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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不正     弹壳txt下载     弹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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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战告捷

    第一章初战告捷

    连续不断的枪声,从前面的矮墙那里传来。我紧紧地蹲在一个废弃的油罐后面,被几把乌兹微型冲锋枪的火力压的抬不起头来。

    说实在的,我确实没把这种枪放在眼里,电影里都用烂了,唯一可以称道的就是它的火力和造价。说句不好听的,在国外,你随便去哪个医院捐一次精子,路过gunshop,你都能顺便捎上一把。

    这里距离那个矮墙至少有50米,对面如果有一把能发射穿甲燃烧弹的大家伙,他也不能在这里蹲的这么悠然了。

    我摇头苦笑,第一次出任务啊。紧张倒是紧张,这实战和训练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战术耳机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我说小夜猫子啊,到底成不成啊,用老哥出手的时候你吱声啊”。

    我一听,心里又羞又恼,气吼吼的冲着话筒喊道:”吱你大爷!老子代号是夜枭,别他娘的仗着自己是老七局的人就瞧不起人,我可告诉你楚胖子,今天你就老老实实的蹲你的狙位,老子这里不用你管!”

    一边说着,我一边换了一个弹夹,顶上膛火,向矮墙那边胡乱的开了两枪楚胖子仿佛丝毫没有觉得这是一次真正的行动,居然对着话筒哼起了歌,“阿妹阿哥情意长~~~”

    这时,对方的火力似乎稀疏了一些,看来这毒枭的子弹也是很金贵的,9毫米的弹头打在钢制油罐上,就像敲钟似得,声音也是很响的。

    “哎,我说夜猫子,3点钟方向,25米,水泥柱子,有个黄毛仔摸上来了啊,”

    我迅速探出手,迅速瞄准探头探脑摸上来的马仔,头脑里突然有些犹豫,觉得枪的扳机仿佛非常重,眼看着那个黄毛马仔弓着身子,掏出枪对准了自己,我深吸了一口气,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枪响,黄毛仔胸口炸开了一团血雾,应声栽倒。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黄毛仔中弹后,矮墙那边的枪声反而更密集了起来。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耳朵边飞了过去,破空之声极其尖锐。我不得不重新蹲在油桶后面。而楚胖子似乎抱着看西洋景的心情,一枪不开。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我开始观察战场的地形,看看哪里会有突破口。

    突然,看见在对面矮墙的后面有一个铁质的长方体水罐,大约能装5个立方的水,是老式印刷厂流水线上供水用的,成,就它了,想到这里,我在战术背心里抽出来一只满弹夹,里面的弹头涂成黑色的穿甲燃烧弹,干净利落的把弹夹拍上,瞄准固定水罐的斜拉钢缆,砰就是一枪,随着钢缆被子弹击断,水罐从墙上倒着翻了下来,还不错,水罐里居然还有一些陈年的臭水,一下子就将那几把枪都给淹的哑了火。

    与此同时,我也闪电似的冲了出去,居然都没有找什么掩护,一边开枪一边奔跑,矮墙那边的人缓过神来以后,刚挣扎着站起来反击,我频频扣动扳机,将他们持枪那支胳膊打伤。并不伤他们性命,几个喽啰趴在地上捂着枪伤哀嚎。

    解决了这几个喽啰,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不用多赘述了,我冲到后面的一个废弃房间,打伤了两个保镖后,生擒了此次任务的目标毒贩。

    当他擒着毒贩出来的时候,路过矮墙,发现原来躺在地上哀嚎的几个喽啰都已经死了,头部中弹,子弹穿过头盖骨,带出满地的脑浆,我不由得觉得反胃。不用说,肯定是楚胖子干的活。这小子手还真黑。

    初战告捷,虽然有些狼狈。

    七局驻地七局,对外的单位是某市自来水公司某某厂区,真实的单位这里就不能详细说了,反正就是和007里面的军情六处差不多,外界很少知道这样一个组织,这个组织正是整个国家的一道秘密的防线,我们要做的就是防范于未然,将威胁到国家安全的一切东西,全部扼杀在萌芽里。

    刘局长就是这里的头,可别小看了这个地中海发型老男人,被尊为龙潭三杰之一的那位开国李将军,就是他的师祖,做事果断,最喜欢一把阿拉斯加人6发装左轮手枪,什么样的人选什么样的枪,这枪威力大,通过转轮两侧前方隐隐约约看到杀气腾腾的大口径枪弹弹头,刘局也是这样的人,站在面前,一股杀伐之气。

    更何况,这个人是我的义父。在我高中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被吸收进了七局,按照刘局的意思,我应该顺其自然的子承父业,重新操起我老爹在七局的买卖。

    我亲爹?我只知道他叫做张问天,原来和刘局搭档,他们两个当时的社会身份,一个是某市英才小学后勤部主任,一个是某市的清洁工人,平日里颇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一到有任务的时候就会通力合作,十分默契。刘局是师爷,出谋划策,听墙角,挖陷阱,套白狼。而真正出手干脏活的,是我爹张问天。

    可惜对于我爹,我真的没有什么印象,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其实在七局这种级别的部门,像我们这样一群人,都应该习惯。据说上面有我们的资料,可是没有特A级的许可,你就是总头他孙子,也是没辙。

    我还记得刘局再一次喝完酒,醉眼朦胧的看着我,低沉的说:”啧啧,你妈应该是没做过对不起你老子的事,你们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刘局皱着眉头看着手里薄薄的两页纸,从头至尾的认真的看着,我在他办公桌对面的小转椅里窝着,歪着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办公桌上的烟灰缸,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心想着看老刘什么反应果然,刘局将手里的那两页皱巴巴的纸头拍在了桌子上,用他那沙哑粗重的嗓音,气吼吼的道:“这就是你出的第一次任务?!被火力压制了两分钟,还是被几个拿着小叮当的混混压制了,要知道,两分钟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上纲上线,我也早就习惯了,心说就算是我亲爹,这头一次任务顺利完胜,也要先表示祝贺,随后再提出意见啊,心里想着,便不由得咧了咧嘴角,这时候,楚胖子搭腔了:“我说老刘,行了啊,孩子这次已经不错了,我见过有的新茬子(在七局里,茬子就是我们这群人),看见子弹穿出脑袋,捎出的一地脑浆,就再也拿不住枪了,这个小夜猫子不错,是这几年新茬子里出尖的,别脸那么黑。我说小夜猫子,你先回去洗个澡,回头2号仓库等我,滚吧!“我看了一眼在后面沙发上坐着的楚胖子,他正用牙签剔牙,极其市侩,我知道是他在给我解围,就冲着他呲了呲牙,散漫的向刘局敬了个礼,拖拖拉拉的走出了办公室回到我的宿舍,这才有了一些放松,说实在的,刚刚战斗的时候,当看见大号步枪弹穿过那个小混混的心脏,我才意识到,我杀人了。这是新茬子必将经历的心理障碍,也出现在我的身上。我赶紧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呕吐的反应,冲进浴室。

    与此同时,刘局办公室,刘局无奈的看着楚胖子,似乎又在什么问题上有冲突“张承楠是问天的独苗,我说不想让他再搅合进来,你为啥还让他去出任务?“楚胖子质问道,整个七局,包括门口传达室的老头,能和刘局这么说话的,也就只有他楚胖子自己了。

    “因为承楠在我们局里,他是最安全的!““安全不是你的借口,你知道像他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在忙着搞对象,花前月下,况且咱们承楠长得也不难看,刚刚的战斗,他连开枪都不愿意置人于死地,只打伤而已。我们何苦非要这样…难不成就因为,他的老子是张问天?“刘局一时语塞,每次因为这件事两个人争执,楚胖子把这话一撂,刘局就哑火了,刘局打开抽屉的夹层,拿出一把用鹿皮包着的54式制式手枪,眼神很遥远,缓缓的对楚胖子道:“别忘了,张问天是怎么死的“楚胖子一怔,随即沉默了刘局仔细的擦拭着枪身,过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看着楚胖子,眼睛里闪过一轮精光。缓缓的和楚胖子交代:“承楠交给你,告诉你胖子,3个月后,我要看见的是一名战士!”

第二章 不合格产品

    一座豪华气派的音乐厅,布局有点像维也纳金色大厅。我穿着燕尾服,站在舞台上,一束明亮却很柔和的追光洒在我的身上,酣畅淋漓的演奏着小提琴,下面的观众也是如痴如醉。

    突然,几个浑身是血的混混出现在观众席里,他们离开座位,在怀里掏出小叮当,一步一蹭的往舞台这里走来,行动十分缓慢,就像是美国丧尸电影里面的僵尸,我分明看见,他们胸口的窟窿里,还能看见隐约跳动的半颗心脏。

    他们狞笑着,用枪口指着我,突然就开火了。我竟然没有半点反应,一连串的子弹打进我的身体,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台上,身上的弹孔里涌出我深蓝色的血液,我突然感到不支,一屁股坐在了舞台上。

    舞台下面西装革履,长裙晚礼的高雅的观众,似乎对这一幕很享受,依然专注的观赏着这样一场特殊的演出。

    这时候,一条滑降索在上面的穹顶垂了下来,一个在我梦里异常熟悉的身影,迅速的滑降,距离地面还有2米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了滑降绳,同时手里的枪已经开火了,身子刚刚稳稳的落在地上。几个小混混已经被子弹击中了头部,全部滚到了台下,下面的观众起立,眼神狂热,热烈的鼓掌。

    我抱着肚子坐在那里,不知道我的血还可以流多久,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正好挡住了高亮度镁光灯的光线,我逆光去看,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就当我想爬过去看清楚这个影子的脸,四周突然传来了刺眼的光线,我一阵眩晕,胡乱的用手遮着眼睛。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是躺在2号仓库的脑情境重建实验室,周边都是一如既往的惨白,楚胖子叼着牙签,穿着明显扣不上纽扣的实验服,袖子挽起很高,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脑前面,似乎还不知道我已经从潜意识治疗中醒过来。估计这老小子不会是守着我治疗的时候看毛片吧。

    我想试着活动活动,可是手脚都被扣在床上,头上都是连着一支一支连着红蓝线的微电极,“呦呵,醒了啊,”楚胖子看向我,脸上的表情很夸张“你个死胖子,你不是给我进行潜意识重建么?怎么,连我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

    “你小子真不着调,”他指指电脑,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我这里刚刚进入你的潜意识空间,一看,好家伙啊,还音乐会,得,今天你楚爷又是白费功夫了,你知道我TM最讨厌高雅了,就把程序跳出去,玩了一会扫雷”

    我顿时大怒:“胖子,你他娘的拿我的命不当一回事啊,这个重建过程有多危险你知道,弄不好就得成白痴!你他娘的还玩扫雷!楚胖子,老子和你没完!”

    “这能全怪我吗,你他娘的潜意识里就没有战斗的概念,都是一些什么玩意,你楚爷是粗人,欣赏不了这个”他挖了挖鼻孔,“他娘的,怪也得怪你,你要是刚才做个春梦,也许老子还能坚持看一会。”说着,看也不看我,转过头去盯着电脑。嘴里头还哼着歌。

    看着楚胖子这幅嘴脸,那一身的肥肉,要不是手脚都被捆着,我真的很想上前掐死他,真的很想看看,用鞋底踢平他的鼻子,看看他还能不能笑的出来,就在我挣扎着想从实验床上下来的时候,楚胖子突然惊呼了出来,整个电脑屏幕上面的数据居然滚动起来,屏幕的下方出现了正在闪烁的“WORNING”,我想是因为探测电极还连在我身上的原因吧。

    楚胖子霍的站起身来,几步跨到我的身边,忙把我按倒,:“小夜猫子,淡定,淡定,你楚爷疼你啊,能拿你的命开玩笑嘛?”说着,他转身走回到电脑那里,打印出来一张分析表格,一脸肥肉都笑得集合了。他把表格递给我,才发现我的手脚都被弹簧扣牢牢的扣着,他赶忙陪笑着打开弹簧扣,将那一张表格递给我,我接过表格,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强忍着给他鼻子一拳的冲动,低头看着这个结果。

    而楚胖子则在一边充当起解说员:“你小子是学音乐的,原理你应该明白,不同频率的声音频率会传达不同的情感,高亢则喜悦,低沉则悲伤。大脑也是一个道理,有时候大脑皮层的神经纤维会产生特殊的电位移动,就像是电波一样,这个就是潜意识。七局里面的老四喜你知道吧,那个老疯子和某大学的心理学教授破译了这个电波……”

    我听得不耐烦:“捞干的,捡要紧的说”

    楚胖子见我表情不善,不紧不慢的道:“你小子是个异类,在你的潜意识里,没有出现任何一点暴力的内容,你看看,这张图上,波形很平稳,就是刚才在你的意识里,模拟被枪击,你小子也是连一个屁都没有放,都没想到还击或者逃命,不过你看这,”说着,他指着纸上波形图的一处陡然突兀的波段,“你小子还是惜命啊,被老子一激,你的潜意识里就出现了这段高振幅的波段,行啊,不错,不错……”

    “就这?“我不解的追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么?没有这个波段,就不能完成任务了吗?”

    “那倒不是,相反,你是一个好苗子!”楚胖子盯着我,两眼冒光,就像是守财奴看着成堆的金器,我被他看得发毛,向后欠了欠身。

    楚胖子继续道:“有研究发现,气质就是一种复杂的电波,据说古代的高手走近你,你会感觉到他身上的杀伐之气。还有一种人,可能是面慈心黑,杀人不眨眼的主,但是走近你,你却觉得他亲切的像是你二大爷,你是属于第二种,我们这一代老了之后,这么多年来,七局里就出了你这一个。”

    看着楚胖子的兴奋劲,我莫名其妙:“我说楚爷,那既然您觉得我是万里无一的天才,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单独出任务了?可以转移出二号仓库了?”

