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霜刃未尝试
“谁?”
丁小沁反应很迅速,直接侧过头四下扫了一圈,由于相离较远,她并未听到是谁说的,但大家的目光都集聚在那一个身上,自然也就帮她找出来了。
“你敢对我这样说话?”
看到那个男生平平无奇的样子,她愣了愣,随即小脸气得煞白,原本她的脸色已经犹如莹玉,这下倒真的跟身上衣物相得益彰了。还有半句憋着的“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嘴角动了动,终究忍住了没说。
四周的同学也抱有或惊奇或诧异的目光,不过与其中一些人不同,大多数人的眼神中没有怜悯、也没有嘲笑,他们虽然都认识丁小沁,但对面前这个外貌平凡的寸头眼镜男更为熟悉。
他是徐浩然。
“你又是哪里的东西,敢对我这么说话?”
徐浩然脸上无比认真,嘴里说着狂妄爆表的台词,偏偏并不戏谑调侃,一板一眼仿佛世间真理就是如此一样。
“你……你!……”
丁小沁气得都要爆炸了,手指点着他,咬牙切齿浑身颤抖,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她现在才明白,张彻那副样子虽然可恶,但说起令人气愤的程度上来说,比面前这位还差得远。
“这位同学,你是高一的吧?她再怎么说也是高二的学姐,请你好好端正一下自己的态度。”
许景腾走前两步,站到他面前,虽然徐浩然身高不矮,比张彻都要高两公分,但比起许景腾来说,还是天然占了劣势。
他虽然脸上带着微笑,眼中却闪着慑人的寒芒,居高临下地看着徐浩然,高大健硕的躯体与对方的瘦削形成了强烈对比,在外人看来,俨然就是一副秀才遇上兵的画面。
然而,让他诧异的是,周围的人看上去却并不如何对徐浩然表示担心,反而向他投来怜悯的目光。
“师兄,别,他身体有病的!”
“师兄!”
之前缠着他玩闹过的女生们,纷纷阻止道,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男生已经推了推眼镜,表情平淡地道:“许景腾,你想找死吗。”
“你是谁,敢报上名字和班级吗?!”
丁小沁忍无可忍,转回身来,缓走几步,紧紧盯着他的脸,似乎像要将那副面孔记住,烙印在记忆深处一般。
“小沁!”
许景腾皱了皱眉,这做法有些过了,看面前这些人都知道他的样子,那么事后再打探一番也就行了。现在把这话说出来,往后反而不好在路上截他,那样的话,大家都知道是谁做的了。
丁小沁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盯着徐浩然的脸,并未服软,她实在是被面前这人的狂妄样子气疯了,这才高一新入学就目中无人成这个样子,真是比当初的自己还不知道要狂多少。
“你爸丁海洋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徐浩然瞥了她一眼,又发现楼梯边的张彻早已不见了踪影,许是方才矛盾转移的时候就跑掉了,不由微微笑道,“真狡猾,这样的话,跑得掉吗?”
说着,他吸了口气,退后两步,离远了许景腾一些,转过头对着丁小沁认真说道:“你要被开除了……去求张彻吧,说服了他之后,我就放过你。”
丁小沁气极反笑,她早已忘了今天来原本的目的是迫使张彻应战,徐浩然说完之后就坦然回身走掉了,她虽然很想冲上去给他两个耳光,但跟燕语霖在一起久了,终究不可能再这样如泼妇一样表现,所以只是站在原地,冷冷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
“嗨,你跑什么啊,他们都杠上了,这多难得一见啊!”
孙小良一边往嘴里塞着鸡腿,一边嘟囔着,对张彻拉着他跑,没能成功看到热闹表示强烈不满。
“张彻是怕那边还没解决,最后又会把矛盾弄到自己身上吧?”
李骥笑了两声,拍拍他的肩膀。
张彻笑了笑,没有说话。
“嗨,我说你还是可以的,认怂都认得这么光明正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孙小良抱怨了两声,见大家都不搭理他,也就停止了,转而说起张彻方才毫不犹豫认怂跑路的事来。
“他是体育社长,校篮球队长,上一届联赛冠军,我这认个怂,有什么好奇怪的。”张彻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随即好奇地问道,“那丁小沁和许景腾到底是什么关系,看起来要亲密要不亲密的,不是说许景腾在追燕语霖吗?我怎么看着他们俩也腻歪得很。”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上次在饭桌之上,提出这一点后,跟许景腾一同过来敬酒的那个篮球社男生脸上也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看上去应当也是怀疑已久。
“这样的传言早就有啦,不过人家一直都没在意,连燕语霖都不在意这些,我们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不过听他们百花社里有些关系比较近的人开玩笑问起这个话题,丁小沁好像笑着说是男闺蜜来着,也就是那个……怎么说?和红颜知己对着的那个,蓝颜知己?”
孙小良大大咧咧,丝毫不管周围还有其他吃饭的人,声音极大,让人侧目。不过以他那过分活跃的性格,兴许是故意这样引起关注也尤为可能。
蓝颜知己?青出于蓝,儿生于蓝?
张彻撇了撇嘴,这两人明显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燕语霖或许是知道的,但他也没兴趣去问,说到底,还是一群找上门来的苍蝇之间的龃龉罢了,他可不想陷入其中。
想到此处,张彻又觉得十分苦恼,这到底算个啥啊?人家在校园里出名,那都是人人抱着敬畏向往的目光,不敢怎么搭话又心怀憧憬,每天日子清清静静,偶尔耍个帅装个x啥的,就跟《我为歌狂》里的叶峰一样的,怎么到我这儿,想尽办法认怂跑路,都有各种各样的事儿上门,许景腾是因为燕语霖也就罢了,徐浩然怎么又那么执着地今天又出现了?
他方才那么急着跑路,就是因为无论最后矛盾解决与否,丁、徐两方总有一方还是要找他的。
这么看来,初中虽然情书多了一点,下课来问问题的女孩子烦了一点,其他还是蛮好的……噫,要不试着露两手,震慑一下这帮小混球?
生理上处于青春期的张彻,终于按捺不住自然分泌的激素影响,开始产生出少年人的锋芒想法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约见
漫咖啡是这个年代常见的大堂、卡座、包间结构的标准茶楼,主要营业对象仍然是麻将顾客。因为是周末,所以人比较多,但这里的总体装潢偏向奢侈,卡座间的隔音也做得很好,倒没有让他感觉到太多噪音。
张彻是回家洗了澡再来的,没法子,这个年代的网吧仍然有许多陋习,抽烟就是其中一种,想要从里面干干净净地出来,不带一点儿味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头发还带着微微的潮润,柔和地散落在鬓边,清洗过后的脸庞意外地白净,因为头发微潮,看上去也不再那么稚嫩,棱角分明的颧颔线条硬朗而俊气,一路过来,已引起不少路过女孩子的侧目。
“您好,请问您几位呢?”
“我找人,有预定过的,卡九在哪边?”
张彻礼貌地点了点头,轻声询问道。招待的服务员脸微微红了红,卡九不远,就在大堂前面,指个方向就可以,但她决定这次亲自带着这位顾客前去。
张彻跟在她后面,倒是很无所谓地看着周边的装饰,茶色的外边玻璃和咖啡色的门帘,很好地将屋外的光线隔开,并把里面的空间分割成一块块,服务员们都是统一的黑白竖直条纹制服,年龄有大有小,总体范围在16到26之间。经过两世的经历,张彻现在对看别人年龄已经有一套独有的心得,特别是稍微年轻一点的,基本都能揣测个**不离十,就比方说面前带路这位,虽然脸上化着淡妆,已经尽力掩饰了眉眼的稚嫩,但除却那些眼线和描笔,其实还是很轻易地就能看出来她不过十七岁,与自己姐姐一般年龄。
这样的店面,确实能提高客人的观感,张彻虽然在后世对这种服务已经见怪不怪,但毕竟现在是07年,能做到这个样子,这家漫咖啡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消费也应该会是“很不错”的。
“您的座位已经到了,请问需要喝点什么?”
