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越南的小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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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超在秦铠的学生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一个，当年秦铠大搞马尾船政实地考察报告的时候，他就多次抢了周瑞东和章奎的风头，显示出很不俗的观察力。成为马尾保安团训练军官后，他在士兵操练和军纪军规上也做的很出色，他带出来的保安团员的素质也是名列前茅的。
秦铠把他找来后，周瑞东、章奎两个也作陪在一旁，四人谈论的焦点自然是薛超这个总管的职责。
可以说，薛超是秦铠的学生中第一个放单飞的，甚至周瑞东、章奎也没有获得这第一次的机会，秦铠自然是十分的在意和重视。
“薛超，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广宁府了，你对于主持这边互济会的事务，可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嘛？”
“当然有啦，教官，我需要至少20人的军官团，我在这边的任务就是握紧枪杆子，有了军官团后，给我三个月，一定能把顺化营练出来！另外，武器弹药这个不说，教官你也应该会给我准备的吧！”
秦铠知道薛超这个打算，如果在局势稳定的情况下，自然是不错的，不过现在这越南可是个火山口啊，即便他通晓历史进程，也不敢保证这法国在远东的扩张还会按照原来的进程进行，而这顺化，西南环山，古代倒是固若金汤，可是面对东面大海上强大的海军，那就是个标准的筛子，打哪里都能进来。
章奎摇头晃脑倒是先说话了，他向来喜欢和薛超较劲，“薛超，前些天501舰炮击东城门你还有映像吧，我觉得我们在这里的敌人可不是那些越南仔，他们根本不堪一击！若是法国人的兵船从海上过来，你练的这营人马，在人家大炮下，可就变成烧猪啦！”
“去去去，章奎你尽扯蛋吧，互济会的章程第一条就写着，是为了保护全体华人的利益，那我当然需要在这里把兵练起来啦！”
看到两人的争论都有理有据，而且都有独到的见解，秦铠还是挺满意的，他挥挥手让他们暂停争论，“薛超，章奎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现在越南的局面远不如我们看到的这般平静，南越的六省已经落在法国人手里了，法国可是现在世界第二大海军强国，你们认为越南有什么实力能阻止法国从海上的进攻？”
三个学生之前对越南的情况也略有了解，听秦铠一说，他们自然明白老师的担忧，薛超琢磨了一下，“教官，难道你认为法国很快就会发动对越南的再次战争？这越南可是大清国的藩属啊！”
“薛超，你还是个死脑筋，英法这等列强什么时候把大清放在眼里了？教官在马尾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强军卫国嘛，以南洋水师那几条木头船……我都问过吕翰了，不好说毫无战力，但是完全无法对抗铁甲舰！”
秦铠点点头，对于章奎这厮的分析，他一向都是颇为满意的，这家伙自然没有自己的先知先觉，不过从自己这里批发了一些理论之后，立刻就能触类旁通。
“薛超，你在顺化城要充分应用这里的人力和贸易，为马尾船政创造更多的资源，这里要做的就是扩大华人互济会组织，同时组成团队去周围府县拓展组织，精选其中的优秀青年，组建训练营，完成训练的就往广宁输送，我们很快就会在哪里有一块全新的基地，需要大批忠诚的士兵和工人！”
“对于有工作需求的华人，都可以往广宁输送！”秦铠拿出一张地图，指着越北右上，“河桧、先安两地，是此次炮击顺化城的红利，我从越南租借100年，马尾船政的一些机密的研究机构会很快搬迁到这边，一些高技术的工业生产也会转移到这边，毕竟在马尾哪里太招人注目了！”
“教官，那我在顺化这边有多大的行事权利，一旦发生特别情况，是来不及向你请示的！”
“很好，薛超，你这问题考虑的很周全，也很必要，顺化城虽然不是我们的好据点，但是这里对于越南的战略来说是关键点，你要的军官团你提个名单，从保安团和学堂里给你人，你的任务也很艰巨，即要完成越南中部地区华人互济会的整合，尽快建立一个组织，又要在顺化城训练出一支可战之兵，非常时刻，你这支兵马只有一个目的，确保掌控越南王！”
对于薛超这步棋子，秦铠也不知道能发挥多大作用，但是越南王作为藩属国来说，怎么都是个正统的象征，以他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控制这个国家，这可不代表他想让这个自古中华的藩属国落入法国人手里，维持现状，等待时机，这是他能考虑到的最好选择。
第二天清晨，顺化港口停泊的501舰锅炉烟囱上就冒起的黑烟，缓缓离港而去，同行的三艘货船也一起出发了，越南水师阮如丹统领站在水师营中长长的舒了口气，立刻把消息传进宫内，从越南王到手下大臣都轻松的几分，这个上国钦差终于走了，来的这十几天里，可是把顺化城闹腾了个底朝天。
很快镇东大将军阮浦兴接到圣旨，加强顺化城戒备，严格监控华人的行踪，当然，这一切都被要求在秘密情况下进行，对于大炮顶着脑门的事情，这位越南王真是怒了！不过怒过了，阮福莳想到对方的实力，倒是没了底气，连夜把阮大将军招进皇宫，试图共谋励精图治之策。
马尾海运的船队沿着南海海床一路向上，到达海防城附近海域，然后分头而进，秦铠和吴金贵带着船队直接进了海防口岸，而何勇、陆志远的货船一路转向，驶往琼州海峡，直奔最近的广州口岸，在哪里运载部分原料回福州。
海防在《西贡条约》签署之时，已经被法国列入的开放的通商口岸，不过因为与顺化城相似的原因，附近近在咫尺就是的远东大港广州，所以这里的贸易并不是非常的发达，整个海防港口异常破旧。
看到驶入港口的巨大501铁甲舰，港口内停泊的数艘法国货船显然颇为惊讶，要知道在这南海之上，可都是法国海军的天下，而这艘巨大的战舰显然不属于法国，尤其是那面奇怪的有着五颗星的红旗，绝对不是某个已知的国家旗帜。
等到靠上码头，大批士兵列队而下，法国商人才发现这些显然是华人的军队，其中两个身材魁梧的法国人见状，匆匆奔进了海防城，在靠近港口的东门附近，就是法国驻海防的领事馆。
领事馆内，法国驻海防领事土尔克正在接见一些来海防的传教士，他是一个标准的鹰派人物，从法国来远东之前，就一直叫嚣着发动远东的殖民战争。在欧洲，英国、法国是海军上的竞争对手，此时英国已经占领了印度支那，并且从印度向东逐步推进，准备蚕食中国的另一个藩属国缅甸。
而同为老牌欧洲帝国的法兰西自然不甘落后，他们在越南南部的侵略，占据了越南南方最富庶的六个省，而且在经营十余年后，获取了巨大的利润，取得了远东殖民的落脚点，随后很快就吞并了越南左林柬埔寨。
此时，土尔克正在叫嚣着，“诸位上帝的信徒，你们来到这块土地上，就是带来了上帝的福音，你们是法国的先行者，我们必须占领东京（西方人称越南北部为东京）……因为它是一个理想的军事基地，由于有了这个基地，一旦欧洲各强国企图瓜分虚弱的中国时，我们将是一些最先在中国腹地的人！”
这些传教士中绝大多数来远东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掠夺和发财，显然，与军队的合作最容易达成这个愿望，也能获得最大的安全保障，所以他们成批的搭乘法**舰和轮船，到各个通商口岸下船后，然后接受当地领事的指导。
这时候，门口有领事馆职员来敲门，“领事大人，拉法尔少尉有重要情况禀告！”
“诸位绅士们，尽快开展你们的传递福音的行动吧，我希望在这里看到更多的基督徒！”土尔克大声的结束了他的接见和鼓动，匆匆来到隔壁的办公室。
“土尔克领事，码头来了一艘铁甲舰，我们打听下来，已经确认是大清国的战舰!”一个面容凶横身材魁梧的男子大声报告道，正是码头上蹲守的拉法尔少尉。
“大清国的铁甲舰？”土尔克想了想，愤愤不平的骂道，“这一定是英国人卖给他们的，可恶的约翰牛，尽为我们制造麻烦！尽快调查大清国的铁甲舰的情况，务必要准确、详细的资料，尽快送往求江港口！”
秦铠下船后，立刻带着随员进海防城办理相关事务的交涉，他现在手中可有着海防城提举的名义，所谓提举州事的话，这可是相当大的官员，在前朝那可就是下放地方的钦差，不过他这个提举，却只有征发劳役的权限，说白了就是中央到地方上监管某一件事的官职。
海防城县令李易功，看起来是个四十来岁的读书人，白面长须倒是有几分清官模样，而且穿的官府也和后世唱戏穿的那玩意有8分相似，见到秦铠出示的越南王敕令，倒也不敢怠慢，那敕令上可写的明明白白，这位是上国钦差，海防应协助秦铠在当地招募差役。
当然对于这个敕令，李易功自然是十分奇怪，不过他还是非常客气的介绍起海防城的情况，整个海防城有户两万三千余户，由于这里靠近中越边境，所以华人和越南土著比例为3:7，若要征发夫役，一次性不能超过1000人，否则就要影响当地农耕和商贸了。
秦铠又问了些广宁府几个县城的情况，这位海防县令倒是有些能耐，竟然也说得出个大概来，这倒是让他对这个小县令有些看重。
自己有敕令在手，秦铠自然要好好利用，很快盖着官大印的告示贴上的海防的城门口，一时间，马尾海运公司门口来报名的百姓排起了长长的队列，大伙儿可都是冲着那三两银子的薪酬来的，要知道在海防县这种小地方，一户人家么一个月吃用开销也不过是3两银子。
而负责打听海防、广宁情况的吴金贵也带回来他期待的消息，海防城附近并没有正在开采的矿山，不过在过去广宁府的志灵县，就有着大大小小几十处矿山，主要集中在煤矿和铜矿上。
回到码头，秦铠对于这边的进展自然十分满意，一路琢磨着一边和周瑞东、章奎规划着这边的前景，到了501舰附近，却看到吕翰急匆匆过来，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两人面色紧张的赶忙上了战舰。
第62章 灭国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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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铠跟着吕翰直奔501舰后甲板的水手舱，只见一个外国人给捆得跟个粽子似的扔在角落里，嘴里还塞了个大布团。
“吕翰，他怎么上船的？”
“督办，他是借着我们在港口加煤、补充食品和蔬菜的当口，他自称是食品行的老板，带着几个当地土著送粮食、蔬菜登上船的，一会儿就玩起了失踪，好在我们放的暗哨盯得紧，看着他四处张望，又躲进了后面的救生小船帆布下！立刻就让人把他给逮了!”
“审过了没？他有没有看到什么机密？”
“审过了，一个字没说！不过我估摸着应该是法国人，这海防港口里，也就法国船多！他上船后都在我们监控中，根本没机会进入船舱！”
秦铠点点头，吕翰这个分析应该基本是对的，现在的越南，对于外来势力最警惕的，不是那个昏庸至极的阮家王朝，反倒是这个外来户法国人。
“带到里面，我问他几句？”秦铠指指里面的小舱，两个士兵立刻把那法国人架了进去，秦铠示意他们出去守卫。
他冷冷的看着这人，伸手拿掉那人嘴里的布团，用法语问道：“你是法国远东海军的士兵？现在远东海军司令官是孤拔嘛？军港还在求江港嘛？”
这法国人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显然秦铠对他们的了解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只是盯着秦铠，还是一言不发。
秦铠转身出了船舱，一会儿工夫转了回来，手里却捏着根细长铁针，冷笑的看着这个法国人，“哦，忘记告诉你了，在我面前，只有好好合作的选择，绝对没有第二种！来人！把他绑在柱子上，上衣扒了！”
很快，那个法国人被牢牢的绑在钢柱上，秦铠站在他身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拿起那根细针轻轻的刺入他背部当中的一个位置，刺痛感让他的肌肉产生了瞬间的抽搐，不过马上法国人感觉自己竟然对的下半身竟然失去了控制能力，双脚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说说我前面的问题吧！这支针停在这位置一分钟，或者向内插入2毫米，你就彻底失去你的下半身了！想想清楚吧，高……卢……鸡！”
即便是酷刑，也未必让这个经过训练的法国士兵屈服，不过面对着这种自己无法了解的刑罚，面对着失去下半身的恐惧，法国人开始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秦铠嗖的拔出长针，法国人对下肢的控制立刻缓慢的恢复起来，不过秦铠那支冰冷的长针再次刺入了他颈椎下面的一处位置，这次法国人失去控制的不再是下半身，而是脖子以下所有的部位，四肢都因为肌肉一瞬间的乏力而陷入了痉挛状态。
“当然，若你是一个勇士的话，我一定会释放你的，不过你将失去的是四肢的控制和头脑中的思考能力……放心，我一定会派人把你送上法国轮船，付上足够的费用，让你荣归故里，我以华人的荣耀向你保证这一点，”秦铠冷冷的话语缓缓的说道。
“你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法国人面部肌肉扭曲得变形，张着嘴巴吼道。
“是嘛？难道你们是来自圣殿的天使，到远东传递天主的福音！”秦铠冷笑着回敬他，“若真是那样，我就当一回逆天的恶魔又如何呢？啊，忘记计时了……嗯，已经三十秒了，29,28,27……”
“法国远东海军司令孤拔的任命刚刚下达，孤拔将军要到下个月才能上任！军港确实在越南求江港！快拿开你那恶魔的长刺……”，那士兵绝望的喊道。
“你是谁？”
“我是法国海军少尉法尔，我们隶属远东海军陆战队！”
“你们有多少军队？远东有多少陆军！”
“这个……不确实不知道具体的信息，不过自去年年底，国内正在往越南增兵，陆军起码有两万以上的兵力在交趾支那！”
“现任法国内阁总理是哪一位？”
“上任萨尔科内阁因为受贿丑闻一个月前刚刚倒台，听说共和党的首脑茹费理正在参与内阁组阁，确切的消息还没传到远东！”说完这些的法尔已经是全身虚脱，他并没有发现身后的秦铠似乎停止了对他的讯问。
过了好一会儿，秦铠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很好，法尔少尉！不过我很遗憾的告诉你，对于你们法兰西来说，我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惩罚你们这些披着天使外套的罪人！”那根铁针猛的刺入法国人的身体……一瞬间，法国人的神经链路被彻底断裂了。
秦铠迅速召集了自己手下所有的高级军官，历史确实发生了某些自己不了解的变化，如果法国少尉法尔说的情况是真实的，那个主张强硬对华和武力干预越南的茹费理内阁即将上台，但是自己在马尾的事业现在才是刚刚起步，必须迅速扩大工业化进程。
在内部的会议上，秦铠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兵分三路，他跟随吕翰的501舰迅速赶回马尾，布置大局，而吴金贵作为马尾海运在海防城的主管，主持这边事务，他绘制了一张广宁府矿产勘测线路图，先从志灵县的小矿山着手，争取最短时间内先吃下这些小矿山。
志灵县其实只是越北矿脉的边缘，矿产并不算丰富，整合这里的矿山之后，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广宁省鸿基地区的大煤矿，而且附近铁矿资源也十分丰富，煤和铁，无疑是方兴未艾的工业革命的催化剂，而且从矿山区到志灵县、海防城有河道可通，大大方便了运输。
而周瑞东带领50人的部队被留下来，这矿山一旦投产，面对巨大的价值，肯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纠纷，他的任务只有两个，训练新军和保护矿山，秦铠的要求只有两条，新军必须是华人，训练和军纪从严，而一切开支，都右吴金贵那边负责解决。
而章奎带领另一支人马跟随501舰第二日就出发，他的任务是迅速接手租借地河桧、先安，这两个地方实在是小地方，按照秦铠在鲁国公宋行那里得到的信息，两县的户籍不过三千户……这比起村庄也大不了多少。
当晚，秦铠单独和周瑞东在屋内谈了整整三个时辰，原本他准备自己亲自实施的部分计划也移交给了周瑞东，对于教官展示的这个谋划长远的方案，周瑞东也是十分的心惊，这其中有着太多惊奇和太多他不了解的信息，不过想到教官的英明神武，他也信心十足的接受了任务。
“瑞东，这些计划当中，有些实施起来颇有难度，你相机而动，做一切事情的前提是，保证你和这支队伍的安全，明白嘛！这广宁府的矿产是我们的根基，这一代盛产优质无烟煤和富铁矿，这对于马尾船政来说，就是生命线！”
“教官，你放心！我这就去详细安排下，明早就开始实施！”周瑞东双脚一并，行了个军礼，捧着秦铠做好的计划草案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法国人在海防港口的暗哨就发现那艘大清国的铁甲舰升起了锅炉，两个烟囱上腾起了浓浓的黑烟，太阳升起之时，已经离开了港口，而另外一艘货船则继续留在海防城，而且迅速开始在港口的另一侧修筑起了私人码头，这让法国人也莫名了一会。
派人去衙门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是越南王特别允许的，这可是法国人也没有的待遇啊，对此法国驻海防城的土尔克异常愤怒的将这件事记录在案，准备向交趾支那总督卢眉大人禀告。
不过之后，又发生了一件怪事，前些天派去刺探铁甲舰的海军少尉法尔被人在港口附近的一处石头山旁边发现了，发现的时候，这位少尉已经饿的神志不清，在经过救治后，法国医生发现这位少尉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傻瓜，只会反反复复的念叨一个词——恶魔，而原因却始终无法找到，只能以岩石坠落为由草草了结。
不过负责海防城领事馆的军官拉法尔却始终不认可这个判断，这起侦查行动是他亲自布置和安排的，但这个结果让他颜面尽失，他立刻向领事土尔克提出对这家新到来的中国商户进行监视。
刚刚消停了几日的顺化港口，今天再一次的鸡飞狗跳起来，阮如丹统领急吼吼的赶了两个亲兵去镇东大将军那边送信，上国钦差大人的铁甲舰再一次出现在港口里了！他阮统领自己则带着一队士兵敲锣打鼓跑去码头亲自迎接，据说是为了感谢上次上国钦差大人对水师营的手下留情……
镇东将军阮浦兴也是吓了一条，他那个爱财如命的叔叔越南王刚和自己在商议如何强化武备，以便日后对抗前些时候出现的炮轰京城的情况，自己还没开始琢磨这事呢，难道钦差大人就听到风声来声讨自己拉……自己那几个大把柄可在人家手里呢，想到这里，他立刻跳了起来，一旁刚纳的小妾见老爷要出去，上来抱着想撒撒娇，结果却是迎接她的却是一个大巴掌。
“备马备马，大将军要去港口迎接上国钦差！”
这消息自然也很快由镇东将军府传到了宫中，刚刚舒坦两天的越南王阮福莳当时就吓了一哆嗦，一转身又碰翻了桌上丰盛的酒菜，顿时宫中一片忙乱，还是旁边的驸马黄佐炎提醒他，“陛下，我看立刻召集大臣商议下此事吧！这上国钦差也非三头六臂，我这回来也正好要会会他！”
黄佐炎是越南王最疼爱的小公主招的驸马，在越人中素有才学过人的美称，也是当年的越南科举状元，原本一直在越北河内督军，掌管着越北临近老挝方向的上万军队。此番越南王阮福莳也是想到他督兵多年，让他回来协助整饬兵马，没想到还没开始整兵呢，那位瘟神钦差又来了。
不多时候，朝中的重臣都纷纷来到了，进宫的时候众人也是听到了风声，不过这些人显然没有越南王那般紧张，毕竟这秦铠怎么算都是宗主国的大臣，总不成真把越南灭了自立为王吧，这样做大清国也不会允许的……
众人落座后，驸马黄佐炎先开口说道：“各位大人，此番上国钦差炮击我们城楼，实在是我越南国的奇耻大辱，今日这秦铠又乘铁甲舰前来，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当早做应对！”
有自己这个乘龙快婿在旁边摇旗呐喊，阮福莳好像恢复了几分信心，不过对于驸马言论，他可没强悍到那程度，忙开口说道：“驸马，上回之时已经和解了，不要再议论了，说说此番如何应对吧！”
