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整编北洋
旅顺军港内，北洋水师的管带们已经听到消息早已在水师提督丁汝昌的带领下来到港口，而定远、镇远两艘铁甲战舰巍峨的身影无疑是北洋军官的骄傲，当黄山、泰山号装甲巡洋舰缓缓从定镇庞大的身躯后出现时，北洋管带们对于南洋水师还是维持了那一份优越xìng。
不过，当紧随而来、体积更为庞大的“玉衡”号装甲巡洋舰缓缓出现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火热起来“玉衡”级装甲巡洋舰上高高扬起的双联前主炮和两座背负式双联后主炮构成了这艘新型战舰最让人冲击的影像！
“3座6门双联主炮，看炮管子似乎是210mm的，比船舷10第706章 整编北洋门副炮，至少也是120mm的，方管带，这战舰还真不是一般的威武啊，你那济远的前主炮似乎倍径要小上不少吧！”站在丁汝昌身后的镇远管带林泰曾低声和身边的济远管带方伯谦嘀咕着。
林泰曾和刘步蟾作为第一批到欧洲考察并且进入英国海军学校学习的马尾毕业生，在回国后，曾经向李中堂进言“镇”字级蚊子船在保卫海防上的严重缺陷，得到李中堂的重视和重用，现在早已经是北洋水师中的高级军官，对于海军，他们这批人可都是真正的内行。
方伯谦和林泰曾本就是同窗，私交甚好，听林泰曾言语间似乎多少有些嫉妒之意，便轻声笑道：“凯仕（林泰曾字），我等现在可都是军政部下属，此番南北洋合编，我看我们这些北洋军官可都要靠边站了，你可想好退路嘛？”
林泰曾家世渊源颇为深厚，他祖父乃林则徐胞弟，他姑父是前福建船政大臣沈葆桢，所以深得李中堂信任和重用，而他生xìng并不张狂，倒也颇得同僚看重，所以方伯谦这才会有此一问，毕竟rì后第706章 整编北洋这水师还叫不叫北洋都犹未可知……
听到方伯谦的问题，林泰曾也是一愣，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之前běi jīng军政部派下来教导团那边，我也打听过了，应该不会裁撤北洋水师，昔rì我与秦铠也有数面之缘，此人却有大将之风，经营南洋至今，可谓是兵强马壮，益堂你过虑了……”
站在第一排的丁汝昌，相比其他人，此刻的心情无疑更为复杂，北洋水师建军以来，李中堂无疑对他寄予厚望，事实上，他在北洋水师练兵上也是呕心沥血，huā费了大量的时间，却没想到，这朝堂上风起云涌，当年自己初见时的那个年轻提督现在已经是位极人臣，而当初弱小的南洋水师，竟然在短短数年间打造出偌大的基业，而自己所作所为，竟然都是为人嫁衣。
众人看着徐徐入港的各式战舰，对于南洋水师的壮大也是暗自叹服，不过想到北洋的前途，不免都各怀心思，直到吕翰带着军官从黄山号上快步下来，和丁汝昌携手之后，这位之前军政部已经电报告知、未来海军部主官显得十分亲和的态度，才让他们略感安心。
吕翰在丁汝昌的介绍下，逐一和北洋高层的军官一一见面，对于这些大多出身马尾的海军军官，他态度可是十足的客气，对他而言，军官可是海军壮大最重要的资源，反正秦烈风可是答应他将要全力壮大海军的。
稍晚时候，在旅顺北洋水师提督府内，吕翰和丁汝昌进行了一番单独的密谈，稍晚时候，吕翰和丁汝昌召集了所有北洋水师中高层军官宣布军政部的任免令，军政部下设海军部，主管〖民〗主联合zhèng fǔ海军事务，统管南洋、北洋水师军务。
这个任免令中的一部分内容，之前已经在军政部和内阁发来的电报中确认了，不过经过这位海军部新任主官的宣读，也算是正式确认的仪式，有些意外的是，原本以为肯定会出局的丁汝昌，依旧被任命为北洋水师提督官，全权负责北洋军务。
不过，随后宣布北洋水师新军制条款，立刻让下面的北洋水师军官们一阵sāo动，吕翰宣布将维系目前北洋水师各级军官的任命，但是，水师归属军政部管辖后，军饷将按照军政部新军规则统一核定，而他给出的军饷额度相比北洋原本的军饷大幅度的降低了。
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北洋水师一直是李中堂颇为关注的军力，而且一直来在军费上，李中堂可从来不会进行任何的克扣，淮军的军饷已经是大清军队中最多的了，而水师军饷更是淮军陆师的两倍以上，普通练勇每月的能拿到10两白银，而丁汝昌的年俸为8000两白银。
按照军政部新军的军饷编制，普通练勇每月的饷银降低到三两，而军官们的俸禄一般都降低七成以上……难怪下面军官一片哗然。
当然，秦铠可没打算用这条件把整支北洋水师给拆散打烂，这可不是他现在的目的，毕竟北洋水师聚集了马尾船政、天津水师学堂大批的新学毕业生，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值得挖掘的宝库。
吕翰又宣布了两个补充条款，一是水师官兵都可〖自〗由选择去留，选择离职的军官，可由军政部推荐到淮军任职，这也是内阁大臣李中堂所允诺的，二是水师任职满20年者，军政部将一次xìng根据月俸禄发放退养金，大致为20年军饷的2倍，但是，因违反军纪开革的将不享受这一补贴。
这两个附带条件宣布后，下面的军官大多都开始盘算起各自的选择，光从军饷来算，这么一算下来，若是继续留在北洋水师，虽然目前的银子是少了些，但是从军年限到了之后，倒也能拿到一大笔银子，算起来损失倒也可以接受，而回到淮军去，淮军的军饷也算丰厚，不过，加入水师的多数都是新学堂的毕业的军官，和已经有些陈旧的旧淮军多少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而且淮军的俸禄事实上也比水师要少一半！
丁汝昌虽然下令各部立刻回去向官兵宣布新军改制条款，限期三rì内到新成立的北洋军官教导团反馈士兵、军官去留的结果。
等军官散去之后，丁汝昌这才心思重重的询问道：“吕大人，北洋水师成军数年，一直来都是俸禄优厚，这才能留得住这些水师学堂出身的军官，我担心到时候要走的军官太多，恐怕水师恐怕毁于一旦啊！”
“丁大人，你过虑了，军官、士勇若是有缺额，很快就能从南洋水师给予补足，而且，秦大人也断言，北洋水师是〖中〗国新军的典范，这热血为国之辈必然不会少！”吕翰笑眯眯的打消了丁汝昌的担心。
这位年长自己许多的北洋水师提督，说实话，他对丁汝昌倒也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这位从陆师出身的海军提督，和自己交往不多，秦烈风倒似和他有些交往，而秦铠对丁汝昌的评价也很直白的告诉了吕翰“旧朝将领中，丁提督也算是个能者，可以用之为辅，但不可为正！”
所以，这一次对于丁汝昌，秦铠授予的是少将军衔的北洋水师司令官，在官阶上都和吕翰同级，这点上都为他保留了最大的体面，而且非但没有降薪水，反而是将他的年俸涨到了一万两。
这收买人心huā点银子，秦大总督可不是傻子，什么时候银子能发挥最大作用，不就是在这个重要关头嘛，果然，丁汝昌对于秦铠非常念旧的举动，立刻投桃报李，在水师整编上全力配合。
丁汝昌提出的这个问题，秦铠、吕翰早就预测过，海军中最重要的组织结构是底层军官，这一次整编北洋水师，秦铠提出的方略，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点，全面整顿北洋的军纪和训练，不合格、无法得到南洋水师训练要求的，无一例外都要被淘汰！
至于饷银，国家羸弱之时，当兵的领那么多钱只能促生贪生怕死之辈，军人，绝对不是靠优厚俸禄给养出来的！
考虑到直接裁饷会引来的巨大问题，秦铠才策划出这么一个20年服役期后的退养金，说白了，就是后世的退休金，这种期权xìng质的奖励，远比发给他们的真金白银有促进作用，事实上，秦铠以为，rì后国家保障体制，那是必须建立的，自己只是先把这条款，用到北洋的整编上来了，关键时刻，也只能权宜行事！
就在吕翰和丁汝昌商议这北洋水师整编和迅速恢复战斗力事宜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状况，现在提督府外面的守卫都已经由南洋水师陆战队接管，这让吕翰也有些意外，和丁汝昌两人到外面一看，这才发现，提督府门口，一个大胡子、长脸的洋人正在和自己的枪炮军官何凛吵闹着什么，而在这洋人身后，还有十几个身穿军服的洋鬼子跟着起哄，这让他十分意外！
(未完待续！！！
第707章 琅威理提督
吕翰老远看到北洋水师提督门前与何凛争执洋人的穿着，其实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这个瘦长脸型、短胡子、头顶有些谢顶的jīng干中年洋鬼子，脸sè应为长期出海的关系呈现一种健康的红黑sè，而他军服上佩戴的二等宝星勋章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丁汝昌看到来人之后，忙侧身说道：“吕大人，这位是琅威理提督，是李中堂特地延聘的英国教官，负责北洋水师cāo演、训练，为人诚实平和，年前刚授予二等宝星！”
吕翰点点头，北洋水师这一中一洋“丁琅二提督”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北洋水师现在的cāo演、组织基本都是这位英国上校在cāo持，毕竟丁汝昌是陆军出身，虽然也是勤于学习，但这海军训练，那可不算是行家。
情报司之前早有对北洋内部的详细调查，不过对于这琅威理的评价也是颇为不错，北洋自扬威、超勇入列成军后，这海军训练一直沿用聘请英国教官的习惯，而在琅威理之前聘用的教官，大多都是些半吊子角sè，倒是琅威理来了之后，军纪cāo演十分严格。
虽然情报司在报道中，对于北洋水师中存在的官场陋习，比如提拔自家子弟、后勤管理混乱、高层军官带做私活之类的也随处可见，但是，水师士官中军纪，倒是因为这英国上校的存在，显得颇为整肃。
听到丁汝昌介绍后，吕翰故作恍然大悟状，忙出去把这琅威理请了进来，其他那些洋员职务较低，那还得在外面候着，等到议事厅里，琅威理这才道出来意，之前整编北洋的命令下达后，这些洋员可都是李中堂手上高薪聘请来的，当初都签了至少五年以上的合同，听说北洋水师整编后，薪酬全面下调，这些洋员自然都急了。
聘任的洋员中，以英国、德国人居多，这主要是因为北洋买的船主要来自于德国伏尔铿和英国阿姆斯特朗两大公司，而这些洋员大多在战舰和港口担任重要的枪炮教习、鱼雷教习、管驾、管轮等技术xìng岗位，可以说，在水师初成的阶段，确实起到了很重大的作用，就是在南洋水师中的训练舰上，德国教习也是非常常见的。
而这样洋员来〖中〗国主要还是淘金来的，替〖中〗国打仗那只是额外的任务，李中堂开出了高额的薪酬，但也对他们有教会〖中〗国学员的要求，琅威理就是受到这些洋员的委托，来询问洋员们薪酬的问题，要知道，琅威理在英国皇家海军中只是一名上校，而在〖中〗国，他享受的是名誉中将的待遇和每年超过一万两白银的收益，这都超过了提督丁汝昌的俸禄，可见北洋对这英**官的重视。
吕翰听了琅威理转达这些洋员的疑问后，立刻明确的回答道：“琅威理提督，依据你和李中堂签署的合约，当然，北洋归属军政部管辖后，合约依然有效，这部分的薪酬，军政部秦大人明确表示过，所有洋员的薪酬将由保持不变，不过，按照海军部的要求，将会对洋员的教习和承担的任务进行考校，不合格者肯定是要进行处置的！”
琅威理听了旁边军官的翻译后，又仔细询问了一番，确认已经得到他所希望听到的消息后，立刻起身选择告辞，出乎他意料的是，吕翰又谈及另外一件事情“琅威理提督，在海军整编中，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商议！”
“将军阁下，您有任何关于海军的想法，我都愿意为贵国提供我的经验！”琅威理谈及军务，倒是立刻坐下并且认真的表态道。
吕翰侧身看了看旁边的丁汝昌“丁军门，琅提督，今天这海军整编中军饷调整的手段，其实主要是为了整肃军纪，而服役期满的一次xìng补偿，也是为了激发士兵荣誉的手段，这也是海军部希望建设一支纯粹、jīng英海军必须的手段，两位有没有什么看法？”
琅威理一番交谈后，这才搞清楚，面前这个三十来岁、十分豪迈的〖中〗**官原来就是新任海军部长官、南洋水师提督吕翰，他早年就随李阿舰队来华，亲眼目睹〖中〗国海军落伍的现状，在四年前的中法之战前，北洋就有意邀请他训练水师，不过，由于英国方面在中法之战中保持中立，他也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机会。
中法之战后，他再次受到邀请，而当时，让他听到最离奇的消息，自然是南洋水师在中法之战的海上战役中竟然完胜法国远东舰队，而法国人之后大举增兵远东，不过，在大海之上，却已然无法和当时控制南〖中〗国海的南洋水师交锋。
而这位吕翰将军，显然是那次大海战的直接参与者，而一番谈话，也显然可见，这位〖中〗国海军本土出身的将军身上拥有军人决断、勇毅的一系列优秀素质，对军官、士兵高素质的要求，显示了南洋水师的成功绝非偶然。
而听了吕翰刚才这番说辞，结合之前他了解到北洋海军军饷改制的方案，以及他一直来对北洋水师的了解，倒是让他暗中佩服这一次海军部大刀阔斧式的改革，北洋水师从“超勇”、“扬威”入列以来，不过短短四五年，而他执掌海军训练、组织、cāo演、教育以来，对于北洋存在的问题，他还是看得比较透彻的。
不过这些问题，作为一个名誉提督官，一个英国海军上校，他也明白，那些更多的是这个远东大国国内习惯和军中惯例所致，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英式海军的条令、训练灌输给这些〖中〗**官们，当然，在北洋的军官中，不少都是在英国留学和在英国战舰上长期实习的优等生，其中不少人的军事素质让他都十分的满意。
但是，说道这北洋整编的事情，他倒还真得是提不出更多的意见，所以在看了看吕翰，耸耸肩膀，表示并无异议，而旁边的丁汝昌倒是显得心思重重，他朝着吕翰拱拱手“吕大人，此事我还是觉得太过急促了，三rì后……能有多少高层军官、士官愿意留下来，说实话，我十分担心这一点！”
吕翰点点头，说实话，在士兵自愿登记之前，能有多少北洋军官和士兵留下，他也并没有太多把握，不过，他早知道，在琉球那霸军港内，自己的老搭档许寿山应该早已在厉兵秣马了，到时候，把定镇、济远投入训练，应该是问题不大。
他起身拿起茶壶替丁汝昌倒上茶水，淡淡的龙井茶香飘散开来，倒是让略感局促的气氛缓解了不少，他表情平静的继续说道：“丁军门，这一点确实无法得知，不过，你也无需担心，马尾学堂、南洋大学有大批优秀学员可供你选择，而且，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北洋水师的战舰一定不会因为缺人而无法应战！”
“应战！吕将军，难道中俄战事真的要爆发了嘛？”旁边琅威理很敏锐的抓捕到这个字眼，他立刻追问道，这其实也是他今天匆匆赶来希望了解的另一个话题，之前只是没有提及的机会而已。
今天南洋水师舰队进港，作为北洋的洋提督，他自然也在码头仔细观望过，南洋水师舰队整体观感让他十分惊讶，自己严厉整治下的北洋水师，至少在军容上无法达到南洋水师的程度，而且，作为这时代最强大海军、大英帝国的一名优秀海军军官，他观察的视角自然不会仅限于外表，战舰上一些奇特的外部设备和士官的训练，他显然更有兴趣。
