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赌局的危机
“不错,据说这家伙还找到了正在杨州逍遥的曹千金。至于他是否拿到了曹千金的新作,这小弟就无法得知了。”
“这可怎么办?”豆蔻娘手掩在涨鼓鼓白腻如雪的酥胸前,颤颤微微的旖旎景象煞是诱人,珠圆玉润的俏脸一脸惶色。“曹公子若是出手,莫说是咱们兰亭,便是整个江南,又有几人可敌?”
“这曹千金是谁?”段少君一脸懵懂地悄声向身边清丽女子问道。
“曹千金乃是江南最有名的四大才子之一。”清丽女子之言让段少君差点一头栽倒在跟前的酒盏里,心里边有一万头草泥马列着整齐的队型迈着正步而过。泥玛,江南四大才子?居然在这个时空也有。
赵横眉点了点头插话道:“贤弟不知,曹千金本名曹仲德,其才名在十六岁时便以声蛮江东,而其诗词之作,更是被诸从花间魁首视之为珍,更愿意自荐枕席,得其一作。更有雅人愿以千金相购。故尔,曹千金之谓便由此传遍江南。便是当今太子,也称赞其诗才温婉,绵缠切切……曾欲诏其为侍,不过被其所拒,据说其理由就是居于庙堂,不若居于阁馆,依红偎绿来得自在。”
段少君不由得有些悠然神往,流连青楼,还被花魁们自荐枕席,不愧是风流人物。千金买一词,自然是虚数,一金也就是一两白银,总不能据实叫曹千两吧?太难听,再加上古人喜欢浮夸风,所以弄出了个曹千金的美名,不过既然只是千两,那也是好大的手笔,想想那吝啬的老贼秃梦惑才给了自己几两银子,而跟着野兽兄在赌场里边闹腾了一阵,也不过才挣了二三十两。
自己岂会满足于小富即安?更何况,身为堂堂男儿,就算不能马上觅封侯,至少也得美女成群、儿孙满堂、青史留名才是,方不负自己走来这一遭。
“他奶奶的,若真是曹千金出手,咱们哥几个还有什么戏唱?”胡惊飞不由得皱眉低喝道。“刘长卿那小子,还不得骑到咱们哥几个头上撒尿?”
“他敢?!”野兽兄猛一瞪眼。“就那风吹就倒的家伙,老子两根手指头能把他捏细了。”
“大公子,不知你们可有熟识的才子,若有佳作,我们怡香阁愿意重金相购。”刚刚去绕了一圈又走到了近前的七娘凑到了近前咬着牙道。“虽不敢说千金以购,可奴家也得为了这怡香阁,还有几位公子的捧场,争上这口气。”
别看七娘已近五旬,人老珠黄,可是这话却说得凛冽,极有担当,怕就是寻常男儿,也做不出这等决断。
身边那位布商幼子则一脸倾慕模样看着七娘,那满脸满眼的爱慕之情,看得段少君差点把已经落胃的酒也给喷出来。
只可惜,野兽兄哥仨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脸为难。野兽兄挠了挠脸上那犹如野草横生的胡须。“不是哥几个不愿意,只是咱们哥几可全是抄刀子玩命的汉子,胡惊飞这小子虽说算是个读书人,倒也认得几个穷酸,可那些家伙却多是自命不凡的眼高手低之辈,又如何能跟那声名远江南的曹千金可比?”
胡惊飞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一副颇以为然的模样,也觉得自己那票只知道无病呻吟的狐朋狗友才华不是闻名江南地曹千金的对手。
一词可值千金?那我肚子里边那些名垂千古的诗词没有五六百,也得有三四百首,照这么算来,本公子岂不成了亿万富翁?段少君暗暗盘算到。
七娘看到这三位后台公子如此,黯然一叹,强笑道。“无妨,今日小女子再去着人寻访,就算是比不得他曹千金,怎么也不能太差,不然,若是输了这一阵。别说怡香阁被那群芳轩踩了一头,更会落了几位公子的脸面。”
七娘告退而去,席时一度有些沉默。这时候,平台之上,已然开始出场,连续出场七位女子,犹如春兰秋菊各有出彩之处,或妩媚动人或清丽可人,或衣着雍容,或扮着俏丽男儿,或做僧尼打扮,总之各有千秋。
虽然不如后世大腿细腰尽露那般**裸,但是这样一来,却别有一番风情。或舞或歌,或是操琴弄萧,最后是那扮着女道士,白纱裹头透纱覆面,身着卦衣的女子最是出挑。方出一场,轻袖一扬,亮出了一双长约尺半的秋水短剑,单脚而立盈盈一转,便迎得了满堂喝彩。
“苏酥姑娘出来了,加油苏酥!”野兽兄浑然不顾附近的观众,大模大样地挥起钵大的拳头高声疾呼,身着道袍,姿容绝色的苏酥冲这边扫了一眼,微微颔首,双剑开始缓缓摆起来。
随着一声琵琶奏响,但见此女提着两袖短剑,当空而舞,剑如秋水,迎着那灯火,繁复如星,琵琶铮铮,与那剑光交汇,满堂皆是叫好喝彩之声络绎不绝于耳停。便是武家子弟出身的赵横眉与野兽兄也是巴掌险些拍红。
胡惊飞一个劲地摇头晃脑,似乎想要吟诗作对来描述当下场面,可惜肚子里边除了****就没半点墨水,只能瞎吭哧。
但见那苏酥姑娘剑舞轻灵又不失刚强,双手舞动着秋水剑在灯火下搅起一道道眩目的流光。檀口轻吐,莺声在伴着琵琶响声。一首剑舞诗篇随之而出,奈何诗意缠绵温婉,宛如无病呻吟。实在是不配这苏酥虽为女儿,却慷慨激昂的剑舞。
“玉玲珑、赵秋儿皆不算出彩,唯有苏酥今日这番亮相,实在引人瞩目,可惜舞剑舞灵动慷慨,却过佳作相佐,实为憾事。”不远处有一位中年人摇头晃脑地评价道,此言倒是赢得了不少的附合之声。
“我说赵贤弟,你久在杨州,莫非连个相熟的词人都没有不成?”胡惊飞大浮一白后,朝着赵横眉问道。
“有是有,可哪及得上这曹千金出手,唉,别人一听曹千金,虽有争强好思的心,可都扭扭捏捏,生怕拿出来的玩意,与曹千金一比,徒自让人耻笑。”赵横眉击膝叹道。
“那这可怎么办?咱们哥仨可是跟刘长卿那龟孙子打过赌的,咱们两边,谁若是输了这兰亭花魁之首,偿但日后相见,输者需先行礼,然后主动退避三舍,而且不得踏足杨州半步。”胡惊飞苦着脸道。“这刘长卿还真不是个东西,居然使出这样的手段,去请曹千金出手。”
“不管怎么样,咱们哥几个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输吧?”野兽兄大掌落在案几上,浓眉紧拢。
“段某尚未知娘子名号,不知可否告之?”段少君手微抬,轻落于身畔清丽女子跪坐的翘臀之上,入手滑腻,弹性惊人,倒不想这看起来清廋的女子,底子着实丰韵。
看这位俊俏郎君终于把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感觉到了抚在自己翘臀上大手的热度,清丽娘子心头一酥,一双眸子似乎浸进了一丝媚意。“公子唤小女子夜蓉便是。”
“夜蓉,夜月照芙蓉,果然好名字。夜蓉小娘子,这曹千金居然有这等才名,不知他有何佳作,让世人如此称颂?”段少君眯起双眸低声问道。双眼本是有神,眯起之后,能分明看见他那眼尾略弯上翘,眼神朦胧而又几许深遂,令人醺醺欲醉。
看着段少君,夜莺轻启朱唇,用她那柔媚的嗓声轻诵道:“曹千金最为世人所知的乃是便是一首《蝶恋花、苏堤春晓》十里楼台花雾绕,宜雨宜晴,山色笼春晓。杨柳梢头残月小,海棠枝上犹鸣鸟。兰帐玉人初睡觉,试问楼前,画肪开多少……”
第三十二章 清冷出冰山的美人
“这首苏堤春晓,乃是曹千金十九岁时所作,而当年,杨州的醉登楼的花魁花曼雪,便是凭着这首传世佳作一举夺得魁首,名震江南。”赵横眉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悠然神往地道。
在场的四位女子无不一脸神往出陶醉模样,段少君只能暗翻白眼,在自己的脑海中,不逊于此词,或者说远超此意境的词诗大作绝对不在少数,真不知道自己要是拿了出来,在场诸人会激动得成何等模样。
不过嘛,现在或许还不是时候,身为已经登翻上司,已经踏足至医疗器材营销总监的段少君很清楚,待价而沽这个词绝不是贬义。
“我观公子神情,曹千金的佳作,在公子眼中似乎不过尔尔……”耳边传来了犹如蚁声的低吟,段少君侧脸相顾,看到了夜蓉那张虽称不上绝色,但足够清丽的俏脸。
带着几缕淡淡酒香的味儿,从其口鼻溢出,呼吸相闻。一双水意淡淡的黑眸,颇为动人。
段少君淡淡一笑,在唇间轻竖一指,然后,轻轻在夜蓉薄而妩媚的朱唇上轻轻一触。
夜蓉敌不过那双笑意深深的星眸朗目,垂下了眼帘,心如鹿跳,喜施淡妆的俏脸,也浮上了久未升起的晕红。
这些个诸楼诸阁的花魁一一演完,野兽兄等几人便登楼而上,直上天台。这半入阁楼半天台的地方燃起了明烛数十,虽不能照得犹如白昼,却也能在近处纤毫毕现。
美酒佳肴流水一般传来,不大会的功夫,四张案几,皆是美食佳肴,不过,野兽兄及他的两位好兄却面带愁容,食不知味。
若不是顾及身边有佳人作陪,怕是这哥仨苦闷的都想要抱头痛哭了都。
只有段少君老神在在,与那夜蓉低言浅笑,偶尔指缠臀绕,说不定的风流惬意。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在青楼这样的大环境里,勾勾搭搭下,吹牛打屁,聊天调笑也没啥了不起,当然,已经为自己高尚品德点过赞的段少君还是决定要对自己未来的女人守身如玉。
正把那夜蓉逗得俏脸晕红,一双明眸含水蕴羞的当口,便听到了轻柔的脚步声登楼而来。首先见到的,便是一顶胡帽,接着是一张白玉般无暇的俏脸,双眸清冷如月。正是方才着僧尼卦衣作那慷慨剑舞的苏酥。
一身锦彩胡衣,虽不华贵,却透着几分的雍容,长度惊人的一双美腿,饱满的****,挺翘的丰臀,几乎将胡衣撑成了一个s形,配上其清冷傲气的玉容,倒真有种遗世独立的绝色女侠风范,浑身没有半丝的红尘烟花气息。
“苏酥姑娘来啦,快来坐快来坐,今日这剑器舞着实妙,纵横潇湘,慷慨激昂。”胡惊飞第一个站起了身来,方才脸上密布的愁云已然荡去。
“苏酥见过胡大哥、西门大哥、赵大哥……”苏酥脸上几乎没有笑容,只是淡淡敛首一礼。称呼也颇为亲密,可她那清冷的眼神与表情,实在是跟亲密这个形容词没有丝毫的联系。跟这三位打了招呼之后,苏酥妙目一转,落在了段少君身上。
“这位是段贤弟,今日也是来给你捧场的。”野兽兄不以为意,似乎已经习惯了苏酥的冷脸,自顾自地指了指段少君介绍道。
“原来是段公子,失敬失敬。”苏酥仍旧是清冷的一礼,就连语气,似乎也是在寒冰中淬过三秋。
苏酥坐下,接过酒盏环敬之后,昂首倾入喉中,一如壮士厮杀回营,痛饮烈酒般爽利,让野兽兄等人脸上笑容更盛,便是段少君,也觉得这女子有种不输须眉的气概。
饮尽琼浆,苏酥抬眉。“今日剑舞,苏酥已是尽力,不知三日后,能否赢得过那群芳轩。”
“苏酥剑舞,可列前矛。”胡惊飞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讨好地笑道。没有半点的邪淫,反倒是透着了几许亲热与宽厚。这让段少君不禁有些好奇起来,这花魁苏酥到底是何等身份,居然会让这三位官宦子弟如此对待?