鲁国公宋行对于秦铠去而复回也是颇为奇怪，琢磨了便可他便想到了其中的关窍，他侧身拱手说道：“陛下，上回之事已然了结，我们已经许了他不少好处，按理他应该忙着去海防和法国人争矿产和生意呢。所以，我料此番秦铠前来，必然是有重大变故！”
几个老臣都点头同意宋行的判断，老丞相武已半接着说道：“陛下，此番秦铠前来，陛下当催促他早日交付答允倭国的枪械、火炮，这可是前番协议已经签署过内容！”
“正是！正是！有洋枪、火炮之后，我顺化城内可以两万步卒，方可保都城安全！”老臣们都异口同声的说起这事，这问老虎借牙齿的活，他们自然明白绝对是有高难度的，不过相比此事，这位驸马爷要和那位牛气冲天的上国钦差对着干，绝对是一件大祸事！老家伙们各个都算盘打得啪啪响。
阮福莳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先想办法把洋枪洋炮搞到手，他可听镇东将军阮浦兴早说过了，那上国钦差大人亲兵拿的洋枪比起法国的还要厉害。那样的话，即便是差一些的武器，自己的亲军武装起来后，那也可以和法国人较量一番。
众人正在热议如何把洋枪洋炮从秦铠的老虎嘴里抢出来的时候，外面有人禀报，说是镇东将军阮浦兴已从码头赶回来到了殿外。
阮福莳一听，心中也是蛮满意的，自己这侄子阮浦兴倒是机灵得很，显然这是去探探钦差的风声，马上先召见镇东侯，结果却证实了鲁国公的猜测。
秦铠此时已经到了殿外，越南王一听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忙下令几位老臣出门迎接，自己也是降阶相迎，众人之中，只有驸马黄佐炎冷眼旁观，显然对这位上国钦差并无好感！
只是，见面第一句话，秦铠就把越南王吓了一大跳。
“陛下，我急匆匆赶回来，是有不好的消息相告，从法国商人和我的德国朋友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法国人已经制定了一个《灭亡远东交趾支那计划》，一路由老挝出兵过河静山口进攻山西，夺取河内，一路由海上进军威胁顺化！目的，只有一个，吞并越南！”
一听秦铠的消息，满堂越南大臣都面露惊慌之色，就是刚才一脸不屑之色的黄佐炎也脸色突变，他坐镇越北河内，对于秦铠说的这条进攻路线自然是明白的很。法国人蒸汽船极多，逆流而上很容易就能冲破越南在山口外薄弱的防卫，而越南守军的能力，他是在是明白的很，河内号称有一万守军，山西有守军三千，不过其中能战的士兵不过两千，其他都是当地的乡勇。
鲁国公宋行看了眼秦铠，这消息确实是太惊世骇俗了，这等机密之事，这位跑路了没几天的钦差怎么会知道的呢?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很显然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决定着日后自己家族的方向。
既然法国要出兵越南，以越南的实力，绝对无法对抗这号称世界第二的强国，而作为宗主国的大清势必要出兵保护，而这位秦大人，看这架势，俨然是要插手其中，而且他的实力，以宋行的眼光来判断，只能用四个字判断——深不可测。
他先开口问道：“秦大人，这个消息有几成把握！若是虚惊一场……”
“十成把握！”秦铠信誓旦旦的肯定了这点。
这下众人更是有些发懵，这仗看起来是非打不可了，这打起来最慌的可就是这位越南王阮福莳了，他看了看旁边的乘龙快婿，这会儿驸马爷也在沉思中，都没注意到老丈人的眼光。
“秦大人，不知道你有何提议？”阮福莳一想，这事反正自己也搞不定，先看看上国钦差能给些什么办法吧，不行就向宗主国求援啦，这又不掉价！众人的眼光一下子都集中到秦铠身上。
“这法兰西陆军十年前号称欧洲第一，不过九年前败于德意志陆军，这战后九年可谓厉兵秣马，试图雪耻报仇，据我所知，法兰西海军在泰西列强中名列第二，而这陆军，九年来的强兵更胜于之前！而且听说新任远东军司令孤拔那更是法军少有的百战上将！”
越南人众听得满脑袋冒汗，下面几个老臣更是眼神迷糊，这位上国钦差莫非是要越南王直接降了最好？把法国人说的跟战神似的……而原本对秦铠颇为敌视的驸马爷此时也是满脑袋的汗水！
阮福莳双眼呆滞，喉咙里挤了半天说出了句：“秦大人，难道我们越南国就要灭国了嘛！”
秦铠见前奏也达到了效果，“陛下，那到未必！您可别忘记，您的身后可有一个5000年的大国作为依仗，我有二策可以保越南无忧！”
第63章 阴谋和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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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福莳多少有些给吓méng了，老头子平日里也就数数银子，再和后妃玩玩快乐游戏，不过现在年纪也上去了，游戏时间也明显少了，但若是法国人来了，对方估计没这位秦大人好说话，上回的西贡条约，就从自己这里一下子榨去了500万法郎和六省的土地，那个ròu痛啊！
“秦大人，你有办法啊！那赶快说来听听，若是保得我越南国的安全，必然重重相酬！”
秦铠lù出良善的微笑，“其一，陛下请修国书一封，我亲自转jiāo朝廷，恳请朝廷出兵越南，协助固守河内，另外在云南、广西边境囤兵十万为援，则越南国无忧！”
“其二，陛下可修书一封给南洋大臣刘坤一大人，请南洋水师出兵越南，协助防守海岸线，则海上无忧啊！”秦铠笑眯眯说着，心中暗暗得意，这法国人打你是必然的，咱只是打酱油的，顺便捞一些实惠。
“如此甚好、甚好，”老丞相武已半第一个表明了自己的意见，而这件事情上，其实越南根本没得选，在生死关头，当然还是要依靠这几百年的宗主国。
一旁的黄佐炎听了秦铠的意见后，也不免大为疑huò，这位上国钦差行事看起来确实在为越南着想，这的的确确是万全之策，而且由钦差大人带回去国书，那更是有说服力，所以在一旁冷眼旁观，也是随大流附议。
阮福莳这时候倒是聪明了一会，“秦大人，上次协议好的洋枪、洋炮，是不是可以尽早拨付我国，我们也好与上国大军同仇敌忾，一起防御这法国人的攻势！”
秦铠微微一笑，“陛下，完全没有问题，我会尽快拨付枪械过来，不过这费用，你可要尽快支付给我，我们拨给你的是江南制造局的máo瑟步枪，你看如何？每支50两，需要多少，具体和马尾船运那边谈妥就行了！”
看到今天这位钦差大人似乎真的是来救火的，对自己这边的条件更是样样都同意，阮福莳忙令老丞相拟好国书，现在求救其实却是有些早了点，不过在秦铠非常好心的提醒了老丞相，南越六省、老挝四省之地，以前可都是越南国的地盘，这不都给法国人占着呢！等高卢jī占领了顺化城的话，那就不用求救啦！
很快一封国书和一封写给南洋大臣的专信洋洋洒洒的完成了，在秦铠的提示下，其中都对法国的罪行进行了控诉，包括对藩属国的侵略，对藩属国华商的压迫都被无限放大化，自然法国人还是无视大清国体面的hún蛋，处处以越南为借口挑衅大清国的尊严。
拿到国书之后，秦铠当天就起锚返航了，第二天傍晚时分，501舰已经来到了靠近越南和钦州边境的河桧县附近，这里并没有港口，而且靠近海岸线一代，有一条长长岛屿链屏蔽了长长的海岸线，当然岛屿之间是有通道可行的，但是作为一名谨慎的舰长，对于这一片都是岛屿的海域，吕翰是绝对不会允许战舰靠上去的，这可是暗礁易生的绝对危险地带！
铁甲舰慢慢的绕着外围的岛屿行驶，许寿山拿着笔在海图上认真的做着标记。
“督办，这一块地方后侧是群山，北面通钦州防城先，南面进入群山之中，前方海岸线外还有岛屿链可为要塞，真是个天险啊！”吕翰看着秦铠绘制的河桧地形图。
“这里将是我们的一处秘密研究基地，赓堂兄，日后这片海域可就是你们的天地啦！”秦铠指着地图上突前的两座xiǎo岛，“这座xiǎo岛叫蔡戡岛，在岛上建起一个炮塔群，再在对岸的陆地上建立炮台，则整个海湾皆在掌控之中！”
“不知道水深如何！这片都是岛屿，我怕是暗礁丛生啊！”吕翰指着这一大片被海岛链和海岸线合围起来的海湾。
秦铠一招手，“章奎，你上岸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接手这两县的民政、军政，那越南的官员……你仔细查一查，若是劣迹斑斑的，不妨就用来提振一下人心，若是有些能耐的呢，愿意归附的，也可以留下，但是要遵者咱们的规矩！”
“教官，这事，你不说我也会办好的，您放心啦，”章奎嘴巴砸吧砸吧，满口应下！
“还有啊，这一片海湾，你派人给详详细细的查一查，若是能作为军港的话，我也用不着跑去隔壁钦州防城泊船了！”
“是！”章奎自然明白这个任务的重要xìng，这可是明明白白的开疆拓土啊！至于教官为何要布局在这里，他也仔细想过，这里临近钦州，想来是方便进退，而且还方便从钦州招募人手！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近在咫尺的钦州有一个天然的深水港——防城港！
章奎意气风发的上了xiǎo船向海岸划去，秦铠才发现身边竟然空dàngdàng没了随行的影子，跟着章奎随行的三十多人，都是学生兵和保安团里经过挑选的bāngxiǎo伙，相对而言，他此行的任务倒也是颇为艰巨，薛超、周瑞东那边都有马尾海运的商队协助，那就明显多了许多便利。
看到远处501铁甲舰伟岸的身躯慢慢转向，章奎站在xiǎo船的船首，大声喊着号令，“一二三……摇……一二三……摇！
他倒也并非出身农家，这也是他和周瑞东会凑在一块儿的道理之一，他家族也算是当地大户，不过他父亲只是家族旁支，对于他这样的家族子弟，以后可以预期的出入，也就是成为家族下层的人员，为家族打理事务，所以他当时毅然选择了去都马尾而不是进sī塾，
没想到在马尾船政三年之后，竟然会遇到教官这样的奇人，从第一堂课开始，他就意识到这个教官的奇特，他是个有独立个xìng的人，而秦铠的新思想无疑赋予了他最广阔的天地，站在船头的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海岸线，他微微一笑，他是踏上这块土地的第一个人，但是他已经预见到，这块两国夹缝中存在的土地上，会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
“整队！”章奎大声吼道，平日里有说有笑的他，这些士兵可清楚的很，到了训练和拉练的时候，章奎可是最不给面子的，无论是谁，有错必罚！
很快三十人的队伍整整齐齐的排程了三列，而随船运送的几箱弹yào被整齐的放在一边，第一排都是来自学堂的学生兵，这可是秦铠身边jīng锐中的jīng锐。马尾船政的核心层都明白，这位秦大人最强大的并非是他的技术，而是他的博学，而作为第一期秦铠的学生中，人才更是遍布各个学科，更让人惊叹的是，这批学生还都被训练成了非常合格的士兵。
第二排和第三排多是来自马尾保安团的农家青年，经过大半年的训练和文化补习，这些原本只会耕作的农夫，已经成长为识字、有见识而且勇敢的士兵，其中大多数还参加了上一场顺化城外马家庄的伏击战，表现出不俗的素质。
章奎很满意的看着这三十名士兵的表现，他看了看，指着第一排一个壮实的方脸士兵说道：“贺xiǎo均，你担任第一队队长，第二队，齐方你担任队长，第三队，马德胜你担任队长，自行指派队副和xiǎo队长，弹yào补给三队各自分配好！我们在这里休整5分钟，立刻出发！xiǎo队长来我这里！”
一张地图摊在干燥的岩石上，章奎指着地图，拿出指南针捣鼓了一会儿，“待会儿分成三队，前后相隔50米，这一代是边境地区，督办说了，可能会有少数民族……这词咋听起来奇怪的很，少数民族出没！”
“非我族类，直接灭了！”马德胜一拍背上的máo瑟98得意的笑着。
“笑你个鬼啊，马德胜，就知道灭了……”章奎没有秦铠打脑袋的习惯，不过他爱好飞tuǐ，转眼间马德胜逃出十米外，才xiǎo心翼翼的再次跑回来！“章教官，咱服了，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督办说了，若是碰到当地土著，看到那个箱子了没，里面是督办准备好的礼物，都是些xiǎo五金之类的玩意，不用和他们发生冲突！”章奎指着地图上，“河桧、先安两县南北要有百来里路，这我们要迅速接手这边，上面和防城县的关隘，等这边局势稳定了，也去拿下！有了关隘后，督办还有很多事情jiāo办了要做呢！明白了嘛！”
“知道啦”，“是”！
“三队轮流开路，出发吧！”
xiǎo分队摆开前后相连的队形离开了海滩，向南面缓缓而去，不过显然预期到的问题根本没有发生，章奎走在队伍中间前后张望着，这可都走出去了十来里低，别说人了，就是个草屋也没看到过，他拿着一张纸记录着行军方向，这可是秦教官传授的技术，通过绘图，就能大致估计方位，确保行进方向与地图一致。
看看天sè渐渐晚了，章奎下达了驻扎命令，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他选择了一处山坡的背面，“一组警戒，二组三组布置营地！”
各xiǎo队长立刻分头安排起扎营的准备工作，齐方从背后拿出工兵铲带着自己xiǎo队的人来到斜坡右侧，目测了一番距离后，开始挖起来几排阻碍沟道。作为第一批随铁甲舰出发的jīng锐士兵，秦铠都是帮他们武装到牙齿了，这工兵铲也是仿制后世解放军的两折全锻铁碳钢面铲，铲面韧xìng足、刀面锋利，近身了挥舞起来也是一件利器，扎营是，xiǎo树、灌木什么的随意劈砍的。
也就20分钟，一个按照步兵cào练要求的驻扎营地就完成了，不过现在的伙食还是单调了点，这行军餐也是保安团拉练时琢磨出来的，即要带的量足，又要不易坏，显然这时代这样的组合还不好找呢。
这次随船携带的还是面粉和咸ròu干，支起行军锅之后，熬了一大锅咸ròu面糊，倒也香喷喷的不难吃。对于偶尔lù营的他们来说，这倒是难得的美味，不过若是一日三顿都吃这个，那可就免不了要大倒胃口了。
做了两天船、又是二十多里路跑下来，士兵们都急匆匆舀上一满满一铁皮饭盒的咸ròu面糊，唏哩哗啦的吃了起来，按照规定，先是由最早吃饭的二xiǎo队进行放哨，很快，一组和三组的士兵就各自找到了自己刚刚做好单兵坑或者木头掩体休息了！
齐方由于在保安团表现出众，现在俨然已经是保安团的尖子人物，这次果然不出意外被任命为xiǎo队长，章奎对他的评价是稳、非常的稳，曾经在保安团开展的实战演习中，作为红方进行防御的齐方xiǎo组，在接受阻击战任务后，硬是带着两组士兵抗住了三倍对手的进攻。
现在保安团基本已经换装了被命名为AK02（仿máo瑟98）的后装步枪，他在防御战中，他充分发掘了坑道的优势，在防御阵地的正面挖掘了大量障碍沟，而且防御的坑道也被挖掘成纵横jiāo错的模式。
负责进攻的蓝队以三倍的兵力发起的冲击，结果在进攻途中遭受的重大的损失，而进入坑道近战后，齐方的防御xiǎo组利用对己方坑道的熟悉，集中兵力四处出击，反而成功的将人数略有优势的蓝队击溃在坑道内，着实引起了一番轰动。
虽然一路行来，都没有碰到任何的情况，齐方还是按照驻扎哨兵要求在四个方向上安排了暗哨，而他带着3个人作为流动哨进行巡逻。
流动巡逻哨的范围是在暗哨前方的位置，这也是马尾保安团训练要求中明确写出来的，当然这种夜间的巡哨是按照队伍大xiǎo进行区分的，若是只有数人的xiǎo分队，就完全没必要进行流动哨巡逻了。
转了三圈之后，齐方掏出一包马尾自产的中华牌卷烟，几个手下看到了也笑嘻嘻凑上来点了一支，因为是巡逻间隙，他们就收缩了一下位置，靠到后面的一棵大树下，几个人chōu上一支提提神。
“队长，这卷烟可真是好玩意，为啥督办就不让明着卖的，听说都是运到广州去卖给西洋商人的！”一个士兵低声的问道。
“你懂啥啊，督办决定的事情能有问题吗！”
“章教官、周教官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啊，都对督办佩服的五体投地”。
齐方嘿嘿一笑，“咱家以前过的啥日子，我一天才吃一顿粥，今年等我回家过年的时候，就能帮我老爹老妈盖一丫瓦房了！这马尾几千号人啊，可都是靠着督办致富啦，光就这能耐，督办做个宰相也容易的很！”
齐方说完了，仰头看看天，今个是个上弦月，光线暗淡的很，远处的景致也看不大清楚，还是多巡视几遍吧，他蹲下身体准备摁灭手中的烟头，猛的听到头顶有嗖的一声，一根弓箭赫然chā在他刚才站位置后面的树干上！
四个人完全没有任何jiāo流，条件反shè似的都趴在了地上，四人顺着箭杆指的方向望去，那尽头似乎是一片密林，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脚下！此时树林之中暗无声息!
齐方指指左右，示意三人跟他并排准备shè击，对面情况不明，必须立刻示警，四支步枪一起枪瞄准箭杆所指方向，“砰砰砰砰！”
此时另外两组士兵早已惊醒，都原地结队，轻声传递的口令，子弹上膛准备shè击，这黑夜之中jiāo战，最大的忌讳就是húnluàn。
前方几个身影在快速移动，同时手举得高高的做出了几个手势，一组和三组立刻分散，从两翼包抄想前面的xiǎo树林。黑暗中另一侧的暗哨也shè出的一枪似乎也发现了情况，“嘭”的朝树林里shè出一发子弹。
章奎并没有下达突击的命令，而是很快下达了齐shè命令，于是一瞬间排枪声响遍的黑夜，树林里不断飞出受惊的野鸟。夜sè掩盖的一切可以追踪线索和踪迹，当几轮shè击之后，三队人马包抄进树林时，里面早已没有了人影。
章奎立刻让收缩了巡逻圈，远离那片树林，而且在两翼增加了双倍暗哨，队伍退回来后，继续轮流休息，而齐方在汇报了遇袭经过后，两人来到那棵大树前，那支弓箭赫然还chā在上面。章奎也是神sè古怪的拔下了这原始的武器，这只是一直很普通的木杆鉄箭，从上面他看不出任何的线索。
也许教官来了，从这支弓箭上也许就能推断出黑暗中的敌人是谁！章奎郁闷的想到，若是秦铠知道章奎的想法，那必然会暗中偷笑，原来自己的形象如此高大智慧！他暗暗的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人？显然这人极大的可能是跟踪自己这支队伍而来，而不是半夜偶遇。
第64章 大变革的序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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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章奎立刻指挥三个小队到树林里仔细的搜索了一遍，倒也有了一些收获，在一棵大榕树后面，他找到了数根散落在地上的弓箭，这显然是对方逃走时掉落的，看起来似乎只有一个敌人……真是好大胆子啊！
有了遇袭事件，一路上大伙儿警惕性都提高了许多，章奎拿着望远镜不时四处张望，不过很可惜，还是毫无线索。到了午后，排头的第三小组爬上一座斜坡后，挥手示意他们快速跟上，原来已然赶到了河桧县城。
这河桧县远看过去，还真是残破，外围的城墙也不知道有几十年没休整过了，反正高高低低到处都是破损的地方，当这支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队伍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正在排队准备进城的百姓立刻知趣的闪到了一边。
而刚才还在神气活现刁难两个百姓的衙役也像被释了定身术，愣愣的看着这对背着包袱、扛着洋枪、衣着整齐而且行军是还踏着正步的军队，几个衙役愣是没胆量上来盘问，只是一个头目模样的远远喊了嗓子：“前面是那位军爷！”到也是能说中国话，虽然带了些口音……
章奎大咧咧的走到他们面前，从怀里拿出越南王的诏书，“快领我们去县衙，县令可在！我们奉越南王之命来接手河桧县政务！”
这几个衙役那见过圣旨啊，不过对方手上这张黄稠倒是跟传说中的圣旨一模一样，看对方这排场、气势，那才是大地方来的人啊，想到这几位可是日后本县的大爷，那头目忙嬉皮笑脸的跑上来，躬身请安，“原来是钦差大人啊，快里面请，我前面带路，县衙过去不远路！”
章奎哼了一声，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朝身后打了个手势，这些衙役刚才刁难百姓的做派他都看在眼里了，各个一脸奸相，若非今天来是办要紧事的，说不定就要打抱不平一番，不过这只是小枝节，留待后面再说，“前面带路，你是……”
看到这位捧着圣旨的钦差似乎不大高兴，头目忙谦卑的回答道：“小的是河桧县衙土目李生！”
“噢，河桧县令现在是哪一位？可还有其他官员？”章奎这会儿钦差的架势足得很，加上后面这队全副武装的兵马，可谓是威风凛凛！
