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两封电报
ff37;ww.ff35;ff18;xff33;.ff23;om 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 新zhèng fǔ破天荒的邀请各国参与到这起涉及两国纠纷的实践调查，相对于以往清zhèng fǔ、乃至于新zhèng fǔ以往的态度，这一显得开明过分的方式，立刻引起了驻华各国外交官的注意。
当然，对于这个出人意料的要求，各国公使自然是反应各异，亲俄罗斯的法国公开表示，这样的调查行动毫无意义，在中国，真相永远无法查的清楚，同时，傲慢的法国人再次强调，欧洲各国应该联合起来对新zhèng fǔ内阁施加影响力，确保各国在华利益的。
而英国领事馆在沉默了一天后，出人意料的发表公开评论，愿意为中俄的纠纷进行斡旋，这一次巴夏礼爵士公开表示，大英帝国愿意为维护远东中国和平促使双方进行谈判，这让其他列强们大跌眼界，要知道，大英帝国向来只关心他们利益核心的长江流域，现在忽然对于北方中国出现的冲突感兴趣，这后面透出了一些耐人寻味的东西。
紧跟英国的表态，德国、奥匈、意大利也表示愿意参与远东中俄冲突的调查，一个由德奥英组成的调查团，显然让俄国公使博白傅十分不满，要知道，上个月三皇同盟刚刚走到尽头，尽管俾斯麦首相表示，只有有一个丝线的联系，他也将尽力维系三皇同盟，不过，对于奥匈帝国匈牙利议会已经开始叫嚣要与俄罗斯帝国全面开展的现状，德奥俄的同盟显然已经是一个笑话了。
很快，之前嚷嚷着不愿意参与的法国，以及一直来对远东事务都不怎么热心的美国也同意派员参与调查……不过，让各国公使有些难堪的是，李中堂内阁在发出邀请后，后续跟进却已然维持着清zhèng fǔ时代的拖拖拉拉！
而俄国公使博白傅这两rì无疑是běi jīng城最忙碌的外交官了，他马不停蹄的拜访着各国领事馆，寻求各列强的外交支持，同时也拜访的新zhèng fǔ内阁大臣李中堂。要求中国方面立刻恢复双方之间的谈判。
不过，博白傅显然对于局面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他认为，新zhèng fǔ提出由多国组成调查组的要求，显然暴露了新zhèng fǔ目前的软弱！他依然固执的认定，即便是俄罗斯太平洋第一舰队在这起冲突中负有责任，但是，俄国海军依然拥有震慑中国zhèng fǔ的能力。所以，在与李中堂的会面中，他甚至毫不掩饰军事上赤果果的威胁。
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了中国人的反击，8月1rì，《běi jīng时报》、《申报》等多家国内报纸都在头版头条刊发了国内记者关于从朝鲜获得的珍贵采访资料，“粤兴”号商船遭遇炮击的照片、“澄庆号”训练舰奋起反击的采访，海军为掩护商船dú lì挑战强敌的英雄事迹，顿时引爆了国民的蓬勃热情，一时间。各地纷纷掀起新一轮的反俄狂cháo。
同rì，《申报》年轻的评论员英敛之。在当天的时事评论中大声疾呼，“中国海军崛起已是不争事实！列强依靠大炮来讲理的时代一去不返了……”
而在德国领事馆内，施莱尔公使现在却无心去关注中国国内正被激发出来的这股反俄的热情，因为他突然收到来自柏林两封电报，一封是来自俾斯麦首相，另一封却是来自于德军总参谋部贝恩哈特?冯?毛奇，对于一个军官团主导的国家而言。这两位绝对是超重量级的人物，而他们同时发来电报的原因，显然是因为之前施莱尔从秦铠那里获得的一些消息。
在东海俄国战舰炮击参与军方运输的船队后。施莱尔采纳了秦铠友好的建议，他向内阁首相俾斯麦大人拍发了一封关于东方问题的长信，电报中，他详细描述了他所了解的中俄领土纠纷，经过与中**方高层的接触，他非常肯定的表示，若是中俄在远东冲突进一步升级，极大可能演变为一场边境战争。
而对于可能发生的中俄冲突，若是中**队不堪一击，那这封电报显然毫无意义，但是，他却通过一些或明或暗的途径，拿到了早几年中俄在外东北冲突的一些战果来佐证自己的判断，而电报的结尾部分，他放上了自己与秦铠谈判中得到的一个巨大红利，中**方完全不介意在获胜之后，在远东向德国提供一处商业港口、甚至是军港，甚至可以同意在中方主权的框架下，由德**方进行有限度的管理。
而这处所谓的中方主权下的军港所指的位置，双方自然都很清楚，那就是现在尚在俄国控制下的海参威港，而非任何现在中国国内的现有港口，因为中国zhèng fǔ在成立之初，就明确表示将要对清zhèng fǔ签订的所有不平等条约进行重新修订，这已经否认了俄国人事实占领滨海地区
事实上，这一条件对于德国方面是有极大诱惑力的，自从1885年德国与英国因殖民地问题产生利益冲突后，俾斯麦主动选择了避免与英国在殖民地问题上的竞争，这一举措，从大局来看，确实是使得德国获得平稳的发展时机。
但事实上，德国zhèng fǔ却受到来自德国工业发达的汉堡、布莱梅地区的商业财团的巨大压力，19世纪，欧洲殖民意识已经成为了民族振兴的灵丹妙药，这一点，对于刚刚崛起的欧洲强国德意志来说，无疑也是充满诱惑力的。
但是，德国的海外殖民计划，显然受到了两个老牌殖民帝国的挑战，英国、法国在这方面远比德国走的早、走的远，要想在死对头法国人和这时代唯一的超级帝国大英帝国的夹击下，开拓海外殖民地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俾斯麦在1883到1885年间开辟了有限的几块殖民地后，很快意识到投入大量的人力，组件庞大的海军去开拓现在价值有限度海外殖民地，无疑是一桩表面光鲜的赔本买卖，所以，现在的德国殖民政策被有条件的搁置了下来，但这使得zhèng fǔ将要面对国内反对派、甚至军方的强烈舆论压力。
而这一次，施莱尔为德国带来了的消息，虽然仅限于高层知晓，但是，俾斯麦首相已经意识到，这消息将非常有助于减轻zhèng fǔ搁置殖民扩张政策的压力，这种归属德意志帝国管理的远东大型港口，虽然和殖民地有些区别，但是港口主权属于中国，安全方面可以有中国人来负责，德国付出微乎其微，但获得回报却是十分的可观，而且必定将为德国工业产生深远的影响。
这位高明的外交家，很jīng准的认识到，一旦创造这种海外扩张新模式，国内轻工业资本、汉堡、布莱梅财团将会为自己在远东创造xìng的成果欢呼鼓舞，而这几年来，自己与这些国内势力之间的矛盾也将大大缓解……
俾斯麦甚至对于这种新的海外合作模式感到十分好奇，可以说，这个新型的港口租界模式，完全有别于以往任何一种殖民模式，也有别于zì yóu港的形式，甚至很难匹配于以这时代有的任何一种国家之间的合作模式……
他私下和自己的亲信、陆军内阁长官阿尔伯蒂内尔讨论时，颇为感慨的认为：那个和德意志帝国有多次非凡合作的中国秦确实是一个非凡的人物！
俾斯麦首相的电报，已经让施莱尔颇感惊讶，以他在国内人脉所了解的，俾斯麦首相对于海外扩张完全持压制的态度，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秦铠抛出了这个根本算不上殖民地……甚至连租界都很难算是的合作框架，竟然得到了首相的如此热忱。
在电报的结尾，俾斯麦以德国式的口吻表彰了施莱尔多年在华的工作成果，认为他是德国十年来最优秀的外交官，同时赋予他全权谈判代表的权力，让他必须立刻跟进与中国的谈判，在中德旧条约谈判草案的基础上，将德国利益与中国友好进行深度的挖掘，为德意志帝国在远东创造更多的价值根基。
作为一名优秀的外交官，施莱尔自然明白帝国的立场，德国zhèng fǔ在远东问题上，虽然不愿意公开站在中国新zhèng fǔ身边，但对于向远东中国提供互惠互利的交易，却是乐此不疲，而这一次这位中国秦显然很了解德国海外殖民的挫折，可以说是充分利用了德国的需求，以一个并不一定能兑现的海外合作模式，打动了帝国zhèng fǔ的高层。
而接下来他看到来自德意志帝国参谋部老毛奇总参谋长的电报时，惊讶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俾斯麦首相的回电。
这位87岁高龄、真真的“老”毛奇，唯一能让他感兴趣的话题，自然是军队和军国主意，而这一次，老毛奇掌管的德意志帝国总参谋部发来的电报，却是要确认中**队的战斗力以及中**方和zhèng fǔ与俄国发生边境冲突的可能xìng。
电报中甚至直接告知施莱尔，德国正在东非殖民地进行军事巡查的总参谋部武官冯?戴拿斯少将将rì夜兼程赶往中国了解中**队备战情况……这次，老毛奇出奇的举动，显然让施莱尔也感到莫名其妙，自己这份电报还真是深具价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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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 最后的时机
ff37;ww.ff35;ff18;xff33;.ff23;om 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 海参威军港，为了配合远东舰队的建立，这里已经配套修建了一座大型的船体修理厂，原本也就做一些船体外壳整修、刷漆的工程，不过，这两rì，却忽然间忙了起来，两座中型船坞里早已拖进来两条三千多吨的装甲巡洋舰，船艏、船尾处处可见爆炸、燃烧留下的焦黑痕迹，而在甲板更是到处可见已经发黑的血迹，见证了战争的血腥。
不过，由于远东海参威修船厂本来就人手紧张，加上技术工人的缺乏，使得这两艘在数天前东海作战中受伤并不重的战舰修理也进展缓慢，而此刻，一行十几名身穿白sè军官服的俄**官正通过侧舷钢制楼梯爬上舰首。
为首的那个留着标准俄式络腮胡子的高个将军，正是俄罗斯帝国太平洋第一舰队的指挥官拉扎列夫少将，不过，此刻他的心情却十分的不好，他是在昨天刚刚从纳霍德卡带着舰队完成训练后回港休整的，却在外海碰到前来送信的鱼雷艇，所以回来后匆匆赶来查看战舰损伤。
他现在听到的消息显然已经滞后了，穆拉维约夫中将送来消息，驻华公使博白傅爵士正在努力通过外交斡旋这件事情，不过，对此，这位前阵子刚被中国人下黑手的海军少将似乎完全不买账，在他看来，现在正是一个打击中国的机会，在这时刻，和中国人谈判，那还真是让人看低这位中将大人的勇气。
所以，拉扎列夫少将边走一边还在询问旁边的装甲巡洋舰指挥官伊戈尔上校，毕竟他刚回到海参崴港，之前听到的情况也并不详尽，不过，这一路问过来，听到的战果却让他暗暗心惊，虽然不清楚这一战中国护航舰队的损失，不过担任巡航的三艘俄国战舰上损失可不算小。由于遭到对方小口径火炮的猛烈反击，战舰上的损失主要是人员伤亡。
其中担任指挥、排水廊3350吨的“耶夫塔斯”装甲巡洋舰上，阵亡官兵近40人，排水量略小、但也达到3000吨的“米林”号装甲巡洋舰更加倒霉一些，对方的炮击造成侧弦丙150mm炮位旁的炮弹殉爆，当场就摧毁了炮位，并且将甲板上炸出个大窟窿，战舰上伤亡50多人。损失最小的是担任辅助任务的“门雅特”号木壳巡洋舰，除了在抓捕落水中国商船水手时被打死一人外，几乎毫发无伤。
站在“米林”号战舰甲板上那个殉爆后产生的巨大、焦黑的窟窿面前，拉扎列夫少将训练回来时的踌躇满志，忽然间有一种难名的失落感，这一次海战，为了维护海军的荣誉，很显然，伊戈尔上校对战果和战争进程都进行了一番美化。
战斗损失则以增加对手数量来进行掩饰，伊戈尔上校甚至杜撰了一支中国护航舰队。不过，穆拉维约夫中将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晓，反正这位远东总督现在对于海军擅自行动十分的不满，差点就要让伊戈尔上校去军事法庭走一回，不过考虑到战事随时可能发生，加上拉扎列夫对海军的极力维护，这才暂时未作处理。
但这些都是小问题，大问题已经摆在拉扎列夫少将面前了。中国人在海战中表现出来的英勇和无畏的jīng神、以及取得的战果，这位米哈伊尔家族出身的贵族少将可不是战术白痴，他的祖父就是俄国著名的海军元帅彼得洛维奇?拉扎利夫统帅。所以，在俄国海军中，他这位海军新星又被称为小拉扎列夫将军。
中国舰队一艘铁胁木壳战舰竟然能在两艘俄国铁甲舰和一艘木壳巡洋舰的围攻下激战超过三个小时，知道对方援军到达，这绝对是一个让他震撼xìng的海战结果，作为俄国海军中持进步观点，并且留学英国海军学院的俄国将领，他深知这种对抗的艰难程度。
这一情况的出现，让他对自己即将面对的敌手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站在“米林”号装甲巡洋舰上这个巨大的窟窿面前，他足足沉思了半天……稍晚时刻，在穆拉维约夫中将的办公室内，拉扎列夫少将向这位远东总督提出了两个海军的进一步行动方案。
根据之前拷问从中国船队中抓捕到的几个水手，俄国人还是获得了一些并不完整的消息，船队都是从中国天津港和旅顺出海的，船上运输的货物都有军方士兵负责押运，据此俄国人判断，那不是普通货物，至于目的地图们江，目前俄国人的判断，那应该是给中国边防军的军用物资。
不过，这么大批量的海上运输，显然不是少量边防军所需要的补给，这让穆拉维约夫中将也十分震惊，俄国人已经向中俄边境的山区派出了侦查部队，希望能了解中国方面驻军的情况……不过，目前还是毫无消息！
而拉扎列夫的海军行动方案就是以此为基础的，一是以海参威为据点，进行从港口到对马海峡的大规模舰队巡航，而且巡航将集中目前太平洋第一舰队所有战舰，以主力战舰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号铁甲舰、马沙科夫将军号、阿普拉克辛将军号为战斗核心，派出高速的驱逐舰进行侦查，截断中国人通过图们江向边境的军事输送。
不过这个方案并没有得到穆拉维约夫中将支持，驻华公使博白傅正在斡旋之前的东海炮击事件，此时此刻，若是海军还去招惹中国商船队，不正是给了那个所谓的六国联合调查团一个充分的证据，要知道，这个六国调查团里面，一多半都是俄国的敌人……
拉扎列夫的第一作战方案未被采纳，他立刻提出了第二方案，那就是派出分舰队在中国船队航道附近守候，以海军训练的名义封锁航道，迫使中国人终止商船队的补给，但是，以不发生冲突为原则，而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拖延对方补给的周期，等待从黑海远道而来的增援舰队，一旦完成集结，则立刻准备 进入反击。
当然，拉扎列夫少将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旦中国护航舰队主动发起进攻，他将以潜伏在附近的主力舰队发起致命打击，让中国人吃不了兜着走！
对于海军这些激进的作战方案，俄国远东总督穆拉维约夫中将其实并不看好，不过，有一点是他无法绕过去的事实，彼得堡派遣了大批海军舰队在远东组建太平洋舰队，这其中的目的其实已经很明显，彼得堡向远东扩张的目的是明确的，在权衡之下，他采纳了海军的第二方案，不过作了一些修正，海军在对马海峡至海参威与中国方面对峙，目的就是破坏对方持续向图们江的海上补给线。