“小女子听闻,刘长卿为了那群芳轩的楚姜,特地花了重金去寻了曹千金,不知可有此事?”苏酥一双秋水长眸轻眨,淡淡问道。
赵横眉尴尬一笑点了点头。“该是真的。”
苏酥神情不由得一黯,纤手轻扶酒盏。
“不过没关系,来兰亭之前,我托了朋友想办法寻找佳作,就算是不能媲美曹千金之作,至少也不会差得太多。”赵横眉无奈地道。
“多谢三位兄长仗义援手,苏酥先在此谢过。”
“千万别这么说,说来,还是因为咱们哥几个打赌,方才连累到你。”赵横眉与野兽兄相视一眼苦笑道。
“男儿有好胜之志,女儿家何尝没有。说来,那日,若非是苏酥与那刘长卿冲突,也不至有今日之局面。”苏酥轻叹了一声,秋水眸子在灯火之下,闪烁不定。
“行了,喝酒喝酒,车到山前必有路,诸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段少君看到气氛凝滞,笑着举盏邀饮。
“也是,咱们哥几个再想想法子,不就是个曹千金吗?有本事让他跟兄弟我比比拳脚。”野兽兄咧了咧嘴,一副滚刀肉模样地站起了身来举盏。
“还是段兄弟看得开,咱们哥几个就算是真输了又如何?大不了以后不见刘长卿那小白脸,不过,想让老子退避三舍,呸!”赵横眉击掌大笑,一脸无赖模样,惹得兄弟俩齐声喝彩。
段少君一脸黑线,这哥几个没皮没脸到这等地步,着实令人不得不佩服。
便是那颇为清冷的苏酥,也不由得莞尔,便如那大挥重毫的泼墨牡丹绚丽夺目,厅中人人侧目相望,段少君也不由得暗抽了一口凉气,想不到这女子冷艳如斯,而她笑时,真有种三宫粉黛无颜色的架势。
“看样西门兄早有应对,倒是小女子想差了。”笑意稍纵既逝,并不在意男子倾慕女子暗妒的目光,苏酥一扶头上胡帽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冷。
“本公子其实也是个风流才子,虽不敢说能比得上那曹千金,但怎么也比普通穷酸强上数分。”野兽兄扬了扬浓眉,负手而立,浓须之中那咧开的大嘴犹如伸展獠牙一般狰狞,看不出半分的潇洒风流,只有威猛凶恶如兽。
不过对于他的自夸,那两个知根知底的兄弟伙整齐划一的翻起了白眼。至于陪侍女子,掩唇偷笑不已。
段少君憋笑憋得差点涨破肚皮。“不知兄台可有佳作,拿出来让诸位佳人共赏。”
“对!兄台你可向来自诩斯文,今日乘着这么多美人在场,你可得让咱们哥几个开开眼界。”胡惊飞一脸坏笑地捧场道。
方才刚自鸣得意的野兽兄得听此言,却丝毫不怯。“这有甚子,你们且等等,看为兄七步成诗,以供诸位兄弟和佳人评品一二。”
第三十三章 醉后挥毫红裙录
“若是大公子真能作出惊世之作,小女子定然会将大公子之作传唱江南。”野兽兄身边的豆蔻娘妩媚一笑,摆出了一副倾心仰慕状,挤得胸前深沟更甚。
看得那野兽兄两眼发直,半晌才回过味来,赶紧收起了猪哥嘴脸,摆出了玉风临风状,不过这丫的摆了半天谱之后,把脑袋都快挠成鸡窝,却连个屁都憋不出来,眼珠子鬼鬼崇崇转了两圈之后,阴阴一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哥几个向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为兄要才华四溢,你们也得溢上一回。”
“啊?!”段少君与那胡惊飞与赵横眉齐齐瞠目结舌。看样子这家伙不但脸皮奇厚,还懂得拖人下水。
“啊个屁,是不是我西门栋梁两胁插刀的兄弟?若不是,哥哥我现在就把你们扔下去。”野兽兄活动着胳膊与颈项,骨节脆响暴鸣连连。
胡惊飞与赵横眉皆面皆如土,飞快地点头不已,段少君也只能萧归曹随的苦笑连连。
反倒是那几个女子连声赞好,而段少君身畔的夜蓉最是踊跃,言说文人雅士皆以酒作诗,大公子这等才华之士,焉能无美酒相佐。
野兽兄也不知道是意气风发还是破罐子破摔,捞衣挽袖,吼声如雷。“夜蓉姑娘此言大善,来人,给老……嗯,给本公子上酒,上最好的陈酿花雕,若是酒不够陈,写不出好诗,休怪本公子发怒。”
听得这话,诸人险些喷饭,这家伙脸皮之厚,着实无人能及,胡小娘一脸坏笑地道。“兄台加油,若是能作出佳作,到时候传唱江南也说不定。”
“这有什么,某家可是文武全才,区区诗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野兽兄洋洋得意地大放厥语,惹得一票人皆尽无语,苏酥却一直抚掌浅笑,笑意清冷,就如同百花繁茂的庭院里,正有一株遗世独立的腊梅轻轻吐蕊。
不多时,不光端上来了两坛二十斤装的二十年兰亭花雕。另外还上来了几位拿琴提萧的女子。
丝竹之声靡靡而起,女子窈窕妩媚且歌且舞。更有佳人作陪,花魁劝酒,几位兄台喝酒都喝出了鲸吞江海的气概。
段少君也喝得酣畅淋漓,一坛酒尽落诸人肚中后,野兽兄意气风发地举起了手中的酒盏,抬首望月,犹如虎狼长啸。“大雄宝殿一泡尿,庙里方丈一声吼……”
琴声断,笛险裂,众人骇然相顾,段少君手中的酒盏更是直接砸落到地板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货,这能叫诗?泥玛,我宁可听上一年的梨花体也不愿听这恶货作诗。
看到在场诸人为自己才气所摄,野兽兄洋洋自得地负手而立,思索着后面两句,奈何,他肚子里边装的尽是淫词艳曲,想要拿两句出来附庸风雅,愣是找不到适合的,急得野兽兄抓耳挠腮,脸色忽青忽白咧着个嘴巴子吭哧不已。
“好!”害怕野兽兄又怒吼出两句惊世骇俗名句的段少君决定救场,朗喝一声之后拔身而起,一脸钦佩状的朝着野兽兄郑重一礼。“虽只两句,却也有睥睨天下,万里气吞如虎的气概。”
“好一个睥睨天下,万里气吞如虎。”已有两斤陈年花雕下肚的苏酥看样子酒量颇佳,犹如白瓷一般的俏脸上,隐隐透着腮红,凭添了几分的妩媚与新柔,一双灿若星晨的秋水长眸落在了段少君身上,似乎这一刻,方才正眼相望这个初见的男子。
“真的?”找不着台阶下,正在耍赖发怒以斥酒不够陈的野兽兄一脸惊喜,不过惊还是多过喜,若是旁人赞上一句倒无不可,可是这位段贤弟却赞得令半醉的西门栋梁也觉得两颊发烧,几近捧杀。
另外两位武家子弟也是有些不解地转头望来。赵横飞完全是个武人,所以只是觉得段少君这评价很有味道,而久在文学圈子混的胡惊飞却一脸吃惊地正视段少君,心中细细地咀嚼着段少君的这两句话,越发觉得意境高远。
“贤弟这评语极佳,可是西门兄这首诗虽……嗯,虽好,似乎当不得这样的夸赞吧?”胡惊飞打开了折扇轻扇,有些犹豫地道,主要是说西门栋梁这两句诗好,实在是大违自己良心。
段少君撒然一笑,一手高举浸花漆盏,一手轻揽美人纤腰。“兄台休以为小弟胡言,但说天下,有几人敢在隐龙寺的大雄宝殿里撒尿?”
听此一言,胡惊飞与那赵横眉先是一愕,旋及哄然大笑,连声赞绝称妙。天台诸多女子,无不低掩朱唇弯眸而笑。
“不错!唯有西门兄才有些铮铮铁胆。”
“是啊,敢惹梦惑大和尚,却比毫不怯者,唯有我兄西门栋梁。”赵横眉一脸坏笑,挤眉弄眼的冲老脸发红的西门栋梁举起了酒盏。
苏酥浅笑,秋水双眸余光却一直不离段少君左右。“段公子高才,赞出一句万里气吞如虎的豪迈气概,当饮。”
“不错,不愧是某家两胁插刀的好兄弟,来来来,咱们兄弟痛饮一壶。”野兽兄也不由得长出了一口大气,如释重负的大笑道。
“若是一壶,小弟怕是没机会欣赏诸兄的佳作了,先一盏,待诸位皆尽出手,我们再一醉方休如何?”段少君揉了揉发花的双眼苦笑道。
“成,二位贤弟,你们也该出手了,正好让段贤弟给你们评价一二如何?”野兽兄喜不自胜,洋洋得意地道。
接下来,久在江南,浸出了三分文采的武家子弟赵横眉连灌三盏陈酿后扭扭捏捏的憋出了一首温婉绵长,无病呻吟之作。逗得诸人嬉笑不已。
“好!”段少君再一次开口,诸人齐齐把目光投来,便是赵横眉也颇想听到段少君到底赞自己文采有何之妙?
段少君一双好看的星眸微眯,半扶案头半偎红。“赵兄乃是沙场宿将,做出这等小词,真让人有一种大将军披风雪入帐,夜读家书的缠绵温婉之感。”
“此评妙哉。”野兽兄得听两眼一亮,击掌喝道。
胡惊飞闭上了眼,摇头晃脑一脸陶醉,也不知道是为自家哥们的词作,还是因为段少君的评语。
“赵公子乃是沙场厮杀的武人,不想却也有这等温婉怜香的心境。”苏酥略有些讶然地看了段少君一眼后,点了点头赞同地道。
虽然这位段公子每一次都避开了对诗词质量的品评,却又能够从侧面来评价得恰到好处,甚至可以说是锦上添花,这等才思,不由得虽流落烟花,但胸有锦绣,自视甚高的苏酥暗暗钦佩。
之后,胡惊飞出作出了一首中规中矩,但是却没有什么亮点与特点的词作,不过还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相比起西门栋梁与赵横眉两人的低劣作品而言,胡惊飞至少不再让大伙的耳朵和欣赏力受累。
段少君也颇为欣赏地称赞胡惊飞诗作潇洒,不拘一格,颇有新奇之风,乐得胡惊飞大嘴差点咧到后槽牙去,阴森森的细缝眼里也满是一种得见知己的感激,非要与段少君连干三盏不可。
如此痛饮下来,段少君已经两眼发花,醉眼惺忪,若不是旁边的夜蓉姑娘贴心的扶持着,说不定段少君就能一头栽进跟前的茶肴盆子里。
可惜这个时候,那野兽兄却丝毫没有放过段少君的意思。“贤弟可是该你了。”
“醉了醉了,焉能作诗?”段少君意欲站起,却已经浑身绵软无力,扶着段少君的夜蓉姑娘不由得赶紧扶住,苦笑着摇了摇头。“段公子怕是真不行了,”
“无妨,以段公子之才情,想必酣醉之时,也定能有佳作问世。”苏酥秋眸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浅笑言道。脸上的酡红,配上那袭雍容胡衣,更添几分艳色。
胡、赵二人纷纷相劝,一副你今日不留一作,就甭想站着从这怡香阁出去的架势。
“成,我可作一诗,着人拿笔墨来。”段少君打了个酒呃,眯起了一双醉眼洒然一笑。
话音落不片刻,便有女子匆匆提砚取墨拿笔而来,待砚中墨香尽浓时,这才想起未拿宣纸。
段少君已经昏头昏脑,困醉欲眠,哪里还能等得。摆了摆手:“不知哪位姑娘可愿借我一条丝带?”
“公子若是不弃,写在小女子裙上如何?”一直扶持在旁的夜蓉笑道。
“那就更好,录于佳人裙,可是比落笔宣纸来得痛快。”段少君放声大笑,盘膝坐倒在榻上提起了笔,便在那绛红裙边上挥毫泼墨起来。
最后一笔落罢,段少君随手就将那支毫笔一扔,端起酒盏痛饮之后,放声畅笑,伏案而醉。
亲自出手砚墨的苏酥呆呆地看着那随风微摆的绛红裙边,红润欲滴的朱唇微颤。
周围诸人便听到一个清越的嗓声,诵出了慷慨激昂的诗句:“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第三十四章 两胁插刀的好兄弟
心怀激荡不已的苏酥拔身而起一按腰畔,才惊觉只着胡衣未佩剑。
而赵横眉不知为何,或许是忆起了父辈所述的北疆沙场,两眼发红,饮酒如吞鲸。
“此诗可值千金?”一位听得两颊微红的女倌儿小声地道。
无人应答,有的只是,那一颗颗尚自陶醉其间的激荡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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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在房外走廊上,喝着粥,吃着小菜,段少君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的县衙,昨夜的记忆,似乎在那花魁苏酥的诵读声中嘎然而断。
西门楚楚便坐在对面,一双美眸,犹如第一次认识段少君一般,在那里上上下下探究不已。“想不到你居然有这等才情,我哥说,昨个那首无名诗,被苏酥姐姐批为意境气概之高,胜于曹千金。”
“一般而已,不过说起来,你觉得我那首诗值不值一千两?”段少君搁下了碗筷,满意地打了个饱呃。
西门楚楚瞪大了会说话的双眸,半天似乎才回过神来,气坏地站起了身来一跺莲足。“你,你这也太有辱斯文了。”
“斯文?我说姑娘,斯文可值几个饼?几两金?”段少君自嘲地一笑,似问人,又似问已。
过去,自己何尝不是节操满满,以医德为先,可换来的是什么?
在那之后,自认是破罐子破摔的自己,把脸皮挂在了腰上,把节操砸碎了和酒相饮,反而还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这能怪得了世道?抑或是怪人心?后有一日读书,方知世间良臣,若想要名垂青史,必须要比奸臣更奸,比佞臣更佞,方能保存自己,有机会也有时间为天下人用心做实事。
看着段少君轻笑自言自语,目光悠远,神情落寞,原本满心的愤忿尽数化成了心疼。
有故事的男人,都是一个巨大而又诱人的迷团,诱人心魄,又似拒人千里,让楚楚的心湖荡漾不已。
西门楚楚一双秋水长眸落处,见那段少君振袖抬碗,将最后一口粥倾喉而入,酣畅淋漓,如饮琼浆,说不尽的风流倜傥,直教观者水眸迷离。
“对不起了,方才是我太过冲动。若无钱财,莫说行走,便是衣食也无着落。”西门楚楚俏脸微红地逃开了段少君望过来的目光,垂下了浓黑的眼睫小声地道。
段少君屁股一歪,坐到了距离楚楚不过半尺的地方,看着这张眉目如画的俏脸,秀发贴颊,琼鼻樱唇,虽不能倾国,却也能倾城。
看到楚楚俏脸愈来愈红,眼帘也垂得越来越低,酥手微颤,却未曾躲避。段少君心头微温,笑容灿烂,露出了一口洁白得可以去拍广告的牙齿。“若是楚楚你真的心有愧疚,不若就把房钱还我如何?”