“大人，河桧小地方啊，就陈县令一个，县丞和主簿空缺了多年！”
章奎点点头，一副冷面孔，带着人马就冲进了县衙，这会儿早有衙役先飞奔回来禀告了，县令陈儒义已经在门口相迎。
“钦差大人，河桧县令陈儒义恭候了，不妨先入内休息一下吧！”这位陈县令看起来倒是相貌周正的很，说话也是官气十足。
章奎板得跟铁块似的脸松动了一下，“陈县令，那倒不必了，先把正事办了，我们再休息！”
看到这位钦差似乎不好相与，陈县令也是眉头微皱，摆摆手示意下人摆上香案接旨意。
“……为越中两国世代友好，特租借河桧县……原任官员一律回京听调！”章奎这厮念的圣旨也是挑重点说，至于下一站先安，他都直接省略了，反正只是走个形式，咱念好了，你这越南国的县令就好马上去卷铺盖准备上路了。
听完圣旨后，这位陈儒义县令也是晕乎乎的，这算怎么回事情，不过既然让自己回京听调，那可得好生备上些好礼物，某个好差遣，反正这边从现在开始就与他无关了，不过这移交……想到这里陈县令不免一哆嗦。
“大人，这衙门里还有不少未了结之事，这移交可否稍晚两日？”陈儒义忽然开口问道。
章奎抬眼看了看这厮，这位陈县令倒也是沉着的很，他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没问题，，这几日不过先把县令的大印移交一下！”他是打定主意，现在就要把实权给拿下，至于你这个县令的那些个事情，不影响老师大事情的前提下，他倒还真没那么些精力去仔细查查。
“遵命，”这会儿陈县令可没有什么资本可以推诿的，圣旨一到，他就是个回顺化城听调的无职官员而已。
接收了官印之后，章奎就大马金刀的坐上了县太爷的宝座，咱可不是越南的官，一切听教官的命令，都按咱马尾的模式来！他立刻让人把衙门里的衙役、师爷都给叫来，都在左边的厢房里候着。这进河桧、先安后的措施，他早盘算过了，也和秦铠反复商议过了，这第一炮一定要打响。
衙门里领薪酬的簿子已经放在了章奎面前，这河桧县城不大，这有品阶的官员更是少的可怜，除了县太爷陈儒义外，其他都是都是无品阶的小吏，其中领薪俸最高的不过月俸五两，是个叫庞清的人……那就先找他来问话吧！
庞清是三十来岁的读书人模样的男子，微黑的面皮，个子不算高，“河桧典史庞清参见大人！”
章奎自然知道，这典史是不入流的官职，县上的典史掌管的都是些捕盗、监狱的事务，但是不设置县丞、主簿的地方，县丞主簿的文书、仓库这些事务也属典史之职的范围，“哦……庞典史，坐下说话，本官只是要问你两件事，一是让你来说说，这衙门之内的小吏，可有那些人是勤勉堪用的人选？”
庞清对于这位新来钦差的问题也是颇为错愕，愣了愣，才拱手说道：“禀告大人，这考核官吏才能之事，并非我所长，不敢妄加评议！”
章奎微微一笑，“庞清，有一事你可能还不知晓，从今日起，河桧之地已归属我们秦大人治下！我们秦大人任人唯贤，所以才找你一问，你可明白？只管明言！就是你自己，也无需谦虚！”
秦大人……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大人物，这庞清自然搞不明白，不过有一点他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这河桧要有大变动，而这位秦大人将是河桧日后的大靠山，他自然不是混吃混喝无能之辈，这小县之中的文书、仓库、捕盗、监狱那可都是他在协助县令陈儒义管着呢，很显然今天自己的表现可是关系到日后的位置！
“不瞒大人，下官以为，这河桧衙门之内少有能吏，不过这勤勉能干活的倒还有几位，管文案的马同、管捕盗的卢力……嗯，其他嘛，也都是能力平平，至于在下，既然大人提起任人唯贤，那我也就毛遂自荐一番，不敢言干吏，但是这县上大小杂务，我也是操持了两年有余，也算是风平浪静吧！”
这庞清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说起话到是条理清晰，章奎也觉得是个能用用的人才，他点点头，继续说道：“很好，那这河桧县捕盗之事，也是庞典史职责之内吧？”
“正是！”
“这河桧附近可有盗匪出没？”
“禀大人，这附近山区有不少从大山那边越山而来的汉人、苗人、彝人、白族人、傣族人、傈僳人！但是这些人平日里也算是奉公守法，时常进城交易山货之类，并无为非作歹之事！不知道大人问起此事，是何缘由？”庞清显然是个聪明人，章奎自然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事。
“哦……”章奎看了眼这庞清，这厮倒是对本地情况了解的很，不错不错！他把那几支弓箭拿出来递给庞清，“昨夜，我们在野外驻扎之时，被人以弓箭袭击，这是他们现场遗落的！”
庞清拿过来看了看，这弓箭也普通的很，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是其中有一支弓箭尾部的羽毛似乎是有些色彩，应该是山中锦鸡之类的羽毛！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哪些山民谁家不捕猎的。
“大人，待会儿我取两支羽箭去查一查，或许能找出些线索！”庞清捧着两支箭发愣。
“好，庞典史你先去右厢房休息一下，一会儿我还要召集大伙儿议事！”章奎打发走庞清，把他说的几个名字记录下来，当然也包括庞清自己。
继续叫进来下一位，却是那个衙役土目李生。这厮虽然面目可憎，而且在城门口表现拙劣，他还是照旧询问了他两个问题，一是关于能吏的推选，而是他的自我评价。当然在推选衙门里有能力的人物是，章奎很严肃的警告了他，若是胡乱推选，他发觉后，第一个找麻烦就是他。
李生听的满头大汗，琢磨好一阵子，才说出了几个名字。听完之后，挥手让他下去。这厮绝对是那种无能鼠辈，除了自吹自擂外，毫无优点，而且言谈逻辑混乱，章奎毫不犹豫把这家伙列入淘汰的行列。
衙门里的人事更替有条不紊的推进着，而城内的局面则是非常的平稳，章奎命令早就下达了，第一小队负责城门的守卫，第二小组负责城内的巡逻，第三小组在县衙待命。看到城里突然多了这么些威风八面的士兵在街道上来回巡视，城里的老百姓都颇为惊讶。
不过小半个时辰后，在河桧城仅有的两个城门和县衙外都张贴出几张布告，还有士兵在哪里大声宣布布告内容，一时间布告前面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
第64章 大变革的序幕（二）
“河桧县自即日起，民政、军政归属马尾船政秦铠大人管辖……即日起，各户闲散劳力均可到衙门登记在案，由衙门分派工作，奖勤罚懒，多劳多得……各家子弟，均可免费蒙学、初等学堂，蒙学儿童，每月由衙门补贴纹银5钱，初等学堂学生衙门每月补贴1两，成绩优异者可继续参与高等学堂、进阶学院的学习……”
“……保家卫国，特招募乡勇华人营、后备营，出生清白、无论贫富均可参军，训练合格者，享受优厚军饷……”
而下面百姓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马尾船政秦铠大人是那里来的大官啊？咋没听说过呢”一个老头摇头晃闹的琢磨着
“切李老头，你听说过，那还是大人物嘛，傻蛋，看看秦大人的大手笔，免费蒙学，还倒贴银子，咱家三个小子可有福气了”旁边立刻有个挑着担子的大汉对这老头嘲笑起来。
“这华人营，可是只招收华人啊难道华人还有特别优待……”
“……”
很快这些消息就成了城里茶馆、饭后的谈资，而更多人则是在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跑到衙门前面来看告示，以确认这传言的真实性，因为这一切似乎都太不真实
而衙门之内的西厢房，众多小吏都围坐在一起，今天对于这河桧县，绝对是大地震的日子，这位钦差大人来的雷厉风行，而且手段也如雷霆霹雳，陈县令已经在卷铺盖了，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这些人是不是要卷铺盖……
这其中，典史庞清是最跺定的，他原就有活，而且两年干下来也算是树立了不错的口碑，这位新来的章大人找他一谈这个问题，他就想明白了，这河桧县是铁定要变天了，而他和章奎的交谈中，他对自己的表现可谓满意，此时他笑而不言，看着周围的小吏们。
“老阮，这位新来的钦差想干什么来的，难道还能不给咱吃饭嘛？”一个瘦皮猴似的小吏在一旁轻声说着。
“老吴，你可别多嘴了，你看陈县令不是说走就走了，咱小心为上”
“老阮，你家在这河桧那也是大户，想必不会动你的位置，我可就玄乎了”瘦皮猴老吴嘀咕起来。
“老吴、老阮，你们都是能耐人，刚才我还在里面提到你们二位呢，”说话的是管文书的一个小吏，衙门里有名的万金油。
“那可多谢蓝先生了”
这厢房门口有两个士兵，看到有人声音高了，就会出声喝问，这些人倒也不便随意谈论，都是悄声的和身边的同僚说话。
章奎已经和所有的小吏都面谈了一回，而手中的名单在几个手下的整理中也排出了先后，这其中让他感觉最满意的还是庞清，不过他很清楚的记得，秦教官再三叮嘱的一件事，不让凭感觉相信任何人。
要让这些本不属于自己条线的官吏倒向自己，秦铠和章奎一起制定了三个原则，一是在用人上任人唯贤，有错必究；二是制定出管人的制度，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这些基层的官吏一定要搞明白；第三条就是处理要有雷霆手段，干了不该干的，只有从严没有从轻。
秦铠当时也曾考虑过后世所谓的公平公正公开，但是细想之下，即便是后世改革开放之初，大张旗鼓的搞这三公，也只是流于形式，在没有形成全民监督意识的情况下，在没有媒体和社会足够的关注下，这些只是形式，毫无益处。所以他现在制定的方针，目的只有一个，给有能力的人一个舞台，你演不好的结果只有一个——换人。
一会儿工夫，章奎让人把典史庞清、文案马同、捕盗土目卢力、师爷王宕叫进来，这四个人都是公推比较得力的小吏，当然，章奎在谈话中也发现了，庞清之所以没有推荐王宕，这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些小矛盾的原因，而相反的是，王宕在推荐的时候，只推荐了庞清，倒也算是有些风骨。
等四人坐下后，章奎拿出已经张贴出去的布告和一份计划递给他们，“四位，这布告已经张贴出去了，这是准备实施这些事务的计划，你们看看先，有什么想法，马上可以提出来商议”
四人都是官场老吏了，对于这民政、军政之事自然知晓一些，不过这位章大人来的第一天就抛出这么份庞大的计划，着实也吓了他们一跳，这给百姓找活干，那可是大收民心的事情，只是这可绝对是民政上最困难的事情。
庞清疑惑的举着布告问道：“大人，这募工之事，如何推行？据我所知，现在衙门里能拿得出的活，也就是修缮水利之类的差役，而且按照惯例，都只能给几斗米的补贴而已，百姓都不愿意来干的”
章奎微微一笑，“庞典史说的不错，这衙门里确实没什么拿得出的活计来募工，不过这点你放心，我这里很快有着数不胜数的工作可以分派，光是河桧这点劳力，我看是不是剩余，而是远远不够”
下面四人都是惊疑不已，不过既然钦差大人都说了没问题，他们也就没必要去怀疑了，文案王同又提出了关于蒙学补助银两的问题，这一月每人半钱一两的，算下来这县里也有上千户，这可是一笔大开销，而且还要供应学生吃饭……
章奎只解释了一句话，“银子，不是问题问题是，那里去找这些蒙学的老师”
“这倒是不难，这城里读书略有小成的秀才、贡生可不少，衙门里出面招募，教个蒙学不难”王同很快就拿出的办法。
几项事务都一一拿出来讨论了一番之后，这几位小吏对于这位年轻章大人身后的实力更是惊惧不已，第一天来，这位大人感情不是来当官的，而是来砸银子的……
章奎对于这几位处理事务的见解也是颇为满意，这些小吏一起推举出来的，到底还是有代表性的。他转身来到桌案前，叫道：“庞清”
“下官在”手机］看wаＰｏO～。
章奎一改严肃的表情，微笑着说道：“从现在起，我代表秦大人委任你为河桧县县令，负责河桧县内的民政事务管理，你可愿意？”
在座的四人都是惊讶不已，庞清琢磨了五秒钟才回过味来，自己确实是一步登天了，从无品的典史升到了七品的县令。
“谢秦大人……哦，还要谢过章大人，下官愿必肝脑涂地为秦大人效劳”庞清接过秦铠递上的印信和文书，袍子下的手多少还有些微抖。
“庞县令，最上面那本是秦大人亲自拟定的为官操守和官员职责，务必仔细看过，大人任人唯贤，却绝对容不得贪官污吏和，他就说过，当官不干事的就是祸害百姓”
“王宕，我代表秦大人委任你为河桧县县丞，负责县内民政事务组织和监督……”
“马同，我代表秦大人委任你为河桧县主簿，负责县内文案和仓库……”
“卢力，我代表秦大人委任你为河桧县巡检，负责县内捕盗和治安……”
这几位都是一瞬间从不入流的小吏提升到有品阶的官员，其中的惊喜自然难表，当下，章奎又嘱咐他们立刻在现有的小吏中抽掉人手，组成自己的长随，而他们的薪酬也水涨船高，按照秦铠高薪养廉的想法，都提高到几人意料之外的程度。
短短七天，河桧县已经彻底被章奎掌控，衙门中的小吏和衙役也进行了一**清洗，哪些公认的渣滓很快被扫地出门。当然其中也有个别强横的渣滓，仗着有些个家族的背景，试图制造一些压力给这位新来的钦差大臣。
不过愿望是强烈的，结果却是悲惨的，很快十几份由当地民众的诉状投到衙门里，只有短短的一天，在彻查后就证实了其中七成的诉状证据确凿，这户在河桧颇有些势力的家族立刻被肢解的分崩离析，入狱流放了几个罪魁，查抄了产业之后，这一大户彻底的垮了。
看到雷霆手段之后，章奎也放出了预先计划好的民用产业招股计划，这边大批有产业的富户立刻被吸引住了，就算是白痴也看得出这位钦差大人带来产业的巨大，尤其易的牙膏产业。
不过这次开办的牙膏产业并非是以个体为单位经营的小作坊，而是由衙门招商集资，由各户按照投资多少建立起来的合作制工厂。而作为发起人之一的河桧衙门，只提取一成的股份作为税收，而厂子的主管是由几个大商户共同推举出来的董事……这显然又是秦铠的某项试验小白鼠。
七天后，章奎带着两队人马和一队新编练的华人乡勇接手了临近的另一个县城先安，不过这次闹出的动静显然要比河桧要大多了，因为这位先安县的县令老爷可谓是臭名昭著，结果章奎在那边大开杀戒，雷霆风暴般的处死了这位姓阮的县令，至于有什么反响？完全没有
老百姓甚至在章奎没颁布公告前，就拥挤在衙门前面要拜这位章青天。当然，在看到新颁布的公告之后，全城更是陷入了狂欢之中，以至于需要章奎带着兵马四处巡逻，告诫百姓赶快回家，在以第二日不给予工作登记的威胁下，才解决了城里略微疯狂的气氛。
而在河桧、先安大刀阔斧进行变革的时候，一支舰队在一艘铁甲巡洋舰的带领下，缓缓驶进了法国统治下的西贡外的港口，巡洋舰上一个50来岁络腮瘦高的法国男人正看着远处那座巨大的城市……终于从该死的非洲来到远东了
第65章 总督也狂热
秦铠回到福州马尾港之时，他已经随船出行了快一个月了，不过孙复却为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丁日昌的大力举荐，还有就是年底前提供给李中堂大人的火炮以及江南制造局的印染花布工艺，朝廷终于下来了封赏，他的职务又从福宁府同知转回福州布政司左参政，这已经是正四品的巡守道员，布政司是管民政、财税的，所以这是分守道员。
到秦铠对这个职务还是十分的不解，孙复又耐心的向他解释了一番这布政司左参政的意思，布政使司那是从二品的大员，已经和巡抚同级了，所以现在福建只有巡抚而无布政使司布政使，所有挂名在布政使司的官员其实就是丁大人的佐官，像他孙复，还有秦铠之前的布政使司的官职都是如此。
原来搞了半天，秦铠再次从地方到省城了，不过现在可是省厅级的官员了，巡抚大人之下的第一副手，对于自己一年来的成就，这飞升的官职，就连向来谦虚的他，也有些洋洋自得。
他又把此番越南之行的重点都向孙复说了一遍，当然，炮击和河桧、先安那点xiǎo事他就选择xìng略过了，这倒并非存心隐瞒什么，而是完全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
孙复立刻明白这是个烫山芋，只是不知道为何秦铠要接下这可能要烫坏手的玩意，朝廷现在显然不愿意在这些藩属国身上投入太多东西，其实更大原因是没有能力投入。他的建议与秦铠的想法基本一致。越南王的国书自然有丁日昌署名先送往北洋大臣李中堂那里，再转送北京军机处。
而转jiāo南洋大臣刘坤一的信自然也由丁日昌来递jiāo最为合适，老丁同志和湘军干将刘坤一那是jiāo情深厚，而且他也是马尾船政大臣，让他提出来巡视南海，那是最合适了。
丁日昌对于秦铠带回来的消息也是非常重视，法国入侵藩属国越南国，而且情况已是如此危急，越南南部地区已经被彻底占领，越南军队完全无力抵抗，这可是明摆的对大清势力的侵犯，想到数年前日本对大清藩属国琉球的占领，最终导致现在彻底失去琉球藩属国，老丁立马拍板，他要将此事上奏朝廷，请朝廷尽快出兵稳定越南局面。
至于南洋大臣刘坤一那边，他马上修书一封连同越南王的书信一同送去，这边他倒是信心十足，以他的面子一定能说动刘坤一，这越南出了事，刘坤一这南洋大臣可是有责任在身的。
离开的巡抚衙mén，秦铠又跑去见总督张佩纶，先把张简最近推进蒙学和初等教育的情况写成了条陈送上，在秦铠溜出去的近一个月中，张简可谓是全力以赴的在推进这项教育计划，在chōu调了第一批30名马尾学堂学员后，又在福州各县招募了60多个秀才和童生，这样以马尾学堂教师传授新学、以秀才、童生传授蒙学的体系就被搭建起来的。
现在福州城内建立了3座蒙学、一所初等学堂，而周围村镇也建立了近20所蒙学、3所初等学校，而唯一的一所高等学校，已经在马尾船政学堂旁边动土开工了！而这次使用的教材，包括了儒家经典的启蒙教材、还有不少西学的新教材，都是一些自然科学的内容。
这些教材张佩纶事先也是见过的，作为清流的干将，他们历来抨击的是洋务派摒弃中国传统的做法，而对于自然科学和西方的技术，作为一个理xìng的读书人，自然分得清这其中的关窍，而秦铠现在的做法，显然从某些角迎合了他的想法，这让他对这位马尾船政的能人又多了几分重视。
随后，秦铠又呈上了他编写、由孙复帮着润sè的藩属国越南情况调查，文章分为三部分，一是越南领土现状，当然传统的越南领地和越南占领老挝的领地都被纳入了，这其中显示越南目前被法国人占领了超过四成的土地，而且是最富庶的平原地带。
第二部分是越南华人的情况，对于在法国人统治区华人的悲惨境遇进行了深入描述，秦铠在这其中引用了已经濒临灭亡的婆罗洲华人兰芳共和国的例子，兰芳国是华人国家，近百年前就向中国朝贡称臣，不过现在已经完全被弹丸xiǎo国荷兰所控制，而那里的华人沦为荷兰殖民地的二等公民。
第三部分，秦铠分析的是中法战力，这方面他可没有吓唬张佩纶的意思，不过事实是摆在面前的，现在南洋水师、福建水师、广州水师都些是木壳船，南洋水师作为新式舰队，火炮上领先不少，而且也是蒸汽动力，而福建、广州水师那些个老式的帆船加上xiǎo口径滑膛炮，几乎是毫无战力。
以这实力相比世界排名第二的法国海军，只列举的法国海军55万的总吨位，根本无需提法军的三十多艘铁甲舰，就让张总督目瞪口呆，要知道整个南洋水师加一起不过没超过一万吨……
这份条陈显然张佩纶看的很仔细，其中的细节都被他一一圈画出来单独询问秦铠，老张在清流一派中属于文采飞扬的类型，但是对于这军事，也有自知之明，他把条陈留了下来准备细细研究，想了想又问道：“烈风，若是我朝出兵越南，这战事会不会波及福州？”
这问题，不是板上钉钉，都有历史为证的嘛，他毫不犹豫的断言，“大人，若是出兵藩属国越南，必然要做好与法国全面宣战的战争准备，海战不可避免！”
“但是，敌我差距如此悬殊，如何能战而胜之？”
“大人，这兵法常言，扬长避短、壮我军心，才能克强敌以制胜！”秦铠打起了太极，这玩意咱就一个道台，手中那点人马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即便我有制敌的方略，让这些清朝老爷兵去执行，诸葛重生估计都没戏啊！
张佩纶皱了皱眉头，这话模凌两可，等于没说，“烈风，你这说的都是大道理，是不是有什么不便之处，不方便明言？”
“大人，这国与国的战争实在不是我所能预料的，这朝堂上的大佬们都是怎么想的，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所以下官以为，福州首要的任务，就是在把马尾港兴建炮台要塞，南洋水师的舰艇不如法国，但是我们可以依托岸炮进行防御，法国人远道而来，求的就是速胜，而我们以弱敌强，要做的就是个拖字！”
秦铠能拿得出的办法其实就这点，他早就算计过了，南洋水师那点木头军舰，别看现在跑运输那10节12节的速度挺闹腾，真正打起来，这些都难得cào练的水兵能发挥几分战力，那可都是大问题.
