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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晴了     盛唐极品纨绔txt下载     盛唐极品纨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冰山美人也有融化的机会

    得兰亭县花魁魁首,七娘大喜,就在怡香阁最大的雅间里大摆酒宴,以宴请野兽兄等以及段少君这位最大的功臣。西门楚楚本不该出现,却因为这小姑娘的执着要求,无奈之下,也只能把她带上。

    席间,苏酥捧来了一个小包裹递到了段少君的跟前。“段公子,夜蓉姑娘已经回乡了,临行前,留下了这个,让小女子交给公子您。”

    段少君接过打开,里边是一双牛皮底的鞋子,以厚牛皮为底,衬以千层布,包裹里边,有一封封好的信,还有四张崭新的五十两银票,段少君不由得一呆。“这,她怎么把钱还了?”

    “是夜蓉姑娘的姑父给的,她姑父前日才寻到兰亭,之后,就出钱将夜蓉姑娘赎身,听说公子借钱相助,夜蓉姑娘一家才得以不骨肉分离,所以又留下了公子借给夜蓉姑娘的钱……”

    “夜蓉姑娘说,公子大恩,她无以为报,特地赶制了一双鞋,希望能入公子眼。”

    “可惜不能当面说一声谢谢了。”段少君拿起了鞋子,将鞋子穿上了脚上之后,居然十分合脚,而且很是舒适。

    “公子这是什么话,该说谢谢的是夜蓉才对,若不是公子,夜蓉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赎身得以归乡。”苏酥莞尔一笑,看着这个为一双新鞋而欢喜无限的段公子,心里边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暗暗滋生。

    数百两眼都不眨的送了出去,可是苏酥却从楚楚那里打听到,这位段公子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身无分文。

    而他与夜蓉,既不是久识的恩客,更不是那种挥金如土的世家、富绅,这实在是让苏酥心里边敬佩之余,又有些难以理解。

    将那双鞋子褪下,放回包裹,段少君不禁有些遗憾,不过,更多的是为夜蓉姑娘终于有了归宿的宽慰,有这样一位愿意为了侄女拿出大笔钱财的姑父在,想来,夜蓉姑娘的未来,至少不会黑暗一片。

    想到了这,段少君目光落在了那封尚未拆开的信上,想了想,将包裹扎好之后端起了酒盏,冲正喝得热火朝天的野兽兄与赵、胡二人邀饮。

    “不愧是我西门栋梁两胁插刀的好兄弟,来,咱们哥几个连饮三盏,以示庆贺。”野兽兄已经喝得牛眼发红,举起了手中酒盏大喝道。

    段少君无奈陪着连饮三盏,三盏酒,都快有大半斤酒,虽不至让酒量不差的段少君醉倒,却让有些醺然。

    “公子请。”也已经连饮数盏,两颊泛起胭红的苏酥对着段少君举起了酒盏。旁边的西门楚楚醉眼迷离,早已经伏在了案几上,嘴里边也不知道在嘀咕啥,半天段少君才听清,居然是真好吃,对此,段少君对于这个漂亮小吃货连梦中都在品尝美食表达了一定程度的赞叹。

    然后童心忽起的段少君从盆里拿起了一块炙得焦黄冒油的熏肉,正要递到楚楚娇俏的鼻前试探下这小妮子会不会连睡梦中都会吃东西。

    “公子请。”也已经连饮数盏,两颊泛起胭红的苏酥对着段少君举起了酒盏。

    段少君赶紧把那块熏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将盏中佳酿一饮而尽。

    “公子,我有一疑,不知当问不当问?”苏酥抬手轻扇了扇发烫的俏脸,不待段少君回答,就径直问道:“公子自己手边也不宽裕,为何还将那笔不菲的钱财交予与您不过初识的夜蓉姑娘解困?”

    看着苏酥那双清冽如初春溪水一般的眼眸,段少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表情很忧郁,目光很深邃,悠悠一叹。“我不是完全把财帛视为粪土的人,只不过,既然见到了旁人有困难,若是能施以援手,那就不该吝啬才是。”

    “那公子您自己怎么办?”苏酥纤纤素手把玩着手中的酒盏,近在咫尺的灯火映照下,白若凝脂的俏脸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流转的眼波宛如那清彻见底的湖泊,顽皮轻扬的唇角,带着几丝狡诘与甜意,与其平时的清冷淡定迥然不同。

    “钱没了,自然就继续想办法挣呗,不知苏酥姑娘可有什么好建议?”段少君看着苏酥那把玩酒盏的纤纤素手,抬起了头来,看着苏酥的俏脸笑问道。

    苏酥挺认真地想了想之后苦笑道:“小女子可没什么挣钱的手段,诗词之物,乃是文人雅士的佳句,若是用钱帛来衡量,那也显得太过庸俗,说不定还会为人所垢病。”

    这话让段少君愕然之余,也有些释然,诗词佳作,若总是与钱帛挂勾,那就不能称之为艺术,而只能称之为产业了。

    这可是古代的读书人最为痛恨的,至少他们表面上如此,而且也最是见不得谁谁的诗词文章拿去换钱财。

    “公子既久居于山野,未曾去过塞外,却何以能写出这么令人身临其境的佳作?”苏酥没有离去的意思,主动给段少君斟满了一盏琼浆,小声地问道。

    “这个嘛,其实也很简单,我曾经读到过一本古书,里边详细的描绘着西域的风情,甚至连远在万里之遥的西泰诸国之事也有所记载。”段少君面不改色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古人说,足不出户,便可知万里之事,并非信口胡言……”苏酥淡淡一笑,性感而又艳红的朱唇轻抿,百媚顿生。

    段少君不由得一呆,怎么也想不到,这位看似极为清冷的女子,笑起来居然如此妩媚,甚至可以说是妖娆。

    “你其实应该多笑一笑,因为你笑起来很好看,而且多笑笑,有助于让你的心情愉悦。”

    苏酥微微失神,旋及反应了过来,看着段少君那温润如玉的笑脸,并没有调笑的意味,让苏酥心头微酥,侧开了脸,望着热闹的场面,苏酥有些黯然地低声道。“在这里,我都快忘记该怎么笑了。”

    “放心,我若想走的话,随时可以离开这里。只是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呢?”苏酥抬眸望向璀璨的星空,脸上笑容依旧,却让你感觉不到一丝的欢欣,只有一种清冷与无奈的情绪,滋生,从她的眼眸中溢散出来。

    段少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将那案几上的酒壶拿起,给苏酥斟满了一盏琼浆。

第六十二章 妆台上的泪迹

    一口饮尽盏中琼浆,痴痴地望着天空,喃喃的低语道。“我原本是很幸福的,有疼我爱我的父母兄弟,还有一门早已订下的亲事,听说我的未婚夫婿,是一位很有才学的年轻人,可一切,都在我刚满十四岁的那一年变了……”

    “……一天的功夫,他们就都被抓走了,而我,在家中老仆的掩护下,才得以逃了出来。走投无路之下,我去寻我的未婚夫婿,岂不料。他表面上显得十分的慷慨仗义,可实际上,骨子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我逃到了江南,老仆也因为伤势过重而过世了,而今,这世上,已经再无亲人,你说,我还能笑得出来吗?”苏酥浅笑而言,却已经泪流满面。

    苏酥醉了,伏在案头失声痛泣,幸好,酒宴正好到了**,喧闹声将苏酥的低泣声完全地掩盖了下去。

    不一会,宣泄了情绪的苏酥,就这么伏在案头,打起了细密的轻鼾,脸上的泪痕依旧,可是,宣泄之后的苏酥俏脸上,多了几许的如释重负。

    左边趴着西门楚楚,右边趴着苏酥,段少君坐在案几中间,虽不能左拥右抱,但好歹赏心悦目,几可佐酒。

    苏酥其实也是一个内心无比苦闷,却只能背负起坚硬的硬壳,充当坚强的脆弱女子。

    一想到她口中的未婚夫,段少君就觉得牙疼,要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胆敢出现在自己跟前,段少君发誓,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死弄残那个丢尽人世间男儿脸面和血性的蠢货。

    喝多了的老牛鼻子李玄真死死地抱着赵横眉一条大腿,带着一脸的淫笑睡了过去,真不知道这老流氓梦里边梦到了啥,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梦中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抱住了心目中女神的大腿。

    而赵横眉四肢张开仰躺着鼾声如雷,至于野兽兄,喝多了还不忘记化妆风流才子,捏着一个女子的纤手,作玉树临风状想作诗,结果憋了半天憋出了一首二黄倒板的歪诗,逗得那女子笑弯了起,涨鼓鼓的****随之而来的颤动,差点把野兽兄那双牛眼给颤掉到地板上。

    胡惊飞稍好一点,老早就鬼鬼崇崇地跟一个心仪的女子悄悄地躲到了天台无人注意的角落,也不知道是去谈理想还是去谈人生去了。

    而段少君自斟自饮,笑看着这一屋的纷乱,也不知何时,醉了过去。

    睁开眼睛,入目处,不再是那褐色的屋顶,而是粉红色的纱帐,入鼻的不再是油墨的书香,而是一股如兰如麝的香气。

    段少君不由得大吃一惊,坐起了身来左右一看,三分庆幸七分失望,庆幸自己穿越后的童子身尚在,失望的是身边的被窝里居然没个漂亮姑娘,这实在不合常理。

    而屋内的装饰一眼就瞧出来应该是女子的闺居,段少君晃了晃还有些昏的脑袋,这才注意到,在那梳妆台前,有一个娇俏的身影倚着梳妆台,身上是一袭青色淡雅的长裙外披着一件绛紫绸质披风,梳妆台上,淡红色的烛泪,已经沿着烛台滴落到了桌面,那摇曳的灯芯,只余下了豆大的灯火。

    屋内的光明,渐渐为窗上的光亮所取代。段少君小心翼翼地走下了床,来到了梳妆台前,这才看清,伏在这里的正是昨夜一举夺得兰亭郡花魁魁首的苏酥姑娘。

    看了一眼那暖被香床,看到这位倚着梳妆台一夜的绝色女子,段少君伸手轻轻地替她将那已经斜落下来的披风给盖上去了点,想了想又从床上拿来薄被给她轻轻盖上之后。

    坐在了一旁边摸着下巴胡思乱想起来,这女子莫非对自己有意思却又害羞不成?不然怎么把自己掳到了她的闺房,却又不好意思与自己同床共枕。

    不得不说,这苏酥真的很耐看,而当她熟睡时,掩饰真实的表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微皱的黛眉,可爱的琼鼻,还有那微启的朱唇和隐现的贝齿,都无一不隐隐地透着一股子惹人爱怜的脆弱与无助。

    长而密的浓睫掩住了秋水长眸,俏脸微微地泛着几丝红晕,就如何那静湖上,缓缓绽开的粉红白莲。

    段少君在一旁灌了一肚子的凉茶后,端来了团凳,就坐在苏酥的身边,撑着下颔,嘴角微弯,仔细地打量着苏酥那越来越红的俏脸。

    想来,苏酥应该已经醒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好意思睁开眼睛醒来,所以仍旧在继续装睡,段少君也乐得近距离欣赏美女,自然也不点破。

    “好漂亮的女子,那个白痴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若是我,怎么也得把你捧在掌心好好呵护才是。”段少君仔细地详端着苏酥那张几乎没有瑕疵的俏脸,自言自语道。

    看到苏酥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俏脸红得就像挂了秋霜的苹果,段少君邪邪一笑,干脆就趴在梳妆台上,瞪着一双眼睛子,就那么近在咫尺地瞅着苏酥。

    而闭着眼睛假寐的苏酥又羞又恼,羞的是这家伙说的那番话让自己心中暖烘烘的,恼的是这家伙这么无耻,居然就这么趴在咫尺之遥,呼吸相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酥觉得自己趴着的躯体都快要僵硬的时候,房门被轻轻地敲响,苏酥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故作迷糊的睁开了眼睛,却看段少君居然就这么趴在旁边已然睡了过去。

    这让苏酥咬着朱唇,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是该揍这个臭家伙一顿还是该让他继续睡。

    最终还是没理会这个明明睡了一夜,居然还能趴在这里入眠的坏家伙,苏酥开了门,接过了侍女端来的热水清洁洗漱了一番之后,才发现这家伙依旧睡得死沉,不由得停下了想要唤他起身的念头。

    好奇地打量起了趴在自己的梳妆台上酣睡的段少君。不得不说,这家伙挺好看的,挺直的鼻梁,哪怕是在睡梦里,都轻轻挑起的唇角,仿佛连在梦里,都是那样的风度从容。

    绵长的呼吸声一直在苏酥耳边鼓荡不已,让她想起了幼时居住的府邸后院,那只常年都在拉动的风箱。

    小时候的冬天,家里边最温暖的地方,除了被窝,就是在那风箱旁。每一次去后院玩雪之后,就会第一时间跑到风箱旁边,搓着发红的小手,与自己的哥哥们一块快活的笑着,闹着……

    一滴犹如朝露的水滴,轻轻地滑落在了梳妆台上,溅起的细珠,轻弹在段少君的脸颊和眼睫上,渐渐的干去,渺无踪迹。

    等到苏酥关门离去的一瞬间,段少君睁开了双眼,安静地等待了约盏茶的光景,段少君这才打着哈欠坐起了身来,活动了下有些发僵的双臂。

    梳妆台上的泪迹,已经只余残痕隐现。段少君看了一眼,抬起了袖口轻轻抹去。

第六十三章 不好意思随便的正人君子

    苏酥已经离开了房间,并没有叫醒自己,不过,倒是在梳妆台上留下了一张宣纸,上面的字迹一如其人,清丽而又透着几许的刚强。

    段少君打着哈欠醒来时,这才发现,居然已经接近午时了,而原本与自己对案而伏的苏酥姑娘,却已经不知道上哪去了。

    倒是案桌上留着一张宣纸,上面那绢秀的字迹,提醒着段少君房内的桌上摆着膳食。

    除了膳食,还有一盆已经微凉的水和干净的毛巾就搁在一旁。段少君小心地将那张宣纸折叠好,放进了怀里,吹着愉快的口哨,开始洗漱起来。

    离开了怡香阁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身后的呼唤声,一回头,就看到李玄真这个老牛鼻子笑眯眯地紧赶上来,猥琐的冲段少君挤了挤眼淫笑道:“小子,昨夜睡得可好?”