俄国人jīng心策划着他们的方案，准备暗暗聚集兵力给予中国人一个致命的打击，不过，他们根本想不到的是，远东的局势已经牵涉到了更大范围国与国的斗争，欧洲局势的急转直下，使得他们jīng心的计划很快就跟不上形势了。
随着俄国与奥匈帝国在巴尔干半岛问题上剑拔弩张局势的升级，法国人也出乎意料的加入了争斗之中，不过，法国人自然没有那么长的胳膊，把手绕过地中海伸到巴尔干半岛，这一次，法国人的矛头却是直指奥匈的盟友德国。
7月刚刚被法国内阁任命为陆军大臣的布朗热将军，这位g?布朗热将军在法**界绝对不是个普通的人物，第二帝国初期毕业于圣西尔军官学校，1857年起先后参加过阿尔及利亚战役，意大利战役，交趾支那战役和普法战争。
担任过荣誉军团指挥，1884年5月被晋升为准将，任师团长，指挥过在突尼斯的远征军。他在服役期间曾六次受伤，作为将军在军队中有极高的声誉。
而这一次，布朗热将军借着欧洲局势变幻之机，鼓吹的要求收复阿尔萨斯、洛林，彻底点燃了法国佬对德国复仇的沙文主义狂热。他联合保王势力和沙文主义的爱国者同盟，鼓吹军事改革，在上任后一个月，就将大批军队调往东部德法边境。
这位军事强人的上台，法国《军帽徽》报积极宣传他提出的修改宪法及解散议会的主张，得到**各派的支持，法国人疯狂的陷入了布朗热浪cháo之中，德法之间的关系竟然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变得十分的紧张，德国首相俾斯麦在议会高调宣布，将德国陆军从42万增加到47万，同时在阿尔萨斯、洛林增兵7.6万。
秦铠仔细阅读着王黎从柏林拍发来的加长电报，事情的发展果然如自己所知的还是一桩桩的发生了，欧洲列强们之间的争斗只是刚刚开始，而自己需要做的，则是利用一切时机，壮大自己的力量，为国家民族争取更多的利益。
不过，现在却还不是自己摊牌的时刻，他还在耐心等待另一个重要的消息……
“大人，周瑞东少将已经在外面了。”这时候洪海在门口沉声的报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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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德国人的秘密计划
ff37;ww.ff35;ff18;xff33;.ff23;om 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 周瑞东最近忙得都恨不得能多生几只手，海军早就出海在朝鲜晃荡了，而陆军方面，除了不过，这也是军政部改革的遗留问题，虽然参谋司已经成立了一段时间，但是，参谋司的职权分配上，其实根本没有到位，现在的参谋司很大程度上像是他的辅助部门，而自己的教官、名义上军政部的主官，现在反倒是有把军务扔在一边的意思。
所以，当周瑞东接到秦铠的紧急召见时，反倒是颇有些轻松地感觉，今天自己这个教官要说的事情，他大致上是能猜到的，毕竟，军政部全身而动准备了这么久，都在为了寻找一个更恰当的时机，把整个南洋体系的声望抬上一个新的高度，而这需要一个更巨大的胜利。
他跟着洪海走到秦铠书房的外面，里面已经传来了自己熟悉、亲切的声音，“瑞东，来啦……”
“教官！”周瑞东推开半掩的屋门。
秦铠正穿着整齐的将军服坐在书案前低头拿着铅笔在涂画着什么，听到声音也没有抬头，只是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瑞东，你先坐会儿，旁边有咖啡和水果，自己弄！”
周瑞东一项严肃的表情，到了这屋里似乎也难得的放松了一会，他嘴角扬了扬，不过还是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然后自己慢步走到旁边的桌案上，那里一壶南洋咖啡代替了教官在广州爱喝的苦茶，不过，现在军政部的军官们也越来越对这种能够提神的饮料感兴趣了，充沛的jīng力，对于军队来说，无疑是最为重要的潜质！
倒出一小杯咖啡，加了一点点牛nǎi，周瑞东捧着慢慢的喝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却还看着桌案上还在书写的秦铠。自己的这位教官带领着整个南洋体系迅速崛起为国内第一等的强大势力，事实上，对于其他国内势力而言，整个南洋体系蕴藏的巨大力量，远远超过面上能看到的那些，即便是他这个局内人，对于整个体系的崛起，都有一种如梦的感觉！
正在周瑞东微闭双眼养神之时。秦铠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起身坐到周瑞东左侧的位置上，端起自己这个最放心的学生倒好的一杯咖啡，“瑞东，参谋司现在运作的怎么样？”
周瑞东马上坐直了身躯，放下咖啡，非常认真的答道：“教官，应该说进步非常快，但是……还没能达到我所希望的程度，您说的。希望参谋司能承担起作战、情报、通讯、新兵、军务、后勤装备这一系列的任务，不过。目前看起来，这些方面的推进，还必须要我亲自派人去督办，参谋司缺乏足够的职权！”
听到自己学生的抱怨，秦铠微微一笑，参谋司的成立，应该是南洋体系军队的一个大提升。但是，在初期，这样的变化很显然并不会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甚至，军队的主官会因为参谋司的存在，感到有些束手束脚。
他微微一笑，“瑞东，马泽那边你不妨放手让他去干，你只需要告诉他，参谋司绝对不是个需要大量冗员的部门，能干事、想干事的军官，参谋司来者不拒，那里绝对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如果无法承受这种高强度工作、缺乏足够坚强的神经，参谋司不去也罢！”
“教官，这个我也想到过了，只是，现在大敌当前，除了一镇主力护卫京畿外，第二集团军、第三集团军、第四军团、新七镇、新编第九军团都在吉林府正面展开，第五军团刘永福部已经进入北方鄂西特克山区，准备包抄毛子滨海省的后路……”
听到这里，秦铠起身来到已经标志各sè旗帜的地图前看了看，“刘永福的任务倒是挺艰巨的，好在他在外东北这两年间整备了这么些骑兵家底……宋云泽的新八镇运作的怎么样啦，给他们去电报，在和毛子冲突之前……”
说到这里，他回到桌案前，盯着桌上的文件看了看，这才继续说道：“就是不迟于8月15rì之前，解决北方叛军，而后挥师北上，告诉他蒙古这边漫长的边境线，需要有一支jīng兵来拱卫，那里的情况可不简单，他有聂士成协助，我授权他尽可在草原上聚起一支强兵！”
宋云泽点点头，拿出本子来仔细记录了两笔，这才非常郑重的问道，“教官，出击的时间确认了嘛？8月15rì？”
秦铠转头看了看周瑞东，然后指了指海参威，“瑞东，你的任务就是把军队、武器、补给以最快速度安排到位，这一次的决战，就是我们向这个列强主导的时代宣示国家力量的机会，在这个时代，只有强者才具备对话世界的权利，只有强者，才能将让国家富强、民族振兴，而我们现在正走在通往强者的路上，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听到秦铠这颇为感慨、却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论调，周瑞东也有些感到茫然，目前南洋体系的军队，对于即将面临的大战，可谓是信心爆棚，当然，秦铠可没给这些家伙泼冷水，只有取得最后的胜利，那才是盖棺定论的时刻，之前，一切的自信，更准确的表述应该是自大！
“教官，国家宪政改革已经按部就班在推进，我们的中华复兴党筹备也远远走在他人前面，一旦北方战事获胜，可以说到时候您的威望将无以复加……到时候，淮军那点军力，完全无法再威胁到我们，您还担心什么？”
周瑞东对于国内时局的分析，几乎可以说就是秦铠策划依旧的布局，掌握军权后，通过一些列的作战，奠定自己的威望，然后通过宪政选举走上自己需要的位置，这可以说是完美的方案，而且，一切的进展，目前看起来都是完美无缺。
而且，目前对俄国可能开展的作战，自己也是蓄势待发，而且充分利用了一切外力，在吉林前线，聚集了南洋体系的jīng锐，而且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准备展开致命一击……
当然，俄国人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自己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机，自然有充分的理由和原因，他侧头看了看地图上海参威那里标注的大大五角星，“瑞东，我担心的不是这次战事，宪政选举那边也并不太担心，真正担心的是，一旦我们通过选举走上了这权力巅峰，那就意味着最沉重的责任……”
说道这里，秦铠摸了摸自己的还有些胡子渣渣的下巴，端起手中的咖啡杯一饮而尽，话题一转，“瑞东，我们对俄国的作战，不出我意料的话，将会得到多个列强国家的支持，我现在正在为这一点极力争取，一旦达成共识，那就是我们展开反击的时候……我估计，应该不迟于8月15rì，你可以把这消息传达到各军团指挥官，让他们务必全力备战，告诉他们，国家荣辱，皆在我等之肩！”
周瑞东若有所思的噢了一句，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不过最终选择了举手敬礼后转身退出，他很显然无法理解，在远东利益上一项抱成团的列强们，为何会在这个时刻搞起窝里斗来，这其中的原因，他自然知晓一部分，保加利亚危机显然就是个导火索。
据说奥匈和俄国已经是剑拔弩张的局面，而保加利亚亚历山大亲王指挥的军队，目前迫于列强的态度，已经从塞尔维亚首府贝尔格莱德退兵，这样，奥匈和俄罗斯帝国算是正是面对面的顶上了。
但是奥匈可算不得是什么欧洲强国，至多就是个二流列强……不过，可以揣测得到的是，德国到时候应该能被自己的教官争取过来，不过，列强们的付出，显然都是要有所回报的，他实在难以想象，到时候应该给这些列强什么甜头……不过，着都是自己这个无法捉摸的老师去考虑的问题，自己要做的，就是确保前线在战事开始前，积蓄起足够的力量。
5rì，中国新zhèng fǔ宣布了由六国外交官组成的东海炮击案调查团成立，不过，调查团可没工夫跑去朝鲜东海岸取证，而是采用了由中俄双方提供相关证据的方式，一时间，调查团入住的原总理衙门差点被中方提供的大量附带照片、声明的材料淹没了。
而俄罗斯帝国方面提供的证据材料却显得十分的有限，毕竟海参威那边根本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只是提供了一些电报之类的文字，被委派来参与调查的六国外交人员，显然都有一个共识，调查所需时间必然似乎旷rì持久的！
不过，新的证据很快就出现了，7rì，中国方面再次提供俄国海军在对马海峡附近拦截中国商船队的照片，不过，这一次双方并没有交火发生，显然，因为之前的事情，双方都保持着极大的克制。
9rì，一艘德国驱逐舰靠上了天津港，10rì清晨，德国总参谋部冯?戴拿斯少将就进入běi jīng城，在施莱尔公使的引荐下，他秘密拜会了秦铠。
说实话，秦铠对于德国人竟然派了一个参谋部少将级别的高层武官秘密拜访自己，他也是深感惊讶，他之所以把德国人扯上的原因，那是因为他了解一个事实，在保加利亚危机升级后，作为奥匈同盟国的德意志帝**方也因为巴尔干半岛快速动员起来，并且策动了一个高度机密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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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章 德国的选择
冯?戴拿斯少将对于参谋总部派自己来远东执行的任务,从心底来说是不怎么重视的,不过老毛奇总长现在在军界的威望早已经是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他亲自下达的特别任务,自己那可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等见到驻华公使施莱尔爵士,却从这位帝国外交重臣嘴里听到了让他有万分惊讶的评价,对于远东中国的国力,施莱尔坦言,这个东方的庞大帝国正在觉醒,不过,国内以农业为主的产业,国力相比欧洲列强相去甚远,但是,随着新zhèng fǔ统治地位的确立,产业革命将会带来惊人的发展速度。
施莱尔坦言,这个国家最小的行省面积都与整个德意志帝国相当,而且人口基数庞大,但是教育水平低下,要进行国家工业化的难度远超过欧洲国家,但却是德国工商业非常有利的出口国,这一点,对于正在迅猛发展而又缺乏海外殖民地的德国尤为重要。
不过,冯?戴拿斯少将感兴趣的显然是施莱尔介绍的中**队情况,听说目前中国zhèng fǔ有超过10万人接受德式训练的新式军队和正在整编、超过30万的旧式军队时,戴拿斯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之后施莱尔介绍这支新式军队竟然曾经在越南战场上击溃法国远征军,这最终导致了热衷于海外殖民的茹费理内阁道台。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支军队竟然有在北部边境击败素有北方狼骑之称的哥萨克骑兵,并且通过那一次战争彻底的控制了中国北方最重要的黑龙江航道！
在稍微了解黑龙江航道在外东北的重要xìng之后,冯?戴拿斯少将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俄国人在北方与中国的竞争,竟然因为失去了这条极其重要的航道支撑而彻底陷入了困局,俄国滨海省、阿穆尔省这一大片滨临太平洋的领土,都因为失去了来自陆地上的补给线,陷入了对方多面包围之中。
在通读了德国领事馆提供的中国方面资料后,很快。他就被安排到军政部参观,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和德意志帝国参谋总部颇有共同点的中国式军政中心,随后,在施莱尔的陪同下,三人在军政部会客厅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秘密商谈。
当晚,戴拿斯少将极其兴奋的向柏林拍发的加急电报,在电报中。这位德国参谋总部的高级军官对远东局面作出了惊人的判断。
“远东中国的军队表现出让人惊讶的战斗力,那是德国式军事体制在远东的杰出成果……中国的军事指挥官拥有超乎我们想象的判断力和执行力,我认为,落伍、基于俄国农奴体制的俄**队,完全无法发挥现代军队的作战能力！”
“我基本认可施莱尔军事关于远东局势的判断,中国与俄罗斯的冲突源于历史上土地的纠纷,而这一点完全有别于德国与俄罗斯的冲突原因……促成与远东中国在对俄作战上协助同盟,将成为德意志帝国陆地上最强对手——俄国人的滑铁卢……”
电报自然不是发给德意志帝国俾斯麦相的,而是第一时间送到了德国总参谋部老毛奇总参谋长桌上,这位执掌德意志帝**官团的德国将军在仔细研读了戴拿斯少将的报告后。并没有做出任何判断,他从保险柜里取出另两份厚厚的、标签有绝密字样的公文。然后亲自出门与拜会了德意志帝国相俾斯麦。