这信息，显然丁汝昌也并没有太多咨询，他这个水师提督更多时候是接受李中堂的命令而已，但是，之前俄国和新zhèng fǔ闹得不可开交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只是，要闹到开战？似乎可能xìng不大，毕竟这国战一打，那可就是大笔军费的支出，打俄国佬能捞到钱嘛？不赔钱已经不错了！
吕翰看了看这两位态度迥异的提督，琅威理显然对于开展显得颇为热切，作为大英帝国海军上校，能够亲自指挥自己训练的舰队与大英帝国的宿敌俄国人一较高下，无疑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情，当然，老琅是在考校南洋实力加上北洋定镇的情况下，显然是手中筹码十分丰厚的情况下，才会有这样的热情。
而丁汝昌显然对于和俄国人开战并不热心，北洋水师加上超武、扬威两条薄装甲的快碰船那也才5条战舰，当然，定远、镇远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要和刚刚在〖中〗国海耀武扬威过、英国人也不去惹麻烦的俄国太平洋舰队交锋，显然，以他的观点来看，需要更加谨慎一些。
现在这时刻，吕翰可没打算泄露任何南洋高层才能了解的秘密，他微微一笑“琅提督，那是俄国人叫嚷这要开战，必须要的防卫那也是必须的，跟军军政部和内阁的意思，我们将在计划进行一次海上长途拉练，北洋水师也将全称参与……当然，这将在整编完成之后！”
“海上拉练？”琅威理看了看丁汝昌，很显然这位也并不知情，他便继续问道：“吕将军，将在那片海域进行拉练？”
吕翰起身，来到议事厅上面悬挂的东亚海域地图，一指〖rì〗本和朝鲜之间的海峡“对马海峡！这里不错吧……”
第708章 整编北洋三把火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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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这吕翰还真是新官上任啊，直接跑对马去了，对马那是什么地方，俄国海军进出太平洋的咽喉要道，刚才还在说中俄之战不会发生，这会儿却把拉练拉到人家门口去了，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司马昭之心啊！
两人都看着吕翰，想听一听这位的说明，吕翰自然明白这两人的大致意思，自己受命来整编北洋，这不烧上几把大火，哪能把这支军力掌控住，他立刻解释道：“丁军门、琅提督，这将是一次多任务的训练，将会进行实战的对抗和护航训练，几天后，有一支补给舰队将会通过对马海峡向北方吉林进行补给，这也是重要任务之一！”
琅威理放下手中的茶杯，十分惊讶的看了看这会儿气定神闲的这位新zhèng fǔ海军部的主官，“吕将军，我想，我们这次不仅仅是普通的海上训练吧？您带着11艘战舰，其中三艘为大型装甲舰，难道仅仅是要跑去对马搞什么海峡作战演练？”
吕翰听到琅威理的质疑，只是微微一笑，“琅提督，舰队的战斗力来自于训练，这一点，我想您也不会质疑吧？当然，在海上拉练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需要和两位提督商议，跟据海军部新军建设方案，我们将在北洋水师中增加宪兵编制，由军政部直属军官教导团管理，负责军队纪律的管理，我想听听两位的意见。”
琅威理对于宪兵这名词自然是熟悉的很，欧洲自16世纪拿破仑时代就已经盛行战地督战队制度，那已经是现代宪兵的前身，而英**队在现代战争中，早已熟悉了这有军队jǐng察之称的宪兵编制。
但是，在中国、在北洋水师之中，他却找不到这种军队常设的组织，他和军官们的交谈中，他知道，中国陆军是存在战地督战队的，对付逃兵的常用惩罚，就是阵前斩首……这方法，对于自认为绅士出身的琅威理来说，实在是太过野蛮。
而他在整肃北洋军纪中，其实也曾经和丁汝昌讨论过军纪处罚的问题，不过，这显然在刚刚成立的北洋水师中并不受欢迎，部分闽系的军官甚至因为他在纪律上的严苛，一度产生过对抗的情绪，好在李中堂和丁汝昌以及大部分高级将领都站在他这边，所以现在北洋水师整体军纪也算是良好。
所以，他对于吕翰提出的海军宪兵编制是持欢迎态度的，而丁汝昌听到这个提议后，却心中多少有些意外，北洋水师现在已经是李中堂的一个弃子，海军耗费巨大，而随着淮军整编，淮军体系内部的利益争夺都已经有些白热化了，若非负责整顿淮军的刘铭传压得住，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
他之所以选择不回淮军，这也是考虑到自己并非淮军嫡系，虽然李中堂对于自己颇为看重，但是离开了海军，他这个水师提督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啥都不算了！好在，看起来以往与秦铠的交情倒也派上了用处，这次非但自己的俸禄涨了，这位置也丝毫没降，当然，还想拿着北洋的实权，那也是不大现实的，不过，看起来，这吕翰做事还上路……
不过，说道这设立军官教导团和宪兵，他心中还是有些犯嘀咕，他也是前朝的旧军官，说白了，当官的谁不私下搞点私货弄点小钱，他也是如此，旅顺军港修建之后，他在旅顺城外弄了片地皮，盖了房子，靠着出租获利颇多，若是被新派驻的宪兵查出来，自己那又该何去何从啊？
至于军中其他高层军官，也都多少靠着旅顺港弄点小钱，原本这里自己一手遮天，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也就是了，现在忽然弄出来这么个组织！那军官教导团比这吕翰来的早，都拿着军政部的任命过来的，他是亲自接见过的，几乎都是南方粤军出身的军官，有不少倒是jīng通水师的能手，倒是和下面的军官混的听熟络，但是自己派人去试探一二，根本就是油盐不进的主。
想到这些，不过很显然，这话可不能在台面上说，丁汝昌也冲着吕翰拱拱手，“吕大人，既然是军政部的命令，下官自然要全力配合，只是，以往这军中不免有些不符合现在军制的旧例，你看？”
听到这话，吕翰到的表现的十分的大度，“丁军门，秦大人已经明确过了，整编之前旧事既往不咎，但凡新军整编后，都要按照条例严格执行，海军宪兵会严格执行军规的……当然，若有任何问题，都可向海军部直接呈报！”
吕翰自然知晓大概是什么事情，情报司了解到一些皮毛的信息，不过显然这位丁提督还有不少私货，不过，这却不是自己现在要整治的重点，毕竟旧体制下，要一下子全面推倒，也不是在现在这情况下急着办的事情，而且，说白了，他更多在意的是北洋水师中占大部分的中层军官，至于管带们，南洋水师完全有大批合格的年轻人可以胜任……当然，北洋中的佼佼者，自己也不会一味排斥！
三位提督一番商议后，各自获得了所需要的信息，而吕翰当rì也被安排在提督府侧院休息，稍晚时候，他又逐一召见了北洋水师的高层军官，包括定远管带刘步蟾、镇远管带林泰曾等人，而这些军官带来了颁布新军饷后，下面官兵的反响，很显然，对于忽然间军饷的做法，下面还颇有些反响，不过，都还在控制之中。
而当天南洋水师副提督陈英也没闲着，他坐镇“泰山号”巡洋舰，几艘“上海级”驱逐舰按照两组一队被派出港口去巡航，而他则在战舰上接待了早先派驻北洋舰队的一队军官特别教导团的组长程雨，这位第一批军政部军官教导团的优秀学员派驻北洋水师后，着实下功夫做了些功课。
见到陈英后，程雨立刻拿出了一叠整理好的材料，“陈大人，这是我们教导团在北洋水师中与军官、士兵接触获得了一些资料，此外，我们在宣讲《国家主义》和士兵cāo守后，也得到了不少军官、士兵的认同，资料里有这些人的材料，按照计划，我们将在其中择优组建‘新青年分社’，作为军队思想宣传的组织！”
对于军官教导团这么快就在北洋水师中开辟了一片新天地，陈英也是很意外，他翻阅了一下资料，立刻让参谋下去整理好，向běi jīng军政部转报，此刻，吕翰显然还在和水师高层商议北洋整编的问题，而他需要了解的，自然是新军饷实施后，北洋水师官兵可能出现的问题。
“程雨，新军饷的方案，你也应该听到了吧，我们需要了解，实行这个军饷制度后，北洋水师可能出现的动荡情况？你一会儿要安排你们发展的新成员了解军中动态，军政部秦大人对于整编北洋水师十分关心！”
程雨听了倒是给出了和陈英相左的结论，“陈大人，我们教导团在这边的接触和工作开展十分顺利，其实有一个先天因素特别重要，我们这20个军官教导团的成员中，有15个来自于马尾学堂，而在北洋水师的游击、都司、守备中，同样来自马尾学堂，那可多了去，所以，只要一谈起这马尾来，那可就近乎了！而且，我来之前也问了一部分年轻军官，虽然军饷明面上是少了，总体上差别不是太大，但对于南北洋合并，组成大舰队，他们反倒是十分关心……”
而在陈英密切收集军官教导团带来的信息时，“玉衡”号装甲巡洋舰管带、海军部准将唐青山则带着驱逐舰指挥官刘邺、马振等几个年轻新锐上门去拜访北洋的管带们了，而第一个拜访不出意料就是镇远舰管带林泰曾。
林家做为在旧体制中颇具声的家族，加上林泰曾的姑父沈葆桢是马尾船政大臣，可以说，这批从马尾船政学堂出身的北洋闽系、粤系军官都与他们林家有着密切的关系。
而林泰曾本人虽然谈不上如何勇武果敢，但却是个办事jīng细的人，所以，见面之后，唐青山也是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一则是向带着南洋水师的管带门到远东第一等铁甲舰镇远上参观学习，二则呢，他还带来了军政部主官秦铠的一份私信转交。
“凯仕兄（林泰曾字），琉球一别，转眼五载，携手击溃倭国水师之胜利，乃见证我中华水师辉煌之起点……”
秦铠的来信，完全没有上位者的倨傲，完全是一副叙旧的好友口气，这让林泰曾也是颇为感动，当年自己和刘步蟾、邓世昌在张树声的授意下出击琉球，虽然攻克琉球未能赶上，但是随后击溃rì军比睿、金刚、扶桑、筑紫的联合舰队，却也是自己辉煌的战绩。
有秦铠这封信做了引子，双方的会谈显然更为融洽了，稍晚，由林泰曾出面，又逐一拜访了北洋水师的不少军官，其中叶祖圭原本就与南洋水师副提督许寿山有旧，而邓世昌与秦铠也是关系不错，一天的下来，北洋水师整编的推进，俨然已经润物无声的快速推进。
接下来两rì，吕翰也没闲着，拉着丁琅两提督讨论这海军宪兵的设立问题，而下面的管带们，在陈英、唐国安等人的接引下，也是忙乎着串门打探消息，这其中，有了林泰曾、刘步蟾、邓世昌、叶祖圭等人的主动穿针引线，倒是少去了不少拐弯抹角的试探。
很快，管带们对于接受南洋整编已经毫无异议，除了军饷上按照新规矩、同时必须遵守海军部军规外，这些闽系、粤系出身的军官都获得了除退养金外、南洋军队体系所能获得军人待遇，这对于这些在广东、福建出身的军官，无疑是非常优厚的待遇。
1887年7月6rì下午，秦铠正在与来访的英国鲍尔参赞探讨远东局势之时，洪海匆匆从外面进来，递给他一份从旅顺港拍发回来的电报，电报内容很长，主要都是一些名字构成，但是说的事情却很简单，吕翰此番北洋水师整编的过程出人意料的顺利。
吕翰来电报告，北洋水师高层都司以上军官中，有五人选择离开水师回淮军，他已经开具举荐信转呈刘铭传，这些军官多为淮军体系举荐来北洋水师督办要塞防务的军官和文职，不过，在留下的军官名单中，方伯谦、邱宝仁之名，在自己熟悉的历史上，这两位似乎都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这一次，这两位还是留在了军中……
看到秦铠沉思的表情，鲍尔参赞有些意外，他今天来，自然是来和秦铠沟通关于之前他允诺英国zhèng fǔ，愿意为遏制俄罗斯帝国在远东扩张出手，但是，前提自然是需要英国人作出一些足够善意的表示。
不过，鲍尔想英国驻华公使巴夏礼转述秦铠的建议后，这个老牌帝国主义分子巴夏礼显然并不怎么买账，大英帝国一直来的强劲对手、欧洲大陆几百年的陆权强国，斯拉夫人虽然在这位秦总督手下吃过一回亏，但是，以中国目前的国力，要遏制俄罗斯帝国伸向远东的拳头，很显然，这样的期望值实在难以让人满意！
鲍尔显然不希望放弃自己在外交斡旋上作出成绩的机会，而他之前也通过自己克拉伦索家族的关系，向伦敦高层进行了游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伦敦现在对于自己这个提议十分的感兴趣，格莱斯顿首相的重要助手、外交大臣卡梅伦爵士已经转来了消息，英国zhèng fǔ很希望看到来自中国的诚意。百度搜索书书*屋，书*书屋手打，书$书$屋提供本书TXT下载。
所以，鲍尔刚刚就问了秦铠一个问题，新zhèng fǔ如何能够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来取得伦敦内阁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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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无线信号机
7月10rì，一封来自遥远欧洲、经过无数个有点电报站转发后的加急电报送到了秦铠的手中，就在7天前，保加利亚危机全面爆发，由俄国人武装的塞尔维亚军队在保加利亚边境上击溃了保加利亚十分不专业的边防军，开始围攻保加利亚西部重镇德拉格曼城。
俄国人一手武装起来的塞尔维亚军队，正面出动进攻的军队超过3个半正规师、大约35000名士兵，这支斯拉夫民族的军队，拥有俄国人给予的军火和火炮，不过，这一次主动发起对保加利亚的攻击，却完全并非俄国人的意思。
塞尔维亚人看到邻国保加利亚统一后暂时的虚弱，便提出需要获得保加利亚统一后的领土补偿，当然，保加利亚人不会答应这个恶邻的要求，而之前一直对于保加利亚危机耿耿于怀的奥匈帝国，立刻派出了外交部长卡尔诺克访问塞尔维亚人，并且表示支持塞尔维亚对保加利亚边境领土的要求。
奥匈身后，这一次显露的可不是德国铁血首相俾斯麦的意志，而是来自于俄罗斯帝国的暗中指使，看到局面有利于己方之后，塞尔维亚立刻着手展开行动……事实上，到秦铠拿到电报位置时，塞尔维亚军队确实取得了阶段xìng的胜利，保加利亚边境的重镇哥待奇、德拉格曼先后陷落。
而塞尔维亚军队获得的节节胜利，却促使了刚刚**的保加利亚展开坚决的反击，保加利亚亚历山大亲王发布了号召，从普罗夫迪夫周围聚集起来大批保加利亚军队，在战事发生后两周内，就云集了超过3万人的志愿军和保加利亚正规军一起战斗。
双方的大军向保加利亚腹地的帕扎尔吉克郡推进，一场决定保加利亚命运的战争一触即发，而这时候欧洲的舆论对于占据的判断，完全都是一面倒的断言，由俄罗斯帝国训练、奥匈帝国支持的塞尔维亚正规军，和保加利亚几乎算是全业余的军队交锋，胜负完全没有太多悬念可言，唯一的疑问是，保加利亚亲王是否能够守住最后普罗夫迪夫。
拿到消息后的秦铠，立刻致电正在旅顺要塞进行北洋水师整编的吕翰，11rì晨，渤海上的晨曦刚刚浮现，旅顺军港已经全面的忙碌了起来，新整编完成的南北洋舰队首次集结远洋训练已经展开，港口内战舰上烟囱冒出浓浓的黑烟，士兵、水手们在舰首甲板上疯狂的忙碌起来。