而且南洋水师的炮也老爷，前膛炮多数，而且因为船不大、这口径那也就大不起来，大多是150左右的炮，和这时代法国火炮想比，那差了太远了，对于中型装甲的战舰就毫无威胁。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张佩纶固守港口，而且多造炮台，以炮台来制约法国海军的海上优势。
当然，前提是要杜绝马尾海战中最让人不可置信的错误，允许已经jiāo战的法国海军进入港口！而他一再向张佩纶强调的就是中法战争的不可避免xìng，来避免这位大佬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张佩纶对秦铠的办法也是颇为赞同，拿起条陈摇了摇，笑着说道：“烈风，你这办法不错，我这就将这法国人在越南的行径奏报朝廷，这可是干涉我朝事务的实证！”
“大人，其实我还另有一个想法，想请大人裁断！”说罢，秦铠又递上一个条陈，“大人可知上海英国人办的《申报》嘛？”
张佩纶接过条陈，看了看，却是秦铠提议创办一份报纸，以作为浙闽两地的喉舌，而《申报》在这时代已经xiǎo有名声，但是国人却根本没注意到这报纸的巨大影响力。
“烈风，这要投入多少费用？若是没人买，岂不是赔钱穷吆喝了嘛。”对此老张显然不甚热心。
“大人，怎么会没人买呢？这上面可以介绍我们福建的成绩、百姓的疾苦，您不是认识许多的名士嘛！请他们撰稿，妄议国政那是不妥的，可以请他们议议海外诸国的事情嘛！至于这费用嘛，我早让人算过了，初期可以出一版面的，成本只需10文，印上几千份也没多少钱，若是反响好了，我们在加大印量！”秦铠在一旁好心的提醒着这位，这可是你们清流的一个言论阵地啊！
张佩纶认识的名士，还不是清流的那些人物，这些人的是非功过就算后世也难以理清，但是这些人在朝堂上却独立成为一股子势力，这其中自然有帝王权术的意味，但是这些人却都是这时代最聪明的一群大嘴巴，秦铠给他们找到了阵地，倒也不愁他们不站上战场！
现在清流的两大干将张之dòng、张佩纶可都已经成为了封疆大吏，而张之dòng到任之后那可是在行动上颇有些偏离清流们的方向，近期在湖北大搞洋务，上个月还提出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主张，结果一下子成了以往清流同僚们的炮靶子。
对此，张佩纶到任后也是感触颇深，以前带着京城的这些个同僚可没挑巡抚总督骂来的，没想到自己到了督抚的位置上，竟然也冒出来搞洋务、兴西学的想法！想到若是自己步了张孝达的后尘，这炮轰自己的折子估计又得堆成山啦……
而秦铠出的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让这些清流大嘴都来自己办的报纸上说事，只需办上些时日，这可就变成清流的喉舌……等到自己作出一番大业来，自己的道理、自己的想法可都能放在报纸上让全国的士子们来评论，这是何等的荣耀！
张佩纶轻拍桌案笑着说道：“烈风，真是好思量啊！这事情我准了，这报纸的名字……《福建新报》，如何？”
总督大人点头，这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报纸内容方面的事情由总督府曾师爷和秦铠来把握，老张做总监，内容他过目后就准了，作为第一期，自然要一炮打响。
结果秦铠莫名成了主要撰稿人，他送呈张佩纶的那册子《帝国之崛起》，老张亲自点了几篇，而且洋洋洒洒点评了一番，并且亲自撰写了《福建新报》的开办致词，越南的情况，秦铠也节选了部分放在上面，当然福州这几十家蒙学的开办，也作为张大总督的政绩赫然刊登在上面！
这曾师爷也就是总督大人派来监督的，秦铠作为报纸的实际cào办者，带着几个学生忙活了几天，终于第一份《福建新报》出版了，初印6000份，张总督亲自通过海关邮政向湖北张之dòng、京城的当年的清流六君子、十才子递送了大捆的报纸，委托他们就地发放，然后每位清流名士都收到邀请约稿！
对！约稿，这也是那位头脑活络的秦道员出的主意，这时代的读书人淳朴啊，约稿都不用给稿费，这让秦铠大为赞赏！甚至有几位本来与张佩纶不算太熟的“名士”，因为不太熟嘛，自然也没接到约稿的书信，竟然发来电报，先是与张佩纶理论了一番学识，然后主动要求投稿，这让张总督有些纳闷！
几天后，才有消息从北京传来，《福建新报》报道的玩意引起的一番不xiǎo的震动，因为早一天时间，直隶总督、北洋大臣李中堂大人转来越南国书，法国人暗中侵略大清藩属国的事情才昭白天下。
这下子朝野一片哗然，而现在能充分表达这些大员们忧国忧民情cào的，无疑就是这张由清流干将张佩纶创办的《福建新报》，于是乎，这份恰当时刻出现的报纸上即将云集了朝中各阶层、各党派的大员们的说辞，而张佩纶则忙的不亦乐乎，对这些内容进行挑选……扩版扩版！
有了总督大人的全力cào办，秦铠终于从中脱身而出，具体报纸的编排和印刷任务，他jiāo给了何兴的表弟陈平和两个在马尾学堂办过校刊的学生，他可还藏着一肚子的计划要亲自cào办。
马尾船政的西南管制区域，原来用于维修和改装501舰的船坞上，一个巨大的钢制龙骨已经完成了铺设，甚至有一些部分正在进行整块钢板的安装，这是第一艘完全有马尾船政来进行建造的全钢战舰，吨位与501舰完全一致，最大排水量3700吨铁甲战舰！
第66章 德国人又送上门了
【今天特别忙，更新晚了点，晚上应该还有加更，兄弟们抱歉！】
负责这艘铁甲舰制造的是由船政高级技术工王睿杰领导的船舶攻关xiǎo组，成员全都是有这数年铁胁船制造经验的中国技术工人。
德国船舶技师安德鲁在他的日记中记载道：“我的这些马尾船政的同僚们，完全陷入了对船舶制造的狂热中，在他们看来，在亲手分析和部分拆解过一艘铁甲舰后，还有任何未被掌握的造船技术，那都将是一桩耻辱……看来他们需要的是由他自己亲手制造的铁甲战舰……”
“他们一天工作18个xiǎo时，白天在船坞上进行船体建造，晚上则集中在一起探讨、研究铁甲舰制造中的问题，这时候，我们这些来自德国的技师才会有机会发表意见……虽然中国马尾船政的技术工人起步较晚，但是中国人有着无比的聪明智慧和灵巧双手，所以他们很快就取得了惊人的进步……”
王睿杰指着船舶攻关xiǎo组设计的图纸正在向秦铠解释着现在的进度，由于炼钢厂CG80型船用结构钢的研发成功，在硬度、抗拉强度、屈服强度方面都达到了比较高的水平、在与501舰的结构钢比较之后，已经完全达到德国船结构钢的品质。
而最新量产镍质钢甲（代号CT31）在暴力破坏测试中，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已经能完全抵抗501舰上装备的25425倍口径）的重炮在3千米上的shè击，即使在一千米上的抵近shè击，也只是造成了撕裂，而未能被摧毁。
已完成技术研发的代号CT32的高碳镍锰钢（即后世的哈威式钢甲）由于生产步骤复杂，尚不能进行量产，不过在破坏xìng测试中的成绩却让人咂舌，抵近shè击的254mm重炮都无法穿破这种钢甲，只是造成了一些变形而已。
钢甲的质量提高，使得达到同等防护水平所需要的钢甲吨位将有2成以上的降低，不过秦铠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就目前来看，镍质钢甲想比原始的锻铁钢甲的防护力提**到5成，相比钢铁混合甲提升也有两成。但是他对这时代火炮发展的迅猛是十分明了的，今日所造的盾，一定要以敌人明日的枪来衡量才有意义。
所以设计图纸上钢甲吨位依旧不变，对于重点部位，如指挥室、弹yào库、锅炉蒸汽机房、炮塔正面防护区都改由目前最好的CT32型钢甲防护，而整体的防护面全部使用CT31镍质钢甲，而内部隔水舱则使用马尾炼钢厂自产的CT10造船钢，这显然是豪华的配置让王睿杰直接就震惊了。
在第二天召开的碰头会上，马尾钢铁厂王飞、钱青、林永平三位主管立刻提出的异议，现在马尾钢厂全力生产，但是两座高炉的生产力摆在那里的，已经是进行了24xiǎo时的三班轮转。
虽然镍质钢甲实现了工业化的生产流程，但是这轧钢、加工的复杂xìng注定了产量还不可能满足这么样一艘全镍钢甲铁甲舰的制作，初步估算了一下，整艘战舰的镍钢甲完成生产至少要六个月，显然这是跟不上战舰的生产进度的。
这让秦铠直挠头，若是按照这个进度，这艘自产铁甲舰的舰体下水就要半年多，在进行内部的安装，武器平台测试，至少有9个月到一年，话说百年海军，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搞的啊，即便自己有全方位的技术支持，没有工艺方面的循序渐进，这玩意想急也急不出啊！
还好，接下来几个主管带来了几个好消息，否则秦铠还真要白几根头发。
火炮局那边，按照秦铠制定的思路，暂时停止继续扩大火炮的口径的计划，火炮口径暂时控制在280mm，这也是方便炸弹局统一供弹，现在火炮开发的重点转到高倍径的火炮上，由于GT10火炮钢材已经进入稳定生产的阶段，第一款280mm、35倍口径的火炮已经完成四mén样炮的制作，在使用了新式单硝基无烟发shèyào之后，测试结果让人十足的振奋。
炮管已经得到惊人9，火炮有效shè程达7.5公里，最大shè程更是达到了10公里，测试炮弹的威力，在5公里的距离上就能轻松dòng穿310mm锻铁钢甲，抵近shè击，2公里内310mm的镍钢甲也能击穿。
而且对于秦铠特别要求追加研究的80mm迫击炮，迫击炮的关键在于炮弹，炮管的技术方面，以马尾或炮局的机械很轻松就能完成，炮弹在林德平的亲自参与下，已经在研发中，取得了一些进展，不过还没有最后定型。
陈胖子陈桐浦那边的“纯碱化工体系”倒是运作的非常良好，设备前期的设计和安装都来自于秦铠的亲自参与，而徐国方更是调配了不少好手协助，还有德国技师的参与，化工厂的机器制作几乎可还说是非常jīng良。
试运行一个月后，就直接投入了正式生产，现在产量已经达到的初期建设的预期，这纯碱可谓是化工时代用的最多的原料之一，加上伴生的硝酸、硝铵、硫酸、硫磺等副产品，光计算生产的原料价格就产值惊人。
不过陈胖子现在似乎减féi了不少，这让秦铠担心了一番，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化工人才，他们留美学童三个人都在化工厂里，不过这胖子在三人中最猥琐，没想到搞些化学试验来确实最能耐的一个，可不能给病倒了。
询问了几句，才知道，胖子瘦了，那是因为另有原因，据说是胖子找到了胖嫂，而且众人追问之下，胖子坚决不从，死活不说胖嫂的来历，场面倒是一时间轻松了许多。
何兴最后谈了谈最新的马尾船政收入情况，牙膏、化工染料方面稳步增长，织布机方面最近处于膨胀期，每月增幅都在20%以上，每月收益接近20万两，但是增长最快的是xiǎo五金产品中不锈钢产品的收益，在广州口岸都已经脱销了。这也难怪，现在整个国内，也就马尾船政能生产合金钢。
来镍钢就是抗锈蚀类的合金钢的一种，自从掌握了合金钢的技术，炼钢厂的攻关xiǎo组先后攻关了多种合金材料，其中有些并没有军事价值，而电解冶金技术创新了一种金属提炼的平台，现在已经先后在本地的矿石中提炼出多种金属元素铬、铜、钛等也有少量生产。
而按照秦铠提供的合金钢技术中提到，这些元素的合金钢具有各种属xìng，而含有铬的合金钢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容易锈蚀，而且合金技术简单，直接通过轧钢工艺就能完成。现在整套的不锈钢冲压餐具，在市场上都到了惊人的二百两白银，而成本算上人工也只有数两银子。
这样的暴利让秦铠差点掉了下巴，他立刻指示对于不锈钢的生产进行全面规划，现在这时代的化学技术还不算发达，但是要想垄断这技术显然不可能太长久，不过估计在几年内，这可是一注暴利产品。而对于不锈钢冲压产品，
他特别指示，立刻设立攻关xiǎo组，研发不锈钢冲压产品的市场需求，市场需求什么，就生产什么，而马尾海运近期的贸易也可以带上不锈钢产品，这些东西加入铜、钛、金、银合金后，呈现出特异的纹路，确实夺人眼球。要而历史上，首次研发出不锈钢，那也是到一战时期才出现的。
徐国方这边现在主要是配合进行设备研发，倒也没什么大成果，秦铠琢磨了一会儿，“国方，我有一个重要的研发计划，可能需要我亲自来主持，我需要jīng通电磁原理的技术工，这次是一个关方面的研发，你可有什么人选？”
徐国方是做机床出身的，蒸汽动力这些也产品，自然懂得一些这方面的工艺，但是谈到机电原理和技术，却不是内行，琢磨了片刻也没想到有什么合适人选，摇了摇头说道：“督办，这蒸汽和电动的机床倒是懂的人手还有些，不过你说的什么电磁原理，好像没什么人选！”
秦铠想想也很释然，电磁学这时代已经有了很大的实践应用，、电动机这些都是蛮普遍的东西，但是马尾这些技术工人在原理方面的了解确是贫乏的很！既然缺乏理论，咱就开始培训理论吧！
“国方，那你chōu调20个学生和技术工人给我，要头脑活络肯钻研问题的，我亲自授课，没人才，只能靠我们自己来培养了……另外，你让何兴给广州的施莱尔领事去电报，这家伙答应给我们提供的东西怎么还没到！就说我很恼火了……”
“好的，头脑活络的学生我可有的是！”徐国方嘿嘿一笑。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先知先觉，何兴的电报还没拍发呢，码头上却迎来了一艘德国客轮，施莱尔竟然跑到马尾来了，看到秦铠后，德国人异常热情的给予了秦铠拥抱的待遇。
“秦大人，对您的德国朋友的来访，难道不要表示一下欢迎嘛？”施莱尔看得出感觉良好。
这德国佬又送上mén来啦，秦铠暗暗好笑，盘算着这次应该提些什么要求，“施莱尔领事，你我之间的友谊，还需要这些客套嘛！我早在福州最好的瑞福酒楼订下了，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跟随施莱尔下船的是上百名的德国人，施莱尔的副手手里拿着名册正在一个一个的点名字，同时向一旁站着的何兴、徐国方介绍德国技师的技能，而不远处，成排的马车等着，将这些从德国招募来……当然也有施莱尔在广州港招募的德国技术人员送往马尾船政的新厂区，那里早就为德国技师们建造了不错的宿舍。
他们会在新的居住地得到一份工作合约，当然合约的薪酬的参考只有一个，就是他们所掌握的技术和学识，像已经成为德国技师代表人物的船舶设计师安德鲁，他在协助完成对501见的技术研究和新式铁甲舰的设计方面，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
秦铠已经聘任他为马尾终生制工程师，享受每月400两白银的薪水，当然这也是秦铠为德国人树立的一个标杆，这让德国技师在马尾找到了奋斗的目标，在各个新开设的项目初期，这些德国技师都起到了不错的引领作用，毕竟他们来自德国的各行各业，有的比马尾船政先进的多的工业化经验。
但是在这群德国人中，何兴和徐国方都意外看到一名华人男子，二十来岁年龄，穿着西式的短装，正在好奇的四处张望着这块福州最大的工业区，徐国方看了眼名单，介绍很简单，“张思齐、德国科隆大学毕业！”
施莱尔今天忽然而至，显然不是来找秦铠聊天喝酒的，上次提供的复合装甲技术、单基无烟火yào和催化剂技术着实让首相俾斯麦震惊了一会，因为这几项技术经过德国专家的鉴定之后，光是氨气生产中的多分组催化剂，德**火专家就惊叹为无价之宝！
德国一直来都收到矿产缺乏的困扰，而战争中消耗量最大的莫过于炸yào，这次秦铠一次xìng提供的单硝基火yào和氨气工业化方案无疑彻底解决了德国的一条短腿，通过化学工业的改进，很快他们就能从天上流动的氮气中获取炸yào所需要的合成氨工业产品，不再是从地下的矿产中来获取，这其中的战略意义，即便是化学mén外还的德皇也拍案叫绝。
他来到这里是收到来自首相的特别授权，希望能与秦铠建立技术方面的jiāo流机制，老狐狸俾斯麦甚至提出，由双方人员共同参与新技术或者新项目的研发，研发成果由双方共享！
秦铠哈哈一笑，这老麦同学倒也是个铁公jī的好苗子啊，第一回的款子倒是付的挺爽快的，后面就开始拖拖拉拉，原来还有这个打算，想来白学咱的先进科技！那是自然mén都没有的！不过……既然想要和马尾船政建立技术合作的关系，这可是有面子的事情。
他一拍桌子，笑着说道：“施莱尔先生，这事情正合我意，您大概不知道吧，负责马尾船政的官员是福建巡抚、船政大臣丁日昌大人，关于这建立中德技术协作条约，我看应该由丁大人来签署，那才合适，你看呢？”
第67章 战争的号角
【昨晚的更新，搞到半夜才搞定，先发了，今天争取继续爆】
施莱尔现在只认秦铠，至于什么巡抚总督他都不认识，不过秦铠这么说，他自然也满口答应，他拿出早拟好的条约内容递给秦铠，按照惯例一中一德两种文字各两份，内容翻译还是非常的一致，总之是外jiāo辞令绕来绕去就是要双发达成技术研发的协议，而施莱尔也很直接的提出，希望马尾船政内蒸汽机、锅炉和汽轮机的研究项目向德国工程师开放。
这话一出，秦铠就发觉问题了，现在马尾船政未让德国技师参与的这蒸汽机车间，而在其他的厂子，都有德国一定程度的参与，这情况其实很明显了，在德国技师当中肯定有人是为德国政fǔ服务的，或者是向德国领事馆泄露马尾的情况。
他不动声sè的说道：“亲爱的施莱尔，你这个要求太过啦，我多次向你要求的工程师呢？到现在送来的也没几个让我满意的人才，说实话，我现在都怀疑起你们的诚意了！”
“秦大人，真是大误会啦，你需要的机械jīng细加工技师、光学镜片加工技师、船舶设计师，我都向首相直接呈送了，这次随船来的技师中就有一位光学镜片高级加工技师、两名机械jīng密加工工程师！”对于秦铠明显表示的不满，施莱尔多少有些慌张。
“有嘛！”秦铠一听自己要的人才到位了，脸sè立刻一暖，“亲爱的施莱尔，那我可能是误会你了，那你再这里多呆几日，关于技术合作的细节，需要我们仔细商议一番！我正好有一个大计划需要更多的船舶技术工程师！”
对于这位秦大人爱好的人口jiāo易，施莱尔一直来都不甚明白，说实话，这些愿意来远东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在德国国内实在算不上高级人才，但是这位秦大人却胃口极好，来多少照单全收……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便德国不提供这些人才，想必这位神通广大的秦大人一定能从法国人、英国人或者奥地利人，甚至是荷兰人那里找到技师的。
施莱尔一听又来新的人口买卖，心中暗暗偷笑，这位秦大人手中能拿得出手的技术还真是层出不穷啊，两人觥筹jiāo错间，一个个新的人口买卖计划又在酝酿之中。
几天后，在秦铠的引荐下，施莱尔与丁日昌、张佩纶在友好的氛围中签署了《中德福建备忘录》，双方承诺在教育、工业技术上进行互惠互利的jiāo流，从头到尾，这其中唯一实质xìng的德方承诺每年为福建提供100名留学德国的名额。
当然这个消息很快通过《福建新报》在京城引起了不xiǎo的反响，通过这些日子的福建新报，京城内哪些个清流名士开始了解了一些泰西诸国的消息，也知道这德意志乃是击败过法兰西的强国，而这次反响的焦点，在于向来抨击洋务的清流干将张佩纶也转向支持学习西方技术。
不过在这些清流名士、张佩纶当年的清流同党准备群起攻之的时候，一条原本历史里根本无足轻重的消息，被刊登在福建新报驻扎在老挝的法**队突然袭击的河静山口的越南军队，并且轻松的夺取了该地刚刚建立的越南要塞。
这件突发事件，其实很大程度上和秦铠又一些关联，原本河静山口是一大片的群山，并没有越南士兵的驻扎，上回秦铠在越南王面前连哄带吓了一通，提到河静山口之后，那位驸马爷黄佐炎匆匆赶回防地河内，对重镇山西前的河静山口进行了一番探查，发现这里确实是一个防守法军的好地方。
乎驸马爷想当然的就准备在山口上建造一座营寨，想在这山口上chā上一颗钉子。这计划的设想和愿望可以说是不错的，不过越南人那鸟铳和长枪大刀就想防守这么一个河流宽阔的地方，绝对是有脑子秀逗的嫌疑。
越南兵刚刚驻扎到山口，就有往来红河的法国xiǎo货船发现了，显然驻扎在下游老挝地盘上的法军也发现了这个据点的威胁xìng，不过这显然是误判的，若是在越南兵所在的位置建立起一座要塞，架上几十mén火炮，这确实是可以达到封锁江面的程度，但是，这群农夫军队，就起码的军服都没穿齐，哪有余钱购置大炮……
结果，法国人开了5艘炮艇对着这片营地一阵炮轰之后，驻守的500名的越南士兵立刻弃营而逃，法军迅速占领了这河静山口的防御点。
原本历史上，越南驻扎在山西的军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河静山口的防御位置，而是一直龟缩在山西城，直到法国人打到面前才惊慌失措的转入防御。而显然，法国人自以为毫不起眼的一次驱逐行动，被秦铠大书特书的写上的《福建新报》。
这下子，清流的六君子、十名士之辈立刻有了更好的议题，纷纷执笔大声的讨伐法国对大清藩属国的侵犯，据说在北京的不少大臣直接上书两宫太后，提议立即对法国宣战，同时从云南、广西调大军入越南，协助越军防守山西等地。
北京的军机处衙mén里，几位大佬正在为这事商议着。
“这几日，上奏到两宫太后那边的折子都堆成山啦！今天太后下了懿旨，让我们军纪衙mén给拿个主意，这越南之事得有个章程了！”恭亲王奕靠在太师椅上捧着个茶壶慢条斯理的说道。
“六王爷，这越南之事，理亏在法兰西，我提议立刻召见法国公使宝海，就此事要求法国给个说法，咱大清不是讲究个先礼后兵嘛！”一旁的大学士宝鋆开口说话了，这位历来就是奕的跟屁虫，其他几位一听，都琢磨开了，这说的看来就是六王爷的意思了。
“这宝海是定然要照会的，我看现在赶紧下令让云南、广西的兵马备战，也不知道这法国人这次动用了多少兵力，到底是泰西强国，要真动起手来，免不得两败俱伤啊！”李鸿藻历来是主张强硬对外的，不过与法国jiāo手，做这决定可是压力不xiǎo啊。
“这越南不是朝鲜，法国人可比倭国强大的多，我看此事需得听听北洋、南洋大臣的意思……”内阁学士景廉又扯上了两位重臣。