张彻掀开帘子,燕芷兰还没有来,当年她可没迟到的毛病,张彻挑了挑眉毛,拿过单子看了眼,指着道:“一份小火醅伯爵红茶,请给我多一点蜂蜜。”
待那个其实蛮眉清目秀的服务员走开,他才放松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小憩,眉目间满是倦懒。这些日子的高强度补习加复习,让他也觉得稍微有点吃力,虽然终于是差不多妥当了,但疲累总无法避免的。这也是他跟着孙小良去网吧玩的理由之一,生活太过枯燥的话,是需要一点东西调剂一下。
这一憩,便不知不觉睡着了过去。
……
张彻的生物钟一向准时,一是因为他的年龄本身就是十分具有旺盛生命活力的阶段,二则是他一直以来的规律生活。但这次不知怎的,他睡得非常惬意,隐隐竟有种不想醒来的感觉,但长期以来的自律终究让他没过多久就自觉转醒。
还未睁眼,如麝如兰的幽香便浮动在周围,咖啡色的厚厚帘子隔光和隔音效果都极好,灯光也被调到很柔和的程度,是以他睁眼时竟未有丝毫不适。
撑开眼帘,微微黯淡的灯光下,燕芷兰的脸就浮现在不远处,她与张彻坐在同边的沙发上,左手托着玉白的薄薄陶瓷托盘,右手轻轻提着托盘上杯子的小巧把手,纤细修长的手指十分漂亮,粉白的指甲干干净净,完美无瑕。红唇轻启,正缓缓吹拂着红茶的热气。
“你倒是自来熟啊,到了也不叫我?”
张彻伸了个懒腰,使力坐了起来。
“你睡得那么香,服务员都没忍心叫你起来,我哪儿敢呢。”
燕芷兰微微笑了笑,柔和的热气从红茶杯里升腾而起,她细细啜了一口,脸上的表情也很柔和。
张彻坐直身体,这才细看道,她今天没有穿着在学校里那样的中性衬衣,而是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和披肩柔顺的温婉长发,造型一变,整个人的气质便变了许多。
“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鬂,对镜帖花黄。”
他自顾自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边往里面搅拌着蜂蜜,一边吹起轻佻的口哨,面带调侃地俏皮道。
“喝茶都堵不住你的嘴。”
燕芷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她今天确实稍稍打扮了一下,虽然连衣裙的花纹并不繁复,但简单之下自显大气,面料也非凡品,不经意露出来的雪白秀颈间,一抹红线也影影绰绰穿插其中,显是挂了什么坠子,这一抹红色将整个人的色彩都鲜活了起来,搭配相得益彰。连衣裙只到膝盖,下面就是两只莹白微润的小腿,修长而不失肉感,最后的秀足被蝴蝶绑式样的白皮凉鞋包裹,一时间竟不能分辨究竟谁更白一些。
“喂喂,我都自卑了好吧,咱们这走出去,谁还不说是哪家的大小姐捡了个乞丐。”张彻被她白了一眼,嘻嘻笑着,并未罢休。他今天确实只穿了简单的黑色t-shirt和牛仔裤,但t-shirt这样的衣服,如果主人有较好的身材,那么它本身的表现力并不逊色于其他休闲服装,张彻常年锻炼,早就成了同龄人中的衣架子,买衣服从来不愁,哪儿会撑不起来。
“好了,别奉承了,我又不能给你什么好处……唔,你求我做什么不成?”燕芷兰放下手中精致的瓷白茶杯,先是浅笑嗔了他一眼,然后似想起了什么,手指压在唇角,美眸含笑,吟吟地看着他。
换了衣物后,不止气质,她整个人的性格似乎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声音柔柔软软,狭小的空间里,黯淡的灯光下,方寸之地,二人又同坐一边,她的气味,她的温度,似乎都触手可及。
“呵呵,还是我大老婆了解我,哎,你说当了这么大的官儿,你妹妹都说要在学校里罩着我了,你怎么也该表示一下啊。我也不要求多了,随便在学生会给我弄个一官儿半职的,最好空闲没事情干,又可以不去上晚自习的那种。”
张彻笑了笑,神情间显得极为****,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却让坐在对面的燕芷兰恍惚之间,看到了当年的影子。(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相谈
“大夫人~”
那个眉眼间都是灵动俏皮的小男孩,故意眯起眼睛,作出色眯眯的神情,一见到自己,就马上扑过来。呸,还有这么多大人在看着笑话他呢,也不害臊,这人忒不要脸了!
时光如流水,记忆似河沙,慢慢地长大,对于世界的好奇也一一被满足,新生事物的印象,对各种东西的看法,一天天在改变,一点点在变化,原本的很多记忆都不再那么重要,被流水缓缓冲走,最终消失在脑海的深潭,只有那些印象深刻的,化为石头,能在时光流水的日夜侵蚀下,坚持得久一点。
对张彻的第一印象,对张彻的统一印象,大抵就是这样一块石头。
“怎么了?做不到就算了,看来我只能去动漫社混混日子了。”
见她愣神没有反应,张彻不明所以,也没有多问,随性地笑了两声,便摇头抿了口红茶,入口醇甜,只有隐隐的茶味沁透其中,混着热量给人丝丝暖意。
“啊?噢……没,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想得美,我们学生会可不需要这种闲职,对了,这么久以来我都还没问,你学习怎么样啊?”
“安啦,我又不会走后门进来,倒是你,留学过后还能回来上高一,背后一定有肮脏的黑色交易吧?”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懒洋洋地道。
“胡说八道,跟你讲真的呢,要是学习不好,你可以参加英语社的,我在那里也有挂牌,而且社团教室跟我们学生会是一层楼,到时候有空我可以辅导你一下。我可是年级前三哦~”
燕芷兰瞪了他一眼,身躯微微崩起,坐得端正了些,一本正经道。
“说了安啦安啦,全科满贯,年级第一,算不算厉害?”张彻半睁开一只眼睛,瞥向她道,突然眉头一皱,不满继续道,“哎哎,我班长都能在班主任手上看到我高中的档案,你竟然还不知道我的学习情况,大夫人你不爱我了呀。”
“没个正形。”燕芷兰啐了他一口,“前段时间准备运动会那么忙,看你的pk赛都是好不容易抽出的时间,哪儿还有空跟你们班主任去问这样的事情……既然你成绩挺好,那就好办了呀,不想上晚自习,就来当学生会副会长呗,有空帮我做一些事情,也让我能挤出点时间去学习,总是拿不到年级第一,老师给我的压力也很大啊。”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起来,斜着脸去看他的表情。一般人没有刻意锻炼过,是不容易做到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这样的动作的,因为动作协调,就和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一样,需要长期去练。但此时张彻做来,却是无比协调,半睁开的一只眼睛里,满是戏谑与睿智。
“学生会不是有一个副会长了吗?还跟你有绯闻来着。”
张彻手指点了点自己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后道。学生会岂止是有副会长,这个副会长还是不久之前才确定的。原本另一位副会长也是女性,后来据说因为什么事情跟燕芷兰起了争执,最后闹得有些恶劣,后来便换了一个男的,自然也就有些流言,张彻是不信这些蜚短流长的,此时说出来,不过打趣罢了。
至于原先那个副会长女生,听孙小良说也是因为比燕芷兰入学和进入学生会都要早,资历更老的她却没有拿到会长的位置,两个女生间便有了龃龉,长久之下,自然会滋生许多矛盾,拖慢办事效率的同时,也愈演愈烈,终于在一天爆发后,黯然退出了学生会。
“学生会条例里,也没有规定过副会长只能有一位啊?”
燕芷兰轻笑一声,明眸如星,定定地看着他,没有搭理方才的胡话。现任的副会长的确很能干,既是自己的得力支持者,也的确暗地里有那么一点儿仰慕的心思,但说到二人的绯闻,不过都是无稽之谈罢了,莫说自己掌控下的宣传社,学校里的任何一个社团都不会敢于拿她说什么闲话,否则定是嫌他们的权限太多,规定太少,活动室太大了。
“唔,有一位办事的顶着,看来我的确可以进去混混就是了,这个主意不错。可我本来就是为了躲避醋坛子和多点儿偷懒的时间才去的,到时候又多一位,那可违背初衷,不美不美。”
张彻先是点点头,然后又忽觉不对,猛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遭人嫉是庸才,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燕芷兰摇了摇头,樱唇微嬗,只是很平静地用勺子搅拌着杯中的蜂蜜,她的眼睛里显露出透彻的意味,显然对此早有经验。
“不过话说回来,你已经见过语霖了?”
