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侦听四更
第三十八章侦听(上)四更
我正和我的小队在训练场玩击鼓传花,说是玩,可是我的心里始终是悬着的,炸药包啊,可不是好玩儿的东西。
莎莉将炸药包丢进了坑里,一声巨响之后,这次比上次有一些长进,丢炸药包的时间距离爆炸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我心说到此为止吧,再玩下去,就玄了,这时候石磊告诉我,我们刚刚爆炸冲起来的石子,打着玻璃了,我忙向远处的楼望去,看不清楚是哪个房间,一边大声的喊着:“对不住啊,对不住啊!”一边给那边敬了个礼,这时候,有一个教官跑了过来,道:“我说队长啊,别玩了啊,我们的耳朵都快给震聋了。”
我就召集大家收队回去,当我们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正好看见雷哥坐在沙发上,沈凌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两个人谁也没看着谁,谁也没说话。好像还在那里尴尬着。
我拉过旁边的石磊,跟石磊道:“看来咱们壮雷,还真的是Lang费机会,你看,要是我啊,我就假装昏迷个七天八天的,你看看,这么快就清醒了,还搞个毛啊。”
石磊也笑道:“就是,我说队长啊,你有时间也得给这个小子开开窍了,总是跟个木头疙瘩一样。”
我假装咳嗽了一声,迈步走近了休息室,先给自己弄了一杯咖啡。之后坐到了沙发上,自从上次和二队的对决以后,中间沙发的位置,大家总会给我留着。说是队长大人的宝座。
我坐在了沙发上,玩了一下午的炸药包,耳朵里嗡嗡的作响,整个人头昏脑涨的。心说这要是放在战争年间,敌方炮火压制的时候,那守阵地的一方,还不得真的给震聋了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雷哥,又看了一眼沈凌,心说你们两个单独在休息室,这么个好机会,你壮雷也该有点表示吧。人家是姑娘,你得先说。
结果事实表明,两个人的对话居然如此简单“还晕么?”
摇头“听说你最近在看《上帝的审讯》?”
点头“那本书没用的,不懂得可以来找我。”
点头我心说这个壮雷啊,他娘的,要是这个机会再抓不住,你就太让我失望了。
大家都散了之后,我单独和雷哥呆在了一起,雷哥给我讲述了这些,面瘫一样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些迷醉的表情。我真心的为雷哥高兴。这么坚硬如铁的汉子,也是需要柔情灌溉的。
可是雷哥随后有露出了十分为难的表情,他对我道:“可是学校不允许学员之间谈恋爱啊。”
我一口气喝完了手里的咖啡,拍了拍雷哥的后背,道:“规矩总是让人来打破的,你放心,我夜枭给你捅开这层天。”
随着训练的进展,退队的人数正在不断的增加中,我一直认为这种考核的方式强制学员退队,是一件很不人性化的事情。这次刑讯理论考核之后,二队有3名队员离队,我们队上也有一名队员离队。他们的铭牌就挂在主楼对面的水泥墙上,就像是将梦想挂在了这里,留下一些共同拥有的美好记忆,以及自己成为特工的梦想,黯然的离开了。
我甚至不知道我们队上的队员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仿佛是怕见到大家失望的样子,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不过还好,雷哥的考核及格,可以继续留在队里,默默的保护他的丫头。
我还记得在刑讯理论考核的时候,考核结束,我和石磊,莎莉在外面等着雷哥,心里也为他捏着一把汗。十分钟之后,雷哥从教室里出来,显得手足无措,我们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着,可是雷哥好像都没听见。他搓着手,晃荡着走向了寝室楼。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过了还是没过啊,就一路上跟着。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破天荒的去敲沈凌的门,让我们觉得很不可思议。
门开了,沈凌在里面出来,看见了雷哥,雷哥憨憨的笑了一下,我赶确定,那的确是笑了一下,之后雷哥问道:“国际法在哪几种情况下,会认定A级审讯为反人类罪?”
沈凌也没有让他进门,答道:“确定被审讯人身份不是NOC,被审讯人有国籍,审讯地点当地法律不允许等等”
之后雷哥松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呃,那个,我想,我能通过考核了。”
沈凌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喜悦,但是随即又演示了过去。雷哥笑着告辞,走的时候还不忘将沈凌的房门给关上。走下楼梯,看见了我,一把把我给箍到了怀里,一拳一拳的在我的后背上狠狠的砸着。道:“队长,谢了啊。”
我心说了不得,这种木头疙瘩偶尔表达一下感情,哪怕是很简单的一句话,都能莫名其妙的戳中你的泪点,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莎莉,这个疯婆子的眼睛里,居然浮起一片晶莹。
我都看呆了,心说这个疯婆娘,向来是风风火火的,完全把自己当成是男人使唤,现在真情流露?我靠,今天这都是什么节奏啊??