    段少君闻着这个香喷喷的糟老头,看着他那菊花老脸右侧下方的脖子上,居然还有一处印迹分明的唇印,不由得一脸黑线地冲这老流氓坚起了一根中指,转身就走。

    太欺负人了,想不到像自己这样既帅又有才的英俊少年,居然自己躺床上呆了一夜,而这老流氓居然还有人自荐枕席,莫非就是因为他身上披着的这身道袍不成?

    “小子,你冲我比划中指那是啥意思?”错愕之后快步赶了上来的李玄真好奇地问道。

    段少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再一次冲这老流氓比划了中指道:“那代表着敬佩您老人家人老心不老,人老鸟不老,就像中指一样的坚挺。”

    听得此言,李玄真翘起了中指,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狂笑连连。“好小子,不愧是读书人,连竖个中指都有那么多的说法,妙哉,妙哉。”

    “对了,我昨个怎么会睡在这怡香阁里?”

    “昨个夜里,赵、胡那哥俩也醉了,而西门贤侄没醉,可是他要送他妹妹回去,所以,就只好把你也跟赵、胡二人一块扔在这怡香阁喽。老道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无人照料,所以也就留在了怡香阁,省得你们哥几个没有人照应……”厚颜无耻的李玄真解释道。

    “我倒觉得您老光记得把自个照顾得精致周到之极。”段少君差点想一唾沫星子唾在这老不要脸的身上。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可是被咱们兰亭县城的花魁魁首给迎进了闺房,老道再厚颜,也不好意思闯将进去是吧?再说了,苏酥姑娘那样的大美人在侧相伴,你好意思让老道跟你蹲一块不成?”李玄真抚了抚银眉,一脸道貌岸然地反问道。

    段少君摸了摸胸口,跟这老流氓实在是尿不到一个壶里,跟他说话久了都会觉得心塞,心情十分不美丽。

    再一次冲这老流氓比划了一根手指头,回身就走,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之类。

    居然是西门楚楚,这小姑娘正一脸气呼呼的模样,绞着双手,时不时的朝着怡香阁这边望过来。

    看到了段少君后,西门楚楚先是一喜,旋及脸色一板,负着双手歪着脑袋神色不善地打量着段少君。

    “楚楚,你这是来接我的?”段少君笑眯眯地走到了楚楚跟前,就像是看不到楚楚脸上的表情一般,一脸欣喜地道。

    西门楚楚先是一呆,随即就像是被踩到了脚的猫儿跳了起来。“不许胡说,谁,谁来接你了?我明明就是路过这里。”

    “哦,还真巧啊,楚楚妹子,我也是刚路过这呢。”段少君笑道。

    西门楚楚俏脸直接就由红变紫,气得一双漂亮的水眸瞪成了可爱的大眼泡金鱼。“坏家伙,你胡说,我分明看到你从怡香阁里走出来的。哼!”

    哼完之后,西门楚楚愤愤地转身就走,段少君没理会身后边那一脸诡色笑得****猥琐的李玄真,赶紧屁颠颠的跟上,与楚楚并肩而行。

    西门楚楚红着俏脸,瞪了段少君好几眼,这家伙却丝毫没有反应的样子,带着一脸潇洒从容的笑意,打量着西门楚楚玲珑窈窕的身形。

    走了快盏茶的功夫,西门楚楚回头看到李玄真那老牛鼻子很识趣的落在了后边十余步外后,咬着牙根,好半天才鼓足了勇气,板起了俏脸小声地问道:“坏家伙,你昨天晚上……真的醉了?”

    “若不是喝醉,你觉得像我这样身无分文的人,能够在这怡香阁里边呆上一夜不成?”段少君看着西门楚楚那张既紧张又关切的俏脸,心中一暖,温和地解释道。

    “哦……”西门楚楚发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可看到段少君那一脸贼兮兮的笑容,又忍不住来气地道。“你这家伙就不是个好人,谁知道你会在怡香阁里干嘛。”

    “楚楚啊,我可不是你想像中那种随便的人,在下绝对洁身自好,坐怀不乱,不信你可以与问那苏酥姑娘。”段少君一本正经地道。其实自己倒很想坐怀就乱,但问题是苏酥这小妞子没来坐怀,段少君好歹也是一位有礼有节的正人君子,自然不好意思随便就乱。

    “我干嘛要去问苏酥姐?哼,反正你就是个坏家伙,这我知道。”楚楚娇媚的白了一眼,可是那眼底眉梢怎么也掩饰不住心中的轻松与快活。

    “若我是坏人,天底下还能有几个好人?”段少君摇了摇头,笑眯眯地与楚楚肩并肩朝前而行。

    落在后面的李玄真看着这两人并肩而行,不由得有些感慨地抚了抚长须轻叹,年轻真好。

    陡然,李玄真轻咦了一声,似有所感的回头张望了眼,什么也没有看到,自以为多疑的李玄真摇了摇头,继续尾行段少君与西门楚楚朝前走去。

    在他没有看到的街角,一身素净白衣,头戴白纱斗笠,将容貌尽掩的女子手指轻轻地敲击在腰畔暗纹鲨鱼皮剑鞘上,却鸣响起铮然作响的金属撞击声。

    下一刻,当有人背负着柴火出现在了巷口时,女子已然渺无踪迹,就如同她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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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个事,我要回老家东北探亲,所以更新可能不太稳定,但一定会保持一天至少一更,另外,提前祝福大家五一快乐,劳动节,咱们可都是劳动人民,集体快乐哈,

第六十四章 你看他们两小无猜的模样

    “门主,为什么不动手?”一身秋衣的老太婆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紧眯的双眸里透身出怨恨的寒芒。

    “到该动手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赵姨。”女子侧过了脸来,淡淡地道。

    赵姨微微一滞,点了点头。“知道了,不过,希望门主莫要忘记了你师傅的血仇。”

    “我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赵姨,您这是怎么了?”女子的目光透过白纱,落在了赵姨那张经过伪装的老脸上,声音仍旧很是平静,但是,微微抿起的嘴唇,代表着她的情绪也同样有了起伏。

    赵姨一呆,良久方才垂下了眼帘,语气也转和:“一想到仇人就近在咫尺,却不能亲自刃之,那种痛苦和纠结,实在是令人……”

    “赵姨您和我师尊是姐妹,报仇心切,我能理解,但是,这个时机不对。”素衣女子脸色转和,握住了赵姨的手劝道。“我们是在来复仇的,但是也不能伤及无辜才是,更要让自己有全身而退的机会,我不希望赵姨你发生什么事。”

    “全凭门主作主,我定会跟随。”赵姨轻叹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无奈地笑容。“不过门主,方才与李玄真那老狗同行的人里,果然有那位少年。”

    “看他们互有交谈,似乎关系不浅,或许,咱们可以从那少年身上着手。”

    素衣女静静地听完了赵姨的话,微一沉吟之后摇了摇头。“最好能不要牵扯旁人,到时候再说吧。”说罢,素衣女子再看了眼远处的诸人,悄然地退入了巷口,不留丝毫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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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了药铺,梦惑方丈正忙着给人诊治,而正在扛柴火的野兽兄特地冲段少君猥琐的挤了挤眼。“贤弟昨个夜里睡得可好?”

    段少君没理会这个不分地点场合说话的流氓,径直走了过去。果然,楚楚一脸不愉的瞪了自家兄长一眼。“还不快去干活,再偷懒小心我告诉伯伯。”

    野兽兄无奈地干笑两声,赶紧扛着柴火窜出铺门。李玄真笑眯眯地打量了楚楚姑娘一眼,负着手缓缓步入了药铺。

    倚着药柜,段少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过了头来,看到正在抓药的楚楚时不时偷瞄自己一眼,不禁有些好笔,等病人拿药离开之后,段少君冲楚楚一笑。“妹子你在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楚楚嘴里说道,可那不自觉的眼神,仍旧瞄了一眼段少君摆在药柜上的包裹。

    “想看看这里边装着什么吗?”段少君看到楚楚口是心非的可爱萌样,不禁唇角轻扬,特地逗她道。

    “一个小包裹里边,能有什么好东西?”楚楚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可是那兴奋得直眨的双眸,泄露了她旺盛的好奇心。

    段少君摇了摇头,懒得再逗弄楚楚,径直打开了包裹,露出了里边的东西,银票早在昨夜已经被段少君收进了怀里,包裹里边只余下一双崭新的布鞋,还有一封信。

    看到了包裹里边的东西,楚楚不由得一愣。“鞋?还有一封信……这些是谁给你的,莫非是苏酥姐姐不成?”

    段少君摇了摇头,拿起了封在那里拆着。“不是,是夜蓉姑娘送的。”

    “夜蓉姑娘?”楚楚不由得心头漏跳一拍,眯起了可爱的双眸,语气不善地道。“看样子她对你这个救命恩人挺不错的嘛,居然还给你做了一双新鞋子……不过送信干嘛,有什么事情不能当成说清楚吗?哼,鬼鬼崇崇的……”

    段少君一脸哭笑不得地看着突然心情一点也不美丽的楚楚姑娘,看到她那张粉扑扑的俏脸上高高撅起的朱唇,可爱又呆萌,实在是诱人之极。“夜蓉姑娘已经离开了兰亭,回老家去了,没遇上我,所以托苏酥姑娘给我带了这封信。”

    “她离开兰亭了?”楚楚一脸吃惊地眨了眨浓黑的长睫。“她,那她就这么走了?居然连跟你说一声谢谢都不愿意?”

    “苏酥姑娘说是她姑父赶过来接她们一家离开的,因为船期紧迫,所以只能直接离开,不过,她知道自己没办法亲自向我道谢,还特地连夜赶制了这双新鞋,还还了我借给她的钱。”

    “哦,难怪,她这么做是没错,应该好好谢谢你才是。”楚楚暗松了一口气,刚刚差点就忍不住想问夜蓉是不是担心还不起段少君的钱财悄悄开溜了。

    她可是很清楚段少君这家伙现在的状况,就是个见钱眼开的穷书生,若是出卖佳作换来的钱也落空的话,真有些担心段少君会不会悲痛欲绝意志消沉。

    拿起了包袱中的鞋子在手中仔细打量,一面拿眼角偷看着正在看信的段少君,浑然没有注意到梦惑方丈那无奈的目光,还有李玄真玩味的眼神。

    “年轻真好,和尚,你看这两个两小无猜的模样……”

    “少给老衲胡扯,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哪来的两小无猜。”梦惑方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位斩鸡头烧黄纸的损友一眼。

    “你纠啥字眼,难道你不觉得他们俩很郎才,很女貌吗?”李玄真不以为意地翻了翻眼皮,抚着银眉,笑得特猥琐。

    “唔……你这番话,老衲一定会转达给西门忠熊。”

    “……我说大和尚,你啥意思,是不是见道爷我生活过得太平淡了,想让老道在江南呆不下去挨那头不讲理的狗熊追杀?!”李玄真悻悻地瞪了一眼梦惑方丈,对于西门忠熊的臭脾气,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这可不干老衲的事,闲话说扯,这小子到底如何?”看到老友吃憋,梦惑方丈很是心情舒畅地抚着颔下长须,压低了声音。

    “这该怎么说呢?”李玄真伸手抚着银眉,眯起的双眼中精芒乍现。“这小子油头滑脑的,就跟条泥鳅似的,而且脸皮其厚,比之大和尚你虽尚有不及,亦……嘿嘿,和尚莫恼,道爷我就是跟你开开玩笑。”

    “你要是再敢扯老衲头上,佛爷我今个就叫你尝尝夺魂针法的厉害。”一脸黑线,脑门上青筋直跳的梦惑方丈恶狠狠地威胁道。

    “瞧你这和尚,一说不过贫道就开始威胁,哪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李玄真没好气地瞪了梦惑方丈一眼。“总之呢,这小子品性方面,也是有一些可取之处,不过,就是太过老奸巨滑,就连我这样老谋深算的人物,都挨了他好几次有心无心的算计……”

    “反正就是这么一句话,很对道爷我的味口,这小子桃花运道虽比道爷我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也是一个劫数。就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化劫数为助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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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蹲在距离长春一百五十多里地的一个小山村里,有电,但是没网,就连手机3g在这也变成了1x,另外,因为要走亲戚,所以只能争取一日一更,希望大家谅解

第六十五章 我就没看过你干过啥见得人的事

    回到了府里,段少君终于看了那封信,这才明白了苏酥姑娘对自己态度的转变,那是因为夜蓉姑娘把段少君与苏酥之间的误会向苏酥姑娘解释了。

    还有就是,夜蓉姑娘将那三套内衣,其中的一套,交给了苏酥姑娘,另外两套,送给了另外两位姑娘,据那两位姑娘之言,效果出奇的好。

    可惜,夜蓉没来得及把这个喜讯当面告诉段少君。然后信中还留下了一个地址,若是段少君有暇前往江陵,希望段少君能够去寻她,到时候,一定会扫榻以迎云云。

    段少君收起了这封信,心里边颇为夜蓉姑娘能够得脱苦海而感到十分高兴,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果然没有白费力气,那些内衣还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只是不知道这两天苏酥姑娘的衣服里边,穿的可是自己亲手设计出来的内衣,到底是蕾丝花边的呢?还是比基尼式的呢?