未等张彻回答,她突然又想起另一个问题。
张彻愣了愣,尴尬地笑了声,拿起杯子喝了口,张开嘴正要说话,坐在他身旁的燕芷兰摇了摇头,只是平静道:“见了就见了,又没甚大不了的,她知道你在我们学校的事,比我知道得还早,你们先见面,也是理所应当。”
话语虽然很平静,但她的表情神态实在太平静了,反倒让张彻觉得有些不自在。
“观感如何?”
“啊?”
他还在细细咂摸方才那句话里有几层含义,那边燕芷兰已经又抛出一问来,他愣神片刻,才摸摸脑袋笑道:“没怎么啊,还是那个样子没怎么变嘛。哦,长大了变漂亮了,有人追了,不流鼻涕了,能把话说圆、知道成语怎么用了……”
话未说完,便觉燕芷兰那边的目光紧紧盯过来,他纳闷地止住话语,张了张嘴,才接着道:“呃……怎么了?”
“没什么。”
燕芷兰摇了摇头,重新对他微笑了一下,又拿起手中的精美白瓷杯喝了起来。
这妮子,装劳什子神秘。
张彻腹诽两句,才接着道:“有人追了嘛,戴手表爱漂亮……她那时候也这样的。嘛,基本变化不大,我以为你们高中都能窜到天上去,你小时候不是要当宇航员的嘛。”
燕芷兰罕见地微微脸红,啐了他一口:“还说,从没见过敢在长辈面前说自己要去山里搞复辟当土皇帝娶妹妹的人。”
“哈哈,不过我们都长大了嘛,那时候的都成了戏言,现在也没人当真啊。”
他嘻嘻笑了两声。
“没有啊,雪琳说她要做护士,美嘉说要当美食家,语霖说要做大明星、万人迷。她们的梦想,也许都还藏在心里没有放弃,而且可能,正在努力呢?”
燕芷兰放下茶杯,施施然呵出一口气,幽幽说道。(未完待续。)
稿子在公司电脑上,明天上午发
本来也没写完,刚打算登录上来继续写,真是没想到,压根就没保存到草稿箱里,还在公司电脑的网页上。只有明天上午发了。
顺便征集一下,请诸君讲讲你们的高中时代,有趣的事,好玩的事,普遍经历,爱过的人,印象特别深的某次受表扬或批评,都可以。感觉最近对高中的感觉渐渐陌生,虽然在补一些这类的书,但效果不大,行文越发艰难失真,征集一下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裂痕
张彻只是喜欢装傻,当然并不是真的傻子,何况按现在的状态来看,傻子都能看出两姐妹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他不至于蠢到去问,当然也不会丝毫不提。
“这倒也是,雪琳好像还在为成为医务人员努力,美嘉那个馋嘴的小习惯也没改,哎哎,这么多年不见,你就真没准备回南安去看看她们?”
话题游离不定,偏生又是她不能不回答的问题,让人好生着恼。燕芷兰知道他在装傻,横过去一眼,轻声叹道:“哪里有时间,现在的课程安排你也看到了,节假日的时候家里总有事情,很难抽出空来。”
“还是那样子啊……你爸现在是蓉城大官咯,我可更高攀不起,那时候他们就看我不惯,你今天偷偷跑出来见我,要是穿帮被发现,回去可有你好看的。”
张彻感叹一声,神情间却未有太多在意的意思。
“还好意思说,不都是你自己作的,小时候就喜欢说那些怪话儿~”燕芷兰柳眉倒竖,气得拍了他一下,二人虽坐得极近,却是直到此时才有了第一次的身体接触,恍惚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释然,包间里的气氛骤然轻松起来。
……
丁小沁站在围栏边,眼神有些恍惚,溜冰场上,一道苗条飘逸的身影纵横自如,简约运动的一身,将她婉约如束的身材显露无疑,秀长的雪白脖颈如同天鹅一般,场上的众多人群之中,只有这抹亮色最为耀眼,吸引了许多目光。
“嗨,美女,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不远处,几个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痞里痞气的人已经关注她许久了,这时终于窜出了一个按捺不住的,被同伴们嬉笑着推搡出来,慢慢滑向她。
丁小沁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个人接近燕语霖,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无论在自己还是霖霖身上都是,现在她都懒得兴起什么修理人的兴致了。
“追上我再说吧。”
若是平时的燕语霖,应是巧笑嫣然地说笑几句捉弄,但现在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是很平静地抛出一句,然后踏着滑轮轻巧地就跑开了。
这时那个小青年便激动地狼吼一声,呼声唤伴便一起前去追她,偌大的溜冰场,五六人开始奋力追逐一个目标,倒也颇为壮观。被追逐的燕语霖没有丝毫慌乱,穿梭在最密集的人流之中,身法轻灵飘逸,场上毕竟还有许多其他人,手牵手玩大滑的也比比皆是,她在其中穿梭自如,那些跟着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个个地摔倒在地。
“嘿嘿,那边的几个小崽子哪里来的,轮滑女王也敢去招惹?”
“也亏是旭哥不在,待会儿他回来了这几个人还没走的话,保不定要被怎么修理呢。”
丁小沁身旁,几个坐在栏杆上抽烟的一边谈笑,一边悄悄把目光投过来。丁小沁毕竟也是底子非常不错的美人,出现在场边,自然容易引起他人驻足,可惜跟场上那位一样,凡是经常来这个溜冰场的,都知道这两位是招惹不起的,所以视觉上吃吃冰激凌就可以了,没有敢上去搭讪的。
视线转回场上,追逐燕语霖的几个人,几乎都已经全部摔倒,或是撞到人群,或是被晃得绊倒,有几个发狠站起来继续追的,都是越摔越狠。而最前方那只轻灵飘逸的蝴蝶,却在滑行向这边的过程中缓缓减速,摘下帽子,秀颈玉额间满是沁出的细小香汗,似是发泄完毕,缓缓松了口气。
“霖霖~”
丁小沁见她过来,脸上自然而然浮现出欣悦的笑容,那张淡漠清冷的脸一绽开,便如同百花盛放,娇艳不可方物。然而听到呼喊的燕语霖,神色间却并没有什么波动,虽然还是缓缓往她这边滑行过来,脸上却依然没有挂起平日那样的机灵古怪笑容。
“霖霖,你生气了。”
丁小沁眸子深处闪了闪某种微妙情绪,语音柔和地递过去自己的手帕。燕语霖并未拒绝,接过来很是自然地擦了擦汗,又看了眼她,还是没有说话。
丁小沁知道,她是在等自己说话。
“霖霖~我们又没怎么他,就是邀请他打一场球赛啊,景腾当时很礼貌的,对我他都没那么礼貌过。那小子这都不敢应下来,还那么干脆地认怂了,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咬了咬牙,她还是执拗地摇头道,在燕语霖炯炯的目光下,心中竟有些发虚。
燕语霖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缓缓道:“那我不管你了……小沁,我一直以为你是比较了解我的人,为什么你们都坚持地执着认为,我一定要在这找一个男朋友呢?”
丁小沁先是愣了愣,随即瞳眸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她先是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霖霖以前从不避讳这样的事情,甚至言谈之间有过向往,跟大家也比较玩得开,可她真的从来没有自己表现过什么想谈恋爱的迹象。
“许景腾也好,宁致远也好,小沁你或许说得不错,他们都是很优秀的人,可天南地北,中国这么大,世界这么大,为什么我要在一所学校里找一个人做男朋友,觉得不满意,还必须将就一下?小沁,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找谈恋爱,既然自己都能想到这些,为什么不帮我也考虑一下,我到底愿不愿意呢?”
