着张彻,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刚问我,耍够威风了吗?”他哈哈笑了两声,暴烈的情感波动终于肆意张狂,再无遮掩,“我当然没耍够!”

    张彻右脚一抬,横亘在二人中间的桌子应声而飞,撞到头顶天花板上,直磕下一大块乳胶漆,随着桌子一同落下,砸在人群四散逃开的空地上。

    三声巨大的轰鸣,脚踹、砸天,落地,犹如雷鸣连绵,桌子落地后哐啷啷滚动两下,仿佛余音。

    “燕语霖,你我小时候的叙旧就到这里结束吧,我们之间过往的所有情谊,也到此为止。今后我不会记得你是谁,也请麻烦,不要在打扰美嘉她平静的生活”

    他的眸光冰冷而漠然,带着决绝与不可挽回,还有一丝疯狂,“我不想知道你们谈了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去打扰她。你知道我的,我不在乎能不能在二十七中留下,甚至不在乎念不念书。”

    说完,他便漠然转身,一边掏出电话,声音毫无起伏:“芷兰吗,百花社社团需要补墙漆和换张新桌子,钱我回来抵公……”

    再也不曾回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暗浓

    原本只是想问问她到底跟美嘉说了什么,找到原因才方便下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走出教学楼,操场周无遮拦,冷风一吹,视野辽阔,他的精神也稍微清醒了些,自嘲苦笑。方才的自己,活像个撒泼打滚的小孩,说别人多年没长大,自己又何尝不是。

    只是做都做了,他也不会去后悔什么。当时的确是憋着一口郁气,若还要一直忍着,活着来受委屈,那倒不如不要重生了。

    手机震动响起,他瞄了眼,是燕芷兰的电话,想了想却没有接。就这么随意地在操场上慢慢散了会儿步,才返身往学生会走去。方到斑竹林,不经意的抬眼,欧式风格的小阁楼上,窗边侧立着一个倩影,正无言地注视着他。

    “听说你方才大闹了一场。”

    走进办公室,她仍然还站在窗边,双手捧在胸前,杯子散发着寥寥热气。阳光铺洒,青丝铺洒,她颈项到秀肩,顺滑而下,婉约如束。腰间的细致后,又以一个更圆滑然后笔直的弧度顺了下去。

    “是啊,跟你妹妹彻底闹翻了。”

    他毫无形象地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上去十分疲惫。连眼前比之往常仿佛更为窈窕的娉婷倩影,都没有心思去欣赏。

    “明明是你去人家那儿大闹了一通,又毁琴又踢桌子的,这样子怎么好似反被欺负了一般?”

    燕芷兰看着他仿佛心冷了不会再爱了的样子,扑哧一笑,眸中满是动人的盈盈之色,声音细软轻绵,仿佛盖在心脏处的一缕轻飘飘的绸巾。

    “芷兰,再过一年,你就高三了吧,大学打算去哪里呢?”

    张彻并没有接她的调侃,也不管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是怎么知道的。突然想起了什么般,尽管躯体仍是毫无气力地躺在沙发上,他的眼皮却略微抬起来了些,瞳光聚焦。

    “未来啊,不知道呢。不过爸妈比较希望去上海。”

    听见他直唤自己名字,燕芷兰也没打算跟他计较。稍微小啜了一口红茶,柔滑温暖的感觉顺喉而下,迎着窗前冷风都仿佛暖和了许多。

    其实家里给的选择是京城和上海选,但因为环境因素,母亲较为期望她去上海一点。这两个地方,已经代表了将来从政或从商的两种选择,父亲也没有强迫她,毕竟多年宦途如履薄冰,他深知其中水深,女子从政也没有那么适合,趁早扎根未来的经济中心,也不妨为一个良策。

    “上海啊……”他懒洋洋地双手后仰,身子里的筋骨韧带噼里啪啦一阵响,然后才稍稍回身,两只眼睛略微有些迷离地看着她,“不知将来某一天,我们是不是也会变得彼此都不认识呢。”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与平常女孩子的回答不同,她只是再浅浅地小啜了一口暖茶,背对斜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轻描淡写地道,无数的光从她背后照射过来,张彻有些看不清她的脸。

    ……

    晚自习下课。

    校园里响起阵阵喧闹,教室里奔涌出无数学生,对家里温暖被窝归心如箭的人潮分流很快,偶尔也有相伴偕行的三两好友慢慢落下,在教室里逗留些许时间,这样的景象最多持续十多分钟,除了高三教学楼仍然灯火通明之外,其余地方便都熄了动静。

    “走啊,马铭杰,你还在搞什么?”