    一想到苏酥姑娘那高挑而又性感的身材穿着比基尼冲自己抛媚眼,段少君觉得自己的鼻孔都要喷出火星了都。

    苏酥也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从一位高官子弟,因家逢大变,未婚夫不但翻脸,甚至还要落井下石,她只能背井离乡颠沛流离,最终,不得不寄身于烟花之地,眼见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既不能为父伸冤,也不能一张正义,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这样的折磨,落到任何一位普通人的身上,怕是都受不了,而她一个弱女子,却挺住了,至少没有崩溃的迹像,很了不起的一位优秀女性。

    而楚楚,这位呆萌可爱,青春无敌的少女,不但没有一般官宦子弟的那种嚣张跋扈,而且还心地极为善良。就从跟随她一块去逛街的时候,她还特地地将碎银子换成了铜钱,但凡是看到小乞丐,都会施舍一些。

    这样心慈的少女,别说是这个时代,就算是后世也是少见到极点。在后世那种人与人之间毫无信任,尊老爱幼都已经成为了传说的现代社会里,更是极难得出现这样的女子。

    而且还是如此赏心悦目的绝色美少女,段少君不由得砸了砸嘴,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时空所熟识的女子还真没有一个歪瓜裂枣的。不论是楚楚妹子,还是那苏酥姑娘,哪个都不比后世那些电影明星差,甚至气质与丽质天成还犹有过之,就算是夜蓉,怎么也能打个七十五分,绝对是校花级别的美女。

    不过,段少君一直就闹不明白梦惑大师的身份,这老和尚似乎有什么很深厚的背景,不然,得罪了朝中权臣,家破人亡的苏酥怎么会来到江南,来寻这个和尚。

    可惜梦惑大师守口如瓶,他那些弟子一个二个都诲莫如深,至于西门兄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这位大师极为敬重,甚至告诉他们兄妹,不得对大师有丝毫不敬,具体的原因,却也并没有泄露一丝一毫。

    这让段少君更加的好奇,而李玄真这家伙,段少君也跟他打听过,奈何这家伙比自己还老奸巨滑,简直就是滑不溜手,除了胡扯乱吹梦惑是一位在佛法和医术造诣上了不得的大和尚之外,其他的信息也是半点也没透露。

    当然这对于段少君而言,八卦虽然没能满足,但若真是能拜这神秘的大师为师的话,自己也算是有了个身份不明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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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君,来来来,道爷我跟你商量个事。”一张看似道貌岸然,实则表情和目光都份外猥琐的李玄真凑到了段少君的跟前,小声地道。

    “商量什么?在下身无长物,可没什么能够让你看得上眼的东西。”段少君对这个老神棍份外警惕。

    “瞧你说的,把道爷我看成什么人了?”李玄真白眼一翻,很是真人气概地一甩大袖,贼溜溜的目光扫了一眼正在称量药材的楚楚一眼,猥琐地淫笑两声。“上次的那种东西还有没?给点道爷我。”

    “什么东西?”段少君看着李玄真在自己眼前不停搓动的三根手指,警惕地按住腹部藏银票的地方。

    当听到了耳边的李玄真小声的嘀咕出那玩意的名称之后,段少君顿时两眼圆睁。“我靠!我说你不要命啦,那玩意把你弄成那副鬼样子你还不满足?”

    “嘘,你给我小点声……”李玄真急惶惶地一把捂住段少君等的嘴,看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后,这才撒手。“小子,你能不能小点声,别人听去了,还以为道爷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就没看过你干过什么见得了人的事。”段少君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位世外高人,不对,是世外淫贼才对。

    李玄真鼓起了眼珠子。“休得诽谤道爷,道爷我再怎么也是世外高人……喂,臭小子你这是去哪?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得去洗洗耳朵,不然太恶心了。”段少君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内院。

    “……你个小王八蛋!”李玄真险些给气炸了肺。

    “道长你这是干嘛呢?吼那么大声,都把病人给吓着了。”楚楚终于被玄真道长愤怒的咆哮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我?啊,贫道正在练习狮子吼,对是,就是狮子吼。”李玄真臊眉搭眼的道。

    “狮子吼不是佛门的不传之秘吗?你一个道士练那东西干嘛?”楚楚眨巴着漂亮的双眸,满是好奇地道。

    “贫道闲得无聊行不行?哎呀,贫道还是出去练吧,楚楚姑娘你快忙你的……”被楚楚的天真与呆萌逼得走投无路的世外高人只能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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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厚颜无耻,节操无下限的世外淫贼还是从段少君那里弄走了一瓶金枪不倒丸。这老家伙一脸斗志昂扬地告诉段少君,今天晚上不需要给他留饭了,道爷我要是不把x小娘子杀个片甲不留,就定不还家云云。

    “这个老流氓!”段少君冲李玄真的背影,恶狠狠地比划了一根中指,这老货该不会真是因为阳痿以至心灰意冷遁入空门的吧?不然,就凭他这种人行自走播种火炮的风骚德性,怎么还能活蹦乱跳地在道门呆上十几二十年?

    怕是早就该被道门联席会议以道门之耻的罪名直接把这货剁成肉沫以谢天地,以息道门诸神的雷霆之怒才对。

    “咦……贤弟你这是什么动作?”李玄真的背影刚刚消失在帘后,野兽兄那张络缌胡子脸就出现在了门口。

    “……没什么,手指酸了活动活动,兄台你怎么钻这来了?莫不是躲这后院来偷懒不成?”段少君悻悻地收回了手指头,冲这哥们笑道。

    “哪能,就是进来跟贤弟你说件要紧的事。”西门栋梁鬼鬼崇崇地掀帘看了一眼药铺里的情景后,猫着腰如同作贼窜到了段少君身边,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贤弟啊,这都过去了好几天功夫,你看是不是……”

    “是啥?”段少君一脸莫明其妙,半天才回过味来,黑着脸从怀里边拿出了一瓶金枪不倒丸,递到了这哥们的身中。

    “不是吧?才这么点。”喜得眉毛像毛毛虫直拱的西门栋梁打开了瓶塞一看,顿时由喜转愁。

第六十六章 坐怀不乱加强版:勾引不乱

    “你没看到玄真道长那老牛鼻子吗?”段少君没好气地冲药铺方向抬了抬下巴。“剩下的全部都他抢去了。”

    “这个……这个老淫棍,禽兽!”西门栋梁不由得勃然大怒,瞪圆了眼珠子咬牙节齿地恨声道。

    段少君深深地打量着这位一脸正义凛然的野兽兄,这哥们也不是啥子好东西,跟那老牛鼻子完全就是一路货色。

    “我说兄台,你这么年轻,体格又这么强壮,你怎么还老惦记这小玩意?”段少君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莫非这位野兽兄跟大鲨鱼一般有这一方面的隐疾不成?都是因为体格过壮而变成了动作麻利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快枪手。

    “贤弟休得胡言,为兄我这方面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因为小娘那两个家伙,一听说贤弟你这有这样的好东西,可又不好意思直接跟你要,只能让哥哥来。唉,谁让我跟你是两胁插刀的好兄弟,跟那两个家伙也是,没办法……”野兽兄看样子也不是全无智商,三五句的的功夫把自己轻轻松松摘出来。

    野兽兄拿到了东西,心满意足窜出去的身影,段少君以手抚额,终于发现,自己穿越以来,遇上的同性里边,怕是除了梦惑大师之外,这些家伙就没一个好人,当然,梦惑那老家伙或许也是年龄过大,所以已经对男欢女爱丧失了兴趣也说不定。

    想想吧,像夜蓉姑娘那样千娇百媚的女子,露胳膊露大腿地勾引自己,远远比坐大腿上更具诱惑力,想想柳下惠这货才仅仅只是坐怀不乱,而自己呢?完全就是勾引不乱。段少君不由得再一次默默地为自己高洁的品德点了个赞。看来,若是柳下惠也穿越到这个时空的话,那家伙肯定会风餐露宿地找来,然后纳头就拜,视自己为华夏逼格界的伟人与偶像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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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房间里,只有那蒙着宣纸的窗子,才透进了几分淡淡的光影,照在那几个四肢皆被重重包扎的人身上。刘胖子更是面色金紫,目光呆滞得怕人。

    一股子浓重的中药味,熏得人两眼都觉得辛辣,拿着丝帕捂在鼻前的刘长卿只是站在门口看了几眼就转身离开。方走出几步,就将那块做工精致的丝帕直接扔到了地上,回身就是一耳光直接扇得那刘长顺一个踉跄。

    “白痴,都是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和尚都收拾不了,反倒给人揍成这般模样。”刘长卿脸色铁青地低吼道。只几眨眼的功夫面部就开始肿起来,嘴角溢血的刘长顺哭丧着脸卟嗵一下子跪倒在地。“堂兄莫恼,刘胖子他们也是尽力了,可没想到,居然有那样一个高手在保护着那个王八蛋。”

    “高手?”刘长卿冷冷一笑,嫌恶地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块丝帕,擦了擦扇刘长顺耳光的右手,然后将那怎么也值几百钱的高档货就如此扔餐巾纸一般扔到了地上。“长顺,你当你自个是傻子,还是当我是傻子?”

    “他一个挂单的和尚,若真是有武林中人保持,那才真叫笑话,你以为他是洛阳护国寺的主持不成?!”

    刘长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堂兄,我真没骗你,不信你可以让刘七和刘三进去查看便知,他们是被一个看似弱不经风,身上还穿着秋衣的老太婆,就拿着一根指头粗细的树枝敲断的四肢。”

    “一根指头粗细的树枝能把骨头都打折了?老九,你若是胆敢欺骗我,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刘长卿气得笑了起来。“刘七、刘三,你们俩进去看看,是不是真如我这位堂弟所言,那几个白痴的四肢是不是真的被某位江湖中的高手用破树枝给打折的。”

    “明白,公子稍等,我们去去就回。”长相普通木讷,身材也不高大的刘三点了点头,冲刘七打了个眼色,两人脚步轻盈地朝着病房走去。

    不大会的功夫,刘三与刘七皆是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朝着刘长卿小声地禀报道。“公子,小的检查过了那几人断骨之处,折断他们骨头之人用劲之巧妙,绝非庸手……”

    “嗯?”刘长卿眉头一扬,脸上满是戾气。“兰亭城里边居然会有这样的江湖高手?既然是个鹤发鸡皮,喜着秋衣的老太婆,你们可识得?”