展示在俾斯麦面前的是三份具有十足分量的文件,一份是来自戴拿斯少将从中国发来的调查报告,报告中明确断言,中国zhèng fǔ拥有足够的军队在俄罗斯帝国北方边境牵制对手、甚至进行正面突破,到时候,俄罗斯帝国将面临德意志第一同样的矛盾——两面受敌。
而另外两份绝密文件,一份是三年前有陆军军需总长阿尔弗雷德?冯?瓦德西和奥匈帝国总参谋长德力西?贝克一起草拟的联合进攻俄国的作战方案。当然,老毛奇是一个有着充分大战略的高明战略家,作战的目的显然不是将俄罗斯帝国扼杀。而是推平德奥之间凸起的俄属波兰领土削平。
而另一份则是最近刚刚有总参谋部策划完成的、为应对保加利亚危机升级的绝密作战方案,军方通过各种途径,目前基本确认,俄国人将不迟于1888年chūn天展开对奥匈帝国的全面进攻,这显然不是个好消息……即便是极力主张维系三皇同盟的俾斯麦,也不可能因为已经支离破碎的三皇同盟而破弃目前的德奥意三国同盟。
而且德国最大限度的外交让步,也就能接受奥匈军队在巴尔干冲突中失败,但是,绝对不允许俄罗斯军队进入奥匈帝国领土。
当然,德意志帝**方可没打算在奥匈与俄国冲突时袖手旁观,他们拿出的方案更加积极而且充满激情,德国陆军将出动20个师近24万陆军,由东普鲁士出发,而奥匈帝国将从加利西亚出兵,与德国陆军围攻华沙的俄国驻军,并且切断对方退路,最终完成对俄**队的正面打击,对方在遭到致命打击后将会选择撤退,从而迅速瓦解俄国可能采取的进攻手段！
12rì,德国驻华公使施莱尔和戴拿斯少将接到来自于柏林总参谋部的密电,俾斯麦相保留之前对中德外交合作的意见,很显然,在保加利亚冲突升级后,这位铁血相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与俄国作战。
但是,总参谋长老毛奇和普鲁士军官团的高层一致认可施莱尔和戴拿斯少将建议的,在俄国北方为俄国制造一个强大敌人的设想,而且,电报中次披露了总参谋部已经拟定了一个在1887年冬季之前对俄国采取先发制人打击的方案,由于战事迫在眉睫,总参谋部希望通过外加谈判促使中国新zhèng fǔ尽快投入对俄战争。
第725章 突发军情
对马海峡，两艘悬挂着法国国旗的商船一前一后冒着浓浓的黑烟向北前行，这是两艘超过3000吨的大型散货商船，主桅杆飘扬的法国旗帜下面，一个穿着这水手服的年轻人，正站在船四处眺望，而此刻，甲板上其他水手显然都忙碌的很。
他是海军情报司的少尉军官高斌，奉命跟随这两艘法国货船前往海参威港调查，当然，这两艘法国商船都是货真价实的法国船，不过船主却早已变成了马尾海运，而他因为能说一口马来土语，也变身为船上的一个小小南洋水手。
月初，俄国舰队就开始频繁出现在朝鲜北方的的水域，甚至进入对马海峡联合舰队的jǐng戒区域，不过在遭到舰队拦截后，俄国人显然意识到光凭三四艘出来打商船主意的小战舰是无法和中国舰队对抗的，所以，远远看到中国舰队就选择了撤退。
而南北洋联合舰队对北方图们江的海上补给，也因为俄国舰队的干扰，开始有计划的压缩了，而且增派了护航舰队，这几rì都只有一批次的船队向北运送补给，并且每批次4艘商船1艘战舰护航提升到3艘战舰护航，只是，联合舰队总指挥官吕翰下了死命令，目前属于备战期，一定不能开第一炮，这让护航舰队的战舰指挥官们都十分的郁闷。
高斌自然知道，此刻在这片海洋上，至少有数艘挂着各国旗帜的商船正在充当前沿的侦查任务，而自己接受的却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任务，必须尽快确认俄国太平洋第一舰队是否在海参威港内，这将是与之后作战息息相关的重要信息。
挂上法国旗之后的船队显然抵消了俄国人的jǐng惕xìng，一天一夜的航行中，除了在黄昏前，在船队远处出现过一艘俄国船外，至始至终未曾碰到俄国战舰的sāo扰，这与之前护航舰队频繁遭遇俄国战舰的情况截然相反。他立刻小心的记下这一点……这条消息或许会派的上用处，谨小慎微可是一个情报人员最宝贵的素质。
第二天上午，高斌就以法国船队上一名小水手的身份从阿穆尔湾进入了海参威军港，狭长的阿穆尔湾是一个天然的大型军港，纵深长达30公里，而海湾两岸最狭窄处不到7公里。站在船甲板上后廊的暗处，他仔细观察着两岸时而出现的各式炮台。
其中一部分露天炮台还残留着两年多以前南洋水师过来肆虐的痕迹，很显然，由于这些炮台的脆弱xìng，不少已经被俄队放弃了。转而对那些重要位置的要塞型炮台进行加固和扩建，在他的记录本上，很快就发现了一些与之前舰队情报中不一样的地方。他立刻逐一用暗语记录在随身的小本子上。
而且，商船在进入阿穆尔海湾口的时候，立刻被两艘俄国小型炮艇告知，必须紧跟他们的航线进港，他仔细观察了对方炮艇航行的线路，很显然，在海湾入口纵深数公里内，俄国人肯定做过手脚了。最大的可能xìng就是放置了探底的锚雷。
海军情报司是隶属于陆军情报司的一个部门，但是在军事下归属海军司管辖，他自己非常肯定一点。自己不是第一个利用类似身份进入海参威的情报军官，陆师那边早就有依靠早年投靠的布里亚特蒙古人进入滨海探听情报的渠道，不过。陆军关注的重点可不在海面上。
而海军情报司一直来都没有得到过对方可能大范围布设雷区的消息，而现在看到的情况，却可以推断出，至少俄国人在港湾口开始这么做了！当然，作为海军出身的情报官员，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大范围的锚雷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从阿穆尔湾口到最里面港口的大片区域都将列为海军大型战舰的禁区。
考虑到之前俄国人吃过的亏，很显然，俄国人很可能把布雷的范围扩大到半岛东面的乌苏里湾沿海，而配合俄国人这两年间重建建造的一部分要塞型炮台，将极大的增加水师制胜的难度……想到战事迫在眉睫，他立刻恨不得立刻跳下海去仔细探查下这海底的情况。
等进入港口后，俄人就出现在商船上，这些家伙几乎把船上的货物都翻了个遍，考虑到毕竟是友好国家的船队，对方还算客气，对于高斌和船上另外一些黄种人船员，也只是询问了一下之后，倒也顺利过关了，而稍晚时候，他便借口下了船。
从港口他进入海参威城之后，很快就在城内的贫民区他找到了接头人——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布里亚特蒙古人，这厮自称巴特尔，好在虽然是贫民区，好歹有意见不大不小的屋子，这也算是一个据点了，在互相验证了暗号后，高斌立刻提出了自己今天在还湾口发觉的问题。
“巴特尔，你在这城里待多久了……有没有发现海湾内布雷的情况！”
“布雷？什么是布雷？”
高斌对于这货的回答实在是无语，陆军那边怎么会派这种蠢货到海参威来卧底的呢？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去追究陆军那边不当行为的时候，他立刻把水雷和海军关系的问题向这位潜伏分子进行了解惑，结果，依旧差点让他吐血，这厮非但是个旱鸭子，而且还是个海军白痴，根本听不懂自己所描述的战舰和锚雷。
到最后，高斌没办法，只好手绘了一张仗着尖型触发装置、看上去更像一个个海星似的水锚雷，没想到，这厮竟然看明白了……
这巴特尔原是外东北战事中被俘后投降的布里亚特蒙古人，现在，外东北当时定居的大批布里亚特蒙古部族都被迁徙到呼伦贝尔大草原定居了，而这些经过军事训练的布里亚特俘虏，大多被编入边防军，向他这种在战时立过功的，甚至获得了把总之类的官职，随后被派回滨海地区，混入当地布里亚特族人当中。
第726章 小皇帝不行啦
在滨海、阿穆尔行省，布里亚特人的地位十分低下，这里，给俄罗斯帝国当枪使唤的哥萨克人地位不低，尤其是哥萨克贵族，享有沙皇给予特别优待，而布里亚特人显然还不如农奴出身的斯拉夫人，所以，他到了这里，其实探查消息的途径也十分匮乏，毕竟布里亚特人对于俄国人来说，也是不最难以信任的蒙古人，战事打响后不过是炮灰角sè。 . .
在一周前的月初，俄国人确实来招募过大批布里亚特人去港口干活，而干的活恰恰与作战有关，当时候，这些被招募的苦力都被派遣去从一些俄国商船上吊运巨大的木箱子，而箱子里的东西，他恰巧在运上小型鱼雷艇时他看到了，正是高斌画出来模样的水雷。
高斌立刻赶到海参威电报局，使用暗语向情报司驻扎大阪的商行拍发了一份电报，而电报在当天中午就已经经过一系列电报局转发后，送到了釜山港驻扎的联合舰队总指挥官吕翰手上。
吕翰自然不会不明白水雷阵的作用，如果俄国人铁了心不出来决战，那联合战舰进攻一个防守严密的军港，无疑是增加了太多困难，要知道，在这种小型的海湾里，俄国远东太平洋第一舰队拥有的二十余条鱼雷艇将会对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烦，何况还有水雷。
更重要的是，现在俄国人在朝鲜北方海域的挑衅行为愈演愈烈，而且都是有针对xìng的拦截中国去图们江的商队，好在护航舰队实力大增，俄国人看到讨不了好，一般都是摆开队形拒绝船队北上，因此，舰队的向图们江的补给效率大大降低。
好在之前对珲chūn前线的补给已经完成了大半，所以，吕翰在补给问题上也不做强求，他对舰队作出了以保留实力为基准的护航任务。这倒是让俄国人小小的满足一回虚荣心，中国船队一般都会在对峙一阵后选择撤走。
俄罗斯帝国远东总督官邸，是设立在海参威北码头附近的一处欧洲建筑，穆拉维约夫中将此刻正在听取滨海陆军参谋尤里十分激动的报告。
“总督阁下，通古斯第六步兵团三营对东南边防的巡查。在三岔河以北地区遭到不明身份敌人的干扰。已经发生了七名士兵重伤的恶件，敌人很显然就是中国边防军，而他们这么做的唯一原因，就是阻止我们对三岔河地区进行渗透侦查！”
穆拉维约夫对于这些底层会走路的牲口完全没有任何的怜悯。构成俄队的主体，还是上层贵族军官团，至于那些放下武器就是廉价劳力、拿起武器就是炮位的士兵，完全不在这位有着尊贵姓氏的贵族中将眼里。
他看了看自己十分信任的尤里参谋，“通古斯第三营有没有越界……就是和清国人那时候订立的界碑？你要知道。六国调查团正在调查帝国与中国的外事纠纷，这时候，我可不想惹麻烦！彼得堡至今没有做出是否与中国开展的决定……这让我们十分的被动！”
“越界？肯定是越界了啦，这些通古斯野人哪有边境的观念！阁下，是不是应该向波特金公爵进言，请他向沙皇陛下禀明远东情况，我们参谋部从中国人那里听到一些不确切、但十分惊人的消息，据说在山那边中国人的营地里，驻扎着数量惊人的军队……而之前海军在朝鲜海岸拦截过中国补给船队。也是一个证据，”尤里参谋紧皱着眉头，十分担心的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穆拉维约夫中将考虑了片刻，显然也认同自己手下参谋的意见，“尤里。你立刻草拟电报，就说远东中国有主动进攻滨海行省的意图……你看中国人会在什么时候发起进攻？不过，我认为中国人不会愚蠢到以陆军来进攻我们jīng心打造的海参威要塞吧，这样的战略。实在是难以恭维！”
尤里走到旁边墙壁上挂着的大幅滨海地图前面，“中将阁下。在总兵力上，我考察过以往中国驻防吉林的军队，我们滨海行省和阿穆尔行省的军队应该不会少于他们，而且他们刚刚经过内战，很难想象，他们能立刻发起攻势，所以，我认为中国人肯定需要获得英国、或者是德国人的支持后，才会发起进攻！”
穆拉维约夫中将坐在柔软的皮沙发上摸了摸额头，对于即将来临、可能会是大规模的战争，说实话，他这个远东总督远没有做好准备，这两年间，虽然海参威要塞的修建从未停止过，但是，战略物资、甚至是基本的粮食储备都因为滨海农业的落后，以至于迟迟无法备足，更别提要从遥远德国西海岸运过来的弹药！
“立刻向彼得堡提交报告……通知拉扎列夫少将，海军那边没有彼得堡的命令之前，除非中国主动挑起战争，否则不得炮击中国船队！我们还需要准备战争的时候，而不是毫无准备的投入到这场战争！”穆拉维约夫中将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下达着命令。
滨海行省陆地和海上，双方都在进行着各种细无声的较量，这显然是一场拼斗志、拼耐力的战争，双方都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准备给予对方一个致命打击。
但是，这场战争的策划者、始作俑者秦铠秦大总督，现在却在běi jīng的军政部内急着处理一桩与现在局势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
军政部的议事厅内，周瑞东正在叮嘱一帮年轻军官，而秦铠此刻正在和现在早已成为远东医学界泰斗级人物的戴维医生神sè古怪的低声讨论着什么。
“戴维医生，你确认已经没有治疗的可能xìng了嘛？”
“是的，秦大人，从西方医学的角度来看，病人胸口和腹部已经严重感染，并且有积水的情况出现，我已经尽我所能进行了两次手术排除他体内的积水，但是，以目前病情恶化程度，再次腹部积水后，除了您在施展神器的东方医术外，恐怕没有任何办法能让他恢复清醒了！”
秦铠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琢磨了好一会儿，这才拍拍戴维医生的肩膀，“戴维，这běi jīng城内有不少前清zhèng fǔ的皇家医生，一会儿你去郑观应，他会安排由这些中医和你一起接手救治，全力保证他再活几天吧……这一点很重要！”
戴维自然明白秦铠的意思，他点点头转身出去，秦铠和戴维医生说的自然是在紫禁城内躺了快半年、不死不活的光绪皇帝，随着联合zhèng fǔ内阁对权力的重新分配后，作为激进改革中的遗留物，这位大清zhèng fǔ末代皇帝很快就失去了他继续存在的价值。
君主立宪体制下，皇帝即便是一个招牌，不过，沿用这数百年满清的招牌，肯定不是秦铠愿意的，更大程度上是为了平稳过渡的需求，小皇帝在běi jīng内乱中受伤颇重，戴维医生也是全力抢救，这才勉强维持着这位末代皇帝的xìng命。
不过，小皇帝现在死了，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对俄国的战事迫在眉睫，和德国人那边的谈判已经进入收尾阶段，而在自己的计划中，英国人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为了确保英国在奥斯曼土耳其的势力范围，确保将俄国人封锁在黑海之内，他们很快就会来找自己谈判一些新的议题。
事实上，英国人对于俄罗斯帝国威胁的敌视程度远超其他欧洲国家，数次俄土战争的结局中，无一例外都显露着英国人制衡地中海的目的，尤其是苏伊士运河通航后，地中海已经成为了欧洲进入亚洲的关键通道，英国人更加不会允许俄国人插地中海，所以，俄国谋求一切在巴尔干半岛的权力，最终都会遭到英国的强力阻击。
而迫在眉睫要考虑的是，秦铠自己主张的取消君主立宪的做法，是否会得到各地实际的掌权者的同意，毕竟现在新zhèng fǔ实际的权力中心，所谓的“内阁”在这件事情上，还没有进行过磋商，毕竟这国家体制的确认，当初也是由内阁通过的！
他转身走到正厅，这里聚集的一群年轻军官立刻都起身敬礼，秦铠微笑着看着这批肩负建国重任的新军军官们，今天能够进入这里议事的，那都是一镇体系内最核心的军官，周瑞东正在安排军事上的一些必要部署，不管宪政如何折腾，这国家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乱的。