关mén议事了一天，这次军机处的磋商，达成的唯一结果就是紧急召见了法国公使宝海，对法国人入侵越南的事情提出的抗议，要求法国人立刻退出现在占领的越南领土，当然，宝海自然毫不犹豫的否决的军机处大佬们的意见，他坚持法国在越南拥有的全部权益，依据就是越南王与法国签署的《西贡条约》，但是这个条约清朝一直的不予承认的。
吵吵闹闹了十余天自后，军机处终于再次下达了命令，广西云南与越南边境的三万绿营军立刻开拔，越过边境进入越南，云南布政使唐炯率领步军8000,驻扎在谅山，广西布政使徐延旭率军6000余人，驻扎高平，相机行动。
朝廷中大佬们、清流们的吵吵闹闹都是些纸面的功夫，在他们看来，这远在南方的藩属国越南中的战争很快就会以某种和平方式结束，西洋人不过是为了贪些个便宜，绝对不敢冒着和添朝上国jiāo战的危险。
军机处虽然发出了备战令，不过很快一份任命北洋大臣李鸿章的诏书下到了天津的直隶总督衙mén，军机处和两宫太后都希望能征惯战的李鸿章来总理广东、广西、云南三省兵务，毕竟这淮军有着这时代大清第一等的水师和陆军。
诏书到了天津卫，李中堂召集手下幕僚议事，他拿着诏书一脸严肃的说道：“这越南战事，地方险要不易行军，这海上，我北洋水师也绝非法国人之敌，唯有yòu敌来攻，严防死守之策，诸位有何高见？”
席幕僚周馥自然明白这位大佬的心意，琢磨了一阵便说道：“大人，这三省督兵的事情切不可接下，此番与越南jiāo兵，风险极大，若以我百战淮军jīng锐与之jiāo锋，或有胜算，但是必然也有重大损失，何况这粤、滇之军，久无战事，这战力不足一提。”
“这越南之地，离天津卫数千里之遥，物资转运也多有不便，若是宣战，则我们招商船运必然不畅，大人深思！”一旁端坐的盛宣怀也是明哲保身的意思。
很快北洋大臣李鸿章便上书两宫太后，提出海防兵单无法与法国人jiāo战、且北越山区法国人占了也无大用，所以提议与法国公使宝海进行谈判解决越南藩属国问题。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官场都在这越南战事上下起了注，是战是和，一时间风云变幻，但是人人都知道这战事一起，那可就是建功立业的好去处了，或许又是掉脑袋的捷径。
秦铠此时却并没有太关心朝廷的决议，他自然了解这个朝廷的效率，没有一个月是绝对吵不出个结果的。此时，他正在着十来个学生在试制电磁波接收装置，这玩意教科书上写的简单，原理也是浅显易懂，但是要白手起家，即便是一套最简单的发送、接收装置，也确实难道了他。
研制过电报、电话的廖德昌身体早就好了，也被秘密叫来研究所一同参与研制，这电磁原理和相关的设计图纸都发放到每一个参加研制的学生手上，此时一台最原始的电磁波发shè装置正在调试中，发shè端是电报发shè器改装而成，而接收端则是以最简单的检波器，利用电磁波通过线圈产生的微xiǎo能量控制指针的摆动。
这些原始的装置为这些学生提供了一个进入电磁学的大mén，但是要从一无所知到jīng通，即便是秦铠填鸭式的授课，也无法一步到位的培养出电磁学专家，所以他只能耐心等待。但是，今天却出现了一个xiǎoxiǎo的意外。
徐国方突然来见秦铠，手上拿着一沓子资料，“大人，这些可是你最近授课的资料？”
秦铠接过来一看，确实是最近电磁学的授课资料，难道老徐也有参与的热情，他现在可忙得最好一个人劈成两半使唤呢，“国方，怎么会到你手上啦，我可关照这些学生xiǎo心保管的！”这些可都是跨时代的理论，流落出去那可不得了，看来还是要重申一下这点。
“不是在我手上，”徐国方转身出了mén，再进来之时，后面跟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个子蛮高，只是身材略显单薄了点，徐国方指了指年轻人，“这是这批德国技师里唯一的一位华人，他叫张思齐，是科隆大学毕业的，他有个东西说要给大人你看看，是关于那个电磁方面的！”
“噢！张思齐，你要演示什么东西给我看？”秦铠这下子来了兴趣，发明创造绝对是讲究天分的，自己这些新教的学生个个都很聪明，但是对于这新理论的还是很陌生，想要立刻进行发明创造确实也为难了点！
“督办，这也是我看了大人撰写的资料后才有的一点想法，资料里提到了电磁波的检测，还提到了电容，我就自己去研究了一下，做出来一个金属电容火花发shè器，竟然成功的产生了大人所说的电磁波！”
“嗯……赶快拿出来演示给我看看！”对于突然冒出来的xiǎo天才，秦铠十分的意外和欣喜，说实话，他自己的动手能力实在不咋地，所以光有大量资料，却只能作出一个简单的发shè机来，而且只是普通的线圈装置
张思齐拿出一个xiǎo方盒子，放在桌子一侧，另外一个带指针的接收装置放在桌子另外一侧，然后通过手摇发电的方式进行供电，立刻另外一端的接收器上的指针产生了有规律的摆动！
秦铠得意的笑了……
相比北京大佬们的扯皮，南洋大臣刘坤一对于越南事件最快作出了反应，光绪六年五月初七，孙复忽然出现在火炮局，此时秦铠正在现场督工建造一套标准的火花电台发shè器，虽然这玩意发shè的范围仅仅只有两个院子大xiǎo，不过这已经让秦铠欣喜若狂，最艰难的、也是最难跨出的就是这第一步！
“孙兄，今日又有什么消息啦！”
“两广总督、南洋大臣刘坤一大人下令巡视南海了！”
“噢！刘大人果然有胆气，可有什么指示？”
“这次是由南洋水师来执行，丁大人已经下令水师统领刘深即日开拔，巡视琼州至越南西贡一线海域，不过非有特殊情况，不得轻启战端！”
第68章 马尾三大将
第68章马尾三大将
看来战争正向着不同于历史的方向前进，不过他并不关注南洋水师的南海巡视之行，现在有太多事情需要进行布置，随着派往顺化、海防和河桧运送货物的船队返回，带来了越南那边的消息。
顺化城的情况最稳定，薛超正在有条不紊的整合华人互济会，目前已经登记在案的华人青年达到了3500多人，其中挑选了近千人进行了准军事化训练，薛超带回来的信是要秦铠增派军官，因为受训士兵人数太多，人手匮乏已经到极点了
秦铠暗暗摇头，这个薛超，总想一口吃成个胖子，显然越南局面的糜烂，促使了薛超的疯狂举动，这哪是练兵啊，整一个群众运动不过从反馈回来的信息看，华人互济会和华人商业协会的运作非常不错，有枪杆子的支持，迅速凝聚了当地华人的势力。
周瑞东和吴金贵在海防那边的矿山收购计划却遇到了一些阻力，周瑞东来信中判断原因在于当地法国领事馆的chā手，显然法国人仅仅是以为这些华人是来收购这些xiǎo矿山的，而法国人的利益网早已覆盖了其中的一部分xiǎo矿山，而且主要集中在煤矿和铜矿，所以设法从中阻扰这些矿山的jiāo易。
不过则显然无法阻止秦铠的计划，原本对广宁府志灵地区xiǎo型矿产的收购，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招募当地的矿工和探矿的人才，这些方面秦铠也是人手稀缺，吴金贵完成了部分矿区的收购后，直接跳过了那些被法国人chā手的矿山，逆流而上开进了广宁腹地。
而周瑞东则在志灵县扎下营地，按照顺化的模式，在当地的华人中建立了互济会和商盟，现在他手上可有着提举广宁诸县事务的权利，征发夫役那是权利范围之内。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越南广宁府的一些奇特情况。
广宁各县的人员民族众多，几乎一个县的几千户人口，越族人约莫占到一半稍多，而其他岱依族、泰族、华族、高棉族和杂七杂八的民族散居在周围村落和山区的，占到xiǎo一半人口，这让他迅速产生了一个新念头。
越南的官府对于越族自家的子民都是盘剥压迫，何况是这些周边的xiǎo民族，尤其是在国内局势稳定之时，更是如此，这时代越南朝廷的腐朽更甚于满清，周瑞东一路冷眼旁观，他看到的只有末世的景象。
不管是越族，还是那些排斥在权利和财富圈之外的其他民族的百姓，即便在他看到最繁华的县城里，也都是面无表情、浑浑噩噩的样子，但是县城中的酒楼、青楼却是高朋满座。他亲眼看到，好几个县城的县衙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理过事了，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对于底层生死的漠视，让他也感到发自心底的寒意。
从志灵县东北方向行进百多里后，就是秦铠在地图上标注的矿区了，因为再向北是一条通往谅山的山路，所以一路走来倒也还算有不阔的道路，这边靠着河边是一个叫石山坳的村子，看到这一大批的车辆和军队来了，都忙不迭的关mén避客。
周瑞东对此见怪不怪，这一路上这情形多了去，这些村落多数是些稀奇古怪的民族，而且一般在这村落附近应该还有其他几个同民族的村落，在村外四处观察了一阵之后，他看中了西边离河岸一里多地的一块高地。
这里离河道距离适中，而且地势也高，不用担心发大水，而且周围有几个不错的制高点，方便对整块区域的控制，他立马拍板，这里就将是马尾船政在广宁府的最终据点。
随行大车上的东西很快就卸了下来，都是各种建筑工具，而一路上招募的民夫立刻投入到新基地的建设之中。
第二天石山坳里村民一早就发现村子口来了好些个华人，身边还有昨天看到的那些拿着黑sè鸟铳的官兵负责维持秩序，此时村口已经排了七八个村民了，站在不远处观察的周瑞东这会儿才打听清楚，这是一个越南傣族村庄，向导在一旁解释着，这越南傣族和大清国云南的傣族是近亲，多数是迁徙而来的。
“岩（读ai音）德大叔，村子口那些华人在干什么呢？”一个年轻人大声问着刚刚走回来的一个老汉，老汉其实不姓岩，傣族是一个有名无姓的民族。岩（艾）是对一般男子的称呼，若是称呼nv子，那就在前面加上yù（依），这老头若是汉人，也就最多称呼他德叔而已。
“岩康，那个大官说是大清过来的，到我们这里造大屋子，现在在村口发粮食呢，一户人家领一xiǎo袋，另外还送一把农具，你赶快去领吧，我回家去叫家里的娃子都来领”老汉乐呵呵的解释了一下，匆匆奔村里而去。
免费送粮食，还送农具，这等好事那能错过啊，一会儿工夫，村子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男nv老少可都出来了，脸上看待这些士兵的表情也和善多了，对于见面就送东西的人，谁都不会见外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领了粮食，一旁还有几个互济会的华人拿着纸笔，向那些村里人介绍参加“中华民族互济会”的章程，这显然是周瑞东扩大版的互济会，入会自然还附带有种种好处，比如家里的年轻人可以到以后造好的厂子里赚银子，肯吃苦脑袋不笨的话，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收入。还有就是，家中的娃子可以到互济会办的学堂里读书，是完全免费的……
其实大多数村里的年轻人直接在一两银子的报酬面前就给打倒了，至于这后面娃子读书，完全忘记听了，要知道，在这穷山沟旁，一年就靠着土地上出产的粮食，勤劳些的农户吃饭还是有保障的，不过除此之外，就连吃的盐都需要用粮食去jiāo换，还要缴纳官府租税，哪会有富裕的银子啊。
若是家中的年轻人能进这位大人开的厂子里干活，一年就能挣12两银子，怎么算也能省下来一半，对于农村人来说，这已经是一笔从来没有过的巨款。
村民们嘻嘻哈哈的等着领取粮食，这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免费送的农具，那可是农家最爱的东西，这时候村子里走出来几个中年人，簇拥着一个半老头，两边的傣民看到了都主动让开位置，一路上都有人行礼。
一旁的向导已经提醒周瑞东，“大人，这位应该是这村子傣族的帕召祜（长老）”
那老头在一旁和几个领过东西的村民聊了几句，便直奔周瑞东而来，远远的就行起了傣族的越南见官礼，嘴里念叨着：“石山坳草民许康多拜见大人”这越南见官礼是要低头三叩首的不过老头刚叩完一个，就被紧走几步的周瑞东扶了起来看到这情形，他身后的几个中年人脸上本来有些敌对的神sè一下子似乎淡了许多。
周瑞东对这旁边的想到说了几句，向导转述道：“岩康多公，这位是钦差大臣周大人，周大人说要在村外那块荒地上开设一个大厂子，傣族村子里的汉子都可以去哪里干活，给的工钱绝对合理”
老头听了之后有些错愕，原来这官老爷不是来派捐税的以往这县城里的官差老爷来的可不少，没一个把这些傣族村民当人看待的，催租催捐的可是一点都不肯松口，每年为了村子里完成那点县里派下来的捐税，村子里可没少伤脑筋，上几天刚摊派下来的两千斤稻子，一下子就占去了一季稻收成的一半还多……村子里可都闹腾的厉害啦。
没想到现在来了个这么大的官，这钦差大人，老汉还是懂的，那可是天王老子一般大的官啊，县城里哪些官差与他相比，连虾米都算不上。而且这钦差看起来虽然十分的威严，不过说话和做派倒是十分的亲和。
老头忙躬身行了个礼，大声的说道，“钦差周大人，xiǎo老头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这些傣族的村子做主啊”竟然说的是不生不熟的汉语。
周瑞东也是一愣，他今天来只是来收民心的，督办jiāo代清楚的很，现在派驻的人马少，到了地头，一定要想办法把当地的军政、民政全部抓下来，把当地的百姓整合成自己人，这样才里站稳脚跟。
而第一步无疑就是收民心，现在手上有着越南王的圣旨，无论做什么，在这地方上绝对都占了名义的制高点，不知道这老头说的事情能否让自己借力一番，他微微一笑，让人搬过来两条凳子，自信十足的说道：“老伯，坐下来我们慢慢说，只要广宁府不平之事，我定然要管上一管”
老头许康多倒是一点不客气，马上就坐了下来，这跟钦差大人面对面坐着聊天，那是多大的面子啊，老头说话都jīng神了几分，“钦差大人，您不知道啊，这两年年年加税，前年，我们村子里一季稻谷的一亩地捐税还是130斤，今年已经涨到250斤了，这可是土地亩产的一半了，而且稻子种出来，除了自家吃的外，卖到县城里也贱的很，咱傣族人伤不起哦”
这苛政猛于虎，果不其然，种田出稻的农民都装不满自己的饭碗，这是何等的悲哀，周瑞东清醒的很，要整合这些越南底层百姓的心，那先就要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岩康多公，这事我知道了，你尽管放心，你们加入中华民族互济会后，这种捐税就再也不用摊派了，任何事情，我周瑞东来顶着，另外，你们尽可放心，就是越南王那边，我们船政的秦大人那也是说一不二的”
这话一出，这些底层xiǎo民直接被震到了，老土嘴巴张了老大，这位钦差是什么来头啊，竟然后台比皇帝老子还要硬，看来咱的村子是有救了……
老头回头把周瑞东的话转述给几个中年人听，这几个人脸sè都是一惊一乍的，看待面前这位看起来不过20岁钦差大人的眼神，都可以比得上在自家家里礼佛的神龛
商议了一番，转身一起来到周瑞东面前，许老头带头啪的跪下磕了个头，大声说道：“钦差周大人在上，石山坳傣族227户，谢钦差大人的厚恩，若是大人允许，我们愿意去为大人把话传给这六岭山的各家傣族村”
周瑞东自然要问问明白，这才知道这一带当地人叫六岭山，因为这周围有六座山峰环绕的关系，而这边居住的除了傣族，还有华族、高棉族、芒族，既然许老头提出代为传话，他自然是落得清闲，当下又同意每位出去传话的傣民，另外给予报酬。
拉拢当地山民的同时，他想到一件事，这些山民可都是当地的活地图，未必熟悉这边山区的每个地方，不过对于自己居住地附近的情况，那可是十分的了解。教官jiāo代的探矿任务时，也考虑过这找矿的难度，所以先在志灵县招募了一大批熟练矿工，马尾开出的薪酬，自然是极具yòuhuò力的。
但是看下来，那些xiǎo矿山上真正有些个探矿本领的矿工还真不多，经过周瑞东和吴金贵两人的亲自过问，也不过有十个左右的老矿工对矿石比较了解，可以在探矿发挥作用，而其他大多数的矿工，只是认识为数不多的几种矿石，甚至还有些矿工就认得黑漆漆的煤矿，一问那丫的，原来还真就是煤dòng子里做的。
当晚，周瑞东立刻召集了那几位识得矿石的老矿工，这些老矿工这平日里最多也就见过县上才差官捕头，那已经是威风的不得了的大官了，听说钦差召见，几个人都手脚发抖，如同上刑场般的给押进了营房。
周瑞东看到这情形也是一愣，让人给上了茶水，先给这些人下下包袱，“几位老伯，都认识我吧，我叫周瑞东，你们可以叫我周大人，此番来广宁府自然是有事情要借助诸位不用慌张，这事情诸位都做的了，只需要听我安排，这办成了，不敢说荣华富贵，但是诸位定然是吃穿不愁”
本地向导转述了之后，听到这位钦差大人倒也是客气的很，而且来了就许下这么大的好处，这些老矿工倒是心思活络了一些，一个个都拱手用本地方言说着感谢的言辞。
“你们要做两件事，一是每人给我带出10个徒弟来，你们认识的矿石，这些徒弟每个人都人学会，二呢，是把这山上的矿石都给采集了样本，我会安排人手送到这六岭山附近的村落里，向这里的村民打听，若有消息，你们就去现场查看，尽快找出这附近的铁矿、煤矿、铜矿来”周瑞东严肃的下达了命令既然是命令，那就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不过这会儿老矿工都是一副错愕的神情，要知道，这时代绝对是属于知识闭塞的社会，即便是老矿工这点微不足道的技能，也是他们生存的依靠，周瑞东这命令可又是不可违抗的，几个老矿工面面相觑。
“还有什么问题吗？”周瑞东看这些老矿工一个个脸黑的跟高品质煤矿似的
终于有一个矿工鼓足勇气说道：“大人，这收徒弟按照规矩那是要正式拜师的……”
靠，周瑞东这才恍然大悟，越是愚昧的人越是保守，咱教官那是多大的能耐，马尾船政那么些高级技术工，那个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哪些自视甚高的德国人、约翰牛、高卢jī，见了教官nòng的几个机器，一个一个惊讶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那才叫大学问这几个老矿工还跟斤斤计较这玩意
“没问题徒弟你们自己去挑，出去探矿，一个月厂子里补贴1两银子，干粮厂子里发，发现矿产，另外计算奖励”周瑞东十分无语，不过却是在没兴趣去纠正这点，挥挥手让这些听到补贴和奖励后兴奋不已的老矿工立刻下去。
到达石山坳外的第五天，从下游海防租借的内河货船把大批货物运送上来了，不过这些都是风帆的货船，载货量xiǎo不说，逆水而上还跑的贼慢，这作为一个重点问题，在信中他向无所不能的教官提了出来。
而原本白手起家的章奎，现在的日子却是三人中最舒服的一个，河桧先天的地理条件相比先安有优势，所以他的大本营被选在河桧，他全盘接手两个县城的权力后，先安那边的官吏贪腐实在太甚，结果被他清理的差不多了，不得已从河桧调了县丞王宕、主簿马同去先安负责那边的管理。
也就在登陆河桧之后的第十一天，马尾海运就送来了第一批支援——100名保安团员、几百支新式仿máo瑟98的AK02步枪、数不清的弹yào，甚至还有xiǎo口径山炮，秦铠随船送来的信只陈述了一个意思，大刀阔斧的把河桧、先安改变成马尾的桥头堡
章奎做起来也确实是大刀阔斧，早就开始招募并进行训练的华人营和非华人的后备营都已经招收到380名华人和210名非华裔士兵，所以当后援来到的时候，130名学生兵和保安团员在数天内就扩招到400人，当然能加入其中的都是十分可靠的华人营，后备营仍需要进一步考察。
在这三位能力不俗的学生cào办下，秦铠不知不觉中已然在海外拥有了三支各具特sè的军队，而知晓内幕的马尾核心人员中，都不自觉的把这三人称之为“马尾三大将”，秦铠对此却不以为然，他的口头禅就是——这三个xiǎo子也能算将人都没做过呢说这话的时候，他丝毫没注意到其他人鄙夷的目光，咱这时代还是纯情处男，前世的话……
章奎肯定没听到秦铠的评价，要不然他肯定认为这会终于抓住了教官的语病，现在他手上的这样一支武力，在这两个加起来不过四千户的土地上已经是惊人力量了，在稍作调整训练后，以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的方式，章奎开始了第一次作战，目标直指靠近方城县、河桧jiāo接处的越南关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69章 出师
第69章出师
清末中越两国边境的贸易已经非常频繁了，但是贸易主要集中在云南、广西边境上的各处隘口，大清一直来都未有关税概念，这不连海关的关税都是请的英国人赫德在料理，不过这些年赫德倒是做的颇为不错，每年那三千多万的海关税，可为这到处是dòng的大清朝补了不少窟窿。
而在这云南、广西之地，对面又是藩属国，这关税却也始终没有实行起来，所以这时代往返两地的大商户，都贸易做的生生火火的，只需搞定关隘上的边军，一点过路费想比两地的差价，那可是要便宜的多了。
而地处十万大山南面的河桧、防城之间的东兴关隘，则是广州府与越南贸易的唯一关口，因为隔着一条北仑河，这里却是在看不出什么边贸的兴隆。这东兴口隘就在河边靠近山区的一处高地上，把守着东兴口关隘的是越南的一支100人的边军，若论归属，倒是归广宁府所辖，一向都是由河桧这边转运粮草辎重的。
守卫这里的是一名越南把总吴晋，都已经大半个月不见河桧押运粮饷来，这会儿他正在指着几个兵头骂人，因为前日他想起来催饷的事情了，派了个伍长去河桧，谁知道这会儿伍长失魂落魄的跑回来说，河桧那边都驻扎上军队的，而且肯定不是本国兵马，他也是机灵了点，见情形不对，才跑脱了回来报信。
这伍长一身破衣烂衫，他跑到河桧城外就感觉不对劲，以往靠在mén口盘剥百姓的衙役一个都看不到了。城mén口换上了一队拿着洋枪的士兵，看看人家那衣着打扮，崭新的蓝sè衣服和kù子，身上背的那式样威猛的洋枪，腰上还别的长长的直刃刀（其实那玩意是AK02步枪的刺刀），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应该是越南不存在的军队。
这会儿城里跑步出来一队cào练的士兵，也都背着暂行的AK02步枪，边跑还变喊着口令，正是一营的的把总贺xiǎo均在练兵，贺xiǎo均现在可不是刚来时候带9个兵的xiǎo队长了，现在他手下9个兵都人人升职为xiǎo队长。他跟在队伍最后面，眼光却带到了那个正在一旁偷眼观察的越南伍长。