“休想!就算是你只住上三五日便走,我也不会退你一文钱,坏家伙。”楚楚犹如被烫了脚的猫咪一般跳起,两颊生晕,横眸百媚生,佳人却已是仓皇远去,一身水蓝长裙,犹如在花间纷飞的彩蝶。
听到了院中传来的爽朗笑声,躲在院门外,手抚****,心如鹿跳的西门楚楚恼恨的紧捏拳头,自己居然被那坏人唤作楚楚也不自知,如此亲密的呢称,岂是你这个坏家伙乱叫的?
不对,自己似乎允许他这么叫自己的,可是,他的笑容实在是太讨厌了,而且凑到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说出这样的调笑之言,自己居然没有收拾他。
虽有心要回身去责问,可身下莲足却生了根一般,挪也挪不动。脑海里,尽是他那满是捉狭,却又透着几丝笑的朗目星眸。
“坏东西……”西门楚楚轻声嗔道,犹如自语,一双秋水长眸里尽是甜意。
“兄弟,不愧是我西门栋梁两胁插刀的好兄弟。”野兽兄目露精光,一脸崇拜,看着跟前吃完了早餐,正拿清水漱口漱到一半,呆呆地看向闯将进来的自己的段少君。
“兄台此言差矣,小弟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可实在是无双刀可插。”段少君赶紧吐掉了口中清水,苦笑着还了一礼道。
“无妨,你就算现下插我两胁双刀,为兄也只会高兴。哇哈哈哈……”野兽兄笑得粗野,嗯,或许用豪迈形容,才为褒义。
段少君无奈苦笑连连,对上这位动不动就两胁插双刀的兄台,实在是难为自己了。
“你可不知道,昨夜苏酥得贤弟之佳作后,便在那苦思剑舞如何配合贤弟之作,还告诉为兄,希望贤弟你能帮忙详参一二。”
“能不去吗?兄台莫要忘记了今日大和尚还在兰亭县,”段少君挠了挠头。“小弟昨夜也不过是妙手偶尔一佳句,既不懂剑,又不识舞,能参什么?”
野兽兄一脸讨好笑容地道:“去,必须去,若你不去,为兄若真输给那刘长卿,不光是丢我自个的脸,贤弟你好意思看到为兄这样一位堂堂八尺男儿,对那小白脸退避三舍不成?更要紧的是,你想必也不忍见苏酥姑娘这样的佳人输给旁人吧?”
“至于梦惑大和尚那里,我已经着小妹先去应付,咱们哥俩晚去一会也没大碍。”
最终,段少君无奈地随着野兽兄再往那怡香阁而去。
距离那怡香阁沿自有一段距离,就已经看到了年过四旬,韶华老去,却描红抹绿不输年轻人的七娘站在门外,身畔,自是那不离不弃,相依相偎,恋上她这份老娘嘴脸的富家小白脸。
“哎呀,七娘见过大公子,见过段公子,想不到我七娘也有被雁啄瞎眼的一日,居然没能看出风流倜傥的段公子高才。”七娘紧赶几步出了怡香阁,大大一礼笑道。
“当不得七娘如此,快快请起。”段少君赶紧还了一礼。才抬头,就看到了怡香阁面朝街的这一面楼台窗门处,一张张涂脂抹粉的青春俏脸,一双双或妩媚或清丽的目光,皆尽落在自己身上,眼中那发烫的亮光。
真让段少君有种唐僧迷路,误闯盘丝洞的错觉。虽未有狐媚娇声唤恩客,但那互掩朱唇窃窃声如丝,眸如妖魅饥肠看僧肉的场面,怕是也难得一见。
段少君倒不怯场,还很是潇洒地冲那满楼佳丽星眸微弯,洒然一笑。这才摆袖入了怡香阁,留下那满楼的笑语莺莺。
经楼,穿廊,直上天台,就见那苏酥已经在场,手驻剑,盘膝而坐,双眸凝眉,一身雍容胡衣仍旧,只是那头上胡帽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一头乌黑青丝系作男子发髻,倍添英气,不过眉宇之间透着的浅愁却是那样的明显,让人不由得心生爱怜,想要好好地搂着她好好疼惜一番,不过,她神情和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却又迫得人不愿,或者是不敢接近。
见到了七娘登楼,脸上的阴云散去,微微一礼。目光便落在了提襟登楼的段少君身上。
“苏酥见过段公子。”苏酥将剑还鞘,朝着段少君深施一礼。
“不敢。”段少君还了一礼,负手看了天台一圈,目光就落在了悬于墙上的那袭绛红长裙,裙角犹如蝴蝶双翼展开,浓黑痕迹依旧。
段少君走到了绛红长裙前,半天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得意,自己的大作写在红裙之上,然后还被挂在这天台之上,不知道未来会不会也流传下一段佳话。
“想不到段公子真人不露相,如此才华,却居然丝毫不露,若不是昨夜一场大醉,怕还逼不出公子佳作。”最擅察颜观色的七娘笑眯眯地走上了前深深一礼道。
第三十五章 我本是心怀慈悲的善良人
段少君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得腼腆一笑,心里边却转着念头,这老娘们不会除了口头表示,就没有一点实质上的谢意了吧?自己可是个穷鬼,连渴望天上掉铜板的心思都有。就差没明火执仗地让七娘掏钱买诗了。
七娘起身之后,一脸深情款款地轻抚过那件红裙,转过了脸来,朝着段少君媚媚一笑,不过那张因为抹了太多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血盆大口与那惨白的脸蛋相映成趣,看得段少君心中一颤,差点把刚吃的早餐给吐出来。
“不知段公子可愿将此佳作交予我怡香阁,若是公子愿意的话,我怡香阁会给公子一笔的润笔费。”七娘双眼眨也不眨的瞅着段少君,似乎生怕他摇头。
“不错,兄弟,你可得帮七娘,更是帮我们哥几个。”野兽兄也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瞅着段少君,生怕他不同意似的。
段少君听得此言,不由得心中暗喜,这七娘果然识趣,如此一来,七娘那张涂红抹白份外狰狞的老脸也觉得顺眼了几分。不过,段少君为了矜持,还刻意地犹豫了半盏茶的功夫,理了理衣袍,不紧不慢地道:“既然七娘能看得中在下拙作,还是由七娘你开个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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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贤弟的佳作,虽不敢说价值千金,但想必七娘也应该知道,这首塞下曲不会比那曹千金的无病呻吟之作差。”野兽兄一脸豪迈地拍了拍案几,果然很懂得什么时候为自己兄弟两胁插刀。
七娘点了点头,眨巴眨巴眼后讨好地笑道。“大公子所言不差,只可惜我怡香阁不是杨州那样日进斗金的阁馆……这样吧,若是公子不弃,七娘愿意出两百三十两之资,给公子以作润笔之用,不知如何?”
“两百两?这也太少了点吧,不若我作主,给我兄弟二百五十两,既不亏了你,也不能亏了我兄弟太多是吧?”野兽兄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段少君道。“贤弟以为如何?”
两百五十两,这可真是不少了,自己抄袭的诗作绝对是上品,不过因为自己名声不显,这个价格的确也不差。不过,段少君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斜着眼睛瞅着这位兄台,嘴角扯了扯。“西门兄,这个数字你不觉得不吉利?”
野兽兄眨巴眨巴眼,这才嘿嘿嘿地干笑了几声。“怪为兄没想清楚,罪过罪过。二百五实在太难听了点。七娘,要不你再加点?”
作妩媚少女状掩唇低笑的七娘冲野兽兄嗔怪的砸过去一捆秋天的菠菜,把这货砸得面无人色,两股战战。“大公子真是风趣,既是大公子您的挚友,那奴家就多出点血也是该的,这样吧,两百八十两,如何?”
“如此,那就多谢七娘了。”段少君笑着点了点头。七娘是够大方的,一下子就加了近五十两,有气魄,难怪能够掌得下这间怡香阁,放到后世,给个大公司让她管应该也没问题。
七娘大喜,赶紧吩咐身边的小婢去取钱来,一面笑吟吟地陪着说话。就在这个时候,段少君看到昨夜陪侍自己的夜蓉姑娘出现在了楼梯上,让转过身来的诸人都不由得一愣。
昨夜风情妩媚甜美的夜蓉姑娘此刻一脸惊惶,清丽的俏脸上泪痕未干,看到了七娘之后,顾不得与诸人招呼,就拜倒于地。“妈妈救我。”
“快起来,有什么事,是谁欺负我女儿了,妈妈替你作主。”身为老鸨的七娘眉头一挑,抬手扶住了夜蓉问道。
“那伙人又去寻我娘亲,非要逼着现在就还清剩下的债务,还要胁我娘亲,若是不能还上,就要掳走我弟弟去发卖给人为仆……”夜蓉抽泣着小声地道。
“这……”七娘不由得为难地收回了手,长叹了一口气。“不是妈妈不想帮你,你刚进楼子那会,妈妈为了你,就已经掏了两百两……若再给你。那可就坏了规矩了,到时候,妈妈怎么维持这怡香阁?”
“妈妈,女儿也没办法,女儿赚的所有钱,都贴了上去,可还是不够……”夜蓉一脸绝望地抽泣着,那种孤独与无助,还有无望的目光,让段少君不由得心头一软,忍不住开口喝问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欠债还钱虽是天经地义,可是怎么居然要掳人?”
夜蓉热泪满盈的双眸落在了段少君的脸庞上,楚楚可怜地低泣道:“公子有所不知,奴家一家本是荆州人士,因家父在此做生意,全家都搬了过来,可店铺前年因为遭了火灾,连货物带房子烧了个精光,为了全家的生计,家父只能向人借贷,当时曾写下了借据,若是不能偿还债务,那些人有权利将我家中一切发卖。家父带着钱财前往北方做生意,可是一去年余,等到了去年时,同行的回来了,才知道家父在草原上遇上了胡人,不但钱财一空,就连命也丢在了草原上。所以,夜蓉不得不自卖已身……一面挣钱抚养弟弟和娘亲,一面还债。岂不想,那些人却步步进逼,非逼着现在就还剩下的那两百两债务。”
“若是不还,他们就算是真的掳走了我那可怜的弟弟,有契约在,就算是告上官府也是没用的。”
看到野兽兄一脸同情之色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提出异议,段少君只能无语,想不到在这个王朝,人口买卖是合法的,靠!
段少君长长地吐了一口心中浊气,可看到夜蓉一脸的悲伤与绝望,俏脸之上梨花带雨,不由得脑门一热。“那两百两我来给。”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刚巧收剑走过来的苏酥眉头微微一挑,一双秋水长眸落在段少君的脸庞上,张口欲言,最终还是忍住。
野兽兄一呆,旋及冲段少君翘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两胁插刀的贤弟,果然是条汉子。”
七娘赶紧一拍呆愣当场,犹自疑惑的夜蓉一巴掌。“呆头呆脑的做什么,没听到段公子说什么吗?还不快去谢谢人家段公子。”
“夜蓉谢过段公子的大恩大德,夜蓉实在是无以为报……”夜蓉姑娘看向这位甫入青楼便偶遇,所负才华绝对不亚闻名江南曹千金的俊逸才子,不由得心生狂喜。
朝着段少君就又膝拜下,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段少君赶紧伸手扶住了夜蓉。看到她那光洁的额头上已然磕出了一小片淤青,不由得苦笑道:“千万别这么说,快起来吧。再说了,昨夜若无你的红裙,在下可真是无处落笔,这首塞下曲,怕是又得浸在酒里给憋回去了。”
“公子您的钱,夜蓉一定会还给您的。”夜蓉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喜极而泣。心里知道段公子只是为了开解自己,这样的佳作,难道真的就没落笔之处吗?
第三十六章 才华超绝真君子
“随便你什么时候还给我都没关系,快拿去了结此事吧,莫要再让你娘亲和弟弟受苦了。”段少君接过了七娘的小婢递来的一叠银票,抽出了其中的四张五十两的,嘴角微一抽搐,强忍住心尖子疼,递到了夜蓉姑娘白晰如玉的纤手上。
看着夜蓉远去的身影,七娘回过了身来,朝着段少君一礼道。“段公子果然慷慨大方,当有侠者之风,七娘佩服。今日阁里的姑娘,居然要让公子慷慨解囊,实在是令我汗颜,这样吧,今日这顿就算我的,大公子与段公子莫要客气才是,也算我这个夜蓉的妈妈聊表寸心吧。”
“那就多谢七娘了。让他们快快上酒,这会正口干得厉害。”野兽兄大包大揽地道。转过了头来,冲段少君猥琐地挤挤眼。“贤弟厉害,两百两换来一个容貌身段怎么也值七八十文地女子的芳心,这生意实在做得。”
恰好听到了这话的苏酥淡淡地扫了一眼西门栋梁与段少君,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仿佛那只是两个无关的路人。那种目无余子的神态和表情,让段少君愤愤不已。这妞嘛意思,难道你还真以为我这样的善良人跟野兽兄这样的禽兽是同一类型不成?