训练还在继续,真正难到我的,是侦听技术。
不得不说,我是一个电子盲,对于电子方面的东西是一窍不通,一开始在七局里面,还有楚胖子,更有许瞎子这一类高手,到了特工学校,有潘子这样的天才。轮到我自己亲手上阵,还真的有一些为难。
这次我不会给挂掉吧,队长都考核不通过,岂不是太丢人了,多挂火啊。
给我们讲授电子侦听技术的是一个女教官,更年期的女人很可怕,我恶意的猜想,这个家伙不会是和更年期加上处女座吧。在课堂上对我大呼小叫的,电子侦听,从最基本的电台收发报开始。我也不知道学校在哪里搞到了一堆老式的发报机,就是电影里面特别经典的那种滴滴滴滴的发报机。在培训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就可以掌握收发报的技巧,可以很熟练了,但是难就难在,用这种老式的发报机去截获电文。
他娘的,老子真成了特务了,还是穿越的抗战时期的特务。
第三十九章 侦听(中)五更
不过抱怨归抱怨,作为队长,不能给同志们丢人,于是就安心的练习起了无线电侦听的技术。
一开始的训练比较简单,教官会让你闭上眼睛,然后播放一段比较嘈杂的声音,这些都有相应的场景,比如公交车,比如火车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更年期女教官讲一个耳机扣在我的头上,之后播放了一段录音。
我听了以后,就直皱眉啊,心说这都是些什么啊,乱七八糟的,整个背景声音仿佛是一个麻将馆,里面有各种打麻将的声音,有洗牌的声音,有掷色子的声音,有四川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整个音频不是很长,大概有20秒左右。
教官关掉机器,问我:“抽烟的大爷说了什么?”
我靠,整段录音里面至少出了4个男人的声音,我他娘的知道是哪个大爷啊,还是抽烟的大爷。我表示没听清,于是她又给我播放了一遍。
这一遍我还是没有听清,然后又开始第三遍。
第三遍的时候,我拼尽全力的仔细地听,只听见其中一个年轻的男人说“今天晚上吃辣子鸡噻。”还有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喊道:“天字甲桌三缺一喽。”还有一个仿佛在喃喃自语的骂街,到底是哪个大爷,抽着烟,说了一句什么。
三遍过后,依然没有什么进展,教官就有一些不耐烦了,掐着腰,捏起兰花指就开始数落我。
“给我用心好好听,这么多学员,我总也不能一个一个这么耗着吧,仔细听!有个抽烟的老头,再来!”
我忙满脸赔笑:“大娘,哦不,教官,那个啥,我自己先听几遍,你去其他人那里看看,嘿嘿,我有点笨,得慢慢来啊。”
教官瞪了我一眼,之久就去了雷哥那里,我又为雷哥捏了一把汗,心说雷哥你的机灵着点吧。这个可是没办法帮助你了。
没想到雷哥居然一次就通过了,教官问他,整段音频里,手枪一共开了几枪?雷哥立刻回答,4枪,之后教官满意的离开雷哥的桌子,雷哥冲着我伸出了大拇指。
我缩了缩脖子,心说就这样还想着去担心别人呢,我自己都是悬着呢,人家雷哥有这个天赋,比我强的多。于是我坐正,专心致志的听着耳机里的内容。
当地七遍的时候,我突然隐约的听见了一声老式打火机开盖子的响声,伴随着麻将稀里哗啦的声音,打火机丢在桌子上,之后一个声音说:“碰!”
我一拍桌子就跳了起来,大声的哈哈笑,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极其突兀,站在门口随堂的莎莉吓了一大跳,大家也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还丝毫没有察觉,就好像高中自习课的时候偷偷用耳机听单放,同桌拍了你一下,你大声的道:“干啥!”这时候刚好被老师逮住一样,我兴奋的叫到:“抽烟的大爷我找到了,他说“碰!”,他说“碰”!”
莎莉赶紧给我打手势,让我安静下来,示意教官过来了,我取下耳机,回头一看,果然,全队学员就想看个神经病一样看着我,教官也一脸怒气的向我这里走来。
我赶紧尴尬的坐好,教官道:“听了几遍?”
我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小声的道:“八遍”
“八遍你好意思这么高兴吗?”
我不再说话了,队员们哄堂大笑,仿佛看着队长吃瘪,他们还挺高兴。我就问教官:“教官,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能给解释解释为什么还要学习这么老掉牙的技术?”
教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家,示意大家把耳机都摘下来,之后清了清嗓子,讲解了起来。
原来,随着科技的发展,老式的电台已经被淘汰了,只有在短波通信不发达的情况下,才会使用老式的电台,如边防哨所,火车的机车,渔船,现在这个波段,基本上都是一些无线电爱好者在玩,国家通讯和情报交往,早就不用这种方式了。所以有一些情报系统会钻这个空子,专门利用这种老式的方式进行传递情报。
另外,这种老式的通讯系统,有他的稳定性。这是现代的一些技术无法比拟的。比如当今的北美防空司令部,不仅仅有发达的网络指挥系统,还会备有一套电台系统,以备不时之虞。就是这个道理。
而这种截获信息的方式,往往需要一对非常灵敏的耳朵,在嘈杂的电波声音中,敏锐的找到你要侦听的那个电波,就是经典的滴滴滴滴的声音。
我才恍然大悟,看来要成为一名詹姆斯邦德,还真的什么都要精通啊。
于是我不再啰嗦,专心致志的练习了起来,要说我真的不是一个刻苦的人,但是我发现,我不刻苦的话,这一关就很难过。于是在正常的课堂之外,我总会用自己的课外时间去练习这项技能。
一开始的时候,就去用训练课的音频素材去练习,后来就跟后勤要了个大号的半导体,故意的将电阻线圈给拆几圈,或者是将上面的绝缘漆给剥离,这样的话,整个收音机的效果会非常的差。
我试了一下,发现学校所在的这个破地形,根本就无法收到任何长波信号,前文介绍过,学校地处于中国腹地的大山深处,唐朝作家协会会员李白先生还写过《蜀道难》来形容。高山万仞,不会有什么通讯长波会传播到这里来。
为了保密,学校不能上网,而那些所谓的听力素材,都被我听了一个遍,怎么办?