    “想得美,告诉你,在没有进行下一步训练之前,你依然是我们二号仓库的不合格产品,我可不想让总政那伙人退咱们的货,这人我丢不起。”

    一想到训练我就头大,真的像楚胖子说的,我是天生反对暴力的人,我高中读的是某某市音乐专修高级中学,小提琴和长笛双门优秀,还在比赛的时候获过奖。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干爹刘局,一纸命令将我带进了七局,就是这个破自来水厂,掩饰身份是某市自来水公司某生产基地安保室主任。

    同学们还说,张承楠顺利就业自来水厂——论干爹的重要性。

    之前的训练几乎要了我的命,先不说什么负重越野啦,生存训练啦,明语密语啦,情报员手册啦等等等等,就单单是一把简单的枪,就让刘局头疼不已男孩子么,有几个不喜欢枪的,可是我第一眼见到桌子上的真枪,我的第一反应是——恶心,AK-47的发明人卡拉什尼科夫在会见M4发明人尤金-斯通纳的时候,斯通纳告诉他:上帝的两伙儿子在用我们发明出来的枪相互厮杀。

    所以我觉得枪是这个世界最肮脏的发明。设计的越优秀的枪,往往证明它用来杀人,也会越容易。

    我拒绝碰它,拒绝练靶,但是其他的体能训练都能坚持下来,就是不碰枪。刘局气的干瞪眼:“张问天要是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怂包儿子,能给气活过来!!”后来也是没办法,也就硬着头皮练习了枪法。不过只是打标准靶,也觉得没什么,以为自己克服了对枪支的厌恶。不过上次出任务,第一次打死了活人,感觉还是很难受。

    果然啊,我还真的是不合格产品。

    就算我是这第二种人,七局这是要干什么呢?

第三章 楚胖子的光辉岁月

    原来啊,这是七局这么久以来的战略,身为七局的特勤人员,几乎每个人都有那种气质,心中杀意一起,顿时气势滔天。但是很容易被狡猾的敌人识破,也就是刚才说的关于战斗的脑电波,就是物质化的杀气,是可以被察觉的。

    这一类人的代表。就是我的老子,张问天,据说是一个极其牛叉的人。具体牛叉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只听楚胖子说过一些,楚胖子说,我老爹的代号叫做“活张飞”。张问天或许也不是他的真名,楚胖子说,我爹经常挂在嘴边的是这么一句“问天下头颅几许,看老夫枪法如何”

    华丽丽的拉风啊。华丽丽的牛逼啊,可以想象,我老爹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礼帽,手里双枪,脚下尸横遍地,想一想都醉了。

    这一类人,适合做“亮活”,也就是拿着七局的命令去做事,目标明确,不会出错,干净利落。但是不适合做卧底这种技术含量比较高的活。

    另外一类的代表,就是这个该死的楚胖子。

    楚胖子比较市侩,纯棉的白色懒汉背心,拖鞋芭蕉扇。你会在北京的任何一个胡同里找到这样的人。混在人堆里就没影了,但是楚胖子要是发起狠来,那也不是好惹的。楚胖子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第一次摸枪,就和班长说:我能不能不用这八一杠啊,仿制的不说,感觉有点太脆了,你和上面说说,能不能给咱批一条更大的,班长也觉得好笑,说装甲车上面的12.7机枪你看成吗?要不你搬下来,搂几枪试试,这楚胖子不知道是天真还是缺心眼,真的在车辆检修的时候,把它给拆下来,发现这枪构造,根本不可能抱着搂火啊,只能作罢。

    1989年,胖子出任务,具体任务这里就不提了,他奉命去南昌,盯着一个非法越境侦查的外国人。这个老外果然也不是寻常货色,自卫反击战的时候,这货就在东南亚混过。后来又相继在当时的苏联,南斯拉夫出现过,不知道这国外的“兄弟单位”是对自己的情报系统太自信,还是根本没瞧得上90年代我们的能力,居然把这个脸熟的货派过来。

    他本想以商人的身份,由上海取道南昌,再经过四川入藏,说是国外某某公司的市场调研员。借着中国改革开放,来研究调查市场的。

    海关自然不会查的太深,护照证件签证全部OK,就放行了,这个人还是七局在上海人盯上的。

    楚胖子接到命令之后,也是不慌不忙,由北京飞往南昌,他没有急着去接触那个老外,而是在当地临时客串了份邮差的工作。加上他会说各地的方言,一个星期下来,基本上就把周边的环境给摸透了。

    楚胖子这个人,长了一张弥勒佛的脸,一团和气。自来水厂门口街道的环卫阿姨,都会和他笑着打招呼。

    那个老外在酒店,一住就是2个星期,可能他也觉得,那么着急的赶路会露出马脚。还是比较沉稳,楚胖子比他还稳当。依然不疾不徐的在酒店周边的小区里送信送报。

    有一天,都已经是早上9点了,老外从外面逍遥回来。刚刚从街道的交叉路口拐过来,楚胖子骑着绿色的凤凰牌自行车,就是那种邮政专用的。从另一个路口走,一个没注意,一下子就把那个老外给蹭倒了。

    老外爬起来,对着楚胖子怒目而视。嘴里头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楚胖子那个外语ABC的水平,根本也听不懂,就算是听懂了,也不能表现出来,联系上下文分析,估计这洋小子可能是在骂街。

    楚胖子一脸歉然,毕竟那个年代的南昌,老外也是很少的。作为主人,应该有主人的风度。楚胖子操着一口地道的江西话道:“抱歉,车子没闸了,你没事吧“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想拉他起来。

    不知道这个老外是真混蛋,还是被楚胖子无害的表情给蒙骗了。拉着他的手就站了起来,楚胖子一握他的右手,心里头就有底了,好小子,就你了。

    关于这个家伙的资料,七局里倒是有一些,不过文字资料多一些,仅有的几张照片,也看的不是特别真切。现在看上去,这家伙颇有绅士风度。头发用发油抹得锃亮,一丝不苟。可是他的右手食指的内侧,有着厚厚的老茧,不用说,那是常年放枪磨出来的老茧。

    一个常年放枪的洋鬼子,打扮成这样,来到南昌,加上那几张照片。身份基本上确定,七局在外面的人传回来消息,这小子此番去西藏,不是为了别的,是去摸我们在西藏的驻防情况。

    1989年,那是什么年月啊,国际上正酝酿着一场大变。七局的命令很简单,“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把灶王爷的嘴给我封上“本来嘛,要是干掉他,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那个时候国际环境复杂,在境内不明不白的死了个老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是失踪,外交上也会有诸多麻烦,七局的意思是,给这个洋马子加点“佐料“。让他放弃也就算了。

    楚胖子还是本着东道主的礼貌,满脸赔笑的,洋鬼子也是很谨慎的,嘟囔了几句就回酒店了。

    当夜,楚胖子出手了,他和七局驻南昌的刘之虎一起,断掉了老外房间的电,之后化装成检修工进入到房间。中国功夫博大精深,一起行动的刘之虎一身南派功夫在身,走的是精准狠辣的套路,三拳两脚就放倒了老外,秘密的运到了南昌城北的一处废弃厂房。

    老外被手铐吊在旧车床上,看刘之虎表情不善,也不和他搭话,竟用半流利的汉语和正在抠脚的楚胖子谈判起来。说什么非法拘禁,反人道。楚胖子也嬉皮笑脸的和他贫,问他来中国的目的。不要逼他用特殊手段,听说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刑讯手段有两下子。在大天朝不用这个。咱也复古一下,让他见识见识中国老祖宗的创造。

    说着给刘之虎使了个眼色,刘之虎狞笑着走进他,手里面拿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老外也不是也不是草包,看准时机,猛然间悬空一个提膝,正好击中刘之虎的小腹,随后做了个体操里吊环的动作。一个翻身,就翻到了上面的铁梁上,还没等楚胖子反应过来,他就在皮鞋底抽出一根铁丝,几下就打开了手铐,蹲在铁梁上,冲着楚胖子比了个中指。

    胖子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看来还是小瞧了这个洋鬼子,楚胖子嗖的一下站起来,从腰里抽出他专用的尼泊尔廓尔喀弯刀。几步就冲了上去,洋鬼子高来高走,和楚胖子周旋开了。老外从这个机床跳到那个机床,还有几步就能破窗而出,忽然听到背后劲风突响,接着就是小腿一疼,那柄弯刀已经扎入了他的小腿。噗通一声,在车床上摔了下来。

    楚胖子根本就不给他拔刀反击的机会,冲上去,一脚踢在了他的下颚上,杀心已起,拔下弯刀,就给他碎尸了,之后他将尸块用混凝土浇筑到了一只汽油桶里,沉入了赣江。

    后来据刘之虎讲,那一刻,胖子的表情还是嬉皮笑脸的。和当时血腥的场面格格不入。

    想到胖子的这段光辉岁月,我不由的咋舌,太TMD疯狂了,我竟然和他一样,是这第二种人?可是本能的,我心里还是抗拒。

    “想什么呢!他娘的赶紧去拿你的装备,20分钟后到仓库训练场,今天有一个新茬子报到,你们在那里等我“楚胖子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跳下床,穿上T桖奔出了实验室。

第四章 新兵菜芽

    第四章:新兵菜芽

    我快步的跑向装备室,训练有素的穿戴整齐,带好装备,冲向2号仓库的训练场。

    这时,四名平时一起训练的茬子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训练场上,除了我以外,他们全部来自全军的各兵种。大家已经在一起训练将近3年了。

    说也觉得奇怪,都是训练3年的老兵了,怎么会还是会被叫做新茬子,其实在七局,特别是2号仓库,训练的时间根本不在考虑范围。而什么时候上面考核通过,盖上质检合格的标签,批准出厂。

    楚胖子还没到,我几步跑到了队伍里,站在了队伍的最右侧,持枪跨立,几个人见我来,岿然不动。

    “夜枭啊,楚教官又给你开小灶了吧,说说看,今天又领着你见识了什么啊?”站在我身边的孙天宇略微侧了侧头,小声的对我嘀咕了一句。

    此人来自北方某军区,外号孙天炮,是某陆战旅坦克团的炮长。自称对炮管子比对媳妇还熟悉。

    他的记录是,在国产主战坦克电子瞄具和光学瞄具都被干扰的情况下,仅凭肉眼和经验,加上烂熟于胸的弹道学和精确无比的心算,发射出去的坦克滑膛炮的炮弹,精确无比的穿过800米以外直径只有一米的铁环。之后被刘局谈了一次话,挖到了七局,成了七局的人。

    我对孙天宇的这样的问题早就免疫了,很随意的答道:“开小灶?拉倒吧,差点没给楚胖子搞死,”我面露不善,撇了撇嘴,“我算是烦透了楚胖子了,要不,你孙天炮出战,拿下楚胖子,为民除害?回来我代表组织发你一个二等功?““那是必然的,提起老子你们算是不知道啊,想当年老子在广西的原始森林里…….”

    眼看着孙天炮就要开吹,旁边一个矮瘦子出言挤兑:“得得,又来了,和你们说啊,这孙天炮为什么叫孙天炮,就是整天放空炮,牛皮吹的震天响,还广西原始丛林,你一个玩坦克的知道什么叫丛林特种战?”

    这个矮瘦子外号叫做猴子,正是西南军区某丛林特战旅的,是个丛林战高手,同时也是卫生员。也是被刘局忽悠入伙的,听见孙天炮扯到了自己的丛林战领域里面,顿时出言挤兑。

    “猴子,皮痒了是不,说起丛林战。老子懂得不一定比你少,不服咱们掰扯掰扯?”

    “孙天炮,你要尊重权威,好好的开你的车,打你的炮,”猴子猥琐的挤了挤用眼睛。

    我还有点幸灾乐祸,每天看猴子和孙天炮斗嘴,是我们这支四人小队的乐趣,正要看他们这样逗下去,排在第一位的陈岩说话了:“行了,哥几个,别扯了,一会让楚胖子听见,又要罚负重越野了,可说好了啊,要是这次再因为你们两个,哥几个挨罚了,你们两个小子得替我扛装备“说话的这位是个大学生兵,是国内某顶尖大学的化学系高材生,后来参军入伍,在四机部搞装备研发,但是这个人却不是那种普遍意义上的学霸。极其痴迷于军事。后来几经辗转,加入到了最苦的一线基层部队,做起了列兵。就是凭着一股子对自己的狠劲,在09年的全军战斗技能比武中大放异彩,最终,也被刘局惦记上了。

    这四个人中,只有我没有军队背景,在这之前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差生。和他们比起来,我显然是个“新茬子中的茬子“就在我们嬉皮笑脸相互挤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楚胖子炸雷一般的断喝:”胆子不小啊?上个星期负重越野的是不是觉得轻松啊?还想再跑一次?“我们立即齐刷刷的立正,一时间收住了话题,他们三个大气不敢出,脸上就见了汗了,我却不以为然,不过楚胖子就这么出现在背后,我们竟然察觉不了,心里头有点纳闷。楚胖子绕到了前面,站在我们面前,头戴棒球帽,战术偏光镜,黑色的紧身t恤将肥肉束了回去,别说,还显得挺威猛。我注意看了一下他的靴子,那是厚底丛林迷彩作战靴,鞋底硬的可以用来砸钉子了。

    古典小说都有过记载,说古代飞檐走壁的盗侠在做活的时候,还要“足蹬软底抓地快靴,踮步拧腰,高来高走”可是看着楚胖子的体型,怎么说他也不具备高来高走的仙根啊,这么硬的靴底走在光滑的水泥地上居然没有半点声音,鞋底每次落地,和地面接触的角度和摩擦力度恰到好处。看来,楚胖子还是挺有一套的。

    “全体稍息,听我说几个事,第一件,昨天小夜猫子出任务,还不错,生擒毒枭阿坤,凯旋而归,第二件,我们队新加入了一个兄弟,代号菜芽。”说着一挥手,从后面跑步过来一个人,我们紧接着也是一呆,这个人也是一样,站在我们后面这么久,我们居然也没觉察到。一般情况下,只要你后面站了一个人,你就会感觉到。也就是人的第六感。可这个人的气场完全内敛,古板僵硬的表情里,你看不见一丝情绪。瘦弱的身板,扛着一支八五狙,头上戴着圆边的作战帽,停在楚胖子面前,干净利落的敬了个礼,向后转,又向我们敬了个军礼。

    其他三个人也标准的回礼,我本不是军人,不过也散散漫漫的回了个甩手的美式军礼。

    我仔细地打量着菜芽,觉得这个人有些吃不透,孙天炮和猴子是那种插科打诨,贫嘴拆台的人,比较好相处;陈岩是个文化人,满肚子墨水,书卷气加上行伍气,令人心折,大家都是实在人,在一起,几根烟的功夫就聊的很熟了。脾气秉性都写在了脸上。

    可是眼前这个新兵菜芽,会是什么货色呢?