这越南兵那身脏破不堪的军服可拯救了他，贺xiǎo均也觉得不远处这厮有些奇怪，而且有些眼熟，不过琢磨了一下，愣没看出来穿这身脏兮兮、黑漆漆衣服、而且破衣烂衫的家伙是什么人。等跑过头了，他才想起来，这厮的衣着打扮不是和顺化城外水师营哪些越南憨货穿的一个鸟样嘛，只是更脏更破而已。再想回头找人，早就人影子都没了。
他赶忙把这事禀告到章奎，这消息显然也是让章奎很意外，这里还有一支自己不知道的军队找来县令庞清一问，庞清倒是想起来了，“大人，这事不说我倒是早忘记了，以往每两个月都需转运广宁府送来的东兴口关隘粮饷的，这士兵必定是那边派来催饷的，因为这事是前任陈县令亲自管的，所以他倒是忘记了这一茬”
章奎哈哈一笑，这可不就是自己想什么来什么嘛，他那桩野外被袭击的案子到现在也没什么线索，县令庞清和巡检卢力也huā了不少心思去探查，也只是打听到一些细枝末节的消息，案子毫无进展，而仔细打听了一下，这河桧、先安还真是没什么盗匪出没，他想着练练兵都没地方着落，这下可找到目标了。
目前章奎手上有jīng锐第一营、保安团第二营和第三营，还有新兵营一队，其中jīng锐第一营的军官全部是马尾船政学堂的学生兵，而第二营、第三营则是以保安团为基础扩编而来的，新兵营则是新招募的年轻人，必须经过为期一个月的集训。
当晚章奎就下令，留下三个xiǎo队负责河桧县保安，他亲自带领贺xiǎo均的第一营第二营第三营100人进行远距离实战拉练。
从河桧到东兴口关隘，那路程也要有80多里的直线距离，而且这边都是山脚下的绕行xiǎo路，算下了应该有个百二十里地，章奎立刻召集军官进行了布置。
说实话，这支500人的军队，训练不足一个月，除了140名学生兵和保安团外，这次出动的人当中一半多都是新兵蛋子，虽然这些新兵蛋子都是本地山民，在入伍前也是jīng挑细选，身体基础素质还可以，不过一个月的集训却因为时间关系，并没有完成，这次无疑是考验平日里训练成果的时候，各位刚刚升职的队长、把总们可是卯足了劲。
“一共是一百十几里路，两天半时间，大后天的早晨，我要在东兴口关隘吃早饭的，你们看能办到嘛”章奎横眉竖目的下达着命令。
哪些军官们低头都盘算起来了，这算下来，抛去吃饭睡觉时间，一天可要跑上快50里地，若是以马尾保安团或者学生兵的素质，完全是没有问题的，那可是一年来每日不间断的训练，才达到的成果。
“没问题”jīng锐第一营贺xiǎo均在众人错愕的眼光中第一个应承下来了“我这就把新兵老兵分开来，拿下那百多越南仔的营地，我看去10个人就足够了”
“这办法不错贺xiǎo均真有你的”立刻几个军官乐呵呵的哄了起来。
接下来，贺xiǎo均的耳朵立刻被章奎差点震聋了，“贺xiǎo均，我有说过让你带10个人去嘛，这350的兵，一个都不能掉队，那个xiǎo队的队员没跟上队伍，可别怪我不客气，队长、把总到时候来给我当半年亲兵，老子让你天天扫厕所”
“……”众军官一脸无辜的样子，眼光直指贺xiǎo均这个出头鸟。
不过贺xiǎo均这厮，倒也是个冲劲十足的愣头，“报告第一jīng锐营保证完整任务，那个xiǎo队有人掉了队，我来给章老大您扫厕所，我派他去给全营倒一年niào壶”
看到贺xiǎo均到是胆气十足，章奎嘿嘿一笑，“行贺xiǎo均，你可别忘了，每人三十斤的负重一点不能少齐方、马德胜你们两个呢？”
看到jīng锐一营已经冲上去了，齐方自然不甘示弱，马上站了起来，大声吼道：“咱保安团也没孬过，完不成任务，咱回去马尾炮局子里再看三年大mén”
马德胜在旁边挠头，哈哈一笑，“教官，一营二营都行，咱三营没有不行的道理，您放心嘞”这话说得，立刻就引起了反响……
“马猎户，你这话啥意思就仗着你那杆子AK02打得准，能敢这么诋毁咱jīng锐营”一边的贺xiǎo均立刻就跳了起来，拍着桌子反击道。
“怎么的，还不服气”马德胜隔着桌子就站起来不甘示弱，“别看你们一营那么些个80式冲锋枪，说实话100米外，咱再来一次一个挑三，如何”
这话一出，贺xiǎo均也是气鼓鼓的，可就没话好说了，这其中自然有一营、三营的斗争史，前些日子轮到三营守城mén，结果一营的一队军官路过，这些学生兵出身的军官可都是秦铠学堂里的骨干，统一都配备着80式冲锋枪，看到保安团还装备的AK02式单发步枪，出于开玩笑xìng质，就稍稍嘲讽了一下。
不过这话正好给路过的马德胜听到了，这厮立刻跳出来像jīng锐营挑战，说是他一人、jīng锐团上三人打靶比枪法，以他开三枪的时间为限，计算上靶环数
这可是赤果果的挑衅，当时三名自负是马尾船政学堂秦督办高徒的学生兵就怒了，立刻跳出来和马德胜比试，这比赛shè子弹，你那杆AK02手拉枪栓的步枪敢跟咱这80冲锋枪比，算这子弹shè速，咱一个打你十个还差不多三人明明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
结果自然是悲催的，马德胜这厮也是有资格配备80冲锋枪的军官，这厮却整天抱着他那杆AK02步枪，他早就把军中这两杆枪mō地滚瓜烂熟了，AK02这枪械膛压高，枪管长，威力也大，有效shè程是8的4倍多，达到800多米，而且现在马尾加工的AK02步枪，工艺非常先进，所以而且shè击jīng度也极高，这可是他的最爱。
而8作为冲锋枪，要求就是低膛压，注重的是低故障率和连发的shè击速度，所以牺牲了shè程和一定的准确xìng，8只要扣住扳机就能实现连发，当然一下一下扣扳机也能实现单发，但是并没有后世冲锋步枪的换挡设置。当然在瞄准的情况下，一名合格的军人应该可以轻易单发击中50米外的罐头盒子。
但是对于100米外的靶子……这可是蛋疼的问题，8为了降低膛压，而使用了手枪子弹，这100米绝对是个shè击jīng度的分水岭，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三名学生兵军官都算是枪法不错的人物，但是顶着时间压力和这枪械的弱点，结果8在百米上最高也就是4环，最低倒也没脱靶。
马德胜则以5秒三枪的标准动作完成了30环的大满贯，而三名学生兵军官加一起也不过28环，这一次较量的结果绝对是轰动xìng的，还给老马赢得了一个“马枪神”的绰号，现在他可是了三营的一块大大的金字招牌。
这事之后，贺xiǎo均那可是火光大了，对于自不量力参与挑战的三名军官都加训半月，同时要求所有军官要熟练掌握和运用军中各种武器。每月进行武备考核，不合格者就下去当队员。这次的较量失利，这其中自然是有冲锋枪的不足，但是显然这几个军官在枪械上的认识还是不如自xiǎo打猎出身的马德胜，这点也是让一营军官唯一服气的地方。
不过贺xiǎo均对那次的失利佩服归佩服，这可总想着扳回面子，立刻大声回敬道：“咱营是jīng锐营，咱跟督办每天cào练的时候，你们三营可还在地里刨土呢马德胜，你听着，这次咱jīng锐营就再跟你比比”
“比就比，xiǎo贺，输了你可别干着急哦”
三营人马接了即刻出发的命令，轰隆隆出会场各自会营房整理装备。
五月十五日，宜出行今天的马尾港可谓十分的热闹，闽浙总督张佩纶、福建巡抚丁日昌亲自来到港口替巡视南海的舰队送行。南洋大臣刘坤一下令巡视南海后，水师统领刘深可是白了几百根头发了。
他手中这些兵船，虽然和北洋水师不能比，但也都是上千吨的蒸汽快船，只是这深入南海的航行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平日里跑广州、上海、天津倒是熟悉的很，这船上的兵也有能cào炮的，只是这正儿八经开过炮……在他记忆力似乎都是快两年前的事情了。
昨天他特地到西山一座据说很灵验的妈祖庙去请了高香，保佑此番出海一路顺风，法国人不来找麻烦，最好是风平làng静，还有就是捎带的sī货能到越南港口赚上一票，临走时非常豪爽的捐了10两银子的善款，主持赶忙让他求了一支签，还果真是上上签。
庙里出来后倒是心情爽了，只是到了军营中，又不爽了，本来要派“元凯”“超武”两舰跟随他一起出行，没想到两船的管带跑来闹腾，说是三条船去那jiāo战之地，实在不安全，要求增派战船，不得已，刘统领只得升帐点将，军法都上了，才说动“登瀛洲”、“靖远”两条兵船同行。
这次南海巡视行动，刘深可谓是下足了本钱，除了他亲自带队，旗舰是今年刚刚完工的“澄庆”铁胁木壳兵船，排水量1268吨，船员190名，不过这船装不了马尾火炮局的大口径火炮，装备的主炮是德国克虏伯178mm后膛炮1mén、副炮是130mm的克虏伯火炮1mén，另外还有格林炮6mén。
而“元凯”、“超武”、“登瀛洲”兵船都是南洋水师目前最大1250吨级别的兵船，火力想比“澄庆”铁胁船稍差点，但是主炮都是178mm的克虏伯火炮，不过因为这三艘船下水早，还都是前堂的大炮。
加上“靖远”号这条600吨的xiǎo船，吨位已经达到了5700吨，这可是南洋水师六成以上的吨位和几乎全部的战舰了，刘深坐在“澄庆”号旗舰的指挥舱内，踌躇满志的下令道：“升旗，下令依照顺序出港”
第70章 要命的弱点
第70章要命的弱点
西贡，一个依靠明末华人移民建设起来的南越之地，现在早已是法国人在远东的乐土，这里地势平坦，河道直通大海，无疑是这殖民时代绝佳的港湾。
靠近城市中心的一大片区域，云集着西贡七成以上的法式豪华建筑，所有靠近这里的街道都有大批的法国士兵和越南仆从警察负责维持治安，只有西方人和西方人的仆从才有资格被允许进入那一块区域，而黄皮肤的人种都被禁止随意接近那片地方。
在这片豪华住宅区西侧，紧靠海湾的一处三层豪宅的大厅里，一个身穿考究丝绸面料西服的六十岁的老者正端着酒杯向晚宴上的客人们祝酒：“法兰西的荣耀，亲爱的孤拔将军，为您在非洲的巨大成功干杯”
坐在长长的宴会桌旁的众多欧洲绅士和美nv们都起身向老者身边的那位tǐng拔严肃的老男人举杯致意。孤拔，法国海军中将，也是法军中为数不多的善于海战和陆战的指挥官之一，刚刚完成法国在刚果、吉布提的陆上战略后，旋即被法国新任总理茹费理亲自下令调往越南任jiāo趾支那海军司令。
孤拔当然不是个倨傲的军人，否则他也不会在法**中享有现在这般的荣耀和地位，他非常热情的站起身来举杯致意，大声的说道：“感谢总督卢眉阁下，让我们为法兰西的荣光干杯”
坐在他身旁的那些海军军官立刻大声的嚎叫起来，“为法兰西干杯”
那位老者正是法国jiāo趾支那总督卢眉，作为在远东担任了近30年总督之职的老牌殖民分子，他对于帝国此番突然加强了远东的军力自然心知肚明，7年前吞并了jiāo趾支那南部的六省和柬埔寨、老挝的13个独立地区后，这些土地上的财富迅速被掠夺一空。
现在这些土地除了在粮食生产上可以继续为法兰西共和国提供收益外，财富的汇聚速度已经迅速减慢了。很显然，要维持庞大共和国的利益，就需要开拓新的财富来源，而贫瘠的非洲，唯一为法兰西共和国带来的只是黑奴jiāo易。
而对于民主国家，这种血腥的财富显然只能暗中进行，哪些非洲黑人，永远都像石器时代的生物，完全没有历史的积累，而沿海稍显富饶的地区，法兰西共和国因为下手不及那个庞大的约翰牛，只能捞到些汤汤水水的残次地盘，这显然不能满足共和国贵族们的需求，而法国在非洲内陆的殖民，也正是迫于这种无奈的举动。
“孤拔将军，您来到西贡都快大半个月了吧，您再这里又看到了什么？”在开胃酒之后，晚宴进入了正式阶段，卢眉身边的一位贵fù人轻声向孤拔问道。
显然这个问题也正是总督卢眉想了解的，他也停下了刀叉，笑着看着这位法军中的鹰派将军。
“尊敬的nv士，我听说这西贡完成建设不过两百年历史，不过这里的富庶和美丽让我倾倒，而且我在大街上看到的黄皮肤人种远比非洲黑奴聪明，”孤拔想起什么事情，一直来严肃的军人脸上lù出了一丝笑容。
“我率领海军陆战队占领新喀里多尼亚的时候，那里的黑人都居住在泥土围成的村庄里，面对我们的枪炮，他们完全像原始人那样无知无畏，他们的衣服来源于树林里的野麻，所以非常稀有，雄xìng、雌xìng的黑奴都赤luo着上身，当然当地炎热的气候可能也有一定原因”
孤拔风趣的谈吐引起了众人的哄笑，尤其是贬低黑奴太高自身的说法……
“但是，在西贡，我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国度，短短两百年就能积累巨大的财富，这里有数量庞大的华人、越族人，东方人不缺乏智慧，但是他们的国家在军事上很落伍，所以我完全同意海军部长的建议，要迅速、彻底的占领南亚的所有未chā上法国国旗的土地，然后彻底的肢解那个东方的大清国”
对于这位海军中将的鼓动xìng言辞，在座的殖民帝国受益者都报以了热烈的掌声，更有热情的法国nv士向对桌的海军军官们抛出了飞wěn，这时候乐队也非常配合的奏起了轻音乐，将晚宴的气氛再次推向了高cháo。
秦铠此时也在请人吃饭，客人却是他的顶头上司丁日昌，还有就是作陪的孙复、张简，不过他可没兴趣去福州府里的酒楼，但是桌上的菜式倒也是非常的丰富，现在五月天本来刚刚种下的西洋番茄、huā菜都摆上了桌子，jī鸭更是不缺，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乐。
丁日昌今天来火炮局那也是不请自到的，这南洋水师可是名属他管辖的水师，虽然对于巡视南洋，他也是举双手赞同的，但是自家水师的实力摆在那里了，虽然在他也曾想过让秦铠对这些木壳船进行一些改进，不过秦铠完全拒绝了他的要求，道理也很明白，改造这些船只，有那力气，宁愿去建造一艘新式的铁壳船，也比改造来的容易。
不过他对于训练营的进展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南洋水师已经拥有了一艘铁甲舰，而且第二艘仿制501舰的姐妹船他没事也经常跑去看看，虽然进度不快，但是看得出，哪些工人在技术上已经取得了完美的进步，完全不需要哪些德国船舶工程师进行现场指导，秦铠也向他汇报过了，最迟明年chūn天，马尾船政的第二艘铁甲舰就可以下水试航了。
不过秦铠也向老丁建议，暂时不需要公布这试制铁甲舰的事情，他找的理由也很简单，一是，毕竟这玩意万一没有研制，到时候马尾船政可是掉面子的事情，二是这铁甲舰制作费用昂贵，现在这些可都是咱们马尾船政自己投的银子，他强烈要求把船留在南洋水师。
老丁考虑了一下，这倒也未违背南洋北洋水师建军初期的协议，朝廷播下来的银子建造的船只优先供应北洋，毕竟现在从试验到材料，可都是秦铠这边出的银子，对于自己这个得意爱将的敛财能力。
他也十分的好奇，只看到秦铠在huā银子，也没具体看他做啥再赚银子，不过看到马尾船政越来越庞大的厂区和机器，他可没打算去cào那份闲心，都六十多的人了，现在这官做的轻松得很，整天也就琢磨下如何造福一方和扩大自己的藏书楼。
今天他来，是有两件事，一就是巡视南洋的事情，二则是想起来秦铠答应很久的会做衣服的机器，都快几个月了，也没看到机器的影子，所以他视察了一番求是学堂后，顺便逛到了火炮局，结果看到秦铠在和一帮子年轻工人倒腾一个方盒子。
结果秦铠告诉他，那是在研究电磁发shè机，看到也到了中午时候了，老丁也毫不客气的就在这边hún饭吃了，其实他不能算hún，这可是这边挂名的大老板。看到桌上这些新奇的菜式，老丁又焕发了他的经世济民的热情。
“烈风，你这些菜肴是如何倒腾出来的”
“玻璃暖棚大人，有那玩意，就算是冬天里吃西瓜也是正常的很，”秦铠挥挥手，一会儿工夫，亲卫还真捧着一个西瓜上来了。
“玻璃暖棚……”丁老头皱了皱眉头，这时代玻璃已经不算稀奇玩意，但是用来做种菜的暖棚，那还是极端奢侈的事情，看来这个不适合他的造福一方计划，“烈风，我是来问你的，上次答应老夫的做衣服机器呢？”
秦铠这才想起来，确实有那么回事，不过这设计图扔给徐国方之后，自己也很久没过问了，“大人，这事我倒是忘记啦，你看我这段时间都tǐng忙的……”
老头一吹胡子，“我是看你tǐng忙的，和一帮子学生搞那两个木头盒子”
“大人，那可不是木头盒子，那就电火huā电磁发shè机有大打的用处……只是现在还没研究透”对于丁老头的无知，秦铠抗议了一番，“大人，你今天不光是为了这裁缝机器来的吧，还有啥事，您就直说了”
老丁倒是一定不客气，“这做衣服的机器你尽快帮我nòng好，我还指再为福州的父老乡亲做几件好事呢还有件事情，就是这巡视南海的水师嘛烈风，你说这法国人会不会和我们的兵船jiāo战啊，这云南、广西的边军可都进了越南啦，虽然还没宣战”
说实话，这问题秦铠也没法判断，现在这历史被他nòng的有点走样，越南地面的战争显然已经提前发生了，不过还没法国人进攻山西的消息，若是越北重镇山西受到进攻，那就标志着越南全面开打了。
“大人，这我可怎么判断的出来啊，我又不是法国人肚子里的蛔虫，”秦铠打着哈哈，“不过，大人，这法国人可是铁了心跟我要真打，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这我自然知道，烈风，这水师出去了，我就是有些闹心，万一出了篓子，那可就麻烦了最好是你让训练营出去接应下他们。”丁老头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对于这点，秦铠也是明白老丁的处境，若是未战先败的话，老丁的乌纱帽那可就危险了，而且这样丢了帽子，那可是十二万分的郁闷了，对于那个财mí刘深，老丁可是明白的很，这货根本靠不住。
秦铠琢磨了一下，算了算时间，“大人，大后天训练营才能出行，现在船上的火炮系统正在改造，还要几天才能完工”
听到秦铠答应马上出发，老丁没了心思，乐呵呵的品尝起了丰盛的午餐，临走时竟然意犹未尽，念叨了两句词：“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yù封侯”
孙复在一旁听了表情颇为复杂，送丁日昌回府后，又偷偷mōmō跑回来找秦铠。
“孙兄，你怎么又来啦？难道是今天的饭菜特别好吃，你还来hún一顿晚饭”秦铠微微一笑调侃道。
“烈风，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调侃，大人已萌生归隐之意”
“不会吧，”这消息把秦铠给吓了一跳，老丁那可是好同志啊，有文化懂科技，而且还大胆放权，正是自己这种穿越分子大靠山啊，咱好不容易给制造了保心丸调理好老丁的身体，怎么这老头还真就和历史上一样准备归隐啦
“这些时日，我见大人常来马尾船政四处看看，还当大人见船政万事兴隆，想是要干些实事今天听大人yín诵那首诗，才明白大人的意思”
“三千里外觅封侯……”秦铠砸吧砸吧，这怎么也都不像是要归隐啊，“这李中堂的诗词，可谓十分的豪迈，怎会是大人要辞官呢”
“烈风……你这学识、能耐那可是一等一的，不过这事实在是太不敏感了，这首诗后后两句你可记得？”
“出山志在登鳌顶，何日身才入凤池……”这跟归隐有联系嘛
“大人当年与李中堂一同出道，现在也是官居极品了，所以不在有出山酬志的想法了，正合他的归隐想法，而且一再提醒你‘三千里外觅封侯’，那是有意举荐你接替他的位置，只是你现在这政绩太差，而且朝中无人，如何能当得了这封疆大吏”
这下可是说中了秦铠的要害，他现在完全是个爬山虎，爬上现在的位置都因为老丁这棵大树，都靠着老丁的实力罩着，当然丁日昌罩着他那也是看得中他的能耐，老丁也是算是这时代少有的对技术着mí的高官，照秦铠的说法，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
“孙兄，这确实是我的软肋啊光有这马尾船政的业绩，在朝廷里可完全还是无足轻重的角sè”秦铠对自己的弱点十分清楚，别看他现在拼命发展势力，培养商业同盟，但是他在官场上，却是浮萍草而已，完全没有根基。
“军功丁大人已经替你指路了，”孙复忽然压低了声音，“烈风，你这人有两大缺点，你可知道？”
我x，两大缺点，这可是让秦铠大吃一惊，他可自我感觉良好，现在也hún得风生水猛的，“孙兄，当说无妨”
孙复看了他一眼，“一是你不适合坐官，官场的你死我活，你基本不了解，好在你藏在马尾船政里隐藏的很深”
咱那不是不了解官场，只是这官场的黑暗和尔虞我诈，老子我现在没闲工夫去应付啊，何况还有老丁扛着吗，秦铠一阵憋屈，不过这倒也是确实他的弱点，所以他始终把自己隐藏在马尾船政里面，不断构筑自己的实力，等待着能破茧而出的那一天。
第71章 士兵突击
第71章士兵突击
“第二点呢？”
“烈风，你这人太婆婆妈妈了，要成大事，哪能瞻前顾后的，这点你要学学丁大人，当年他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太平军打到了城mén前，明知不可为而敢为之，毅然投笔从戎，才有今日的地位”
“孙兄，我的缺点有那么严重嘛我这人做事也算的雷厉风行了，怎么你还给我个婆婆妈**评语……”秦铠一脸郁闷。
“烈风，当机则立断，你在学堂练的这几百jīng兵，丁大人早看出来你要建功立业的心思，他sī下就跟我说过，你现在安心在马尾船政造船、造炮，那就是打着当年左大帅回乡归隐的念头，等待时机啊……”
这话说得秦铠心头一惊，老丁还真看得起自己，把自己和老左同志放在一个历史高度啊，难道自己那点**的xiǎo心思，丁日昌早看穿了？不过嘴上却还死撑着：“孙兄，那有什么时机啊……”
“现在不是来了嘛，大丈夫报国，当在这危难之时，奋起而直追!”孙复看了看秦铠，对他而言，当然明白丁日昌不会说不干就不干，但是有这心思了，那多半就已经有计划了，那他坐在巡抚位置上的时日想来也不多了。
他是湘军的老人，现在左大帅还在位置上呢，自然不会没了饭吃，而且南洋大臣刘坤一那里的也还有着mén路，不过他跟秦铠接触这一年多，这了解越多则是越加震惊，所以他早可就摆正的心思走推着秦铠上位，秦铠这人好琢磨，至少他现在觉得看得明白这秦烈风。
“孙兄……的意思是？”秦铠今天被孙复搞的有些mō不着头脑，一会儿说老丁要撂担子了，一会又怂恿自己赶快接老丁的位置，他不是没想过，只是现在自己凭什么去接着位置呢？就凭着为大沽炮台造了几mén炮？另外挖了江南局的墙角……
“丁大人不是下了将令啦，你赶快凑齐人马去巡视南海，你可以去请一支将令，调南洋水师同行”孙复对于这水师那也不了解，想到秦铠也就一条船，给他出了个主意。