随着领头出航黄山号上悠扬的汽笛想起，旗舰上升级了提督旗，按照昨夜布置，紧随其后的是泰山号、玉衡号装将巡洋舰、镇远、定远铁甲舰、济远装甲舰，这六艘战舰构成了舰队第一序列，而超勇、扬威和上海级的4艘驱逐舰构成了舰队第二序列，而最后出航的另外4艘上海级驱逐舰。
舰队在旅顺港外海展开队形后，泊锚在旅顺军港的英国皇家海军远东舰队中型无防护巡洋舰莉莉号也紧跟着驶出了港口，英国人对于这一次中国海军大规模的海上训练，显然也是十分的感兴趣，在获得海军要出海训练的消息后，英国人立刻意识到这其中潜在的信息，很可能，这将是新zhèng fǔ向俄国远东舰队展示肌肉的一次行动！
而当莉莉号舰长卡鲁上校跟上这支庞大舰队后，英国这才惊呼中国舰队在整合后已经形成了亚洲第一等的豪华阵容，他在航海记录中认真的记录下中国舰队有条不紊的出航经过，定镇和玉衡号装甲舰的庞大舰体让海面上一切的敌人都相形见绌，当然，骄傲的约翰牛在最后还是非常肯定的加上了一句，“庞大中国舰队，正是在英国海军传统下崛起！”
卡鲁上校自然知道，英国上校琅威理是北洋水师提督，所以，在他看来，中国舰队有如此的规模和良好的训练，自然是英国教官的努力，不过，在这番记录的身后，不禁也透露出他心中那一股子酸酸的味道！大英帝国远东舰队还有大批的铁胁战舰充当这远东护航的主力，而在中国海军中，铁胁战舰当然也写存在的，不过早已沦为配角。
而在舰队第一序列中铁甲舰定远号上，丁汝昌、琅威理、刘步蟾三人在舰队驶入宽阔的大海后，也展开了一番议论，而他们的话题，自然是集中在这一次出海训练的意图上。
琅威理显然对这问题更感兴趣，他端着咖啡杯大声的嚷嚷着：“丁军门，这么一支庞大的海上力量，觉得可以在远东对任何海军实现压制xìng的打击，你不会还认为，吕提督的行动会是简单的海上训练！”
丁汝昌捧着左手持右手拿壶，正在品茶看，听到琅威理那半生不熟的中国话，笑了笑回应道：“琅提督，看来你是迫切希望舰队进行一场海上战争，不过，依着我的判断，中堂大人不会同意在这时候发起一场战争冒险的，因为新zhèng fǔ输不起这样的战争！”
旁边的刘步蟾这会儿插话道：“丁军门，中堂大人不愿意冒这个险，但是，我看军政部秦铠可不会坐视良机，其实，若是再等上半年，等那几艘新战舰入列，我们海军的实力更是会大增，不过，听吕提督说，俄国人的援军就在路上，我看这时候出航，醉翁之意啊！”
三人各怀心思，在这边议论这次出海训练，而在旗舰上黄山号上，训练已经全面展开了，舰队的第一序列和第二序列各六艘战舰在海面上组成了一个同向的双列队形，吕翰和他的枪炮军官何凛正站在一个大块头机器面前十分严肃的看着五六个年轻士兵检查这台机器。
这是一个接近一人高的巨大机器，而整个机器，仅有可见的一处带刻度的表盘，而几个士兵正拆开机器后盖捣鼓着什么，而这东西，真是马尾实验室里研制出来的第一代短距无线信号机，马尾实验室特斯拉团队在对秦铠提供资料进行深入研究后，耗费了近两年多时间，这才做出了这么个半吊子东西。
说白了，大箱子了是一个大型火花式电波发生器，可以产生需要的高频无线电波，通过布设在桅杆上的天线发shè出去，不过，这玩意个头贼大，但是发shè的距离却实在差强人意，之所以现在这玩意不能叫无线电报机，就因为这玩意能以莫尔斯电码发shè的信号最远只有不到10公里，而且必须是开阔的海平面上才能有这效果！
不过，这玩意出现在战舰上，却已经是一个让战舰指挥官发狂的玩意，至少，这玩意出现后，旗语这种容易被看错的指令传达方式得到了一个有益的补充……不过，让吕翰抓狂的情况下，这玩意的稳定xìng也是大有问题，一路来，海上颠簸之后，都已经故障了至少三次！
足足等了十几分钟，正在检测的军官报告无线信号机已经修复，黄山舰上枪炮军官何凛立刻宣布挂出旗语，向泰山号、玉衡号宣布作战训练开始！
随着何凛的命令下达，发报员滴滴答答的送出的信号，旗舰上的shè击和行动命令，被不间断的发送给泰山、玉衡二舰，而这一创新注定要成为军事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时刻，这代表着，海军信息获取的新时代即将到来。
第710章 俄国人在行动
1887年7月13rì晨，当略显炎热的阳光催醒了běi jīng时，一则不知道哪里流出来的消息，让紫禁城隔壁东交民巷的各国使馆一早就躁动起来，当然，这里仅有有限的一些人知道，这消息竟然是英国公使巴夏礼公使散布的。
昨天深夜，鉴于情报的紧急xìng，英国跟随南北洋联合舰队出海的lìlì号巡洋舰的指挥官卡鲁上校在靠近朝鲜的海域脱离了舰队，他直奔汉城向英国远东舰队驻扎的香港拍发了电报，而这封电报辗转香港，又被转发到běi jīng驻华使馆巴夏礼手上。
卡鲁上校断言，〖中〗国舰队组合了强大的阵容，准备在〖rì〗本海区域进行大规模的海上训练，而根据他的观察和来自琅威理上校的消息，〖中〗国舰队这次的目标极大可能是俄国太平洋第一舰队，但是，战事的爆发，显然还缺少一个导火索……而之前上海事件，已经在中俄之间放下了一个巨大的**包。
巴夏礼公使得到消息后，立刻召见了正在负责和中方谈判的鲍尔领事，询问双方谈判的进展，不过，鉴于巴夏礼强硬和顽固的谈判方案，目前鲍尔也无法和陈季同达成任何阶段xìng的草案，而之前鲍尔是向巴夏礼提出过秦铠的建议，不过却被他直接否决了，对于这个曾经臣服在帝国巨炮下的远东国度，巨大的让步无疑是战略xìng的错误。
稍晚时候，巴夏礼做出来一个让鲍尔也十分惊讶的决定，通过一些隐秘的外交渠道，〖中〗国舰队在东海训练的消息被传播了出去，而且，消息经过jīng心的篡改后，更凸显了〖中〗国舰队的攻击xìng……当然，这也是因为，之前列强很好把这个新zhèng fǔ列入军事强国的范畴。
不过，巴夏礼可没有为俄国通风报信的义务，消息中刻意淡化了〖中〗国舰队的实力，只是以“一支强大舰队”来代表，以他的观点，如果俄国人顺势给新zhèng fǔ找麻烦，那无疑将会为大英帝国获取更多利益提供更好的机会，即便俄国人无动于衷……问题是，现在新zhèng fǔ把俄国人晾在了一边，探听到这种消息，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事实上，巴夏礼在这件事情上的判断还是十分jīng准的，消息传出后，各国领事似乎都被这“一支强大舰队”的称谓感到十分迷惑，而且反应也是各异！
毕竟，〖中〗国南洋水师早几年确实取得了不俗的战绩，中法之战中甚至击溃了法国舰队，不过，随后对南洋水师的大幅度裁撤战舰，似乎应证了〖中〗国不重视海军的观点。
但与之矛盾的是北洋水师定远、镇远的入列，不过，在这时代，大英帝国海上独霸的局面下，〖中〗国海军只能说是一支新锐！硬要把〖中〗国海军列入强国，似乎有些牵强，至少，〖中〗国海军的船舶总吨位加在一起，还不到五万吨。
这与大英帝国铁甲舰74万吨的总吨位相比，完全不再一个档次上，即便是处在第二位、曾经在远东被南洋水师击败的法国海军，也拥有铁甲舰38万吨的总吨位，不过，由于英法控制着庞大的殖民地，而且两国目前在非洲争锋相对，双方还是更是积极为两国非洲的争霸护航，所以，事实上，远东根本不是这两大海权国的重点。
以大英帝国的远东舰队而言，这支从印度舰队分离出来的舰队，三分之二的战舰还是10年前来远东服役的木壳战舰，只有包括旗舰“蛮横”号在内的几艘新式铁甲舰充门面，而法国海军，则在中法之战中元气大伤，之后注意力又集中在与英国人的非洲争霸中，1884年重新组建的法国远东舰队，虽然先后从国内调来不少战舰，但整体实力也差强人意。
反倒是欧洲海军中实力靠后的俄国舰队，现在在远东聚集了波罗的海远道而来的太平洋第一舰队，这支俄国人最强舰队几乎掏空了俄国在波罗的海的全部力量，拥有3艘强力的防御型铁甲舰和一批装甲巡洋舰，俄国人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底都搬弄到远东来，显然不是来远东休闲娱乐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天俄国公使博白傅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都过了正午，还是法国领事馆的皮塔里领事来过来拜访时才说道这事情，这消息立刻让俄国人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意味，新zhèng fǔ最近对俄国的态度十分古怪，即不谈判也不疏远。
博白傅多次派参赞去外交部找曾纪泽商讨开展谈判的时间和安排，对方倒是每次都客客气气的接待，但是一番推手后，最终的结果永远是让俄国人再等等，也不知道〖中〗国人等些什么！甚至于俄国外交官多次发飙威胁要以武力解决，新zhèng fǔ外交部的那位伍廷芳参赞除了跑出来灭火外，也是毫无一点开始谈判的诚意。
反倒是最近新zhèng fǔ和英国人之间似乎关系十分融洽，他从多方面得到消息，英国参赞鲍尔多次得到负责这次谈判的秦铠接待，而且，几乎每隔几天，两国参赞就要进行一次秘密的磋商，至于结果如何，看这磋商的频繁程度就能揣测到一些。
所以，博白傅和法国公使脱利古在私下谈论时，都在揣测，英国人是不是出卖了部分欧洲国家的利益，否则，新zhèng fǔ没有理由完全疏远俄国，而去和英国打得火热，甚至最近奥匈帝国的公使雷吉尔也受到军政部邀请参观〖中〗**队的cāo演，而从中穿针引线，自然是奥匈帝国的盟友、德意志帝国共公使施莱尔。
新zhèng fǔ对各国抛出橄榄枝之时，却完全忽视了强大俄罗斯帝国的存在，这无疑让博白傅十分不解、甚至有些难堪，而之前因为上海枪击案推到风头浪尖的《中俄旧约修正案》，现在完全没有任何谈判的进展，几乎可以说，谈判已经陷入了冰冻期。
所以，得到消息后，博白傅很快就做出了判断，新zhèng fǔ海军忽然出现在东海之上，只有、也是必然的目的，那就是要向帝国太平洋舰队示威，迫使帝国对上海枪击案做出让步！不过，他可不会向〖中〗国人作出任何的让步……该死的黄皮猪！
当晚，对流传的消息进行整理后，博白傅很快向海参威和万里之外的彼得堡拍发了急电，他对远东局面进行了全面分析，电报中是这样阐述他的结论。
“……英国zhèng fǔ是帝国在远东扩张的唯一障碍，但是，英国人无法阻止帝国从陆地上的扩张，所以他们选择了扶持远东代理人的方式……根据近期在〖中〗国běi jīng的情况，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英国人将会指示〖中〗国来阻挠帝国向东方的扩张……所以，必须立刻在远东作出激烈的反应，才能打破远东被英国人控制的局面！”
相对更近、驻扎在海参威的俄罗斯帝国太平洋第一舰队司令官少将自然更快读到这份措辞强硬的公使报告，报告很快转呈远东总督穆拉维约夫中将，这一次，穆拉维约夫中将对于更激烈的行动持保留意见，他立刻也拍发了电报，提出，要在远东发起地面进攻，至少要等滨海省囤积了足够的军用物资后。
现在的滨海地区，可以说似乎内忧外患堆积，由于外东北被〖中〗国人抢回去了，造成的直接结果，那就是一直来进入滨海的生命线——黑龙江被〖中〗**队的炮台和炮艇全面控制，他们故意阻断黑龙江航道的贸易和正常通行，这打击对于滨海省来说将是，完全是致命的。
现在，滨海省最严重的危机倒还是不是战争用的武器和弹药，反倒是滨海这数十万人口的口粮问题，当然，这问题也不难解决，只需要彼得堡同意向远东增派运输船只，所以，在一大堆问题面前，穆拉维约夫中将选择了暂时搁置争议的处置。
而俄国舰队司令拉扎列夫在得到消息后，他的反应则是完全不同于穆拉维约夫中将的退让，他立刻以舰队的名义向彼得堡拍发了远东情况的报告和分析，充分强调了〖中〗国人在远东对俄罗斯帝国的威胁，同时，他派出了以巡洋舰切列波号和两艘鱼雷艇组成的舰队出海巡航。
拉扎列夫少将下达给这支小舰队的作战任务其实很简单，他要求舰队完成从海参威到汉城的搜索任务，找出并收集〖中〗国舰队的所有信息，一旦发现〖中〗国舰队有接近海参威方向的意图时，必须向他们提出jǐng告！
这原本只是拉扎列夫少将表示他对〖中〗国海军强硬态度的说辞，不过这个措辞上问题，使得巡洋舰切列波的指挥官门科列夫上校发生了理解上产生了一点点小小的歧义……
14rì晨，南北洋联合舰队已经赶到了朝鲜济州岛附近海面，在这里，吕翰发布了第一次由全舰队参与的岛屿攻坚战，这一次，在随行商船上的一支南洋水师海军陆战队展示了他们在海上战争中的重要xìng！
大炮永远不可能完成占领，只有登陆的军队才能实现对领土的占领，这一点，海军的军官自然完全明白，不过，这支仅有一个营的陆战队在抢滩登陆中表现出来的陆军战斗素质和熟练使用海军设备的能力，还是让在定远上关注的琅威理频频点头。
在英国海军中，海军陆战队已经是常规配置了，但在北洋水师中，陆军和海军还是有着泾渭分明的区别，这也是两国建立海军初衷不同的原因，不过，现在他看到的这支南洋水师陆战队，显然不是一支新兵队伍，而现在演练的抢滩作战，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相比抢滩演练，此刻此刻，欧洲却发生了一件影响深远的大事情！
第711章 欧洲的烽火
1887年7月16rì，巴尔干半岛自俄土战争之后最大规模的军事会战在保加利亚第二大城市帕札尔杰克打响了，塞尔维亚方面投入了三个几乎完整编制的步兵师，这是完全按照俄罗斯帝国陆军编制编练的近代军队，使用的是清一sè伯丹步枪和俄国68mm野战炮。
而在帕扎尔吉克城区防守的保加利亚军队，是由东鲁米尼亚的起义军和保加利亚元首亚历山大亲王组织的首都卫队组成，而在其中，大量的城市游民充斥其中，这支人数与塞尔维亚军队相当的保加利亚防御部队，步枪的装备率不到七成，只有少量土耳其当年俄土战争后遗留的落后火炮，或许，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仅仅是包围新生国家的一腔热血。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争，这一次直接插手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危机的奥匈帝国外交大臣卡尔诺尔在柏林召开的巴尔干危机调停会议上，甚至口出狂言，说什么保加利亚的政权将在两个月内重组一个完全维护1878柏林条约的zhèng fǔ。
包括德国首相俾斯麦在内的调停方对此虽然并不完全认同，但依据实力判读，保加利亚确实难以对抗完全俄国化的塞尔维亚军团，而且德国人、英国人虽然不满于保加利亚被列入俄国势力范围，但鉴于这一次的冲突，是由奥匈挑起的，考虑到三皇同盟和德意奥同盟错位的利益关系，都作出了各自的选择。
英国人这一次十分明确的向土耳其提出，土耳其应该在恰当时刻重新判定之前授予亚历山大亲王的东鲁米尼亚地区，一旦大保加利亚的结构被打破，则从土耳其分裂出去的东鲁米尼亚应当重新归入土耳其的势力范围，当然，这不免要与俄国势力的外扩产生冲突，不过，参与调停的大英帝国财政大臣伦道夫？丘吉尔明确表示，英国人将会全力支持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再打一场会战，这会战所指，自然是多年前的俄土战争。