    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着这个菜芽,身子板真的很菜。好像能扛起那支八五狙都已经很勉强了。一套标准特警的黑色作训服。军姿笔挺,抬头挺胸。嘴唇抿着,当我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发现他同时也在盯着我看。目光清冽,像是一口古井,我不由得呆了呆。随即觉得很尴尬,就善意的向他笑了笑。

    他也没什么反应,收回目光,向前方平视。

    都说狙击手的个性就是沉稳,可是这位菜芽兄也沉稳的太离谱了,那种深邃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含义,如果不走近他的内心世界,是不会读懂的。这是我的第一印象,也许是因为我以前是学音乐的,看事情还是有一些Lang漫主义。

    可是孙天炮却一脸不屑,菜芽给他的第一印象是:这小子是个刺头,仗着有两下子手艺就自封兵王了。

    孙天炮是谁也不服的主,刚刚来到2仓库,在楚胖子手下训练,就对楚胖子一点都不服。后来在我们几个微妙的“运作“下,孙天炮和楚胖子叫上了阵,两个人比赛索降射击,结果楚胖子亮了一手”索降单手枪支上膛“的绝技,就是在索降的过程中,一只手握着绳子迅速滑降,另一只手拔枪,快速向前一冲,借着惯性拉动套管,子弹上膛后射击,15米以外的5个啤酒瓶子全部被击碎,让我们目瞪口呆。

    看见这个菜芽,孙天炮似乎又来劲了。用挑衅的目光盯着菜芽,菜芽并不回应,依然冷的像块冰。

    “我说楚教官,这兄弟是什么来头啊,能不能让他亮上几手,给战友们开看眼,“孙天炮抑扬顿挫的说道。

    紧接着猴子也顺着搭话:“就是,七局不能收废物,这小哥肯定有两下子,也让他表演表演才艺,算是队友之间相互交流么,“楚胖子下命令让菜芽归队,菜芽站在了我的右面,看他的每一个姿势动作,完全按照条例做的,就是最苛刻的首长,也挑不出一丝的差错。

    楚胖子用目光扫视着我们,似乎很希望看见我们之间相互别苗头。随即一脸阴笑:“小兔崽子们,你们今天可是有点话多了啊,看来得玩点新花样了,“接着突然一脸严肃:”我宣布,下一个训练科目是野外生存训练,20分钟后车库集合,装备:武器被服弹药,其余的,别让老子看见一根毛,否则老子会不客气!“宣布完命令之后,楚胖子又露出一脸欠揍的笑:“小子们,这个礼物大家喜欢吗?别磨蹭,赶紧行动吧,说好的20分钟已经过去30秒了哦,你楚爷我最恨迟到了。“我们还没从这个“噩耗“中回过神来,只见菜芽已经向装备室跑去,我们四个互相看看对方苦瓜一样的脸,突然同时发出一阵哀嚎,也向装备室跑去。

第五章 我有地图

    这次拉练,我们不知道目的地,飞机在机场起飞后,就钻进了云层。就这么不辨东西南北的飞了2个小时了。

    我坐在飞机上,心里很是忐忑,望着舷窗外面的云层,一阵眩晕。

    楚胖子戴着通讯耳机,一脸阴笑的坐在舱门附近,一个一个的打量着我们的表情。孙天炮和猴子逗了一路的嘴,这个时候正抱着枪打盹,陈岩正在低头读一本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书,坐在我对面的菜芽一言不发,仔细的擦拭着他的八五狙。神态专注,一丝不苟。

    路上孙天炮试着和菜芽搭话,问他什么时候入伍,肩膀上几个杠杠了,有啥值得吹牛的经历不,菜芽都没有理睬,只是安静的擦枪装弹。

    孙天炮虽然有些窝火,但也没办法。

    又不知多了多久,机舱里没人说话,只能听到引擎嗡嗡的声音。孙天炮在迷糊中清醒过来,坐正,转过头去问楚胖子:“报告教官教官同志,我有一个问题!”

    “讲!”

    “请问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到达目的地?”

    “服从命令!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报告教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尿急,这种老式的螺旋桨运输机没有厕所!““哦,我倒给忘了,好吧,”楚胖子清了清嗓子,带上了风镜,一字一顿的说“由于孙天炮同志尿急,我临时修改训练计划,命令:5分钟后降低到1000米高度,2号仓库特勤小队准备伞降,你们要好好的保护孙天炮,必要的时候站岗保护,务必保证其撒尿圆满完成!撒完尿后,1个月内回到2号仓库,装备不得遗落,不得减员,不得违反群众纪律。”

    我们几个目瞪口呆,这命令也太离谱了吧,躬道这下面是什么地方,这次出来,除了装备弹药,其他的基本上什么都没带。我一下子慌了神。再看看孙天炮,他几乎都傻了。

    陈岩还是比较淡定,他用胳膊碰了碰我,又用下巴指了指孙天炮战术背心,上面口袋里有军用GPS仪,叫我淡定,有高科技在手。放心就行了。

    胖子好像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威风凛凛的命令里,突然“哦”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就扶着舱壁走向孙天炮,从他的战术背心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我靠,GPS被拿走了,楚胖子还言之凿凿:“**说过,人的因素是第一位的,越精密的仪器,可靠性越差。所以这次训练,就当你们的GPS已经坏掉了。”

    我心里暗骂,你个变态死胖子,等老子哪天非收拾收拾你不可。可是在队友面前,还是要给楚教官些面子,就没说什么。

    飞机向右略微倾斜,高度已经降低了,我们排着队走向舱门,舱门拉开,菜芽第一个跳了下去,接着是孙天炮,他幽怨的看了楚胖子一眼,也跳了下去,接着是一脸愤愤不平的猴子,然后是陈岩,轮到我的时候,楚胖子用力的捏了捏我的肩,在我耳边吼道:“他娘的给我活着回来,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去做”

    我狠狠的冲他比了个中指,点了一下头,纵身跳出机舱我之前也跳过伞,不过始终不敢太嚣张,刚出舱门,就赶紧拉开了伞包,飞机飞过搅乱的气流差点给我卷飞,等我调整过来。空中只看见孙岩的那个伞,其他三人或许已经落地了,我小心的控制着空中姿态,寻找最好的伞降点。

    也不知道在天空中飘了多久,我顺利的降落,落地的一刹那,没来得及脱掉伞包,被一阵莫名其妙的风给拉到了,拖出去几米,等我脱掉伞包,站起来四面观察,才不由得叫苦,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啊。

    一望无际的沙海,热Lang滚滚,远处地平线上的蒸汽,晃得沙丘仿佛一直在摇曳,好你个死胖子,良心大大地坏了,他娘的不会是把我们给扔到塔克拉玛干了吧。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另外四个人,我扔下伞包,向着记忆里陈岩的着陆点走去。

    沙漠一直以来就属于勇敢者,是挑战极限的地方,首先是挑战心理极限,因为大多是死于沙漠的人,都是死于绝望。我背着30公斤的装备,踩进松软的沙子里,十分吃力,向着一处沙丘的后面走去。

    当我看到其他四个人的时候,猴子和陈岩正围着孙天炮。恶狠狠的瞪着他,如果不是环境不允许,估计孙天炮这顿胖揍是躲不开了。

    此时孙天炮也是痛苦的很,默默地蹲在地上,一个劲的拱手作揖,“我说孙天炮啊孙天炮,你丫没得前列腺炎吧,一泡尿搞的兄弟们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猴子似乎气急败坏陈岩比较稳当:“其实不关咱们炮炮的事,即使他不尿急,估计一会楚胖子也得把咱们扔下,说不定比现在还惨,”

    孙天炮立即对陈岩顶礼膜拜:“要怎么说言大哥见过世面,是文化人,这事的确怪不得我啊,”

    陈岩似笑不笑,咬牙切齿:“虽然知道这事儿可能不怪你,但强忍着揍人的冲动,的确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我走到他们近前,将装备丢在地上,刚刚走这十几分钟,我的腿也有些软了,也顾不得收拾孙天炮了,骂道:“孙天炮,他娘的赶紧撒尿,撒完尿后我们开路的干活,回去剁了楚胖子。”

    孙天炮拿出一个雷管防潮袋,里面装满橙黄色的液体,晃了晃,一脸无奈:“在这里,他娘的我们没带水,连他娘的水壶也没带,这点咸水资源咱们5个还得省着点用。”

    我一看,不由得苦笑,心说孙天炮他娘的这几天上火了吧。

    我都没力气郁闷了,这时候头顶传来飞机引擎的声音,我们抬头看去,只见我们乘坐的那架运输机在空中盘旋了两周,机翼上下摆了摆。这是国宾告别时的礼节。然后机头拉高,嚣张的绝尘而去。

    孙天炮跳脚大骂:“死胖子,等老子回去,非给你减减肥,打不出你青屎来,算你拉的干净!!”

    我拉住了他,喘了口气,道:“别费力气了,先想想我们怎么办吧。菜芽!菜芽!”

    菜芽的存在感还真的不是很强,可能我们已经习惯了4人小队的结构,我们环顾四周,也没看见菜芽的身影,我们四处去找,最后在沙丘后面找到了他,他正在专心的整理他的伞包。

    “我说狙击手同志,伞包就不要背了吧,减轻负重才是重要的,“猴子颇为不解叠伞是一件技术活,也比较费力,因为任何一丝马虎都会导致下次伞降的灾难。不过就现在而言,还需要第二次跳伞吗?我们也不解,“是啊,菜芽,把伞扔了吧,带着多沉,“菜芽没有抬头,第一次开口:“在沙漠,任何一件物资都是珍贵的,有些时候,他可能救你一条命。“对于菜芽,我的感觉总是怪怪的,不过也觉得有道理,便想着回去取我的伞,我的伞已经扔到刚刚着陆的地方了。我看着孙天炮和陈岩,他们似乎不以为然,孙天炮挤兑:“夜枭,挺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你他娘的小身板,再背上几公斤的伞包,在这沙漠里行军,你丫就等死吧。”说着,轻瞥了一眼菜芽。

    菜芽依然一言不发,默默的整理伞包。

    等菜芽叠完伞包,我们躲在个大沙丘背面的一点阴影里,一边休息,一边合计。

    “兄弟们,我们现在,该不会是在塔克拉玛干吧,“我感到有一些惊恐陈岩略略的思索了一阵,啧了一下,说:“应该不会,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内蒙的库不齐沙漠的腹地,“猴子表示不解:“你怎么那么肯定?““计算”陈岩似乎胸有成竹“要是有一张地图就更好了,我们能靠着地图出去。”

    “地图?前辈用的东西了,谁还带着?早就不用地图了,听说现在西点军校图上作业课程都已经取消了,全部都是网络指挥平台,再说,死胖子连GPS都拿走了,这回可是够绝的啊“我们都愣在那里,一筹莫展,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菜芽开口了:“地图?我有”

第六章 珍贵的普通生活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言不发的菜芽开口了:“地图?我有”

    说着,就从背包的侧面取出一个纸筒,轻轻的打开,我们都围了上去。

    刚刚还对菜芽整理伞包进行批判的孙天炮,此刻也说不上来什么。看来菜芽是对的,这幅地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在背包里了,菜芽未雨绸缪的本事,绝对值得一提。

    菜芽小心翼翼的在纸筒里面抽出地图,地图很薄,像是工程蓝图那种材质。打开一看,居然是1:5公里的全国地图,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心里踏实一点。

    陈岩接过地图,用手在上面比划了一下,:“有两点可以肯定,首先我们在北京起飞,飞了大概两个小时,我们刚刚乘坐的是运-8,最高航速为600,巡航也就飞300以上,也就说我们很可能在距离北京600多公里的地方,这个范围内的沙漠,只有包头附近的库不齐沙漠,“我们几个点点头,陈岩有理有据,他观察了一下四周,接着说:“另外你们看这里的沙漠特点。沙丘不高,砂层也不是非常厚,属于半固定沙漠,不像塔克拉玛干沙漠,那里的沙丘有超过200米的。如果到了那儿,咱哥几个是铁定回不来了。“我们盯着陈岩手里的地图,我意识到,情况还没有那么糟,好在库不齐沙漠不算很大,应该不会在这儿困死。

    “哦……那么你说,咱们怎么办吧。“孙天炮脱下他的迷彩作训服,只穿着背心,蹲在那里看这地图,:“我说,咱们往东,一直往东的话准能到北京,怎么样?行动?“猴子有些不忿,冲着孙天炮呲牙:“你走吧,你知道哪边是东吗?GPS给楚胖子拿走了,咱们连个指北针都没有,再说太阳这么足,你想被烤干吗?““猴子说的对,现在我们这里没人有懂沙漠战,也没有人学过沙漠生存,现在先别急着出发,傍晚的时候,看落日的方向,就能分清了。“陈岩表现的比较沉稳。

    我们只好将装备放下,躲在这个沙丘背面,这里仅有可怜的一点阴影,勉强能容纳我们5人,阴影里,还是相对凉快一些的。我们背靠着装备,此刻已经忘记了紧张,总觉得七局不会真的把我们扔在这儿,只是训练而已。总不会真的让我们来送死吧。

    孙天炮经历了这些,似乎已经不大敢扯皮了,坐在那里发呆。猴子十分无聊,正在拿他的匕首往沙子里扎,孙岩还在看那张地图。

    我有看向菜芽,他正靠着背包,枪就夹在两腿之间,他正用布条塞住枪口,然后用比较宽的布条封住枪托前面的防尘挡板。瞄具前后都盖上了保护盖。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们就胡乱的聊起天来。

    孙天炮拍着大腿,深深的长叹:“唉,算是倒了霉了,你看人家詹姆斯邦德同志,都是咱们的同行,人家有顶尖装备,有星级酒店住,有美女睡……”

    看见我们没有反应,孙天炮似乎很不得趣,就去问猴子,:“我说猴子班长,你为什么要来七局啊?”