这南洋水师的人马，秦铠不熟悉，吕翰、许寿山几个可是熟悉的很，他琢磨了一下，多少也是炮舰嘛，和法国人硬碰那估计不怎么行，为货船护个航什么的还是应该可以的嘛反正不用白不用……
越南东兴口关隘外二十里地的一处山窝里，河桧驻军第一jīng锐营的150名士兵以xiǎo组为单位，围坐在树荫下每人拿着标准的铁制饭盆吃着大锅饭，这些冲压制品在越南绝对是高档货sè，但是参军的士兵都是人手一套，这也让参加后备营的非华族新兵颇为神气。五xiǎo队的几个新兵捧着饭碗吃的稀里哗啦的，吃好了，看到行军锅里还有汤汤水水，站起身来还想来上一碗。
旁边的队长低声呵斥到，“好了丁猴子、王二，肚皮饱了就可以了，别喝那么些水，一会儿还要行军，喝多了水待会儿急行军当心吐死你”
听到队长说话，这几个新兵蛋子倒是非常自觉地停下来，把饭盆擦了擦放进背包，王二轻声的问道：“队长，还要急行军啊，这会儿天都快要黑了”
“王二，听命令就是了，哪来那么些废话，吃饱了赶快趴一会儿养养jīng神，我去领命令，待会儿跑不动，老子可不会替你扛长枪，”说完队长撂下话，匆匆往山坡下面的一处帐篷赶去。
这会儿帐篷里早挤了十几个军官，而一营的把总贺xiǎo均正在一张地图上量来量去，看到手下的军官都到了，他立刻起身问道：“各队有没有掉队的，或者晚上赶不了路的？”
“没有”“哪有啊……都嗷嗷叫着呢”军官们都若无其事的嚎着，不过真实情况可绝非如此，从河桧县到现在所在的位置，那可是足足一百里路程，其中还有至少十几里的山路，从大前天夜里十点出发，到今天傍晚时分，两天还差些五六个xiǎo时，除去吃饭、睡觉时间，这可都是拼着命赶路。
各营的老兵背负30公斤的辎重后，都感到有些吃力，更何况那些才训练一个月不到的新兵。但是指挥官章奎已经下达了不得掉队的死命令，按照军令，那就要不择不扣的执行，各营的军官除了一路鼓励士兵外，还主动帮助新兵抗枪支，不过显然在军队中，要人帮着抗枪支，那可是丢人丢到家的事情。
平日里训练，章奎营里喊得最多的就是两句话，“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ròu不掉队”，这次百多里路的急行军拉练可算是看出成果来了，除了少数几个士兵因为特殊原因外，需要军官稍微帮助一下，大多数的新兵都表现出了不错的意志力，贺xiǎo均对于自己的训练成果也是颇为满意。
“那就好，可不能丢咱们jīng锐一营的脸，”贺xiǎo均大声的说道，“这回我们可跟三营比上了，章指挥说了，明天一早拿下东兴口关隘，我估mō着三营打猎的那xiǎo子肯定想着今天晚上就出发，所以，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进入东兴口关隘，第一侦查xiǎo队已经在那边蹲守了”
“贺大哥，这次可要给三营马德胜看看，到底谁是咱军中的王牌，”旁边一个军官嚷嚷起来了。
“好了，接收命令吧”贺xiǎo均看看动员得也差不多了，拿起一张纸头，“拿到命令后，10分钟内出发，现在是下午五点，晚上8点前到达指定位置，分三组行动，我亲自带第一到第七xiǎo组作为突击队，主攻他们的侧面，八队王昂，你临时指挥八到是一xiǎo队，sāo扰他们后mén，十二队赵亮，你临时指挥十二至十五xiǎo队，把他们前mén给彻底压制住，前面进攻线路不好走，别硬上”
他琢磨了一下，想起来章奎常用的损招，哈哈，现在终于轮到小]说～就来咱也能用了，“这次是练兵任务，但是要跟实战一样要求，咱一营可没孬种，战斗中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要是有兄弟折损在这边，是那个队的，队长立刻给我回去扫一年厕所听明白了没”
手下的队长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这算啥军令啊不过一个个可没胆量去议论这个，进了jīng锐营第一堂课就是反复灌输“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军法可没有客气可讲。
几分钟过后，山窝里的士兵已经跑的jīng光，就连吃晚饭的垃圾都被原地掩埋了，一里地外一处山顶上，章奎带着两队士兵趴在一处高高的岩石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前面刚刚过去的几支队伍。
拉练的二天，确实看得出这一个月训练的成果，从纪律xìng上来说，三营队伍都达到了优秀的标准，其中尤其以jīng锐一营更为出sè，在整个行军过程中，贺xiǎo均对士兵一日三餐、晚上休息，明哨暗哨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要知道，马尾的保安团和学生兵，在秦铠的带领下绝对已经是一直近代化的军队，而使用强大的冲锋枪和步枪之后，军官们的概念早就脱离了老式军队的范畴，那种密集队形，集团前进的方式显然已经不适合了。
这个问题周瑞东和章奎几个也sī下找过秦铠，秦铠以前也就搞搞情报工作，这现代军队行军他就抄袭了本解放军《野外行军手册》的一些条条框框的标准，内容不多，不过两个学生还颇有些军官潜质，很快制定了一套包括尖兵方案、行军序列，口令制定的规则，而在实际拉练中，又针对火力配置和夜晚的巡逻制定了一些方案，在平日训练和拉练时付诸实施。
很显然，经过系统的战术培训和文化素质更高的军官带领，jīng锐第一营这方面想比保安团为基础组件的二营、三营要规范得多，但是这并不说二营、三营有很大问题，经过秦铠的查哨和观察，二营的齐方属于勤学肯练型，他是整个保安团里位数不多能识字的军官，所以他在各方面都在向jīng锐第一营看起，而且由于他是在学习中进步，不少方面学的有些变样，单都是经过个xìng格的改进的，颇有些特sè。
比如在暗哨口令上，因为保安团都是福建当地人，他们就发明了用当地方言作为暗号，这样即便是外人偷听到，也有些不知所云的感觉。
而三营却是在扎营上最不jīng细的一组，不过以章奎的jīng细，自然不会以为这马枪神会马虎了事，细心观察之下，他才发现了一些个倪端，马德胜显然是看过一营的扎营模式，而且也学习过一些东西。
不过他是大老粗一个，很多东西都没学像样，不过猎人的xìng格让他却天生就充满警觉。每次三营暗哨的数量是其他营的两倍，而且基本不设置明哨，而且对个人能力的培养上，三营反而更加注重个人的培养，他们营里有着队伍里更多的shè击好手，这也是“马枪神”一直炫耀的资本。
这次三个营的争夺隘口的任务，三个营都憋足了劲，不出意外的是，在前面100里路途的争夺上，jīng锐一营显示出了非常强大的实力，不愧为jīng锐营的称号，他们两天不到时间，硬是甩开了另外两个营近10里路，这可是双方都憋足劲急行军的结果下的成绩。
而到了隘口外20里的地方，三个营立刻显示出差别，第一个发动冲击的贺xiǎo均比其他两组早一个xiǎo时离开了秦铠的视线，此时，已经是晚上7点都了，不过考虑到是xiǎo满月的天，一路上倒也还能看清楚。
随后赶到的是三营马德胜，马德胜立刻在大路上发现了一营通过的痕迹，本来打算休整的他，立刻下令全军急进。
而齐方的二营只比三营晚了5分钟，几乎是前后脚的速度，不过他却选择了原地休整半xiǎo时，然后却走上了另一条岔道，章奎查看了地图后，发现那只是山间的一条xiǎo道，地图上根本没有，就连向导也只是说不清楚岔道的走向……章奎也是一急，生怕齐发是不是脑筋搭错了，忙带着亲兵就追了上去。
没想到前面齐方带着的这帮兔崽子竟然体力好的出奇，秦铠全力追了一个多xiǎo时，才把这帮xiǎo子给撵上了。
“齐方，你知道你跑了一条什么路嘛？行军手册怎么说的”章奎见面就是直接的责问，毕竟带着一百号人夜里在山林里luàn跑，这严重违背了行军规则中的：如无必要，决不冒险的原则。
看到章奎追了上来，齐方倒也不慌不忙把章奎拉到一边低声嘀咕了一阵，章奎上下打量了这厮一番，这xiǎo子平日里看起来周正老实的很，没想到打起仗来这还玩的真yīn啊他重重拍了拍这厮一通，“齐方，那日挑兵，我可没看走眼啊，不错不错”
晚上第一营已经顺利在东兴口关隘下右侧的树林里完成了集结，1000米外关隘的营房矗立在月光之下，显得有些yīn森森的感觉。
前哨侦察xiǎo队的尖兵已经过来报告了，白天点过对方的情况，士兵100到130人，武器主要是长枪大刀，有少数老式火铳，士气非常低落，几乎是毫无士气因为天sè刚黑，对方就关起了破旧的营mén，甚至连mén口岗哨都一直蹲在哨塔的墙壁后瞌睡，基本不冒头。
xiǎo队长们听到敌人的弱xiǎo简直无以复加，立刻就有冲上去围殴的冲动不过贺xiǎo均可没有这么冲动，他还是按照计划继续实施，毕竟一场完美的胜利，外加完美的拉练，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刚刚完成布置，贺xiǎo均竟然发现马德胜好死不死的追了上来，这让他郁闷无比眼看到手的战果，竟然被这厮临时来分了一块。
“老马，我这边已经安排好进攻序列了，要不你来负责后续外围接应如何？”贺xiǎo均这会儿只能以商量的口wěn提出自己的意见。
“不行，咱可跑的脚都起泡了，贺把总，你可得把正mén的进攻让给我”马德胜倒是个标准的土人，就一土脾气。
“老马，这不是瞎扯嘛，打这么个土围子用得了这么多人嘛”贺xiǎo均火冒冒的，看起来不给这厮一个进攻位，自己还真就耗在这里了，“那后mén就jiāo给你了如何”
马德胜见自己晚到了也算抢到个位置了，算起来总算没输给一营，也就乐呵呵绕道跑去后mén，约好以侧墙的爆炸为号，一起突进大营。
两百多号人趴在外面，按照计划安心等待进攻，这次的战事，军官们自然知道敌人的虚实，但是作为实战训练，还是要严格按照计划。
章奎此时也赶到外围的一处山岭上，他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关隘大营外的情况，看得出这帮xiǎo子倒是沉着的很，这很对他胃口，最有纪律的士兵才是最强的军队，这可是教官一直来念叨的话语。
第72章 出击
第72章出击
说实话，章奎对于这一战，毫无观摩的yù望，外围的石墙虽然tǐng高的，不过残破不堪，在贺xiǎo均带的炸yào包面前几乎就如纸糊的一般。贺xiǎo均这厮绝对是个暴力分子，那么薄一堵墙壁，也不知道这厮带了多少炸yào来
反正守候在东面墙壁外的士兵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后，整个东面墙壁直接倒了三分之一，lù出里面破旧的各式营房……甚至靠近墙壁的六七栋营房也因为巨大的震动遭到了一些的破坏。
贺xiǎo均第一个带头冲了进去，里面表情错愕的越南仔显然都没搞清楚状况，有几个听到动静跑出来想看看究竟的越南巡哨，直接被当面的子弹风暴扫倒在地，没挨到子弹的两个则一路狂叫向反方向逃去。
不过这东兴口关隘毕竟是修建了上百年的老关卡，，贺xiǎo均冲进来，才赫然发现，这里竟然不是一道墙壁的结构，被爆破的第一层外墙后面，还有一道两米多高的石头nv儿墙，这时候，墙壁后面已经传来有人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而随着东墙壁的爆破声，南北两扇大mén外也传来的jī烈的jiāo火声，马德胜带着人用随身带的炸yào包也炸开了后面的那扇厚重的木头mén，不过里面的第二层的不高的nv儿墙也让马德胜吃了一惊，就在准备进行再次爆破的时候，已经有敌人冲上了nv儿墙。
“火力压制”马德胜一挥手，几名拿着80式冲锋枪的士兵立刻靠着掩体，端枪瞄准近在咫尺的墙头上的敌人。
吐吐吐吐，这等猛烈的金属的狂流，绝对是上面越南仔不可想象的事情，几个探头准备shè箭的越南士兵一瞬间连弓带人被掀翻在地，金属击穿身体飈shè出来的血流洒在nv儿墙上，引来一阵惊恐的喊叫。
立时间，nv儿墙上再也没有lù面了很快，安放在两扇木头mén角落处的炸yào包被再次点燃……轰的巨响后，木头mén被直接炸飞了，此时，里面的越南人根本都没搞清楚这突袭而来的敌人是谁？
“冲别让一营抢了先”马德胜看到木头迅速爆破后，挥舞着已经安装了长长刺刀的步枪。
其实这会儿贺xiǎo均多少有些郁闷，他制定的这个侧面突击的计划，本来已经是非常有效地竟然没预料到对方高高的外墙后面竟然还有一堵nv儿墙，直接爆破这种多层的厚墙壁，需要的火yào可不少，而且这种nv儿墙是防守式的厚墙，可以提供士兵站在上面对抗进攻之敌的，对于这种结构的墙壁，他考虑了几秒钟后，郁闷的选择了绕道前mén……
马德胜冲进被炸倒到的木头mén的时候，远远听到前方有人在大声喊话，他二话没说就是砰砰几枪，身旁装备冲锋枪的士兵也立刻倾泻了一通弹丸，对面立刻传来一片嗷嗷嗷的luàn叫之声，显然面前的敌人竟然也聚齐了一队士兵。
“火力压制放火、放火”马德胜嘿嘿一笑，大声的喊道，黑暗之中，他可不想着什么无妄之灾。
几个乐呵呵的士兵从后面赶了上来，手里抱着一个木头xiǎo箱子，打开后，都是一个个堵得严严实实的土陶长颈瓶子，点燃之后，躲在掩体开始猛砸起来，立刻几十个呼呼冒火的瓶子向前面的木头房子劈里啪啦的飞了过去，砸中屋子后，立刻嘭的腾起了一大片火焰。
熊熊火光中，对面一支三十多人拿着长枪、盾牌的队伍显lù出来了，对方依仗的一处一堵矮墙还想进行抵抗，有一个越南武官模样挥舞着腰刀……
嘭嘭嘭，马德胜还想举枪的时候，竟然让手下的几个xiǎo子抢了先，那个正在喊话的武官像一个麻袋般的栽倒在地，引发了墙壁后面那些越南仔的一阵慌luàn的叫声。
“赶散他们”
冲锋枪和步枪的shè击声响成一片，即便是有一堵矮墙的防护，对面也立时倒下了十几个，剩下的十几个发出鬼嚎般的叫声，然后长枪和大刀之类的武器乒乒乓乓从爱墙后面扔了出来
“刘三，你们这组人看管俘虏”马德胜可没空来看这些xiǎo兵，他现在要抢头功，中间那间大屋子才是他的目的地。
显然，贺xiǎo均此时比较郁闷，他赶到正mén的时候，突击这边的几组人马早已经控制了所有要点，正向中间稳步推进，因为有0伤亡的要求，各xiǎo队都是稳扎稳打，加上黑暗之中视野不佳，而这关隘里大大xiǎoxiǎo的屋子还真不少，推进并不是很快。
不过很快从后mén处腾起的熊熊火焰，照亮了前方的景象，马德胜那厮竟让放起了大火，这让贺xiǎo均有些郁闷，他可没想通三营这一会儿怎么就放起了那么样惊人的一场大火，不过现在一切都变得容易了!
“两翼包抄，立刻发起冲锋”他立刻下达了命令。
前方luàn窜的越南士兵已经彻底失去的抵抗能力，一营冲锋当中根本遇到任何有组织的抵抗，冲到当中大屋子附近时，才有真正的敌人出现。
“嘭”中间那间石屋子窗口终于传来的反击的声音，三个越南仔端着老式的鸟铳打出了本轮冲锋的第一次抵抗。
不过在爆豆子般的枪声中，立刻抛下了两具尸体，不再敢lù面。对于他们来说，对面这样的火力，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面对不可理解的事情，显然普通人的唯一想法就是尽快逃走。
一营还在清理玩周围的零散敌军后，控制了周围的防守要点，这时候大屋子的另外一头已经砰砰乓乓的打开了。
马德胜终于完成了他的目标，在大屋子后mén放了个炸yào包之后，他带着人马第一个冲进了屋子里，不过……在里面抓到的十几个已经给震的七荤八素的越南士兵当中，老马意外的发现竟然没有镇守这里的把总。
当马德胜的手下蜂拥而出的时候，外围的敌人早被一营的人马给控制了，显然这个把总早就不在屋子里了，他拎过来一个武官模样的越南兵，不过这厮说的当地土话，就连向导也听得没方向，最后还是打手势说溃兵是从西面的一条走水的河沟里逃出去了
这让碰面的贺xiǎo均、马德胜一脸郁闷，跑到西面墙壁下的角落里，果然是有一条可以走三四人的出水口，上面本来安装的铁栅栏已经被提了起来，扔在一旁，很显然这里正是敌人逃走的通道
这边没安排兵力，也不能怪贺xiǎo均，因为观察过地形，这隘口是卡在一处高坡上的，两面可都是大山，大营正好在两座山口的突起部位，这大营西面是大山后面的一处斜坡，要爬上去也颇有点难度，而且需要要绕过两座山梁才能赶到，所以一营的斥候观察到这边是墙壁后，也没想过会有那么一条水沟能跑出来。
两位把总一挥手，各派一半兵力出去继续搜索，其他人开始打扫起战场来，虽然这场胜利略有遗憾，不过还是完成了演练任务嘛而且这一路冲杀，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真枪实弹的战斗，虽然敌人有些弱不禁风，但也让士兵得到非常宝贵的实战锻炼。
两人回到大屋子，里面被马德胜一个炸yào包nòng得灰méngméng的，根本就没法坐，只得搬了些桌子椅子在外面先候着，等追击部队的消息不过两人刚坐下，就想到一个问题……
“马德胜，你说这齐方人呢？这xiǎo子可不像是会掉队的角sè啊”贺xiǎo均先开口了。
“是哦，我也在想这事呢，这边打的乒乒乓乓的，这火可窜的比天都高，这齐方不是聋子、瞎子的话，不会不出来冒个头啊”马德胜一愣神，大叫了起来，“MD，齐方这xiǎo子，我明白啦”
“……”
两人面面相觑，显然想到了一个答案到了天大亮的时候，派出去搜索的士兵回来了，显然是一无所获，这让两位把总又郁闷了一会，只是这齐方死哪里去了，都天亮了，还没赶到大营
说曹cào，这曹cào就到了，这时候大mén口轰隆隆拥进来一大票子人，领头的正是齐方，这厮还是那副一脸无辜良善的模样，不过脸上多少有些个兴奋。
“贺大哥、马大哥，我来迟啦，所以就没赶过来抢功劳”
贺xiǎo均、马德胜对望一眼，心里都嘀咕了句，马德胜和齐方那是一个村子的，立刻跑过去看看这厮队伍后面，还真如他们两个预料的，押着不少俘虏，至少有三十来个
“齐家二xiǎo子，这后面的不是功劳嘛”
齐方嘿嘿一笑，“我只是在外面捡了捡漏嘛，没想到漏网的还真不少”
“……”一营、三营的两位把总一脸黑线。
章奎紧跟着齐方后面就到了，在随后的战果清点中，他肯定了三营队伍的训练成果和战斗安排，可以这么说，这三个营除了表现出平日训练不俗的军事素质外和行军中的互助jīng神，还各自表现出了自己的特sè。
一营的稳扎稳打和事先的斥候安排都很到位，虽然在黑夜中发起的进攻，已然有章可循，进退有度，确实不负于jīng锐营的称号而三营的马德胜，可以说是充分发挥了人民群众无穷智慧的特点，马德胜早就盘算过了夜间发起进攻，他可是猎户出身，对于影响夜间shè击的光线问题早就考虑到了，所以事先就准备好了土制煤油瓶用来放火。这可以说是迅速解决战斗的关键之一
而二营齐方，则是充分发挥了对地理因素的了解，齐方在河桧的时候，比较意外的找到了一个以前在东兴口关隘当过兵的老汉，知道这里地形的大概，而且了解到这后山并非是死路，而是有路可逃的，而他也猜测到了一营、三营进攻的大概模式，自己跟过去也就是补个位置嘛。
所以主力抄了山路跑去唯一无法进攻的后山守株待兔了当然他还派了另外三个xiǎo组在前山检漏，这充分体现了队伍间的配合。而他的战果也是非常不错的，抓了三十多名俘虏，其中包括那位关隘的把总
三天后马尾港外，501舰一马当先，驶出了闽江口，而随行的这次有六条货船，想比第一次越南之行，货船的数量翻了一倍，不过这次船上却并非全是货物，而是运载了大批的弹yào和火炮、枪械。
虽然此行请到了丁日昌的将令，但是南洋水师的各舰的管带基本都是刘深的亲信，秦铠去调了两次兵，各个都说船只有问题，正在检修中，而且啥时候能修好也完全每个准信，倒是上回跑过一次广州的“济安”舰管带陈安接令愿意同行。
陈安愿意同行，自然有他的心思，他本非刘深的亲信，只因在南洋水师资格比谁的老，所以还牢牢的坐着这管带的位置，不过现在水师中的好事，一般都与他无缘，他现在也都已经快50的人了，再干上几年也就荣归故里了，他也没气力去费心钻营的念头，到时候以七品武职回乡，那也是一份荣耀。
只是自家还有些xiǎo辈在军中做事，这让他多少想给谋条出路，上回去广州，他可是琢磨出一点意思来了，那晚秦铠上船的时候可是乘着德国人的炮艇来的，而且还从租借里nòng出个人来，这得要多大的能耐，所以他想着跟这位大人出海一次，也是在拉拉关系嘛。
当他看到训练营的铁甲舰出现之时，惊讶至于拿着千里眼再三查看着对方舰桥上站立的士兵后，才确认那的的确确是训练营的人马，那个同是福州人的许寿山可是他当年看着招进南洋水师的，这会儿不正站在船舷旁指挥这士兵进行cào练呢
他在水师可是待了二十多年的老将了，马尾港口这些年西洋战舰的变化那他是看在眼里的，外国人的炮舰从风帆船一点点变成现在常见的铁壳大舰，现在面前这艘战舰绝对是铁甲战舰，而非南洋水师的那种铁胁木壳的玩意。
吨位也比南洋水师最新的旗舰“澄庆”号要大的多得多，这从战舰的长度、吃水和船舷高度上就能很容易的分辨出来，更让他震惊的是，这艘战舰竟然前前后有六根长长的炮管，那大炮的远远看上去就是显得威武非凡。
济安舰是兵船，前面是一mén7寸阿姆施特朗前膛炮，而船尾的是6寸的克虏伯炮，船舷上还有几mén格林炮作为辅助火力，这些火炮都是luǒ装的，根本没有炮塔，而且转向角度很xiǎo，对敌之时需要船首向敌才行，自己船上的火力和训练营的战舰想比，简直就是乞丐和皇帝的区别……
第73章 南海巡视计划
第73章南海巡视计划
陈安的身边，是一个年轻军官，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神sè平静，但是他的眼光却也同样被501舰所深深吸引，和舰桥里其他武官不同的是，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一股子和其他官兵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陈安显然也看到这年轻人的表情，忽然问道：“明远，你随你父亲在英国居住多年，也读过那边的军校，可算是见过世面了，这艘战舰你觉得如何？”
这年轻人正是陈安的侄子陈默，字明远，早年随做买办生意的父亲到英国多年，前些日子，他父亲因为身体原因，决定叶落归根了，所以他也跟着一起回到这个阔别多年的故土。陈默到了国内后，也不愿意接手跟他老爹一样干洋买办，所以就跑来跟自己这个大伯在军中hún了。