秦铠对于周瑞东安排的这些事务自然无需再cāo心了，他和军官们熟稔的打着招呼，走出了议事厅，旁边洪海早就跟上来了。
“大人，两广总督府来电，何掌柜、徐国方、徐建寅他们一行人已经出发了，坐的英国轮船转道天津，大概8号能到，欧阳庆那边安排好了，到时候安排在金顶山的兵站那边休息，确保安全。”
秦铠点点头，叮嘱了一句，“让欧阳庆注意保密，这是我们内部的重要会议，不要让外人知道，多了闲话……对了，洪海，宫里的那位不行了，让巡捕局注意下běi jīng的状况，这时代，免不得有些老古董会生事！”
第727章 崭新的历史
这是第二更
秦铠嘴里的老古董，事实上在偌大的中国比比皆是，这时代，若是谁说皇权毫无市场，那还真是无脑的判断，好在，宪政之初这半年多的时间，权力从皇帝转移到内阁，多少算是有了个缓冲期，而地方督抚们自然明白，要确保各自权力，必定也要把自己和那个过气皇帝划清界限。
稍晚时候，内阁总理李中堂、都察院翁同龢也得到了小皇帝的消息，很快，在内阁总理府秦铠、李中堂、翁同龢秘密的碰面了……
除了这三位外，议事厅内别无他人，各自的幕僚此刻都在外面进行着另一层面的商议，毕竟，一旦小皇帝挂掉，对于现在的权力构架倒是毫无问题，但是……这其中又出现了另外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兴趣的权力空间！
屋内的三位大佬，李中堂对于小皇帝的死显然早有心理准备，他的耳目众多，小皇帝那身板，原本就是个弱弱的歪苗，能够拖到现在，已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之前他还特地让杨士骧去拜会过秦铠，希望能够从南洋的医院中抽调几个优秀的医生。
不过，这个要求显然不可能被秦铠同意，南洋大学下属的医学院虽然已经进入了正规发展渠道，但是，秦大总督自己的军医体系都得不到满足，地方上对于新式西医和中医医生的需求也是十分的旺盛。何况医学院还需要大批的优秀教师，毕业生中很大一批都被留校继续发挥种作用，对外输送人才，谈都不要谈。
当然，作为dì dū，建设一座高等医院和建设高等学府显然是必由之路。但是，却不是现在要办的事情，所以，对于李中堂提出的这个要求，秦铠最终同意在běi jīng建立了一所军区医院的折中办法。
这会儿。李中堂的心思显然不在医生身上，面前出现的这个机会，对他而言，也有着莫名的诱惑力，所以，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展开话题。“翁大人、烈风，你们看这件事情，我们当如何应对！”
翁同龢看了眼自己的宿敌，不过目前基于共同的利益，双方虽然过节深厚，但却出人意料的都暂时在新zhèng fǔ的旗帜下偃旗息鼓，要知道，乱来的后果，可不像前清zhèng fǔ那样，最多是吵到宫内不了了之。现在若是有些个什么把柄被那丰富的报纸媒体给捅了出去，还真不好处置。
而且他掌管的监察院，原本就是个处置这些暗处私活的机构，更明白一点，现在的局面下，上位者可都与前清zhèng fǔ有着各种瓜葛，自己是帝师。李中堂那是淮军大佬、当年宫内的红人，这秦烈风也不是省油灯，听说早些时候送进宫里和送到醇亲王府的各种稀奇玩意价值连城。
对于自己一心扶持的小皇帝，他早已心灰意冷，小皇帝倒是个聪明的主。可惜，和在座的这两位比一比，那可是拍马也赶不上啊，这政坛上，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远比真正的丛林更血腥、更赤果果，所以，李中堂一开口，他就听出了一些让他不喜的味道。
“总理大人，咱们新zhèng fǔ成立之初，就布告天下，实行君主立宪，当时候也是需要这爱新觉罗氏的全力配合，这才能兵不血刃的建国……”
兵不血刃……秦铠和李中堂非常诚恳的看着这位帝师、清流大佬侃侃而谈，他们清流确实是兵不血刃，一张嘴打遍天下，而他们两位，可都是尸山血海中堆砌出来的地位，那都是踩的敌人，běi jīng城那几万八旗军，还不都被踩了，这小皇帝才在粤军的刺刀下宣布立宪的嘛。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你忘记了，小皇帝在上面，北方的八旗可没少闹腾，据说可都和宫里面有关系，若非烈风在背面彻底打垮了他们，还不知道要折腾出多少乱来呢！”李中堂对于这位的不配合自然心有不喜，不过，现在却不是争论这些事情的好时机，说道这里，他话锋一转：“翁大人，我知道你和皇上有师生之谊，只是，这皇上也没嗣，这国体嘛，还是不得不动啊！”
翁同龢自然也明显这现状，小皇帝确实体弱的很，一直就没有嗣，再说也没大婚，身边的侍妃也未有一半女，现在要找其他爱新觉罗的嗣，前阵闹腾的八旗之乱，则把这条路彻底给堵死了，谁还会信任一个起兵反乱的皇族，何况，现在的高位者，谁还把这爱新觉罗当皇族啦
，想到这里，他轻轻哼了一声，端起茶杯不再出声。
秦铠对于这两位的纠葛自然清楚的很，让他们两位商量任何事情，免不得的就是无穷无尽、毫无意义的争辩，还是自己出来解围把，他朝这两位大佬拱拱手，“中堂，翁大人，其实这事情很好解决，首先，继续君主立宪其实也已经没了可能……翁大人毕竟和载湉有师生之谊，我看这身后之事，就请翁大人定格规格，如何？
翁同龢抬头看了看秦铠，他自然也知道，这说的倒是实话，点点头，“烈风、中堂，这君主立宪，到底也是载湉起的头，我看就依着他们旗人的规矩，给葬在东陵吧，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秦铠看了看这位，这老翁到底还是个书呆，他立刻开口否决道：“翁大人，这是绝对不行的，我们是新zhèng fǔ，不是满清zhèng fǔ的延续，所以，这绝对不可以再和前清zhèng fǔ扯上关系，地方你可以选，但是不可让人把我们新zhèng fǔ和那个**的旧zhèng fǔ联系在一起！”
说道这里，秦铠不得不又多抖出一些料来，“翁大人，新八镇和五镇新军围了赤峰府，却迟迟未破城，我就是担心，万一破了城，查出太多东西，恐怕这面上不好看……小皇帝嘛，也算是个勤勉的人物，我看就单独建陵吧，再说了，国家初建，凡是还得节省，不可铺张！”
翁同龢听了，有些吹胡的冲动，不过，秦铠这边甩出的大道理倒也是实情，三人争辩了好一会儿，最终在互相妥协下达成了一致，而接下来的问题，倒是更好解决，既然一致同意废除君主立宪，那剩下的政体选择的余地不大。
不过，在座的三位中，翁同龢虽然在新zhèng fǔ之后也算是恶补了一番西方mín zhǔ政体，不过，对于君主立宪之外的东西，他涉猎不深，而李中堂也是如此，当然，在这之前，各方幕僚显然也是都进行过探讨，这使得三人在这个问题上很快取得了一致意见。
两天后的凌晨，秦铠伏案批示在吉林延吉冈建立北方会战前线总指挥部，任命章奎为总指挥，薛超、刘永福为副总指挥，统一调配前线兵力，同时配备前敌参谋部，统一策划北方会战。
忽然间，寂静的院里响起了报告之声，片刻之后，侍卫官在外面敲了敲门，“大人，宫里面送来的紧急消息！”
听到这句话，秦铠忽然有一种十分放松的感觉……消息的内容，他不看也能猜到了，这已经是一个早有定论的消息，只是，现在才算是尘埃落定，等拿到那张书写潦草的字条后，他看了一眼，果然一切都如所料！
末代皇帝载湉，死于1887年7月6rì，这一rì，被后世诸多史书论证为mín zhǔ新中国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而秦铠此时此刻的感觉多少有些奇怪，事实上，满清政权早就被推翻，但是，小皇帝的存在，虽说是自己为了国家体制平稳过渡的一个小手段，但是，今天，皇帝这个封建中国五千年的名词，终于被放进了故纸堆。
“立刻派人去通知李中堂、翁同龢大人！”秦铠立刻下令道，之前三人的秘密会议商议妥当的事情，必须立刻付诸实施。
6rì早晨，在内阁总理府，一次涉及到新zhèng fǔ重大变革的内阁吹风会召开了，包括各省督抚的代表、在京的内阁阁僚的代表、新zhèng fǔ下辖各大部的大佬都出席了会议，先是由翁同龢说明了目前小皇帝病死的事情，这消息之前早就有流传，此刻提起，倒也没引起太大动静，众人显然对此早有预期。
而后，李中堂宣布了进行国家体制的革新，撤销君主立宪的国体，改为mín zhǔ共和国体，国家设立总统和内阁，由宪法起草委员会重新修订新zhèng fǔ宪法，设立为期五年的过渡期，过渡期内，由内阁负责国家行政权，军政部负责国防和军事，监察院负责整合法务体系。
同时，李中堂宣布，择期召开内阁全体会议，商讨新zhèng fǔ选举事宜，在新宪法出台后，择期进行国家和地方议会选举，推行宪政……新中国的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而稍晚时候，外交部曾纪泽向各国公使照会的新zhèng fǔ关于立宪君主载湉身故的消息，同时宣布，新zhèng fǔ正在为国家体制的变革进行磋商，而在同时，英国驻华公使巴夏礼爵士却收到了一封来自伦敦zhèng fǔ的申斥电报！
第728章 巴夏礼滚蛋了
在欧洲，源于保加利亚危机的巴尔干半岛的战火，已经熊熊燃起，而这时候，法国人却犹如火上浇油般的发起了一场以对德复仇的浪cháo，而两国媒体对于对方表现出来的好战，都是异乎寻常的强硬，两国战争一触即发。
法国陆军大臣布朗热挑起法国人的复仇热情，虽然在最终被认定为是勾结保王党，妄图夺取政权的yīn谋，不过，在这个恰当的时间、节点上，却对德国产生了极大的压力，德国首相俾斯麦立刻向英国zhèng fǔ提出了合作意向，双方很快协定，由英国人介入巴尔干的冲突，支持奥匈在巴尔干伸张他的权力，以阻止俄国人将手伸到巴尔干的打算，而德国将独自承担对法国的抗争。
而就在欧洲乱成一团的当口，英国商界却忽然传出一个重要消息，在远东中国，正准备实施一项全程超过5万公里的庞大铁路网建设计划，而这项计划参与者中，rì不落帝国竟然落后于德国，甚至有传闻，美国公司也在中国获取了大订单，而大英帝国唯一获得铁路建设权，目前仅有天津附近的一条四百公里的短途铁路。
这消息立刻让刚刚复苏的英国财团怒火中烧，很快，这些财团通过各自的渠道证实了这消息中部分内容确实属实，德国多家钢铁公司、机械厂以及德意志远东银行都在远东获得了数目惊人的订单，而中国人则以铁路运营权和分期付款的方式支付这笔庞大的费用。
至于另外一些目前难以证实的内容，经过分析后，英国方面也基本认可消息的准确xìng，这让正准备插手巴尔干的英国zhèng fǔ对于远东外交产生了严重不满，财政大臣克洛德在内阁会议上用“那个糟老头子”来评价负责远东谈判的巴夏礼公爵。
巴夏礼爵士就在这中情况下躺着中枪了，对于内阁忽然拍发来的申斥电报，让他就远东中国与其他列强在铁路权竞争上的落后问题进行解释，这让他莫名其妙，要知道。英国人事实上在远东中国铁路建设中的态度是十分积极的。
已经取得了广东从肇庆府一段的铁路运营权，而且现在正在大规模投资的绕行天津、běi jīng的铁路，无疑rì后将是一条炙手可热的线路……而他派出去的人手对于伦敦那边听到的消息毫无收获，而回复伦敦内阁的电报，几乎当天就被伦敦内阁骂的狗血喷头！
这情形让巴夏礼十分抓狂，老jiān巨猾的他自然意识到自己应该陷入了一个巨大yīn谋之中。但自己却丝毫没有觉察到任何信息，除了继续派人进行了解外，现在他拿不出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甚至是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国内申诉远东的情况。
最终。7月8rì，伦敦方面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一纸调令。让巴夏礼公使立刻回国向内阁述职，而在国内财团一直要求，远东需要一名进取、敢于突破就框架的新外交官的呼声中，目前负责中英旧条约谈判的鲍尔领事获得了火线提拔，暂理驻华公使的职务。
而巴夏礼公使离开běi jīng城的当rì，暂理驻华公使的鲍尔独自坐在领事馆内，说实话，这几rì间的风云突变。他也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但他也根本搞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不过。这却鬼使神差的让自己竟然踏上了仕途的康庄大道，以自己这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就署理远东事务。这绝对是本质上的突破……
正在他遐想连连之际，使馆的办事员进来报告，“鲍尔阁下，中**政部秦铠将军来拜会您！”
鲍尔最近可没少和秦铠碰头，不过那都是在外交部关于两国旧条约谈判桌上，这谈判桌上那可都是针锋相对，不过，对于这位秦将军让他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那一rì在外交部阁楼上的一席谈话，中国愿意在获得英国赞助的前提下帮助英国在远东对抗俄国！
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职务却比自己还要尊贵的多的中国将军，拥有一个异乎寻常灵活的头脑和一双能看透迷局的眼睛，这是他在多次接触后，对秦铠最深刻的印象，当时候，巴夏礼爵士拒绝了这位提出来的好意……而现在，巴夏礼爵士却最终因为远东的利益而被国内免职！忽然间冒出来的念头，让鲍尔也是一惊！
很快，在英国公使办公室舒服的沙发上，秦铠笑眯眯的拿着一根上等波利瓦雪茄接受着这位新驻华公使的款待，巴夏礼的结局早就注定，大英帝国血液里流淌的商业元素，使得中国的一切利益都变得无比诱人，而刚刚复苏的英国工业正在寻找利润点的当口，有面临着巴尔干半岛的危机，这种情况下，自己胖子波洛和他有关联财团散布了一些真消息，很快就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老家伙落伍了啊，所以被叫了回去……
而现在自己就是来和这位鲍尔好好谈谈上次话题的时刻，秦铠拿出一盒广州牌火柴，仔细点燃了雪茄，闭上眼睛十分惬意的的吸了一口……这玩意的味道还真够劲啊，不过，还是不如南洋自产的中华卷烟……
鲍尔这会儿也十分奇怪的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似乎很沉醉于这盒子来自东印度的雪茄，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秦将军，今天应该不是特地来品尝我们大英帝国所产的jīng美雪茄吧？”
秦铠放下雪茄，侧头看了看一旁侧身而坐的鲍尔，微微一笑，“鲍尔参赞……哦，应该是鲍尔公使，东印度的雪茄若是向中国出口的话，我们当然会同意的，但是东印度的鸦片，新zhèng fǔ绝对不会同意！”
鲍尔显然没听明白秦铠这么说的意思，他摸了摸自己两撇小胡子，沉思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一点点，不过他可没打算和这位jīng明的中国将军打哑谜，“秦将军，这鸦片贸易的事情，应该在外交部的谈判桌上来讨论，似乎不应该在现在来说吧……”