这个时候,莎莉给我出了个主意,可以去山顶啊,山顶可能会收到一些信号的。我一听,是个好主意,就让潘子对我的半导体进行了改造,做了一根很夸张的天线。
我交代雷子,早操的时候,让他帮忙组织。我提前一个小时起床,背着笨重的半导体,沿着修好的台阶跑步去山顶,去苦逼苦逼的联系耳朵。
说干就干,第二天早上,我便背起了半导体,带好了天线,就出发了。坐在山顶的平台上,仔细的听着一切可以收到的电波。
如此训练了将近2个星期,我大有进步,看来天赋这种东西,是可以通过练习提高的,但是在一次练习中,我听到了一个特别的信号,这个信号引起了我的怀疑。
第四十章 侦听(下)六更
这一天的早上,像前几天一样。我提前两个小时,就起床了,带上已经被潘子改进后的半导体收音机,爬到了山顶。自从来到学校,就这样每天跑步到山顶,所以背着沉重的半导体,也不觉得十分累。
到达山顶的平台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出山,天地之间一片朦胧。我席地而坐,架设好潘子做的天线,戴上耳机,开始练习侦听。
这里处于巨大山脉的腹地,我当真不知道在这么高的地方,还能不能接收到长波的信号。
我仔细的调着旋钮,耳机里传过来呜里哇啦的嘈杂声,各种电波噪声充斥其中。我静下心来,祭起双耳,认真的倾听着。
慢慢的,我可以分辨出当地广播电台的新闻声音,还有中央广播电台的交通台,说着现在的北京交通有多堵,我苦笑了一声,唉,你们堵你们的吧。
突然间,在一个我熟悉的频率里面,出现了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声音。
在嘈杂的背景下,那个声音十分模糊,好像是来自于很远的方向。
一开始是那种手指刮玻璃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之后又是一阵半导体调频转频的声音,就像是鬼哭狼嚎一样。这样持续了大概有5分钟左右,在这期间,两种声音在不停的相互变化着,我有点心烦意乱,刚想放弃追踪,没想到这种声音突然消失了,一干二净。
不过随后,就有一串稍微清晰的电码声,在耳机里传来。我一听,是莫尔斯电码,于是仔细听着,并且用自己的右手在石头上跟着敲了起来。它的电码是这样的:.
紧接着,好像是有重复了一遍,我一听,发现是很普通的电码,并没有在电码上面做改进,饿、第二遍确认无误的时候,我就将它翻译了过来。
23316239我心里默默的在想着着四组数字是真么意思,这种电文很难破,在原来的时候,这种电文的加密主要是看密码本,收发报双方都有一本密码本,将电文加密为数字,之后再用莫尔斯电码的方式发送出去。期间就是有人接获,没有密码本,看着这么零散的四组,八个数字,连是谁发的报都不知道,据这么零散的信息,就算是世界上最牛逼的破译高手,也不一定搞的定。
这个时候,莎莉和雷哥带着小队跑了上来。傻里看见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出神,手还在地上敲敲点点。就走了过来,问道:“这几天你都这么坐着,练习的可有什么进展没有?”
我摆摆手,不让他说话,继续听着耳机里面的声音,这个声音不再出现了。于是摘下耳机,在地上不断的敲击着这一串摩斯密码。
莎莉觉得我很奇怪,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一样,就不再打扰我,潘子走了过来,潘子是个无线电发烧友,看见我敲击石头的动作,就嗳了一声“唉,我说队长,你这个是个莫斯密码啊,23316239,”
我向他伸出大拇指,潘子这小子确实是厉害,潘子蹲下去,看着我发报的手法,道:“你能确定这个电码的含义吗?”
我说不能确定,于是我就问潘子,你了解不了解,除了你们无线电发烧友之外,现在国内还有那几个部门在用这种电码?