“羡慕?那你刚才干嘛不主动献身。”正是心疼自己怀中的银票刚刚到又张翅膀飞走了四张,更愤愤冰山妞苏酥误会自己的段少君没好气地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还不是我爹,自从沾了赌,防我比防贼还厉害,唉,现如今为兄我手头的银钱全拢一块也不会超过五十两,哪好意思站出来献丑。”野兽兄吸了吸鼻子,一脸悲伤地叹息道。“早知道那场子出千,为兄打死也不会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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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经准备好的乐女们纷纷登上了天台,调弦弄音,开始演奏起来,不过今日的曲风可不像之前一般绵软无力,倒真是多了几分的铿锵之意。
段少君据案而坐,观花魁舞剑,且歌且舞,声清越如雁雀当空而鸣,素衣如鹤,双剑如啄。
野兽兄以及陆续赶来的胡惊飞与赵横眉无不目眩神迷。身畔有少年郎相伴的七娘也看得双目放光,不复昨日愁眉。少年郎自是那位许大布商的幼子许千寻。
说实话,这位许千寻浑没有半点暴发户的那种嚣张跋扈,反倒显得彬彬有礼,说话行止都温和得体,再加上长得颇为俊秀,倒算是上是一个人材。
可惜这种可以形容为安静美男子的人材居然一颗芳心尽系在七娘这株老白菜上,不知道会让兰亭城里多少如花似玉的青春少女黯然落泪。
苏酥的剑舞着实优美,而且时而刚劲有力,时而轻灵如燕,再加上身段妖娆,连续做了好几个高难度动作,看向段少君都直了眼。
最后一剑还袖,苏酥两颊染晕,****起伏不定,一双秋水眸子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似有探询之意。
野兽兄击案叫好:“好,比起昨个的绵软无力,可是带劲多了。”
“苏酥姑娘不愧是兰亭剑舞第一人,总算放心多了,就算是刘长卿那厮花重金请词又能如何?段贤弟的诗作,绝不逊色那曹千金。”胡惊飞激动得把从不离手的折扇都扔到了案几上,击掌不已。
段少君脸上带笑,端起了身前茶盏,嗅着那春芽出梢般的清香,缓缓言道。“剑如双虹,舞似刑天,苏酥姑娘的确厉害。可惜,这身装束,还有这首曲子,给人一种舞不出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的气概。当然,只是段某一家之言。”
苏酥两眼一亮,旋及又眯起了双眸,将双剑还于鞘中。“苏酥也觉得尚有瑕疵,倒不想段公子一语中的。”
七娘却向着段少君深深一礼正色道:“是啊,段公子休得谦虚,我也觉得苏酥剑舞甚妙,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有缺,而今公子一言道破真谛,总比争夺江南魁首时因缺而憾要好得多。”
“苏酥还请公子指点迷津。”苏酥屈膝俯身臀如满月,盈盈一拜道,一双秋水长眸水波涟涟。神色依旧清冷,只是那双会说话的秋水双眸多了几许灼热与期许。
“段贤弟,可有办法解决?有的话快快道来。”胡惊风轻轻在掌心拍打着折扇,心中颇为期待。旁边野兽兄和赵横眉都眨巴着眼瞅着段少君。
段少君指叩案几,沉吟良久方抬眼问道。“丝竹之音,过于绵软,需得寻一铿锵慷慨之音,方能配合苏酥姑娘的剑舞,以及这首塞下曲。”
胡惊飞手中折扇一合,一脸恍然。“方才胡某也觉得有些不妥当,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妥,贤弟倒是一语中的,江南之乐靡靡,过于柔软缠绵,绝非剑舞最佳之佐曲。”
“若用琵琶如何?”苏酥沉下心来想了想,轻启朱唇道。
“琵琶之音气势雄伟,杀伐铮然,用以剑舞这等武曲,最是适宜。”胡惊飞这位文学青年赶紧点头符合道。
“除了琵琶之外,还可以用大鼓。”段少君想了想,也给出了另一个意见。
“你是说那种行军作战所用的大鼓不成?”一直在旁边眨巴着眼插不上话的赵横眉赶紧问道。“这东西好弄,若是需要,赵某今日就让家丁回杨州去弄一个大鼓来。”
“这……若用琵琶还行,可是那种行军大鼓,真可以作为乐器以佐剑舞?”苏酥眉头微挑,轻扇着浓黑的睫毛,声音清越而又清冷。
“大鼓?应该挺带劲的吧?”野兽兄挠了挠毛茸茸的下巴,眨巴着牛眼闷声道。
段少君凝视着苏酥那双清冷的眸子,直到这女子似乎敌不住自己坦诚而又**的目光移开了视线,段少君这才自信地一笑。长身而起,缓步行去了天台栏杆前,扶栏而立,眺望着远处的连绵群山,看着蜿江蜿蜒流过,深吸了一口气:“萧音低吟乡音怨,琵琶杀机埋十面。重鼓催军扫胡虏,琴声悠远关山月。”
迎面一阵疾风鼓荡,吹得衣襟烈烈,飘飘欲飞,苏酥眼中那个挺拔的背影,头抬得高高的,脊梁似乎永远都那样的挺直,摆荡的衣襟,仿佛他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贤弟大才,当可与曹千金比肩也。”胡惊飞那张阴森秀气的脸庞上多了几许感慨,看着段少君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材,绝非是自己所能比肩的。
苏酥清彻见底的水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久久地凝望着这个意欲乘风的背影,心中那坚硬的冰壳,似乎轻轻地绽出了一条几不可查的裂隙。
第三十七章 牛鼻子挑衅上门
七娘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两眼亮得惊人,犹如发现了大笔意外之才的贫下中农,的确,七娘也真没有想到西门栋梁所带来的这位段公子居然会有这等才华。
今日亲眼所见,更是让七娘心头火热,无论如何,一定要巴结好这位段少君,到时候,莫说这兰亭郡花魁,怕就算是江南魁首的位置,苏酥也有能力去争上一争才是。
七娘笑眯为地步上前来,朝着段少君恭敬地一礼笑道。“段公子之言甚是有理,单凭段公子所言的七言绝句,奴家就该照着试上一试,苏酥啊,你觉得呢?”
苏酥看到了七娘递过来的眼神,不悦地微微皱眉,不过想了想后,微微颔首淡淡地道:“如今距离夺魁之日尚有时日,既然段公子这么有贪心,那便试上一试也无妨。”
“那好,我这就着人日夜兼程去杨州弄大鼓来,最多明日夜晚,一定能够将大鼓送抵兰亭。”赵横眉一脸喜色地窜下楼招呼家丁立刻出发。
胡惊飞亦踊跃地站了出来道。“我家里边有位老乐师,本是帝都洛阳人士,因其琵琶弹得极好,所以颇爱家父敬重,若是需要……”
“那可太好子,真是得劳烦胡公子您才行……”七娘喜不自胜,苏酥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她倒也颇为期待以琵琶、琴、萧和战鼓来合奏,会是怎样的场面。
段少君并没有满足于此,指敲案头良久之后又朝着七娘问道。“不知贵阁可有甲衣?”
“这个没有,朝庭有律令在,民间不可私藏甲具,不然,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七娘赶紧飞快地摇了摇头道。
苏酥两眼一亮,旋及黯然。铠甲这等制式护具,朝庭可是看管得极为严格。
“朝庭有律令在,我就算是想借甲也不成。”西门栋梁摇了摇头,一脸苦色。“就算是借了出来,一旦上场,那可就等于是落了把柄在刘长卿那混帐的手中。”
“这倒无妨,着人以布绘甲,饰以金色铜箔,应该不会违律吧?”段少君摆了摆手胸有成竹地道。“到时候跟你们对赌的刘长卿应该会出头,到时候,还能摆那家伙一道,诸位以为如何?”
这话顿时让在场诸人眼前一亮。胡惊飞冲段少君翘起了大拇指,一脸的心悦诚服:“高,实在是高。咱们不弄铁甲,不制皮甲,用绸布作出样子来,饰以箔纸,任谁瞧起来都像是真的,可若是有人刻意挑刺的话,嘿嘿嘿……”
“以布绘甲,自然没有丝毫的问题,只是布料绵软,如何制得成甲?”野兽兄颇为不解地道。
“这倒不妨事,若是甲具过硬,反而会妨碍到苏酥姑娘的剑舞。”段少君笑了笑,目光落在了体态性感玲珑,眉目如画的苏酥脸上。“就是不知道苏酥姑娘意下如何?”
“苏酥愿听公子吩咐。”苏酥眉舒眼弯,红唇微启道。清冷得犹如羊脂玉雕琢的俏脸浅浮起了三分妩媚。
清冷如冰,性情如雪的倾城女子,透出来的这几分妩媚,便是神仙也会动了凡心来偷看,何况凡人。
段少君是凡人,更是凡人中的凡人,自然不只是看几眼那么简单,倒是越发地觉得此女的确眉美眸美,眉梢边际,一枚绿豆大小的红痣不减其容,倒像是画龙点睛一般多了几分灵气,让落于宣纸上的佳人破帛而出。
说罢正事,野兽兄怕是担心梦惑那老和尚发飙,赶紧扯着段少君闪人。七娘留之不住,只能希望诸位公子记得多来看看,指点苏酥姑娘,为怡香阁增光添采。
回到了药铺,口袋里边有了俩钱,身子骨似乎也轻了几分的段少君笑意吟吟,就连梦惑大和尚那张老脸,段少君都觉得顺眼了几分,不过,还是西门楚楚这个身材窈窕,天真活泼的少女更加入眼。乌黑柔顺的黑发如男子般束起,两鬓却仍旧有青丝滑落于腮边,肌肤细润如脂,俏脸白如脂玉,却又透溢着健康的红润,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眸一动皆是那样的赏心悦目。
西门楚楚站在药柜前,段少君投来的玩味眼神,顿时俏脸一板转回头去,可是手忙脚乱,怎么也理不好那一抽屉的药材。
“臭小子,你那双眼珠子朝哪看呢?”正在问段少君话的梦惑大和尚不由得蕴怒道。
段少君嘿嘿一笑,厚颜无耻地道:“大师,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在下可不是方外之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是常情,你总不能让我时时刻刻都风含情水含笑的盯着你那颗光头吧?”
此言一出,梦惑大和尚不由得两眼一黑,手中的茶壶差点落到榻上,悻悻地搁下了茶壶,梦惑方丈两眼险些喷出火来。“臭小子,是不是想讨佛爷收拾。”
“大师,莫又犯了嗔念。”段少君赶紧一脸道貌岸然模样道。“我只不过是摆事实讲道理,哪敢惹大师您,我还想等着您心情好了教授我针灸之术呢。”
梦惑方丈恶狠狠地瞪着这个臭小子,气喘如牛,看到段少君轻言曼语就生生把梦惑大和尚憋得险些吐血,旁边正在扛鼎而过的野兽兄却一脸敬佩,就差没开口叫好了都。
不过看到梦惑大和尚三角眼斜来,扛着几百斤重物的野兽兄犹如中枪的兔子一般飞快地窜出了屋外才敢稍停。
梦惑大和尚深深吐了一口浊气,默念几声佛号,这才抬眼看向似笑非笑的段少君,不由得自失一笑,这个臭小子,居然戏耍老衲。
刚欲开言,却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你们这帮和尚施的是什么善粥,连筷子都竖不起来?”
“谁啊,居然敢当着大和尚的面挑衅上门?”段少君一脸好奇地探头朝屋外张望,只看到了一张招摇不已的白布迎风晃荡,上书四个大字:算无遗策。
“这些野道士,最是看不惯佛家子弟,莫要理会。”梦惑大和尚摇了摇头,一副不予理会的模样,旋及起身,让弟子代为坐诊,晃晃悠悠地步入了后院,直奔茶室而去。
段少君正想跟出去蹭盏好茶喝喝,就看到西门楚楚冲自己招手。
“你不是很缺钱吗?听我哥说,你那首诗作,可是作价二百五十两,你居然送予那清楼女子大半?”西门楚楚美眸左右看了下,然后压低了声音在段少君耳畔小声地问道。
“没办法,谁让在下是个正人君子,最是见不得人有难,看到那姑娘身陷困顿,能帮得上忙,自然是要帮上一帮。”段少君一本正经地道。
西门楚楚不由得瞪了段少君一眼。“本姑娘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副软心肠,青楼女子有急,你这穷人也扮成了清高。”
“话可不能这么说。”段少君一脸正色道。“不论何有人难,若是能施以援手,以解人危,正是我辈所为,当然,也得量力而行才是。莫说是青楼女子,便是路边猫狗,本公子也会仗义援手。”
“你真是这么想的?”西门楚楚歪着脑袋,不但没有因为段少君的这番说教而恼怒,反而有些新奇又有些敬佩地道。
“必须的,像我这样节操满满的正人君子,难道还能忽悠你这个小姑娘不成?”段少君很是不满地道。
西门楚楚趴在药柜上,双手撑着尖翘的下颔喃喃地道。“你今天早上去指点苏酥姐姐,真不知道苏酥姐姐练得怎么样了……”
段少君不由得一呆,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目光打量着西门楚楚,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地回瞪了一眼。“看什么看?”
第三十八章 五戒不忌的玄真道长
“你一个大姑娘家,居然认识那苏酥,莫非你们俩有什么……”段少君还算清醒得及时,没把基情两个字说出来。
“坏家伙,乱想什么呢?苏酥姐姐早年来到兰亭县的时候我就认识的,在有家里呆过一段时间,后来我还跟我哥去给苏酥姐姐捧过场呢。”西门楚楚恶狠狠地瞪大双眸,气鼓鼓地辩白道。虽然不知道段少君想说的是啥,但是西门楚楚潜意识里觉得跟前这个俊朗的坏家伙嘴里边肯定吐不出啥好话。
“原来如此,唉,在下险些大失所望,伤心落泪,黯然**……”听了楚楚的解释,心中松了一口气的段少君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模样地道。
话音未落,就感觉到了脚尖一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就看到西门楚楚俏脸酡红,两眼熏醉。“坏家伙,胡说什么,再瞎说小心我,我砍你。”气极之后,刻意拍了拍腰间悬剑,涨鼓鼓的****也起伏不定,看得段少君真想替楚楚量一量她的胸围,当然,段少君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流氓,这不过是为了给楚楚姑娘设计一套带着二十一世纪风情的内衣才会想这么做。
段少君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脚尖。“楚楚你也太下得脚了吧,我这脚趾好像都要断了。”
“坏家伙,真有那么疼吗?”西门楚楚看到段少君一脸痛苦模样,不由得一慌,就要蹲下去细看。
段少君赶紧伸手拦住。“诳你呢,下次别用这么大劲,在下可不是你那钢筋铁骨的兄长。”
西门楚楚松了口气,旋及又觉得不对,板起了脸。“还真是坏家伙,居然又诳人。”
“妹子,你为什么要说又?”