这位态度强硬的伦道夫？丘吉尔无疑是格莱斯顿内阁中的强硬人物，这种鹰派的作风，很自然也遗传给了他的这一年只有14岁的儿子温斯顿？丘吉尔，不过，秦铠在读到这个消息是，根本没想过这位英国财政大臣家中的小娃娃是谁，他只关心一点，英国人在保加利亚危机中原本中立的态度已经发生的偏转。
帕札尔杰克在过去时间年修建了大量砖石结构的建筑，这一次，却成为了保加利亚军队和塞尔维亚军队的绞肉场，保加利亚人爆破了城市的道路，构筑了无数道横七竖八的防御线，而塞尔维亚军队则以坚定的进攻和火炮的优势，迅速契入了这座城市的防御体系。
整座城市都陷入了疯狂的杀戮之中，步步为营的保加利亚民兵迫使进入城市巷战的塞尔维亚军队陷入了艰苦的肉搏，双方在每一个据点进行着反复的冲杀，进入帕札尔杰克的道路上铺满了冲锋和反击中被杀者的尸体。
德国zhèng fǔ显然准备在这场巴尔干危机中发挥他们领导欧洲的作用，不过，德国人显然不具备英国对土耳其的影响力，所以俾斯麦特别jǐng告了同盟奥匈帝国外交大臣卡尔诺克，在保加利亚问题上，若是奥匈把俄国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那可就中了英国人的如意算盘。
而英国人在这一场小国战争中，还是全然维持这他们孤立外交的政策，英国人要做的事情，就是一旦发生奥匈和俄罗斯帝国之间的矛盾时，是由德国出面去支持奥匈帝国，而不是让大英帝国来承担责任，这显然也不是德国人原因的结果。
巴尔干半岛上各方势力的此消彼长，就构成了这片欧洲是非地的混乱，一切的发展看起来都向着众人预料的局面缓慢发展过去，而就在四天后，běi jīng城内，秦铠却安排了一个私宴邀请德国公使施莱尔爵士参加。
所谓的私宴，不过是一张八仙桌上六道小菜而已，而秦铠也是难得的偷闲，这让施莱尔有些惊讶，现在běi jīng城内流言满天飞，什么军政部胁迫内阁对俄作战、什么俄国要对话全面战争、什么中国海军已经背上寻求战机……反正总结出来一句话，那就是今天不太平啦！
两人边喝边聊，很快，秦铠就直奔主题而去，而且一开口就把施莱尔吓了一大跳，“施莱尔，我今天约你来，是要告诉一个重大的机密……”
施莱尔听到这里，自然停下吃喝，坐等这位想来不废话的新zhèng fǔ大僚爆料，秦铠又满了一杯之后，这才神神秘秘的说道：“如果俄国人在上海事件中不让步，我们将不惜诉诸武力来解决两国争端！”
德国人听了自然是吓了一大跳，不过细想之下又有些迷糊，上海枪击案不过是一起外交纠纷，说白了，最多就是俄国人弄几个替罪羊出来，大不了再赔上一些银子给死者，在过分一点，也就是发表一份外交声明而已，但是，这秦大总督是不是喝多了，难道要因为这点事情挑起两国战争，那可是一件惊天大事！
中俄两国边境先长达一万一千公里，如此漫长的边境线上，说白了，两国都无力去发起一场全面的进攻、或者全面的防守，双方都可以选择从任意一点上进行突破，而对方几乎可以说是无法采取有效的防御措施！
想到这里，施莱尔立刻追问道：“亲爱的秦，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发起对俄罗斯帝国的攻势，将会使你陷入极大的被动，俄国陆军可能会废止之前两国边境的条约，从而发起更大范围的战争，这将是一场旷rì持久的战争泥潭！”
秦铠微微一笑，施莱尔的想法基本是正确的，若是在正常情况下，自己绝对不会冒着险，何况，现在xīn jiāng还处在一个微妙的地位，新zhèng fǔ甚至无法控制那片辽阔的土地，若是俄国人废除伊犁条约，从xīn jiāng出兵，新zhèng fǔ就完全没有对策！
不过，自己早已考虑过这些问题，对于俄国毛子，要不就不要出手，但一旦出手就要又狠又准，绝对不能让对方有喘息的反击的机会，只有彻底打疼对手，让对手付出了他无法偿所以，秦铠立刻表露了他明确的态度，“亲爱的施莱尔爵士，这件事情上，我们已经毫无选择的余地了，战争的爆发完全是俄国方面的选择，我今天和你密谈的初衷，就是希望在战争爆发后，获得贵国zhèng fǔ外交上的声援，如果，德意奥同盟能够全面支持对俄的作战，那将是两国互信的新局面！”
施莱尔此刻端着酒杯，心中早已盘算起德国zhèng fǔ可能对此的态度，事实上，现在欧洲的局面上，俾斯麦首相走的并非是和俄国正面对抗的路线，甚至于这位铁血首相到现在依然对继续维系三皇同盟心存期望，要德国彻底走到俄国人的对立面上，这其中的难度，他自己也不敢想象。
“亲爱的秦，这件事情恐怕我无法给予你任何的保证，德国zhèng fǔ在欧洲上有太多的保证，这其中的缘由，我也无法向你介绍太多，不过，我这里可以承诺的是，一旦爆发战争，在远东地区，我们虽然无法公开表示全面的支持，但是，武器、弹药等物资方面，德国愿意提供新zhèng fǔ补给的途径！”
秦铠听到这里，他自然明白这时代欧洲的格局，俾斯麦的泛欧外交策略，除了极力打击宿敌法国外，对于俄国的关系总游离在若何若离的状态，毕竟，俄罗斯帝国强大的陆军，虽然显得有些老朽，但庞大的基数，让所有人都不能轻视。
最重要的是，德国的利益需求，使得德国不可能立刻走到俄罗斯帝国的对立面上的，不过，一切的不可能，都是基于利益，一旦利益转移，不可能也将存在可能的转变，而这一次保加利亚危机，现在看似与德国并无太多纠葛，但最终德国还是必须做出取舍的！
秦铠朝着施莱尔微微一笑，“施莱尔公使，你友好的表态已经足够说明我们双方的合作诚意，我只能这么说，远东局面一旦发生重大改变……或者贵国在对外方略上发生重大改变之时，都将获得来自中国zhèng fǔ的全力支持，作为第一个与中国新zhèng fǔ建交的国家，我建议在合适的时机，签署双方的友好合作协议……当然，施莱尔你很快就能看到双方合作的前景！”
施莱尔对此自然毫无异议，德国方面看重的自然是和秦铠南洋体系的利益关系，而且，他本人也是极度看好秦铠未来在新zhèng fǔ中的强势地位，中国已经不再是那个羸弱的满清政权，所以，德国适时的改变远东策略，那是最佳选择。
不过，对于秦铠谈话中提到的双方合作的前景，这话中的含义，他一时间也没想明白，正想细问之时，忽然听到外面有军官大声报告：“报告，联合舰队发来紧急电报！”
第712章 中德密约
第712章 中德密约
海军的紧急军情，这字眼立刻刺激了施莱尔的神经，中国南北洋联合舰队出海的消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至于这次名义上出海的训练，各国公使都在私下进行了解读，不过，无一例外都认为，这是新zhèng fǔ强硬外交态度的表现。 78
不过，各国公使在如此解读之后，对于发生战争的可能xìng，还都保持着谨慎的乐观，毕竟，虽然俄国公使博白傅以中国新zhèng fǔ在调查俄国士兵死亡案上毫不作为为由，所以在公开场合提出过要非常时期要以战争手段来解决两国分歧，但是，这种司空见惯的讹诈行为，在中国早就不是新鲜事情。
但是，这些公使都很清楚一点，发动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可不是驻华公使xìng能做出决定的！一场战场先考虑的就是是否能获得收益的问题，欧洲军队越是现代化，这军费支出的窟窿那就越大。
所以，施莱尔自然很好奇这紧急军情，不过对他而言，他更关心的显然是两国之间的外交关系，在欧洲，铁血俾斯麦相挥舞着大棒的时代早已过去，这位睿智的相非常清楚一点，目前的欧洲，德国已经成为了一支仅次与英国的重要力量，就是大英帝国也不可能无视德国的举动，所以，在强化军备的同时，外交手段已经逾越军事力量的作用。
施莱尔作为德国外交部新生代的强势人物，怎么会不理解俾斯麦内阁的外交方略，以俾斯麦的观点，远东虽然有着巨大的利益，但是，要的任务，却不是去进行殖民扩张，而是把家门口的事情办妥贴了，奥匈、意大利，乃至奥斯曼土耳其都是俾斯麦重视的力量。
这就是所谓的大国政治，这位铁血相只认可大国政治，至于英国人婆婆妈妈、装腔作势关注那些欧洲小民族，德国人根本不认同，欧洲列强之间的外交斡旋才是德国的外交原则，这一点自然在9年之前的柏林会议上淋漓尽致的展现，强盛之后的德国，作为列强会议的召集者，并且最终达成了瓜分大保加利亚的《柏林条约》。
所以，德国在远东很快做出了他们的选择，对于南洋势力的崛起，德国人有着更深刻的认识，当然，德国人技术工人大量的存在于南洋体系内，加上与德国间大量的贸易存在，施莱尔也大概了解整个南洋体系的规模。
虽然仅仅是南洋体系的规模已经大幅度超越了远东中国其他省份的工业体系，就是维新十余年的rì本工业化，相比南洋体系来说，也是不值一提，但是，南洋体系相比德国的工业，这其中差距也是极其巨大的，不过，鉴于之前与南洋体系方面的技术交流和南洋工业体系的发展速度，德国自然不会去轻视这股远东的新势力。
基于这种考虑，在施莱尔的建议下，德国人率先与新zhèng fǔ确立了外交关系，但是之后双方的外交进展却善法可陈，这也是施莱尔现在迫切需要秦铠给予一定承诺的地方，至于中国可能与俄国发生冲突的问题，以德国在远东的实力，只能进行最终斡旋，并没有太多影响力！
而之前秦铠提出签署双方更高层次的友好协议，这自然是秦铠馈赠自己的礼物，施莱尔稍作考虑后，立刻建议双方就达成友好协议进行一次正面的宣传，这可是他在远东取得了又一个成果，虽然这时代列强似乎都看不清楚这远东中国的未来，但他深信自己的观点有着足够的前瞻xìng。
秦铠笑眯眯的全部允诺了施莱尔的条件，当然，他也是有他的需求，之前中德之间签署的几个参照《中英天津条约》的贸易、租界和领事裁判权的旧条约，他希望尽快展开谈判，秦大总督给出的条件并不算苛刻，双方约定10年内取消领事裁判权，德租界可以设立，但是管理权必须交给新zhèng fǔ，领事裁判权在新zhèng fǔ高院建立后，不迟于1895年废止。
至于德国人更关心的rì后贸易问题，秦铠废止了单方面所谓最惠国待遇，但是同意双方就最惠国待遇开展会谈磋商，他的建议是，双方都给予对方“最惠国待遇”，约定海关税不小于20的互相减免！
私宴上的会谈，取得了惊人的成果，尽管完全是意向xìng的成果，但是，对施莱尔公使而言，他最重要的是获得了一个更重要的消息，这位秦大总督肯定不会在这仅仅掌握军队的位置上待太久，登上权力巅峰才是他的追求，而这一切，都将为德国带来在远东实实在在的利益。
谈到深夜，施莱尔至始至终未曾问起秦铠那封密电的内容，不过分手之前，秦铠非常慷慨的把密电递给了施莱尔，“亲爱的施莱尔，这消息你可以现在就向俾斯麦相报告，我想柏林方面肯定会很感兴趣的！”
施莱尔听到秦铠说这消息柏林方面会感兴趣，这让他也有些捉摸不透，接过电报后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但他却没有看出来柏林方面为什么会感兴趣……
“南北洋联合舰队司令官吕翰急电，15rì夜，接到向吉林图们江方向海运船队的报告，俄国一支小型舰队无故袭击在我藩属朝鲜海域运送补给的南运102、107、125、134号货运商船，对我运输舰队进行炮击，当场炸死炸伤船员27人，担任护航的‘澄庆’号战舰随后驱逐了俄国海军编队。”
施莱尔从中根本没看到柏林感兴趣的话题，如果中国舰队与俄国舰队在远东展开交战，德国方面根本不会做出任何不切实际的举动，维系欧洲的和平，才是俾斯麦大国外交的核心话题，当然，最终德国作为大国之一，肯定会发挥他的影响力，尽管在远东影响力十分施伟。
他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这位中国政坛的风云人物，有些不甘心的细问道：“亲爱的秦，这件事情上，我很难想象柏林俾斯麦相会感兴趣，收相对于维系与俄国的关系、纺织俄国全面倒向法国，一支都有他的计划！”
秦铠微微一笑，“施莱尔爵士，柏林方面会不会感兴趣，其实很好判定，你只需把电报内容汇报上去就可以了，当然，我们之前商议的那些初步协议，若有可能，我希望在新zhèng fǔ选举、也就是不迟于明年六月前，能够达成一个草案……你看有问题嘛？”
“哦……”施莱尔听到这消息也不禁有些惊讶，这个庞大的远东封建王国终于也走到了宪政的这一步，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立刻拱手而去。
看着施莱尔慢慢远去的背影，秦铠刚才微微笑的表情立刻变为了一副沉思的模样，自己在这关键时刻走的这步棋，若说是运筹帷幄，多少有些王婆卖瓜的嫌疑！
不过，中国要强大，只能一步步踩着敌人的尸体才能完成迅速的蜕变，借助自己了解历史的进程，才敢在这关节上去动俄国人的地盘，但是，秦铠也深知自己并非纵横家和谋略大师，所做的一切，都因为借势而为，只是，能不能借成功，还是存在很多变数！
施莱尔了解的德国外交方略，确实完全没错，德国和俄国之间目前翻脸的概率其实很小，这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年迈的德皇威廉一世对于俾斯麦要与之前敌人、奥匈帝国结盟，一支都不是完全赞同的，不过出于对自己这位得力手下的信任，德皇并没有反对。
但若是与一直从未与德国为敌的俄罗斯帝国走到对立面，最大的阻力却是威廉一世，他显然不会赞同，何况现在的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就是他的亲侄子，所以俾斯麦的外交方略中，俄国成为了一个不可轻易弃、却与德意奥同盟冲突不断的大问题！
而且，施莱尔对于巴尔干地区现在的烽烟却没有足够的判读，俾斯麦自然还对俄国心存合纵的念头，但是，三皇同盟几乎已经是一张废纸，这位铁血相很明白一点，德**事集团现在最重要的德意奥的三国同盟。
奥匈帝国说白了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不过这手臂没三两肉的所谓大国却对巴尔干地区额外热心，此番驱使塞尔维亚进攻保加利亚，奥匈自然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那就是借助塞尔维亚这个打手，为奥匈帝国在巴尔干地区掠夺一块新土地。
之所以，奥匈放心大胆的实施他的计划，根本原因就是，一个dú lì的保加利亚根本不是是签署《柏林条约》诸多列强的初衷，俄国人要建立的是一个亲俄的大保加利亚圈，而非现在这个由亚历山大亲王建立起来的反俄的新势力。
而英国人扶持下的奥斯曼土耳其所作所为，就是为了不让俄罗斯帝国从黑海向地中海扩张，所以英国人对于一个与俄罗斯帝国背离的大保加利亚，本质上并不反感，出于这一点，英国人甚至促成了土耳其与保加利亚亚历山大亲王之间的和平协议。
保加利亚的烽火四起，秦铠站在议事厅了看着地图上夹在黑海与地中海之间的这片土地，心中却在琢磨着……这消息什么时候能够来！
第713章 政党兴起
从七月初开始，军政部下辖的总参谋司就全员24小时轮值了，而情报司那边的消息、海外消息不断传来，这一群年轻的参谋们忙忙碌碌在地图上标注着海军和陆军的方位，而参谋部的长官马泽无疑是现在最忙乎的一个，不断汇总军情送到军政部长官秦铠那里。 78 。
马泽无疑是南洋体系中勤勉军官的代表，凡是都是身先士卒，而且在周瑞东的一镇经历过多次战事的考验，绝对属于那种能办事的人才，不过，秦铠也知道，这位比自己稍长、出身水师的参谋长，其实并不算统揽全局的将才，不过，现在自己手下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一大票年轻参谋都在成长中，真正的将才，只能指望自己建立起来的参谋体系了。