潘子想了半晌,道:“如果你没有模仿错的话,这种手法好像很有个性啊,你知道,牛逼的侦听员会根据电波声音的频率等一些特征,能确定发电人的手法,在以后的侦听中,只要是一听,就知道是哪个人在发电波。”
说着就凑到半导体附近,看了一下半导体调频的指针,道:“民用波段,和我之前玩无线电的时候听过的手法完全不一样。”
身边的莎莉有一些无所谓的样子,看着我们两个,道:“你们两个有没有意思啊?既然是民用波段,就极有可能是是一个新的发烧友搞的,干嘛这么草木皆兵的啊。”
我想,也是这个道理,可能是我们的神经太过敏的原因吧,潘子也在一边点点头道:“可能是吧,这么简短的四组数字,包含的信息量不清楚,也有可能是火车渔船等等的指挥信号。行了啊,收队吧,队长。”
再这么耗下去,也是没有什么意思,于是背起了家伙,招呼大家开路。回去。
回到课堂是,我还是有一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着今天接收到的那个信号,其他都说得通,可是这开机不到五分钟就开始发报,发报之后立刻关机,我还是觉得有一些难以理解,好像并不是发烧友和民用的习惯。
想着,手就在桌子上,不由自主的模仿着那个人的手法,在桌子上敲击了起来。
我一边歪着头,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我没有看到的是,在讲台上的中年女教官看见我在桌子上敲击的手,脸色狂变。
下课之后,教官叫住了我,我心说,完了,这是要留堂的节奏么?这家伙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就说我这门功课差了一些,也不至于这么折磨我吧。
队员们一一的离开了教室,都像我投来了珍重的眼神。特别是蘑菇头,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包含了怜悯,用唇语跟我道:“珍重啊兄弟,注意安全。”
我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教官想要干什么,教官见学员们都已经撤了,最后也把莎莉给支开了,我莫名其面,心里都很是没底。
教官一脸凝重,我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到我的桌子前面,用手里的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面开始了敲着,好像是模拟发报“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我一看,就是一愣,看来我的感觉是对了,这个发报的人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大路货,教官的手法几乎和这个人的一模一样啊。
第四十二章 留堂(七更)
我吃惊的抬头看着女教官,有一点不敢相信的感觉。还没等我问出来,教官却率先开口了:“你是谁?”
我心说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于是我抬起头,迎着教官的目光,道:“一队队长张承楠。”
我并没有急着问这件事的具体细节,也没有问这个莫斯密码和这个教官有什么关系,因为现在问,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于是就稳住阵脚,坐在那里,迎着教官询问的目光。
“张承楠,是你的真名字吗?你的确是姓张?”教官面色不善。
我心说我靠,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小爷群殴七局夜枭,名字张承楠,是我老爹亲自给取的,你他娘的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点点头,心说这有什么可以说谎的呢。
教官仔细的盯着我的瞳孔,发现我并不像是在撒谎,于是敲了敲桌子,让我跟着她走。
我莫名其妙。一段陌生的莫尔斯密码,会不会给我惹上什么麻烦啊,这个老家伙一辈子在玩密码和发报截获,她的阅历肯定是比较多,可能知道一些这串密码之后的事情。
我跟着她走出了教学楼,发现我的一众兄弟已然散了,三三两两的在校区里,石磊看见了我,看着我跟着“恐怖的夜叉教官”向着教官寝室区的方向走去,石磊和潘子脸上一会阴笑,一会又怜悯,不知道他们要表达一个什么中心思想。我冲着二人狠狠的比了一个中指。之后埋头走路。
绕过一队和二队的寝室楼,我们继续向着校区的西南角走着,在西南角的一块缓坡上,建筑着约20多所独栋的房子,这里就是教官和校长等居住的地方。这些地方也是我们这些学员平时里不能踏足的禁区。
我跟着教官走近了他的房间,刚想要进去,教官示意我换鞋,我心里一叹,不管是干什么,女人终归是细心的,甚至于洁癖。我无奈,脱下了靴子,就要跟着往里走,突然一把手枪喀喇一声,枪口就顶在了我的额头上。我赶紧举起双手,脑袋就蒙了一下,心说这是几个意思啊。
至此我是真的没有防备,因为在七局的时候,在进入一些陌生场合的时候,我还会进行评估,神经上保持高度的紧张。可是在这里受训将近三个月了,逐渐的就不去做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事情了。
试问,我大天朝,除了中南海和人民大会堂,还有其他的地方比特工学校更安全吗?
没想到正是我的这种想法,才导致了我今天被枪逼着,而我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
我试着先开口:“教官同志,这玩笑是不是有点开大了啊。您的意思是"
“少废话,过去,坐着,”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依着她的吩咐,走到了房间的中间,坐在了一个沙发上,教官一边用枪对着我,一边去将窗户上的百叶窗放了下来。
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上手举过头顶,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仔细的考虑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心里头做着预案。
教官随即也走了回来,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将手枪换了一只手,不过依然用枪对着我,我谨慎的道:“教官,那个你金手指了,再没开枪之前,手指是要放在扳机护圈外面的,小心枪走火!”
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希望能在里面找到什么线索。
教官已经平复了下来,微微一笑,弯腰在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一支消音器,默默的拧在了抢上。之后依然不依不饶的指在我的脸上。
我靠,事情大条了。消音器是枪械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也是最臭名昭著的发明。原理非常简单,但是工艺比较复杂,消音器不是像电视上那样,能把枪声控制的那么好,在现实当中,经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声,也会有声音的。就像是敲门的那种声音。
这是什么节奏?想要无声无息的干掉我吗?我眼睛一边搜索着周围可以用来抵抗的东西,一边注意着她的动作。
“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心说我还要被怀疑吗?于是答道:“哎呀,不是跟你唠过了吗,一队队长嘛。”
“在入队之前呢?”
我抬起头,目光真诚的道:“之前就是一混混,每天就知道收收保护费啊,敲诈一下贪官污吏啊,指着这个过日子。”
教官轻蔑的笑了一下:“撒谎,凡是能进到这所学校学习的人,在社会上都是很厉害的人物,肯定是有所特长,你张承楠的特长,不会是撒谎吧。”
于是他便收了枪,继续对我进行试探,右手拿着枪,用消音器在茶几上敲了起来。
笃笃笃笃笃
又是一个莫尔斯密码,还是那个特殊的手法,随着他的敲击,我的手指头也跟着动,一边在脑子里翻译着这段电码,还是一串数字,一共四组两位数字。
我依然不知道含义,有一些茫然,教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当真不知道这个?”