“是啊……我为什么,你,还不都是你,谁让你老忽悠我,一次又一次的,我当然要说又了。”楚楚气坏了,恶狠狠地拿手指头戳了戳段少君的胸口。
“若不诳你,万一你真的为我脱鞋褪袜,那多不好意思,我虽为堂堂男儿,也是会害羞滴……”段少君轻捉住那根戳在胸口的纤纤玉指,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道。
“你,你再不放手我可真砍你了。”西门楚楚吐气如兰,两夹酡红,****起伏不定,犹如有脱兔在怀。一双秋水眸子,却不敢落在段少君的脸庞上,只是四下乱瞄,怯如小鹿。
段少君还待开口,就看到野兽兄又扛着米食从后门进来,西门楚楚赶紧转身,慌慌张张地又在那开关药柜,一副专注做事的表情。
道貌岸然真君子模样的段少君冲那野兽兄打了个招呼后,就那么斜倚着柜台,笑意吟吟地欣赏着身材窈窕****鼓涨,眉宇如画,撅起性感红唇的西门楚楚在那里气鼓鼓的忙来忙去。其间还碎念不已,偶尔横过来的双眸怒只三分,羞喜却占了七分。
不过脑海里边闪过那苏酥清冷的丽容,不由得有些遗憾地长叹了口气,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到底遇上了什么样的困境,竟然也会沦落进烟花之地,有机会问问楚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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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惑方丈推开后院的茶室,不出预料地看到了一个须发如铁,唯有双眉银亮的老道负手在茶室里转悠,相貌也算堂堂,可那鼻子不停地嗅着,犹如搜山的猎犬,透出了浓浓的猥琐。
“玄真老弟,你这又是闹什么?”梦惑方丈无奈地摇了摇头。“每次来我这都鬼鬼崇崇的。”
“方才在药铺子里的那小子是谁?”道号恰好与其名玄真一模一样的银眉老道李玄真歪过脸来一笑。“那小子既有贼心,又有贼胆,还生得一副好皮囊,你就不怕他真把老西家的掌上明珠给诳走了?”
“你来了,正好替老衲好好看看。”梦惑方丈呵呵一笑,端起了茶壶,自倾一盏,又给老道满上。“老衲起心想收其为弟子。”
李玄真正要端茶盏的手顿在了半空,扬起了银眉,一脸的惊讶。“和尚你不会说真的吧?”
“你以为呢?要不老衲会轻易求人不成?”梦惑方丈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那小子莫非就凭着嘴皮子把你这和尚给忽悠晕呼了不成?”
“休得胡言,老衲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不成?再说了,那小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老衲就觉得来气。”梦惑方丈一想起段少君过去种种,就开始觉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抄起大捧捧窜出去暴揍那小子一顿。
“这倒真奇了,那你到底看中他什么?”看到梦惑方丈的表情,让李玄真更加的糊涂了。
当听了梦惑方丈所述之后,李玄真这位道门真人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最多十七八岁,居然能够有这样一手连梦惑你都自愧不如的医术?”
“不是自愧不如,而是老衲根本就没听说过或者说了解过的医术。”梦惑方丈虽然很清楚这位老友说话向来喜欢埋汰自己,可仍旧忍不住要为自己高明的医术辩解一二。
“不过那小子十分敬佩老衲的针灸之术,想要拜老衲为师来着。”梦惑方丈拿捏起了姿态扬了扬眉,毫不在意李玄真那鄙夷的眼神。“不过被老衲暂时婉拒,就是想寻个机会,再好好试试这小子,而老弟你的相术也算是有些水准,所以,老衲想由你出面……”
李玄真眯起了双眼嗅了嗅跟前的茶盏,没好气地道。“贫道这看相算命,那也不过是忽悠人的江湖手段混口饭吃,准不准只能两说,你当真以为能辨得人心善恶不成?另外嘛,就算和尚你真想贫道替你做事,明明藏着好酒,却拿这陈茶来敬,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小心我去隐龙寺在你师父的舍利佛塔前说你的坏话。”
梦惑方丈哭笑不得地将茶壶搁下,走到了一旁的柜前一开,拿出了一个约重三五斤的青花坛,没好气地放在了案几上。
银眉老道迫不及待地拍开酒坛封泥,深深一嗅。“三十年陈酿兰亭花雕,而且还是兰亭王家的陈酿,好!”
银眉老道轻拍坛身,就见一股酒泉从坛中喷出,垂落于梦惑方丈跟前已经倒去了茶水的茶盏中,将满即止,一滴不漏。
然后举起了酒坛痛饮小半,这才满足地长出了一口酒气。“天下美酒多矣,或烈或甘,可还是兰亭花雕最是醇厚,犹如美人酥手轻抚喉。”
“你这五戒不忌的老牛鼻子,也不知道那真武山上的徒子徒孙们知道自家的叔师祖是这样模样会有何等想法。”梦惑方丈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沉吟良久,这才沉声问道:“我那兄长可好?”
“也好,也不好,倒是极为想念你这个弟弟,这些年,派过多少拔人过来寻你劝你了?这两年几番连续想遣人来劝你,可又担心你这倔脾气,所以这一次,只有让我这个逍遥自在的方外之人来劝劝你。”
“咱们这大唐王朝一统天下,至今已有一百多年。如今早已是蚁穴处处,杂草丛生,你可是他的亲弟弟……”拍着怀中酒坛,连饮数口琼浆的银眉老道一脸倦意。
梦惑方丈面色一沉。“在他挥下屠刀时,我便与他没了任何的情份,玄真你若还认我这个朋友,就别说这等扰心乱神的事为好。”
“好好好,不说了,说真心话,贫道还真没精气神去搭理你们家这点破事。若不是你大侄子半道上耍赖,贫道也懒得开这个口。”长着一双银眉的玄真道长翻了个白眼道。
“那小子也跟着你来了?”梦惑方丈的脸色一暖,仿佛想到了什么温馨的画面。
第三十九章 凶兆这玩意能戴?
“贫道答应了他来劝说你之后,你知道这小子干什么了吗?”一听到这话,玄真道长就觉得来气。“这小子就开始装病,什么久不历江南湿气,中了湿毒云云,非要留在建安,若是等病好了,再赶过来,分明就是想要多在建安感受一下江南的风情才对……”
梦惑方丈不由得摇了摇头。“年轻人,由着他吧,等来了,老衲再说说他,不过玄真,你真得帮我看看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声音渐低,酒香愈浓。
闲着无事,最终把佳人看得脸红,眉挑,娇羞至薄怒的段少君又凑到了正在望闻问切的佛门弟子身边不时的作高人状插嘴,惹得几个光头皆尽怒目相向。
段少君嘿嘿一乐,心满意足地决定好好去兰亭城逛逛。
出了门,还没走出一条街,就看到一道士手中拿着算命幡子晃晃悠悠,似笑非笑地站在跟前挡住去路。
这道士须发如铁,偏生长着一双银毫间杂的眉毛,嘴角轻扬,脸上有些皱纹,却无损他那种看似中年人的成熟味道。不过,那眼珠子贼亮,老是转来转去,一如孙兴在春光灿烂猪八戒里边扮演的太白金星那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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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玄真,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可要算卦看相?”银眉道士神棍的单手一礼,抚着打理得极为干净飘逸的长须笑道。
段少君看了一眼那白幡,再打量了一眼银眉道士,嘴角轻弯。“其实,在下也会一点相术。”
“这位公子既然也会这等手段?”银眉道士一扬眉,颇为好奇地问道。
“这是自然,就比如道长你,出身真武山,苍天为盖地为榻,算得百年前后事,知得阴阳,辨得鬼神……”段少君摇头晃脑的侃侃而言。
每出一言,银眉道士不由得脸黑一分,到得最后,面黑如锅底,咧着个嘴,目光诡异地看向自己手中白幡。
这条白幡上,除了算无遗策四个大字,旁边还有几行小字,自然是自卖自夸之言,如同广告。而段少君口中所述,正是来自于此。
“怎么样?不知道在下这双能辨阴阳,能知明暗的眼睛还亮吧?这番相语,是否恰当?”段少君念叨完,冲这面如锅底的银眉道士潇洒一笑问道。
银眉道士黑脸陡然一笑,然后一本正经地重重点了点头。“公子果然高人,居然连贫道都能看得透。不过,想来公子也该知道有句老道。善医者不自医,善算者不自算。”
段少看定眼看着这个脸皮奇厚的银眉老道死皮赖脸的在那自吹自擂,非要给自己算上一卦。
摇了摇头,这老牛鼻子的脸皮,怕是不比自己薄上多少。
没理会这唾沫星子横飞的银眉老道,段少君反身就走,花了一个铜板买到了两个烤得酥黄,外焦里嫩,散发着葱香的烧饼。
一边吃,一边走,走了不过百余步,却又被这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牛鼻子老道给截住。
这一次,这银眉牛鼻子又仿佛初见一般仔细详端了段少君一眼。“这位公子,你有凶兆。”
段少君无奈地叹了口气,咬了口烧饼,含含糊糊地道:“道长,你这话就说错了,胸罩这玩意女人才有,男人,一般像我这样身材挺拔的男人是绝对不会有的。”
“凶兆这玩意能戴?身材挺拔的男人不会有?”李玄真一脸迷茫,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玩意,李玄真待回过神时。段少君早已走出了老远,看着段少君潇洒的背影,李玄真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四?还是第五次,反正李玄真又犹如鬼魂一般出现在了段少君的跟前。
段少君无奈地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自己脾气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风度翩翩,怕是早就想捡块板砖照这牛皮糖似的老牛鼻子脑门来上一下。
“停,别说话,缺钱是吧?得,我把全部家当给你成不?”段少君抢在李玄真要说话之前伸手一拦,然后在怀中摸了半天,掏出了一个铜板按在了李玄真的手中。
一脸恳切地道。“道长生活也着实不易,不过,像在下这样风流不羁的正人君子,向来不信鬼神。你还不如去专门找那种身着富贵的人。越是有钱有权之人,越是信命,越是怕死,找到他们,只要你忽悠成了,哦不,只要你相术精妙,点评恰当,莫说是铜钱,黄金白银你都有得赚,到时候在下一定会为给点个赞。”
“行了,别送,道长慢慢领会在下的金玉良言便是。”段少君乘着这老牛鼻子两眼呆滞地看着手心那个缺了一个角地铜板的当口,脚底抹油窜出了老远。
“梦惑果然没说错,果然是个嘴贱脸厚的臭小子……”连说了两个果然的银眉老道李玄真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洋溢,对于从身侧窜过去的七八个赤臂袒胸,手拿棍棒,一脸恶煞,朝着段少君的方向追去的地痞流氓看了一眼,嘴角玩味地轻翘起,不见手指如何动作,掌心那枚缺了一角的铜板竟然嗡声连连,如浮于掌。
段少君犹如中枪的兔子一般在这繁华的兰亭城中狂奔起来,方才在跟那老牛鼻子胡扯的当口,就已经看到了这批前来寻仇的地痞流氓。
为首者,正是那日出千的罪魁祸首刘胖子,更有那挨了段大公子断子绝孙脚的赌档伙计。看到这杀气腾腾的两人,此时不跑,还待何时。
一位皮相俱佳,却弄了个古怪短平快发型的翩翩公子,跑得犹如矫健白马一般风驰电挚,惹得街边女子纷纷侧目相望指指点点不已。
而其后,便是一票恶型恶状,叽啦鬼叫横冲直撞,犹如野兽的地痞流氓,惊得路人分分走避。
狂奔途中的段少君还未忘记朝着一名被自己无意间撞到了肩头惊叫的年轻少女回眸一笑,待转过了头来望前时,就看到了那张令他无比厌烦的银眉老脸。要不是收脚收得快,说不定就会一个乳燕投怀似的扑进这老道满是排骨的怀中,正是因为抗拒同性之间的拥抱,段少君这才玩命的收住了脚步。
“这位公子,贫道李玄真有礼了,这会信了有凶兆没?”银眉老道很是仙风道骨地抚须道。
段少君暗骂一声晦气,哪里有闲功夫跟这老牛鼻子瞎扯,侧身直接往旁边的巷口跑去。
紧接着一票地痞流氓呼啸而至,也乱哄哄地钻进了巷子。
“你奶奶的!”段少君愕然地看着这条已经前无去路的死胡同,哪里还保持得住翩翩风度,不由得直接暴了一句粗口。
猛敲了好几下正前方那紧闭的木门,却没能听到半点反应。
宽不足两丈的巷子另外两面皆是高墙,高度怎么也有丈许,段少君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但也实在没有特种兵那种空手攀岩的手段。
身后边急促的脚步声也在这个时候放缓,段少君无奈地转过了头来。就看到了这几个站都快站不住的地痞流氓,犹如死狗一般在那扶墙狂喘,特别是那刘胖子更是不堪,嘴边都已经喷出了白沫,半天才喘过气来。
挨过段少君断子绝孙脚的那名赌档伙计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当先逼了过来。
第四十章 欺师灭祖的正人君子
“小子,跑啊,有本事你再继续跑啊?臭小子,老胡今日就断了你的双腿。”
“我说诸位,大家都是文明人,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要上一杯香茶,点上一柱檀香,然后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我们彼此之间的误会?”段少君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诚恳地笑道道。
“呸!少给老子装蒜,你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还打伤我兄弟,现在居然想扮斯文?呸!我家公子说了,留你一条性命就行了,至于是伤是残都无所谓。”胖子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气喘吁吁地招呼着手下走狗围了下来。
“我本无心伤害任何人,可惜,你们居然这样逼我。”段少君长叹了一口气,慢慢把手拢回了袖中,右手摸到了捆扎在小臂上的匕首,左手拽住了早就准备好的石灰包。脚步不丁不八,垂眉眯眼,一副高手风范,倒真让几个地正待扑前的地痞不由得有些迟疑。
“搞他,只要不死就行,给老子上!”刘胖子咬着牙根喝道。几名地痞也都横下了心,一脸狞笑地提着棍棒越逼越近。
就在这个时候,段少君听到了身后的木门吱牙一声,沉重的木门被拉开。先是露出了算无遗策的白幡,然后就是银眉牛鼻子老道那张贼兮兮的笑脸。
“这位公子,贫道方才说你有凶兆你还不信,这会你信了吧?”老牛鼻子似乎把那些个地痞流氓全当成空气,笑眯眯地迈步而去,走到了一脸错愕的段少君跟前洋洋得意地道。
段少君咧了咧嘴,有些难以置信,这老牛鼻子还真是有些鬼门道,不但连续地堵在了自己的跟前,现在更是出现在了这扇紧闭的门口。靠,这老牛鼻子该不会是神偷皆短跑健将的综合型选手吧?