“我没有!我是因为……”
丁小沁急了,想要辩解,说了一半,却又住口不言。
燕语霖摇了摇头:“我上次就说过了,我谈不谈恋爱,或者其他怎么样,是我自己的私事,你们管得太多了。张彻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对我重不重要,怎么去处理,也是我自己的私事,你们也要插手。姐姐以前不允许我多跟你们玩,觉得私交不甚,必受其害,我那时候只觉得她太过迂腐和保守,现在看来,你们的确是已经在慢慢侵蚀我的生活,想要控制我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报
“霖霖,我真的没有,我是觉得如果你跟许景……”
丁小沁急了,想要极力辩解,又怕她不听,只得抓住她解释,手上的力道极大,白皙的手腕上,都有隐隐的青筋凸起。
“不要说了,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我不想听你解释什么,我只想看你做的事情。暑假的时候我就发火过,让你不要管我这些事情,后面你却丝毫不顾,根本没把我的感受放在眼里,自顾自地做一些蠢事。小沁,我是对你太好了,但你却真的没有把我当成好朋友。”
燕语霖却只是摇了摇头,放开她的手,平静地说道,这时丁小沁才发现,她充满过机灵古怪的那双灵气盎然的眸子里,竟也有如此浓厚的淡漠凉薄。
“借口……借口!你明明就是看我们几次去找那个什么张彻麻烦,才像现在这样闹脾气的!以前我们关系都那么好,哪里出过这样的事情,就是自从他出现开始,什么都不对劲了……你就是因为他!”丁小沁手被拨开,又见她如此冷淡,眼圈瞬间红了,对着她一阵喊叫,然后又突然抓住她,声音也骤然软了下来,“霖霖,我真的没有……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做好朋友吧,那个张彻真的没什么好的,他一点胆子和担当都没有……”
这边的闹剧,又因两位丽人而起,自然吸引了周边人的关注,燕语霖却丝毫没有顾忌外界的反应,只是直直注视着眼前的这位多年好友,再次叹了口气,拨开她的手:“小沁,你真的被家里宠惯了……初中的时候我们多好啊,那时你哪儿有现在这么骄扈,谁也看不起……你这么痛恨鄙薄他,你可知道,你一直畏怕的我姐姐,今天下午就已经约了他出来,两人单独见面约会去了……以后收起你的骄横和目中无人吧,不然会吃到大苦头的……我不管你了。”
说完,她便摇了摇头,慢慢滑向远处。
……
从漫咖啡出来的时候,已经五点过了,本来想说请她吃顿饭,燕芷兰无奈地告歉,说家里有事,下次一定。
这么大了还不放松啊……
张彻将她送上公交车,心中腹诽道,记得小时候她父母就对她看管很严格,不但空闲时间不多,仅剩的一些玩耍空暇,也有严格的门禁,晚上九点半必须回家睡觉。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加上频繁的搬家,她也不会那么苦恼孤独和没有朋友。若是像平常家庭,比方说小时候的六七**十之类的妃子,平时还偶有见面,现在都已经早把自己忘得差不多,只当一个普通朋友了,哪儿还能像她这样,几年不见还记忆犹新,温暖亲切。
这样教育的办法,实在是过犹不及。
与张彻不同,独自坐在公交车窗边的燕芷兰,望着不断闪过的街边霓虹,眼中光彩流离,照不出她怔怔空灵的瞳眸深处,原本的情绪色彩……下午的叙旧无疑是愉快的,气氛轻松许多后,小时候的轶事,她原本以为自己记性已经很好,没想到他更能说出一些细节,甚至一些自己早已忘记的,沉浸在这样的气氛里,无疑是愉快的。但是,小时候的话题也好,将来的话题也好,游来转去,几次相及,他都很巧妙地避开了敏感的东西。
他不想谈,自己也不好非要绕到那上面去,今天相聚的主要目的是叙旧,那就叙旧好了。结果便是,虽然欢声笑语音犹在耳,心中温暖感动依旧,但关于某些事情的疑问,反倒更深了。
还好,他最终答应了学生会副社长的赴任邀请,只是要求自己把阻力铲平,免得到时候过来当受气包,想起他说这话时的俏皮表情,燕芷兰不由得嘴边又挂起微笑。
两年呵……
……
张彻到家的时候,李思婷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了,看她一身家居服,小腿光洁蜷缩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又慵懒的样子,明显已在家里待了不少时间,看来下午的补课,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张彻腆着脸凑了上去,还未等走拢,李思婷便漫不经心飘过来一眼:“兰蔻aroma系tonic款,味道不错,上次想买来着,后面耽搁了就一直没机会再去逛。”
呃……
那张刻意讨好的笑脸还未洋溢开来,便僵在了脸上,他讪讪地打了个呵呵,掩饰尴尬之下,自顾自从茶几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麦茶。
芳醇的谷物馨香带着些冷冻后的沁人,直从喉头顺滑而下,沁入小腹,他那种似乎被捉奸在床的尴尬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些,晃了晃头,张彻重新浮现起微笑:“那怎么没买,下周空了咱们一起去春熙路逛逛吧。”
李思婷侧过头来,脸色平静地看着他,隔了半晌,二人都没说话,她才仿佛放弃了般叹了口气:“算了,指望你能知错就改写保证书之类的,是我想多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我们家里有过那种东西吗?”张彻略带无语地看着她,自己教育妹妹的时候是没有这种习惯的,爸妈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甚至都掰不过自己要晚入学一年去学音乐的事,更别提写什么保证书……
“我今天听说了,那个丁小沁又和你闹上了,你到底怎么招惹人家了。”
既然放弃了无谓的冷战,李思婷自然也没有再板着张脸,略有无奈地放开遥控器,让他抢了去,蹬了这混小子一脚,缓缓问道。
“丫跟燕语霖同性恋,见不得我呗,还能有什么原因。”张彻关了电视里被她刻意调大的音量,随意翻动着频道,慵懒地躺在她身边,最后定格到虹猫蓝兔七侠传。
李思婷恼怒地与他争抢自己的薄被,这小子太过分了,一回来电视沙发被子什么都要占,到最后总算是二人窝到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各占了一边,她看了看他的神色,没什么异常,才说道:“那徐浩然呢?……我听到有认识的人消息了,学校里好像真的给丁小沁下了留校察看通知书。”(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处分
高中的周末虽然很有期待的价值,过得也非常充实,但客观上毕竟只有短短的一个下午。第二天,周一的升旗仪式如期展开,随着《运动员进行曲》在各楼层班级广播的响起,早自习结束后的同学们,或是带着惺忪的睡眼,或是勾肩搭背交流着昨天的会晤,三三两两前往操场。
十一月的晨雾已略带一丝寒气,塑胶草皮的操场上,人头攒动分别成列,有班主任到场的班级,整体都基本要规整一些,说话的仍是有的,到音乐停止,校领导的话筒开始发声前,这样的纷乱都不会停止。
.张彻走得稍稍有些慢,他几乎是最后几个出教室的人之一,昨夜饭后要回到教室上晚自习,孙小良一脸兴奋地说着他们下午pk和打boss的事情……中午时候发生那场纷争,反倒没多少人在他面前提起,只有游若若远远地抛来一眼,目光有些复杂,他当然也没太在意。
之所以这么乏困,还是因为文丽华在晚自习后,单独把他叫去谈了一番,除了以往的成绩,期末考试上的鼓励,最关键的,其实还是关于他个人。其时夜色已深,办公室里的白色日光灯下,文丽华不咸不淡,随意抛出了几个问题,看似平淡无奇,其实都关乎着他的习惯、家庭,然后重中之重地谈了一下作文问题。
文丽华是语文老师,重视这个无可厚非,张彻原也没以为有什么大不了,但偏偏谈话的都是些水分极大的日常寒暄内容,譬如说外地求学苦不苦啦之类的,看似嘘寒问暖关心学生,但已经引起他的警觉。张彻自省这一个月来,自己好像为人处事都挺低调的,虽然不断有麻烦上门,但那都不是自己的原因,闹的最大的文章上报事件,还是面前这位班主任一手促成的,他究竟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或是得到什么?
不明就里,张彻也不方便多问,只是因此耽搁了一些时间,回去后练字时也有些心神不定,难免就耽误了睡眠。这才造成他早自习的时候都有些恹恹无神,纵是如此,文丽华突击检查的时候,也没有多批评他什么。
莫不是燕芷兰昨天回去,真的打了招呼?
始终想不到原因的张彻,最后只能给自己一个这样的解释了。
“咳咳……大家安静下,本学期第九周的晨会……”
校长是很少出现在晨会上的,每周发表讲话的,基本都是政教处主任。张彻上辈子不知道、也没多注意这个问题,两世为人,其实许多现象可琢磨的就有许多东西了,譬如说,现在这个时候,校长在哪里?