我摇摇头。道:“教官啊,我当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含义,我是一队队长,难道还不是自己人了啊?”
教官打断了我,比较有气场:“不说这个,你肯定是自己人没错,你说你不明白这段电码的含义,可是为啥你发报的手法这么让我觉得熟悉呢?”
我心说,天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得有多倒霉,为了你的破课能过,我大早上的去山顶听广播,也就罢了,练习了还几天,偶然间听到了这么个电码,在课堂上就不由自主的敲了起来,你二话不说就拿枪指着我,之后质问我,我冤不冤啊。
学校的守则,在第一第二两个训练阶段之内,是不准以任何方式和外界有交流的,这件事我还真的不敢和她说,现在的我成了有口难言了,就极力的和这段电码撇清关系,她有一些不耐烦,用枪敲着桌子,让我安静,突然之间,我发现,他手里的枪,有一些不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四十三章 字母 一更
我突然发现,教官的手枪,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我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一模一样的枪,虽然说这种枪是批量出产的,但是由于使用的时间不一样,保养程度不一样,或者是纯粹因为你和枪之间的感觉,你会觉得每把枪都会有不同的气场,你就会认出来。
我怔怔的看着教官手里的枪,仿佛已经忘了我现在的处境。
教官也发觉了我眼神不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之后吧嗒一声仍在桌子上,将双手插进头发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着头不再理我。
我心说这是要闹哪样啊,虽然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敢开枪打死我,但是她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伸手拿起那把枪,握在手上,顿时觉得一股熟悉的感觉弥漫了上来。我在脑子里不断地搜索着各种片段,那种既熟悉有有一点恍惚的感觉相当微妙。
手里的这把枪,非常趁手。我仔细地端详着这把枪。这枪是勃朗宁品牌,枪身上微微泛蓝的烤漆,枪柄上面的纹路十分精细。在枪管的地方,有一个手工錾刻上去的英文字母“X”。
突然,一个场景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在包头的时候,许瞎子的地下室,当我要带着附上的许瞎子离开的时候,墙上面的保险箱里面有一把和这个非常相似的手枪,也是勃朗宁品牌,在那把枪的枪口附近,也有一个手工錾刻的字母“C”。
在我的印象里。两把枪的手感是一样的,成色也都是比较类似。只不过这一把有一些旧了,膛线老了点。但是直觉告诉我,许瞎子的那把枪,绝对和这把枪有什么渊源。
我握着枪,在手上看着,之后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饿教官,说真话,我是很怵这个人的,不是因为她上课的时候严格,而是喜怒无常的性格,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距离感。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教官,这把枪应该是一对吧,另外一把枪的枪口上,是不是錾刻着一个“C”啊?”
教官眼睛一亮,一把就将枪夺了过去,喀喇一声推上子弹,用枪口指着我,我心说有门,许瞎子肯定和这件事有渊源。
教官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平静了下来,对我道:“你先别问我,我先问你,你是怎么会许建国的发报手法的?你认识许建国?”
许建国??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我心中暗想,不会是……不会是许瞎子吧,我沉思了一会,道:“我认识的一个老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叫做许建国,我只知道他叫做许瞎子。”
教官顿时将双目瞪得老大,握着枪的手哆哆嗦嗦的抖得不停,吓出我一身的白毛汗,心说你可得小心点,这要是一哆嗦,扣了扳机,先别说你们两个老家伙有什么过节,小爷我死得可是太冤了。
我赶紧双手伸了过去,在侧面把枪给下了,老教官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抗。我连续的拉动了几次枪的套管,将里面的子弹给退干净,之后将枪丢在了茶几上。
教官依旧瞪着大眼睛看着我,急切的问道:“你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半年前”
“他他他还好吗?”
我叹了一口气,道:“教官大人,咱们不是在演琼瑶剧,现在有几个问题是要我们两个核实的,别这么着急下结论。
首先,我说的许瞎子,待敌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许建国?”
教官目光有一点飘忽不定,我又问:“还有没有其他特征,能证明许建国的身份!”
教官喃喃的道:“他的右眼,天生的眼底浑浊,视力比较差。”
对了,这就对上号了,许瞎子啊许瞎子,没想到咱们隔着千山万水,你还能给我添这样的麻烦。于是我接着问道:“好了,第二点,许瞎子的那把枪,和你的这一把,有什么关系么?”
教官眼神迷离,说这两把枪是定制的,两个人当初都在总政敌工科工作,为了出境工作的方便,不能配置国产制式手枪,就通过一些渠道,搞到了两把勃朗宁品牌的手枪,出场就是一对儿,世界上找不出来第三把。
看来,许瞎子就是教官所说的许建国啊,我接着问:“第三,那个信号只是我偶然间截获的,你怎么断定那就是许瞎子的手法?”