扫了一眼周围那些目露迟疑的地痞打手,段少君两眼一亮。伸出了手,紧紧握住了牛鼻子老道的双手,犹如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在景岗山上会师的战友。
牛鼻子老道一脸莫明其妙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得段少君道。“师傅你老人家可算来了,这票宵小居然视弟子如无物。还请师尊亲自出马,弟子先去叫师兄们。”
“啥?!”李玄真咧着个嘴两眼呆滞,嗖的一声,段少君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木门后,哐的一声,这个无耻之徒还不忘记把木门紧紧关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整齐划一的在内心深深地卧了一大个槽。银眉老道呆了半晌,回身推门不动后,不由得跳脚大骂。“臭小子,还不快把门打开。道爷我救你,你居然敢卖道爷,是不是不想活了?”
“师傅莫慌,退至门前,弟子自有妙计退敌。”厚实的木门后边传来了段少君的声音。
“难道方才看这老牛鼻子三番五次窜出来挡道,原来果然是一伙的。”赌档伙计阴阴一笑,高举起了手中的木棍。“给老子上,把这老牛鼻子的手脚也给打折了。”
“住手,且慢且慢,诸位英雄好汉,老道我真不认识那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李玄真被步步进逼,无奈地退至了木门前苦笑不已。心中狂骂梦惑那老贼秃,居然说只说这小子脸皮厚,竟然没有告诉自己这小子如此阴险歹毒。
“信你老子才是傻的,若你真跟那小子没关系,他为何在门后呆着不跑,反而还给你加油鼓劲。”赌档伙计咧了咧嘴,手中的木棍握得更紧。
“道爷我要是他师尊,他敢干这样欺师灭祖的事吗?道爷我早就清理门户了。”李玄真咧着个嘴哭笑不得,收拾这些地痞流氓实在轻松,但问题是明明不关自己的事,硬是被那臭小子给诓进来了。
“休伤我师尊,要钱我给。”段少君不知道从哪找来梯子,搭到了门头之上,探头喝道。
然后张手一扬,一把铜钱落了下来,那票地痞流氓全都一脸不屑模样看向段少君。咱们好歹也是有理想的地痞流氓,区区铜板就想收拾我们不成?
刘胖子甚至嫌弃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真是个穷鬼。
“嫌少是吧?不好意思,这回我扔金子,你们接好喽。”段少君腼腆一笑。伸手出怀,然后往外一抛袖,一股白烟如云如雾洒下。
“眼睛,啊……我的眼睛。”除了两个站得远点的地痞流氓,其他人等皆尽中招,捂着眼珠鬼哭狼嚎不已,犹如被晃瞎了氪金狗眼。
李玄真也颇为好奇地抬头张望,岂不料虽然在看到白灰时慌忙闭上了双眼,可即便如此,也感觉到眼中火辣无比,方要破口大骂,就听到了身后边传来了一声低唤快退。李玄真闷哼一声,脚尖一点就如此游鱼一般飞退入门内。
而大门一开,放进了李玄真后又飞快的合拢,再一次被袢上。段少君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惨叫与哀嚎,不由得摇了摇头,然后提着嗓子道:“你们最好现在就去找瓶油来洗眼睛,不然瞎了可怪不得我。”
喊完之后,段少君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靠,我果然是一位心地善良,连坏人受苦都见不得的正人君子。”段少君默默地为自己善良的心地点了个赞。
虽然双眼灼痛,但是两耳未聋的李玄真听到了这话之后,差点就喷出一口老血。“你个小混蛋,正人君子个屁,还不快拿东西来给道爷我洗眼睛。”
“我说老牛鼻子,你客气一点行不行,别忘记了,可是我救的你,你想一想,如今你双目不能视物,手中又手无寸铁,若是落到了那群不知轻重的地痞流氓手里边,啧啧啧……”
李玄真怒骂道:“还不是你这小混蛋耍奸使诈,害道爷我于不义。”
“唉,果然是好心没好报,我明明提醒你别抬头,请闭眼,可你呢?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也算是耳明目聪之辈,居然连在下的警告都置若枉闻,到头来,居然还诬陷我是陷害你的坏人……”段少君涛涛不绝,大义凛然,口若悬河地教训起这个倒霉的老牛鼻子。
“行,我怕了你了,这位好心人,麻烦你给贫道弄点油来洗眼睛行不行?”李玄真差点气炸了肺,可眼下只能生生憋着,谁让自己当时太过自信,以致遭了这小子的暗算,再这么由着这臭小子胡搅蛮缠下去,自己的眼睛说不定就再也看不见东西,不能不能看到美丽的大好河山,更重要的是没办法看到如花似玉的女人,自己还能有活下去的勇气吗?
“你早这样说嘛,看看,现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吧?下次注意点,唉,一个行走江湖的算命先生,连自己的凶兆都算不清楚,居然还想给别人算……”段少君絮絮叨叨发着牢骚,一面摸进了宅院去寻油壶去了。
第四十一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梦惑方丈一脸错愕地看着窗口跃进来的人,眨巴了半天眼睛,才确信,这就是之前看起来仙风道风的李玄真。披头散发,衣襟散乱,两眼红得就像是重症红眼病的兔子,一脸气极败坏。
简直就像是刚刚被几十个地痞无赖暴揍了一顿,又像是被一群不分男女的老淫棍给轮了大米。
“我说李玄真,你这不会是遇上仇家了吧?”梦惑大和尚才反应过来,朝着倒靠在榻上抄起茶水在那洗发红的眼睛的李玄真问道。
“栽了栽了,他奶奶的,道爷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栽得这么狼狈,当年让琴衣仙子追杀都没有今日狼狈。唉……”李玄真一脸丧哭地将倾完了茶水的茶盏搁下,长长地叹了口气道。
“这,莫非你遇上了哪一位江湖高人?”梦惑大和尚不由得眉头一皱。“不对啊,依你的手段,天下间能要你命的没几个,怎么就成这副模样?……”
待李玄真哭丧着脸把事一说,梦惑大和尚两眼瞪得犹如得了痔疮的金鱼,半晌才哭笑不得地指着仍旧垂头丧气的李玄真道。“你居然让那小子给收拾了?”
“胡说什么?只不过不小心中了他的道,奶奶的,看着这么个俊俏的书生,居然施得一手地痞流氓的好手段。”李玄真接过梦惑方丈递来的酒盏,猛灌了一大口道。
“你怎么不揍他一顿出口气?”梦惑方丈饮酒如抿茶,浅抿一口后笑问道。
“这小子拿着油罐子威胁我,要道爷我发誓,不得再难为他,当时眼疼得厉害,唉,不得不委屈求全。”李玄真又伸手揉了揉发红的双眼,咬着牙根恶狠狠地道。
“可怜,想不到堂堂真武山的太上师叔,也会落得今天的下场,哈哈……”梦惑方丈终于崩不住脸,捧腹大笑起来。
“老秃驴,你敢再笑,信不信道爷我翻脸?”李玄真老脸发黑,一拍案几怒道。
抄起酒壶又猛灌了几口之后,李玄真阴笑连连:“不过这小子挺对我胃口,够机灵,灵牙利齿,厚颜无耻,颇有道爷我当年三分风范。”
“你还不如说这个嘴贱的小子跟你是一路货色。”梦惑方丈不由得翻起白眼哼道。
李玄真眉开眼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道:“看样子你这大和尚也觉得道爷我跟他很相像,也罢,再考考这小子,若是真能入眼,就收他为徒,贫道也算有个衣钵传人。”
“休得胡言,老衲准备要收他为弟子,既入佛门,岂能再入道门?”梦惑方丈眼皮一翻,坚决地反对。
“我说和尚,看到道爷我这模样,你也该知道那小子是啥德性了,你要是收他为徒,就他那秉性,啧啧啧,不把你给气糊涂才怪。”李玄真给自己满上了一盏酒慢慢悠悠的滋着,一面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就那小子风流秉性,正好承你衣钵?”梦惑方丈哭笑不得的指着这老牛鼻子道。
“风流而不下流,正是我辈心声,再说了,咱们道士可不比你们这些和尚,规矩贼多……”
“你这老牛鼻子少给老衲放屁,当道士难道没规矩不成?也就你这老货不知羞,从来不守什么清规戒律,当年老衲初见你时,居然还跟个小流氓在青楼妓馆里争风吃醋的斗殴。亏得你好意思……”
“道爷我那是不以手段欺辱常人,不然,道爷我就凭两根手指头,就能把那家伙给提溜上房顶。”李玄真恼羞成怒地道。
“但问题是那日分明就是你这位真武山的太上师叔祖被个小地痞撵得像条仓皇野狗似的,啧啧啧……真不知道你要报出名号,那真武山上的真武神像会不会愤怒得裂成两瓣。”梦惑大和尚毒舌连连。
“放屁,要不是那小子耍诈,把道爷我的裤头给扯烂,道爷我……咦,那个臭小子好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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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此刻已经从成衣铺拿到了之前订做的内衣裤,提着个小布囊,朝着那梦惑方丈的医馆行去。
一想到那个倒霉的银眉道士,段少君就不由得有些莞尔。石灰嘛,那是段少君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防身密器,自从那日狂揍了刘老九一顿之后。
段少君就已经弄了几包熟石灰在怀中,还有一把短匕首,就是为了防备今日这等的情况出现。虽然段少君自信凭自己的身手收拾几个小流氓不在话下,但是,对方如果身怀利刃,又或者持有武器,自己总不能手无寸铁的去当无名烈士吧?
李玄真那老牛鼻子怕是真有些功夫,只看他答应不得对付自己之后,用油洗完双眼,气极败坏的一跃就上了房顶,几个纵跃后就消失不见,光是这种高去高来的手段,就令段少君暗暗咋舌。
可惜自己穿越时没有掉到什么山沟里,也没遇上一个怀才不遇的隐世高人。倒是遇见了一个人憎鬼厌把自己扒得差点****的秃驴。
幸好那老秃驴不喜好男风,不然,段少君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脸活在这人世间,想到了这段少君浑身鸡皮疙瘩掉满一地。
回到了药铺,段少君就看到了那个被自己洒了一脸石灰,又被自己用一两菜油所救的牛鼻子老道跟前梦惑大和尚从后院走进来,一双发红的三角眼看到自己,双眼一亮。
“段公子,你可是回来了,让贫道等得好苦啊。”李玄真三角眼一眯,银眉抖动不已。
“不知道长苦等在下,意欲何为?莫非是为了拜谢在下对你的救命之恩?”段少君一脸错愕地看着李玄真,心里边暗暗骂娘,这老牛鼻子居然跟梦惑大和尚认识,看样子果然是一路货色。
“救命之恩……”李玄真咬着牙根,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四个字。“小子,你分明就是对道爷我恩将仇报。”
“道长这话可就不占理了,在下虽不是什么武林高人,但是对付几个地痞流氓还是不在话下,倒不想道长你却在那个时候窜出来主动被泱及,在下也是无可奈何。”段少君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地道。
“和尚伯伯,这家伙是谁啊?”西门楚楚好奇地看着这两人对答,朝着坐过来的梦惑大和尚问道。
“这是伯伯的一个老友,唉,也是当年少年无知,误交匪类,才跟这个家伙结为异姓兄弟。”梦惑大和尚一脸明珠暗投,追悔莫及的表情道。。
“他是个坏人?”西门楚楚可爱地眯起了秋水长眸,一脸警惕地打量着双眼发红,正咬牙切齿死瞪着段少君的银眉老道问道。
第四十二章 提着男式内裤的呆萌美少女
“这个倒算不上,不过,这家伙实在是称不出一个称职的出家人。”梦惑方丈摇了摇头苦笑道。
“他跟段公子说什么呢,看他两眼发红,一脸激动的模样,莫非是遇上了亲人不成?”刚刚来到后院不明真相的西门楚楚可爱地歪着脑袋好奇地道。
“……不可能!”段少君与李玄真皆是一脸嫌恶的齐声喝道。
“叫得这么整齐,这么有默契,坏家伙你不会是故意装着不认识他吧?”西门楚楚撇了撇朱唇,一脸的不相信。
段少君哭笑不得,这呆萌美少女的思维模式实在是令人无语了点。不过看到了李玄真那杀气腾腾的表情,不由翻了个白眼,这老家伙心眼还真小,不就是不小心泼了你点石灰吗?咱还是好心人,特地弄的熟石灰,要是生石灰的话,误入了眼睛,别说用油洗,就算是你用三驴奶粉洗也没半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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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颇有点气极败坏的李玄真回身窜出铺子后,段少君笑吟吟地回过头来,就看到西门楚楚正冲自己招手不停。
“段公子,那家伙找你干嘛?”西门楚楚小声地询问道。
“还能干嘛,那老牛鼻子见我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材,维护世界的和平就想交给我了,他有一本秘籍《如来神掌》,见与我有缘,就想低价转卖给我。”
“……如来神掌?”西门楚楚一双秋水双眸瞪得溜圆。“听这名字,似乎应该是佛家的绝学吧……这都不是重点,那老道士真的觉得你是武学奇才?”