不过，参谋司确实未自己的决策带来了太多便利，而马泽作为参谋司的长官，勤勉的工作无疑是卓有成效的，现在，一份绝密的《滨海作战策划书和后勤补给方案》和七八份由下面参谋dú lì完成的东北攻略要案在经过筛选后放在自己桌案上了。
秦铠自然十分重视参谋司的工作，一边看着这些策划书，一边询问道：“马泽，作战方面，前线有章奎和薛超，他们都有大规模会战的经验，还能放心，不过，这一次，后勤补给的压力远超任何时期，你们参谋司有预案嘛？”
马泽指了指那份后勤补给方案，有从几分要案中拿出一份递上来，“大人，这一次补给线拉的较长，东北方面的河道补给绕路严重，我这里抽调了二镇、三镇的几个参谋来策划了整个补给方案，选择两个方法，第一期补给由海军护航，从图们江补给。同时通过东北辽河走牡丹江进行补给……”
“不错，要让参谋司的年轻人多去前线，有实战经验的参谋要给予他们发挥能力和晋升的空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听着马泽的报告，秦铠看了陆军《滨海作战策划书和后勤补给方案》后，对于参谋司的成长也是欢欣鼓舞，可以说南洋体系的陆军已经很接近近代军队。当然，强调勇气、训练和斗志那是恒古不变的基础，但是，陆军军官们已经从部队中装备的武器变化，很快意识到战争形态的变化。
目前南洋体系陆军装备都是极度强调机动xìng，6迫击炮和8的重迫击炮构成了军队的重火力，而每个营都拥有6个重机枪shè击组，8型重机枪构筑的火力网，配合80式冲锋枪的近战火力，对手要想获得肉搏的机会。成功率微乎其微。
当然，战争永远是盾与矛的对决。防御越强，这促生了更强的攻击手段，不光是秦铠注意到这问题，军队高层军官和参谋司也已经发现了新军火炮上的缺陷，那就是缺乏野战炮的配置，而秦铠则意识到，速shè炮事实上并不适合于陆军。榴弹炮才是陆军之魂。
所以，相关的shè击和需求已经在马尾火炮局和南洋重工中落实了，而这一次《滨海作战策划》中。参谋司面对大量海参威要塞的信息，也是把重炮摆上了作战策划的重头戏上，不过，目前装备到章奎第二军团的重炮，还都是由12和15舰炮改装的，真正意义上的重榴弹炮，仅有5门试验品，不过也被送往了前线。
参谋司为了应证未来地面战争的模式，已经指派了一支前敌参谋军官团赶往珲chūn四方顶前线，这也是策划书中重点的内容之一，对于攻克拥有5万俄国正规军的滨海地区，参谋司无疑深感责任重大。
不过，秦铠目前却未感到太多的压力，在西伯利亚大铁路建设完成之前，俄国人要在远东和自己争霸，无疑是有绝大的短板，从车里雅宾斯克到海参威，还要绕开被自己攻克的外东北地区，那可是漫漫近9公里的遥远距离，而且还是条件极其恶劣的西伯利亚，俄国人，不可能完成那样的补给和增援，而这，正是自己现在拥有的优势。
稍晚十分，周瑞东正好来汇报最近廊坊新军学校和běi jīng新兵营的进展，作为陆军目前的主官，他可以说比秦铠更加关心这一次可能发生的大会战，虽然南洋新军以越北败法军一战成名，但是，当时的法队中，还包括大量越南仆从军，说白了，也就是一只法国雇佣军而已，离真正的正规军队还有些差距。
而这一次，要正面对决的，绝对是俄罗斯帝国在远东扩张的主力，根据前线的情报，滨海的俄队中，包括一半以上为哥萨克步兵和骑兵，其余军力也都是外贝尔加军团的主力，更何况对方拥有坚城要塞，他这主官可是压力不小。
所以听到秦铠和参谋司讨论滨海战役的推演，这些信息他也早已研究过，立刻加入了研讨，现在，滨海地区和吉林边境上，南洋新军囤兵包括两个军团，其中章奎第二军团，整编后的编制为57个营约28500多人，薛超的第三军团为37个营18人，人数上，新军并不占优势，不过，驻守黑龙江的第五军刘永福部的一支月12个营正赶去增援。
而从一镇、四镇中抽调组件的增援部队，也正在源源不断的通过朝鲜鸭绿江赶往吉林，军政部甚至直接下令袁世凯，让他抽调4个营朝鲜新军到吉林待命，只是这些朝鲜人当炮灰都似乎不够格，勉强做为后勤辎重营派用处，毕竟，这一次的战事的关键中，后勤将是重中之重！
等马泽汇报完走了之后，周瑞东这才从带过来的公文袋中掏出一份文件，“教官，赵先生电报来了，这是你要的名单！”
接过名单，秦铠立刻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份名单的重要xìng，可以直接影响到自己rì后掌控国家的力度，作为一个宪政国家，政党自然是参政的基础，不过，现在宪法和选举法都还没有出台，各地都是督抚直接主政，这件事情自然还没提上议事rì程。
但是，秦铠却深知这政党组织的重要xìng，若是不能组织一个能形成合力的政党，非但无助于自己掌控国家，而且，自己rì后推行国家建设方面，必然也是毫无助益……所以，他现在已经让赵烈文去筹办这件事情了。
两广、闽浙、上海的开明绅士较多，而赵烈文又有他的人脉，这一点在草创初期十分的重要，不过，老赵对于如何创建政党其实是外行，好在秦铠早把前后程序都整理出来，老赵那边把人手填进去就成了。
现在秦铠拿到手的，就是政党筹备委员会的名单，排在第一位，赵烈文看重，担任筹备会执行委员的是体系内负责海外事务的唐绍仪，这位的能力在打理海外产业之中已经充分的发挥出来了，而且，可以说，大批留美学童通过这一途径，发挥出了个人的能力，为南洋工业体系开拓海外市场立下了汗马功劳。
之后还有一长串名单，张简、何兴、徐国方等体系内的大佬都在名单之上，而一些秦铠并不算熟悉的名字也出现在上面，不过赵烈文都是标明了出身，基本都是已经投靠南洋体系的各地良绅，当然，这个筹备委员会的核心权力，都在秦铠掌控之中，这才是关键。
秦铠看了看名单，这其中都是体系内官员和地方人士，他抬头看了看周瑞东，“瑞东，成立强力的政党，军队自然也要参与其中，不过，只是在筹备初期，rì后，我的决定很明确，军队就是单纯的军队，绝对不能主动去搅合政治……”
周瑞东听到秦铠的表态，显然十分不解，若是这句话是别人转述的，他可绝对不相信这是自己教官说的，这位从小吏一路青云直上，凭借的不正是军队的强力支持，不过，细想之下，他又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教官，军队要出多少军官？”
“筹委会那边军队只需海军、陆军各出10人即可，”秦铠琢磨了一下，立刻给出了他的判断，在主管政党的高层塞进军队官员，这无疑是自己掌控的最佳办法，当然，这也是国家草创初期不得已的手段，军政，在国家糜烂之处，那也是必须的手段。
“教官，咱们的政党总得有个名字吧?”周瑞东这会儿难得八卦，“要不，我去挑人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事！”
秦铠哈哈一笑，“名字自然是有的，我们现在如此奋斗，还不就是为了让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嘛，我基本考虑叫‘中华民族复兴党’，你觉得怎么样？”
周瑞东嘴巴张了张，不过又闭上了，这名字说实话，确实不咋地，不过他也没有更威武的名字可供自己这位教官参考，所以很自觉选择了不出声，叫什么其实真的无所谓，真正为这个国家去做了什么，那才是至关重要的。
政党体系正在紧锣密鼓的推进，两天后，秦铠正在听取周瑞东拟定加入筹备委员会的军队委员时，洪海在门外大声报告，“大人，赵烈文赵总督派人送来机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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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章 民国诸葛
军政部大门里面，走来走去几乎都穿着黄sè军服的军官，不过，两个穿着浅sè长衫、手上各自拎着小包袱的年轻人显得特别的扎眼，不过能走进军政部的大门，显然是得到许可的，所以，来来往往的军官最多也就是大量这两位一眼，现在虽说没有打大仗，但是军政部可从来没闲过。 78 。
北面剿灭八旗军的战事早无悬念，但是最后一股子八旗残余还窝在燕山北麓的赤峰府，不过这股子余孽早已没了当初信誓旦旦复辟的念头，只是犹如丧家之犬般在那里残喘而已。
而和俄国人较劲，现在在军政部早就不是秘密了，虽然军官们未必知道那些部队已经北上，那些部队开始动员，不过，每天光看电报室的忙碌程度，就知道军队的动作有多大，况且，后勤司的那些军官一个个都快忙疯了，这种情况，内部的军官们私下闲聊都揣着着，那就是要八成干上，就是个时间问题啦！
而这两个年轻人此刻看到军政部内一片蓬勃朝气，两人眼中也是充满的热情，两人都没了辫子，其中一个三十岁模样、头发较长的男子，看得出神情颇为淡定，而另外一个，略瘦、短发、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则更为激动一些。
“耀堂，这军政部看起来有大行动啊，你看这些当兵的，一个个脚上都跟装过轮子似的，”头发略长的男子摸着自己的短须侧头看了看自己的伙伴。
短发年轻人认真的点了点头，“竹君，你没看前几rì的广州小报，军校里早就有传闻，俄国人不谈判的话，肯定要开战……”
“现在国家正在恢复时期，若是开战，恐怕会影响国家发展吧，不过这些事情咱们就放放嘴炮而已。毕竟大局上，咱们能知道什么……我们这次来也是向秦大人报告这广东复兴党筹备的进度，先把这事情办好了，那可是宪政立国的根本！”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之时，却听到有人喊，“蔡廷干！蔡廷干！”
短发年轻人显然很意外这里有人喊自己，忙转头应声望去，不远处四五个年轻军官中。一个高个戴眼镜的军官，正是自己的老同学！还真是来了个熟人，他立刻招手笑着喊道：“欧阳赓，你怎么在这里那！”
欧阳赓显然对于在běi jīng见到同窗也是十分的愉快，立刻跑过来拍拍蔡廷干的肩膀，“耀堂（蔡廷干字），听说你不是去南洋大学海军学院了嘛，怎么跑běi jīng来了？”
“兆庭兄（欧阳赓字），去年chūn天我就军校毕业了，正好水师要招募新兵。就把我派在广州，这不又给总督府叫去办差了嘛。”说道这里，他用手掌指了指旁边的男子，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总督府负责文牍和公案的赵凤昌赵竹君……”
说道这里，他又一拍老同学的肩膀，然后转头跟赵凤昌说道：“竹君兄，这位是我在美利坚留学时的学长欧阳赓，他可是耶鲁大学的才子。咱们这一大波人之中，也就他和詹天佑功德圆满，完成了全部学业！”
赵凤昌朝着对面的欧阳赓拱拱手。笑着说道：“早就听闻大名，今天才得见真身。”
旁边蔡廷干看到老同学，肚子里刚才早有问题，忙不迭的插话道：“兆庭，我看你们这里挺忙乎的，难道真的是要打仗了?”
“耀堂，你不是在广州总督府嘛，怎么消息那么闭塞！俄国人在上海枪击案上死活不肯让步，现在外交部正在和英国、德国人谈呢，肯定要等有了结果，倒是肯定有俄国佬的好看……”
“噢……你的意思，那就是暂时还不会有大动作？”蔡廷干似乎听出些什么，立刻表情有些失望的问道，“对了，黄祖莲他们在东北都打了一年多仗了吧，你有他们几个的消息嘛？”
“黄祖莲啊，他现在可是我辈的楷模啊，新七军的中校营官，我也许久没见过这厮了，不过听说他们都在向北面运动，秦大人担心俄国人会趁机搞小动作！”说到这里，欧阳赓看了看身后，同行的军官正在朝他做手势，显然是耽搁时间了，他立刻拍拍蔡廷干，笑着说道：“哦……我赶去参谋司，一会儿办完事情，我来找你出去打打牙祭！”
望着昔rì同窗匆匆而去，蔡廷干显然有些失落，他也算是事业蒸蒸rì上，不过相比现在军队中昔rì同窗全身心投入建设新国家的大事业中，这不禁让他颇有立刻投笔从戎的冲动，一转头，却看到刚开表情淡定的赵凤昌此刻却神情有些异样，“竹君兄，你怎么啦？”
赵凤昌侧头看了看蔡廷干，低声说道：“耀堂，我对刚才欧阳赓所说的，理解恰恰和你相反，我看这北方的战事，可能已经到了一促即发的地步……”
“不是吧！欧阳赓不是说要等和英国人、德国人谈判之后嘛，这外交谈判那可是旷rì持久的事情，而且……我们都知道，英国很难答应放弃他们在华权力的！”蔡廷干显然也不理解赵凤昌的结论，立刻抛出了自己观点。
赵凤昌正要开口之时，却听到有人大声还自己两人，顺着声音望去，七八个身穿军服、佩戴83式左轮的亲笔簇拥着一个军官出来了，两人忙大声应道。
在亲兵的领路下，赵凤昌和蔡廷干到了里面偏厅，洪海大声报告之后，引着他们进去，赵凤昌虽然在两广总督府下面当差，却是从未拜会过这位秦大总督，不过，秦铠那传奇般的经历早就成为了南洋体系的神话，进来后也不禁心跳快了几分。
秦铠打开文件最上面放着的赵烈文亲笔信，自然是说明派这两人进京的缘由，当然，很明白的另一个意思，赵烈文显然有意让秦铠当面见一见这两个他选来经办这新政党党务的人选，不过一看之下，却让他十分惊讶于其中的一个名字！
抬头看了看这两位，蔡廷干他自然是认识的，这厮跟詹天佑是小鬼子大山岩老婆的同学，当年还那这事情调戏了一番大山岩来的，而这厮的办事能力那也是不错的，而且做事特别的谨慎，倒是个干才！
不过，另外那个和自己同年、名叫赵凤昌的男人，才是让自己惊讶的人物，赵凤昌在两广总督衙门里面做了不过两年，在赵烈文做总督前，他主要是负责往来文牍，正儿八经是赵烈文的手下，办事也多在外面的，所以，秦铠并没有见过他，甚至都不知道一大票手下里有这么一位。
“赵凤昌，你是那里人氏？在总督府办差几年了？”秦铠并不十分确信，便开口询问起来，这些问题倒也平常，不会引人奇怪。
“大人，在下常州武进人氏，在粤藩姚觐元衙门办差，后得赵烈文大人提携，充督署文侍从，办理rì常文案！”
秦铠轻轻噢了一声，看来自己应该没记错，他又追问了一句，“我似曾记得赵先生提过你，你字号是竹君吧？”
“大人真是好记xìng，竹君正是在下的字号！”赵凤昌可是个机灵的人物，他并不出身科举，却能在赵烈文这等老辣人物的手下冒尖，这绝非单单以运气、投机之类的缘由来解释，手上没有真材实料、胸中没有点锦绣，那可万万不成。
不过，他心中的惊讶也不是一点点，这秦大总督都离开广州快一年了，就算是赵烈文大人提过自己，这点小事情也能熟记在心，这位大人物和自己同年，短短数年间有如此成就，确实是有超越常人的能力，所以他这开口奉承，但也是由心而发！
秦铠端起茶杯，接着喝茶的功夫暂时压抑下自己有些兴奋的心情，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赵烈文向自己举荐蔡廷干，这倒是人尽其才，这位也算是能人，自己熟知的、那个营被自己改的面目全非的历史上，这位回国后投身北洋的留美学童那也是个颇多非议和传奇的人物。
担任“福龙”鱼雷艇管带的他与大东沟最大战果失之交臂，冒着rì军速shè炮的猛烈火力，他指挥着无防护的福龙鱼雷艇迫近到“西京丸”，三发鱼雷从200米一直打到40米，却鬼使神差未能击沉敌舰，最后一枚甚至直接从敌舰中部穿越，却未能命中！