教官好像早就已经沉浸在了当年的故事里。
1970年,全国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大街小巷都充斥着那个时代特有的躁动和喧嚣。但是在北京北部的群山之中,由于受到特别保护,这里却另有一番宁静的感觉,就在这群山环抱,溪水潺潺的山峦深处,设了着一个比较隐秘的机构。
总政敌工科无线电培训班名义上说是无线电培训班,其实就是现在七局某部门的雏形。许建国和陈兰是这个培训班的同期培训生,在培训之前,彼此谁都不知道对方的来历。
在这个培训班,并不是只培训无线电收发技术,就像现在的二炮,并不是真正的炮兵。在这里,许建国和陈兰接受了那个年代最先进的特工知识培训,两个人都是学院里的佼佼者,之后两个人暗生情愫,但是由于当时的时代背景以及时局的紧张程度,并没有相互吐露,直到培训班结束之后,陈兰被派往中国驻某国大使馆,以教育参赞的身份作为掩护,开展工作,而许建国则留在国内,负责国家安全的事务,其实说白了,就是监听一切无线电通讯,抓捕残留在大路上的敌特匪顽。从此两人音空信渺,就再也没见过。
而那两把枪正好是上级领导赠与他们的,两个人在训练的时候,几乎是形影不离,拿到枪支之后,许瞎子就悄悄地在两把枪的枪口的部分,各錾刻了两个字母,也就不怪乎陈兰会对许瞎子的发报手法如此熟悉了。
第四十四章 手法 二更
好了,暂且不他娘的管枪的事情了,也不管到底许瞎子和这个女人有什么渊源,整件事情有一个关键,差点就被我遗漏。
袈裟我收到的这个电波是许瞎子发出来的,那么我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收到许瞎子的消息?许瞎子在鼓捣些什么?或者说这条电波是我偶然间截获的,那么电波里头会有什么含义呢?
我慢慢的劝解着教官,并且告诉他放宽心,许瞎子现在还活着,没媳妇,没儿没女,等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我赶紧就向她核实一些问题。
“教官,我有几个问题,我也听一个无线电发烧友队员和我说过,不同的人,习惯性的发报手法是不一样的,比如,你一下子就觉察到这是许瞎子的发报手法,这个真的那么神奇吗?”
教官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似乎是这么久突然听见自己爱人的一丝消息,那种冲击捣毁了多年小心翼翼维护起来的一块心灵的净土。教官听见了我在问她,自己弄了一杯水,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缓缓的道:“摩斯密码的魅力,超乎你的想象。我觉得这是世界通讯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在以后的若干年里,都不会被淘汰,它已经形成了一套独特的系统结构,关于你说的这个发报手法,我一时也说不清楚,给你讲个真正的故事吧,这个故事是当时我们无线电培训班的老教员讲给我们的,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
那是在解放战争前夕,那个时候全国正在忙着接受日本鬼的投降,有过一阵的停战时期,但是头脑清醒的人可以看到这平静背后的暗潮汹涌,为了迎接即将要来的大战,各条战线都已经满负荷的运转了起来。
我们安插在长春市保密局的红色间谍,电台编号为202电台,202电台在这个时候源源不断的向外输送着密报,包括长春守军的配置人数以及火力,为了保证这些地下党不会被发现,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和上级的联系都是单线联系,而东北局和东北野战军里面,也只有一个人知道此人的消息,也只有一个人和这个地下党单线联系,这个人就是许瞎子他们的教员。
一开始,一切都还正常,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被送了出来。但是在东北解放军围长春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情报更是十分重要的,老教员每天都定时的打开机器进行侦听,准备随时接收里面传出来的最新消息。
可是有一天,202电台在平时本该静默的时段,突然开机,接着耳机里传来了清脆的滴滴滴滴的声音,老教员一开始还觉得,这个时候开机,可能是有非常重要的情报,并且这份情报还是非常紧急的情报。
这个时候,东北野战军已经将长春围得水泄不通了,会不会是守城的敌人有了新的调动?如果是那样的话,攻城部队将十分被动。
于是老教员开始接收里面发出来的密报。但是,随着老教员一边接收一边记录,在每天特别熟悉的电波声中,听出了一些异样。
虽然乍听上去,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仔细听就会听见,那边每一次扣下报钮的尾音都很拖沓,一点都没有之前听的那么干脆利索,想到这里,老教员心里就是一惊,莫不是这个潜伏了多年的暗线暴露了?