    “这……小的就没想到江湖上有哪一位有名的老妇人会是这般打扮。”刘三摇了摇头。

    “你们能对付得了吗?”刘长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想到段少君那张可恶的笑脸,刘长卿就有一种恨不得把眼前一切东西都砸个粉碎的冲动。

    就是这个该死的秃驴,害得自己堂堂刺史公子三番五次吃憋,而且更丢脸的是那天夜里,让自己在那样的大庭广众之下,狼狈而走。这么丢脸的事情,要是不给自己一个交待,让自己念头通达,刘长卿是绝对吃不香也睡不好。

    “若是小的一人前往的话,怕是胜负不过五五,若是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出手的话,胜率当有九成。”刘三想了想之后肯定地道。

    刘长卿把玩着大拇指上通体碧翠的扳指,眯起了双眼。“江湖上的手段,不见得就是最好的报复手段……”

    刘长顺眼珠子一转,不由得计上心来,站起了身来,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步,可又不敢太过靠近自已这位有严重洁僻的党兄,压低了声音道。“堂兄,要不咱们借刀杀人。”

    “嗯?你准备借谁的刀来杀人。”刘长卿歪过了头来,目光鄙夷地落在这位不成器的堂弟身上。

    “小弟想借兰亭县令的刀。”刘长顺头埋得更低了点,不过双眼里边满是怨毒。只是不清楚他心中的怨恨,是对段少君那个假和尚,还是针对跟前这个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的堂兄。

    “你是说兰亭县的陈闻?”刘长卿若有所悟,摸了摸自己面白无须的脸庞。

    “不错,那个贼和尚虽然与西门兄妹交好,可是如今,西门郡守远赴京师,其余人等,谁又能不买堂兄您几分面子?更何况陈闻更是堂伯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他定不会忤逆堂兄的意思。而我那几个弟兄,皆被打折四肢,若是那贼和尚供出凶手,那么,官府出动,再厉害的江湖高手,也只能远遁。”

    “若是他不愿意供出,那就更好了,他就是主谋,凶手。到时候将其关押入狱,堂兄您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好,呵呵,老九,你总算没白长这颗吃饭的脑袋。”刘长卿脸上的怒容渐渐散去,脸上浮现起了轻松地笑意,冲刘长顺满意地点了点头。

    “堂兄觉得小弟这一策可行?”刘长顺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道。心里边对这个堂兄狂骂不已,你丫才白长吃饭的脑袋。若不是你丫命好,生在堂伯家,就像这小子,也就是给我舔鞋底的命。

    “嗯,不过,本公子先得去寻陈县令聊一聊,到时候,再去寻那胡郡尉诉一诉苦。”刘长卿眯起了两眼,眼中闪过歹毒与残忍的光芒。

第六十七章 基情四射而不得方遁山林?

    “堂兄实在是高,先下手为强的话,到时候就算是西门兄妹寻到胡郡尉那里,胡郡尉也难以出面。更何况,这里虽是兰亭郡治,这里所发生的事,陈县令这位兰亭县主来审断,才是名正言顺。”

    刘长卿向前行了十数步后,又顿住了身形,侧过了头来,朝着刘长顺问道:“你能确信他只是隐龙寺挂单的和尚?”

    刘长顺不由得一呆,心中发苦,自己哪里有时间和想法去查这个秃驴的来历。“小弟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不然,他屡次受袭,为何不报官?或者是上禀梦惑大师,若是梦惑大师指派其弟子出面的话,小弟早就不会与那秃驴为难了。”

    刘长卿想了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隐龙寺方丈梦惑大师的来头不小,虽然刘长卿并不清楚梦惑大师的身份,但是有次,自己的父亲杨州刺史前往这兰亭郡视查时,亲自往隐龙寺拜见梦惑大师,两次都被梦惑那老和尚闭门谢客为由避而不见。

    为此,刘长卿曾经暗发牢骚,直接被父亲给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并警告他这隐龙寺梦惑大师,绝不是刘氏一族得罪得起的。刘长卿犹自记得自己那位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父亲会露出那副狰狞,甚至隐含恐惧的表情。

    连自己的老爹都心生忌惮,却不敢泄露半分这位据说已经在隐龙寺出家十数载的梦惑大师的身份,就足以让刘长卿格外忌惮。不过现在听了刘长顺的主意,刘长卿也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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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热无汗,呛咳气急,不渴,痰白而稀,舌苔薄白,舌质不红,指绞青,多在风关……此应该是风寒闭肺之症。”段少君仔细地望闻问切了一番之后,对于跟前一脸病容的患者得出了结论。

    而一直坐在榻上,双眼不离段少君与病人的梦惑大师满意地嘴角轻扬,抚着长须冲段少君微微颔道:“不错,正是风寒闭肺之症。那你该如何针治?”

    段少君眯起了双眼,口中毫不迟疑地答道:“当取尺泽、孔最、列缺、合谷、肺俞、足三里。他是痰热闭肺,故再加少商、丰隆、曲池、中脘……”

    “那该如何用药呢?”梦惑略有些犹豫地想了想之后问道。

    “用华盖散,麻黄,紫苏,杏仁,橘红,……”随着段少君的侃侃而言,梦惑方丈一呆,旋及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肘后方第三卷第七十九页上就写得明明白白的啊?”段少君一脸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梦惑方丈一眼。“大师你该不会忘记了吧,当时那肘后方还是你亲手借给我看的。”

    梦惑方丈彻底的震惊了,半天才清醒过来,定了定神,借着喝茶“唔……鉴音,都抄录下来了没有,快去抓药吧。”

    脸上的表情恢复了镇定,可实际上梦惑方丈的心里边却是翻江蹈海,震惊得无与伦比。眼前,仿佛有五百头大象扭着屁股跳着踢踏舞抛着媚眼闪过。靠啊,肘后方十数万字的医学圣典,这家伙几乎是每天借两本,然后还给自己的时候就说看完了,当时自己根本就不在意。

    只当是这臭小子闲得无聊,拿着书册厮混光阴,可是现在,段少君却丝毫不加思索地就将书中的原文道出,这如何不让梦惑方丈震惊。

    过目不忘是一回事,读书不求甚解的人多了去,可眼前这一位,又恰好是从另外一条医学的道路上业已经登顶的天才,现如今,短短十数日光景,就能够活学活用……天才有木有?奇才有木有,这,这简直就是学习医道的,天下少有的奇才。

    喝了口茶水,就觉得口腔刺痛,才省起这是弟子刚刚彻好的茶水,不由得呲牙咧嘴半天这才觉得好过点。不过,梦惑大师看向段少君的目光越发地灼热,就像是饿了三年的吸血蚊子看到了猎物,又像是黄鼠狼看到了鸡窝。

    “大师,大师?”段少群安抚完病人,起身走到了榻边端起了茶水正要喝,看到了梦惑大师那种贪婪而又充满占有的邪恶光芒之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老秃驴,该不会因为是基情四射而不得,才不得不心灰意冷遁入山林的吧?

    要不然为什么看向自己的目光那样的邪恶?想到了这,菊花一紧的段少君连茶都顾不上喝,不着痕迹地连退数步。

    “小子,就凭那些日子,你不但看完了肘后方的前七卷,而且还把内容都记下来了?”梦惑大师没有注意到段少君那一脸的诡色。嘴就那么咧着,端着一盏热茶在那里傻乐,发了,这是梦惑这位世外高人最澎湃的心情。

    学医难,学医精深更艰难,很多的人,对于医道都颇为头痛,就算是那些饱读诗书的读书人也同样。因为,学医可不仅仅只需要靠背书本,更要懂得活学活用,并且,还需要一颗善良的心灵。

    当面对病患的时候,不认年龄与美丑,都能够以一颗平常心去认真地对待。段少君做到了,在面对噬人猛虎时,不顾已身安危,以救人为已任。而在路遇鹤发鸡皮,出言不逊的老太婆时,段少君同样视之为患者,不以喜怒为因由。

    而自己的十多名弟子,都是与自己一般半路出家之人,对于医道方面,自己也曾苦心传授,可至今,只有鉴音与鉴空二人,得自己五成本事。

    “楚楚,这老家伙该不会是有病才心灰意冷遁入山门的吧?”段少君小心翼翼地又退后几步,朝着楚楚小声地嘀咕道。

    楚楚姑娘顿时瞪圆了可爱的双眸。“可不许胡说,和尚伯伯怎么可能有病?”

    “可你看他现在这模样,端着杯烫茶水,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那么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也一副恍若未觉的模样,不是病还能是啥?”段少君一脸鬼鬼崇崇地指了指梦惑。

    “……”耳明目聪的梦惑大师笑容一滞,忙不择地赶紧把手中的茶盏搁回案几上,一面甩着手,一面杀气腾腾的瞪着这个说自己坏话的臭小子,要不是这里有病患,还有不少的弟子在场,梦惑很想抄起根禅杖让这个臭小子见识见识佛门虽有慈悲心肠,也有怒目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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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不是徐县尉吗?怎么有空到我们这药铺来了。”牛高马大,剃着一颗贼亮的光头,留着一把络腮胡子,犹如水浒中的鲁知深一般的七弟子鉴真看到徐县尉领着两名差役出现在了药铺外面,不由得有些讶然地问道。

    “见过鉴真大师,敢问段公子可在?”徐县尉颇有些尴尬地朝着鉴真一礼之后问道。

    “段公子,徐县尉来寻你。”鉴真回头朝着屋内叫道。

    段少君一愣,这徐县尉来寻自己干嘛,莫不是兰亭城外又有猛虎出没不成?

    “徐某见过大师,今日冒昧前来,实在是……”徐县尉先是朝着梦惑大师深深一礼,然后有些羞愧地欲言又止。

    “徐县尉,莫不是寻少君有事?”梦惑眯起了双眼,暗暗瞄了段少君一眼后,淡然地问道。

    “正是,哦不,不是徐某要找段公子的麻烦,实在是上命难违啊。”徐县尉一脸泛苦地道。

第六十八章 临时抱佛脚现实版

    “找我的麻烦?”段少君一脸莫明其妙,扫了一眼被徐县尉留在门外的那两个全副武装,手中还提着铁链的差役,不禁眉头一扬。“上命,莫非是本县县令要抓我?”

    “干嘛干嘛?段公子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陈叔叔居然要抓他。”刚刚回到了药柜跟前的楚楚听得此言,顿时心头一跳,快步走上前来,拦在了段少君的跟前嗔怒道。

    徐县尉苦笑着朝楚楚一礼:“大小姐,有人到县衙递状,说是段公子在闹市与人因买卖东西争执,心起恶念,连伤六人,将那些人的双手双脚皆尽打折……”

    “怎么可能?”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梦惑大师亦是一脸黑线与错愕。若说这小子耍什么阴谋诡计他肯定相信,但若说这喜欢动脑动口甚于动手的段少君居然有本事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但打翻了六个人,还把对方的手脚都打折,这个消息,比梦惑大师看到段少君把猪尿泡吹破更让他难以置信。

    “这……徐某也是不信,可是那六个四脚皆断的人皆一口咬定乃是段公子所为。县令有命,徐某不得不来,扰了大师诊治病患,还望恕罪。”

    段少君表情变得份外地奇怪,他想起来了,前几日遇上不开眼的刘胖子那票家伙,不过,还没等自己白鹤亮翅,就被那看似风吹就倒的秋衣老太婆拿根小木棍给全都打折了四肢。

    “少君,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梦惑方丈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脸来朝着段少君郑重地问道。

    段少君点了点头,摸着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是有这回事,不过,不是我干的,从头倒尾我只说了几句话,然后那六个人就被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高人抄着一根树枝给揍得叽啦鬼叫的。等我回过神来时,人踪已渺,只余那六个倒霉鬼。”

    “神秘高人?”梦惑方丈脸有点黑,第一个念头就是:莫非是李玄真那个不着调的老牛鼻子干的?

    “不会是你干的吧?”梦梦悄悄地扯了扯段少君的衣襟,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倒是想,但问题是像我这样的斯文人,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来。”段少君无奈地双手一摊,顺便标榜一下自己高尚的品德,换来的是楚楚一个可爱的白眼。

    “坏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油嘴油舌的。”楚楚又急又恼地道,一双秋眸里已然有水意在渲染。

    看到楚楚如此关心自己,段少君不由得心头一暖,握住了楚楚柔若无骨的小手温柔地道。“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长眸里,满是一江春水般暖暖的笑意,让楚楚觉得自己整个人几乎都要融化掉。

    “嗯,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等一下,哥!你快过来。”楚楚下意识地挣脱了段少君的手,脸蛋红红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内院疾步走去。

    “前去投状的可是刘长顺?”看着楚楚的背影消失在了帘后,段少君转过了身来,朝着徐县尉笑着点了点头问道。

    “不错,正是杨州刘刺史的侄儿刘长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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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公子您莫非是得罪了刘氏?”徐县尉不禁有些牙疼起来,这里是兰亭没错,但兰亭郡就在杨州辖下,更何况这些日子那刘大公子就在这兰亭城里边呆着,若是没有那位大公子点头,刘长顺敢出面来针对楚楚大小姐的救命恩人?

    再说了,这位段公子侠义心肠,救治伤患不留余力的正人君子,而刘胖子那一伙人就是兰亭城里边的败类,地痞流氓。若说这里边没鬼,徐县尉宁可把自己脑袋给扯下来。

    “那刘长卿贪图楚楚姑娘的姿色,行为不端,被在下以大义责之,倒不想……”段少君不禁冷笑连连。

    梦惑方丈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徐县尉,劳烦你带人在药铺外面候着,老衲交待少君几句,自会让他随你去县衙。”

    “大师有命,徐某怎敢不从,那徐某就先退下了,还请段公子一会随徐某同往。”徐县尉哪里敢对这位方丈不敬,恭敬地一礼后,退出了药铺。

    梦惑丈冲段少君施了个眼色,然后转身朝里行去。来到了中院,梦惑让鉴音提来了一个薄团坐下,双目直视着跟前站定的段少君。“此事,既然与你有关联,你可愿说与老衲知晓?”