秦铠举起雪茄又吸了一口，然后笑了笑，“鲍尔公使，中国正发生巨变，巴夏礼爵士还活在30年前的那个时代，所以他已经无法胜任与新zhèng fǔ交涉的重任，但是，我非常看好您，你可是在广州亲眼目睹那边翻天覆地变化的，那样的革新将会在整个中国产生，你能想象出这样的盛景嘛？”
话说到这里，鲍尔自然明白了秦铠的意思，中国是一个大市场，但是要继续维系大英帝国在华利益，就必须和新zhèng fǔ协商出双方都满意的方案，像巴夏礼这种顽固立场，显然不可能取得结果，而这位秦将军就是来向自己提建议。
当然，鲍尔可不笨，自己只是个暂理的公使，若是在位置上做不出像样的业绩来，这暂理估计很快就会被其他人拿去，所以，他对于尽快获得一定的成果也有着他的算盘，太大的让步显然也并不合适，除非有巨大的利益……
既然双方都摆明了立场，这场谈话的气氛立刻变得轻松了许多，“秦将军，你是中**界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rì后进入政界，那也是顺理成章，大英帝国将很乐意看到向您这样开明的中国政治家！”
秦铠哈哈一笑，这鲍尔的眼光倒是一点不差，也很会坐地起价，先给自己一个子虚乌有的大英帝国的支持，就想捞到好处，“鲍尔公使，几天前，新zhèng fǔ已经确立了新国体，对于我深爱的祖国，我自然会全心全意的去建设他……我倒是听到一些消息，今天来也很意外听到另外一些关于巴夏礼爵士的消息，所以很高兴与你分享！”
鲍尔的耳朵此刻早已竖了起来，这秦铠话中有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巴夏礼爵士躺着中枪，那一闷棍至今都没能醒过来，而自己事实上对于内阁申斥的内容也是无从去调查，而这秦铠将军显然是个消息灵通的大人物，而且是一个不简单的大人物！
他稍一权衡，立刻作出了一个果断的决定，“秦将军，其实贵国新zhèng fǔ与大英帝国的利益有太多的纽带，我很愿意为此穿针引线……比如，您上次提到的，对俄国的态度，比如，我们在旧条约谈判上也可选择利益的互换，那样的话，我想一切都会很顺利！”
听到鲍尔这两句话，秦铠笑得更加灿烂了，这英国佬果然比巴夏礼聪明多了，而这正是自己需要的谈判对手，以新zhèng fǔ的国力，显然不可能让英国zhèng fǔ作出任何大幅度的让步，这一点从之前与巴夏礼的谈判中就看的很清楚，巴夏礼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他本人的看法，更多的是一大批英国保守政治家的观点。
他立刻抛出了自己第一张底牌，“鲍尔公使，您可能很想了解，新zhèng fǔ在之前已经与德国zhèng fǔ就中国铁路网建设达成了一项长期的合作框架协议，德国将协助在华建立一批合资工厂，利用中国本土的煤炭和铁矿石生产轨道用钢，这将是双方的一次巨资合作，当然，这只是众多消息中的一条！”
秦铠轻描淡画的这两句话，让鲍尔公使却是万分的震惊，原来使馆到处打听的消息竟然是这么回事，这么看起来，巴夏礼确实在中国政策上大大失误了，德国人以务实态度率先建交、率先完成旧条约谈判，所以拿到了最好的一块蛋糕！
第729章 出乎意料的结果
鲍尔的心理防线在秦铠抛出的一系列重磅炸弹下，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已经崩溃了，之前巴夏礼留下的对华政策，现在在他看来，已经完全是一个严重损害远东利益的巨大错误，大英帝国是第一个和中国新zhèng fǔ就旧条约展开谈判的国家，这自然是符合大英帝国地位的做法。
但是，巴夏礼在细枝末节上的顽固不化，却让欧洲新兴的工业大国德意志抢在大英帝国前面获得了巨大的中国市场，这钢铁工业中具有多大的利润，他这个外交官虽然无法明确的计算出来，不过，只要看到国内那些大型造船厂和铁路公司当初在股市的疯狂程度，就能明白其中的价值。
当然，鲍尔可是从外交部的小官员一路走到现在位置的，这外交战场可远比战场上厮杀更为残酷，战场上你死我活，到最后可都是清清楚楚，但这外交斗争中，输赢远不是谈判中能够判读出的结果，除非是一面倒的压制，否则谈判桌上都是利益的互换，至于是否等值，这永远不可能有定论的。
这位中国的秦将军，绝对是自己所见中国官员中最jīng明的哪一种，所以他立刻摆正的坐姿，作出非常诚恳的态度，“秦大人，实在太感谢您提供我这么重要的消息……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您之前曾经和我提到过的那个小小建议是否还继续有效？”
这鲍尔果然比巴夏礼要务实的多，秦铠夹着免费的雪茄微微一笑，“鲍尔公使，我的提议是否有效，其实根本不用来问我，不瞒你说，新zhèng fǔ已经与德国zhèng fǔ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但是具体内容是不可能泄露给你的，不过。只要你想一想现在德国在欧洲碰到的麻烦，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提示！”
鲍尔自然知晓现在欧洲的局面，很显然，这一次巴夏礼被免职回国，多少与欧洲局势失控有那么点关系，内阁忙于应对巴尔干的冲突。自然不满意对于远东局面的失控，他稍一考虑，立刻想到，德国肯定与中国人有什么秘密交易，否则中国人也不会把铁路建设那么大的产业让给德国人……
而他也考虑到。最近奥匈驻华大使也在běi jīng城活跃的很，虽然奥匈在欧洲列强里基本是个垫底的货sè，不过。奥匈的工业能力依然能在远东找到很大的市场，看起来，大英帝国在这方面显然是错失了一次重要的机会……而这或许正是自己的机会嘛！
“秦将军，大英帝国其实并不关心你们和德国的秘密协议，大英帝国奉行的外交，在欧洲绝对不会与德国有实质xìng的冲突，不过，您肯定也知道的。我们关心的是英国在远东的商业利益，当然，也包括你前面提到的铁路建设计划。若是能在这方面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不介意与您，或者与新zhèng fǔ内阁在其他谈判上进行更深层次、更有探索xìng的尝试！”
秦铠还是那副淡定微笑的模样，不过。这话正是自己今天登门的目的，英国在与列强旧条约谈判中必须跨过去的那道坎，虽然南北洋水师联手后，加上许寿山的南华分舰队，自己手头掌握的可是远东最庞大、也是最先进的战舰群，但是，要与大英帝国近85万吨铁甲舰的吨位进行较量，那也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主要是，这样的挑战根本没有利益可言！
英国正走在他们的巅峰时代，而泱泱中华只是才起步而已，合适的让步换取快速发展的空间，这无论如何都是笔合适的买卖！
他轻轻的拍了拍茶几，“鲍尔公使，您与伍参赞、陈参赞的旧条约谈判也已经有大半年了吧，我不妨直接告诉您，在鸦片贸易上，我们绝对可能妥协，海关税务司的问题上，关税问题是必须改革的，法国殖民地的关税高达50%，德国关税高达40%……当然，我们中国是诚信的国度，同样奉行贵国倡导的zì yóu贸易，所以，我们能接受的平均关税不会超过20%……”
“20%……”鲍尔虽然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位秦大总督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德国、法国确实都以高关税将英国商品屏蔽在各自的领地之外，即便是新型工业国美国，也是如此作为，不过，要让中国把关税从5%提升到20%，国内还不得翻了天！
“秦将军，20%的关税，绝无可能，你要知道，就是5%的关税，赫德领导的海关税务司每年替贵国zhèng fǔ都收取了超过3000万两的白银，当然，这其中有一部分您并不喜欢的鸦片税……以我客官的意见，关税最高不能超过7.5%，这已经是我国zhèng fǔ的底线！”
“7.5%，鲍尔公使，这样的结果，可无法让我们继续下面关于中国铁路建设权方面的探讨，您很清楚，新zhèng fǔ若是没有足够的收入，又如何去推进庞大的国内基础项目建设计划，而zhèng fǔ没有收入，又怎么能与您就后续的建设达成大笔的投入方案？”秦铠说到这里，非常淡定招招手，随后门口的随从送进来一本厚厚的公文。
鲍尔正在琢磨秦铠提到的神马基建计划，等那边厚厚的公文放在桌案上后，他也是十分奇怪，“秦将军，这是……”
“新zhèng fǔ内阁即将展开讨论的国内工业刺激计划，我们将大范围引进各国的工业和产业……鲍尔公使，你有没有想过，让贵国的富余资本在中国建设工厂，然后在这里生产商品、销售商品，根本没有关税的担心，而贵国富余的工人，同样能在东方找到挣大钱的机会……当然，贵国放弃这样的机会……”
鲍尔忽然像发现什么秘密似的，十分郑重的看着秦铠，“秦将军，您在关税和产业上的提议，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您将继续同意大英帝国掌管贵国的海关税务司，但是需要提高关税以保障国内的工业发展，但是，作为补偿，您将同意为英国企业进入贵国打开通道，以便于英国商品合理的避税？”
“……”鲍尔的突发奇想，让秦铠也有些莫名，这套逻辑，说实话，还真不是他原本设想的，秦铠也就原本准备建立一些类似后世的新技术园区，建立大量合资企业，利用沿海地区，迅速提升国内工业水准，虽然现在两广的重工业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不过，自己可不是个鼠目寸光的人，与列强的差距还是巨大和明显的。
两广现在的重工业，虽然已经形成规模，甚至可以展开扩张式的发展，但是，让秦铠担心的是，自己旗下的产业，现在走的那条道路，说实话，二十年之内，或许有着足够大动力和创新力，但是，任何的产业在步入平稳发展后，就会因为没有竞争而慢慢的失去竞争力。
不过，哪些问题，现在考虑说实话多少有点杞人忧天的感觉，现实的问题是，英国作为这时代最强大的列强，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现在，秦铠在逐步掌握这时代脉搏之时，已经做出了选择！
当天，秦铠在英国使馆做客的时间出乎意料的被延长了，以至于半途当中，他特地让亲卫回军政部送了消息，原本他也预料到今天应该能取得一些成果，不过，他的预料还是太过保守了，鲍尔公使想要尽快做出成绩的动力远超过他的想象。
天黑之后，秦铠非常愉快的在英国使馆品尝了一顿丰盛的英式晚宴，这才与鲍尔约定第二天继续由外交大臣曾纪泽的团队展开后续的协商。
出了使馆大门，外面马车早已备好，洪海见他出来，早已上来低声报告，“大人，他们都已经临时安顿在军政部内了，现在是不是还赶过去？”
秦铠丝毫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今天的结果实在是有些意外，不过却也在情理之中，英国人获得了他们想要的利益，当然，这肯定无法和现在英国对中国民族工农业掠夺似倾销相比，不过，鲍尔在秦铠的提示下，也意识到，这种掠夺似的倾销，迟早会丧失市场，合理的培育以下中国市场，或许是另一个更加合适的办法。
何况，中国这个庞大的市场，已经不再是英国人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方了，这一点上，巴夏礼滚蛋的结果，也侧面的透露出一些信息，这也是鲍尔更愿意采取一些折中办法的诱因，只是，因为和鲍尔探讨实在难以半途而废，所以，原本计划好安排在白天就要召开的另一个关乎整个南洋体系未来的重要会议，不得不放到入夜后才召开。
马队隆隆的护送下，从紫禁城东侧到西侧的军zhèng fǔ倒也飞快，秦铠一进军zhèng fǔ的后院，就看到一个十分熟悉、而又有几分陌生的身影，竟然让他的脚步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第730章 工业新布局（一）
军政部小花园之中一个优雅的身影竟然是小丫头宋思瑶，秦铠和小丫头的关系还真是异乎寻常的难理清，现在越南方面基本都是在越北护**的控制下，军政长官是一镇出身的军官马陶，驻守越北的总兵力也达到12个常备营。
但是，当地的行政管理，很大程度上还是依托小丫头他老爹鲁国公宋行在cāo持，越南王现在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傀儡，秦凯一直就有打算，迟早要把那片土地名正言顺的归并过来。
但是，当初允诺娶这个小丫头，虽然这件事情上，即便是戚书萱也知晓，而且并不反对，小丫头在广州女子学堂研读，也是自己老婆大人刻意安排的，但事实上，迎娶小丫头的事情已经拖了太久……
现在忽然看到小丫头出现在běi jīng，多少有些意外，不过，男人嘛，这种事情上怎么可以扭扭捏捏呢，他忙整了整军服，快步走了上去，“思瑶，你怎么来běi jīng了？一路上可还顺利！”
宋思瑶显然是早已看到秦铠，不过她显然没有秦铠这么厚脸皮，转身脸红扑扑的低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了，正在秦铠琢磨是不是要带小丫头逛逛小花园的时候，左侧院子门处却有人已经不合时宜的插话了，“秦兄弟，你可回来了！”
现在，整个南洋体系，能和秦铠称兄道弟的人，除了何兴之外，再无第二人。果然，几个人转过花园走了过来，领头的正是何兴，等他们看到秦铠和宋思瑶两人的情形，也意识到刚才的招呼似乎有些个煞风景了，一时间也有些发愣。
倒是小丫头先反应过来。冲着秦铠颔首一笑，“秦大哥，这次我是跟着医护团来běi jīng的，戚姐姐叮嘱我一定跟着何大哥……你们有正事，我先回房去了！”
听到小丫头乖巧的对答。秦铠笑着点点头，“思瑶，你大哥出关也好久了，等我得闲了，带你去皇宫游览一下！”
小丫头再次脆生生的嗯了一声，转身离去，秦铠这才转身迎上去拉着何兴。又逐一和他身后的徐国方、徐建寅、张简、蔡绍基、唐绍仪、吴金贵、陆义锦等人逐一打招呼，如今以他的身份，即便是这些体系内核心的成员，在他面前也只有仰视和崇拜两种态度了。
能够融入到南洋体系内，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是心存感恩的，这里每一个人都很清楚一点，取得如今的成就，与这位秦大总督都是密不可分的，即便是与秦铠关系最为亲密，也最为秦铠新任的何兴也是如此。他们何家，不过是福州也未必能排的上前二十的商户，现在的何家，早已经国内地位商界的巨擘。
现在，何家的家主虽然不是何兴，而是他大哥何京，但是。何家真正说话算数的，却肯定是他，而他在跟随秦铠发迹后，却是益发的低调，甚至不允许何家扩张除了马尾海运意外的任何产业。而何家下一代的子弟，大多被送进了南洋学堂和南洋大学。
何兴自己的两子一女，长子何涛已经从南洋船政大学毕业，进入海军以少尉军官的身份上船实习，而次子被送往德国柏林大学学习，小女儿尚小，现在在广州女子学堂读书，这一切，显然都是他jīng心安排的，他们何家的兴盛，已经完全捆绑在南洋体系这条巨大的战舰上了。