一边强打精神眯着惺忪睡眼,张彻一边充满恶意地揣测着最大领导的行踪。耳旁如风过的基本都是政教处主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标准声音,这样的腔调,他上辈子已经听了十多年了。
然而,今天的内容,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他最开始没多在意,直到周围的同学们将讶异的目光对准自己,周边班级纷纷有人侧视而来,他才注意聆听政教处主任那铿锵有力的声音里的熟悉名字。
“……罔顾校规校纪,至低年级同学班级门前滋事,性质极为恶劣!给本校的声誉和同学们的学习,都造成了不良的影响!经校领导层和学生会商议共同决定,当从重处罚!高二五班丁小沁,除以留校察看一年的处分,期间有任何违纪违规行为,立即开除!同时应着令其退出社团,并禁止参加任何有关社团行动,直到其安心学习,或处分时间到期为止。高二十一班许景腾,解除校篮球队队长职务,记大过一次,取消其预备党员资格!此后再有任何同此例情况出现,同样按此执行!二十七中是我们榕城的骄傲,也是大家共同学习生活的地方,应当一起来维护,决不允许某一些人拉帮结伙,败坏学校声誉!以上处分,都是按照学校规定,经各级领导商议执行的最终结果,除非得到当事人谅解求情,否则绝没有容情的余地!……此次朝会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随着政教处主任宣布散会的声音响起,操场上立时掀起轩然大波,讨论的声音不再被压制音量,变得放肆和随意了许多,大多数人都相信这是学校高层终于忍受不了校园里一些歪风邪气的盛行,开始整顿了,虽然平日里都挺喜欢去打望美女帅哥,去观望丁小沁和许景腾的,但这一处分出来,除了很小一部分女生为许景腾鸣了不平,大部分人的口径统一一致,都是为此叫好,拍手称快的。
说白了,学校里本来就是学习的地方,大家一样的人吃一样的米,平日里比比穿戴名牌学习成绩什么的,还可以忍受,凭什么你能混得那么潇洒自如,有那么多特权,咱们就只能每天刻苦学习拼命做题?
这一处分出来,平日里不太待见政教处主任,说他管的宽阴阳人之类的人,竟也未赘言什么,虽然方才宣布的时候并没有明确指出那位“受欺凌的低年级学弟”名字,但仍不乏好事者知道并宣传出去,这就是上次那位在校报上大放光彩的新生学弟。大部分的人都站在了张彻一方,甚至就连朝阳社里平日最是支持许景腾的铁杆粉,这次都没多说什么,这恐怕是校领导层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还在操场上未散去的高一三班诸人,自然也是为自己班的同学叫好了,除了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的杜建平,大家都齐声上来玩笑道贺。对于不声不语离去的杜建平,张彻也没有太多介怀,因为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忌惮和逃避,以后都可以忽视这个人物了。
真正让他不能安心的,反倒是学校这个处分。昨天老姐虽说了一句,但语焉不详甚至连出处都不清楚,只说是流言,他当然也只把它当作流言,未曾想,短短一晚上时间,今天的处理结果就已经宣布出来了,这次学校的办事效率之高,是很少见的。
那么,是谁有这个能力呢?燕芷兰、燕语霖?张彻回忆起方才演讲最后那一句“除非得到当事人谅解求情”,便料想得到今后几天的情况了,不由得感到深深的无奈。(未完待续。)
人还在外面,今天更不了了
如题(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夜遇
对于高中生来说,主旋律仍然是学习,许、丁二人的处分纵然一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总也像投石入水,涟漪会慢慢地被抚平,安心学习高考的人,不会把它们太放在心上。事件的真正后续影响,只残留在参与的人身上,它背后代表的意义,也终归会有人明白,暗自咂摸。
丁兆民是蓉城圈子有名的富二代,甚至因为不务正业放弃家产被广为人知,那么他的侄女——丁小沁的背后是什么?许景腾的家庭,不似丁家以经商为生,据说他的父亲是蓉城市人大机关法制工作委员会委员长,母亲也是同属机关的编制内人员,虽说不是多么大的官儿,总归也不会被人欺负到这个程度,何况他本身的素质极为优秀,即将得到预备党员的资格,谁知道会在这里功亏一篑?
那么这次真的是因为学校高层开始重视起这类事情?抑或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那么那个人究竟是张彻,还是徐浩然?
事件过去没几天,徐浩然那句“你要被开除了”,便迅速传遍了校园,人类一向是以挖掘阴谋论并加之信服以为真相这样的事情为乐的,在事件原委又被给出新的诠释后,津津乐道的人便更多了起来,都是一副“看透大人世界的阴谋与城府”的样子,做着每得到一个新传闻便急于分享和被肯定的幼稚事情。
处在事件的漩涡中,身为被害人的角色,张彻依旧很平静地保持着复习——训练——复习的生活节奏,似乎并未被这意外所打扰,事实上,他也确实没太为这个所困扰。原以为许景腾和丁小沁就算不找上门来,怎么也会有些动作,却没想到后面的几天意外的平静。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前日防贼的道理,既然他们不来找自己,那他当然乐得自在,也没有理会这件炒得越发炙手可热的事情。
最近几天有些忙,老头那边因为一个活动,要办什么画展,指名道姓地要自己贡献一幅上去。事实上,在暑期之后,他确实也想将那副心血之作奉上,拿给老师好好品鉴指点一番,但二话不说就要拿到画展上去,是不是有点太过突然?虽然这辈子他从小都在着力培养自己的艺术细菌,但真的要到作为艺术圈里的人来进行画展,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
当然,这只是一个通知,具体要什么时间办,办在哪里,用什么方式,规模有多大,赞助商的人选,等等等等,都还只是水上浮萍,未曾确定,此时通知他,也只是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准备——然而对张彻来说,现在的事情还是先把期中考试的事情准备好,然后就是新单曲的制作,其他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何况那副画作,早已准备完毕,完成自省的修缮工作时,他竟不能再在上面添加任何一笔。
大方向是这样,为了确保有足够的空余时间,他还是接受了燕芷兰的提议,向文丽华表达了要进入学生会工作的意向,经过这件事情,这位班主任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没有多过问他的打算,便允了请求,在条子上签了字。
于是这节晚自习,张彻便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
二十七中是一所历史挺悠久的老校了,虽然经过连年的修缮,校区里已经重新焕发了与青春活力的学生相得益彰的生机,但许多地方仍可以见到历史的痕迹,譬如这栋坐落在校园东北角的老楼,古旧的壁砖爬满了爬山虎与牵牛花,小径绿树成荫、清幽寂静。一般而言,这样的环境会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因为绿意太过浓密、自然的气息也太过逼人,但因为是学生会的所在,常有学生出没,免费的劳动力更是经常清扫落叶、虫穴等秽物,所以绿色也显得干净整洁,是人工修整后的、适宜人类的大自然。
二十七中学生会,就存在于这栋老旧的小楼里,琉璃青瓦、青砖红檐,显得古色古香,又与其内的白色日光灯和黑白衬校服学生们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美感。
张彻站在远处,由遥遥看着的一盏恍如世外的琉璃小楼,到走近满山的爬山虎,只觉一袭赏心悦目。来蓉城许久,还未曾见到如此繁茂的绿色,纵然是他,也不由生起几分爽意来。
上辈子未曾接触学生会等事物,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大学里纪检部门的龃龉,然而那也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早已记得不大清楚。前世的高中,除了那些挚友和对高三的刻骨铭心记忆外,其余倒都如流沙般细细而过,哦,似乎前世自己也是文学社社长来着,只是规模远不如二十七中的江离而已了。
张彻驻足看了会儿后,便继续信步向前,他的手里拿着文丽华签字的同意书,只要找到负责人说明情况,见到燕芷兰就可以了。若不是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他甚至可以直接给燕芷兰打电话,提前安排好交接,然而舆论若烧到学生会,便是给她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反倒不美了。
“你真的来了呀。”
路灯边的夜色中,树影与月晕之间,一道人影走了出来,肥大的校服显不出身材的窈窕,只觉得那半是朦胧的面庞犹如精灵般精致而充满灵气,眉眼如画,绛唇似点,琼鼻若剔。夜色下的燕语霖,与往日的她似乎有了些什么不同。
“她把这个给你说干嘛……你也是学生会里的成员?”
张彻对她出现在这里有些意外,看那天燕芷兰的样子,似乎跟她妹妹有了隔阂,怎么还能做到这么迅捷的信息互通?