    “我有病呗,”猴子一脸自嘲,“本来放着我的班长不当,来七局受罪玩呗。”

    孙天炮问道:“当时刘局和你谈话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

    猴子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我记得刘局就和我说了一句话:七局里有你想象不到的严格训练,你有兴趣吗?”

    我觉得凛然:“然后你就受了刘局的蛊惑,就来了?”

    “不是蛊惑,是挑战,我接受过特种兵训练,也不过如此,我只想看看这部队里,还有没有我猴子吃不了的苦”

    我不由得暗挑大指,看不出来平日里愣头愣脑的猴子,还能有这个毅力。

    陈岩放下地图,目光炯炯的盯着我,我被他看得很不自然:“夜枭,你不是军人出身,按理说没必要来受这个罪,你来七局,是为了什么?”

    孙天炮附和道:“对,对,我也有这个疑问,你小子,长得不难看,还懂音乐,不像我们这些粗人,你来七局干啥?“我顿时觉得苦闷,无奈的摇头苦笑:“你们问我,我还不知道该问谁呢,你以为我想来七局啊,上次放枪杀人,我都连着做了几天的噩梦。“孙天炮做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听说,刘局是你干爹啊,望子成龙,子承父业吧?”

    其实我自己,也是觉得非常郁闷。对于我来到七局,其实是我极其不情愿的。

    我爹张问天,在我3岁的时候就牺牲了,也压根没有母亲的一丝记忆,我是由刘局一手带大的。小的时候就被刘局带着常来七局,来到他的办公室。

    刘局经常和我说起我爹,也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只和我说,我爹没有完成的事情,需要我去完成。我老爹的仇,需要我去报。

    于是,从我小的时候,他就对我进行培养。近乎洗脑的培养,如果不是需要社会身份做掩护,估计读高中都是很奢望的事情。

    后来我渐渐长大了,也经历了青春叛逆的时候,不是我不孝顺,只是对于老爹的印象实在是太模糊。甚至连一张照脸都没见过。刘局和楚胖子也从来不和我说我爹那次任务的细节,到后来,那种想要复仇的**就渐渐的淡了。

    读了某市的音乐专修学校之后。我才觉得,我的生活一下子就丰富了起来,充满了色彩。原来普通人的生活是这样的吸引我,我可以不去碰我觉得恶心的枪,我可以不用整天面对冷冰冰的杀戮。我可以不用担心哪个方向会有狙击手开枪打死我。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人。

    上班,谈恋爱,结婚,生子,养家糊口,把儿子培养成诗人或者作家……

    一切都是那么珍贵,但一切都只是空谈,七局,是一个我逃不掉的地方,安排给我逃不掉的宿命。

    我想着想着,就入了神。

    “哎,想什么呢,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他娘的酸。他娘的心事能当饭吃吗?“孙天炮用了的拍了我后背一下。瓮声瓮气的说“我说孙天炮,和你商量一件事,这次咱们出去沙漠,我就他娘的不回七局了,就在内蒙放羊了,你回去告诉楚胖子,说我在沙漠里牺牲了,怎么样?““怎么?你不回去了?哎呦,这个,有点难啊……”孙天炮摸着下巴,做思索状,“为啥?”

    “七局的手段你是知道一些的,你小子学过保密条例和特勤手册吧,对于逃兵,七局可是从不手软啊,就是你干爹是局长,恐怕也罩不住你啊,”

    可能是觉得累了,大家都不说话了,队伍又陷入了沉默整个中午,耗费了很大的体力,我有些困意,转过脸去看孙天炮,这小子适应环境的能力果然够强,居然睡着了,猴子正在收拾他的枪,陈岩还在那里研究地图,嘴里不时的嘟囔着什么,大家安静的出奇,大约过了4个多小时,烈日终于有了偏西了,孙岩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对我们道:“走了,咱们向北,“说着,轻轻踢醒了没心没肺,已经睡着的孙天炮,收好地图还给了菜芽。

    菜芽看着陈岩,似乎对这个临时的领导不是很服气,不带任何情感的说了一句:“给个解释”

    我靠,这里不是找茬别苗头的地方,菜芽这是抽的什么风啊。

第七章 残骸

    菜芽看着陈岩,似乎对这个临时的领导不是很服气,不带任何情感的说了一句:“给个解释”。

    我靠,这里不是找茬别苗头的地方,菜芽这是抽的什么风啊。

    好**的新兵蛋子,一脸桀骜不驯,我看见他的拳头仅仅的握着,小臂上的青筋暴起,心想,也不至于吧,想要别苗头扛把子,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来吧。

    看着菜芽的眼神,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极其深刻的东西,陈岩也愣在了那里,随即平复了下来,陈岩也不是软蛋,也是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认怂的人。他也觉得菜芽有些奇怪,没有发作,深呼吸了几次,好像压制着想揍人的冲动,缓缓地道:

    “新兵菜芽同志有疑问,咱就跟你们说说,你们看这沙漠的形态,我敢断定这是半固定沙漠腹地,离沙漠边界还远的很,在内蒙古界内,呼和浩特到银川的铁路刚好经过库不齐沙漠的北边,咱们找到铁路,就算是走出去了”

    说完,也死死的盯着菜芽,菜芽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的表情,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背起自己全部的装备,站起来等着我们。

    孙天炮在地上爬起来,整理完他的背包。猴子也爬起来,加上陈岩,我,我们四个聚在一圈,将右拳顶在一起。表情严肃,这是我们的一个仪式,其他三个人已经准备好了,我看向旁边的菜芽,示意让他也加入。

    菜芽有些犹豫,有一点不知所措,我善意的向他笑了笑。菜芽终于将枪背在背上,走进我身边的空位,将拳头也伸了出来,茫茫沙漠上传来我们豪迈的声音“捍卫祖国,捍卫兄弟!”

    我们豪气云天,但是我看见身边的菜芽,眼神落寞,不知道在想什么。

    整顿一下行装,向着北方,我们就出发了。

    夕阳西下,我们长长的影子映在沙子上,随着我们,一路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远,总之,太阳已经沉了下去。西边的天空中泛起了一片赤红,这个时候,我们觉得很舒服,没有太阳的炙烤,感觉凉快了不少,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加快了脚步,又走了将近40分钟,天色已经沉了下来,没有了太阳作标记方向,我们只好坐下来休息,吃了一些压缩饼干,等到再晚一些,天上出现星光,我们还能继续赶路。

    由于沙漠里没有土层和水面,昼夜温差极大,在白天你可能觉得你在烤箱里,到了晚上,你就会觉得你掉进了冰箱,太阳落山,气温急剧下降。我们5个围在一个沙土断崖下面,几乎就要抱成一团了。也就取消了夜行的计划。

    孙天炮觉得体感寒冷,就转向陈岩:“队长同志,咱们能不能生上一堆火啊”

    陈言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老子不想生火?干柴呢?”

    猴子似乎又想起了孙天炮的那一泡神尿,就想发作:“他娘的我就发现你个空炮事多,跟个娘们一样,一会尿急,一会生火,你他娘的能不能安生一点。”

    孙天炮反击:“你说什么呢,尿急这种事连马克思都管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你看这样,咱们翻翻背包,看看有什么能点着的东西给我们烧吧,一来取暖,二来减轻负重,怎么样?”

    我回忆着我背包里面的东西,我们好像都只有带B类背包,除了必要的弹药,通讯器材,急救包,绳索,气动攀援钩锁,睡袋等等,好像没什么可以用来当柴烧的。其他人也摇摇头,表示没有。

    这时候,菜芽朝我走来,在背包里摸出他的狼眼强光手电,调成爆闪。交到我的手里,之后用不可置疑的口气对大家说:“夜枭拿着这个手电,等在原地,其余的四个分头行动,去找找看有没有可以用来当柴烧的耐沙耐旱的灌木。”

    他的意思是,如果天色暗下来以后,防止大家走散,就叫我拿着强光手电四处扫射,给他们四个当灯塔用。如果再不行的话,就朝天上发射信号弹。

    大家被菜芽不容抗拒的气质吓了一跳,就连平时不服不忿的孙天炮也说不上什么。大家就四处散开行动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几把强光手电的光亮逐渐远去。我不由得有些惶恐。其实在整个小队里来说,我是最鸡肋的一个。要不是和孙天炮陈岩他们私下里混的不错,估计,他们也早就容不下我这个废柴队友了。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丝风,为了节约,我们的无线电通讯设备都处于关闭状态,周围就是那种让人窒息的寂静。

    几个人都消失在黑暗里,我觉得有点慌,将强光手电举过头顶,像灯塔那样晃着。

    我低下头看了看夜光手表,他们已经出去了40分钟了,远处还可以看到几把手电光线的呼应。感觉心安了许多。

    突然,在右前方的黑暗里,陡然有一颗流星般的红色光点冲天而起,同时伴随着尖啸,冲上夜空大概40米以后开始下坠,拖着长长的尾翼,将那边的天空映的通红。

    信号弹的含义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一般来说,不同颜色的信号弹以及发射几发信号弹代表什么含义,都是事先约定的。这种适用于大兵团作战的指挥手段,被我们2号仓库特勤小队沿用了。

    可是问题是,信号弹不是应该我打吗?这发信号弹是谁发射的?

    红色,红色!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也就是同时,在同样的地方,又是一发红色信号弹。第二颗没有下坠,第三课红色信号弹尖啸着升起。

    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先后升起,我觉得事情不对了,满身冷汗。会不会是谁那里发生危险了?不管怎么样,得过去看看。想着,便背起装备,摸着黑,向哪个方向跑去。

    白天在沙漠行军况且艰难无比,何况是这黑灯瞎火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听着脚下的沙子吱吱的响,我的心里平静了许多。

    人就是这样,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反而会发慌不安。稍微有些声音,反而会使人安静下来。

    远处打出信号弹的方向传来了忽明忽暗的手电光亮。我加紧脚步。在靠近的时候,在那边手电的余光里,看见了一个黑黢黢的影子,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端起枪,拉开保险。关掉自己的手电。

    慢慢的,我距离那个影子越来越近,我才发现,有一个人站在一堆废铁前,那个人正是菜芽,他瘦小的身影,站的笔直,手里的狼牙强光手电还在上下的晃着,招呼着其他的人,孙天炮已经仔细的研究那堆垃圾了。

    “菜芽,这是什么啊,你找到的?”我关掉保险,将枪背在背后,心里放松了许多。

    “小夜猫子,这他娘的是一架坠毁的飞机啊。”孙天炮一脸不解的对我说。

第八章 就吃这个?

    菜芽,这是什么啊,你找到的?”我关掉保险,将枪背在背后,心里放松了许多。

    “小夜猫子,这他娘的是一架坠毁的飞机啊。”孙天炮一脸不解的对我说。

    “飞机?”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就打开了强光手电,走向了那架飞机的残骸。在手电光有限的照明下,我看见了这堆残骸的细节,这是一架歼-7,摔得支离破碎,零件散落在周围很大的一片区域。

    其实我对于飞行器没有什么了解,甚至都分不清歼击机和强击机的区别。在这个领域基本上是一片空白,但是这架飞机的型号,我还是很熟悉的,在早年间的军事杂志上面看过这种飞机的照片,另外,在那个时候,这种前进气道怪异造型的飞机,是我国航空工业进入超音速的代表,各种宣传画册上面都有出现过。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岩和猴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堆东西,陈岩低呼了一声:“呼,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这么一架飞机残骸,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说着,他扬了扬手,给我们看他手里的东西:“诺,那边500米,有一些沙柳,可以用来点篝火,”说着,便放下干沙柳枝条,不过他还是先走到了残骸旁,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我便和猴子在一旁生火,陈岩和孙天炮借着强光手电,一点一点的观察着残骸,沙柳枝条的油性还是比较大的。不一会,熊熊的篝火燃烧起来,我们剩下的三个人围坐在篝火旁边。不一会,陈岩他们也回来了。坐到篝火旁边取暖。

    “这飞机失事,有些蹊跷啊,“陈岩搓着手,眼睛盯着火堆。

    “那,你能看出来这飞机是怎么失事的吗?“孙天炮问“我没那个本事,“陈岩挥挥手,继续说:“怎么失事的不要紧,我发现几点不对”

    我知道陈岩这个人心思细腻,容易看到我们看不到的细节,就问他:“那几点不对啊?”