很快，因为白天秦铠去英国领事馆侃价而耽搁下来的议程在军政部内最机密的西凤阁展开了，而能有资格参加今天会议的，都是南洋工商教育体系中最核心的大佬，而他们现在的议题，不再局限于两广，或者闽浙，或者是体系内视作高端机密的海外市场，而是再一次把眼光投向了整个中国市场。
国内、国际的形势都在急剧变化，秦铠在这关键时刻迫不及待召开这次体系内的经济规划协调会，显然是有他的深意。
这第一项内容，则是有负责工业部的徐国方介绍目前南洋工业的进度，南洋体系的产业扩张，现在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虽然何兴、徐国方这些体系内的jīng英可谓是殚jīng极虑、勤勤恳恳的cāo持着，但是，不断汇集到秦铠手上的信息都表明，继续按照原有模式扩张，大量的基础产业投入，已经出现了一些产能浪费和低效投资的问题。
现在体系下的重工业已经形成了规模，石山坳煤铁基地、鞍山铁厂的粗钢规模化生产发展迅猛，产能每年的增幅超过三成，这可是一个惊人的增长，这种速度增长下去，五年内产能将增长4倍，10年内增长超过13倍，以现在南洋体系30万吨的钢铁产量，仅仅是依靠南洋重工，就能在十年内达到列强目前一半的产能，当然，这只是理想的预期！
而由原来湛江第二钢铁厂、马尾钢铁厂合并为南洋特种钢厂在南洋重工后，成为了重工技术成长的典范，特种钢厂为体系培养出一大批高技术的jīng英人才，高端的钢铁产业链，才是秦铠关注的重点。
同样，由马尾锅炉厂、内燃机实验室和电机实验室组建南洋动力工厂并入南洋重工后，使得南洋体系自产的85iii型锅炉和三胀蒸汽机的技术上大幅度的提升，最新设计的并行8座单头圆筒85iii型锅炉，测试得到的工作气压为155磅/平方英寸，经过测试，使用两座三缸三胀蒸汽机的情况下，可以为战舰提供至少13000马力的动力，这成绩已经应用在最新的玉衡级铁甲舰上了。
徐国方仔细的逐项介绍南洋工业体系的结构，事实上，经过两年前的整合，南洋工业体系已经形成三个层次的工业框架，最顶层的，自然是由南洋重工为代表的，集钢铁、动力和造船为一体的超级巨无霸重型工厂，这一部分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但他同时指出，这一产业也是最烧钱的产业，在上一年度中，因为玉衡级战舰的投产，这艘耗资180万两白银新战舰，让南洋重工方面的盈利都被这艘新战舰烧光了，还亏空了80万两白银，而今年，北海造船厂的船坞上已经铺下了第一艘万吨级别的战舰龙骨。
事实上，南洋重工下属的钢铁厂和轧钢厂借着国内铁路大建设的势头，拥有极强的吸金能力，但是，大笔的资金都被重复投入到炼钢厂的扩建以及新技术的研发中，而且，体系内的马尾实验室等技术部门，也处在一个急速扩张之中，很显然，南洋重工赚钱的rì子还很遥远。
这消息虽然让人振奋，对于在座这些大佬来说，却多少有些惊讶，原来以为合并后的南洋重工将是一个生金蛋的凤凰，现在看起来，还处在草鸡的阶段……不过，正主秦铠对此却十分满意。
他插话对重工的成绩做出了完全肯定的论断，“诸位，工业革命以来，技术已经成为了左右国家的命脉，我们的重工业能在突飞猛进中已然维系目前这种程度的投入，说实话，已经让我十分的满意，必要时，我们可以为南洋重工提供一切的资源！”
这番话对于在场的这些工商业大佬可没有太多吸引力，若是有军方的那些家伙在，铁定要荷尔蒙迸发一番，不过，既然秦大总督定了调，其他人自然不好多说，虽然南洋重工是体系内的重中之重，但事实上，体系内赚钱的产业，重工原本就没轮的上号。
徐国方介绍南洋工业第二层次以机床、机器产业，言语间那是充满了激情，随着广州工业区的成功，已经广州铁路网、公路网的拓展，整个广东、乃至于广西各府都已经呈现出工业化快速发展的萌芽，机床出货量在一年间增长了128%，全年一共生产各类加工机床973套，全部都被两广各府的工厂消化。
而更重要的是，秦铠两年前提出的多层次基础工业体系已经开始展露成果，遍布两广的各种零件工厂，已经开始为上游机床厂、南洋重工提供质量可靠的零件。
接下来的报告由工业推进司主官徐建寅来继续，如今的徐建寅还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不过他亲自参与的大量两广产业布局，让他对于秦铠设想的大工业体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只有庞大基础工业，才能让处于顶层、富含技术的重工业产生巨大的价值，工业规模永远是决定xìng的要素。
在他一手促成下，以广州工业区、雷州工业区为龙头，遍布广州沿海的肇庆府、惠州、cháo州都依托铁路网建立了轻工和加工工业区，而稍微靠内陆的韶州府、梧州府、罗定州依托南洋重工下属的矿山机械厂全力投入了矿山采掘产业和相关碎矿、冶炼产业，并且都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秦铠听到这个徐建寅介绍的这些产业，脑海里却不禁浮现出一个后世曾经辉煌过一时的名词——煤老板，这让他多少有些担心起来。
第731章 大工业新布局（二）
ff37;ww.ff35;ff18;xff33;.ff23;om 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 广东在他接手前就有数个官办的小煤矿、小铁矿、铜矿山等，事实上，地方上原始的炒钢炼铁法一直就有官办和私营的产业，而各地煤炭的采掘也是官办、私营都有，不过碍于原始的工业手段，产量都十分有限。
秦铠一直来对于资源类的产业都有过明确的界定，他是极力反对将资源类的产业私营化，不过，现在的现实是，他就是国内最大的私营集团头目，南洋体系，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官商结合体，但这却完全不能动摇他的观点。
在这时代，如果向西方国家那样同意资源的私营采掘，结果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促生一批rì后可能与南洋体系背道而驰的地方财团，这绝对是秦铠所不能容忍的，国家所有的资源，rì后都必须为国家服务，而资源产生的价值，则应该为国民所有，而不是获得采掘权的一部分商人。
这其中的利弊他很明白，所以，徐建寅一提到在广东各府推广的矿产采掘业，秦铠不禁皱了皱眉头，之前徐建寅出任这工业推进司的主官，自己安排他推进的产业可只限于轻工产业和机床、零件加工业，而且也特别关照过，资源采掘业不可发包私营！
“仲虎，这地方上的矿产、资源采掘产业……”
徐建寅自然明白秦铠发问意思，他立刻解释道：“烈风，是这样的，推进司现在下设一家广东资源公司。所有涉及资源采掘的产业都被归并其中，我参考了南洋重工董事局的模式，组件了管理层，而下面的矿山、铁矿、煤矿都采取的统一收购模式，他们只管产出和质量，销售全部由董事局派驻的财务组经手！”
听到这里。秦铠也明白了徐建寅的苦心，这倒确实是一个解决发展和自己的要求之间矛盾的不模式，虽然这还有些大锅饭趋向，不过，这种问题只要制定合理分配方式。也是可行的。
“仲虎，这件事情你安排的很好，你需要得力的人手直接问商业部要人，派过去管事人都必须是尽职尽责的，还要你多费心了！”秦铠笑眯眯的肯定了徐建寅的做法，说实话，这些细节方面的东西。自己还真是没时间去考虑，再说，自己即便有时间考虑，不在基层也不会了解实际情况，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太祖名言在那里都是实用的。
“烈风，这你就放心吧，我cāo办起这事情，有南洋重工和机床厂做后盾，那可是如鱼得水。以往在山东机器局那边，机器设备都靠洋人那边买，弄来了还不合用，哪有现在来的顺当，我们现在自产的矿山机械都能做到定制，这进步实在是让人振奋，再给我几年时间。光是两广的产业，那都能达到惊人的规模！”徐建寅对于自己的事业显然心怀憧憬，在这里，他可真是找到了发挥自身才智的天地。
两广的工业现状，徐国方和徐建寅两人基本都说到了。秦铠对于他们两人新任和期望显然是得到了足够的回报，这让他也是十分满意，这些工业上的具体事情，以秦铠自己的jīng力，已经不可能去直接cāo办，除非是极其重要的项目。
等徐建寅介绍完，在场各位大佬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身处这时代最jīng锐的体系之中，谁都会感到由衷的幸运，秦铠非常客观的肯定了进步，当然也提了他借鉴后世经验提炼出的一点意见，合理的激励措施是必须的，但是绝对要杜绝过度。
提了意见之后，他话题一转，南洋工商业体系要走的路还很长，前面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诸位，我们的产业已经很庞大，但是，远没有到能够停步的时候……今天白天，和英国人那里的谈判已经取得了突破xìng的结果，海关税调整后，会使得欧洲的资金迫切的进入国内寻常投资机会，第一个开放的合资产业区，我考虑放在广东cháo州或者惠州，我们现在就必须开始准备了……当然，这是目前的最高机密，出了这门就不用传了！”
“英国人要在国内开办工厂？他们能开什么工厂？”这消息立刻让主管两广工业部的徐国方十分惊讶，南洋工业体系已经初见规模，他现在只对英国重工业方面更有兴趣，至于让英国人进入国内，和两广的小工厂竞争，这举措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嘛！
秦铠微微一笑，“国方，你别期望太高，商人都是短视的，国内需求什么，他们为了躲避关税获得更高利润，多数是投产轻工产业，当然，他们这次瞄准的是国内即将展开的铁路大发展，也有可能投资钢铁产业……当然，我们会给他们设置一点小小的障碍，记住，他们做什么产业都要通过工业部批了才行，毕竟他们办的都是合资产业，不能让他们乱来！”
“……大人，你是说，我们在引入合资项目时，要按照我们的需求和规划来，若是英国人开办的合资产业不符合我们的要求，那就拒绝他们？”徐国方似乎理解了秦铠的意思。
“国方，咱们广东的工业已经有了不错的基础，所以我才会允许英国来投资，两广的工厂必须有和国外产业竞争的意识，工业的根本还是品质，而不是大量的生产低档次、甚至是没档次的玩意，优胜劣汰，这是市场规则！”秦铠这番话一出，在座的这些大佬多少都有些迷糊了，刚才还说要限制洋鬼子在国内赚钱，这会儿怎么又翻了过来……
秦铠显然也知道他们的困惑，“诸位，我们要有限度保护的是涉及咱们体系根本的重工业、军工和海运这些根本的东西，但是在其他方面，甚至在中高端机床、机器厂，都可以允许英国人、或者是其他国家来进行投资，当然建厂的前提是合资和利益共享！”
秦铠显然也有一部分徐国方提到的保护主义设想，尤其是在目前国内的工业状况下，如果外资进来都奔着高利润的产业而去，显然不是自己所需要的，但是，以这种行政审批的形式，后世的经验显然也让他明白，这也是有很大弊端的。
而自己与英国人的谈判结果，很快就会付诸实施，这可是关系到之后自己是否能顺利登上权力巅峰的铺垫，那时候，一定程度上这些外力还是需要借助的，有利不借，那可不是自己的作风。
所以，秦铠在这件事情上的观点也有些矛盾，他既不想让英国人、或者是其他列强轻易进入中国市场，但是，却绝对不能关闭市场，闭关锁国，与复兴中华的理念绝对是背道而驰。
最终的选择是，在这问题上，秦铠选择了合资建厂这个门槛，引入资金进行合资建厂，显然是一桩双方得利的事情，工厂为中国培养了新生代的产业工人，而英国人获得里海外的更多利益，当然，你不能指望英国会带来多少高技术的玩意。
而具体由那个部门来进行这合资的审定和谈判，这倒是没有太多悬念，徐国方的工业部自然是是最适合担当的部门，至于那些可以，那些不可以，都交给自己手下这帮工业狂热分子自己去考虑了。
而涉及的另外一个问题，则是两广工业向周边省份扩张问题，这一点上，秦铠的意图更加明确，南洋体系要早于列强资金的进入各地，在掌握了足够主动权后，在允许英国人慢慢进入，这样的话，才能让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徐建寅那是去过欧洲考察的，对于欧洲工业的规模和效能自然比其他人要有更深刻的认识，欧洲工业基础的庞大，南洋体系如今的规模相比之下也要相形见绌，若是英国人在关税调整后真的像秦铠所言的改变方式，转为在国内合资建厂，那两广不少小型工厂的生存都会遭遇寒冬。
秦铠让他来负责两广基础工业向外扩张，这倒是挺符合他的想法，而且这个方案，让两广的产业也能逐步经历外资的竞争，也让他有了一点回旋的余地，仔细考虑了一番之后，他点头应下，表示回头立刻草拟相关的方案，
而接下来商议事情的重要xìng，相比之前几件大事情，丝毫没有逊sè的地方，南洋体系的三大财神爷，何兴、陆义锦、吴金贵三人拿出了一份让在座所有人都十分欣慰的业绩表，随着南洋银行在银元市场的强势崛起，现在国内市场上各式洋钱的市场都受到了致命的冲击，秦铠甚至考虑过从银本位直接过渡的金本位，不过……他到底不是金融专家，对此实在没有太大把握，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积累力量，继续把南洋银行做大做强。
而陆义锦显然没有让他失望，上一年度，南洋银行的钱息收益已经达到惊人的2500万两白银，按照每枚银元获得钱息9厘，全年南洋造币厂制作银元两亿七千万枚，若非有庞大的重工业支持，怎么可能有如此的产能，而这样的产能的结果，就是在市场面全面的驱逐了其他劣等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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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章 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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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银行的钱息收益还仅仅是整个收益中较大的一块，随着两广工业的迅猛增长，两广地区拥有绝对金融地位的南洋银行，已经从中获得了足够的利益空间，这一点上，秦铠早已明确了一点，那就是在金融上的垄断经营，虽然这么做，多少有些反商业zì yóu竞争的意味，不过，这可是在中国，在一个工商业刚刚启蒙的大国，金融这个最容易发生问题的怪兽，绝对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去年中，南洋银行从外埠兑付、商业贷款、钱息、股票质押等赚钱的科目获得了实质xìng的收入超过了4800万两，而且随着两广工业区的逐步建立，这利润还有巨大上涨空间，而吴金贵负责的商务部，则是另外个肥的流油的部门，工商业税收从82年起，每年的增幅都超过25%，去年的收益已经达到吓死人的2700万两白银。
加上马尾海运和分布在德国、英国、美国、rì本的海外影子公司的收益，南洋体系产业的收益，已经超过一亿两白银的惊人程度!