    段少君自然也不隐瞒,径直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梦惑眯起的双眼里边闪过一道寒芒,阴阴一笑。“好一个杨州刺史,还真是好家教。”

    “少君,你过来。”梦惑方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早就已经做好的决定,冲段少君招了招手。

    “大师有何吩咐?”段少君走到了梦惑方丈的跟前,有些疑惑地问道。

    “你可记得老夫曾有言在先,若是你能为兰亭百姓除去恶虎,老衲就会考虑收你为弟子。”梦惑危襟而坐,朝着段少君朗声言道。

    中院里忙碌的几名弟子都转过了身来,而一脸气极败坏从内院窜过来的西门栋梁也不由得一呆,刚刚要脱口而出的叫骂声生生刹住。楚楚已然两眼放光,一双妙眸里满是惊喜与欢欣,看着站立于梦惑方丈跟前的段少君。

    “对啊。”段少君点了点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表情份外郑重的梦惑方丈。“我说,你该不会现在告诉我你反悔了吧?”

    “屁话!咳咳……老衲岂是那种食而言肥之人?!”梦惑直接就被这家伙气歪了鼻子,原本严肃的表情也有变得扭曲狰狞。“臭小子,还不给为师跪下。”

    “啊?哦,那个……段少君拜见师尊。”段少君经过了短暂的错愕之后不由得一阵心头狂喜,但是表面上仍旧假马鬼日的扮懵懂。

    梦惑方丈抬眼望向了碧落如洗的天空,收这么个家伙为自己的弟子,到底是福是祸?怕是自己非给他气得生生少活十年不止。罢罢罢,老衲这一身医术能够找得到嫡传之人,流传下去,也算是不负此生。

    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连喧佛号,“唔……除恶虎之后,为师曾经提出来的条件,你其实已经完成得很好,甚至还超出了为师的预料。所以,为师决定,今日就收你为弟子。”

    “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段少君十分恭敬地行礼道。

    梦惑大师看到段少君少有正经地向自己恭敬行礼,心中大悦,起身相助。“嗯,好,好好好。徒儿快快起来,你且先随徐县尉去吧,不过,先别表露你是我弟子的身份……”

    看到梦惑大师那双精明的老眼,段少君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师尊放心,弟子知道该如何做。”这个老秃驴果然精明,分明就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想从后边弄黑手。

    而现在自己拜梦惑大师为师的做法,倒让段少君想到了一句流传后世千百年的名言:临时抱佛脚。

第六十九章 幸好只是真武山之耻

    不过,梦惑方师这么做,却是为了自己着想,这让段少君内心十分温暖,那颗亮得堪比五百瓦led灯泡的秃头也觉得顺眼了许多。“师尊之恩,弟子自当铭记,必不敢忘……师尊你不会早上没洗脸吧?”

    “嗯?”被段少君这番话说得暖心暖意的梦惑大师不由得一呆,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你的眼角上有一坨眼屎。”段少君认真地道。“师尊你抹错了,不是左边是右边。”

    “……”梦惑大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拭掉右边眼角的眼屎,慈眉善目的老脸开始变得狰狞,气喘如牛地瞪着段少君。

    “师尊你这是……弟子可是为了您的仪容着想,一片丹心在玉壶啊,您怎么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段少君无辜地眨了眨眼道,一面小心翼翼地向后挪。

    “……臭小子,你提醒为师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大声?!”梦惑大师差点就气歪了鼻子,老脸涨得发紫,旁边,西门栋梁的毛脸红得发黑,就像是身上有跳蚤似的在那一个劲扭脖子,楚楚直接就以手捂着粉润的朱唇转过了身去,吃吃的笑声隐隐传来。

    一票弟子以最快的速度转过了身去各忙各地,可是那一张张诡异的面孔,犹如一群重症便秘患者。

    这个时候,打个哈欠从后院晃晃悠悠钻出来的李玄真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脸莫明其妙。“你们这是在干嘛,怎么一个二个都鬼鬼崇崇的。”

    “玄真你来得正好,帮老衲一个小忙。”梦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

    “……这小子被人告了?太好了,哇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不知道还好,一听说段少君要被押往县衙,李玄真兴灾乐祸,开心无比。

    “老牛鼻子,你要是再敢这么笑,信不信明天我就去怡香阁告诉漱玉姑娘,告诉她你的一些小秘密。”段少君斜起了眼角,这个老不休的,居然敢嘲笑我。

    听到了这话,梦惑不由得两眼一黑,这老牛鼻子……好嘛,这个臭小子过去骂过自己老秃驴,现在老牛鼻子也骂了,真不知道这臭小子的师尊是不是当时忙着教医术去了,怎么就不多教教这小子礼仪,看样子,已经成为了这小子师尊的自己,在教育他的道路上还任重而道远。

    另外,李玄真这个真武山之耻,居然还跟青楼的姑娘勾搭得……梦惑双手合士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很庆幸当年自己出家为僧之后,师尊就重病不起,原本师尊有言,李玄真此人不入俗流,有悟性,有缘法,必是化外之人。

    幸好师尊当时不良于行,才没有去收这家伙为徒啊,不然让这个搅屎棍也进了佛门,岂不是从真武山之耻变成了隐龙寺之耻?

    李玄真不由得脸色一变,原本笑得直抖的银眉直接就变成了八字眉,脸上露出了猥琐讨好的笑容。“段小子,你看你,道爷我不就跟你开开玩笑嘛,你急啥。放心吧,道爷我去给你撑场子,看哪个王八蛋敢动你一根毫毛,道爷我就替你超渡他。”

    梦惑方丈眯起了眼,把李玄真扯到了一旁,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就看到李玄真这老货笑得份外猥琐地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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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劳徐县尉久等了,在下实在不好意思。”段少君一脸亲切地走出了药铺之后,很是热情地冲徐县尉打了声招呼。

    “怎么能这么说,实在是……徐某其实觉得这事应该不会是公子您这样的人做的,可……”徐县尉看了眼跟着段少君脚步出来的西门兄妹与陌生的银眉老道,赶紧还了段少君一礼,一脸恳切地道。

    “无妨,在下就随徐县尉同往。”段少君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脸上浑没有半分要被抓进大牢的觉悟,倒像是准备参加观礼的领导,意高气昂。看得徐县尉一脸迷糊,不过转念一想,西门兄妹连袂同往,这兰亭城中,还真没有谁敢叽叽歪歪。不过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刘公子。

    盐吃萝卜淡操心的徐县尉晃了晃脑袋,跟西门兄妹也招呼了一声之后,就当先引路。手底下其中一名差役愣头愣脑地问道。“县尉,要不要把他给锁上。”

    “锁你娘啊锁,你知道不知道那是谁?那是曾经救过你爹和你好几个叔伯的恩人。”县尉回头瞪了了一眼这蠢货,低声骂道。

    “这还差不多,要是敢锁,看本姑娘怎么收拾这帮家伙。”与段少君肩并肩朝前而行的楚楚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被骂得灰头土脸的差役,小声地道。

    “坏家伙,一会去了别怕,有本姑娘和我哥哥在,我看到陈县令敢拿你怎么办。”楚楚瞪完那差役,又转过了头来关切地道。

    看着那双饱含着关切的水眸,段少君笑着点了点头。“有楚楚姑娘这位巾帼英雄在此,在下自然是豪气万千,就算是刀山火海在面前,我也能闯上一闯。”

    “瞎说什么……”楚楚娇媚地横了一眼这个就喜欢说肉麻话的坏家伙一眼,可是心里边却甜得跟刚吃了一坛子蜜饯似的。晃晃悠悠拿着把拂尘的李玄真不由得连连摇头一脸感慨。这小子不但脸皮极厚,这张嘴也肉麻得令人作呕,年纪轻轻就有这样一手泡妞的本事,可是比道爷我当年……嗯,差上那么一点点。

    西门栋梁走在最后,脖子伸得老长,奈何这前面两人说话声音太小,根本就听不清楚,可看自家妹子的神色,西门栋梁就头疼,自己的妹子一颗芳心分明就已经全系在了段少君这小子的身上。

    可问题是,爹和娘亲又不在家中,爹娘勒令要自己好好照顾妹子,也说过哪个登徒子敢欺负妹妹,只管收拾。但问题现在这个情况爹娘没说过。重要的是,爹娘若是回来了,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居然已经有了心上人,到时候,自己这个兄长……

    想起自己的下场,西门栋梁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一边是自己两胁插刀的兄弟,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妹子,自己就算是想棒打鸳鸯根本不可能。

    罢罢罢,一切等爹和娘亲回来再说,大不了挨上一顿痛揍,以前又不是没揍过。一想到了这,皮厚肉糙的西门栋梁顿时把这事直接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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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来到了兰亭县衙,徐县尉小声地叮嘱了段少君几句之后,当先领路朝里走去,而那些差役看到随后跟来的西门兄妹,自然不敢阻拦这两位。至于李玄真原本是要被拦住的,被西门大公子牛眼一瞪,吓得那两个想出来阻路的差役连滚带爬的闪到了一边。

    抬步走上台阶,段少君就看到了六块门板还有门板上那六个四脚包裹得就像巨形萝卜似的刘胖子等人,当然,还有那位曾经被自己暴揍了一顿的刘长顺。

    此刻,穿着一身锦衣,坐在椅上手中还把玩着一把折扇的刘长顺看到了段少君,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可看到了西门兄妹之后,微微一愣,旋及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来了又如何?西门郡守又不在,此刻,自己的堂兄又正在胡郡尉那里喝茶聊天,这会子,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待看到了长着一双银眉,仙风道骨的李玄真时不由得一呆,怎么会来个道士?

第七十章 贫僧“梦遗”的由来

    坐在上首,面色白净,留着三缕长须,表情严肃得就仿佛包青天降世的陈闻亦不由得一愣。看到西门兄妹出现,已经与刘长卿刘大公子交流过的他自然清楚这是必然的,但是怎么会冒出一个道士?

    不对啊,前面那个身材挺拔,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一脸阳光笑容的帅气短发青年应该就是刘长顺口中的那个挂单行脚僧,可怎么会有一个道士跟着过来?佛道两方,虽不能说势不两立,但也绝对不会亲近到哪去。

    看到陈县令一脸疑惑,刘长顺一合手中的折扇,站起了身来。“那道士,你是何人,居然胆敢擅闯公堂。”

    “刘老九,这位道长是我的长辈,我让他陪我过来的,干你鸟事。”西门栋梁白眼一翻轻蔑地道。

    “你!……好你个西门栋梁,等着瞧。”刘长顺不由得一滞,回过了头来向陈县令看去,却看到陈县令那张严肃的老脸已然绽开了笑颜,只能生生忍住。也罢,现在不是跟你们兄妹争辨的时候,只要把梦遗这个秃驴给收拾了,就等于是**裸的扇你们兄妹俩的脸,看你们还能不能嚣张。

    “原来是西门贤侄和贤侄女大驾光临,不过这里是公堂之上,恕陈某不能招待。今日,本县捉拿要犯,不知为何两位会与要犯连袂而至?”陈闻皮笑意吟吟地冲西门兄妹颔首一笑,悠悠地说道。

    “要犯?”西门栋梁瞪大了一双牛眼。“陈叔父你审都还没审,怎么就能说我兄弟是要犯?!”