    陈岩显得颇为沉稳:“第一,飞机不是迫降,飞机曾起火燃烧,坠地之后又发生了爆炸,如此说来飞行员会弹射离机的,可是飞行员座椅还在,弹射火箭还在,第二,如果飞行员没有弹射离机,那么怎么会没有尸体,第三,看看这具残骸的成色,掉到这里也有20年了,20年前歼-7是高科技,机场塔台为什么不搜救?现场有没有人清理?”

    我仔细想了想,发现实在和我们的任务无关,我们的任务是怎么走出去,就和陈岩说:“别费那个脑筋了,它就是被人用竹竿子捅下来的,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孙天炮立刻表示支持:“对啊,咱们不知道还有几天才能走出去,吃的喝水都成问题,别瞎操心啦“说着,又加了一些枝条,叹了口气:”依我看啊,这飞机对于我们没有一点用,我一开始还想着,飞机上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生火,后来一看才发现,他娘的,能烧的,都烧干净了。“猴子已经靠着残骸,铺好了他的睡袋,把背包枕在头下,对陈岩道:“队长同志,该吹熄灯号了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陈岩抬头看看满天繁星,又看看自己的表,已经晚上9点多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从我开始,2小时轮一班岗,其余人睡觉!“说着,就去拿他的枪。

    孙天炮道:“我说队长,没必要吧,这个地方毛都没有,还论什么岗啊“陈岩没说什么,抱起他的枪,依靠着飞机残骸坐着,目光炯炯,我们都钻进了睡袋,沙子的比热容比较小,吸热快,散热也快。这个时候,身子下的沙子已经冰凉了,并且散发着潮气,我们的睡袋是军需睡袋,登珠峰用的都要比这个差上一些。我将头全部埋在睡袋里,不一会,就已经似睡非睡了。

    凌晨4点的时候,我换下了孙天炮,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孙天炮刚刚钻进睡袋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篝火早就熄灭掉了。在这种绝对黑暗绝对安静的环境里,时间久了,你会怀疑你的存在感。好在不一会,孙天炮的鼾声便响起来了。

    我脑子里开始了胡思乱想。想想现在的处境,对比一下高中时候的生活。感到全身虚脱,我自己也深知不是做特勤的料,平时看看好莱坞大片,YY一下自己作为超级英雄的样子,也就满足了。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站岗,心里的落差很大。

    看来我是真的没有刘局、陈岩、孙天炮他们的觉悟。捍卫!捍卫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习惯,已经成为他们的生命。

    清晨6点,他们就都醒了,军人的起床速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孙天炮也醒了,确切点说是被饿醒的,自从昨天吃了一些压缩饼干之后,几乎什么都没吃,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喝一滴水。

    水是沙漠生存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我们围在一起,看着手里的压缩饼干,就觉得嗓子已经被干硬的饼干渣刮的生疼。

    孙天炮愤愤的收起他手里的饼干。站起来手搭凉棚向四周望去,似乎期望能看见一方绿洲。

    陈岩啃着压缩饼干,似笑非笑的对孙天炮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在这沙漠里,倒是有一些时令的野味可以吃,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下。”

    “只要是别像饼干这样干干巴巴的,现在什么老子都吃得下”

    陈岩听了,也不多说,他把最后一点压缩饼干扔进嘴里,努力的咀嚼着,然后抄起菜芽的八五狙就向远方走去,不一会听见砰砰两声枪响,陈岩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个什么东西,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大约30公分长,身上长着三角形的鳞片,头都被子弹打烂了,恶心得很。

    陈岩将那两个东西扔到孙天炮面前,:“诺,加餐,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吃得到的。“孙天炮倒也是见过场面的主,拎着拿东西的尾巴提起来,之后恍然大悟状:“哦,蜥蜴啊,队长,你他娘的在哪弄到的,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陈岩笑道:“也是我刚刚才想起来的,我大学一室友,正好在动物所研究沙蜥,这东西早晨的时候会趴在沙子上晒太阳,一动不动,等身子暖和了才去找食物。“猴子也凑了上来:“小意思小意思,比起我们丛林作战时吃的已经好很多了,那个时候我们吃蛇吃蚯蚓吃蝙蝠,吃了这个,老子的菜谱又多了一样。“说着,竟然还tian了tian嘴唇。

    孙天炮拎着蜥蜴,皱了皱眉头,对陈岩道:“就我个人而言,应该比压缩饼干好吃多了,要是有堆火,剥了皮净了膛烤着吃,也是很好吃的”说着,看了看我,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怎么小夜猫子,嚼一条?高蛋白,还能补充水分,“说着一脸坏笑。

    我恶心的脸色雪白,忙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

    猴子他们如获至宝,捡起地上的另外一条,用匕首割掉蜥蜴表面的韧皮,将整块蜥蜴放到嘴边嚼了起来。孙天炮也如法炮制,切了一半给菜芽,自己也嚼起来,感觉似乎很享受。

    这才是人类茹毛饮血的本来面目,在亿万年以前,我们的老祖宗也是这样的吃像。可是我却觉得十分骇人。果然啊,说我是个废柴真的不为过。我低下头不去看他们的吃像。默默的啃完我的压缩饼干,没有水,干噎的难受。

    不过比起吃蜥蜴,我还是觉得压缩饼干简直是美味。

    陈岩等大家吃完,就招呼我们上路,看看太阳刚刚升起的方向,我们还是一路向北。

第九章 蓝猫淘气三千问

    沙漠行军,极其考验人的意志力,到最后,完全是人的求生**在支撑着你,我们已经在这片沙漠中行进了四天,饮水的问题凸现出来。

    要不是实在觉得恶心,孙天炮存起来的那一袋子神尿,恐怕也喝得精光了。

    我无力的向前走着,每一步都是挑战我的意志力。我tiantian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喉结,侧过头去看了看孙天炮。他也不好受。加上天热,汗液蒸发得快,体内的水分流失严重,已经有了虚脱的症状。不过沙蜥至少可以补充一部分水分的。所以比我要强一些。

    队伍最前面的菜芽依然一言不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我望着他瘦弱的身影,感到一阵模糊。猴子戴上了他的墨镜,背着装备,步伐还算有力。

    又到了中午,太阳更加的毒了,我们便停下来休息。

    四周已经没有了高大的沙丘断崖阻挡阳光。我们便打开了菜芽收好的降落伞,四周用装备包支撑,我们坐在里面,不用被阳光直射,还是惬意不少。

    此时孙岩坐在人造的阴影下,看着我们临时的避难所。啧了一声:“我孙岩什么时候这么窘迫过,如果估计的不错,大概再有一个星期,我们就能走出去这该死的沙漠,”

    猴子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说队长,您就省……省吧。咱们没有水喝,这么高强度的行军,不死在这儿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孙天炮躺在沙子上,似乎都不想起身:“你说楚胖子不会真的不顾我们的死活吧,“我摇摇头:“楚胖子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是也不是那种混蛋至极的人,应该不会。“菜芽突然转过头,看着我,盯了我片刻,才坚定地说:“楚胖子,他会的。“我们一征,都看向菜芽。我看着菜芽深不见底的眼神,心里猜想,这小子说这个不会是意气用事吧。

    猴子坐正,望着菜芽,表情滑稽:“不……不会吧,我们他娘的死在这儿,算不算训练事故啊?”

    陈岩淡淡的道:“算,而且是货真价实的训练事故,东南军区那边特种兵训练,用的都是实弹,听说也出过训练事故的事。这种事每年都有。”

    说着,陈岩摇头苦笑:“这事儿,就只能看咱兄弟的本事了。“孙天炮顿时做义愤填膺的反应:“好你个楚胖子,等老子出去,和你丫没完,“孙天炮的感觉,像是被楚胖子调戏了,然后没给钱。

    “行了行了,这种狠话你都不知道放过多少了,真正看见楚胖子,你就先怂了。“我倒是没觉得太过恐慌,反而觉得我们不会死在这里,我想起跳伞的时候,楚胖子捏着我的肩膀对我说的话,似乎有什么深意,想到这里,反而心里觉得安定了不少。

    孙天炮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们四个是军人,没说得,捍卫祖国,你夜枭,就这么给烤成木乃伊,大大的不值啊,““不值就不值吧,人要是知道了这辈子以后所有的值与不值,日子也就没法过了。““哎,楚胖子仿佛对你特别照顾,为什么啊?“孙天炮继续发问。

    我:“怕我死了呗,“孙天炮:“既然怕你死,为什么还要拉你入伙啊?“我:“不知道,本小爷骨骼清奇,万里无一的武学奇才吧“孙天炮:“你他娘的骨骼清奇,还这么怂,训练三年,到这个月才敢开枪伤人?你为什么还要呆在这个鬼地方?“我颇为不耐烦,骂道:你当你是蓝猫淘气三千问啊,说到这里,旁边的孙岩突然哎了一声,眉头紧锁,问道:“夜枭,你刚才说啥?“我觉得迷惑不解:“我说:不知道,本小爷骨骼清奇,万里无一的武学奇才,怎么了?泄密了?“陈岩目光热切:“他娘的不是这句,下一句!“我看他表情严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就重复了一遍:“蓝猫淘气三千问啊“陈岩忽然抚掌大笑,坐过来猛地拍了拍我的背,我差点给他拍的背过气去。大声地说:“造化啊,造化,你夜枭还是有童年的,这一下子,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知道这陈岩老兄是不是吃蜥蜴过敏。还是被太阳烤得发晕了。其他几个人也是疑惑不解。瞪着眼睛看着陈岩、陈岩笑罢,故作神秘的问我们:“哥几个看动画片吗?“除了菜芽,我们三个点头:“看过蓝猫淘气三千问吗?“点头“那,你们知道怎么弄水了吗?“我们更加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猴子按耐不住,问道:“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陈岩心情很好,说话声调都高了:“我记得有一集,那笨猫和那耗子在沙漠里取水,咱们也试一试。“说着,就去扯孙天炮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孙天炮气得干瞪眼,也没什么办法。任由着陈岩蹂躏自己的包。

    我们的行军包构造和制式的有一些不同,是定制的,50L容积,为了防止外面的环境损害里面精密的器材,在包的内侧,衬着防雨的材料,陈岩用匕首割下里面的像塑料一样的东西,招呼猴子在遮阳棚外面的地上挖了个坑。然后脱下自己的钢盔放进坑里,覆上塑料布,四周用沙土盖好,在头盔正上方的塑料上,放了一个弹夹,然后就招呼我们开饭睡觉,下午也不用行军了。明天就有水喝了。

    我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利用塑料布阻拦白天沙子蒸发的热气,到了晚上气温降低,热气凝结成水珠,汇聚在塑料上。再顺着弹夹压出来的尖端,滴进钢盔里。

    看来作为一名合格的特勤人员,什么知识都需要掌握啊,陈岩做完了这些,看着还在发呆的我们,似乎很得意。催促道:“愣着干嘛,赶紧照做啊。“我们随即动手,抄起匕首,杀气腾腾的在自己的背包里取下了内衬,如法炮制。

    那一夜我们睡得比较舒服,想到第二天就能有甘甜的水,心里踏实多了。

    果然,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奔向自己昨天安置的“装置“,我小心翼翼的揭开防潮塑料,看见坑底的钢盔里,果然有一小半的清水。我兴奋的叫了起来。

    孙天炮和猴子也取出了他们的钢盔,大家兴奋异常,像梁山好汉一样,互相”砰盔“,对天痛饮。

    就这样,我们就在沙漠里,靠着这样的方式,一步一步的向前行进着,走到第十二天,我们发现周围的环境似乎变了。原来极为少见的沙柳丛,也变得丰富起来,脚下也不是松软的沙子了,而是沙子和干土的混合物。陈岩说:“我们快出来了。”

    与此同时,七局。

    楚胖子盯着卫星遥感地图,上面有一个绿色的光点在闪动,绿色光点的后面拖着歪歪扭扭的轨迹,不过方向是一路向北的。

    刘局似乎很满意:“胖子,几个茬子快走出来了,表现不错呢,”

    楚胖子颇为得意:“那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胖爷我调教出来的人,都是好样的。”

    刘局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似笑非笑的对楚胖子说:“你可要小心啊,你这一手太阴,这五个茬子出来,保不准会和你拼命。哈哈“楚胖子拿起刘局的中华,自己拿出一支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表情十分享受:“别急,他们回来的没有那么快,胖爷我还得给他们加点佐料。“说完,楚胖子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欠揍的笑容。

第十章 什么情况?

    俗话说送别多基友,边塞出愤青,我忽然特别理解所谓边塞诗人的抱怨,常年驻守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没广播没电视,手机没信号,是个人都会崩溃的。

    我们已经在漫无边际的沙漠里行进了十五天,对于我们来说,生理和心理都已经逼近极限了。

    我觉得自己的形象肯定差极了,不知道邋遢到什么程度了。不管怎么,出去后一定要找一个地方,痛痛快快的洗个澡。胡吃海塞一顿。我心里这么盘算着,转过头去看孙天炮。他将枪横着扛在肩上,吐着舌头,大口的喘着粗气。活像是基地里那几条德**犬。

    压缩饼干吃完了,最后让我觉得无比恶心的沙蜥,我也能咽得下。因为就这东西,还不能保证每顿都能吃得到。

    几个人风尘扑扑,最后已经失去了迈开步子的意识,完全是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力了。

    这一天的中午,当我们正要决定安营扎寨时,眼尖的菜芽看见了前面不远处,安静的卧着一条铁轨。

    我不禁眼眶有些湿润,我们终于走出了该死的沙漠。还没等孙岩招呼,孙天炮和猴子就率先冲了过去,趴在地上对着光溜溜的铁轨,就是各种亲热。猴子一巴掌拍在钢轨上,像是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前女友:“狗日的,终于看到你啦,可想死老子啦!”