而后世常有人妄加臆断，说什么北洋水师训练当儿戏，所以导致这么近距离上鱼雷不中，不过，秦铠却不认同这个看法，以一艘无防护的鱼雷艇冒着敌舰火力冲锋，要知道，这时代鱼雷艇可都是木头船，就是shè速每分钟60发的37、47mm哈乞开斯回转炮都是致命的威胁，能有勇气在弱势之下奋起反击，那绝对是值得称道的行为。
至于那鱼雷不命中的问题，那时代鱼雷的xìng能实在堪忧，在没有安装陀螺仪的鱼雷时代，一百米的距离上，就会因为不稳定的推动使得鱼雷彻底的失去准头，至于鱼雷shè入水中，从船底穿过，其实是常有的事情。
当然，让他更感兴趣的，自然是这个赵凤昌，这个和自己同龄的男子，在后世拥有一个让秦铠也抓狂的外号——“民国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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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复兴之党章
更晚了，嘿嘿~~刚码好，顺便修正了前章一个小错误，民国诸葛赵凤昌，打成赵文昌了hooo
秦铠十分感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位后世民国著名的南方策士，现在却鬼使神差的被赵烈文挖掘出来担任这一次复兴党党务的筹备重任，却不知道，这位会给自己什么惊喜？
他拍了拍手中那一大叠厚厚的公文，“耀堂、竹君，这建党可是兹事体大，赵总督让你们特地跑一趟běi jīng城，想必是碰到不少问题了吧……你们谁先说说！”
蔡廷干点了点，看了看对面的赵凤昌，目光互相交流了一下，于是他从身上掏出一叠信笺递上：“大人，这是我和赵竹君商议的一些条陈，我们以为，筹备复兴党之事，只可从严而不可宽进，赵烈文大人再三关照，切不可让投机分子混入其中！”
秦铠拿过蔡廷干递上的稿子，低头看了起来，这显然是两人一路上商议草拟出来的，其中处处可见修改的痕迹，看的是十分的用心，而其中涉及建立在广东建立复兴党过程中碰到的各种问题，而两人也对应提出了一系列的解决办法，由此，倒确实可见两人不俗的能力。
不过，秦铠原本担心的另外一个问题，在两人的条陈中也是十分明白的暴露了出来，他立刻拿出早些时候赵烈文拍发电报送来的那份名单，“耀堂、竹君，从这条陈可见你们两位确实把我们‘中华复兴党’筹备的事宜妥善的落实了下去，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个问题，在中国这个农业大国里，农民问题是一个要足够重视的问题！”
说道这里，他拍了拍那份新两广地方复兴会员名单，“这名单我也看过了，很多地方上都是由良绅牵头。这一点很好，地方良绅都有不错的地方人脉，但是，光凭着对这些有钱的良绅的信任做事，那是绝对不行的，我建议……”
听到秦铠的话，下面的两位立刻掏出簿子开始记录起来，秦铠沉思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我只提建议。具体的推进，你们要仔细考虑，一是要在地方上除了复兴党部外，必须同步在党部下建立民意调查组、农会代表、商户代表、工会代表，要通过这些代表，让民意充分的带上来……”
“大人，光有代表，我看仍需要建立一个下达地方的督查机构，方能确保党内在大局上的一致，我建议在地方建立平行与党部的党纪督察组。这样逐层督查，方能确保我们复兴党的纯净和jīng练！”说话的是刚才没有发言的赵凤昌。不过这话倒确实是直指要害。
秦铠微微点了点头，在两广有廉政司，不过那是针对官员的机构，而在党内自然需要类似后世纪律组一样的机构，不过，这显然有别于官员的监督，而赵凤昌如此建议显然是参考过两广廉政司的设置。不过，认识到政党内部组织和纪律的要求，倒也确属不易。
“赵竹君的意见很不错。这样的党纪督察组肯定要有，而且要jīng选能干和有信仰的成员，我们两广出身的政党，一定要有不同于rì后其他政党的优秀之处，这才能体现出我们两广的优势所在！”说道这里，秦铠到了有意考考这位民国诸葛。
他们随身带来的机密文件里提到的，都是两广筹备民族复兴党中碰到的问题，之前，赵烈文已经拍发给秦铠一封密电，那上面有着一大串的名单，都是筹备中投效的地方良绅、土豪，而后，赵烈文又亲自派人送来了这一沓子机密文件，可见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若是之前的电报更多的是表明在这件事情上的功绩，那现在派来这两人来，显然是为了解决筹备政党中出现的问题……筹备政党可是这中国前所未有的事情，不碰到问题，那可就奇了怪了！而刚才他们两个提出的条陈中都是围绕那些实务xìng问题的解决方案，不过，有一点，自己一直来都没有正式提出过，现在倒是可以考一考这两位。
“赵竹君、蔡耀堂，我们复兴党将是一个有信仰的政党，目前草拟的党章都是源自国家主义，这其中是不是完善，不知道你们可有什么看法？”秦铠十分严肃的抛出了问题，对于问题的答案，秦铠自然有他的观点，他只是想听听这两位的见解。
毕竟，rì后若是要这两位独当一面，势必有太多的问题会碰到，但是复兴党立党的根本，显然不是为了夺权争利，但是，获取国家统治权却是必由之路，而这一点将直接影响复兴党rì后发展的规模和复兴党为社会接受的程度。
秦铠说完之后，就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两位，蔡廷干显然有些不明就里，他一路上考虑的都是筹备政党的事务，这个复兴党的党章，原本就是总督府几个笔杆子根据秦铠之前电报的意思拟定的，赵烈文亲自把关，他根本未曾考虑这事情。
倒是赵凤昌显得十分冷静，此刻正端着茶杯慢慢的喝上一口，等放下茶杯时，他看了眼对面的蔡廷干，见对方并无发言之意，这才起身朝着秦铠拱拱手，“大人，我以为这政党之党章，本就是政党立身之魂，存世之道，我仔细研读过这党章，这其中治国之法、复兴中华的大道都是条线清晰，不过……我以为，尚有两点瑕疵！”
听到这里，秦铠也是大感兴趣，草拟的党章那也是根据他的意思草拟的，不过，由于这玩意完全是要根据现行国情来拟定，也没有什么可以作为参考的东西，秦铠的电报中提到的，主要是确立以国家主义为基线，也提了一些具体的要求。
而后这复兴党党章也是多易其稿，不过两广总督府的笔杆子到底不是大能，对于历史进程并无秦铠这般的认识，所以确实还有一些问题，只是，秦铠想到比较明显的问题也不过一二点，这赵凤昌难道也全都想到了？
“大人，咱们复兴党之党章，以建立法治mín zhǔ社会为至高目标，却不知，当下中国四万万民众，十有仈jiǔ不明这何为法治、何为mín zhǔ，三千年封建，至高皇权之观念要改变之，恐非旦夕，我以为，当增加更贴近民生之提法！”
听到这里，秦铠已经是颇为满意的点起了头，这一点，确实就是他所想到的内容，当然，赵凤昌可能考虑这一点的出发点与自己并不相同，自己早想过了，国家主义虽然提倡jīng英阶层的管理，但是复兴党显然不是一个仅仅由jīng英阶层构成的政党，当前中国九成以上是普通农民，就是地方良绅那也多数与土地打交道，而非商道。
“你这一点说的十分有理，我早有意修订这建国的理念，我们复兴党当建议一mín zhǔ法治之泱泱中华，当使国民富足安康、劳有所为、多劳多得，逐步建立涵盖国民生老病死之保障体系……赵竹君，还有一点瑕疵为何？”秦铠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同时好奇的追问起来。
赵凤昌听到秦铠的解释，心中也是大为惊讶，不过神情却还是依然平静，他确实考虑过这一条的修订，他仔细研究过这位秦大总督历年来在两广的施政和后来颁布的减免农税政策，不过他想到的是建议一个耕种有田、农商并重的新国政，不过听了秦铠的理念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提法显然还是远不到完美，除了对秦铠更多几分钦佩外，更是让他立刻放下了原本心中那一丝清高的念头……这位南洋体系的传奇大佬，果非等闲！
想到这里，他倒也毫无掩饰自己想法的意思，再次拱手认真的说道：“大人所言，让在下十分钦佩，这劳有所为、多劳多得的提法，实在新颖的很，而这保障民生之体系，实乃是儒家仁义的最高境界！”
他这两句倒也不是可以奉承的话，不过，作为一个以儒学为根基的中国式读书人，对秦铠提出的理念，很自然就会用国学的角度去考量，也就很自然得出这样的结论，这多少有些让秦铠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竹君，其实这建国之理念，欧洲、美洲各国早有多种提法，蔡耀堂（蔡廷干）在海外多年，应该更有体验，中华之儒学，渊源流传，这其中的大道更是值得我们在新国政下去挖掘，不过，这对于泰西的理念，也不妨借鉴之，才能有中西合璧之效果！”
秦铠压根没想过要在中国、要在这时代去提什么对孔家学说去其糟粕的提法，在这时代乃至之前几千年的读书人眼里，孔家儒学那可是堪比西方人眼中圣经一般的最高信仰的存在，事实上，中国国学博大jīng深，即便在后世科技时代，依然有其存在和发展的天地，而中国人的世界里，国学永远都是思想上最高境界中留有一席之地的。
而赵凤昌听了秦铠的观点后，显然也是深有体会，这时代开明的读书人都是抱着经世济用的观点来参与治国的，而经世济用的国学理念中，原本就是拥有包容和吐故纳新的理念，这也是国学渊源流传而又经久不衰的根源。
而秦铠的观点，显然十分符合他的理念，这使得他更多了几分钦佩，他拱手十分诚恳的继续说道：“大人，方才斗胆狂言的另一点，倒是有感于美利坚开国元勋华盛顿之行为，我以为为政者不可久居高位，不过在下也研读过大人所著《帝国之崛起》，这德意志帝国的崛起，却是因为有强力的中枢存在，所以这一点而言，恐非妥贴！”
第716章 参谋部紧急军议
欧阳赓在军政部门口等到蔡廷干、赵凤昌二人的时候，这都到了太阳西下的时候了，所以一见面就十分奇怪的问道：“耀堂（蔡廷干字），看来此番你们来可是任务十分的重要啊，这都谈了大半天啦，才出来，我都差点以为你们早走了那，我在前门韩家酒肆定了位置，今天可要好好聊一聊了！”
蔡廷干这次来请示复兴党党务之事实属机密，他自然不便多言，摇摇手笑道，“兆庭兄，我和竹君手头上有重要的稿子要改，大人已经安排我到军政部的客栈，恐怕今天你这顿免费餐我们是蹭不上罗！”
欧阳赓显然也没料到自己这位老同学竟然忙到了这个程度，不过他自然明白肯定是有重要任务，他立刻招来马车，亲自送两人前往设在大光明殿隔壁的军政部客栈，等到了那边，他才发现，这里早有军政部秦大人的亲兵在等着，送来了一大堆资料和文件给蔡廷干和赵凤昌。
蔡廷干显然也是忙得恨不得多生几只手，很欧阳赓在客栈门口又聊了几句，便匆匆分手，说是要进去赶紧拟稿子，好尽快呈送秦大人过目，两人只好暂时约定，等事情办妥了再由欧阳赓出面邀请在京城的留美同学聚一聚。
等欧阳赓回军官宿舍，却发现这里早就忙成了一锅粥，参谋部自己的同僚、来自粤军的孙欢老远看到他就喊道：“欧阳，紧急集合，立刻回参谋部，周瑞东将军、马参谋长召开紧急军议！”
“老孙，什么事情？难道是北面要开打了？好像没道理这么快把！”欧阳赓一把拉住孙欢追问起来。
现在情况让他也大惑不解，今天下班时候还是风平浪静的，虽然他知道，北面军队的大举调动早就在运作之中，但是。参谋部兵棋推演过的中俄滨海之战，一直来似乎都只是一场纸面上的战争，根本没有立刻展开的任何迹象，而现在突然召集军议，肯定是北面出大事情了，否则没有可能突然让整个军政部这样的调动起来。
孙欢也是一脸的迷茫，“欧阳，我也不大清楚。今天我轮值晚班，刚去就被马参谋长派出来传令了，肯定是要行动了，否则不会把军政部下面各部部门都被召集了！”
很快，两人就跟随者大队军队纷纷赶回军政部内，这夏rì的夜晚，běi jīng城显得分外闷热，但是，军政部里面却早已热火朝天，军令部的大批军官已经在院子里听候调令。在匆匆拿到命令后便直奔电报房，而不少人则是连夜骑马出发。想来是去běi jīng城外的兵营传令了。
欧阳赓感到参谋部时，参谋部里已经聚满了军官，都一个个拿着各自的早已备好的预案等在大厅里，大伙儿显然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轻声议论起来。
“老汪，你和马参谋可是同乡，难道就没有一点风声嘛？”
“我也刚从五里坨兵营回来。都没见过马参谋长，那会知道什么消息，不过……我猜肯定是和俄国人有关系的！”老汪是个四十来岁的军官。他这年纪能进参谋部，那也是稀少的很，多数都是原本粤军的军官转过来的。
“和俄国人动手，咱们南洋新军那可从来没熊过……不过，现在不是还在和英国佬谈判嘛，难道不担心英国佬来多管闲事嘛！”
“英国佬敢管闲时，倒是后连着英国佬一并教训了，他们船是多，难道船还能开上岸来……”早有年轻参谋不服气的嚷嚷起来。
“……”
整个议事厅内反正就充斥着嗡嗡的声音，直到门口卫兵大嗓门叫起来，“陆军司周瑞东少将到……马泽参谋长到……”
听到这两位主官来了，屋内立刻就静了下来，军官们变戏法似的立刻变成了两列整齐的队伍，片刻之后，周瑞东和马泽并肩走了进来，而他们身后，这一次出任意料，出现了一个捧着一大叠公文的军官。
参谋部的主官自然是一镇出身的马泽，这位德国留洋过的中**人在历次的作战中表现出来的军事素质，使得他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位置，虽然秦铠从未听说过这位比自己年纪略长、粤军陆师出身的军官，不过，从他掌控参谋部后，全面推行的德国总参谋部的编制，这让秦铠彻底放心的让其大展拳脚。
南洋体系军队的现代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现代战争由于技术和武器上的升级，仅仅凭借着统帅的思路来指挥，除非是那种几百年才出现一次的强力统帅，才可能凭借这一人之力完全大规模作战的策划，秦铠可没狂妄到自比军事天才的地步，所以这也是参谋部出现的必然原因。
在南洋新军的历次作战中，参谋部真正发挥作用，还是从平定外东北的战事开始的，这一次对抗强度不算高的作战，让参谋部下辖的作战、情报、通讯、新兵、军务、后勤装备司都得到了磨合的机会，这使得外东北作战成为了南洋新军战史上的一个重要分界点。
而秦铠也是从那一次大规模会战后，逐步淡出了直接指导作战的位置，而作为陆军少将的周瑞东则逐步走上了作战的总指挥位置，当然，指挥南洋新军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高效率的陆军中枢。
陆军参谋长马泽自然是今天军事会议的主持者，在询问了军官出勤、确认每一个军官都已经到位后，他立刻宣布道：“诸位，今天的紧急军议是出于国际和我国周边形势的巨大变化，由军政部秦铠总长下令召开的，先请周瑞东少将介绍最新机密军情，任何泄露今天军议内容的行为，都将视作叛国罪，请诸位切记！”
这话一出，下面众多军官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很显然，这已经是明明白白的战争号角声了，而最新的机密军情显然正是引发战争的根本原因，立刻，所有人都聚焦到坐在作战室左前位置的周瑞东。