老教员压着自己心里的不安,将电文翻译了过来,电文如下“长春守备情况如旧”
老教官才舒了一口气,将电报向上递交给了1号首长**。
**是个多疑的人,他觉得这份电报有一些蹊跷,就问教员一些情况,教员如实作了回答,只不过关于电波尾音的问题,并没有报告给**,因为这个问题,老教员自己也没有确定下来。知道将这种摸凌两可的东西报告给1号,1号首长会不高兴的,1号首长的性格就是精确,用兵甚至精确到连排。
不过还好,传出来的消息是守军的情况正常,没有发生变动。
但是在攻城的前一天,老教员又接到了202电台的电报,这次是在约定的电台开机时间之内的。老教员开始侦听记录,结果电文的内容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城内守军23师以及直属炮团,今晨由北城调离,调防到75师阵地”
这么一调动的话,攻城部队的部署就要做相应的调整,但是老教员意识到,这次发报的手法,依然是自己熟悉的202电台,但是就是每次扣动发报钮的尾音,是实在让人觉得不舒服。
老教员并没有立刻将这份电报送上去,而是试着和和202电台沟通了一下,这是不符合规矩的,因为像这种潜伏了很多年的暗线,是极其宝贵的地下党员,这样贸然的和他联系,会增加他暴露的风险。
教员还没有意识到202电台已经暴露,军统的人已经破获了电台,并且在内线的家里翻出了密码本,用202电台,模拟着内线的发报手法,将前后两份假情报送了出来,第一份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第二封是为了彻底打乱东北野战军的攻城部署。
教员拿着刚刚翻译出来的电文,在机密室里来回走着,他有一点举棋不定,因为收集情报并鉴定其真伪,是他的工作,如果是真的,手上的情报十分的重要,关乎着上万人的生死。
但是万一202电台真的想他想得那样出了问题,手里的情报是假的,攻城部署就会变动,那么攻城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就在举棋不定的时候,他下定决心,给东北局社会局的李克农发了封电报,并向李克农问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李克农,那是我的偶像,也是我们的祖师爷,鼎鼎大名的“特工之王”,和戴笠毛人凤叫板单挑的主,美国中央情报局获悉李克农去世的消息后,欣喜不已,宣布休假3天,以庆贺强有力的对手消失了。这个举动在中央情报局的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
第四十五章 确认 三更
既然美国同行都给了这么大面子,可见李将军的牛逼之处,所以老教员就想到了这位老上司,让老上司看看,这件事到底有没有蹊跷。
在秘密战线工作了一辈子的李将军,顿时就发现了里面的疑点,他给老教员回电,示意他们做个试验,于是这次实验,给了后世一个确定的发报手法的定义,而且第一次确定了这个科目对当时整个谍报系统的意义。
首先,李将军先找来一个发报员,按照规则,将**的论持久战的第一章前20个字发了过去,还一下子发了三遍,让老教员记住这个电波声,接着又换了一个发报员,模仿者刚刚那位发报员的手法,发了相同的内容。
在长春前线的老教员一下子就听出了两种电波的不同之处,具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同,总之老教员断定:长春城里的202电台出事了。这份情报有问题,于是就将情报以及李克农将军的建议上报给了林老总。
后来林老总保持了原来的攻城计划不变以外,在75师的防御阵地上又多加了兵力,整个长春的解放计划没有被打乱。
许瞎子他们的老教官,是亲身尽力了这件事的人,所以从此以后,便着重培养学员们自己发报的特点,并且培养他们观察每个人发报特点不同,这项技能,也就传到了许瞎子和陈兰这里。
说完了这些,陈兰教官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他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仿佛是沉浸在当年和许瞎子一起训练的时候。
我有一点恼火,原来真的是许瞎子发的这条电文,这个许瞎子是在干什么?不会是每天早上起来没事干,自己组装一个发报机,开始玩起了无线电了吧。
我想起了翻译过来的那一串数字。23316239,什么意思?或许陈兰教官这里会有一点消息吧,于是我就问他:“那个,先别瞎激动,教官,说不定我只是模仿的那个人的发报,有模仿错了呢,也是可能的啊,这样,你知道我收到的那条电文,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说假设是许瞎子发来的,你看看是什么意思?”
教官在纸上写下了这一串数字,皱了皱眉,道:“这种两位数字在一组的密码,确实是我们在培训班里面学习的,不过他可能存在的排列组合就多了,不过依现在的技术,破译这种密码,不是没有可能。但是”
我赶紧追问道:“但是什么啊?”
“就是信息太少,让人无从下手啊,现在的大数据概率计算的技术,他的前提是你要有很多很多的数据样本,现在呢?”
说着,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头,道:“就这么8个数字,天知道里面包含了什么意思,或许他所加密的电文原文,只是一个字母A也不一定呢。”
我心说,倒也是,现在有一些人痴迷于密码学,比如有的人正在闲着没事的去破译达芬奇密码,但是这种破译,是在你手里的资料足够多足够全的情况下,现在的样子,就好像给你一个英文字母A让你去破译,把你给累疯掉,你也破译不出什么。
我还是有一些不放心,问道:“你确定,这个发报的就是许瞎子吗?”
陈兰教官道:“还需要在确定一下,是不是他,这样,今晚你就在我家里住下,明天早上,你带着我去山顶,我要自己亲子的听听。”
这一页过的有一些郁闷,我根本就没有睡着。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几乎是一夜没有合眼,里屋卧室里面就住着陈兰教官,你想想,刚刚还拿着枪对着我的天灵盖呢,在这种环境下,能睡着的,估计就只有楚胖子了。
第二天清晨,我刚刚洗完脸,就见教官已经准备好了,正在换皮靴,我表示说要回寝室去取我的半导体,陈兰道:“用你的那个家伙,我不放心,咱有专业的。”
于是就把一只帆布包丢给了我,我接在手里,相当的沉,大概能有十五公斤左右吧,我也无奈,谁让人家是教官呢,于是清晨5点,胡乱的喝了一点牛奶,就开始向山顶冲去。
可能是陈兰教官偶然得知了老情人的下落,心情比较急迫,她脚下生风,竟然要把我给甩在后面,我只好背着15公斤左右的装备一路跟在后面。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山顶的平台上,我望着远处茫茫的天地,心说许瞎子,小爷我在这里问候你啦,不老老实实的在村里修电视,都已经是那副田地了,还不老实。
陈兰教官打开帆布包,将一台比较先进的全波段电波接收器拿了出来,这个家伙不知道比我做的那台半导体要先进多少。她将机器平放在地上,之后开始架设折叠的天线,接通外接电源后,戴上耳机,开始仔细的调频。
他抬起头来问我:“你那天接收电波的时候,是什么时间,什么频段?”