不过，南洋体系的支出也是惊人的，由于陆师的大幅度扩军，加上东北作战的展开和全力备战北方的冲突，今年的军费开支，已经达到惊人的2100万两，这已经是在军队十分节俭情况下的开支。
同样的，南洋体系投入到两广、福建的教育开支。以及马尾实验室的大笔研发经费，这方面，秦铠可是从未吝啬过，现在广东、广西、福建的新学学生超过15万人，光是这免费教育和学生助学补贴，去年已经超过580万两。还要加上大批新学教师、学校兴建的开支，更是一笔巨大的数目。
此外，以互济会为基础，在两广成立推进农业技术的农会，需要投入大笔的资金。去年，在秦铠的提议下，由詹天佑、蔡绍基借鉴德国工程师协会的模式，创办了中国工程师总会，目前，已经发展到会员400余人，不过。98%的成员都是南洋工业体系内的中高级工程师、技师，其中青年工程师、技师占到7成的比例，这绝对是一个年轻化高技术团体。
工程师协会建立的规程中明确指出了协会的dú lìxìng和学术xìng，建立了多个研究团队，从技术的发展、监督、标准化、工作研究、权利保护和专利等方面开展研究，而秦铠对于这个组织寄予了厚望，成立之初就拨款200万两白银，为工程师协会创建专业报刊、学术研究提供经费。
这部分开支，何兴林林总总的开列出来后，去年一共支出了1300万两白银。这么盘算下来，两广工商业体系一年的结余约有5500万两白银，加上往年结余，以及去年唐国安从美国股市中套现出来的9000万两白银，秦铠手头可以动用的资金结余已经达到了惊人一亿九千万两白银。
这其中还不包括目前正在美国股市中慢慢升值、约合2亿两白银的海外投资，事实上，秦铠真正可以动用的资金远不止这些。南洋银行已经逐步掌握了铸币权，而目前南洋银行账面上存银就达到一亿五千万两，而五年前南洋银行建立之时股本不过区区1000万两，这增值十分的惊人。
利用银行杠杆的作用，必要时。陆义锦确信可以在半个月内调动起上亿两的白银，而在之后，利用银行券，轻松的就能筹集到两三个亿的现银，这样的大手笔，在整个中国、在外国银行扎堆的上海，也没人能够做到。
众人都在踌躇满志之时，负责海外销售的唐绍仪却显得并不怎么激动，反倒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轮到他来介绍海外影子公司的产业时，这才知道，去年海外的收益低于预期，全年都没有提高，反倒是降低了不到3个百分点，这自然是因为欧洲、美洲经济刚刚复苏的关系，国外产能大幅度上升，产品竞争力加强，加上原有产品部分饱和的关系。
对此，工业部那边已经发觉这些问题，正在将后续新产品铺线，不过，数年间，原有的香皂、白糖、丝绸、棉布在海外贸易中的地位已经大幅度降低，而卷烟的贸易额虽然继续上升，但却同样面临欧洲同类产品的竞争，原本在卷烟行业秦铠刻意设置在盘纸技术上的壁垒，经过近8年的贸易后，欧洲、美洲也出现了类似的产品，虽然技术上相比南洋体系根据后世技术改进的盘纸产品还有差距，但已经适合工业化生产。
海外贸易竞争的激烈程度，显然已经超出了唐绍仪、乃至于工业部的预期，不过，这却也在秦铠的预料之中，欧洲有着比南洋体系更完善的教育体制和科研机制，虽然自己创建了马尾实验室，又继而成立的中国工程师协会，但是，要孕育出这么一整套从教育到科研，从科研到生产的机制，需要的不仅仅是科研、学术xìng的实验室和协会，更重要的是让国人认识到从研究到生产的必然xìng。
后世的中国，也曾经出现过一个漫长的发展期，大批的专利出现，却根本未曾创造出任何的价值，更有甚者，专利的申请方面也出现了粗制滥造，甚至大批莫名其妙专利申请，而更重要的是，大批的专利根本未对产业产生积极地影响。
只是在国内，现在根本没有专利法的存在，而南洋体系内倒是确确实实存在专利的登记，大批马尾实验室和工厂的研究成果都被逐一登记，而工程师和技师们也因为这些各类专利的发明获得了确确实实的收益，更重要的是，拥有一项行业专利的署名权，现在已经成为南洋体系内高技术人才的门槛，而专利的工业价值则体现出技术人才的价值，这种激烈的竞争和选拔意识，反过来也促进了马尾实验室和工厂内技术研发的积极xìng。
徐国方接着唐绍仪的话题，立刻介绍了后续几项准备进一步开拓市场的新产品，这包括两大类产品，一类是由南洋体系生产的高端产品，包括已经研发的几种新型香水、新型香皂，已经马尾化工厂新研发的新型香波产品，这些都是南洋化工体系成果的一部分工业应用，此外还有融合中国元素的新型成衣产业，包括丝绸新产品等。
而随着不锈钢制品的rì益普及，体系内的制件厂开始转型开发有sè金属，比如铜制产品、高档银器的海外销售，至于目前虽然受到欧洲产品挑战的卷烟产业，工业部拿出的对策也是十分恰当的，就是继续扩张产能，同时扩大贸易区，这玩意，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销路，关键的只是个价格问题，而这一点，对于已经形成规模的南洋烟草行业，早已不是问题。
而第二大类的产业，则是南洋体系准备在国内扩张铺开适合铺开生产的中式玩具、小件木制、竹制加工产品等纯劳动密集型产业，其中包括逐步放开的成衣产业，包括传统的中国丝绸高端手工产品，这些产业都是工业部准备向其他省份输出的轻工业类型，这基本属于后世的传统制造业，进入门槛低，机械化程度也相对较低，却与传统中国产业融合度很高，能迅速产生较高的工业产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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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章 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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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了深夜，侍卫们送进来夜宵，这场探讨会不过进行了一半，虽然即便是陆义锦这老头也是神清气爽的模样，不过秦铠还是决定暂时休会，安排这些大佬们去休息，这可是自己的最重要的人力资源！
第二天，从早饭开始，一群人再一次围坐在西凤阁，众人对于整个体系取得的惊人业绩自然是倍感鼓舞，当然，现在最让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自然秦铠要求配合引进外国资本的设想，事实上，昨夜这些大佬回去客房，可都私下探讨过了。
现在南洋体系到底积攒了多少家底，这些分管一方的大佬们虽说未必有一个准数字，但是，目前体系内可以动用的资金，至少也在两亿两白银以上，这数字还是个绝对保守的测算，按理说，这种情况，体系要进行扩张，完全可以依靠自身能力和资本，不过，很显然，秦铠根本没做过这个打算，这多少让人费解。
只是，这位秦大总督行事向来难以预料，而且可以说，8年来的风风雨雨，秦铠虽然谈不上算无遗策，但是每次大动作都让整个南洋体系借势取得了优势的地位。这可不仅仅产业发展上，而且包括整个军队和体系势力上的扩张，所以，虽然他们都心存疑虑，却丝毫没有质疑的意思，而都是十分迫切希望知晓。秦铠这后面还有什么重大的方略。
正在众人边吃早点边商讨之时，秦铠的侍卫长洪海出现在门，洪海作为秦铠身边的侍卫长，这军衔早已升到了中校，加上他原本就是军中摸爬滚打过来的的老兵。而且还jīng通特种作战，常年在南洋作战，按照军中升迁的规矩，估计在秦凯身边锻炼一阵，提升下大局方面的经验，外放可就是至少是一方镇守大将。
而与他拥有的军衔相反的是，这里坐着的工业体系、教育体系的大佬们。事实上，除了吴金贵、詹天佑两人因为当时主掌的事务需要补了个六品的官衔，其他人根本都未曾有任何官身，但是，洪海却深知，这些大佬对于秦铠事业的重要xìng和这些大佬身后的能量。
所以，他的态度完全是毕恭毕敬的大声报告道：“诸位大人，秦大人让我来临时通知一下，他可能需要稍晚个把时辰过来，之前刚刚收到紧急电报。大人需要去处理一下！”
在座的这些大佬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丝毫影响他们继续探讨昨rì的议题，新的产业结构变化，让他们有了太多需要讨论的问题……
而此刻军政部参谋司里外都是进进出出的军官，被军政部军官们戏称为1号厅的参谋司作战指挥室内，早已经挤进了二十多名参谋军官，而秦铠此刻也站在墙上大幅地图面前。正在听取总参谋长马泽的报告。
“大人，凌晨5点20分、6点10分、7点整，一共收到从釜山拍发过来的电报三份，根据转发电报站的数量，可以判断出。最早一封电报拍发出的时间是凌晨4点左右，内容已经整理出来了！”说道这里，他侧头跟旁边的参谋军官欧阳赓说道：“欧阳，你具体说下整理出来的冲突情况！”
“是！”欧阳赓立刻来到地图前面，拿着一个红sè小旗帜贴在地图上朝鲜东北方的海岛郁林郡侧面的海域上，“冲突发生在郁林郡西8海里的海面上，昨天傍晚5点左右，联合舰队派出的第三分舰队与俄国海军一直巡航舰队发生了冲突，我军一艘商船严重受损、一艘战舰轻伤，击沉对方一艘铁胁木壳巡洋舰奥列尔号、重伤对方装甲巡洋舰加列尔号！”
秦铠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俄国人那边有什么消息嘛？英国人呢？”
一旁的欧阳庆立刻接上话题，“刚才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英国公使鲍尔已经派人向李中堂大人质询此事，联合舰队里不少都是英**官，这件事情，他们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俄国人目前没有动静，不过我们的眼线观察到俄国使馆内人员进出频繁，应该也得到消息了，估计他们也没预料到这么快就发生冲突了！”
“李中堂那边的报告送去了嘛？”秦铠转头问身后欧阳赓。
欧阳赓立刻大声报告道：“大人，早晨6时就已经把电文汇总过去了，具体情况很清楚，俄国战舰对我国商船进行无端攻击，水师护卫舰迫不得已进行了反击，这一切的责任都应该由俄**方来承担!”
秦铠轻轻的噢了一声，来到地图前盯着朝鲜釜山港看了好一会儿，吕翰那边早就来了多次的请战令，自己还是拼命地压着，希望和英国人取得进一步谈判成果后在择机发起对俄国的决战，毕竟，海参威作为俄国在远东最重要的军事要塞，要攻陷那里，绝非想当然的事情，很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后世解放战争中，东北野战军在获得大量二战缴获物资、并且已经形成火炮团队火力之后，依然在国民党军队固守的一系列城市战中遭到了严重的挫折，重机枪和速shè步枪的出现，让攻守形势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虽然重炮的迅猛发展能够摧毁以往牢不可破的城墙，但是，占据地理优势的守卫军队远比正面进攻的部队有优势，这一点，自己可有着充分的认识。
俄国人驻守海参威的军队编制在一系列的侦查早已展开。其中甚至付出了不少前线侦察兵和情报司探员的生命，但是，一份编制相对来说已经十分明确的清单，此刻已经化成了海参威城内、城外的一面面蓝sè小旗帜挂在地图之上。
驻守海参威的俄军主力，绝对是正儿八经的俄国jīng锐，是直接归属俄国远东总督穆拉维约夫中将控制的外贝尔加团边境哥萨克骑兵18个营。每个营的编制在500人左右，总人数在9000-9500人，侦查员发回的情报显示，每个哥萨克骑兵团拥有至少15-20门速shè重武器，可以探查到的是格林炮转管机关炮、诺登飞双管神机炮、哈乞开斯37mm的机关炮。
这些大家伙或许俄国人还没找到什么快速移动的办法。形成不了平原作战的冲击力，但是，塞进要塞和暗堡里，这可都是要命的玩意！而这边境哥萨克可以说是滨海防卫的核心部队，训练严格，作为骑兵部队，机动力极强。
此外。海参威城内的主力地面部队为外贝尔加团陆军10个扩编营，超过7000人总兵力，据称都是有实战经验的部队，这两支部队构成了穆拉维约夫中将手中的核心兵力，同样，在滨海行省作为补充兵力的重要手段，当地的通古斯团、哥萨克游骑兵、异种哥萨克团、布里亚特团，侦查一共发现有近40个番号，总人数估计在35000人左右。
这么一股正规军队防守的一个要塞型城市，还有一支十几艘铁甲舰构成的现代海军参与防守。这仗可是新军从未面对过的艰巨局面……不过，这道坎是自己崛起必须踩平的，即便是付出巨大代价也要去做的事情。
作出决定之后，秦铠之前一直颇为矛盾的心情倒是立刻平静了下来，改朝换代、为华夏争取一个更光明的未来，那一定是要流血才能办到的，自己这一代人多流血。才能让下一代人少流血，中国人从不畏惧牺牲，何况这种牺牲将会创造巨大的价值！
“立刻通知所有报纸媒体，明rì头版我将刊发告国民书，媒体要对目前国家面临的艰巨形势进行充分报道。必须让所有支持我们的人认清楚面临的困境，我们不可能退让，国家已经到里退无可退的地步，新zhèng fǔ承诺给国民的未来，需要我们拥有更强硬的对外态度！”秦铠几乎是一字一字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是！”欧阳赓快速在军议摘要上记录着秦铠的命令，完成后，马上送到门口，有侍卫官洪海去交出去钤印并电报发送。
而这决定也立刻让参谋司里的军官们激动了起来，这场参谋司策划了两个多月、之前更是兵棋推演了无数次的战役，终于拉开了帷幕……当然，这里没有一个人把这场战役当成一场必胜之战，推演中就曾经出现过攻击部队阵亡五成的惨败结果，不过，这样的推演结果只能让所有参谋人员更加仔细、全身心投入对军队的控制、投放、更完善的火力补给。
马泽见秦铠已经下达了展开战役的决定，很显然，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应该由自己来接手，这可是参谋司第一次全面指挥一次大规模的战役，他立刻打开面前标注着“绝密”字样的作战计划，接替秦铠继续发布命令。
“立刻密电珲chūn前敌指挥部，10rì开始，从珲chūn、绥芬展开正面渗透，执行猎狼作战计划，海军作战未达成目标前，不可暴露作战规模和作战方向，全面进行战场消息遮断，佯攻目标视情况选择双子城和斯帕斯科，无需特别请示！”
他的命令发布到这里，作战室巨大桌案上的巨型吉林、滨海作战沙盘上，参谋们已经快速根据情报将一面面小旗帜布置了上去，新军方面在珲chūn正面云集了三个集团军，超过过87个满编营的军力，在绥芬方向云集了三个集团军近62个营的兵力，但是……正面的敌人实力也是依然的强大，战斗的第一枪即将开始……或许是第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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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国家产业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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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海上补给的艰难程度，甚至可以说超过从西伯利亚补给的难度，而黑龙江航道上，隶属于五镇的大批蒙古、达斡尔等少数民族边军，以各种离奇的借口征收着高额的厘金，使得从水路的补给代价昂贵，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当时的黑龙江副都统刘永福的默许下进行的。
当然，俄国人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两国漫长的边境线上，尤其是靠近xīn jiāng北方伊犁地区，虽然有之前中俄伊犁条约的约定，但是，新zhèng fǔ对于那块土地，目前也只有一个名义上的管辖权，当地边军都未曾经过整编，战斗力实在堪忧。