显然以老陈自己的眼光已经很难评价面前这艘战舰，他所了解的有限的舰船知识并不能分辨出对面这艘铁甲舰真实的实力。
“大伯，那双联的大炮，英国报纸上最新式的战舰就是这种式样的，不过看起来这大炮有些特别，炮管子比我最近观察到远东各国海军的大炮都细长”陈默拿着千里眼观察了一会儿。
“咱南洋水师什么时候有这么新式的战舰了……”陈安喃喃了句。
“算不上最新式的，”一旁的陈默chā话道，“英吉利的新式战舰据说有万吨之中，这艘战舰我看也就四千最多了，不过在大清国，那可是一等一的战舰了”
旁边济安舰的管驾chā话道：“陈大人，秦督办发来旗语，请你过去商议巡视计划”
“这秦督办还真是客套，他是主官，还用和我商议嘛，”陈安微微一笑，转头和陈默说道：“明远，你和我一起过去把，那边两位管带吕翰、许寿山，原本可也是咱们南洋水师里的一号人物，伯父还多少有些面子，为你引荐一下这秦督办，那就更不用介绍了，南洋水师里不知道人的可不多啊”
两人坐着xiǎo船登上了这艘一直来笼罩在mí雾中的南洋水师训练舰，其实在南洋水师了一直都有这艘训练舰的传闻，当初船政的秦督办可是来水师招收了不少人，随后吕翰、许寿山又跑回来拉跑了不少。
虽然有这么些关系在，但是进了训练营的武官和水手那可都是十二万分的珍惜这份机会，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明白这马尾船政秦大人的能量，这艘战舰改了又改，这可得要有多大的实力才能做到，所以训练营的保密工作一直来都做的非常好。
与南洋水师老人马还有往来的军官，在被询问时，也只谈薪酬很好，训练很苦之类的话题，涉及的训练舰的问题，一概不提，也不准提。
所以，即便是501号已经下水了xiǎo半年，但是外界、包括船政内部很多大多数的厂子，对于窝在船政角落里，整日都有保安团士兵荷枪实弹守卫的那块地盘都完全不了解。
秦铠亲自在舰桥的指挥室接见了陈安，这可以说是非常客气的做法，毕竟他可是这是受了丁日昌的将领巡视南洋的，是这支只有两条船的舰队的主官，不过恰恰也正是因为这支南洋水师的舰队只有两条战舰。
上回秦铠见到陈安的时候，还是在达顺风船去广州，陈安是主，秦铠是客，只是算计起来，秦铠在马尾船政的地位可是远高于陈安而已，而今天情形显然已经不是当初，老陈一进指挥室，便要躬身施礼，不过却被秦铠紧走几步，扶住了
“陈管带，这里也无外人，无需拘礼，此番巡视南洋，还需要老管带多多协助”
“督办客气了，这事份内之事，何况还有督办这艘超强的战舰呢”陈安见主官客气，那是好事啊，赶忙热络上关系，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秦铠哈哈一笑，这陈老头真是个官场老油子，怪不得在南洋水师里也能hún到现在，“请陈管带过来，那是商议下这次巡视的相关事宜……嗯……还有就是万一遇敌的战术安排”
“谨遵秦大人吩咐，我老陈也在水师hún了几十年了，这令行禁止这可是清楚的很”
陈安的表态似乎超出了秦铠的预料，毕竟自己只是这次巡视的主官，从官职权限上可管不了这水师的军将，所以他才要出发前找老陈来议定这事，要不出了海还nòng出些个内部矛盾，那可又是一件麻烦事。
“很好陈管带，我是这么计划的……”秦铠拿出一张海图，他们此去南海，其一是巡视南洋，其二还有接应第一bō刘深舰队的意思，但是这茫茫大海，要寻找一直5艘船不过6千吨位的舰队，那可是一桩高难度的工作。
即便是后世有了飞机、雷达、卫星，在海上寻找一艘船只依然是困难重重，何况今天，啥先进通讯设施都没有的情况下这时代唯一的一个无线电bō发shè装置，这会儿还在马尾火炮局里猫着呢，那个秦铠挖掘出来的无线电天才张思齐正带着一帮子人没日没夜的捣鼓着，只是这玩意目前接收的范围，仅限于秦铠那个不大的院子……而德意志帝国的大科学家海因里希?鲁道夫?赫兹，现在对于电磁bō还处于猜想假设的程度。
秦铠有时候也有恶趣，想着是不是把这老赫的威名给顺手摘掉，若是那样，后时代通讯时大家都要这么喊着，“现在使用通讯频率为2500秦”，而不是2500赫兹。不过考虑到对科学伟人的尊重，这个邪恶的念头至今未能付诸实施。
陈安进了指挥室之后，陈默自然站在外面，他在英国上过军事学校，自然对军容军姿颇有些认识，这战舰上的训练营士兵显然都是些真正的士兵，明眼人一看这站姿，就知道这些士兵是久经训练的老兵
只是，他可听他伯父陈安说过，训练营组建也不过半年余，而对面这士兵看年龄显然是个新兵，但是这军容确实搞的不错。
“xiǎo哥，你是新上船的吧”陈默先开口问身边的那个哨兵
陈默那也是有个武官官身的，那士兵见长官问话了，忙一侧身敬了个类似西洋的军礼，“报告大人，我是两个月前轮换到501舰的，之前在保安团训练了半年”
保安团，陈默这个是知道的，就是看守马尾船政炮局子那边的乡勇嘛乡勇里半年功夫竟然能练出这等mō样的士兵，光看这训练，可比南洋水师哪些整天忙着为统领大人跑运输的水手们jīng锐多了，这让他很是惊讶，“xiǎo哥，贵姓啊，保安团里都练些什么呢？看xiǎo哥你这练得不错啊”
“……”那士兵一脸冷汗，“大人，我叫宋虎，你太客气了，我这哪算练的好的，今年保安团考核，我才不过是军纪甲等，shè击、10公里急行军、投弹、识字都没拿到甲等呢我们团里全甲等的队员都有五十多个”
听了这，满头冒汗的变成了陈默这时候指挥室舱mén一开，许寿山从里面出来了，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默，笑着说道，“你是陈老管带的侄子陈明远吧我是许寿山，跟老陈管带熟悉着呢”
陈默忙啪的回了个军礼，大声的应道：“下官陈默，见过许管带”
“不错”许寿山对陈默的表现颇为满意，他本来就是豪爽之人，加上有陈安的关系，倒也对陈默颇为亲近，“陈老管说你在泰西英吉利的军事学校学习过，让我带你参观下战舰，来吧”
听到自己伯父给走了个大后mén，陈默也是欣喜的很，忙又回了个军礼，跟着许寿山就下了舰桥。
“明远，你在英吉利几年了？”
“五年随家父去哪里做生意的”
“哦，怎么回国了不做生意？若你在行做买卖，在炮局子里也不难找份好活啊，何必来战舰上找生活啊咱秦大人可是个生意天才”许寿山半开玩笑的说着。
“许大人，这座买卖只能富一家而已，我是在泰西看到了太多的不平，咱们华人在那边可是让人看不起的黄皮猴啊他们谈起东方，都是一个说法，地大物博，钱多人傻，武备废弛所以我打定主意，回过了一样要参加海军，方能与泰西之辈较量一番”说道这事，陈默看得出颇有些感慨。
“果然是我中华有志男儿，秦大人平日里一直在说，这水师绝非一日之功，所以我辈要努力之事实在太多”许寿山击掌笑道，“明远，来，带你看看咱这中华第一战舰”
之后的半个xiǎo时，无数全新的理念冲击着陈默的神经，让他恍若来到了另一个天地，站在巨大的双联10寸的巨炮前，陈默赫然发现，这火炮的口径远远超过了泰安兵船上的主炮，之前给自己细长的感觉，那是因为这炮实在是比一般的大炮要长的多。
“这是我们马尾火炮局设计制作的254mm、35倍径的后膛舰炮，我们在火炮测试中，使用480磅（220公斤）的炮弹，在5000米的距离上，可以轻松击穿300mm的钢铁复合装甲，若是锻铁甲的话，更是不再话下”
这些新名词，陈默并不了解，“许大人，这锻铁甲、复合钢铁甲可是英吉利战舰上用的么？难道这艘战舰上用的装甲，比他们的还要好？”
其实许寿山多少也有些一知半解，毕竟他可没时间去了解这些工艺上的问题，但是装甲的先进程度，他确是搞的很清楚的，501舰上的重点部位，如指挥室都是换装过钢铁复合装甲的，后来安装的火炮塔，那也是钢铁复合装甲的。
而船坞里那艘正在建造的战舰，听督办说，那可是完全按照日后的海战设计的战舰，全都是最先进的CT31和CT32型的钢甲，据说防护力比501舰上钢铁复合甲都提高了三成以上对此，他也只能稍作解释，反正咱现在的装甲，在泰西的战舰里也是第一流的
随后船舷上那十mén新安装的120mm的速shè炮，又让陈默震惊了一会，要知道，这口径已经接近济安舰上的副炮了，济安舰的副炮是2分钟一炮，但是听许寿山介绍，最大shè速达到一分钟20炮，这效率，即便是战斗情况下，那至少也有个10炮吧，这可是个变T的速度啊。
两人边走边谈，陈默言谈间对军事的独特见解倒也让许寿山颇为赞赏，毕竟他对于近代的军事理论的学习也是到训练营之后才算正式开始，两人倒是谈得颇为投机。
许寿裳还非常热情的拿出一发铜壳炮弹给他看，这做工jīng良，浑身闪耀的流光的炮弹相比南洋水师用的老式开huā弹，简直就是个艺术品。炮塔那边，许寿山并没有让他进去看看，说是士兵正在进行日常训练。
站在旁边的船梯上，他确实看到第一炮位的双联火炮正在快速旋转着，这看似笨重无比的大炮竟然能在短短的半分钟内，完全从左侧船舷转向另一侧的过程，火炮的仰角也在不停的变换中，但是并没有进行真正的发shè，这让他多少有些遗憾的味道。
秦铠与陈安的议事也商量的差不多了，按照秦铠的布置，济安舰在船队两侧负责警戒以及向前推进中的巡哨，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先向旗舰报告，只负责策应，不负责主攻，他的职责是保护后面的商船。
而巡航的线路，秦铠在海图上仔细的考虑了半天，也征询了吕翰、许寿山的意思，都认为刘深的船队肯定是沿着大陆海岸线航行的，因为南洋水师并不熟悉那边的航线。所以秦铠制定了紧跟航行的计划，那样就能在某点附近接应到刘深的舰队。
济安舰的最大航速不过11节，巡航速度只有8节，这也难怪秦铠分配给的任务，这速度只比那些商船快不了多少。等到许寿山回来的时候，陈安与秦铠道别返回兵船，随着501舰上拉起了升锚的旗语，舰队缓缓的起航了
对于陈安主动推荐的这个侄子，秦铠起初也并不在意，接手下来倒也无所谓，来了还要放到底层去好好练练，才能派得上用处，不过听了许寿山的介绍，倒是有些意外，这老陈家还有些优质的遗传因子嘛这陈默非但对军事方面到是颇有些特长，看来是个可以拉拢的对象，先在这次巡视行动中看看他的表现吧
周瑞东最近有些烦，自从临近的石山坳的傣族村民全线倒入之后，让他在发动附近山区的山民上取得了不xiǎo的突破，在短短的一个月当中，已经有18个村落先后加入了“中华民族互济会，”而他带来的那些生铁产品、xiǎo五金的礼物，也被挥霍的差不多了。
第74章 深水港的困扰
第74章深水港的困扰
不过周瑞东的这些怀柔手段确实产生了极大的凝聚力，以往备受当地官府、地主恶霸盘剥的山民对于这点xiǎo恩xiǎo惠，无不感恩戴德，对工厂开展的探矿行动更是积极参与，当然对于参与探矿山民，钦差大人都说了，每人每天100文，还包三顿干粮，所有现在这位置可是个紧俏活，要抢到这份苦差事，都需要有能耐、有人脉才行。
虽然教官说了这一代有矿脉，但是在这山区里找到可以采掘的挖矿点，可不是一件容易点的事情，以那十个老矿工为班底组建起探矿队，周瑞东也从秦铠那边批发了竞争机制的导入，将探矿组分为三个大组，干得好干的坏，拿出成绩来说话。
在秦铠jiāo给周瑞东的那张地图上，有着几十个可能的矿产挖掘点，不过在那张秦铠手绘的地图上，他点下的位置在现实中就相当于几个村庄大xiǎo的范围，就连他也不能断定他光脑中查阅到的准确位置，在这张非专业人士绘制的地图上是否准确标注。
不过好消息是，这一代的浅层煤矿分布范围十分广泛，而铁矿和铜矿都是以矿脉形式大片的存在，按照秦铠的估计，找到矿产的概率还是极大的。
第二探矿组的鲁庆，是个快奔三的华裔青年，是在海防城看到华人互济会的消息后加入的，听说大队人马要去内陆，他与家人商议之后，他作为互济会的成员先跟着大队走，若是在目的地扎下根了，在接家人过去。
到了石山坳，互济会的年轻人都被派出去各个村子发展会员，他也是很意外的看到基地里探矿队正在招募学徒，鲁庆也老大不xiǎo了，识字能书写，但是论起能耐来，还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他琢磨了一下，自我感觉总比那些挖了一辈子矿的老矿工要聪明些，学会这mén手艺应该也不错，他就报了名，分配到老矿工吴青那里学认矿石。
这些报名的年轻人中，鲁庆算是能写能记的一个，所以探矿队就安排他记录各位老师傅授课的内容，这倒是让他多了一个学能耐的渠道。
现在这探矿队的学习，主要还是以实践为主，三个探矿xiǎo队几乎都在各个村子附近的山区按照村民提供的线索寻找矿脉，而参加互济会的村子每天都送来不少采集的矿石样品吗，留守的老矿工就逐一检视这些矿石样品，分辨出矿石品种，若是有铁矿、煤矿、铜矿之类的重要矿石，就安排探矿xiǎo分队下去现场考察。
在这种氛围之下，探矿队的年轻人都成长很快，若是每天都在和各种石头打jiāo道，听到的都是关于石头的故事，能不进步，那也奇了怪了。
鲁庆这天正在查看刘家庄那边一些互济会村民送来矿石样品，这探矿队的大厂房里除了做好的矿物标本外，剩下的都是石头！其实村民送来的石头标本十有**是没用的，不过最近几个xiǎo分队还是在其中发现了一个xiǎo规模的铁矿、一个xiǎo煤矿，也算是略有收获。
他认真的拿着一个簿子记录着有价值的矿石的产地，像这样的簿子，在十几天里可都记录了七八本了，他拿起一块灰sè矿石，这石块老矿工已经做过鉴定，是青铁矿，属于低含量的铁矿石原料，一般没有太大的开采价值！
不过，鲁庆很快注意到，这是一块很大的长条形矿石，在最底下的一截，却呈现出一种乌黑的颜sè，他用手mō了mō矿石底部的黑sè物质，很显然，不是某种石粉，倒像是煤粉!他立刻调出笔记记录，在他的记忆中，这可是一个新的发现。
果然，记录中探矿xiǎo分队在刘家庄附近确实探出了一些矿石，都集中在青铁矿这种贫铁矿脉，也并没提到煤炭的问题，而且青铁矿石的分布也遍布了刘家庄的周围山区，并非是单一来源，这让鲁庆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刘家庄存在有巨型的铁矿矿脉，而这些贫铁矿只是表象！
他去找了师傅吴青，不过吴老头对他的推断并不支持，“xiǎo鲁，你做好本分事就好了，探矿采集标本有其他人在做呢，你就别瞎折腾了！”
“……”无语之下的鲁庆在基地里瞅了个机会找到了钦差的身边亲兵罗岩，现在互济会的华人的知道，这些平日里板着脸一丝不苟的军人，其实tǐng好说话的，有事情找上去，只要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这些军人都会很乐意的帮一把的。
第二天鲁庆就受到了周瑞东的亲自召见，他把自己的想法和依据都阐述了一遍，周瑞东自然也无法判断这真实的情况，不过他丝毫不介意让鲁庆去试一试，马上下令鲁庆带5名探矿队员到刘家庄仔细探查。
结果是惊人的，也是意外的，一周后，真的在刘家庄找到了大型矿脉，不过……却不是鲁庆想象中的富铁矿，而是一处覆盖刘家庄后面群山的优质无烟煤矿，而且是浅表层易开采型的煤矿。
鲁庆是这么阐述矿脉的范围，“在刘家庄西面的土山上，掘进三米的浅井就探到煤层了！往北500米的山坡上，打下了7米dòng，也挖到的煤矿……”
“煤矿！很好，很好！”周瑞东和吴金贵相视一笑，这煤矿对于船队来说可就是生命线啊。
两人之中，其实吴金贵更为吃惊，对于这位秦大人神鬼莫测的能耐，他一直来都很敬佩，但并不mí信，那一场轰轰烈烈的洋布之战，这位秦大人展示的巨大能量和雷霆般的后续手段，让倭国、英国人都吃了大亏，这让他死心塌地的加入了秦铠的集团。
而后续马尾海运公司的成立，再次展示了秦铠的远见，马尾海运带来了可预见的巨大利润，但是这位秦大人神鬼莫测的突然转行改做矿工的时候，让吴金贵着实吃了一大惊，当然他并没有表ω现出任何的异议，但是早做好了这回无功而返的打算，不过这结果再次让他看到这位秦大人的神奇魔力！
“吴大掌柜，这大煤矿终于找出来了，你看是不是跑一趟马尾，向督办汇报下这事，督办大人不是特别关照过，这边的高质无烟煤若是投产了，他务必要第一时间知道！”
“好的，这边招募矿工和矿厂的筹办，等我安排好就立刻动身，”吴金贵已经暗暗打定主意，种种不可思议已经让他确信这位秦大人是有着天命的大人物！此番回去，他还希望家族动用更多人力投入到马尾船政，因为现在看起来这份投资的前景越来越光明。
秦铠船队的第一站，这次并没有靠上英国租借的香港，而是广州黄埔港，他匆匆上岸了一次，与德国驻广州领事施莱尔进行了一番密谈，而后继续开拔。
从501舰上回来后，陈默就一直在观察船队，很快他就发现了船队一些特别的地方，排队尾随在铁甲舰之后的商船上，有4条船显然只是普通的商船，而剩下两条却显得与众不同。担任警戒任务的济安舰多次从不远处切过船队。
他观察到那两艘商船上水手都在进行着军事化cào练，甚至在船尾上还临时安装了一ménxiǎo口径的速shè炮，也有一队一队的水手再轮流进行装填炮弹的练习。很快，陈安和陈默叔侄两个进行了一番恳谈……
“明远，你的情况我都跟吕赓堂、许yù珊谈过了，他们也是欢迎你去的，不过按照训练营的规矩，即便是有大伯的面子，还是要从底层的做起的，可不像在南洋水师，来了就能当武官，你hún上五六年，大伯的面子还能给你搞个管带的职务，你怎么想？”
陈默稍作考虑，就做出了决定，“大伯，我想过了，南洋水师并不适合我！我想尽快加入训练营，当个士兵也可以！”
“你现在也是9品武官，过去了，当个xiǎo卒，那可要吃得了苦啊，这军中当兵可不像当武官，咱南洋水师里当xiǎo卒的辛苦，你也是看得到的！”在大清的军中，这xiǎo兵可就是军官是附庸，平日里打杂抗包，战时还要保护当官的，当卒子的就是条贱命啊，就算是吕翰和许寿山照应着，想到自家侄子过去，这低人一等的日子还是得熬上一阵，老陈多少有些想法。
“大伯，这事你不用cào心，我再怎么样，比起那些从地里招来的兵可要强的多了，看他们保安团调来的兵那也练的不错，我可不会给你丢脸，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我决定了，尽快去训练营！”
“这……恐怕是不行，我也和赓堂说过，让你过去给他做亲兵先，不过赓堂的意思是让你在这次巡航中先安守本职，给督办留个好映像，今天他还让人送过来这几本xiǎo册子，算是给你开个mén路，先熟悉起训练营的规矩！”说罢递给陈默一个布包。
“噢！明白了，伯父！”陈默接过布包，坐在一旁打开仔细研读起来，里面不过是两本xiǎo册子，一本是《训练纪要》，另一本是《军官、士兵管理规定》，他对西式的军事训练还是颇有了解的，所以先打开那本训练纪要。
第一页上写的是几行口号，“军纪如铁、意志如钢、刻苦训练、严格要求”、“首战用我,用我必胜”、“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ròu不掉队”、“苦练本领，保家卫国”……
这些可都是秦铠亲自挑选来自后世铁军的口号，陈默轻声读了两遍，这些字眼朴实的很，却让人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因此油然心生，他不禁击案叫好！
后面的训练则与西方新式军校的颇有些想通之理，强调的是纪律和意志的锻炼，这可是与他看到的大清军队截然不同的，细心揣摩之下，他更是感悟颇多，这些训练和军纪显然要比纯粹泰西的新军训练更适合东方民族的特sè，强调的是为国为家的大无畏jīng神和作为军人的荣誉！但是……在后面训练的内容上，却对于互相保护、单兵生存这些方面做了详细的解释。
离开广州黄埔港之后，一路沿着大陆架航行，船队的巡航速度也就在8节，24xiǎo时的航行也不过能跑300多公里的海路，到下一站的河桧临时港，也需要近2天，所以旗舰501上的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了例行的cào练。
而高级军官们则被统一组织起来进行海图测算的经验jiāo流，这可是现代海军作战的必修课，好在训练营的军官基本都是来自船政学堂的，在基本功上很不错，但是这航线测算和绘制可不是光学会就行的，学会只是入mén而已，真正用好，那是需要丰富的航道知识和航海经验才能做到的。
而济安舰作为突前的侦查力量，不时开足马力来回溜上一圈，不过整整两天，济安舰都挂着显示无状况的旗语，第三天的一早，船队终于靠近了河桧县外围的海岸，早已等候在这里的章奎带着两条200吨的蒸汽xiǎo船来接引了，其中一条在前方引路，带着货船进入了附近的一个临时港口。
章奎则慢悠悠的靠上的第一句话就是，“教官，你可来了！我这边可是快要穷死了！”
“去你的，死xiǎo子！这边的工厂不都在开工中嘛，等投产了，这可是一块宝地，你给我好好看住了……走，到里面说话！”秦铠热情的拍着章奎的肩膀。
到了指挥室，秦铠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他，“这次运来了你需要的水雷和火炮，这是火炮局第一批产品，有两个炸弹专家来指导你们如何使用！尤其是迫击炮，我写了个迫击炮的战斗应用，你琢磨下！对了……这边的要塞建造的怎么样啦？”
“教官，河桧这边的航道测试下来，确实不适合泊大型战舰，不过倒是便于防守，”章奎拿出一张岸防地图，指着上面的几个位置说道：“这个岸炮主炮台，按照要塞规格建造，顶部厚5米，使用的是280mm的重炮，经过测算，5mén火炮就能完全覆盖航道！”
章奎把地图上一个个点都进行了讲解，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现在整个河桧港只清理出一条能走两千吨货船的航道，这一带由于有外围的岛屿链，造成暗礁丛生，防守压力倒是不大，不过他还是提出大规模移民的要求，河桧、先安现在已经是完全控制之下，啥都好，就是人太少！
这一点，秦铠早就在计划中，不过他看中的却是靠近河桧、先安的廉州府、高州府，终于琼州……那里到后世也没多少人丁，那就算了，另外他已经让何兴去内地招收工人了，只要河桧的工业基地铺开后，这劳力一是由华人互济会从越南各地招募，而是由马尾海运从内地招募。
但是这样大规模的运输，又面临这另一个问题，港口……他需要深水港，而显然目前河桧开发出来的临时港口，完全不能满足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