    许景腾站在教室门口,一边跟同伴们说笑,一边不耐烦地朝教室里喊了声。他今天的心情总体来说不错,虽然看着那小子的欠揍模样仍然憋了一肚子火,但看那小子彻底与燕语霖决裂,内心还是不由一阵狂喜。这不仅代表着他一直以来的隐忧被解决,同时还代表了,或许利用这一点做些什么。以燕语霖基本没见过她吃什么亏的性格,两人借此拉近距离,若能一起对付那小子,还一举两得地抱得美人归的话,可就真的两全其美了。

    从这一点来说,抛开其它,他其实也蛮佩服那小子的。不说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说绝交就绝交,骂就骂了,还那么不留情。他当时即便在旁观,心里其实也一阵暗爽。不止是爽在这两人完全决裂,其实还隐隐为他叫了一声好。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复杂无比的,与张彻之间,他固然是视若死敌,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其的客观观感。人都是骄傲而有脾气的,就许景腾自己来说,运动好人又帅,家境还不错,从小就是小团体的中心,内心自然也是颇为骄傲的。小学初中,换过的女朋友不知多少,甚至及之床笫,对两性关系的看法自然不会再像纯洁小处男那般,将对方视作可以付出一切的女神。他也有自己的骄傲,自己的性格和脾气。遇见燕语霖之后,他心无旁骛苦追三年,这三年他忍着真没再跟其他女生谈过,可对方还是若即若离。偶尔表现得稍微亲近一点,她那貌似亲和礼貌的拒绝下都隐藏着拒人千里的冰冷和傲气,很多时候许景腾自己在家里,想不过气了都会狠狠地骂上两句,臭拽个什么。偶有想干脆不追了老子找其他人逍遥自在得多,但一看到对方那巧笑嫣然的样子,他一下子又藏住了所有的脾气。更何况,母亲在知道他对燕语霖的追求后,不知从何处打听到了对方的家庭背景,也一反常态地表示支持他,这无疑是更大的动力。

    然而,这些不满和脾气,藏起来却并不代表着它们消失了,只是隐藏在内心深处,因为没有到能到它们放肆的时候,所以隐藏很深并未暴露出来。今天看到张彻把燕语霖一顿说得那么惨,他一面对这小子装b表示不爽的同时,看着燕语霖难看的脸色,其实心底也有着阵阵快意。

    所以,总体而言,他今天心情其实很不错。

    “老班惹不起啊,我作业要不补过去,明天真把我爸叫来,非打死我不可。你们先走,不用等我了。”

    他口中名为马铭杰的少年,是一个身高不矮于他的高瘦男生,脸色略微有些奶油白,正是这肤色,让他其实不怎么好看的五官,也多了些俊逸帅气的味道。

    “那就不等你了。”

    许景腾不耐地回了句,唿喝着队员们,一边谈笑一边走出了教室,要不是燕语霖今天明显心情不好,他不想去触霉头,其实倒也不想跟他们一起。对于马铭杰这个队员,其实他心底也很有些看不惯他的一些作派,大家在一起打球玩乐,都是兄弟了,还那么认真学习干什么,出成绩的时候炫耀吗?许多聚会还用这个理由推脱,摆明了是不给面子,要不是照顾着队里的情绪,想着他毕竟还有不错的球技和三两个相熟好友在队里,他早就把这厮踢出去了。

    马铭杰并没有回应,专心赶着作业,似乎书桌面前的试卷真的对他极为重要一般,到又做完一题,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十多分钟,外面早已安静下来。高二教学楼的人都几乎走光,只有教师办公室还寥寥有几点灯火。他犹豫片刻,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没等对方接就挂断了,然后收拾书包,关灯走出教室。

    他在校园里慢慢走着,食堂和高一厕所中间有一片夹在教学楼中间的庭院,夜色中黑暗深沉,树木枝桠奇形怪状,仿佛张牙舞爪的恶魔。

    黑暗中突然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马铭杰面色沉郁,抬眼看去,一个面色平静漠然的稍矮少年,自黑暗中不急不缓地走出。

    正是张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结网

    “我等你很久。”

    张彻紧紧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早已知道并没有其他人来。

    “不想被他发现,当然要准备妥当,你也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吧?”