    “就是,段公子乃是医者,不但为我兰亭百姓排忧解难,更是为兰亭百姓除了两头恶虎,怎么就成了陈叔父您口中的要犯了。”

    “两位稍安勿燥,是不是要犯,并不是陈某一言而决,而是有人证和物证在,这些受伤的证人,皆指认这位段……公子是伤害他们的人。”陈县令不由得两眼一眯,不是说是和尚吗?怎么又变成公子了。

    看到陈县令不着痕迹投过来的目光,刘长顺干咳了一声站起了身来。“县尊,就是此人,不论他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就是他伤了我这六无辜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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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姓甚名谁,还不快快报来。”得到了刘长顺肯定地答复,陈县令两眼一眯,开口喝道。

    “贫僧梦遗,俗家姓段,见过县尊。”段少君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假马鬼日地行礼道。

    “梦……梦遗?”陈县令嘴角歪了歪,脸色份外诡异,他似乎记得自己少年时好像有过那么几次……呛咳了好几声才恢复镇定。“好奇怪的法号。”

    “星暗若遗珠,月明邀梦来。此乃贫僧法号之由。”段少君淡淡一笑,犹如得道高僧一般出口成章道。在进衙门之时,徐县尉的交待,让段少君改变了主意,因为按律,像段少君这种没有功名在身的百姓,见官是要拜的。

    而僧道之流,乃是方外之人,虽受律法之约束,但是只要没有犯罪,见官吏不需跪拜,因为他们拜的是佛祖或三清道尊。

    “明月邀梦来,星暗若遗珠……原来如此。”听到段少君的法号之后,大脑直接歪楼歪到十万八千里外的陈县令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县尊,正是此獠,丧心病狂的伤我兄弟,险些重伤致死,还请县尊主持公道。”刘长顺看到陈县令摇头晃脑一脸陶醉模样,不由得大急,暗骂了一声老书呆子,一面大声地道。

    “对,那和尚,这里六位重伤之人,可是你打伤的?!”陈县令打了个激零,一拍惊堂木,终于恢复了破家县令的本色。

    “县尊,此六人贫僧的确见过,还被他们追杀过,可是,若说像贫僧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方外之人如此凶残歹毒的把他们揍成这模样,那怎么可能?”段少君一脸弱不禁风的模样道。

    卟卟卟……西门栋梁就像是呛了口水一般在那里憋得老脸红得发紫,可爱又善良的楚楚姑娘红着个脸,瞪了段少君这个连老虎屁股都敢捅的坏家伙一眼。

    李玄真的脸上直接就乐开了花,抚着长须,满意地看着段少君在那里表演,这臭小子不但脸皮厚,而且演技高,实在是个人材啊。

    “胡说,居然有脸说自己弱不禁风?那日在赌裆里,你把老子揍成什么鬼样子你莫非忘记了?!”刘长顺愤怒地咆哮起来,并指如剑,指着段少君。

    “这位施主,我有揍你吗?”段少君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模样。

    “……是你这王八蛋揍的,我证明。”躺在门板上的刘胖子挣扎着叫道。

    “放你们两个奶奶的狗屁,人是老子揍的。你们也不瞧瞧我贤弟这么个细胳膊细腿的人,哪像是个揍人的主。你们这两个出千的混帐居然还想要赖到我贤弟身上,老子看你们是不想活了不是?”好不容易回过气来的西门栋梁挨了妹子一脚,只得悻悻地收起了看戏的心思站了出来,两眼一鼓,魁梧如人熊的身躯,杀气腾腾的表情,直接就把那刘老九吓得连退数步。

    “西门公子,休得咆哮公堂。若你再如此,那就休怪本县赶你们出去。”陈县令脸色一沉,抚着颔下三缕长须,一脸威严。

    “陈叔父,你这话可就不妥当了,明明是这个混帐咆哮公堂再先,我是后咆哮的,你怎么能只说我不说这个混帐呢?”西门栋梁脖子一拧,一脸不服地道。

    陈县令咧了咧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西门栋梁,目光落到了刘长顺身上。“你也休得咆哮公堂,不然,本县也只能照规矩办事。”

    刘长顺悻悻地退到了一旁,不过双眼里满是怨毒,可惜,对西门兄妹他却毫无办法。

    “梦遗和尚,你还不速速认罪。”陈县令双目一罩段少君,冷冷地道。

    “认罪?”段少君摸了摸鼻子,一脸莫明其妙。“我说县尊,你这就让我认罪?”

    “不错,人证物证皆在,你休得狡辩。”

    “物证……”段少君看了一眼那根木棍,泥玛的,这些家伙做假也做得一点也不专业,记得当时那老太婆用的可是一根指头粗细的树枝,现在倒好,摆了一根碗口粗细的哨棍摆在堂上。

    段少君再扫了一眼面色阴沉,目光毒辣的陈县令与一脸悲愤,两眼里边满是得意的刘长顺,焉能还不清楚这两个货色分明就是已经勾结在一起。

    楚楚气呼呼地想要站出来,却被李玄真不着痕迹一拉了回去,然后冲西门兄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且乖乖看戏就是了,有道爷我在,你们还怕那小子受欺负不成?”

    听得此言,楚楚与西门栋梁都不由得眼前一亮,站在原地,安心地看起戏来,而李玄真抚着长须,抖动着银眉,开始在大堂之内绕起了圈子,在每一个差役的身后边都略略停留,然后又继续前行。

第七十一章 焉会有今日碎蛋之苦

    而那些差役一个二个站得笔直,犹如泥胎木雕一般,就连眼神都是那样的笔直。陈县令奇怪地扫了一眼这位老道。李玄真矜持地一甩拂尘,冲这陈县令淡淡一笑,又走回了西门兄妹身后边,继续看戏。

    “陈县尊,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以慈悲为怀的方外之人,提着根大棒棒在街上把这六个牛高马大,魁梧雄壮的家伙给揍得四肢皆折?”段少君一笑,笑容仍旧阳光灿烂,可是眼神却透出了寒光。

    “休得狡辩,若不是你,为何这六位伤者一致指证你?”陈县令颇有些不耐烦地道。“和尚,本县还是建议你速速认罪的好,不然三木之下,由不得你不开口。”

    “一面之辞罢了,县尊就信了他们几人说贫僧加害他们之言?”段少君负手而立,连连摇头。“罢罢罢,既然事到如今,那在下就不得不说实话了。”

    “哦?那你还不快把你的罪行速速道来?”陈县令嘴角微翘,这小子果然也就是个雏,几句话就软了,忒没劲,不过这样也好,对于刘大公子那边,自然也算是有个交待,想来,恩师若是听说了此事,定然也会对自己多加留意才是,想到了这,陈县令不由得心头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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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贫僧认识这几个人的确没错,但是那天,其实是这样的……”段少君清了清嗓子。“那日,在下从铁匠铺刚走出来没多远,就看到路人不少行人纷纷走避,面露惧色,当时颇为好奇,问了路人,却未得到答案,就继续前行……”

    “……行不多远,就看到有一个巷子,里边传来了十分古怪的声音,贫僧好奇地走到近前一看……”段少君表情极度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倒把在场诸人的情绪都给调动了起来。

    “我看到了,里边不堪入目的一幕……”段少君一脸惊惧,惶恐,还有恶心地道。脸上表情之丰富,绝对可以媲美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得主。而且还是那种用生命和灵魂在演绎角色的老戏骨。

    “不堪入目?”陈县令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香茶好奇地道。刘长顺也支愣起了耳朵,被段少君的绘声绘色所吸引。

    “我看到了……”段少君抿了抿嘴,就好像是极为痛苦地回忆起了当时的场面。“有六个白生生的**,两肉纠缠在一起,正作着那样的苟且之事。”

    卟哧一声……陈县令口中的茶水直接呛得从鼻腔里喷出来,犹如短鼻鲸一般喷出好几步远,而刘长顺就像是屁眼挨了一火药枪的黄鼠狼,两眼瞪得差点脱出眼眶。西门兄妹也同样一脸呆滞,犹如泥胎。

    楚楚姑娘呆滞之后,直接就啐了一口掩面,俏脸红彤彤的一如秋天的苹果。“这个坏坯,你还能不能再坏一点?”楚楚姑娘羞怒加交,恨不得踩他一脚。

    李玄真老脸扭曲成腌了三年的苦瓜,两个肩膀抽搐不已。这个臭小子,当真是想玩人别人啊?不过你这样激动陈县令,倒真是让人过瘾得厉害。

    “你,你说什么?!”手忙脚乱抹掉了胡须上的茶叶沫子,哆嗦着手指头指着段少君,一脸惊怒交加。

    “贫僧说,这六个人赤身**,两两搂抱,正做那苟且之事……阿弥陀佛,贫僧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想找水,不,找油来洗眼睛,不然,太污秽了。”段少君一本正经,道貌岸然地道。

    “你放屁!”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刘胖子气得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黑,嘶声叫道。

    “县尊,他分明就是胡说,他们六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不堪入目之事。”刘长顺也大声叫了起来。

    “这位刘施主,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可能做出这等不堪入目之事?莫非,他们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刘施主都会躲在茅房里边偷窥不成?”段少君一脸震惊地看着刘长顺。

    刘长顺原本涨红的脸顿时紫得发黑,两眼里边满是歹毒的杀意。“我宰了你这个王八蛋。”挥起拳头就扑了过去。

    西门兄妹正好动弹,再一次被李玄真给拦下。“放心,这小子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李玄真很希望段少君最少被揍个鼻子口来血的,以消自己至兰亭之后,就被这臭小子三番五次捉弄之仇。

    可惜紧接着,李玄真原本兴灾乐祸的表情就变成了挨了无影脚的香瓜,两眼都差点瞪成了几何图形。他看到段少君很是潇洒从容的后退一步,让开刘长须挥来的拳头,然后上前半步,抬起膝盖狠狠一撞。

    看到被段少君的膝盖顶得腾空起来的刘长顺,场内的男人全都下意识地夹紧大腿,就连躺在门板上的那六个倒霉鬼也不例外。不过,在堂内站班的十来个差役却仍旧保持着方才那种扶杖而立,威风凛凛的架势,除了眼珠子齐刷刷瞪得差点凸出,浑身仍旧纹丝不动。

    “我,我的蛋……”刘长顺夹着双腿,面色青中透紫,紫中透绿,两条眉毛就像是中风的蚯蚓一般疯狂地抖动。一手捂在腹前,一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段少君,挣扎着憋出了悲伤的四个字后,嘴里边开始冒出白沫,就这么倒在了地上,犹如一只煮熟的大虾般缩成一团。

    段少君麻利地收回了膝盖,犹如一位得道高僧一般风度翩翩。“唉……善哉善哉,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施主,若不是你要揍贫僧,焉会有今日碎蛋之苦?正所谓……”

    “住,住口!”看到了段少君阴险毒素的一撞膝,也下意识夹紧大腿的陈县令终于暴发了,铁青着脸猛地将惊堂木朝着案几上猛拍。“你,你这个咆哮公堂,还敢在公堂之上伤人的孽障,来呀,还不把这人给抓起来,仗责五十!”

    吧嗒一声,陈县令押出来的押签被扔到地板上……公堂之内,死一般的寂静。不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大声应诺,甚至连丁点反应都没?

    “你,你们这些混帐耳朵都聋了吗?!”陈县令直接就抓狂了,咆哮着将惊堂木连拍数下,结果不小心拍到了手指头,疼得这位县尊怪叫一声将惊堂木直接就扔了出去,抱着滴血的手指头惨叫起来。

    飞出去的惊堂木不偏不倚,恰好砸在躺在门板上的刘胖子的脑门上,砸得这家伙鬼叫一声,直接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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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了一声高喝,段少君一歪头,就看到了刘长卿阴着脸在四名护卫的簇拥之下大步直上台阶。

    段少君嘴角轻轻一弯,正主来了,大戏这才算是真正开场。

    刘长卿华服锦袍,手中握着一把金丝楠木折扇,表情严肃地步入公堂,目光顿时一凝。就看到刘长顺跟只煮熟的大虾似的缩成一团,嘴边还在不停地留着白沫。

    “这……陈县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长卿眼角一抽,先是用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扫过段少君,然后望向陈县令喝道。

第七十二章 贫道贾父,刘家祖山清修

    “尔等傻了吗?还不快去把那公堂之上伤人的贼子拿下杖责五十。”陈县令脸色铁青地甩着手指头走了下来,朝着堂下的一名差役就一个大耳括子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差役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个红彤彤的五指印,可是却仍旧像是泥雕木胎一般纹丝不动,只有那颤抖的嘴唇,还有那眼中滚滚的热泪,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

    陈县令看到差役纹丝不动却热泪盈眶,不由得心头发寒,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连退几步这才站稳,嘶声大叫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堂之内的诸人也都查觉了异状,而跟随在刘长卿身后边的刘三和刘七对视了一眼,然后附在刘长卿耳边低声一阵嘀咕。

    “他们被人点了穴道?”刘长卿一呆,旋及猛一回头,警惕地打量着站在原地笑意吟吟的段少君。这个该死的家伙脸上的笑容灿烂得令人讨厌,一口白又亮的牙齿让人觉得妒忌。

    “好个奸诈的和尚,好歹毒好嚣张的手段,居然敢如此祸乱公堂,本公子还真是小看你了。”刘长聊倒退两步,冷笑连连。

    “关你屁事!”段少君白眼一翻。“你刘长卿是不是有毛病,这里是公堂,你既不是官员,更不是兰亭县主,你在这指手画脚的干嘛?难道你以为这衙门是你开的还是你爹开的?”

    刘长卿直接就给这话气歪了鼻子,紧紧握着手中折扇。“我堂弟也是你伤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明明是你堂弟自己跑上前来拿自己的蛋蛋撞在我的膝盖上,唉,阿弥陀佛……这让贫僧实在是于心不忍。”

    “你放屁,分明就是你故意挑衅激怒刘公子,然后乘其不备加害于他。你还真当本县是瞎子不成?”惊惧不已的陈县令愤怒地叫道。跟前这个秃驴的无耻和厚脸皮,绝对比自己这个当官的还要厚上几分。

    “哟嗬,这位县尊,你真的确定是我故意谋害那位刘施主?这怎么可能,不信你问问西门公子和西门小姐还有这位真人。”段少君撇了撇嘴悠哉悠哉地道。

    “不错,分明就是刘老九那坏蛋想要揍段公子,段公子迫不得已之下方才自卫。”楚楚就如同老师提问之后抢答的好同学,脆生生的话语在厅中回荡。

    “楚楚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刘长顺虽有些激奋,但他终究是受害者,而今,其兄弟被这个和尚弄得四肢皆折,生死未卜。而今他自己又成了这般模样,难道楚楚小姐还想包庇此人不成?”