周瑞东站起身，来到参谋部正面墙壁上的大幅中国地图面前，不过他没有立刻去那指示棒，而是掏出一份公文，“诸位，之前参谋部已经就中俄滨海会战进行了上百次的兵棋推演，这一点可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战事的爆发已经迫在眉睫……”
说道这里，他伸手把大幅中国地图换成了世界地图，拿起指示棒在黑海之畔重重的点了一下，“之所以选择在目前情况下展开会战，那是因为，四天，大保加利亚的军队和奥匈帝国支持的塞尔维亚军队在帕扎尔吉克展开了会战，这场战事，我想作战部之前也进行过推演，不过，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战事的变化远超我们的想象！”
说到这里，周瑞东看了看坐在左侧的作战部参谋们，他一贯的严肃表情大声的评论道，“兵棋推演，永远无法真正模拟战斗，但却可以让我们看清楚战斗的力量对比，这一次，处在兵力和战斗力弱势的保加利亚军队通过对帕扎尔吉克塞尔维亚军队侧翼的突袭穿插，撼动了斯拉夫人的整个防线，攻入大保加利亚的塞尔维亚军团已经崩溃！”
这消息一出，下面的军官都是神情古怪，这也难怪，之前大保加利亚的战事，军政部通过海外关系秘密展开了一些调查，参谋部作战司、情报司、后勤司进行了多次联合推演，大保加利亚的民兵军队都是毫无例外的溃败，但现在的事实显然并非如此，而是被彻底颠覆了！
周瑞东没有继续详细解释这巴尔干的战事，而是话题一转，“由于塞尔维亚军队的溃败，原本在幕后的奥匈帝国、匈牙利首相蒂萨宣布，任何国家都无权在巴尔干半岛建立保护国或者进行武装干涉，而这显然已经让原本就变成一纸空文的三皇同盟彻底被投入了废纸篓，俄国人很快就会在巴尔干展开反击，而当俄国人深陷巴尔干泥潭之时，就是我们展开反击的时机！”
周瑞东说到这里，显然已经把目前中俄微妙的敌对状态解释的十分清楚，军政部早就打定主意要和俄国人来一下硬碰硬，而时机，现在已经来临！
马泽听到这里，立刻接过参谋会议的话语权，“战事已经泊在眉睫，什么时候打，都在等欧洲的消息，我们的舰队正在通过图们江向前线大批运输补给，但是，在前线，我们拥有的兵力，目前为止还未形成大幅度的优势，在开战前，我们必须完成向珲chūn前线增兵六至八万军队的计划，至少在滨海战争中，确保局部的军事完全优势化！”
马泽对于作战计划显然早已烂熟于心，当即，紧锣密鼓的命令被立刻下达，而整个南洋新军体系快速的运转起来……而事情的发展，还是完全无法预料的发生了。
第717章 俄国舰队动手了
1887年7月29rì，来自彼得堡的加密电报被送到了俄罗斯帝国远东总督穆拉维约夫中将手里，这是内政部发来关于大保加利亚危机的简报，巴尔干半岛的局面显然混乱至极，保加利亚军队在击溃入侵的塞尔维亚军队后，尾随这溃败的敌人一路追击，已经光复了大保加利亚全境，于三天前进入了塞尔维亚境内。
这一次，保加利亚人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个在自己最虚弱时候入侵的恶邻，所以保加利亚亚历山大亲王下达了向塞尔维亚全面进攻的命令，事实上，塞尔维亚军队主力在帕扎尔吉克遭到毁灭打击后就变得一败涂地，两国边境上的激战仅仅维持了两天，保加利亚一路云集起来的近10万杂七杂八军队，彻底让塞尔维亚的防线成为了摆设。
目前双方军队在斯梅代雷沃展开了最后的较量，保加利亚人距离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仅有一步之遥了……
看到这巴尔干半岛上离奇的战争结果，穆拉维约夫中将只是对于塞尔维亚斯拉夫同宗的战斗力表示了深深的鄙视，不过，对于巴尔干半岛很快将恢复平静，他似乎有着极大的信心和把握，毕竟利益相关的奥匈应该不敢正面挑战强大的俄罗斯帝国。
保加利亚制造的这场混乱，最终还必须由俄罗斯帝国来进行恢复，毕竟1878年柏林会议确认，大保加利亚完全属于俄罗斯帝国的势力范围，当然，出现了像亚历山大亲王这样的反俄罗斯帝国分子，这可是谁都想象不到的，不过，既然保加利亚挑起了战争，俄罗斯帝国结果战争的大棒，那也是理所当然。
在他看来小小的保加利亚危机也只是一条远在上万公里外的迟到新闻。那是欧洲人内部的矛盾，这与远东……完全不可能有一根毛的关系，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俄罗斯帝国在远东中国，正在一步步的滑向远比保加利亚危机更严重的局面。
穆拉维约夫中将把巴尔干危机扔进垃圾桶之后，他立刻着手关注起海参威庞大的要塞化建设工程，1885年被中国舰队袭击的yīn影让他深感海参威要塞型防御体系的不足，整整三年间。滨海行省的少得可怜的收益都被投入到海参威要塞的建设中，好在彼得堡的中枢也注意到滨海的局面，总算是投入了一笔资金，算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最近中国边境那边的驻军明显加强了，而且对方接着口岸不开放之名彻底封锁了对滨海地区的粮食、货物的运输，这让原本经济和生产就十分落后的滨海行省遭到不小的麻烦，原本还能从中国吉林那边获取一部分粮食，现在只能靠更穷的朝鲜，朝鲜那块穷地方，养活那些棒子都缺粮食。哪有粮食和商品和滨海做贸易……
他翻阅了一下桌案上行政官员送来的公文，由于失去了相对富饶而且水道丰富的外东北。滨海地区的运输完全被中国人挟制了，途径黑龙江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中国并没有拒绝俄国途径黑龙江运输货物，只是，所有的货物进入黑龙江后，都作为内陆商品按照中国的规矩反反复复的课以重税。根本没有商人能够承受那样的税点。
所以，尽管滨海行省去年的小麦、渔民获得不错的收成，但是。整体上，整个滨海加上阿穆尔行省的人口超过100万，但粮食储备都完全达不到战备的要求，可以这么说，整个西伯利亚地区，俄国人都快被粮食储备问题搞垮了……看来必须向彼得堡请求这方面的专项海运！
想到这里穆拉维约夫中将立刻叫进来书记员，记录他准备草拟的报告，谁知道，这报告才开了个头，就听到外面有人快步奔来的声音，这让他有些奇怪，在自己的要塞里，除了军官外，可不会来闲人，而军官怎么会这样急躁呢？
“报告中将大人，港口守备官马凯尔斯基上校说有重要情况需要向您面呈！”屋门一开，他的副官进来正身禀告，在获得穆拉维约夫中将允许后，很快一个五十来岁、络腮胡子、肥壮的军官快步进来。
穆拉维约夫中将自然熟悉来人，港口守备官马凯尔斯基上校原本是他的老部下、曾今在自己手下宪兵队担任过少校军官，“马凯尔斯基上校，难道港口的军资货物运输碰到了难题？或者是有人该死的违反了军纪？”
马凯尔斯基显然没有在意中将开玩笑的问话，他立刻立正大声报告道：“将军阁下，跟我们驻军无关，是第一舰队好像惹了点事情出来……”
“拉扎列夫少将，他的舰队又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上星期在港口酒馆里和舞女闹出来的烂事还没擦赶紧屁股呢！”穆拉维约夫中将皱着眉头问道。
“将军，这次到不是在港口内搞的事情！他们太平洋第一舰队的一支巡航分舰队在海上击沉了一条中国人的货运船只，说是在船上发现的军用物资……”
“混蛋……没有我的命令，海军这帮混蛋竟然敢私自动手？” 马凯尔斯基还没说完，穆拉维约夫中将已经一巴掌拍在桌上打断了他的说话，转念一想又问道：“你那里听来的消息？拉扎列夫告诉你的？”
马凯尔斯基上校显然没料到这个消息会让中将大人如此发飙，他原本还把这消息准备当成好消息来报告的，被这么一问，张嘴结舌的呐呐了好几声，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拉扎列夫少将昨天就带着舰队在纳霍德卡那边进行海上训练，我是听舰队伊戈尔上校说的……他们还抓了几个中国人！”
听到这里，穆拉维约夫中将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叉着手来回走了几圈，这才转头立刻传令道：“马凯尔斯基，立刻把伊戈尔上校给我找来，立刻……我要马上问清楚所有细节！还有……立刻去向电报告知博白傅公使这件事情，就说是中国商船进入俄**事训练区域后发生的意外！”
马卡尔斯基大声应下匆匆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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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釜山港，这里不过是近一年才修建的大型港口，最初也是因为马尾海运向朝鲜销售棉布、丝绸和rì用五金制品，在朝鲜东海岸有一座大型码头的需求，所以才由中国商人在当地投资建成的，不过，目前港口内除了停泊了大大小小七八十条货船外，让朝鲜土著感到惊讶的，自然是哪一支多达十多艘铁甲战舰的的庞大舰队。
旗舰黄山号上，此刻却气氛十分的凝重，吕翰、陈英、唐青山、丁汝昌、刘步蟾、琅威理等人都在座，他们面前铺着大幅海图，上面放着一沓有些凌乱的公文纸，而正在介绍战况的，正是南洋水师驱逐舰指挥官刘邺。
“28rì，就是昨天中午，一共从釜山港向北发送三批次、12艘商船，分别由联合舰队济远号巡洋舰、澄庆号训练舰、苏州号驱逐舰进行护航，下午三点十二分左右，第二批次的4艘商船在澄庆号训练舰护航下途径朝鲜罗津外海，遭遇俄国舰队的无理挑衅，发生小规模炮战！”
听到这里，一旁的琅威理举手插话道：“刘中校，俄国人是如何挑衅你们的？”
刘邺原本没打算详细解释这一段，挑衅就是挑衅，一切被中**人认为是挑衅的行为，那必定就是对这个国家的挑衅，不过，南洋体系内对北洋军官、当然也包括这位琅威理提督都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尊重，他立刻侧身点点头，说道：“俄国人要求登船检查货物，说是防止向俄国滨海地区走私！”
琅威理哦了一声，点点头示意刘邺继续报告。
而这个拙劣的理由，倒是让在座的这些海军高级官员都笑了，俄国还害怕走私，这段时间，南北洋联合舰队在对马海峡附近海域进行训练，不断看到俄国船队向北运送货物，这些原道从欧洲而来的船队看到中国战舰后，无一例外都表现出惊讶，而登船进行例行检查的军官带回来的信息，也印证了滨海工商业的现状，就连最重要的粮食，都需要商船从东南亚进行补给，至于常规的工农业产品更是需求旺盛。
而且，从三个月前，中国原本和滨海地区做贸易的商船就不再北上了，这更加加剧了滨海屋子的匮乏程度，所以，大批俄国商船看准了机会，都放弃了回国运输军火的机会，而是改行从中国、东南亚运送货物到滨海行省大赚外快。
虽然粮食之类的东西，从广义上来说也算是军用物资，不过考虑到正是交战毕竟还是计划中的事情，中国舰队只是派遣驱逐舰命令这些商船绕行rì本海岸北上，避免南北洋联合舰队的训练情况被俄国人探知。
第718章 澄庆号的奋战
对于俄国人如何挑衅的话题，其实在座的这些海军军官并没有太多兴趣，吕翰立刻开口把内容转到重点上来，“刘邺，说重点！”
“是！”刘邺大声应道，立刻转而详细介绍目前了解到昨天冲突的细节！
在俄国人对中国船队提出无理要求后，担任船队护航的澄庆号训练舰随即要求俄国舰队离开中国藩属国朝鲜的海域，在三点四十分左右，俄国舰队中交涉的那艘战舰在大约1000米的距离上向我们的训练舰开炮，炮弹集中澄庆号的后甲板，造成副炮位附近四名士兵重伤。
澄庆号训练舰上，指挥官毛之琦（哇咔咔，某人的马甲）早就下令四门120mm的速shè炮蓄势待发的，看到对方火炮口一冒烟，几乎就在同时展开了反击，俄国战舰上连续中弹，左侧甲板上甚至燃起了大火……不过在交战后，看到澄庆号猛烈的反击，对方另外两艘原本准备攻击商船的驱逐舰赶来围攻澄庆号！
澄庆号毕竟只是一艘七年前下水的1200吨的铁胁木壳战舰，对面的三艘俄国战舰中，有两艘都是装甲巡洋舰，吨位都远超澄庆号，训练舰指挥官毛之琦是海军指挥学校的优等生，参加过多次海战，自然明白澄庆号铁胁木壳船与毛子装甲巡洋舰之间优劣。
面对三艘敌舰，自己还有护航任务，显然硬拼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刚才与其中一艘装甲巡洋舰近距离炮战。对方两门200mm以上的主炮对自己构成巨大的威胁，如果被一枚这种口径的开花弹击中水线带，那可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他在接火的第一时间，就传令拉开距离，好在澄庆号在改装成训练舰后，曾经进行过动力休整，原本750马力的马尾自产单胀蒸汽机进行了更换，不过这船吨位实在不大，最终改装的是相对体积较小的自产的82型卧式蒸汽机，最大输出功率达到了1500马力。
而船速也从最初的11.5节飙升到14.5节。之所有没法继续提高，也是由于船身设计方面的缺陷所致，而且考虑到训练舰的作用，船上加装的火炮吨位也相对较多，而且多是些小口径的玩意，毕竟澄庆号这船，海军部可没指望它能打上主力。
谁也没料到的是，这起影响整个北方海疆的导火索，竟然是由这么一艘南洋水师的训练舰来完成的！
从下午三点四十分展开的海上炮战。俄国巡航舰队三艘战舰对胡黄的澄庆号展开了疯狂的进攻，不过。刘邺最终说明的战斗结果，让黄山号上听取报告的北洋水师军官也是大为惊讶……在持续了近一个半小时的互相炮击中，双方在海平面上拼命改变航线来占据有利地形。
澄庆号14.5节的船速，并没有任何优势，不过依靠超过3000米的准确的炮击，让敌舰无法顺利的围攻自己，而且，澄庆号勇猛的表现，让对手不得不聚拢兵力来围攻。除了在初期，其中一艘战舰攻击了运输船队的商船外，之后，三艘俄国战舰被迫全力转向围攻护航的澄庆号。
交战到黄昏时分，俄国两艘装甲巡洋舰被打得浓烟滚滚，而另外一艘木壳巡洋舰在激战初级就感受到对手的恐怖，只是远远的开炮掩护己方战舰。而就在双方都要筋疲力尽之时，第三批次由驱逐舰苏州号护航的船队出现在远处。
俄国人在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而远处中国船队的出现，显然让他们心生恐惧。在苏州号赶到之前，毛子就匆匆撤离的战场，整场战斗中，俄国人除了在初期击伤一艘商船，并且在海上俘虏了一些商船上坠海的海员外，并没有任何的收获。
而与之对应的是，澄庆号则在这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中，也是损失惨重，木壳船体中弹20余发，好在运气不错，除了一发集中舰桥侧面造成了挺大麻烦外，虽然船上浓烟滚滚，船尾的尾舱都被炸没了，但是，直到太阳西下，战舰却没有发生更严重的爆炸，不过人员损失却是十分惨重，指挥官毛之琦重伤，管驾马天平阵亡、枪炮教官逢墨重伤，船上135名军官、教员和军校学员伤亡过半……
听完刘邺介绍的这场海上遭遇战，最先发出感慨的却是英国人琅威理，这略显干瘦的长胡子英国上校，摸着他的胡须难以置信的确认了战果，然后非常感慨的承认，“诸位，我虽然无法亲历这场海战，不过，我认为，在这样的战力对比下能够勇敢完成护航使命的，这绝对是海军作战史上的杰作!”