“我想是就是,不想是就不是啊。我姐是学生会长,我是她妹妹,你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啊……真的越长大越呆傻啦……”
她踮起脚尖,在光影间小跳了几步,扬起脸来,露出一个古灵精怪的笑容,那笑容似乎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又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夜色和灯光终究太过迷蒙了,他有些看不清楚。
“……好吧,是我蠢了。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总不会是等我吧?”
张彻无声地微笑,摸了摸鼻子,并未反驳她的奚落。
“对哦对哦,你猜得好准,我就是在这里等你呢。”
燕语霖鼓起小手,似乎为他的机智叹服,然而眼里和唇边的嬉弄笑容,却无一不将她故意的神态暴露无遗。
“好吧……是丁小沁和许景腾的事情吧,我知道的,我会……”
张彻想了想,她能在这个时候找自己的理由,似乎只有这个了,倒不如说,这么多天她都没有因此而来,反倒有些奇怪。
“猜错了,是关于徐浩然的事情。”
燕语霖对着他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摇了摇,目光霎时变得深邃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任职
“怎么,你认识他?”
见她不是为了许、丁二人而来,张彻反而惊讶了,在找上自己之前,徐浩然的名声只朦胧出现在自己耳中,知道是高一的年级第一名,但身为高二的人,看昨天许景腾和丁小沁的样子就知道,他明显没什么名气,为什么她会在这时提起,还要与自己谈谈?
“认识。”她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侧眸回转过来,目光流转,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但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她的话语永远都是那么妥帖圆滑,丝毫不会感觉到任何祈使的强烈语气,如同她的人一样,虽然多数时候搞不明白背后的具体因由,但总能觉得是为你好。
张彻原本是对徐浩然没什么兴趣的,她这样一说,反而生起几分好奇来。但回想了一下对方那诡异的表现,他还是摇了摇头,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现在的张彻,心态稍微有些变化了,经历了两世上学的经历,要说厌烦倒也不至于,比起毕业后工作的迷茫,上学总还是一个按部就班的过程,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所以学生集体才相对单纯的多,这其中即便有许景腾这类稍微成熟一点的,小心思和把戏也被他看穿得一清二楚,只是不说罢了。
若说有让他无法看穿的,女孩子占了大部分,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徐浩然。然而张彻的心态已经变了,他现在只想享受高中生活的快乐,对于多余的束缚和麻烦,实在不想招惹什么,所以才答应了燕芷兰的学生会请求。
“明白了,那我离他远一点好了。”
张彻笑了笑,点点头。其实他原本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个时候顺着她的话说好一点,燕芷兰还在里面等自己,他不想制造太多话题浪费时间。
“怎么,你急着去见我姐?”
讶然于他的不问缘由和顺从,若是其他男生,还可以理解为对自己的言听计从,但放到张彻身上,燕语霖就不由得多观察了一下,只见她轻轻笑了笑,表情俏皮又委屈。
“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你也可以跟我一起进去啊……算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张彻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她是不打算轻易地放过自己,那就抛个话题出来吧,正好这个问题也是他想知道的。
“刘媛雨是我们社团的后辈,她看到你去给老师写申请了。”
燕语霖得意地眯起眼睛,活像一只得到小鱼干的猫咪。
张彻恍然,随即笑笑,刘媛雨便是坐在他前面的那个女生,在班上也是典型的富家女,他倒是忘了百花社这茬。
“走走吧。”
他看了看周围,长期驻足在这里,已经有些过往的学生注意到了他们,便率先朝小径边走去,过来学校才一个月,多数时间待在教室里,对于这座校园,他还有些略微的陌生。
燕语霖回头看了看那座灯火通明的老旧小楼,眸光微微闪了闪,转身过来对他道:“算了,你去找姐姐吧,我是偷偷出来的,今天政教处主任才说了那样的事,待会儿被班主任抓到了,我也要受罚呢。”
骗鬼呢……
张彻默默地看着她,虽然臧口不言,眼里的鄙视却彻底表明了他的立场。
燕语霖咯咯笑了两声,没有多说什么,朝他挥了挥手:“就这样吧,期中考试要加油哦~考完了记得让婉婷过来,我好久没有见她了。”
语罢,她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小径尽头,竟是真的离去了。张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瞅了瞅方才她站着等候自己的位置,若有所思……她居然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丁小沁的事情。
现在的小女生都这么难以琢磨吗……嘛,反正从上辈子起,自己好像就从没真正摸清楚过女孩子的心思,原以为自己最了解的婉婷那个妮子,暗地里竟然也有那样的一面……
自己这个哥哥当得真是失败啊……
来蓉城一个月了,还没打过电话回去,她多半又在自己的书画上涂鸦了吧……
张彻一边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一边走向了那栋小楼。
……
“……你好,既然是会长的推荐,你一定有过人之处,今后可得多向你好好学习。不过学生会的事物繁杂,刚开始可能有不熟悉的地方,问我就好了,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梳着干净清爽发型的男生,露出亲和近人的笑容,虽然显得十分友好,但身为副社长的气场,还是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咦……这倒是有点意思,游若若可以多来学习一下,人家这才是当领导的料啊……
面对他貌似柔和暗带锋芒的态度,张彻也微笑着与他握了握手:“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他竟然还真敢毫不自谦地接下来……
名叫何应龄的副社长,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仍然保持着笑容,手掌与他握了握便放开。
“好了,虽然以前没有过两个副社长的先例,但并不是说不能开,我已经打了报告上去应批了,今后张彻同学就是你们的第二位副社长,大家可能也知道,他就是前些日子那篇《与王美嘉》的作者,以后宣传部和文化部的事情,以及和江离文学社的交洽组织工作,都可以与他商量一下。”
燕芷兰面带微笑,此时的她已经又换回了黑衬马尾,干练利落的女强人气质回到身上,对着会室里的学生会成员宣布道。在众人心思不一的鼓掌声中,他就算正式任职,今后不用再在班上上晚自习,周六下午也能多一点时间了。
众人散后,张彻留在了燕芷兰办公室里,明里的意思自然是要讨论下今后的工作,临走前那位副社长微笑着瞥过来一眼,便关闭了房门。
“我似乎感觉到了敌意的笼罩啊。”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他舒服地以北京瘫的姿势倒在沙发上,没好气地对办公椅边看着外面夜色的燕芷兰道。
“谁说的,大家这么友好,是你太敏感了……”燕芷兰忍不住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尽管何应龄表现得不甚明显,言谈举止间尽量想保持着风度和友好,但正是这种竭力表现的态度出卖了他,试想谁愿意凭空突然冒出个人来,分享走自己权力的一半呢?高考填写推荐理由的时候,二分之一的副社长,含金量可又少了一筹。
虚伪……
燕芷兰抿了口绿茶,心底里下了评语。
若是让何应龄知道,自己尽力在社长面前表现出的良好印象,就是因为太过良好反而落下了虚伪的名头,恐怕会气得骂将出来。(未完待续。)
今天没有了,晚上要有事
如题。(未完待续。)
明早补
还有五百字,困了睡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期中
十一月份的期中考试,终于在众多学生夹杂着畏怕与期待的复杂情绪中,随秋风到来。
相比于自己,张彻对姐姐的考试状态更关心一点,家里也同样如此,王如意才来了电话,与两姐弟寒暄的同时,绝口不提成绩的事情,恰恰如此,才说明她不想给女儿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张兴国也同样如此,他近来忙碌的时间少了许多,手续和生意都渐上正轨,现在已经时不时地跑回南安见老婆去了。
因为没有分科,高一的考试是三个年级里跨时最长的。张彻预料得没错,高中的难度果然比初中大了很大一截,又因为二十七中的特殊,教案和考试大纲都有特别地加宽和加深过,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地去预习与复习,但始终无法保持初中那般信手拈来的状态。平日里有所分心,这个状态是他意料之中的,所以考试完毕,对于自己发挥出的水平来说,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失望。