    孙天炮更夸张,看着陈岩,感情激动的问陈岩道:“队长,我觉得这节铁轨我们七局应该收藏,它见证了七局2仓库特勤小队的几个茬子,在变态楚胖子的摧残下,不畏饥饿,不畏疲劳,不屈不挠的艰苦斗争”

    “行了!行了!”陈岩不客气的打断孙天炮的话,“我看也不用休息了,咱们向东走,说不定一会就能碰上一个铁路养护所。”说着,便招呼着孙天炮开路。

    我们仿佛什么都忘记了,我仿佛已经看见了香喷喷的红烧牛肉盖饭。

    仿佛熄火的坦克又加上了燃油。我们又爆发了最后的精神,向着香喷喷饭菜和柔软的床奔去。

    沿着铁路,又是行进了将近3天,我们最终我们来到了一个铁路巡查站。走进站里唯一的一间房子。怎么说呢,这就是一间房子。油漆成了黄色。孤零零的卧在铁轨的身旁。

    孙天炮已经迫不及待了,迈开大步,几步就走到巡检处的窗前,趴在玻璃上往里面看。

    这时,屋子里面站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铁路工人,站了起来,隔着满是尘土的玻璃,正好和孙天炮对脸。孙天炮也觉得自己冒失了,赶紧赔笑:”老乡,我们是工农子弟兵,刚在沙漠里执行完任务。跟你这儿弄一碗水喝呗。“看见我们长枪短炮的的架势,一脸的风尘仆仆,和叫花子一样,护路工好像被吓到了。就这么隔着玻璃,也不开门,审视的打量着我们一行五人。

    我心说怎么了?这里的双拥工作这么差么?孙岩喝住孙天炮,自己整理一下衣襟,将枪背在身后。走上前,向着护路工敬了一个军礼,中气十足的道:“您好,我们是附近演习的队伍,路过这,想在您这里喝点水。谢谢!”

    那个护路工还挺淳朴,看见陈岩给自己敬了军礼,不知道怎么反应,就也学着陈岩的样子,张开右巴掌,举到耳朵边。但似乎又觉得不妥,又尴尬的放下了。

    似乎是看着陈岩这个小伙还是比较面善。那护路工终于开了门,还没等他说什么,孙天炮和猴子就一个箭步冲进屋子,抱起饮水机上面的桶就仰天狂灌

    陈岩有点恼,骂道:”你们他娘的有点出息,注意群众纪律,有点军容军纪!“”

    护路工也放下了戒备,毕竟在大天朝境内,还是很安全的。就笑呵呵的对着陈岩摆了摆手,操着浓重的陕西口音,对陈岩道:“木事木事,我看这两个同志也是渴坏了,慢点,不够后面还有两桶哩。”

    孙天炮放下水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用手胡乱的抹了抹淋湿的胸口,对着护路工笑道:“听您口音,您是陕西人吧,不愧是革命老区的老乡啊,觉悟就是高!谢谢老乡的水哈”说罢,也规规矩矩的敬了个军礼。

    老护路工的笑得很开心,眼角的皱纹都堆在了一起,似乎也是有很长时间没有人和他聊天了。就十分好客的把孙岩,我,菜芽让进了屋里。

    我也渴得要命,仰头灌了好多水,说实在的,我第一次觉得能痛痛快快喝水,是这么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们五人“水过三巡”之后,两大桶纯净水已经底朝天了,护路工看着我们的样子,笑容亲切。仿佛是质朴的农民看着自己狼吞虎咽的孩子。问道:“你们几个娃娃饿是不饿?俺这儿还有几个馍馍。”说着就要去柜子里取。

    孙天炮一听有馍馍吃,眼睛里露出了饿狼一样的绿光。

    菜芽首先站了起来,向护路工道:”谢谢大爷,我们有纪律,拿了的话是犯规。“孙天炮的表情顿时就垮了下来,不过也不能发作。只是忿忿的盯着菜芽。菜芽也不去理睬他。

    房间虽然小,但也凉快的很。我们坐在屋里很惬意,每块肌肉里面弥漫出来的疲劳涌了上来。孙天炮已经坐在角落里打起了盹。

    孙岩似乎情绪很好,在和老护路工聊天。老护路工用黄烟末给孙岩卷了一支土烟,足有大拇指那么粗。孙岩的烟瘾也着实有些犯,道过谢之后就点燃,吸了起来。

    “你们是哪儿的兵啊?咋搞成这样?”护路工问道“哦,这个啊,不能告诉您,这是机密,我们是去沙漠里长途拉练了。”

    老头咂了砸嘴,长叹了一口气:“唉,这安生日子里,你们这些当兵的却不安生啊,真不容易。“孙岩礼貌的笑道:”为人民服务嘛,大爷,这儿是什么地界?“”哦,这儿叫公庙子,离包头就不远咧,娃娃,看电视不?“说着局把电视打开了,看来这老头平日的生活确实平淡的很,一台老式的熊猫彩电,保养的还行。只不过信号似乎有些太差,屏幕很不稳定。收到的是包头市本地的电视台,正在播广告。

    我们实在是太累,都不说话了,大爷把电视音量调低,怕吵到我们。

    突然,电视里面广告突然中断了,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画面上出现了一个警花,长得还挺标致。一脸严肃的坐在电视里。用急促但是清晰的声音进行了播报:”广大市民们,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

    我们愕然,特警出身的菜芽立刻睁开了眼睛,同时手已经握在了抢上,陈岩招呼起孙天炮和猴子,大家都盯着电视“市公安局今日上午9点发布紧急通缉令:今天凌晨,有4名犯罪分子袭击了我市第二监狱,打死3名狱警,抢夺看守的装备枪支,劫走重刑犯一名,沿着京藏高速向东逃逸,我市公安干警及武警部队全员出动进行围捕,市公安局提醒广大市民注意人身安全,犯罪分子受过军事训练,携带枪支,极其危险。有提供线索的群众,市公安局将奖励10万元。”

    听到这里,我们都愣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劫牢反狱,简直是疯了。

    连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菜芽都动容了,显然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特警,什么案件没见过。但这么嚣张,这么恶劣的还真的没见过。我们互相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如果条件允许,捎带手收拾了这几个,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当我们交头接耳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护路工大爷正一脸惊异和恐惧的看着我们,他坐在凳子上,两条腿抖得不停。

    我觉得非常纳闷,正想问怎么了,这时候电视里正在滚动播出这五个犯罪分子的照片,孙天炮看着电视屏幕,嘴张的老大,我仔细一看,不由得脑袋嗡的一声,电视上面播出的,正是他娘的我们5个人的照片啊!

第十一章 可怜的老头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都傻了。没想到才半个月,与世隔绝的我们居然被通缉了!

    孙天炮哭丧着脸,盯着电视,去扯猴子的衣服。猴子则完全无视他。长着大嘴,喉结一动一动的,呆呆的看向陈岩,陈岩咬着牙,一拳打在了墙上,硬是把石灰墙砸出一个浅坑,骂道:“肯定是楚胖子!娘个死胖子,你TM玩阴的!”吓得老大爷一个哆嗦,手里的搪瓷缸子掉到了地上,骨碌骨碌的滚到菜芽的脚边。

    菜芽弯腰捡起了搪瓷缸子,想交给老大爷,菜芽每走近一步,大爷仿佛更加的紧张。一脸的惊恐。

    菜芽停了停,知道这个时根本就候没办法和他解释,就算解释了,老头子也未必能听得进去。菜芽用他的冰块脸极力的做出温和笑容的表情,试了几次,但我看着更像是发狠似的呲牙。

    老大爷更加坐不住了,顺势噗通一就跪了下来。身体依然抖得厉害。

    菜芽似乎觉得,让他去学习怎么样温和的笑,比据枪2个小时还累,就放弃了。将搪瓷缸子交给陈岩,对着老头努努嘴。

    陈岩好像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怒里缓过劲来。拿着菜芽抛过来的搪瓷缸子,莫名其妙,当看见抖成一团的老头,再看看无助的菜芽,也明立刻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胸口的起伏。脸上浮现出乖孩子好学生那种的讨好的表情。

    我心想这个陈岩真的不得了,刚刚发怒的时候,牙一咬,脸上的肌肉顿时露出棱角。显得煞气十足,就这么片刻,就又变成了乖孩子。看来这小子心理素质,超出我们的估计,陈岩走上去,将搪瓷缸放在老头的桌子上,想扶老头起来。

    老头突然就哭了出来,满眼哀求:“我说娃娃,你们要是想接着跑,那就请吧,”说着竟然把手伸进制服的口袋,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块钱,在手里举着,接着道:“娃娃,咱都是有父母的人,看我老头这么大岁数,放了我吧,俺不会报官的。俺真的不报官。”

    陈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没办法,就随着老头跪在了地上,极其恳切的说:“大爷,我们真的在训练,这个可能也是训练的一部分,不要害怕,啊。”我看他的口气,就好像在哄小孩子。

    老头马上就接起了话头:“那你们就接着训吧,老头我都50多了,自来胆小,受不了这个啊,”老头子似乎很怕我们继续呆在这里。

    “这样吧,我们说什么您都不信,等我们完事了,自然会回来给您解释清楚,再见大爷!”说罢,端端正正的敬了个军礼。

    我们走出巡查站,身后的防盗门立刻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响声极大。

    我顿时觉得十分郁闷,心想,这事是楚胖子干的,肯定是他,标准的楚胖子的风格。也不事先打个招呼。估计这种局面,他也没料想到。反而让这个朴实的大爷受到这样的惊吓。真是他娘的不靠谱啊。

    陈岩咬牙切齿:“楚胖子这是想玩死我们啊,他娘的,连气都没喘匀,就得扮演逃犯。”

    孙天炮一脸无辜的表情,浑浑噩噩的问猴子:“我说猴子,哪边儿是北京的方向啊?”

    猴子没好气,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背后,头都没抬。

    孙天炮突然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个方向狠狠的丢了出去,可能是由于太冲动,自己脚下一滑,坐在地上。之后迅速爬起来,跳脚大骂:“变态楚胖子,怪不得你丫到现在还没个老婆,五行缺德啊,”

    猴子抬起头,征求陈岩的意见:“队长,你说咱们怎么办吧。”

    陈岩紧锁着眉头,想了半天,道:“楚胖子这么设计障碍,为了不让咱们一个月之内回到北京,我说咱们还偏要按时回去,咱小队丢不起这样的人。

    我接过话头:“看来包头咱是走不通了,肯定是被警察和武警给围成铁桶了。”

    陈岩摇头:“不,咱们最好还是去包头,那边七局有分点,不至于一点情面都不给吧,借点钱坐火车也是很好的嘛,”

    我们点头表示同意,方向定好了。我们5个人将右拳顶在一起,刚要喊出“捍卫祖国,捍卫兄弟”,孙天炮说:“我说2号仓库特勤小队全体指战员们,我建议咱们这次改改口号,这次改成:

    几乎没有犹豫,我们豪迈而整齐的吼道:“重返北京,收拾胖子!”

    我们沿着铁路,向着包头的方向出发了至于到了包头,找到七局在包头的“分舵”之后,我们具体怎么做,我没有想,也不用去想,因为在小队里,有陈岩这个狗头军师,孙天炮这个肉盾,猴子这个刺客和菜芽这个杀手,仿佛什么都不用我去操心。

    刚刚走了几步,陈岩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笑,颇得楚胖子的真传。也是欠揍的很。

    猴子问道:“我说队长,怎么不走了?”

    陈岩笑道:“刚刚那个老头子也挺不容易的,是不是?我想送给老头子点零花钱。”说着,向我挑了挑眉梢。

    我虽然不知道陈岩下一步的计划,但是知道这家伙肚子里的坏水肯定又冒出来了,肯定是有了什么主意。就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点子了,说说看。”

    “那老爷子认为我们是恶人,我们就真的当一回恶人吧。走,给他送十万块钱去!”说完,就转身往回走,招呼我们其余的4个人,杀气腾腾,向检修所走去。

    老头子刚刚松了口气,可是看着我们又杀了个回马枪,吓得脸都白了。就听防盗门喀喇一声,暗锁已然锁上。自己也躲在门后,不肯露头。

    孙天炮装腔作势的走近防盗门,脸上装作恶狠狠的,用枪托砸门,故意用粗嗓门喊道:“老头儿,听说你报警了是吗?”

    老头顿时吓得几乎尿了裤子,他是一个憨厚的老实人,刚才确实有那么一刻想要拨电话报警,毕竟10万元对于这种基层工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外快。可是随即,他就放弃了,想起菜芽呲牙咧嘴的表情,就不由得脊背发凉。

    听见孙天炮这么说,就赶忙解释:“你们几个娃娃,老头子我真的没报警,没那个胆子,你们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啥啊,老汉我不禁吓啊。”

    我心里不忍,觉得这样的方式对待一个老爷子,还把老爷子吓成这样,确实大大地不妥,忍不住小声的对陈岩道:“我说队长,咱们,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啊?”

    陈岩不回答,反问我:“如果你潜伏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孩,小孩无辜,但是会暴露你的位置和身份,你会怎么办?”