    “我妹妹想包庇谁就包庇谁,关你鸟事。”西门栋梁两眼一瞪,大步上前朝着刘长卿恶狠狠地喝道。

    “西门栋梁……你胆敢咆哮公堂!如此,那本公子就替陈县尊教训教训你。”刘长卿两眼一眯,目光歹毒地道。身后边的护卫刘三越众而出就要动手。

    啪的一声脆响,刘三刚刚伸出来的手犹如触电一般飞快地缩了回去,一脸惊惧地看着自己陡然之间高高隆起发青的手背。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丈许之外,抚着三缕长须,一双银眉,颇为仙风道骨,就是眼神份外猥琐的李玄真身上。

    “道长好高明的身手。”刘三甩了甩手,深吸了一口气,紧眯着双眼,阴森森地道。

    刘长卿眉头一扬。“在下乃是杨州刺史长子刘长卿,今日此事,这位道长非要插成不成?”

    李玄真抚着长须,笑意吟吟地看着刘长卿并不出声。

    刘长卿心中怒意翻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敢问道长法号?在何地清修。”

    “三清在上,贫道法号贾符。”李玄真翻了翻眼皮,笑眯眯地道。“在刘家祖山上清修。”

    “贾符?”刘长卿一头雾水,好奇怪的法号。“刘家祖山……”

    “诶,真乖。”李玄真一脸洋洋得意地大笑起来。

    “贾符,家父……我靠!这个老不休的。”段少君也总算是回过味来,顿时哭笑不得,这老牛鼻子实在太坏了。

    刘长卿的脸顿时红黄橙绿青蓝紫的变了一窜溜,嘴皮子都开始哆嗦起来。“你,你胆敢羞辱我。”

    “咦,你居然才知道?”李玄真仿佛一脸遗憾地道。

    “杀了他!”刘长卿狂怒地将手中价值不菲的折扇往地上一掷,嘶吼一声。

    “杀你妹啊,就凭你这四个手下想杀贫道?”李玄真白眼乱翻。“再来一百个你们这样的蠢材也没用。”

    刘三与刘七脸色变得铁青,却只是冲向自己投来目光的刘长卿摇了摇头。那意思就是咱哥四个一齐出动怕也不是这老牛鼻子的对手。

    “陈县尊,江湖人都闹到你的公堂来了,你还不动手?”刘长卿回过了头朝着陈县令喝道。

    回过了神来的陈县令惊怒加交地指着李玄真喝道。“好好好……江湖人士,居然也敢来扰乱公堂,我看你真是嫌命长了,外面的人都死了吗?还不给我把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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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县尉带人扑了进来,看到公堂之内的情景不由得一呆。“这……县尊,您这是要让我拿谁?”

    “那个老牛鼻子你没看到吗?!还不拿下。”刘长卿指向李玄真喝道。

    啪的又是一声脆响,刘大公子一个狮子摆头,直接一跤摔到在身后护卫的怀中,半边脸上却满是一条条的红痕。与刘三手背上的伤痕一般无二。

    “你叫道爷我老牛鼻子?”李玄真真个是气歪了鼻子,摆动着手中的拂尘阴阴一笑。“他道爷的,道爷我行走江湖那么些年,敢这么叫我的可没几个,你小子居然也敢这么叫?”

    “这位真人且慢动手,且慢动手,这位是杨州刺史的大公子,还望真人担待一二。”徐县尉大惊失色,赶紧朝着李玄真恭敬一礼哀求道。

    “徐县尉,这老,真人你认识?”看到徐县尉如此卑躬屈膝,陈县令不由得一呆,顿声喝问道。

    “这位玄真道长乃是梦惑大师的挚友。”徐县令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苦笑道。

    陈县令与刘长卿不由得整齐划一的眉头一跳。刘长卿抹了把脸上渗出来的血痕,冷冷笑道。“好,好一个玄真道长,等着,本公子定会向梦惑大师要个说法。”

    李玄真不由得呲笑一声。“小子,你以为你谁啊?区区一个刺史的儿子,就想跟梦惑那老家伙……”

    段少君一脸哀怨地看着这几乎乱套的公堂。明明哥才是今天的主角好不好,自己是被押来这里受审的,怎么一转眼变成李玄真这个老货跟刘长卿那个王八蛋之间的冲突了?

    公堂之内,那些站班的差役仍旧呆呆地扶杖而立,而其他人却都乱作一团,就跟一只只斗鸡似的在那里撅着屁股瞪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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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信不信道爷今天就让你皈依

    “阿弥陀佛,诸位这是在做什么?”公堂之外,传来了一声清朗尖锐的喧佛号声,一位面白无须,眉毛稀少的白净僧人出现在了公堂台阶之下。

    “原来是鉴音大师到了,徐某见过大师。”看到了来者,徐县尉不敢怠慢,赶紧行了一礼道。

    余下诸人也都纷纷向这位梦惑大师的大弟子见礼,就算是刘长卿,也不得不顶着一张半胖的脸,强露笑颜恭敬一礼。

    “陈县令,家师有命,让贫僧过来看看我家师弟的案子审结了没有。”鉴音一一还礼之后,看到了段少君的模样,淡淡一笑,回过了头来朝着陈县令和颜悦色地问道。

    “弟,弟子?”陈县令的小心肝呯呯呯地狂跳不已,瞠目结舌地朝着身边的刘长卿望过去。

    “他不是挂单的行脚僧吗?”刘长卿心里边狂草不已,铁青色的脸蛋现在红得都快要滴血,特别是被李玄真拂尘扇中的那边脸颊更是气得继续渗血。

    “谁告诉你他是挂单的行脚僧的?”鉴音那尖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这位半天脸肿得像猪脸的刘大公子。“就算他是行脚僧,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这句话何等的嚣张跋扈,虽然鉴音语气看似敦厚,但其表情,就如同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在看着脚边卑躬屈膝的下人一般。

    刘长卿咬着牙根,手指头哆嗦,嘴皮子也在哆嗦,半天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强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既然是梦惑大师的弟子,那在下自然不会难为。”

    “你能难为得了吗?”李玄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这话就属于典型的落井下石,把刘长卿憋得心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你……”

    “道爷我就在这,你什么你,再给道爷我叽叽歪歪,信不信道爷我今天就让你皈依道门,给道爷我滚去真武山的茅房里当烧火道人。”李玄真阴阴一笑,弹弄着毒舌口出恶言。

    刘长卿以最快的速度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垂下了眼帘,生怕让这个该死的牛鼻子看到自己眼中歹毒的光芒。而刘三与刘七等四名护卫一脸紧张地护持于其左右,但是心中却叫苦连天,这老货真要这么干了,自己兄弟几人还能有什么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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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县尊,既然案子尚未审结,还不快快开审,莫要让家师等急了。”鉴音淡淡一笑,然后朝着陈县令各颜悦色地道。“还望陈县尊秉承公道之心,不使冤者受冤才是。”

    陈县令此刻哪里还有半点的官威,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水。苦笑连连,恨不得现在就挂冠而去,怎么就会惹到梦惑的头上呢?梦惑大师,这可是一尊比杨州刺史,甚至比江南总管都要更牛的存在。

    之前的几任县令,只有一名能够在此安安稳稳地渡过任期,然后升职离开,另外五位,全都因为一些在官场惯例而言不算什么的小错,就直接罢官去职。

    而自己前往这兰亭县赴任时,刘刺史就狠狠地交待了自己一番,千万千万不要得罪此人。而现在,却因为刘大公子的盲目自信,而落入了这般险境。

    陈县令含着一包眼泪直想骂娘。莫非是今年过年自己跑去隐龙寺上香出来,吐了一口痰在寺院大门上的缘故?

    脸色苍白的陈县令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捂脸沉默不言的刘长卿一眼,然后强笑着冲李玄真一礼,恭敬地道:“玄真真人,方才本县实在是多有得罪,还望您老人家不计前嫌,帮这些差役……”

    李玄真斜眼看了下背弯得接近九十度角的陈县令一眼,挥起手中拂尖,绕了公堂一圈。十名扶杖站得笔直的差役全都直接软倒在地,哎哟之声此起彼伏不已。

    其中有个倒霉鬼,软倒下来的时候脑袋恰好撞中背后的柱子,直接白眼一翻昏了过去。看着这些东歪西倒的差役,陈县令与徐县尉的表情可谓是精彩之极。

    “多谢真人。”徐县尉朝着李玄真一礼之后,冲陈县令道。“还请县尊上座。”

    陈县令再一次回到了案后,惊堂木一拍,然后开始了公正严明的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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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是尔等图谋不轨,致有今日,若不是看在尔等重伤性命垂危,本县令要杖责以儆效尤。”最终,审明了情由的陈县令摆出了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

    “那不知陈县尊欲作何处置,给我师弟一个交待?”鉴音淡淡一笑,稀疏的眉头一扬尖声问道。

    “这……”陈县令的眼角不由得一抽,游移的目光转到了刘长卿的身上。而刘长卿却从方才到现如今都铁青着脸不言不语,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那就罚纹银百两,如何?”陈县令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了笑容冲段少君讨好地问道。

    “百两?”段少君一呆。“太偏宜了吧?记得刚一开始贫僧进入公堂之时,县尊一副恨不得置贫僧于死地的模样。如今既然已经洗涮了冤屈,居然只区区纹银百两?莫非县尊大人觉得,贫僧这个梦惑大师的弟子性命,只值纹银百两。”

    麻痹的,你能不能别左一句梦惑大师,右一句梦惑大师的弟子,简直就是随时随地的在那里扯虎皮拉大旗。可问题是,陈县令还真惹不起这一张虎皮。

    陈县令只能苦涩一笑。“不知大师觉得如何处置为妥?”

    “若按律,污告他人伤人者,该当何罪?”段少君摸了摸下巴,打量着跪在公堂之上,垂头丧气的刘长顺。哥就算不弄死你丫的,怎么也不能让你再随时跳出来祸害哥。

    陈县令抚了抚发紧的眉头,朝着一旁招了招手,师爷赶紧快步走了过来清了清嗓子答道。“若是故意捏造事实与罪名诬告他人者,当反坐之。而如今乃是伤人之罪,分贼伤与斗伤,贼伤在此不合论,故以斗伤论之。凡斗殴致痴、哑、侏儒、腰脊折、一肢废,杖一百,徒三年……”

    “不过伤的都是这些诬告之人,所以……最多也就是杖五十或者徒三月,亦可以罚银百两代之。不知大师觉得何种处置为好?”

    段少君摸了摸鼻子,扫了一眼周围诸人。“既然那几人已经伤成这样,贫僧乃是心怀慈悲的方外之人,自然不好意思让他们再挨杖责或者是徒刑,嗯,罚银吧。不过,这位刘长顺却身体完好,活蹦乱跳,就让他杖五十,诸位以为如何?”

    陈县令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少君,他么的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公堂之上?就算论罪,自然也是一块论的,你小子倒好,居然跟菜市买菜似的跟本县讲价就算了,现在还要挑三拈四的这个打那个罚。

    你奶奶个腿的,陈县令很想暴粗口,但是看到了含笑不语的鉴音和尚,心中一寒,强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来人,还不行刑?!”