具体的结果,就要看之后的成绩发布了。考试完后,因为运动会就要召开,学校上下呈现出一片欢腾的气氛,运动会上要演讲的学生小纸条,犹如雪片一般从各个班级里飞来,准备工作一应俱全,燕芷兰沉浸在各样繁杂事务里无法脱身。张彻因为有副会长的任职,之前又约定好了,除去篮球赛外,不参加班上其他的运动会项目,所以轻易地便从文丽华的视野里脱身,又玩了一招两边请假,刚到学生会存在感不强的他,悄然不觉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嗵。”
轻声的双脚触地声,张彻轻巧站起,回望了眼校内喧腾的气氛,摸了摸鼻子,双手操在兜里,避开保安的视线,离开了学校。
蓉城这时候出租的收费还并不贵,张彻从学校坐到约好的地方,只用了十块钱。下车之后,张彻四处望了圈,这是一处僻静的小区,绿化景观工程和外装风格,显然都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只是站在门口,亭子里的保安就已经将目光转过来,紧紧地注视着他。
“丁兆民。”
张彻一脸镇定从容,报出二师兄的名字,保安紧紧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才点点头,打开了大门,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张彻信步而入,只见当口处便是巨大的游泳池,池边小道上栽种着胸径足有十公分的巨大蓝花楹,风吹枝起,仿佛来到了梦幻美丽的童话世界。园子里的楼房都是四五层的小楼,虽不是别墅区,但这类复式楼房,也与别墅相差无几了。
这不是二师兄的家,约莫是他家里的那个家——也就是丁家。
对于二师兄突然上门的邀约,张彻心里已经揣摩到几分,既然他出面了,那么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来的。
左兜右转,到了约好的d栋,他叹了口气,轻轻按响了门铃。
“叮咚~”
清脆的铃声响起后六七秒,丁小沁那张复杂的脸便出现在门后,同时出现的还有站在她背后的二师兄。张彻礼貌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贸然地说话,当然也没有进去的打算,直到二师兄杵了一下她,丁小沁才侧身让开,眼睛看向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声:“进来吧。”
来都来了,也不大可能就在这里停住——尽管他对丁小沁这种态度有些不爽,终究还是很阿q地暗示自己毕竟是成年人,能不与她计较的就不与她计较,才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换上丁小沁拿出的一双明显新买的拖鞋,随手关上了门。
这就算进了坑了……
看着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却步子僵硬的丁小沁,和不时回头朝他歉意微笑的二师兄,张彻微微叹了口气,收起心思,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会面。
从外面看的小楼已经很是别致,进了宅邸才知道原来还别有洞天。张彻看了看天花板,复式结构的这一层,层高就有六米,繁复的天花贴脚,以及华贵的吊灯,无一不展示着主人的富贵与雍容。
门口的白色鞋柜后,立着一个鱼缸,大鱼缸里除了假山外,可以看到各类斑斓的热带鱼儿走过之后,眼界便豁然开朗,偌大的客厅摆设着52寸的电视和柜台,黄棕色的沙发满是贵气,红木茶几上摆放着一套茶具,张彻一时也看不出来是所谓的紫砂还是什么,总之不是凡品便是。客厅与饭厅之间,隔廊上遍是格子,陈设着珊瑚礁和一些青花瓷之类的东西,既有天然珍奇,也有人文宝物,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外边是一拍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阳台空间亦是极大,摆放着吊篮摇椅和小凳具之类,还有两盆蝶兰。
张彻定了定神,看向沙发上坐着的二人,一个穿着质地明显不凡的衬衫,是个中年男人,另一个则穿着很简单居家,妆容不饰,但看着很让人舒服,气度也不似平凡妇人,对于她的外貌,张彻反而没怎么过多打量,只是觉得作为丁小沁母亲的话,有些稍过于年轻,但这些事情说不好,他也就没有往心里去。
“是张同学吧?来坐坐坐……”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银框眼镜让他看上去带着几分斯文,同时也将那双眼里的真实情绪彻底掩没,只剩下淡淡的笑容,看上去亲和又不失庄重。
“您好,您是?”
张彻点了点头,见丁兆民坐下,才坐下来,丁小沁原本也想到另一边坐下,被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便乖乖站到了旁边。
“我是丁小沁的父亲,女儿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经常在外,管教她也少,倒是对不住了……”中年男人笑了笑,看向一边的女人,那居家女人温温婉婉坐在那里,很规矩地用茶具给二人都倒上了一杯清茶,“还好兆民与你是熟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赔礼才好,贸然去学校的话,怕是打扰了你学习。”
张彻双手端起茶杯,礼貌地承下一杯,但没有说话。
“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让小沁跟你好好地道个歉,你们终究是同学,而且咱们还另有一层关系,闹下去也不太好,今天之后,不如化干戈为玉帛,你们好好交个朋友,不要再在这件事上过不去了,如何?”
终于来到了正题。(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鸽王归来
当丁兆民的电话打过来时,其实张彻就预料到了这一刻,只是他没有想到,以对方的身份,话语竟然如此地温和。看一个人的性格就可以看出她的家教,丁小沁娇扈过人,一般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父母都对她极为宠溺,要什么东西伸手便有,其二就是耳濡目染学习和遗传过来的作风。丁家是商业家族,即便最过不肖的丁兆民,也只是志向不同,未见性格方面有什么问题,指望丁父为怯懦软弱之辈,那才是异想天开。
也由此,更可以看出,徐浩然那句威胁,以及他本身代表的能量,是有多么惊人。
张彻一个转念,便已经想到许多。其实他原本以为是燕家两姐妹暗中出手,但燕语霖昨天既然找上门来,而且那样说了,这件事自然是徐浩然的杰作。想法归想法,他的表面功夫依然没有放下,很是腼腆地点了点头,只是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哪里哪里,丁姐跟我闹着玩呢,我知道的,我们男孩子,总是要让着女生一点嘛”,他的话语温吞,神貌羞涩,活脱脱一个未成熟的男孩。
中年男人见他如此,倒是笑着多看了他两眼,才对女儿说道:“小沁你看看,我可是听兆民说了,人家今年才满十五,可比你整整小了两岁,气度就这样宽宏,你作为姐姐,是不是也应该作出表率?”
丁小沁贝齿轻咬,唇色粉亮,听到张彻今年才十五,先是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又见他这幅作态,牙腮帮子紧了紧,伸出手来:“之前学校里,是我对不住你了,以后不会了。”
“呵呵,张同……我年级比你大,你又是兆民的小师弟,我就托大跟他一样叫你小彻吧,小彻啊,你也别怪咱们家闺女,我那口子走得早,我又常年忙于工作,所以小沁经常一个人在家里……”
“爸!”
未等他说完,丁小沁便嗔怒地剜了他一眼,神色间极为不愿,看样子是不希望外人知道这个信息。
单亲家庭?那就难怪了。
张彻心中了然,表面还是作出一副未明所以的糊涂样子。
之后便是惯例的寒暄几句,家长和孩子同学无非也就那么几个可聊的话题,之后没多久丁父便有事先走,同时带走了那个疑似她后母的女人,让张彻搁家里好好玩玩。倘若二人两情相悦,这倒还真是一个触发里番flag的大好良机,可惜张彻对满屋的琳琅并不感什么兴趣,更何况丁小沁本人,丁父走后三人面面相觑尴尬了一会儿,他就也告辞离去,同时拖走了自己的二师兄。
……
“小沁的事解决了,这下你可以安心回上海了。”
二环路上,一辆低调的黑色a6里,那个之前在屋子里的女人熨帖地将手窝在丁父手心,笑了笑道。
“是啊……多久没回来,都快认不得路了,不过小沁也是,竟然惹了这么大的事,她以往胡闹是胡闹,都有节制的,我还以为这次是因为恋爱了,可看那男生的样子,又实在不像……”
方才的中年男人正以一个极为舒服的姿势躺在后座椅上,没有被女人握住的左手揉了揉双眼间的晴明穴,显得很是疲惫。
“是不像,就和普通高中生没两样的,别说小沁看不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会为了他出头……”
女人温和地顺着他的话说。
丁父睁开双眼,嘿然一声:“这你可就错了,那个小子可不普通,我女儿看不出来很正常,徐鼎盛的儿子看不出来才奇怪呢……他方才看似腼腆温和,实际上眼底深处极为平静,从进屋的那一刻起我就在观察他,这小子无论面对多么豪奢的装饰也好,我那些古玩奇珍也罢,就算多看一两眼,也只是多看一两眼罢了,不像以前婆家来的那些亲戚,强装镇定还不时侧目去看两眼,两相对比,差距一下就出来了……兆民说他的家庭也并不是什么官宦大富之家,可刚刚那些表现也好,后来跟我的对话也罢,实际上都极为镇定,从善如流,甚至,有些敷衍。”
“敷衍?”