    我不由得一怔,心里冰凉,看来不管是哪种类型的战争,真正受伤的,永远都是最普通的人民啊。

    我还是不甘心,接着问:“那就不能好好的和这个大爷说吗?”

    陈岩轻笑:“想得美吧,老来精,特别是这个岁数的人,是不会冒险的,我敢打赌,咱们一走,他铁定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连他老婆,都不一定能知道。”

第十二章 包铁局房59

    我心说,不会吧,你们不会想把这个老头给做了吧,太离谱了吧,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

    陈岩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道:“我们吓唬吓唬他,逼着他报警。他越是惊恐,警察来的越快。”

    我不解,:“你疯了吧,警察也是很难缠的,要是给警察抓了,咱一个月可回不了七局了。”

    猴子似乎更了解陈岩,也可能是他们精英军人特有的敏锐,猴子狡黠的一笑:“警察来了,我们不就有车了么?”

    我擦,原来想这么玩啊,我不由的暗笑,我靠,这不算违反群众纪律,不过五个凶恶的劫狱在逃犯的罪状上,还得加上一条袭警。

    孙天炮还是不依不饶的砸着门,扯着喉咙喊着,让老头开门。

    谁知道,经过我们这么一吓唬,看似老实的老头,反而被逼出来一些胆气,只见老头咣当一声拉开了门,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手里还拿了一只啤酒瓶子,用酒瓶底指着孙天炮就开骂:“你们几个球货,要杀就开枪,别这么折腾人。俺见过贼,没见过你们这样欺负人的贼。”

    孙天炮傻眼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的戏码怎么演了,用求援的眼神看着陈岩,我们也觉得可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看来做恶人,也是需要技术的。

    就在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就听孙天炮哎呦一声惨叫,我们循声望去,只见老头子手里拿着半个啤酒瓶子,正哆哆嗦嗦的靠着门口,小心翼翼的盯着我们5个,看来这老爷子刚刚冲上来的胆气,显然是不够用的,这一酒瓶子招呼在孙天炮头上之后,顿时又害怕了起来。

    孙天炮是练外家功夫的,走的是刚劲威猛的路子,这一酒瓶子,对于他来说,就当抽了根烟那么轻松。没有砸伤他,反而把他给砸懵了,顶着一头玻璃渣子,呆在那里。

    猴子拧身冲上前,抱起老爷子就往里走,我们几个尾随其后,这一刻,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我看见菜芽似乎很不满意这样,拧着眉头不说话。

    老爷子被吓了一跳,连喊都忘了。任由着猴子把他抱到屋子里。

    陈岩摘下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报警电话之后,就将听筒放在桌子上,我们几个围坐在桌子旁边,电话通了,我们对着话筒开始表演起了广播剧。

    孙天炮表情夸张,做作的对着话筒叫到:“大哥,这屋里啥吃的都没有,老头子已经给捆起来了,咱们咋办?”

    陈岩语气故作阴冷:“哼,咱哥几个流年不利,让大盖帽追的满世界跑,要不是他娘的救你,老子不知道混的有多潇洒。”

    猴子心领神会,掐起了兰花指,还带着妖娆的身段,尖声尖气的道:“哎哟~光哥~咱们这是到哪儿了?”说着,向我挤眉弄眼。我不明就理,顺口答道:“铁路检修所啊,”

    陈岩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像是我坏了事一样,还在我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道:“他娘的具体一点,哪个检修所。”说完,向着门口努努嘴,示意我出去看看。

    我心里暗笑,这他娘的算什么啊,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就我们这几号笨贼,还没逃出包头市,就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我迅速的出去看,门口上有一个铁铭牌,上面写着“包铁局房59”,我回到电话旁,清了清嗓子,道:“哦,大哥,咱们在“包铁局房59”,我他娘的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

    孙岩已经憋不住笑了,强忍着,之后清了清嗓子,脸色阴沉:“哦,那好吧,咱们今晚就在这个这个哦“包铁局房59”歇一晚,老头子嘴给我堵上,扔一边。把枪都收了,阿光,去找点吃的,实在不行就他娘的劫火车”

    我也是强忍着笑:“得嘞,兄弟们,动起来吧”

    接着就是我们几个一阵喧嚣,我们故意在电话前面拉动枪栓,喀拉喀拉的响。

    老大爷似乎也冷静了下来,我们这里叫嚣着要去捆他,却看见我们似乎一直在跟着电话较劲,再加上这一天事情发生的太多,估计也凌乱了。呆呆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我们。

    孙天炮瞥见老头正在看他,想起了脑袋上挨的一酒瓶,也不恼火。竟对着老头竖起了大拇指。

    “我说兄弟们,这一壶油可是浇上了,至于火烧多大,我也不知道,总之越乱越好,”陈岩慢悠悠的道,然后转过头去问菜芽:“新兵,你在当特警的时候,遇到这种问题,怎么处理的?”

    刚才我们在胡闹的时候,菜芽一言不发的站在我们身后。他一直是一个恪守规章和军人信仰的人。对我们这样做极其反感。也不参与,也不出言反对,只是默默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菜芽抬起头,缓缓的道:“一般情况下,像这种目标明确的抓捕行动,先要设卡封路,之后在现场外围大约5公里进行包围,疏而不漏,之后特警就会重点包围,如果嫌犯像我们这样带了家伙,特警就会升级预案。那时候,就不以抓人为目的了,狙击手可以自主开枪了。“陈岩问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特警快速反应的话,大包围圈形成,大概需要多久?”

    菜芽道:“三十分钟”

    陈岩愣了愣,随即霍的站了起来,背上背包,背起枪就招呼我们:“快,赶紧走,在大包围圈没有完成时摸出去,之后再想办法搞一辆警车。”

    说着,我们便收拾东西,沿着铁路向东奔去,留下老头子在那里目瞪口呆。

    一路上我们走的格外小心,这里的地形很让人感到抓狂,铁路沿线基本上都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我们一行人穿的作训服,显得突兀而且扎眼。孙岩选择的路线也十分讲究,仔细的避开了公路和民房,将暴露的危险降到了最低。

    我们快步行军,大概行进了20分钟,估计已经走出了外围包围圈的范围,才稍微的喘了口气。躲在一个废弃的铁路涵洞下面。

    说句实在话,如果有哪怕其他的什么地方可以用来隐蔽,我都不想进这个涵洞,这个洞大概只有1米高,在洞口的两端,生长着非常茂密的沙蒿,正好可以用来隐蔽,但是涵洞的里面,让人看了就觉得想吐,实在是太恶心了。大概有一尺多深的陈年积水,水面上还漂着几只死耗子。

    孙天炮是先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钻了进去,紧接着是猴子,然后是菜芽。

    该轮到我了,我蹲在洞口,用枪口拨弄着密集的杉篙。求助似的望着陈岩,目光要多清澈有多清澈,心说,大哥,您行行好吧,这他娘的哪是人待的地方啊。

    陈岩紧张的向四周望了望,然后低头看见了看我,颇为恼火:“他娘的你倒是快一点,一会大盖帽就要来了,别磨蹭!”

    我强忍着恶心,爬进漆黑的涵洞,

第十三章 推车

    我发誓,我这一辈子也没遇见过这么恶心的事,当我摸索着一尺深的脏水向里面爬的时候,手摸到了水底柔软的烂泥,溅起的水花差点没涌进嘴里。衣服都浸湿了,满是臭泥,心想,这笔账也得给楚胖子记上,如果夜枭小爷有命回北京,非得让这死胖子放点血,怎么也得请我好好地吃上一顿作为赔罪。

    孙天炮和陈岩每人把守住两边的出口,他们将沙篙整理了一番,尽量毁掉我们活动的痕迹。身体尽可能的贴近水面,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当我感到无聊的时候,趴在我旁边的菜芽突然身体抖了一下,我刚要回头问他怎么了,他捏住我的肩膀,缓缓的摇了摇头,向上挑了挑眼珠,示意我不要说话,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四辆依维柯在涵洞前面的土路上飞驰而过,车被漆成了黑色,车门上还涂有特警的标志。

    我心说,这帮大盖帽反应够快的啊,如果不是陈岩当机立断,恐怕我们会直接撞进他们怀里。如果那样的话,那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四辆车过去之后,我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在土路那边传来,人数似乎还不少。在跑步行进。

    陈岩将涵洞口的沙篙处理的很专业,我想应该不会暴露我们的位置,再说了,他们接到的“报警电话”说了,今晚几个匪徒将在包铁局房59那个检修站过夜,这些大盖帽自然会马不停蹄的往那个方向赶,所以这个涵洞被忽略,是很正常的。

    我的视线被沙篙和陈岩的屁股挡住了,我就轻轻的碰了他一下,用战术手语问道:“什么情况?”

    陈岩做了个静默的手势,意思是叫我先不要乱动,过了大概有5分钟左右,陈岩转过头,轻声的对大家说:“看来这公安局和武警部队真的下了本钱,刚刚过去一队人,大约有500多个吧。全副武装的。看来哥几个这通缉等级不低啊,楚胖子还挺抬举我们。”

    菜芽摇了摇头,轻声的道:“还没完,按照习惯,后面还有警察。”

    果然,又过了大约5分钟,一辆接着一辆的警车呼啸着从土路上开了过去。

    等一切都平静了之后,我轻声的问陈岩:“老大,咱们就这么趴着这里,怎么弄车啊?”

    陈岩压低了声音,道:“咱们在那个铁路巡检点出现,在时间上来看,警察肯定认为我们是向西跑的,他们的重点肯定在西边,我们却偏偏在东边下手,这会儿,包围圈应该是快布下了,一会肯定还有零星的警车在这条路上经过,到时候再找机会下手。”

    说着,就向孙天炮和猴子使了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慢慢的放下自己的背包,将抢交给了菜芽和我。他们在背包里取出土黄色的伪装布条,又在包里取出一只铅笔盒大小的盒子,在里面取出BMQ匕首麻醉枪,插在腰间。两个人又仔细的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随后瞧瞧的摸了出去。

    我们余下的三人还继续潜伏在涵洞之中。只见孙天炮和猴子弯着腰,迅速的靠近土路的旁边,布置好伪装阵地,抄起工兵铲就在路上挖坑。两个人的动作很快,没用几分钟就挖了三个半米深的坑。又在上面铺上树枝和杂草,最后薄薄的覆盖了一层黄土。

    一切天衣无缝,他们二人迅速转移到伪装阵地进行蹲守,我远远的看着,不由得暗挑大指,不愧是七局的人啊,刘局挖来的人果然个个身手不凡。两个人身上的土黄色伪装网和周围环境浑然一体,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个农民伯伯堆得粪肥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担心,就问陈岩:“老大,要是他娘的民用车经过,咱们不是白忙活了?”

    陈岩一脸鄙视的看着我,道:“现在闹得这么大动静,周围的公路可能早就封路了,民用车根本就进不来,如果咱们搞不到警车,估计也不好出去。”

    等待是一个需要耐心的活,大概干等了3个小时,我就已经心急如焚了,不为别的,因为饿啊,上顿还是吃的沙蜥呢。就当我耐心快要给耗完的时候,一辆警用的松花江小面包在东边行驶了过来,陈岩赶紧摆手,示意我们仔细看着。

    看来这个开车的小警察是接到了什么任务,将车开的风风火火,一路扬起大片的尘土,突然就听见咣当一声,车的前轮完全陷入到半米深的坑里。

    小警察从车里下来,嘴里咒骂着,说真倒霉。看到前轮陷入到坑里,就招呼车上另外一个警察下来也看看。

    那里离我们所在的涵洞并不远,所以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两个警察围着车转了好几圈,好像在商量着要怎么办。最终在车头停了下来,高个子的警察掏出手机,刚要打电话求援,就听啪啪两声脆响,两个警察同时去摸自己的背,不一会,就瘫坐在地上。

    孙天炮和猴子得手了。我们冲出了涵洞,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陈岩道:“快快,夜枭上车驾驶,全速倒车,剩下的给我推车,快,别耽误功夫。”

    我窜上了驾驶室,发动车子,开始全速倒车,后轮胎在地上卷起一片尘土,其他的四个人都在车头,奋力的将车往外推,我心里暗骂,他娘的孙天炮也太实在了。挖这么深的陷坑,就没想到不好往外推车吗?

    我们大概僵持了一分钟,说实话,实在是大家太饿了,真的没有那么足的力气,我看见孙天炮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猴子也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的推着。

    我已经将油门踩到最大了,最后大家合力一推,终于将车子给推了上来,孙天炮几乎累的虚脱,趴在车头上喘着粗气。

    猴子也累得够呛,拍了拍孙天炮的肩膀,道:“说你老了,你他娘的还死犟,这车可不是你老汉随便就能推的。”

    孙天炮此时都顾不上和他斗嘴了。陈岩拍了拍他们两个,也是喘着粗气,道:“你们两个他娘的别贫了,赶紧上车,万一来了其他警车,咱们可他娘的暴露了,”

    孙天炮站起身子,看着脚下这两个可怜的警察,问道:“老大,咱们拿这两个货怎么办吧,我刚才麻醉这家伙的时候,用的是三号麻醉弹,10分钟之内就必须注射解药,不然这家伙就得牺牲了。”

    陈岩看着地上的两个人,觉得把他们两个扔到这荒郊野外的,确实不讲究,对孙天炮道:“先抬上车!一会再处理!”