“必须的。”段少君一拂额边乱发,冲西门楚楚邪邪一笑。“难道你不觉得?”
“我觉得你就像个厚颜无耻的淫贼。”西门楚楚可爱地白了一段少君,俏脸酡红地嗔道。双手遮在胸前,努力想要挡住这个坏家伙邪恶的视线。
裁剪得体的胡衣妥贴,勾勒出那大弧小弧皆柔的曲形身段,无一处不媚,却又不是狐媚,而是明媚。
“此言差矣,有哪个淫贼像在下这般彬彬有礼,坦坦荡荡?”段少君眼珠子鬼鬼崇崇转了一圈,看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之后,凑近一步,嗅着那近在咫尺的处子幽香,一本正经地道。
“不许过来,咦,你手里边拿着的是什么?”西门楚楚红着脸正要瞪眼,看到了段少君手中的小包裹,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里边装着男人的私有物。”段少君笑着晃了晃小包裹,却晃不掉西门楚楚好奇的目光。
“胡说,坏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西门楚楚眉头可爱地一皱,朱唇撅起了一个可爱的造型,让人恨不得想咬上一口。
段少君无奈地摇了摇头。“女人哪,你的好奇心为什么就像那求知欲一般永远也没有尽头。”
“说什么怪话呢?给我看看。”西门楚楚气呼呼的劈手夺过,摊开包袱之后,看到了里边的男式四角内裤。
西门楚楚瞪大了一双可爱的眼眸,伸出了葱白的纤指拈起了其中一条抖了抖。“好奇的样子,这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看着这位如花似玉的呆萌美女提着自己的内裤一脸懵懂的模样,段少君眨巴着双眼,实在是有一种感慨万千的情绪。
“坏蛋,登徒子,下流坯……”最终明白了这玩意用途的西门楚楚嗔红薄怒,眸透轻雾,颊透瑰红,可谓是风情万种。
要不是躲得及时,怕是自己脚趾不保的段少君吹着口哨,嬉皮笑脸地笑到了梦惑大和尚的身边。
看到梦惑方丈瞪来的三角眼,段少君不以为意地盘膝坐下,端起了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大和尚,今日你这生意可不怎么好。”
“老衲乃方外之人,一月开一旬医馆,所为的非是钱财,所以跟生意好不好没什么关系。”梦惑方丈撇开了头,省得看到那张贼兮兮的脸让自己来气。
“我说大和尚,你到底上哪来那么多的钱财?光是今日这些日子看病所用出去的药材,没个千两,怎么也得有个五六百两钱吧?你那隐龙寺一个月的香火钱,怕也就这么多,还不算你们一寺上下几十口人吃穿用度。”
“你别瞪眼,就算是隐龙寺钱财来路甚广,我不清楚,可你这一月一旬免费诊治平民,到底是为了啥?”
“千万别跟我说什么礼佛者当普渡众生,我倒觉得你老人家不像是在普渡众生,反倒像是在还债。”
段少君这番话说到了这,看到梦惑方丈脸先是怒,渐渐无奈,至平静得古井无波,砸了砸嘴,没有再开口,端起了桌上香茶细细品尝起来。
梦惑方丈双目望着门外那热闹的粥棚,悠悠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讲述:“废帝在位时,嫉贤妒能,大弑忠臣良将。穷兵黩武,东征西讨,国家疲惫,天下怨声载道……”
“当今天子骁勇善战,为国守边近二十载,到头来,只因一方士在禁中语,有龙在渊,其渊寒潭可深万丈,不日将腾。便视居塞北苦寒之地的当今天子为仇寇。”
“因惧其英武,暗中大内高手出塞,意欲待潜龙未出渊时,枭其首……”
“……天子由北而南,大好江山一片血污,犹以这帝都所在的江南为重,老衲也曾大造杀孽……”
“……不求普渡济世,泽被苍生,只求他日魂归他处时,心安而已。”梦惑方丈言至此,垂眉闭目,犹如禅定。金刚经随口而出,面色枯朽,唯有那结成大轮金刚陀罗尼手印的双手洁而无垢,浧黄如玉。
沉默了许久的段少君品茶如饮酒,仰头尽入喉。
西门楚楚手中捏着一块挑出来的微焦半夏,秋水长眸落在段少君俊朗的侧脸上,看着那似弯微弯的唇角,听着低沉的诵经声,不由得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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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铺子里呆得太久,浑身都是一股子中药味了,能出来逛逛真不错。”楚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舒展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胡衣绷得紧绷绷的,仿佛随时都会挣脱而出,看得段少君一边猛饱眼神一边担心,生怕楚楚用力过度,以致春光外泄。
“看什么呢,坏蛋,一脸鬼鬼崇崇的。”楚楚看到段少君的表情,俏脸不由得一红,撅起了朱唇嗔道。
“我是医生,以一位医者的角度在观察你,嗯,皮肤光滑细腻,双目有神,呼吸有力,看来,你的身体很健康。”
“那当然,本姑娘吃得好,睡得香,每天有看不见的热闹,说不完的开心事,哪里会不健康?”楚楚嫣然一笑,轻盈的脚步,犹如那迈步在青青草原上的欢快小鹿。
第四十三章 暂时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你真好看……”看着那张青春无敌的绝美俏脸,段少君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实话。段少君终于发现自己又多了一个优点,诚实。
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可在配合上他那张灿烂的笑脸,还有那温润的目光,让西门楚楚连耳根都红透了,犹如鸡血石一般瑰丽,又那样地玲珑剔透。
兰亭郡虽然只是一个郡,却是江南最为富庶之地杨州治下最有名的一个郡,商贾云集,人口众多,而且与杨州之间,不过日余的水路便可抵,交通也极为便利。
一面缓步而行,楚楚一面给段少君介绍着兰亭郡。清脆犹如黄鹂的嗓音,让她好似一位尽职尽责的导游,让段少君真有一种宾至如归之感。
段少君虽是一头短发,但是身材英挺,容貌英俊,再加上楚楚这位如花般娇艳的女子在旁,使得路人纷纷侧目,不论男女,都把火辣辣的目光投来。
自古江南多美人,此话绝对不是吹的,这个世界,虽然与段少君所熟知的历史时空不同,但是这里的女子,颜值在六十分以上的实在是数不胜数,不过段少君好歹也算是个正人君子,所以大多数时候注意力都目不斜视都在西门楚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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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不是楚楚吗?今日可真巧了,在下今日就想着在兰亭城里闲逛,却能与楚楚姑娘相遇,实在是缘分哪。”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段少君一扭头,不由得眉头一皱,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颇为斯文尔雅的男子,长相颇为周正,可就是鼻子犹如鹰勾,笑起来的时候,倒有七分像那盘旋在墓地上空的猫头鹰。
而他身后边,一个眼睛险些喷出火来,走路都有些踉跄的男子,正是那日在赌档里与野兽兄贵等一行人发生冲突的刘老九,看到了这家伙,段少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很想亲切地问候对方如何快速的消除了脸上的淤青,身上是否有骨折。但是一想到两人始终不熟,便顿住了脚步站在西门楚楚身边。
“好小子,今日总算让我碰到了你。”刘老九那已经消肿了的狰狞脸孔抽了抽,挤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朝着段少君道。
“刘老九你想干什么?!”西门楚楚眉头一扬,上前一步,站到了段少君的跟前喝道。一副小母鸡护犊子的架势,让段少君尴尬地顿住了脚步,摸了摸鼻子苦笑不已,看样子,这小娘子认为自己武力值太低,只属于是被保护对象。
其实段少君很想告诉西门楚楚自己是一个爷们,而且还是一个很有战斗经验的爷们,可是,看到了她那张气鼓鼓的俏脸,还有她对自己无私的维护,段少君把话咽了回去,决定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接受一位娇俏可人地美女的保护。
“老九休得无礼,楚楚姑娘在此你没看到吗?”鹰勾鼻不由得眉头一皱,侧过了脸去沉声不悦地道。
“堂兄……”刘老九,或者叫刘长顺张了张嘴,可是看到了自家堂兄阴枭的目光后,缩了缩脖子退后了一步,不过歹毒的目光仍旧不离段少君左右。
“楚楚,月余不见,为兄可是很想念你。”鹰勾鼻转过了脸来,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朝着西门楚楚言道,至于站在西门楚楚身后的段少君,直接被这位刘公子给无视成了路人甲。
“第一,我跟你刘公子不是很熟,第二,请你不要叫我楚楚。”西门楚楚悄悄回眸看了一眼段少君,板起了俏脸冷淡地道。
“楚,好,西门姑娘,其实我这一趟,是奉了父命前来拜会胡郡尉,顺便还想着见一见西门叔父。”刘公子面色一僵,打了个哈哈之后强笑道。
“还真不巧,我爹进京办事去了,不在兰亭,对了,我娘也不在,所以,希望你不要来打扰。至于胡叔叔在不在,我就不清楚了。”楚楚淡淡地答了一句,回过了头来冲段少君嫣然一笑。“咱们走吧,今日可要好好带你逛逛兰亭。”
刘公子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目光第一次落在了段少君的脸上,笑意森冷地冲段少君扬了扬下巴。“不知这位兄台姓甚名谁?”
“他是个和尚,法号梦遗。”刘长顺不等段少君回答,赶紧表功似地站了出来指认道。
听到了梦遗这个法号,楚楚不由得忆起初见段少君时的场面,水汪汪的眸子横了段少君一眼,卟哧一声,脸上的笑意灿烂如那春日的暖阳。
“你是和尚?”刘公子一呆,旋及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不错,他就是和尚。”楚楚抢在段少君开口之前答道。“目前在隐龙寺挂单。”
“原来真是个和尚,既然是和尚,为何不披袈裟?大庭广众之下,穿成这等模样,成何体统。”刘公子眉头一皱,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仍旧是一副看似矜持,实则趾高气昂地道。
“刘长卿,请你客气点,他穿成什么样关你什么事?”西门楚楚俏脸一冷,当即反驳道。
刘长卿朝着楚楚笑了笑,手中把玩折扇,径直对着西门楚楚一脸恳切地道:“西门姑娘,你可莫要忘记了,僧人乃是方外之人,不得沾染世俗,可他却一身锦衣,分明就是不守清规……”
仿佛他正在为西门楚楚着想一般,又似对于西门楚楚与段少君混在一起而感到痛心疾首。
靠,你个先人的,说我的坏话倒也罢了,像我这样脾气好的正人君子不搭理你很正常,但是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拿我当反面教材来泡心地善良的楚楚,正所谓叔叔可忍,婶不可忍。
“那个,我能不能说一句。”段少君清了清嗓子,站上前一步,看着这位颐指气使的刘公子,伸手轻轻地捉住了楚楚的纤手,在楚楚愕然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我之前是和尚,可惜,自从见到了楚楚之后,她的善良与温柔,已经打动了我尘封多年的凡心,所以,我已经决定还俗,然后陪伴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瞪成了斗鸡眼的金鱼,而楚楚妹子的秋水双眸也瞪到了极致,俏脸红得快跟红布可以媲美,张着丰满性感的朱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报歉,你们挡着我们的路了麻烦请让让。”段少君看到刘长卿和刘长顺这对堂兄弟的表情就像是两只屁股挨了一火药枪的河马一般夸张,不由得心头大爽,很是念头通达。牵着楚楚酥软的小手,径直朝前而去,留下了这对堂兄弟和几个仆众犹如泥胎一般站在路中间扮演木雕。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刘长卿脸色铁青地将手中那柄至少也值几十两银子的金丝楠折扇扔到了地上,握紧了拳头。“这个混帐东西,居敢如此羞辱我?!”
“公子,要不要我们……”一名牛高马大的护卫站了出来,朝着刘长卿小心翼翼地悄声问道。
刘长卿冷冷瞪了一眼这个脑袋里脑组织容量不足十的护卫。“白痴!这个时候出手,不就分明让西门楚楚知道是我动的手吗?”
护卫尴尬地退到了一旁边,刘长卿的目光落到了刘长顺身上。“你认识他?”
“堂兄,前些日子,就是他污蔑我的赌档有人出千,还跟西门栋梁一块砸了赌档。”刘长顺飞快地接口道,一双既羡又炉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远去的背影。
“那你为什么不找他的麻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连被人收拾都不懂得报复了?”刘长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
“上次我派了人去拦他,可是这家伙实在太过卑鄙,居然藏着石灰在身上,害得小弟手底下的那几个人眼睛都差点瞎了。”刘长顺低下了头,似乎对于这位长相斯文的堂兄十分畏惧。
刘长卿抬起了脚,用力地踩在折扇上,一柄上好的金丝楠折扇扇骨尽断,两眼之间满是歹毒的光芒。“居然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看样子,这个秃驴肯定不是好人。既然他用石灰对付你的手下,你就不能报复回去?这样的事情,难道你还需要为兄教你不成?”