对于英国佬的感慨，吕翰感到的确实万分的心痛，训练舰上的学员，那可都是海军学院中培养出来、未来海军的种子，而这一次的遭遇战，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俄国人竟然深入到朝鲜北部的海域，很显然，俄国人也可能意识到中**队备战的情况。
“来人！传令，立刻去草拟详细报告，通过电报连夜拍发往běi jīng……手上的海军军官、士兵必须给予最好的治疗，立刻通知海军救护大队，不惜代价抢救这些勇敢的军人！另外传令，全军进入一级戒备，所有人不得离开战舰，各战舰指挥官必须确保战舰任何时刻都能！”吕翰果断的作出了决定，舰队训练的火候现在正正好。
不过，他这个命令，立刻就有人提出了疑义，旁边刘步蟾和林泰曾两人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林泰曾开口说道：“吕大人，我们现在就准备进攻俄国舰队，好像并没有得到内阁和军政部的授权，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吕翰对于这位马尾学院的高材生并无任何的歧视，从总体上来看，他对于北洋水师的战斗力，自然并不是十分的看好，毕竟北洋成军以来，仅仅是跟随者南洋大部队展开过琉球的一次小小的会战，真正意义上的硬仗，毕竟没经历过，真正的铁军，那是打出来的！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北洋水师整体军官体系倒也算得上的新锐，不过，这学好慢学坏快，北洋军官体系中那股子淮军的风气，其实已经有了苗头，所以，自己接手北洋水师后，无疑也是拿来了秦铠的大棒胡萝卜手段，不过，这一次，胡萝卜相对较小，大棒倒是更粗些！
听到林泰曾的疑问，他脸sè一沉：“林管带，水师身负国家荣辱，关乎国运，若是我军折戟北疆，列强的炮舰再次指向中国的海岸线，这样的责任，我辈何以担待，所以，我们的每一次作战和计划，都是全力以赴，毕竟，我们现在拥有的本钱还很少，这一次，俄国人拥有远比之前敌人要强大的铁甲舰！”
这番凛然之语立刻让在座的军官都感受到沉沉的压力，陈英、唐青山那是跟随南洋水师一步步走过来的，经历的大风大雨，让他们深知谨小慎微的重要，而北洋的几位大佬，显然对此认识并不如他们，不过却立刻摆正了自己的角sè，毕竟自己选择了留下，那没有理由因为这个小小的因素放弃继续追随海军前进的梦想。
吕翰转身从身后的文件箱内拿出一份电报，“诸位，在我们展开海上对抗训练的数天内，国内和欧洲都有重要的事情发生，秦大人与德国公使施莱尔进行了友好的谈判，双方就取消之前德国与前清zhèng fǔ之间的不平等条约达成一致，同时签署了互相给予最惠国待遇的外交草案，这是新zhèng fǔ在旧条约谈判上的重大成果，只要双方内阁签署后，即可生效！”
看了看下面兴奋起来的军官们，吕翰继续说道：“欧洲保加利亚方面的局势正在逐步滑向引发奥匈帝国和俄罗斯帝国的大战的泥潭……当然，这只是军政部根据情报作出的判断，是否会演变为大规模国家战争，这一点谁都不知道，但重要的是……俄国人的吸引力将会从东方转到他们更关注的黑海！”
这消息对于在座的海军高级军官们，显然都是个好消息，新zhèng fǔ地位越稳固，对于他们来说，就意味着国家能给与海军的支持越强大，尤其是北洋系的海军军官，刚刚融入体系，就得到好消息，而且丁汝昌三个与秦铠是有旧交的，这显然更加坚定了他们继续追随海军的决心。
不过，旁边端坐的琅威理提督显然并不怎么在意这个消息，如果说之前听到关于“澄庆号”奋战的消息，让他重新审视了海军世界中东方的新成员，那这则消息，显然让他更确信一点，自己在中国海军中的成绩，将会会自己未来在大英帝国海军仕途中提供不错的资历，毕竟，曾经调教过一支强大海军经历和接手三流海军是完全不同的xìng质。
当然，他也立刻开始判定这一次中国舰队可能与俄国舰队大规模交战的可能xìng，从之前一系列的消息和南北洋联合舰队偏偏选择在对马海峡进行演习来看，这位年轻、沉稳的吕提督显然不是无的放矢，而愚蠢的俄国人在这时机却选择自己挑起战火，在他看来，无疑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所以，他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海战策略！
第719章 择日而战
刚刚服役不到两年的定远、镇远铁甲舰，在琅威理看来，无疑是北洋海军、乃至南北洋联合舰队的核心，当然，他一直在默默观察南洋的三艘新战舰以及这群富有朝气的中国战舰指挥官，南洋舰队的实力，让他也是万分诧异……远东中国的发展让他有些感到难以理解！
不过考虑到俄国太平洋舰队旗舰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号的存在，俄国舰队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他甚至考虑过，中国舰队在外海进行作战的话，面对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号上305mm重炮的轰击，任何的一枚炮弹都可能造成一艘战舰的覆灭，很显然，这样巨大的损失，中国舰队将很难承受。
琅威理的作战方案十分明确，也符合英国大海军作战的理念，他提议，立刻在釜山港完成南北洋联合舰队的休整，集结全部舰队后直扑海参威港，利用舰队数量上的优势将敌人封锁在港口之内，彻底断绝俄国舰队出海决战的机会，只要完成这样的战争部署，那俄国太平洋第一舰队将成为真正的海防舰队！
对于这个作战方案，从海军战术上来说，确实是可cāo作的，目前南北洋联合舰队拥有包括黄山、泰山、玉衡、定镇主力舰在内的五艘主力战舰，而俄国海军的主力战舰仅有三艘，不过，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号、马沙科夫将军号、阿普拉克辛将军号的重装甲显然不可轻视，可以说，南北洋水师还真没跟这种重型战舰交战的经验。
之前，南洋舰队的指挥官曾经多次进行海战的兵棋推演，在充分考虑各种战斗因素的前提下，推演的结果并不让人乐观，毕竟大舰队作战，那是不可能像一两艘战舰互相缠斗，一旦成为对方集火的对象。即便是像黄山号这种大型装甲巡洋舰也有被顷刻打残的可能xìng，毕竟双方超过24艘以上的装甲战舰大决战，这在海军历史上也是第一次。
联合舰队多达14艘的战舰，是必须以舰队作战方式进行作战，而不是发扬某位舰长的英雄主义去毁灭敌人，那样的做法，只是愚蠢的送死行为，对于这一点。在座的这些海军高级军官显然都是认同的。
即便是定镇拥有355mm的侧旋装甲带，但是舰桥也仅仅拥有8英寸（200mm）装甲，遭到对方305mm重炮一击，那结果也是让人难以想象，所以，琅威理这个将敌人压制在港口内的作战方略，显然也是考虑不给于对手任何机会的做法，这时代，一支舰队若是被封锁在港口内，想要出来摆开阵势决战的话。这结果绝对是杯具的，将自己暴露在舰队侧弦炮之前的位置。这几乎是找死的行为。
琅威理这个方案的提出，显然也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结果，立刻就得到了北洋系军官的认可，如果能够把敌人压制在家里，这显然是一个最省力的作战方案！
不过，吕翰立刻展示了一份来自情报司的报告，俄国人自从三年前遭到南洋水师跨视界的炮击之后。全力投入了海参威要塞的疯狂建设中，除了在面对阿穆尔湾的正面航道上扩建了大大小小的要塞炮位近20处，更是在6号标位、10号标位扩建了两处永久xìng的要塞炮位。根据观测，这两座要塞上都有280mm以上的要塞炮。
而俄国人建造这两座要塞的根本意图，就是为了控制阿穆尔湾的出海口，当然，把俄国舰队封锁在阿穆尔湾内，倒也并非毫无可能，但是，必须冒着被猛烈要塞炮轰击的巨大危险去驱逐俄国人的战舰，而且阿穆尔湾事实上是存在三个出海口的，虽然其他两处通行更为困难些，但让联合舰队分兵堵截更是不可能。
琅威理仔细查看了海军参谋在地图上标定的海参威要塞炮位置，这些俄国炮兵可不是那些被大英帝国舰队火炮就能吓跑的埃及士兵，舰炮对要塞炮的战斗，几年前的早已印证过！
1882年英国舰队炮击埃及亚历山大港的战斗中，以当时代最强大的“英弗莱息白”铁甲舰为首、超过25艘铁甲舰组成的英国皇家舰队，向亚历山大港的要塞发起了进攻，英弗莱息白16英寸（406mm）的巨炮一共发shè了88枚炮弹。
埃及人落荒而逃，要塞在英国人巨舰大炮的攻击下沦陷了，但是，当英国人登上埃及人的要塞时，赫然发现，要塞根本未曾遭到毁灭xìng的打击，绝大多数的要塞重炮都完好无损，而埃及人的损失也是十分轻微，至于埃及人……完全是被持续不断隆隆的炮声吓跑的！
所以，琅威理很快接受了吕翰提出的质疑，在双方实力接近的情况下，去封锁这么一座拥有大量要塞炮的港口，这其中需要承担的风险是必须充分考虑的！而随后唐青山提出了在东海寻找机会与俄国舰队进行海上决战的设想。
与会的海军军官中，琅威理对此保持谨慎乐观，考虑到之前澄庆号作战中的勇猛表现，他对南洋水师的战斗力倒是颇为看好，不过，俄国海军三艘重甲战舰显然也不是吃素了，参与这样的海上对决，绝对是每一个海军军官的梦想。
不过，丁汝昌却认为立刻展开决战，光是从战舰数量上来看，联合舰队略占优势，但是，俄国海军在吨位上却反而略超过联合舰队，毕竟南洋水师8艘上海级驱逐舰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一艘定远的吨位，这么算起来，双方决战的胜负其实都不乐观，而且，这一代毕竟靠近海参威，对方进退有据……
而刘步蟾、林泰曾也基本认同这个观点，不过他们两人态度上倒是偏向于对于积极应战，这与丁汝昌相对保守谨慎的态度是有区别的！他们两个提议调集旅顺的各型战舰，聚集实力后在进行决战。
一番各抒己见的讨论之后，吕翰并没有直接表态采纳与否，只是明确了之前战备的决定，要求明rì必须做好战备，同时等候军政部进一步的作战命令，而他的理由也很简单，毕竟这一次不是单纯的海上决战，一旦确定了作战任务，那就是一场海军与陆军的配合作战，所以，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军议很快结束了，出乎吕翰意料，琅威理单独留了下来，表示了他对这次海战的担忧，在他看来，男北洋联合舰队存在一个很大的隐患，事实上，除了定镇两艘战舰算得上的重型铁甲舰外，黄山、泰山、玉衡三艘重巡的装甲，以他的观点来看，都是相对较弱的，所以，他希望吕翰向军政部谨慎建议海军的作战行动，毕竟一旦决战，那就必然是你死我活的结果。
对于这个略显倨傲的英国上校，吕翰到没有任何轻视的想法，反倒是对这位的军事职业素质颇为看重，南洋水师虽然在数年中战无不胜，但作为一名海军舰队指挥官，他自己很明白，要学和要研究的东西太多太多，舰队作战可是一门复杂至极的学问。
他呆在黄山号的舰桥围栏平台上，静静的享受这八月北方海上的凉风，而他的心思早就转到了这即将发生的大海战上，今天的讨论，其实只是一次战前吹风会，毕竟北洋舰队是第一次以现在的身份参战，对于能否完成作战目标，他心中自然早有谋断。
深夜，远在běi jīng的秦铠此刻也毫无睡意，来自釜山的电报在经过一系列的电报局中转后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上，俄国人竟然率先出手攻击图们江前线的补给船队，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因素？难道俄国人已经看出自己决意出手的念头……
不过，他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自己决意出手的决心早就做出了，不过，目前知晓这意图的，除了吕翰外，或许驻扎在琉球的许寿山应该明白自己的调他们回国这不寻常决定后面的目的，除此之外，即便是陆军高层也在等待海军的最终决定，毕竟，若是俄国舰队还在港湾内，对于进攻海参威这一坚固要塞群的陆军，将会是多么巨大的威胁。
只是，自己正在等待的时机显然还没有到来，与俄国展开全面战争，这将是一个巨大的赌注，自己和南洋新军从未害怕过这北方的狼族，但是，这可不代表自己可以随心所yù、随时随地的发起对俄国的挑战，双方漫长达上万公里的边境线，对于中国来说，也有着很大的危机感，毕竟处处设防，那结果就是处处无防！
必须把战事再拖一拖……秦铠端起茶杯慢慢品尝了一口其中苦涩的咖啡味道，说实话，咖啡确实比自己的苦茶更能提神！
“报告……”凉台楼梯口，传来了洪海低沉的声音。
秦铠回头招招手，“洪海，是伍廷芳和陈季同来了嘛？”
“大人，两位参赞已经在客厅了，施莱尔公使也到了！”
秦铠点点头，放下咖啡杯，几分钟后，在军政部会客厅内，深夜被请来的外交部两位参赞和德国公使施莱尔听到了秦铠转述的俄国海军挑起战争的行为，秦大总督倒是没有可以宣扬什么，不过，数十名海军军官和近四十名中国普通船员的伤亡，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误伤可以解释的，而是对新zhèng fǔ完完全全的挑衅了。
不过两位参赞对于这位秦大人为何把施莱尔公使也请来，多少还是有些不明白？难道这跟德国人也有关系嘛！
第720章 外交的烟雾弹
ff37;ww.ff35;ff18;xff33;.ff23;om u85c0f;8bf4;66f4;65b0;6700;5feb;5c0f;8bf4;9605;8bfb;7f51; 事实上，施莱尔自己也没搞清楚，这件事情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或者是与德意志帝国的利益有任何的关系？不过碍于双方十分融洽的合作关系，他还是在这里安心坐起了看客。
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中国舰队竟然在朝鲜东海岸与俄国舰队发生了交火，而且还死了不少人，他很了解面前这位看起来十分沉稳的年轻中国将军，在这种问题上，绝对没有妥协的可能xìng？难道……中国人准备对俄国动手了！
不过，接下来听到的信息却彻底推翻了他的预测，秦铠通报了朝下东海岸的事件后，立刻作出指示，“文爵（伍廷芳）、敬如，明rì一早就向俄国公使博白傅提交抗议书，同时向英国、德国、美国、法国、奥匈帝国公使提出，组成联合调查团，调查事情真相！”
伍廷芳和陈季同挠挠头，真有些怀疑，今天这位秦大人是不是吃错了药，以往发生这种事情，这位可都是冲在最前头的，今天在这事情已经有了真相之后，竟然提出要求各国组成调查团，这不是存搅混水的举动……
何况，现在外交部正在和列强展开谈判，若是列强同意组成联合调查团，这不是又给他们增加谈判砝码嘛！而且，法国人、美国人，对于新zhèng fǔ可没有什么友好态度来的……
不过，这两位可都是聪明人，转念一下，立刻意识到这其中可能大有问题，伍廷芳立刻开口问道：“秦大人，若是德英美法诸国公使同意调查呢？我们是不是还要拖一拖时间！”
施莱尔此刻的感觉实在是万分的尴尬，这位秦将军，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开始调戏各国公使，他也意识到，这应该是秦铠的缓兵之计，但是为何要这么做……似乎实在想不出什么很有说服力的理由。现在也轮不到他输欧哈，所以，他干脆端起茶杯，慢悠悠品起茶来了！
秦铠见这两位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忌讳施莱尔在场，点点头严肃的说道：“文爵，这就需要你们外交部小心斡旋，俄国人肯定要他们付出代价。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到这里，他侧头看了看正在装品茶的施莱尔爵士。
施莱尔其实早就有问题要问，听听秦铠说话的意思，他也听出了些许苗头，这位秦大总督还是原来的那个强硬的中国将军，只是，他似乎在等候什么时机……或许是军队还未曾调动到位，或许是战备还没准备完成！
他立刻先开口阐明立场，“亲爱的秦。在中俄的争端上，德意志帝国肯定是站在贵国的立场上的。但是，我需要一个能说服俾斯麦首相的正当理由，您要知道，现在赫尔伯特?俾斯麦（俾斯麦的二子、德国外交官）大人正在俄国为挽救三皇同盟进行奔走！”
秦铠神sè淡定，心中却是替老俾斯麦惋惜，不得不说的是，德国能在欧洲迅速崛起。这位铁血首相灵活的外交手段是起到了决定xìng作用的，他小心翼翼的避免和英国的冲突，全力打压世仇法国。同时拉拢俄国人不全面倒向俄法同盟，这为德国工业和国家的崛起创造了一个完美的发展空间，
不过，这一切显然都因为奥匈与俄国在巴尔干半岛上的争锋相对，最终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候，德国是选择德意奥同盟还是选择三皇同盟，这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局面，事实上，奥匈帝国外交大臣卡尔诺尔挑战俄国在巴尔干的影响力之时，三皇同盟已经破裂，而德国在这时候，能有的选择是在太有限了！
他微微一笑，起身为这位和自己发迹息息相关的德国人添了茶水，这才不急不慢的说道：“亲爱的施莱尔，俄罗斯帝国在巴尔干半岛的野心，我想俾斯麦首相不会看不到的，你还要明白一点，英国人也是绝对不会允许俄国出兵对付大保加利亚，那样，俄国就会掌控黑海到地中海的咽喉要道！”
施莱尔自然听得明白秦铠的意思，俄罗斯帝国对于进入地中海有着极大的兴趣，不过，一直来都被强大的rì不落帝国所狙击，俄土战争的失利就是英国一手cāo纵的结果，当然，俄国人强大的陆军实力，让他们最终获得了一些好处，但更多的，还是体现了欧洲列强瓜分大保加利亚的意愿……而现在，奥匈和俄罗斯帝国的关系，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时刻！
他立刻意识到秦铠要表述的意思，这让他的思绪有些短路……这远在万里外的巴尔干半岛上的风云，这个远东掌握重权的秦将军竟然能如此准确的把握，这除了让他暗暗吃惊外，更多的却是对秦铠这远见的叹服！
当然，现在秦铠向他展露的巴尔干局势分析，显然还没成为事实，不过，作为一个资深外交官，他确实感到德意志帝国这一次已经被逼的不得不出手了，奥匈帝国……这个外强中干的欧洲二流列强，却拥有一流强国的气魄，仗着三国同盟，若是真的和俄国人对上，德意志帝国是绝对不会坐视奥匈被打垮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愣，秦铠布局想要做的事情，忽然间变得十分的好理解，若是在德国、奥匈与俄国发生关键xìng的利益冲突时刻，俄国很自然然会向法国人伸出橄榄枝，而不愿意坐视俄法同盟的大英帝国……又会如何出牌呢？
一个念头闪过施莱尔的脑海……巴尔干半岛刚刚平息的十年的烽火，难道就要因为保加利亚和塞尔维亚的一场小规模战役而重新燃起嘛……
第二天，几乎就在一天之内，国内大大小小报纸、包括英国人的报纸都把目光指向了遥远北方、朝鲜的东海岸，俄国人竟然在上海打死国人后，又胆大包天的在东海靠近中国藩属国海岸线上袭击中国商船，而当天南洋宣传媒体拼命加印的特刊，更是把民众反俄的氛围推向了一个新的高cháo。
李鸿章内阁在当天就提出暂停与俄罗斯帝国的旧条约谈判，事实上，这谈判在之前也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敷衍着，现在算是逮着机会彻底公开的不谈了！同时，běi jīng外交部的官员密集拜访英、德、美、法、奥匈、意大利等欧洲大小列强驻华公使，提出请各国出手筹备一个第三方的调查组织，对俄国人炮击中国商船事件进行深入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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