    “不错不错,杖五十抽不烂这货的屁股。”西门栋梁顿时挤眉弄眼的喜笑颜开,楚楚亦是解气地点了点头,还悄悄冲段少君翘起了大拇指。

第七十四章 你应该视钱财如粪土才对

    刘长卿摸着脸颊,看到了刘长顺投来的哀求目光,冷哼一声,大步就朝着公堂外行去。方才了几步,就被西门栋梁给拦住。

    “西门兄,你这是何意?”刘长卿眯起了双眼冷冷地道。

    “小子,咱们可是打过赌的,你小子要是见到我,该当如何?”西门栋梁抱起双臂,一脸嘲笑。

    刘长卿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屈辱地深深一拜。“……小弟见过西门公子,小弟自当退避三舍。”

    “你还说了一个大字,重来。”西门栋梁乐滋滋地摸着络腮胡子一脸得色。

    “……”刘长卿不得不屈辱地再重复了一遍,这才气极败坏地窜出了县衙门。

    “西门栋梁,我刘长卿与你誓不两立。”出了县衙,翻上跃上了马背的刘长卿怨毒地望了一眼门内,心中恶狠狠地发誓道。

    “大公子,九爷怎么办?”一名护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本公子管他去死?若不是他,本公子焉有今日之辱!”刘长卿瞪了一眼那个不开眼的护卫一眼,打马朝前径直狂奔而去。四名护卫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纵马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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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亭城最好的千里香酒楼雅间内,段少君与西门兄妹和李玄真正在大块朵颐。

    “啧啧啧……那刘老九可算是倒了血霉了,屁股都挨抽成那样……真是让人痛快啊,来,贤弟,道长,咱们同饮。”西门栋梁饮酒如饮水,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一坛,看得段少君心头滴血,靠,这货真是吃别人不穷,涨坏自己狗肚的主。

    方才从县衙出来之后,李玄真提议要段少君请劳心劳力的大伙狠搓一顿,西门兄妹整齐划一举手赞同。而鉴音师兄要赶回药铺报讯,就先离开了。

    “少君啊,嘿嘿嘿……”李玄真坐在段少君的对面,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道长你要笑就尽管笑,但麻烦你别把脸对着我行不行?那样很败食欲的。”段少君一脸无语地看着那张笑得犹如绽开的菊花老脸。

    “你个臭……咳咳,少君,今日道爷我可是仗义援手,帮了你不少忙,是吧?”李玄真勃然变色,旋及又飞快地换上了笑脸,变脸之快,让坐在一旁的西门兄妹目不暇接。

    段少君斜着眼角打量着这笑得猥琐的老牛鼻子,这老货说出这番话,铁定是没安好心,要么就是有求于已。

    李玄真鬼鬼崇崇地看了一眼西门兄妹,压低了声音凑到段少君耳边道。“小子,看在道爷我这么帮你的份上,是不是该再给点好处?”

    “休想,这些银子可是我拿自己的小命换来的,你一个堂堂的世外之人,自当风餐露宿,方不失真人本事,自当视钱财如粪土才是……”

    李玄真看着口若悬河,侃侃而言的段少君,脸色越来越黑,端着酒盏的手都在哆嗦,有一种想要拿酒盏直接盖在这个家伙脸上的冲动。

    “……再说了,堂堂真武山师叔祖,若是连钱财都要抢劫,那就太对不起你们真武山千年传承,更对不起你们道家的诸位先贤,咦,我说老牛鼻子,你这脸色很不好,连印堂都发黑,看来,你有胸罩,呸,是有凶兆。”段少君用他那澎湃得犹如黄河壶口大瀑布一样的口水几乎把李玄真完全掩没。

    “放屁,道爷我有毛的凶兆。”李玄真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气得鼻子都差点歪到左耳根去,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卑鄙无耻,而且还吝啬贪财之极,真不知道当初自己居然还以为他有可取之处,他奶奶个佛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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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少君呆滞地看着这个老货,怎么也想不到这老流氓真是太无耻了点,当时他从自己这里弄去的蓝色小药丸?不对,是金枪不倒丸,那玩意可是弄走了不少。

    可现在这个厚脸皮的银眉老道居然又厚颜无耻的来寻自己要了,还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他该得的。

    “我说道长,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那玩意我可是给了你不少,你居然好意思又冲我要?就算是你一天吃一丸也不可能现在就弄完啊。”段少君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挟起了一块肉扔进嘴里细嚼慢咽,斜起眼角打量着李玄真道。

    “……那个,贤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道爷我老当益壮,铜皮铁骨,顿饭可食斗食升酒的世外高人,自然要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点,那药自然也就用得多一点点……”

    “停,你个老牛鼻子休想占我偏宜,我啥时候成你贤侄了?”段少君悻悻一瞪了一眼这个没皮没脸不停自我吹嘘的主。真想不明白自己的师尊梦惑怎么会跟这个道门之耻称兄道弟,要是自己,绝对会割袍断义。

    “你莫要忘记了你可是梦惑的弟子,而道爷我可是跟梦惑那老不羞的称兄道弟,这么算来,道爷我叫你一声贤侄难道还有错不成?”问题是段少君内心深深鄙视的李大真人却没有一丝一毫被人鄙视的觉悟。

    哪怕是西门兄妹也全一脸黑线的瞪着他,这家伙居然非但没有半点羞愧之心,反而还不以为耻的模样,实在是令人无语到极点。

    “……我,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等回去之后,我再给你点。”段少君摇着脑袋,决定找机会一定要劝梦惑方丈最好能大义灭亲,嗯,就算不能,也得跟这货割袍断义才成。

    “小子,你该不会是故意推诿吧?”李玄真翻着白眼,两眼珠子盯着段少君的怀中打量。

    段少君一脸正色地道:“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自然不会像你一般随时随地都要揣着那种玩意。”

    “你!罢了,道爷我多等等也没啥,不过小子,你可得多弄点,省得道爷我三天两头跟你伸手,那多不好意思。”李玄真这个厚脸皮眉飞色舞地搓着手指头淫笑道。

    “道长你要弄什么?”楚楚终于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

    “呃……这个嘛,嗯,贫道在跟你少君哥哥要一种强身健体的药。”李玄真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要的是啥,只能信口胡诌。

    “真的?”楚楚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眸,段少君与李玄真两人的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那你能不能拿一点给我,我给我爹和和尚伯伯补补身子。”楚楚歪着脑袋,粉嘟嘟的俏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泼与快活,腮边的青丝微弯出漂亮的曲线,长长的睫毛,犹如两柄暗花黑羽扇子上下飞扬。

    “……”段少君一脸呆滞地转过了头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额角开始滴冷汗的李玄真一眼,靠!

    “那样的药,配制不易,而且还得因人而易,像你和尚伯伯那样的人,用这种药用了也是白用。”李玄真也不由得脸色一白,勉强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吭吭哧哧地解释道。

    “那我爹爹呢?”楚楚可爱的朱唇轻撅,艳红湿润,让人总有一种想要忍不住轻咬一口的冲动。

第七十五章 假如你膝盖中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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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哦对了,你爹,那就得看少君这小子能不能配得出适合你爹的药了。”李玄真眼珠子鬼鬼崇崇一转,心里边暗暗叫苦,要是真相被这小姑娘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当长辈?怕是梦惑那老秃驴要把这当成一辈子嘲笑自己的把柄。

    “你爹身体不好吗?”段少君不由得一愣。

    “我爹爹曾经在战场之上受过重伤,伤愈之后,左脚却一直无法使力,至今已有近二十载。”西门栋梁长叹了一声之后答道。

    “少君哥哥,你能治好我爹的伤腿吗?”楚楚两眼一亮,朝着段少君迫不及待地问道。

    看着这张如花的娇颜,那满是期盼的目光,还有那脱口而出的少君哥哥这个称呼,段少君别说腿软,心都已经酥了,差点一头栽倒在案几的菜盆子里。“你爹的腿是怎么受的伤?”

    西门栋梁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爹当年沙场征战,一次与敌交战,因马失前蹄摔下了马来,又被好几个敌人刀剑加身,险些丧命,当时还是王爷的当今天子当日便派人将我爹护送往后方救治,这才保得性命,只可惜,腿伤愈后,却一直不能用力。”

    “腿伤……”段少君轻轻地拍着自己的额头,腿伤不能用力的情况可不少,脚筋、肌肉、神经、骨头等多方面的因素。“在没有看到你爹的腿之前,我实在不能说自己有几分把握。”

    楚楚眼中方才升起的希望渐渐消去,只余黯然。看得段少君心疼不已,赶紧开口解释道。“总之,能不能恢复你爹的腿,成功率在五五之数。”

    “小子,可莫要吹牛,梦惑那老和尚可是想了无数办法,却一直没能弄好他的腿。”李玄真在一旁忍不住泼冷水道。

    “所以我才说只有五成把握。”段少君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老牛鼻子。“老牛鼻子,我师尊虽然医术绝伦,但他更擅长的是望闻问切,而不像我这样专业级别的外科专家。”

    “外科?啥意思……莫非是身体里边的病叫内处,外面的病叫外科?”西门栋梁摸着自己的毛胡子一脸懵懂地道。

    段少君不由得眼角有些抽搐,半晌才强笑道。“那照兄台之言,假如你膝盖中了一只箭……”

    “谁他奶奶的敢射我?”西门栋梁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拍案几,打了个大大的酒呃,一双牛眼凶光毕露。

    在场三人齐齐两眼一黑,楚楚更是恼羞成怒地拍了自家兄长一巴掌。“哥你凶什么凶,没听到少君哥哥说是打个比方吗?”

    “哦……这还差不多,嘿嘿,是为兄误会了,那我自罚三杯,还望贤弟莫要着恼。”话音未落,三盏酒连个泡泡都不冒的就全灌进了他那犹如陷空山无底洞的大嘴里。

    段少君心情恶劣地揉着眉头。“打个比方,兄台你膝盖中了一箭,照兄台你的说法,外科就只管拿剪刀把伤处外面的箭杆剪掉就完事不成?”

    “奶奶的,这样能叫医者吗?要是为兄中了箭,哪需要什么医者,自己一咬牙伸手拔出来就完事。”西门栋梁一脸嚣张跋扈地道。

    旁边,李玄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西门贤侄此言大善,当年道爷我也曾经沙场搏杀不下百场,受创无数,中箭也不下十余,哪一次不是自己一咬牙就生生拔出来的……”

    段少君把脸扭到了一边,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着这美丽的世界,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两个滚刀肉级别的人渣较真呢?

    “少君哥哥,别理他们,你悄悄跟我说外科是什么?”楚楚带着芬芳的吐息在耳边回荡,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双犹如褐色琥珀一般的清冽双眸。声音又软又糯,就如同那椿了三个时辰的年糕一般。

    看到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呆萌美女愿意当自己的观众,段少君不由得精神一振,端起酒盏痛饮一口琼浆之后侃侃而谈:“内科和外科之分,可不像你哥那种瞎分。外科主要所涉及的方面是创作、感染、畸形……内科主要是针对体内的各种脏器……”

    楚楚眨着一双秋水长眸,认真地听着段少君解释着内科与外科之间的区别,以及它们之间相互的联系。虽然楚楚听不明白那一大串的医学名词,但并不妨碍她认真地倾听着段少君那富有磁性的嗓音,那认真而又诚恳的表情,还有那高挺的鼻梁,一会总是溢露出温和与包容的眼眸。

    他的话语和语气,打动人心的目光,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楚楚恨不得就一直这么听下去,看下去,直至天荒地老也可以。这一刻,仿佛两人不是在酒楼,而是在百花怒放的山野河畔,只有两人相互依偎着,安静地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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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你看到你妹妹的眼神了没?”旁边,李玄真猥琐无比地拿肩膀碰了碰开怀畅饮的西门栋梁。“啧啧啧,那眼神,像是要把那臭小子吃下去似的。”

    “……我说道长,你可别胡说,我妹妹可是好人家的女子,又不是妖精,吃什么人?”两眼有些犯晕的西门栋梁两眼一瞪,犹如熊掌一般的大手拍在李玄真的肩膀上。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妹子是好姑娘,我说的不是妖精不妖精,而是说你妹妹对那小子可是……喂,罢了,你就是块木头,道爷我跟你说个屁啊,喝酒喝酒。”

    “听懂了吗?”嘴边冒起了白沫,感觉到喉咙都要冒火的段少君意犹未尽地朝着楚楚问道。

    眯起迷蒙的一双秋眸,痴痴地看着段少君俊朗的模样,已经陷入了翩翩畅想中的楚楚不由得一愣。“什么?哦哦,好深奥哦,虽然听不懂你说的,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听到这话,看到楚楚一双倾慕的眸子,就算是心里边有再多的幽怨,也尽数化为乌有。

    “现如今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了,真希望爹娘他们回来快一点,到时候,你好好替我爹爹看看,到底能不能治好他的脚。”楚楚素手撑着尖翘的下颔,双眸凝望着远那层峦叠翠的山峰,悠悠地轻叹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争取能让你爹好起来。”段少君用力地点了点头,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医术正名,更是为了抹掉楚楚姑娘眉际的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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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帐,一君混帐,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你们七兄弟是江湖有数的豪侠,我爹不但花了大力气帮你们消了案底,更以重金请你们……可是现在,你们自己摸摸良心,本公子今日被人羞辱成这等模样,你们却没有丝毫作为……”刘长卿可谓是怒发冲冠,两眼血红,眼神犹如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大公子,不是我们不想动,而是地点与场合都不适合。更何况,还有梦惑大师的弟子在场。”刘三硬着头皮站上前一步道。“那位道人的修为极为精深,怕是我们哥几个一齐动手方有胜算,可那里毕竟是官府衙门……”

    刘长卿颓然地坐倒在榻上,喘着粗气,两眼通红,脸上的红肿未褪。“李玄真那狗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路?”

    “那位李玄真自称来自真武山,怕是假不了。”刘七一脸阴沉地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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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德智体美劳全优的医疗代表,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凭着他优秀而又执着的品德,在这个时代,开创了一个美好未来的高级励志故事。 所有安静的美男子和性感的美女们,请在此留下你们优雅的踪影与美丽的倩影。盛唐极品纨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唐极品纨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唐极品纨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