    两个人被丢在面包车的后座上,身上的警服早就被陈岩剥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孙天炮给他们注射了解药,两个人悠悠的清醒过来,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孙天炮一张满脸贱笑,胡子拉碴的一张大饼脸。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第十四章 玩真的

    天色暗了下来,警车载着我们五人和两个被俘的警察,开上了公路,一路向着包头的方向飞奔。

    五个人中,只有我精神还好,因为我没有像孙天炮和猴子那样,耗费体力那么厉害,我开着车。心里各种舒服。他娘的都半个月过去了,现在的待遇终于好多了。甭管坐什么车,哪怕就是搭灵车,也比用脚板丈量大地舒服得多。

    陈岩坐在副驾驶旁边,身上穿着警察身上扒下来的警服上衣,一脸严肃,手里一直在调试着警用的对讲机。后座上的孙天炮已经和两个警察聊得十分火热了。

    刚刚在路上,我们已经把整件事情都和两个警察讲了一遍,警察虽然觉得无缘无故的中了一发麻醉弹,很窝火,也很委屈。不过还好我们不是真正的劫匪,对他们也是十分客气,也没有捆着或者拷者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孙天炮是个自来熟,一路上当着两个小警察显摆他的经历,引来两个小警察羡慕钦佩的目光,猴子向其中的一个警察要了支烟,抽了起来。

    其中一个小警察不解的问:“我说几位,既然是演习,怎么我们事先不知道啊?都以为是真的行动呢。”

    猴子切了一声,道:“你们上面总头应该知道,只是没有连着命令一起通知下去而已。为的是有真实感。”

    孙天炮一脸得意:“演习和实战差距很大,演习演习,最后还不都是“演”啊,而实战,是最能锻炼人的一种方法。小子,和你说,能有幸和我们几个过招,也是你们抄上了。估计能抓住我们的人,还在尿床呢。”

    陈岩喝住了孙天炮,让他不要得意忘形,毕竟我们五个人的真实身份和工作部门,是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的,言多必失。

    孙天炮拍了拍矮个子警察的肩膀,笑道:“你们就算是被我们俘虏了,来来,让你炮哥看看,你身上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情报没有。”说着,就将手伸向他们的口袋。

    两个警察觉得有些恼,就出口道:“炮哥,这可是私人物品,再说,我们两个小角色,身上有什么重要情报呢?”

    孙天炮嚷嚷着:“那可未必,老电影里面那些送鸡毛信的,都是些儿童团员,小孩子不容易引起关注,别动,”

    两个警察还以为孙天炮在和他们开玩笑,一个劲的左扭右扭,躲着孙天炮,孙天炮有点不耐烦,皱起了眉头,突然将匕首拔了出来,反握在手里。

    两个警察被吓了一跳,刚刚还和颜悦色,口口声声说罩着他们的炮哥,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孙天炮用匕首在他们脖子前虚划了一下,将匕首放入到腿上的鞘里,瞪着牛眼,道:“刚才老子只是俘虏了你们,现在犯罪分子恼羞成怒,及其凶残的杀害了两名英勇的公安战士,你们两个牺牲了,死人是不会动的吧。”

    两个警察目瞪口呆,孙天炮瞬间又恢复了刚刚亲热的表情,对两个警察道:“两位兄弟,得罪了啊。”说着,就去翻他们的口袋,两个警察叹了口气,没有反抗。

    经过一番搜索,孙天炮在两个警察身上掏出两张警官证,手铐,55式警用手枪,还有若干发实弹,手机,纸巾等等,孙天炮将警官证扔给了陈岩和我。然后拿着警用手枪,熟练的摆弄了几下,抽出里面装着实弹的弹夹,对着陈岩和我说:“同志们,地方上的同志很实在啊,你看看,他们配发的是实弹,估计,下面的还真他娘的不知道这是演习,看来咱们还真不能和大盖帽撞正面啊。”

    陈岩点点头,道:“到时候,他们不知情,完全可能对我们开枪,咱们却不能开枪,他娘的楚胖子真够绝的啊,看来他对我们这几个茬子,还真有信心呢。”

    孙天炮也心虚的笑了笑,将弹夹拍上,关掉保险,扔在一边。将手机电池抠掉,也扔到了一旁。

    两个警察想要争辩,被孙天炮狠狠的瞪了回去:“死人不用接电话的。”

    陈岩调节了半天的对讲机,也不得要领,他似乎对这种相对“平民”的装备不是很熟悉,最后他转过头来问两个警察:“哎,你们对讲机联系的频段是多少?”

    其中高个子警察翻了翻白眼白眼,看了一眼孙天炮,道:“你见过哪个死人会说话?”

    陈岩一时觉得无奈,狠狠的瞪了一眼孙天炮。孙天炮还是比较服从陈言的领导,便老老实实的坐下,不再胡闹了。

    面包车还在向前行驶着,这条县级公路看起来很凄凉,很少有车辆经过,可能也是由于这个狗屁通缉令的原因,路面上显得特别冷清。

    其实自打伞降那天开始,我们就没有一天放松过,孙天炮已经仰着头打起了瞌睡,猴子的头枕在孙天炮的饿肩窝里。画面充满了喜感。

    菜芽坐在最后面,一言不发,似乎已经完全沉寂在了他自己的空间和时间里了。

    大概又行驶了20分钟,我都觉得我在疲劳驾驶了。突然前面漆黑的路面上,出现了一个卡子,陈岩一巴掌拍醒了孙天炮,对我们道:“大家镇定,前面有卡子,别他娘的露出马脚,被自己人开枪伤着。”

    说完,又看了看两个萎靡不振的警察,用非常重的口气对他们道:“记住,你们已经牺牲了,现在车上的是你们的尸体,一会就躺在那儿,不要动,你们的头没告诉你们,这是演习,保不准你们的人会开枪。出了事情,可大可小!明白吗!”

    两个警察显然是被陈岩的气场给震住了,忙点点头,我一边开着车,一边脱掉了自己的迷彩服,换上了警察的制服,这样前排只有我和陈岩穿着警服,后面两个“尸体”,基本上就是便装了,菜芽穿的是黑色特警作训服,还算合理。孙天炮和猴子穿的是迷彩T桖,如果卡子对作训服装穿着规则不是十分了解,也不容易露出破绽。”

    我握着方向盘,心里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不是那种大战来临时候的战栗,也不是见女朋友家长那种紧张,如果真的想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我小的时候,偷偷地打开了刘局的办公桌抽屉,将里面的文件东西翻得乱七八糟,之后又关上抽屉,当什么都没发生。

    之后刘局进来,坐在那里办公,我就总觉得事情早晚会被刘局知道,会挨一顿骂,但是至少现在刘局还没有打开抽屉,没有发现,至少晚点挨骂。

    陈岩则沉稳的多,叫我把警灯打开,我照做,车顶上的警灯开始旋转起来,发出尖锐的报警声。我们打起精神向着卡子靠了过去。

第十五章 孙天炮约架

    车子距离卡子还有不到200米的距离了,我都经看到横拦在路上的栏杆了,栏杆上绕着闪烁的红灯,陈岩死死地盯着前方,道:“别减速,继续开!”

    我稳稳的握着方向盘,靠近卡子的时候,车速依然很快。我看见卡子后面有两个穿着反光背心的警察已经急了,挥动着手里的红色指挥棒,大呼小叫的,意思是叫我们停下来。

    我问陈岩:“我说车长,怎么办吧,冲卡子?”

    “先试试看,不行的话再说”说着他坐正了,清了清嗓子。车上的人都紧张了起来,手都死死地抓着座椅。

    我深吸了一口气,脚下把油门踩的更狠了点。可是当靠近卡子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卡子根本没办法冲过去,我看到一个警察飞快的在地上铺设了一条刺钉带。赶紧踩了刹车。

    高速急刹是十分危险的,很容易发生侧滑,像面包车这种底盘比较高,分量又很轻,甚至会发生侧翻。我奋力的稳住方向盘,轮胎和路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孙天炮已经一头撞在了我的座椅上,疼得他直骂街。

    最终,在轮胎就要压上刺钉带的时候,终于停住了。

    几个守卡子的警察吓得不轻,看着我们的车停下来,也带了些火气,骂道:“忙着投胎去是不是?没看着卡子吗?接受排查!!”

    我刚要问他,怎么自己人也要盘查吗,陈岩已经跳下车,重重的摔上车门,气势汹汹的向两个警察走去,开口就问:“你们是那个分局的!”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一时愣住了,怎么冲卡子的还有理了,陈岩接着道:“车上的都他娘的是伤员,其中有两个群众,要查快他娘的查,人命关天,如果耽搁了,责任不是你我能扛得起的。”

    两个警察相互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个打开了手电,草草向车里照了照,只见孙天炮就像活不起了一样,靠在座椅上,用手捂着额头,自言自语的哼着:“我觉得我还值得抢救一下。”

    两个警察也不敢耽搁,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收起刺钉带,抬起栏杆放行,陈岩拧身回头上车,摔上车门,我一脚油门,车子就向着前面的黑暗窜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包头市的马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我开着车,尽量地绕开那些有监控器的路段。经历了刚刚的紧张以后,我不由的觉得,我们真的是很无聊。楚胖子费尽心机的折磨我们,我们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自己人追着满街转。想想的确是十分的无聊。

    几经周折,我们来到了包头市第三人民医院,其实这里是七局在包头的驻地。虽然里面的工作人员我们不认识,但是大家都是一个部门工作的,看我们落魄成这样,总也该照顾照顾我们,想着,就把车开进了医院的急救通道。陈岩下车,到里面去挂了急诊。具体是什么流程,我这里就不说了,不然泄密的罪过,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一会,一个身材魁梧的医生快步奔了出来。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先不说满身健硕的肌肉吧,就是那满脸的彪悍,和身上洁白的实验服在配在一起。显得特别违和。胸口的铭牌上写着他的名字,此人叫李德志,他快步的在前面带路,我们的车跟着走下了急救通道,转向了医院的后院,七拐八拐的,最后在医院太平间的边上停了下来。我们把两个警察扔在了车上,正想去拿我们的装备和武器,李德志说这里人多眼杂,一会儿他会派人把装备和枪从后边运进去。

    我们也没想那么多,我们太累了,有个人给我们做免费的苦力,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于是就随着李德志向太平间门口走去,他用自己的工作证,刷开了太平间的大门。我们鱼贯而入。

    大半夜的往太平间里闯,也是很练胆子的一件事,墙上年久的瓷砖上,已经水迹斑斑,污浊不堪,透过雪柜的玻璃,还能清楚的看见尸体的脚,脚上还挂着标明身份的标签。这里灯光也不是很足,显得比较昏暗,乍一看,鬼气森森。

    陈妍她们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走进这个地方,也不觉得害怕,孙天炮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东西,甚至还对一具新鲜的尸体敬了一个礼,调侃道:爷们儿,跟这儿歇着呢,不好意思打搅了啊!

    我心说,这七局的作风真不是一般的奇葩呀!自来水公司,医院的太平间,会不会在哪个红灯区也有驻地啊?真是苦了包头的这帮兄弟了。

    穿过太平间,我们来到整栋房子的最里面,依然是这个健硕的医生李德志,用指纹刷开了一道坚固的铁门,随着咣当咣当的闷响,门向两边自动打开,里面豁然开朗。李德志向我们点点头,示意我们进去,陈炎岩就跟他说,我们的装备和枪都在车上,还有那两个警察也在车上,李德志大包大揽,说包在他身上,不会出错的。我们觉得应该不会出问题,就走进了铁门里面。

    里面的陈设,和二号仓库很像,可是显得很空旷,连个人影儿都没有,我们一行五人,径直地走了进去。

    一边走着我心里一边纳闷,心说这兄弟单位也太有点不够意思了,怎么说也要派个人接待接待啊!

    正想着,就听见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哨声,接着,一条滑降绳从天而降,一个身影随之滑了下来,动作优美漂亮,落地非常的稳,陈岩都忍不住赞叹,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人,感觉上,觉得这个人非常干练,身材削瘦,但是肌肉却坚硬如铁,目光里闪动着寒意,身上穿着紧身的运动背心,穿着美式的军装裤子,高筒帆布靴,带着半指的皮手套,黑色的棒球帽。左腿上绑着ppk手枪,匕首插在右腿。表情淡然冷漠。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接近的主。

    相互敬过礼之后,他打量着我们,不咸不淡的道,不错,反应挺快的嘛,在外面弄了那么大动静,把警力全都吸引到市外去,你们就明目张胆的闯到市里来。看起来楚胖子收的人,也不都是废物。

    虽然这是赞赏我们的意思,可是听上去,却感觉十分的别扭。我转过头去看孙天炮,这小子脸色很不好看,死死地盯着这个人,也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包七局的同志们,也不能全都是少爷羔子吧。”两个人四目相对,眼里迸发出激烈的火花。气氛一下子就变。变得火药味儿十足。

    我心说孙天炮啊孙天炮。老子们都快饿死了,这次来到包七局,第一,找地方歇歇脚,吃点儿好的,补充一下体力,第二,弄点钱,好赶紧回北京。再怎么说人家是主我们是客,即便主人再怎么混蛋,我们做客人的,得有做客人的样子。

    我显然忘了一件事,准确点说是一件东西,每一个优秀军人,都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军人的荣誉。孙天炮听不得别人说他半个不字,于是就和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同行杠上了。

    那个人似乎也来了兴致,竟然和孙天炮义气相投,把手指捏得嘎嘎作响,活动活动脖子,对孙天炮道:“近来鄙人有些技痒,想跟这位兄弟切磋切磋,楚胖子训练出来的人,应该有两下子吧。”

    孙天炮按照武林的规矩,抱腕行礼,慷慨道:“切磋好说,咱行走江湖,路过贵宝地,这位仁兄要比武切磋,也得等咱孙天炮吃饱肚子,不然这样赢了你,你岂不是更不光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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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学校的高材生,身不由己的参加了一个神秘的机构--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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