女人也被勾起了好奇,竭力回想方才那孩子的样子,最终还是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丁父摸了摸她头发,呵呵笑道:“所以说你见的人还少啊……你看他最先进门,到后来坐下,问候和寒暄都极为简单,我问他就答,而且干脆简练,绝不多说,看上去像是给了我们一个腼腆男孩的印象,实际上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逼我开门见山,抛出主题,他才稍微说话多了一点,也是很干脆地就答应了和好不追究的要求,客套漂亮话都很简短,完全看不出来套近乎的意思,你说他要是一个真的普通高中生,难道就不会在漂亮女同学的有钱老爸面前多露出些友好亲善意图吗?”
女人的神色稍紧张了些:“那你还把他留家里,小沁跟他在一起,岂不很危险?!”
“危险才好呢……那个小丫头,也是仗着我的名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凡是可以用其他方式解决的事情,尽量不用脑子,不然怎么会招惹到徐鼎盛的儿子?她现在不可能会对这小子有什么想法,同样的,我看那孩子对她也毫无眷恋,纵使让他们留在一起,不久恐怕也会道别。”
丁父嘿嘿笑了两声,神色之冷淡,完全看不出在说自己的亲生女儿,反倒像一个幸灾乐祸的路人,接着,他又把双眼闭上,疲惫养神去了。
……
丁小沁罕见地出现了一丁丢、一些许、真的只是一些许的愧疚。
坐在偌大的家里,仿佛一座空城,她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两人,目光呆呆也不知在想什么东西,张彻比她小了足足两岁,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今天他那样的表现,同样也是她没想到的,真的如很远处的那个车厢里的亲生父亲所说,她仍然对张彻没什么特殊想法,只是对他的观感改变了一些,这个人,似乎真的不像自己第一次见面所想的那般不堪?……
只是这些那些,她不可能说,那边对这些事儿毫无兴趣的张彻,也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现在正忙着自己的劝服大业:“我kao,猪老二,我这可是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刚刚装得要多纯良有多纯良,借个录音棚你都不干?信不信我跟师傅告你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如果当时
丁兆民的录音棚已经鸟枪换大炮了。
这厮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shi运,自从把张彻那句“你说你爱过的人都已经离去”编进歌词之后,在酒吧的驻唱生涯竟然有了些起色,送花的送酒的,最后都可以转给酒吧换成收入。不得不说,二师兄的乐队还是挺有职业素养的,除了庆祝几顿外,其余的基本都投入了新音像设备的购入,录音棚也重新装修了一番,由于这钱是乐队所有人出的,所以他也就不大好意思让张彻私用,给他一阵好气。
“嗬,我说你小子这次怎么这么爽快,装乖讨便宜丝毫没捣乱,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丁兆民笑骂他两句,这时二人已经走出了小区,这座小区的名字取得也挺别致,叫翰林小筑,倒是平添几分风雅。
“得嘞,我才找你用过几次啊,也没乱捣腾什么吧?对你小师弟还不放心,跟防贼似的,你说你这师兄怎么当的?”张彻可不管,仗着年纪小的优势,就是一副不要脸的劲头,他这个样子说,谅丁兆民有三张脸,也不好意思拒绝了,而他要真有三张脸,当初也不会负气从家中出走。
“好吧好吧好吧……不过前两次你都瞒着我,这次可得让我看看你要搞什么东西。”丁兆民犯着嘀咕,其实上次他已经听过张彻的演唱,但最终调音的时候给他搁在了外面,后来《老街》火遍大江南北,他就基本可以确定是他唱的了,无奈电话打过来这小子死活不承认,后面差点儿惊动师傅。
“行吧,不过你可得保密。”张彻考虑了一番答应了,他思量着也差不多快要到曝光的时候,走漏点风声也没太大关系。
“嘿,这么说,那还真是你小子唱的?”丁兆民听他这么一说乐了,这口吻基本就等于承认了。
……
一番闹腾后,二人来到了录音棚,入口还是那个入口,门口周围却是重新粉刷了一遍,又用喷漆涂了些不知所谓的内容,张彻是无法理解这种艺术的,与其看那些花花绿绿的涂鸦,不如他自己来喷两个“泷谷源治”或“芹泽多摩雄”观赏性强。
二师兄还在自顾自嘟囔着跟他要歌的事儿,张彻已经思考起接下来要制作的单曲来。他今天要出的歌是《如果当时》,也是vae的一首知名曲目,张彻的手里好歌不少,但不是好歌就一定能唱响唱亮,受人喜欢,譬如《董小姐》的词曲,他早就编写出来了,但前世宋冬野唱出来许久也不见动静,直到左立在快乐男声上唱起,才开启火爆的势头。所以除了歌手本身的实力和曝光度以外,还要看时代潮流,现在是周天王引领潮流的时代,vae是紧跟着他走的,张彻跟着vae走,铁定没错,后世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至于为什么选择《如果当时》,而非其他,其一是它曲中曲的中国风,和之前唱过的歌一脉相承,不会给人带来太大突兀的印象,二嘛……完全是因为他的个人喜好,因为关于vae,除了这一首和之前唱过的《南山忆》,其余的他都想不起来了,说想不起来有些夸张,但半数以上的歌词和曲调,他都不记得了,在当初记录的时候如此,现在要想从他脑海深处找到那些东西,更是难如登天。
扯回正题,《如果当时》是一首构思独特的养耳之作,与绝大多数着力于将复古歌词与流行音乐形式结合的所谓“中国风”音乐不同的是,它复古华丽的唱段是作为“曲中曲”来呈现的,主副歌强烈的时空对比与情感宣泄,奏着爵士音符的吉他与古韵十足的民乐交替更迭,主歌部分的歌词极为简单,简单到幼龄儿童都能一听就懂,而副歌部分则宛如惊鸿一笔,翩然而来,给人以强烈的交替对比印象。
进了棚子,张彻没多耽搁,驾轻就熟地摆弄了会儿设备,这边的设备更新主要是音响和话筒,还有录音室的内壁隔音层,他熟悉了一会儿,就开始了最基础的编曲路程。万事开头难,作曲需要的是慢工出细活儿,对别人来说是千万次的尝试,找出灵感与创意,对他来说也是千万次的尝试,找出记忆中那一抹味道。除了音调外,还需要考虑音色和乐器,以及哪些时候,有哪些旋律应该出现,达到配合混响、而不是扰乱视听的效果,这部分丁兆民能帮上一些忙,以他长年的音乐素养和欣赏水平给出建议,但总体上还是由张彻为主的。
上次的《老街》,二人就忙活了四个小时,《如果当时》虽说比《老街》发行早了七八年,但总体的繁复程度上,丝毫不逊于后者。执着于键盘是没有意义的,张彻对vae的唱功不予评价,但这份音乐才华,他内心是钦佩与服气的,对方也是一个业余的大学生而已,他幼年就师从老爷子了,更是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罕见经验,但现在仅是让他来复刻一下《如果当时》,都有些辛苦,若说自己真正原创制作一首歌,不知要猴年马月去了。
尽管如此,张彻却依然对自己有着信心,重生的优势就在于通关读档,在什么时间段该做哪些事情,世界会有哪些变化,他是一清二楚的,所以虽然辛苦,张彻干得热火朝天。
晚上十点,张彻终于完成了《如果当时》曲调的大体制作,需要细处理的问题不少,但他今天已经没有太多时间,白天和晚自习虽然都可以用“学生会遁”躲避视线,早上的报到还是避不过去的,加之每日的功课还没有完成,所以他也没再继续,只是再一次播放出来,听了听便进了录音棚试音。
丁兆民早已不耐地出门去了,他是对张彻制作的歌有兴趣,但不代表能够这样始终无倦地待在录音棚里一遍遍尝试,对于自己小师弟那令人发指的完美要求与坚韧,他敬而远之,如果是摇滚乐曲恐怕二师兄还能感兴趣地凑上来,听到又是中国风后,丁兆民早就开始无聊地打起瞌睡来了。
夜色已深,棚子里安静无人,张彻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终于走进录音棚,开始半年以来的再一次试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