“堂兄放心,小弟知道该怎么做了。”刘长顺点了点头,眼中同样凶光闪烁不定。
第四十四章 美男子不该被揍成猪头
走出了两百余步,拐到了另外一条街道,面红胜火,一直垂着玉颈的西门楚楚顿住了脚步,水汪汪的水眸落在段少君牵着的手上嗔道。“他们看不到了,你还不放手。”
段少君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看到西门楚楚娇羞无限的表情,强忍住了想要吹口哨的冲动,摆出了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那个,其实我是担心那个家伙纠缠你。”
“只是这样?”歪过了头来的楚楚俏脸有些红,一双秋眸水汪汪的,犹如那清彻见底的溪水,透明,而又醉人。
“……”段少君很想说其实不是这样,主要是我想牵你酥软温润的小手,但是段少君终于是一位腼腆的正人君子,不好意思说那么露骨的话。
“那个家伙是杨州刺史的儿子,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刚刚那么做,会惹怒他的,害怕吗?”楚楚可爱地双手绞在身手,脚步轻盈地继续朝前,一面小声地问道。
“对于我这样重活一次的人的字典里,没有害怕这两个字。”段少君淡淡一笑,缓步朝前,与楚楚并肩而行。声音不高,语气不重,但是,一股子凛冽的自信与一往无前,一如他的目光。
楚楚两眼发亮的看了许久,这才转开视线。“你说的这话真奇怪,但是气势倒挺不错的。不过你还是得小心点,刘长卿可是个小心眼的家伙,得罪了他,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
“没关系,不过,他们不会在兰亭城里边动刀杀人吧?”段少君想了想之后问道。
楚楚肯定地摇了摇头。“那怎么可能,他们这样的人整治其他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家破人亡,又或者身败名裂,若是致人于死地,万一稍有破绽,他父亲也保不住他,要知道这里是兰亭,而不是杨州。”
想了想,楚楚又补充道:“不过你也还是得小心,万一他们去找地痞流氓来难为你,狠揍你一顿,你都没地方说理去。”话语里边透着浓浓的关切,还有担忧。
“揍我?那他们除非有万全的准备,不然,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挨揍的。”段少君自信地一笑,心里边暗暗嘀咕,自己虽不是小流氓,但是街头斗殴的经验值绝对不少,当然,还是得警惕一些才对,看样子以后自己出门,不光要准备石灰包,甚至还要多准备一些道具才成,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手可真要加强锻炼了,不然,自己这样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被人揍成猪头,实在是太煞风景了点。
“这种胡饼是兰亭城里最好吃的,你尝尝……”
“我最喜欢吃这样的桂花糕了,尝尝,味道好吗?”
“这种糖人真可爱,就是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咱们去尝尝怎么样?”
半个时辰之后,段少君抚摸着自己饱涨的肚子看着跟前仍旧活蹦乱跳,手中提着一大包零食的西门楚楚黯然不语,这上姑娘实在是……她买的那些零食,百分之七十以上都塞进了自己的肚子。
“怎么样,兰亭城里的美食不少吧?”楚楚看到段少君没有跟上,回头看到了段少君幽怨的模样,不由得卟哧一笑,嫣然道。
“是不少,不过我觉得我不能再逛下去了。”段少君点了点头,然后很是诚恳地道。
“好吧,下次再来,我再带你去尝尝,前面那两条街还有不少好吃的呢。”楚楚理解地点了点头,可就是笑起来的时候,顽皮的模样,一如淘气的小姑娘一般,充满了童真与可爱的意味,再配上那灵动的双眸,红润的朱唇,玲珑有致的身姿,真可谓很童颜,很巨……嗯,很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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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嘛,叮叮当当的闹得道爷我都睡不好觉?”李玄真丝毫没有礼貌的推开了段少君的房门走了进来不满地道。
李玄真这老道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和想法,也如段少君一般来到了西门家的客房暂居,这老家伙鬼鬼崇崇的,经常神出鬼没,而且还老在段少君的跟前试探,段少君虽然不是人精,但也好歹在社会上混了那么多年,自然是应对自如,让这老家伙根本就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而当品尝了段少君的手艺之后,老家伙更是每日晚饭必会提前到场,而且是荤素不忌,吃喝俱全。而且还向段少君与野兽兄大肆吹嘘早年他的风流史,倒是把野兽兄忽悠得两眼发直,一脸崇拜。
对于这样一位品德败坏的出家人,段少君倒是好感大增,老家伙看样子深得生活的精髓,披着件假道学的外衣,里子就是个五毒俱全的流氓,活得真实。
李玄真刚进了房门,就闻到了一股药材,看到了案几上的宣纸上搁着好几枚龙眼大小的药丸,不由得好奇地凑上了前拿起了一丸嗅了嗅。“这是什么玩意?”
“这是药,不是玩意。”段少君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瞪了这老牛鼻子一眼不满地道。自己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做出了自己所懂的药方之中的一种药品。
“什么药?味道怎么怪怪的。”李玄真先是拿鼻子又闻了闻,似乎觉得这样不足以嗅出药材的内容,干脆就直接将药丸扔进了嘴里嚼了嚼。“你这药里边的蜂蜜用得太多了,已经多掩盖到了药材本身的味道。”
段少君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老牛鼻子把自己刚刚捏出来,还没来得及切分装进蜡丸里的金枪不倒丸加强版就这么一口吞个干净,要知道,龙眼大小的一丸,怎么也是普通金枪不倒丸的五倍剂量。
“看什么看?难道道爷我说错了不成。”李玄真伸长脖子吞下了药丸之后,砸巴砸巴嘴,看到了段少君诡异的神情,很是不满地道。“道爷我虽然不擅长医药,可是我们真武山上名医无数,道爷我没吃过猪肉,好歹也看过猪跑路……”
“你有感觉吗?”段少君没理会这老家伙的自吹自擂,赶紧问了一句。
“什么感觉?”李玄真一脸莫明其妙,摸了摸没有异样的肚子,这才朝段少君反问道。“你这是什么药。”
“一会你就知道了,记住,一会若是你的身体有什么异样,最好及时过来告诉我。”段少君露出了一个纯真无害的笑容道,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虽然是照着记忆中的方子去做的,但问题是,但凡药物,都需要进行试验,可问题是段少君这样每天清早起床,小兄弟都高昂着头的热血少年,亲自试验这样的金枪不倒丸,那绝对是一种难以言述的痛苦,总不能在春天就要一天洗三次冷水澡吧?倒不想,李玄真这老牛鼻子主动送上门来,倒让段少君少去了还得想办法去寻找被试验者的麻烦。
听到了这话,李玄真不由得有些紧张地闭上了眼睛,良久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没好气地瞪了段少君一眼。“臭小子,少唬你道爷我,道爷好歹也算得上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想毒倒道爷,你还差得远呢。”说罢,李玄真得意地一扬银眉,潇洒的一甩袍袖离开了屋子。
对于这位自吹自擂的老不要脸,段少君没兴趣再理会,继续吭哧吭哧地搓着药丸。不过,刚过了盏茶的功夫,李玄真再一次出现在了段少君的房间里,老脸如此抹了胭脂,两眼赤红,气喘如牛,杀气腾腾地窜进了房间,很是气极败坏地叫道。“臭小子,你给道爷我吃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第四十五章 金枪不倒丸加强版……
段少君低头一瞅,直接就捧腹狂笑起来。这老货虽然屁股撅得高高的,极力后缩,但是他的道袍上还是凸起了一大块,就像是有人拿根筷子塞进了他的袍子里似的。
“这东西叫金枪不倒丸,不是我给你吃的,是你主动伸手拿过去吃的,怎么样,效果不错吧?”看到这老家伙犹如红眼公牛一般的抓狂模样,段少君好不容易才压抑住笑意,一本正经地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玩意是****?”李玄真哭笑不得地指着段少君。“好你小子,想不到居然这么龌龊。”
“放屁!”段少君不由得大怒,站起了身来,顾不得手上的药泥,指着这老牛鼻子怒道。“****那是女人吃的,这玩意你以为女人吃了能干嘛?”
李玄真也不由得一呆,是啊,这玩意把自己弄成这种样子,总不会是断袖之癖的家伙专门研制出来对付自己心仪目标的吧?想到了这,李玄真不由得菊花一紧,打了个寒战。
段少君没注意到李玄真脸上的诡色,犹自愤愤地解释道:“我是那种思想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的人吗?我是医生,医生的责任是治病救人,而这金枪不倒丸自然是给那些举而不坚,又或者坚而不挺的男性患者吃的药。”
李玄真回过了神来之后,暗松了一口气,索性懒得再伪装,腰部立起来,然后拿手指了指前面实在是高耸得有些诡异的帐篷,一脸幽怨与愤然交加。“……道爷我体壮如牛,根本不需要吃这种玩意,现在它这么顶着,道爷我怎么见人?”
“靠,你能不能别把你那玩意立得那么嚣张行不行,这么走路你就不怕被人打啊?”段少君看得汗毛都立了起来,这老货本钱的确不小,不过还好,自己也不差。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都是你那药给弄的。”李玄真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下面快把道袍撑成帐篷的下身,又急又恼。这臭小子莫非是自己的克星,与自己八字不合。要不怎么会连续出了两次糗,第一次似乎也是自己送上门,这一次还是。
上一次还能说是疏忽大意,而这一次呢,自己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菜。他道爷的……已经被梦惑那老秃驴看到了一次糗态,要是这一次再传扬出去,自己的老脸该往哪搁,万一要传扬回真武山,自己那位掌门师侄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呕血三升,把自己这位师叔当成真武山之耻。
“现在可怎么办?”李玄真悲愤得不能自己,要是这会子地上有个洞,他宁肯钻进去算了,但问题是,小道爷高高的昂头,就算是钻,也得先解决这个问题才行啊。
段少君咧了咧嘴,坐回了案几后,很是慢条斯理地道。“这还用得着我教吗?”
李玄真这个老淫棍眼珠子一转,果然回过了神来,转身就想往外走,才发现自己那玩意太邪性,就算是夜晚,顶着个帐篷走路也实在是太龌龊了点。
段少君就看到这老家伙一咬牙,然后半弯腰双手摸索了一番之后,前面顶着的古怪帐篷神奇的消失了,只不过方才系得稍高的腰带,却往下拉了好几公分。
“这……你是怎么做到的?”段少君一脸好奇地问道,这老家伙也太神奇了吧,莫不是使用了上古传说中的缩阳功?
“还能怎么办?栓裤腰带上呗,怎么样,看不出来了吧?”老淫棍得意地转了一圈,段少君眼尖的看到这老家伙的腰间犹如揣了一把五四四手枪之后,只能一脸黑线地冲这老货翘起大拇指,太狠了,也不知道这老淫棍等他杀到怡香阁的时候,小弟弟会不会因为束缚过紧而丧失原有功能,想到了这,段少君不无恶意的阴笑不已,笑声犹如猫头鹰一般穿梭于夜空,惊得几只鸟儿飞快地扇动着翅膀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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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中午连午饭都已经用了,可是李玄真那老牛鼻子却一直没有出现,抿着茶水的梦惑大和尚不由得有些奇怪地扬了扬眉头。“咦,那老东西搞什么鬼,不是说今个上午来陪老衲说话的吗,怎么都这会功夫了还没来?”
段少君也开始担心起来,李玄真那老淫棍该不会是服药过度,结果在怡香阁里边把妹子一直把到脱阳而亡吧?
“今个一早就没见着人影的,真不知道道长这是干嘛去了。对了你知道吗?”楚楚乖巧地给梦惑大和尚满上了茶水之后朝着段少君问道。
“这个……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段少君咧了咧嘴,赶紧摇头道。“道长那种高人的行止,岂是我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能猜度的。”
“手无缚鸡之力……”听到了这话,梦惑大和尚不由得恶狠狠地瞪了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一眼。而楚楚吃吃地低笑不已,一双水眸妩媚中透着三分的狡诘,段少君瞪眼过去,这小妮子居然还调皮的吐了吐丁香小舌作鬼脸。
野兽兄一脸诡色的看了看自己的妹子,又看了眼段少君,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了一个隐蔽而又猥琐的笑容,很快又淡去。当他的目光落在了大门处时,不由得一呆,一双牛眼瞪得溜圆,胡萝卜粗细的手指指着门口,咧着个跟河马有得一比的大嘴。
梦惑大和尚也不禁脸色大变,从蒲团上站起了身来快步迎上前去。
段少君回过了头来,也给吓了一跳,李玄真就像是被一群食人兽拖进了玉米地里轮了一遍大米一般,两颊凹陷,眼圈发黑,目光呆滞。双腿走起路来都犹如幽魂一般发飘,进店铺时脚步还一个踉跄,差点在门口摔个狗啃屎,哪里还有平日半分的仙风道骨?
梦惑大和尚伸手如电,抓住了李玄真的手腕,双指一搭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友你莫不是遇上了哪个高手?嘶……居然气血亏损到如此地步,这……”
“你……”面色灰白如纸的李玄真哆嗦着嘴皮子,抬起了手指指着段少君,然后一个狮子摆头倒在了梦惑大和尚的怀中。
“这是……”梦惑不由得一愣,看了一眼一脸诡色,一副想笑又偏憋住的段少君。“少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和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把玄真道长抬进去再说。”段少君无奈地笑了笑,不顾西门兄妹吃惊的表情,走到了梦惑大和尚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咕道。
梦惑大和尚定定地看了段少君一眼,段少君的目光平静,更没有一丝躲闪,梦惑再看了眼怀中的李玄真,点了点头,就将李玄真抱进了后院。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梦惑大和尚一把替已经昏睡过去的李玄真把脉,一面朝着段少君沉声问道。
“那个……”段少君看了眼西门兄妹,有些腼腆地道。“这事私下里边说比较好。”
“有什么不可以当着我们的面说的?”听得此言,西门楚楚顿时不满地撅起了朱唇,一双秋眸满是好奇地使劲眨巴着。
“就是,咱们哥俩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野兽兄也努力地点头脑袋附合着自家妹子。
“那你就说吧。他们兄妹也不是什么外人,定然不会害我道友,当然也不会害你的。”梦惑大和尚点了点头,肯定地道。
段少君无语地眨巴眨巴眼,无奈地长叹了一声。“罢罢罢,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就怪不得我了,只是希望玄真道长醒来之后,千万不要找在下的麻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