    马铭杰看着少年的眼光有些复杂,语气却保持着平静。就在三天前,面前的少年以学生会副会长的身份,借发放三好学生奖状的机会,对他说了一番话,让他不得不来。

    “我只是跟你随便说说,并没有抱怨什么,放松点。”张彻轻轻笑了两声,明亮的眼眸在夜色中闪闪如晨星,“跟我们要做的事相比,等得久一点,当然不算什么。”

    “我还是觉得,这么做有点卑鄙,特别是,我还做了那个最卑鄙的人。”

    马铭杰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缓缓舒了口气,面色挣扎。

    “你的学习很好,相信一些道理,我不需要多解释你也能明白。知道古往今来,人类的史虽然在曲折中艰难前进,但洪流终于滚滚而来到了现在,是为什么吗?商鞅以酷刑支撑变法,太宗弑兄而天下太平,我不与你说成大事者不择手段什么的,只是正义为什么能战胜邪恶?大多数时候我们需要坚守原则,而他们的手段更无耻、更卑劣、更无底线,那么我们就要比他们更聪明、更狡诈、更要懂得团结。”

    张彻目光平静,手掌轻轻平摊在胸前,似乎只是在说一个大家都确定的共识。

    “他滥用职权,纠结了一帮学习不好的人私占挪用社团资金,用更新体育器材的钱出去吃喝玩乐,笼络人心。一旦与人有矛盾,就可以一唿百应、一拥而上;打不过了,身为蓉城第一高校二十七中的体育社团社长,竟然还勾结外面的小混混伺机报复,勾结外面的人想殴打自己学校里的同学。”

    “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更不必说我都不了解的其他劣迹,你都看得过去吗?”

    马铭杰面色略有挣扎,张彻脸上挂起平和的微笑,目中虽没有什么鬼扯的正气凛然,但也说得上一板一眼,不偏不倚。

    “我关注过你,上次在校外的时候你拦我的时候稍稍放松了一下,我就记住你了。”张彻继续说道,语气没有蛊惑人心的情绪波动,也没有因之要挟的威胁色彩,只是平铺直叙,仿佛单纯说一个事实,娓娓道来,“后来我发现,你的学习成绩从不下跌班级二十名,朝阳社的核心成员,篮球队的成员,大多数都是自以为有艺体生资格保本,就可以无忧地玩乐,简单应付一下高考,混一混就去大学的人。我知道,你对自己的定位和对未来的目标,没有他们那么短视。”

    “一个对自己的未来有明切目标和规划的人,对自己的生活有严格要求的人,一定也是有着公明严正的三观,和正确价值取向的人。朝阳社越发乌烟瘴气,把持核心成员晋升渠道,本来是人人平等的兴趣社团,被他们搞得犹如帮派聚会,一般人没有资格还无法参与他们用大家的活动资金组织的聚会活动。这些事情,我们学生会早有关注,身为其中一员,你不屑跟他们同流合污,是其中难得的一抹亮色。三好学生的名额发放,我们也是有考量的,所以我之前才说,学习、体育、品行三方面,你都无愧于拿到这个奖状。”

    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语气中有淡淡的鼓励意味。

    这种鼓励是领导对下层的、是上级对下级的、是过来人对年轻人的、是先天性身份较高,对身份较低者的。

    他是学生会副会长,还与当前学生会长有情侣关系,他说的话自然代表学生会的意思,他的地位当然比自己要高。

    不知不觉间,张彻拿捏极好的语气和态度,混若天生的成年人口吻,都让马铭杰不知不觉间慢慢接受了这个设定、这隐藏的前提、这渐渐倾斜到不平等的对话平台。

    他不自觉地开始缓缓点头,似乎在应和着自己内心的声音,也顺理成章毫无抵触地接受了张彻的鼓励。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的家庭不算什么大富之家,你能考上这里都是出于你自己的努力,不需要感恩任何人。我知道,刚升上二十七中的时候,你心里是很自豪的。我现在是高一新生,同样有这种情绪,作为西南第一名校,我们选择了它,它也选择了我们。教育我们它不遗余力,也匹配有相应的荣誉,所以对于这样的一些不正之风,我们才会越发看不惯。他们给学校丢脸,何尝不是给我们自己丢脸?正是因为这股子想要改变的热忱,我才能在高一就当上学生会的副会长。”