俄国人在当地驻军战斗力也强于目前xīn jiāng的驻军，不过，由于伊犁西北的大片土地都是浩瀚的沙漠地带，俄**队在后勤补给上将会遭遇很大的麻烦，难以持续作战，之前左宗棠与xīn jiāng叛军作战的经验也证实了这一点，这将有力的阻滞俄国人的进攻。
当然，俄国人的手段可能不止这些……
滴滴答答的电报声中，军政部的作战命令经过周瑞东签署后迅速在漫长的有线电报网内通过密码开始传送，而秦铠却在这关键时刻，出人众人意料的从参谋司作战室消失了，稍后，他再次出现在西凤阁之时，更是多少让已经听到风声大佬们的意外。
在他们看来，这次来到běi jīng集体谋划南洋工业体系未来的发展方向，这已经是极其重要的大事件，虽然目前的讨论还没深入下去，不过。他们已经明白了秦铠想利用外国投资的决心，即便这样会损失一些贸易利益和国内市场，这位秦大总督似乎也是毫无担心。
所以，秦铠没出现之前，他们除了探讨各自管辖体系业务之间的协作外。也开玩笑的谈起。俄国佬还真是不会挑时刻，惹毛了秦大总督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结果，当秦铠再次气定神闲出现在西凤阁之时，众人倒是很期待。可能这位会发布一些涉及作战的重要消息，毕竟，这些大佬都是经历过多次南洋体系作战的老人马了，这古训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现在。兵马未动，除了粮草，要先行的东西可是远超古代。
但恰恰让所有人十分奇怪的是，秦铠似乎对于北方的战事，只做了一句非常简明扼要的说明：“诸位，北面要打仗了，不过，除了马尾海运可能要增加几十艘货船外，应该不会有更多需要大家费心的。我们现在的重要任务，是继续讨论赚英国人银子的问题……”
众人略带惊讶的表情下，秦铠非常严肃的招手让侍卫送上来一大刀文件，并且逐一发放到几位大佬的手里，刚刚完成印刷的封面。是那种十分普通的新闻纸，但是，正面印刷的一行行标题，却让所有人刚刚平复的心再次突突的萌动起来。
《两广、东北重工业五年扩张计划》、《东北农业十年拓展方案》、《新军5年军费开支草案》、《海军采购草案》、《制造业产业细分方案和竞争规则》、《新医学科研投资计划》、《南洋银行票兑和纸钞设想》、《金融行业规则》、《国家教育法》……
这本厚厚的文件。其中内容，事实上在座的大佬或多或少都从秦铠嘴里听到过只言片语。或者是一些打算、设想之类的话语，只是没想到的是，这草案或者策划显然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几乎立刻让所有人找到了自己该干的事情，一个个立刻开始仔细翻阅起这本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惊人草案。
不过，这时候的秦铠却丝毫没有静等他们看出结果的意思，这些策划书中的内容，如果以后世专业xìng的眼光来看，可能存在大量不切实际的提法，或者是存在明显的政策导向，从而让人怀疑，这种策划上的问题是否会对产业造成指导xìng的不良倾向。
比如秦铠在工业扩张计划中，涉及大量是引入国外资本结合国内劳动力的提法，同时对轻重工业有着明显的区分和体系投资区别，计划中涉及在五年，对两广重工业投入维持每年20%的投资增幅，但是总体规模上，维系在每年300万两左右。
但是，对于东北工业的扩张，却提出第一期开列七百万两的资本和大量的技术人员，建立包括十三个大型钢铁、机械、机床、金属冶炼和延压、军工设备的产业，之后，每年维系超过500万两以上的投入，让东北两年内形成生产规模、五年内形成工业圈的计划。
光是这个计划，不算引入欧洲资本的前提下，在五年内将一共投入4000万两以上的资金，还有难以以金钱估量的技术和人力！
事实上，体系内，徐建寅作为工业推进司的大佬，对于如何铺开工业化规模，早就摸索出一套自己的稳妥方案，若是由他来起草这份工业扩张方案，这份计划中的一些东西肯定也会被吸纳进他的策划，但是，这份计划远比他想象的步伐要快、要猛！
但是，徐建寅并没有在看到计划后立刻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因为所有人明白，一手创建整个南洋体系的秦铠，一直来就表现出让人不得不敬佩的远见，并且获得体系内近乎个人崇拜的认同感……而且，让所有人都十分认同和崇拜的背后，这位秦大总督表现出来对不同意见的接纳程度，只有让他们更加的佩服。
而看到众人的投入程度，秦铠继续着他的话题，他轻轻敲了敲桌子，“诸位，你们面前这册子的重要xìng，我想也是毋庸多说的，不过，我想你们也看到了这册子内容上的问题了吧……我只提了该干什么？也提了一些怎么干的设想，但是，在细节上，应该怎么去推进、怎么去cāo作，是你们这次来běi jīng要仔细考虑完善的事情，甚至你们可以全盘推倒任何一个草案，提出你们的计划！”
说到这里，秦铠又从身边的公文中抽出另外一份来放在桌上，指了指这份文件，他继续说道：“之前诸位都知晓我们体系内的大笔产业收益，这是另外一份草案，依照目前的我们手头可以资金，将建议‘国家产业基金’进行运作，同时成立基金管理委员会，负责基金的使用和运作……前期，我将亲自参与运作，而目前资金规模，是我们现在要确认的重要议题！”
众人的关注立刻被吸引到秦铠面前的公文上了，秦铠的想法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目前南洋体系内的资金可谓是十分的充足，而资金运作方面的事情，其实基本都是由何兴、吴金贵、陆义锦这三巨头掌管着。
其他方面，比如唐绍仪手头进进出出的银子，那也是天文数字，不过这些数字都是由南洋银行代为收支而已，徐建寅推动的产业投入，那也是能动辄百万银两，但是，他事实上也不会和银子接触太多，至于张简、蔡绍基他们，干的都是烧钱的买卖。
而这显然也让这些大佬心存疑虑，不过，秦铠既然提出要建立基金，很自然是收钱上来，所以，作为替体系内的头号财神爷，何兴自然是第一个开口，这些体系内自己掌管产业的盈余，他自然是了如指掌。
“烈风，国方那边的工厂、马尾海运和海外产业的进项，我这里上个月盘点下来的结余是现银是一亿五千四百余万两，我这里支出的常项，主要是南洋重工大型项目、教育经费、实验室列支、特别抚恤款、媒体运作补贴等，还有就是特别军费！”
秦铠点了点头，“何大哥，你这边能拿出多大比例的资金？当然，这比例rì后肯定需要根据我们体系产业的变化进行调整，若是盈利能力上升，可能会进一步调高，若是产业支出增多，也可以调低！”
“之前的报表中测算过，这三年内，产业盈余，当然要提出特别费支出，比如你今年的特别军费之类的，实际增幅都超过25%，所以，之后五年保守估计，增幅不会低于20%，这样的话，我这里第一期能够拿出一亿两白银，rì后每年的盈余中，拿出六成来作为产业基金！”何兴深思熟虑之后提出了他的想法。
“六成……”秦铠点了点头，何兴掌管的这块收益，实际上rì后的变动可能会很大，海外的经济危机和国内局势的变化，都会直接影响到海上贸易和海外收益，而且南洋体系下的重工业自然需要继续的大笔投入，马尾实验室和教育体系的投入那也是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何兴提出的六成，显然是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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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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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做生意的jīng明xìng子，让他尽量小心翼翼的替秦铠这个东家办事，但是，身居高位、而且富甲天下的感觉，还是让他万分的满意，来běi jīng的前两rì，他还刚刚纳了一房让人特地从欧洲找来的大洋马，着实让他兴奋了几rì。
“大人，商务部的税收，这几年间的增幅十分迅猛，去年的收益是2700万两，而今年上半年的收益已经超过了1900万两，全年大有可能超过3500万两，考虑到现在各府县工厂、商行发展势头很快，我这边才跟赵烈文大人打过报告，考虑扩大两广税务局的规模，从现在两广47家税务分所增设到112家，把各县城的税收权都抓上来！”
对于吴金贵的办事能力，秦铠一直来还是满意的，虽然这货有各种问题，但是，这厮谨小慎微的xìng格，让他在涉及银子的问题上，一直非常的小心，甚至于做了商务部的主办之后，他们何家自己的产业也小心翼翼的交给了家族中其他兄弟cāo办，而且情报司和廉政司那边汇集的消息，至少在用钱用权上，这吴胖子是合格的。
今天，吴金贵的提法一定程度上无疑确实是正确的，商务部现在还兼有税务所的管辖事务，不过，具体只是管钱，能征收到更多的税收，自然是税务所的第一权责，这一点上。吴金贵倒算是明白的很，事实上，秦铠也明白一点，随着南洋体系规模的rì益扩张，光是依靠自己带来的新科技产生的挣钱效应可能会越来越小，毕竟，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产业已经不再是依靠一两样所谓的科技成果。而是依靠的系统工程。
而南洋工业体系正是自己jīng心为中国工业奠定的基石，而随着工业的扩张，产业的发展肯定是多元化的，有成功的，也必然会有失败的，自己是不可能去管理到那么jīng细的程度，而rì后工业化的收益要转变为国家的收益，很自然就要依靠税收。
这方面，南洋体系的税务司系统可以说是整个中国经济体系中最有活力和最廉政的体系，进入税务系统的职员。都需要有体系内新学的培训出身，而且在涉及体系经济命脉税务系统上。秦铠当初设计的制度，经过四五年的运行，已经演化成很详细的规则。
两广廉政司和情报司对于商务部和下属的税务司可都盯得紧，几年间，不守规矩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不过对于这些体系内冒出来的**苗头，处置的结果是绝对是严厉。最轻的处罚都是流放南洋从事苦役，严重的都被送往南美，终身禁止回国。
至于后世监狱劳动改造的做法。秦铠根本未予考虑，浪费有限的资金去改造这些人，现在绝对不是个好办法。
原本秦铠在广州的时候，税务所人员的管理，那是由两广总督府直接经手的，不过，秦铠到běi jīng后，这方面的事务，赵烈文显然也是交给了吴金贵cāo办，吴金贵这个方案，显然也是仔细研究过基层税务所情况后提出来的。
对于吴金贵的想法，秦铠自然还是很有兴趣，他点了点头问道：“吴总办，这税务司的事务，关系到的是rì后国家的财政命脉，我们两广所作所为，rì后很可能就是国家的标杆和标准，你这想法很到位，我只提两个要求，廉政和规范！”
说道这里，秦铠端起茶杯喝了口，整理了一下思路，说实话，这时代没有后世大规模的计算机信息系统，在两广时候，税务司建立之初至今，已经拥有一个庞大的商户资料库，并且由南洋银行进行专业的账目审计，这笔资金都是由两广总督府专门列支的。
随着吴金贵提出的计划，很显然，两广税务司的规模还将惊人的膨胀，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找些职员，然后派到府县去收银子，没有晚上的规则和监督体系，这很快就会演变成为一个金钱和权力的**之源。
“老吴，这件事情你亲自抓，不要搞什么火速上马之类的面子工程，每个府县的用人，都要做实了，那种看到钱就坐不住的人，绝对不能用在这种位置上，税务司是有红线的，踏线的一律严惩……当然，我们推崇多劳多得，这奖励也要跟上，为国家收税，这是一份崇高的职业！”
吴金贵听到自己的建议得到秦铠的首肯，也是欢欣鼓舞，办成这件秦总督十分认可的事情之后，自己的位置将更加稳固，至于银子，说实话，他跟着秦铠挣了几年，家族的产业早已经到了以前自己都难以梦想到的程度，现在，他更关心的是自己在体系内的位置。
“大人，这些话我都记下了，”吴胖子一脸的笑意忙不迭点头，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说道：“大人，我们商务部的账面上今年收益加结余一共有8500万两，开支方面主要是商务部和税务司的人员经费，每年支出在40万两左右，还有就是在地方上设立税务司和押解现银的保安团经费，大约在20万两左右！”
秦铠听到这里，也不再理会他罗里啰嗦的报账目，开口说道：“老吴，经费方面我给足你，我和英国人的海关税务司已经达成了意向，你那边每年派30个人去和英国人学习一下，我们在廉政和规范上都有自己的办法，但是，英国人的办法也可以借鉴学习！”
“你只要记住一点，税务司开出来的薪酬，要高于体系内其他部门，这已经是最大的奖励，有手脚不干净、办事不出力的，绝对不要手软！”秦铠话说到这里，口气已经变得十分的严厉，这让吴金贵也感到莫大的压力，“对了，你和陆掌柜回去盘算一下开支，除了rì常开支外，收益全部列入国家产业基金！”
秦铠的这番话，立刻就为国家产业基金的规模定了调，一个庞大到近两亿四千万两白银、约合满清zhèng fǔ国税收入三倍的庞大产业基金就此诞生。
秦铠这个提法，事实上，很大程度上类似成立一个国家财政部的意思，但是，不过秦大总督却有着他们的想法，自己挣下这么大的家当，这些产业技术上的领先是一个原因，但是，另外一个很大原因是，体系内无数能人和普通体系内的工人义无反顾的付出换来的。
而他深知后世国家在发展中出现过的一些问题，当国富之后，技术上的进步却被资本游戏所取代，拿着钱可以购买产品，拿着钱可以购买技术、拿着钱当然也能雇佣有技术的人才……但是，钱却用于不能催生让社会进步的技术革新，因为，产业的革命，永远不会是由暴发户兴起的。
所以，这个“国家产业基金”并不是他决定在体系内建立起来的财政管理的体制，而更像是一块催生更强大国家工业体系的土地，将产业的利润反哺产业本身，原本就是一个更有效促进产业革命的办法，当然，这不是简单的那种将银子送给不思进取企业的做法……
而后，秦铠宣布了成立包括军政部、工业部、两广商业部、教育部、工程师协议、海外商务部、情报司和海外顾问在内的“国家产业基金委员会”，他只作为名誉委员，真正主持这一产业基金的人选，他提议为徐建寅。
几年间在两广推进产业的过程中，徐建寅无疑这方面最有基层经验和大局观的人选，加上他博学的出身、海外欧洲的游历经验，尤其是在德国监造战舰时积累的工业革新的认识，无疑都是一个极好的基础，这一任命，很快就获得了一致认可。
到这里，秦铠总算把自己这么长时间潜心谋划产业布局的种子埋下了，这颗种子是否真能成长为中国工业的巨树，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不过，毕竟历史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自己已经创造了非常的历史。
这些大佬们此刻都开始潜心消化秦铠之前的发言，而秦铠则快步离开了西凤阁，刚才门外洪海已经探头探脑的向里面张望起来了，肯定是军政部那边有事情了！
果然，出了门，洪海手里已经拿着几份电报抄单了，秦铠接过来，最早一封倒是和自己预料的一样，是吕翰发来的电报，电报发送的时间是早晨7点，内容十分的简单而充满决心，“依计划，联合舰队已北上寻求战机，未复故土，誓不言返！”
而后面几封，都是来自南洋旗下各大媒体明rì的消息点评，负责内务的刘大同已经进行了逐一的修改，明天，几乎掌握国内媒体全部喉舌的南洋体系报刊，将对俄国人的暴行、军方的严正反击展开一轮铺天盖地的宣传，多家报纸已经派出记者赶赴朝鲜、吉林，试图向国民报道来自前方新军的英勇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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