    张彻话锋一转,口吻又平实生动起来,他的立场突然从高高在上的副会长又转回到了高一新生,马铭杰眼神一亮,这才想起,他今年不过只是高一新生,跟自己其实一样,当然也有这样的情绪。只是他因为被欣赏,而就任了学生会副会长,而自己……

    “我才刚上高中,经验和阅都有不足的地方,遇事也容易冲动,所以才在街上跟他打了一架,也有损了学生会的形象。”他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神瞥向一边,继续道,“我相信,你把这股劲发挥出来,一定能比我做得更好。”

    “我?……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

    我跟燕芷兰又不是情侣。

    因为张彻的架子突然又放了下来,马铭杰说话也放开了许多,下意识认为他在开玩笑,尽管心里有个声音在唿喊,有个渴望在蠢蠢欲动,却还是第一时间就笑着摆摆手。

    “怎么不可能?!”

    张彻睁大了眼睛,脸色一本正经,竖起一根手指,摆在他面前。

    “你看看,朝阳社团里,有哪个学习和人品比你更好更能服众?除此之外球技也还能傲视群雄?你仔细想想,他们究竟有谁能做好这个社长,有资格享受这个待遇,有能力带好这个社团?!”

    他的措辞稍稍激烈了些,质问着眼前不自信的男生。

    话题,更是直指朝阳社团领导者的敏感方向。

    是啊,自己的好友在社团里,其实也常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本来只是简简单单地喜欢打球,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沾上了这么多复杂的东西……学生的天职,就应该是好好学习健康运动,这也是学校一直宣传的……

    “可是,这是背叛……”

    少年的眼中挣扎之色愈浓,咬牙良久,终于喘着粗气嗫嚅了一句。

    “背叛?”张彻看了他一眼,似乎极为可笑,也就真的笑了出来,只是意味很冷,“你见过小时候向老师报告同伴在图书馆玩火的孩子被说是背叛吗?你见过父母举报儿子吸毒被说是背叛吗?及时的制止,是为了遏制对社会、对他们自己、对身边的人所造成的更大破坏,如果说这也算是背叛,那大义灭亲早就不是一个褒义词了。”

    最后一根稻草,轰然压了下来。

    大冬天的,马铭杰额头上却冒出细汗,奶油白的脸上尽是潮红,咬了咬牙,他抬起头来:“许景腾的父亲是……”

    “学生会站在你身后,学校是你的后盾,我跟燕会长都看着你。”

    张彻退后一步,收敛了所有情绪,显得略有些高深莫测。

    “……好,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少年终于放下心中的一切顾忌。

    ……

    良久,待月上柳梢头,人散中庭后,燕芷兰自黑暗中走出,看着他的眼光复杂了许多。

    “看不出来,你现在比小时候更能蛊惑人了。”

    张彻抬头仰望,皓月当空。

    “足够背叛的利益,能说服自己、更能拿出来说服他人的借口,我都帮他找好了。大义、实力、后盾、**,一切的一切,很难有这个年纪的学生不动心的,他的定力已经很好。”

    燕芷兰走到他身后,一缕如兰如麝的芬芳袭来,犹如她的声音一样幽暗动人:“这些,你早就计划好了,只需要我当初跟你在操场那轻轻一走,甚至根本不需要学生会公开表任何态,出任何力?”

    “觉得卑劣么?”

    略微低头,他的嘴角划过一丝自嘲。

    燕芷兰不知怎的,突然心中泛起一阵心疼,轻轻拉住他的手臂。

    “不,我并不讨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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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彻重生了,上辈子只是一个平凡职员的他,重生在了富商之家。 这辈子,他决定要做一个高富帅。我是要成为高富帅的男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要成为高富帅的男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要成为高富帅的男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