我挠了挠头,时间么,应该就是这一会,关于频段么,还真的不好说,因为那一台半导体是潘子改进之后的,把整个变阻器的绝缘漆都给剥掉了,频段都混乱了,不过潘子说过,那个早上的时候,我调的是民用波段。
我就告诉他是民用波段,他的眼睛里显露出一丝失望,一边调着旋钮,一边问我:“许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工作,还是不可以说吗?”
我也觉得无奈,按道理说,现在知道许瞎子存在的,只有我和黑桃K了,应该不会有第三个人,甚至楚胖子都认为许瞎子已经死了,当时还着实的难过了一阵子。
我并没有回答陈兰的问题,只是一边看着她在那里调整,一边在帆布包里面拿出另外一只耳机,插进了机器的第二个耳机插孔,闭上眼睛,仔细的听了起来,并且根据我昨天早上听到的那种声音,告诉陈兰教官,让她注意,别给遗漏了。
果然,不到5分钟,那种刮玻璃的声音又出现在耳机里,我摆手,让教官不要再调了,静静的等着,果不其然,那种刮玻璃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第四十六章 诋毁 四更
我和陈兰教官马上就紧张了起来,我看着陈兰教官的表情,仿佛既有一些期待,也有一丝紧张,如果那边真的是许瞎子,恋人这么久天各一方,今天却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着接触,也是很Lang漫的。
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就是短促的“嘟嘟嘟嘟”的电波声。我看见陈兰教官听到电波声之后,就是浑身一抖,手都有一些发颤了起来。
我靠,发电波的,真他娘的是许瞎子?这个老不死的,这是闹什么妖啊。
虽然是比较先进的电波接收器,但是,还是有相当严重的杂音污染,不过比我的那个,还算是清晰了好多,我的手也随着听到的电波,在地上敲着,还是昨天那人的手法没错。
这次接收到的,依然是8个数字,两个一组,还是没法知道其含义,我觉得有一些苦恼,就摘掉耳机,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心想,等我在这里毕业之后,我肯定要回去到许瞎子那里,之后狠狠的收拾一下这个滑头的老家伙。
我转过身来看着陈兰教官,只见他正跪坐在石头上,双目直直的盯着远方,好像在搜索许瞎子的身影,就这么大约过了20分钟,我蹲下身子,正想好好的劝慰她几句,可是没等我开口,就明显地感觉到陈兰教官的身体突然一震,紧接着毫无预兆的战栗了起来,眼睛里的泪水就像决堤了一样,默默的涌了出来,我看得出,她正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左手紧紧的握着耳机,右手的指甲在坚硬冰凉的地面上,用力的敲着。
我一看,就明白了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赶紧扣上耳机,仔细的听着,里面传来了嘟嘟的电波声音,是许瞎子发的。
我靠,这次不一样,这次居然用的是明语,也就是国内通用的一套摩斯密码的翻译方式。
“不管你去哪,你都在我心里”
“所以你永远都不曾离去00320032”
陈兰教官一下子就崩溃了,摘下了自己的耳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都已经快要50多岁的人了,此刻仿佛压抑了半辈子的情感,完全宣泄了出来,她咬着袖子,小声的抽噎着,后来控住不住,开始放声大哭,霍的站了起来,冲着远处还未升起的太阳,大声的喊着许瞎子的名字。声音在山谷里飘着。惊飞了枝头上的鸟儿。
我在想,或许是她一直都很想站在人群里,站在高处,呼喊着心爱的人的名字,然后等他出现。在她看来,或许这就是幸福。
然而,这种幸福对于她而言,是多么的难得,我们是国家秘密战线上的工作人员,我们是祖国安全的第一道防线。正是由于这种工作,使得她可能做梦都不敢说出这个名字。这个让她魂牵梦绕了几十年的名字。
只有此刻,在中国腹地的大山深处,在人烟罕至的地方,她才可以痛痛快快的喊着,呼唤着。
我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任凭着陈兰教官在那里宣泄着。我坐在那里,想得更多。
想要说什么呢?我想说的是:我现在TM特别痛恨007和碟中谍这种片子,是的,简直就是扭曲了特工这个行业的面貌,甚至是对整个特工群体的一种深深的诋毁!!
电影里面,詹姆斯邦德,穿的光鲜靓丽,频频出入各种高级会所,参加各种贵族的晚宴,之后开豪车,睡名模,坏人出场之后,上前三拳两脚,放倒了坏蛋,犯罪分子伏法,007威震江湖,之后抱得美人归,扯淡,真正大多数的特工生活,那简直是每天都生活在压力之下,特工的最根本的条件,不是你身手有多好,有多能打,而是在于你有多低调。有多能隐忍,心思有多缜密,就像是陈兰教官,可能在她出任务的这十几年,她可能连一个完整的觉都没的睡。
当然,有的时候詹姆斯邦德也会被抓,然后詹姆斯邦德会通过各种手段,使用各种高科技产品,总是能够逃出去,化险为夷。
大放狗屁!世界任何一家特工机构的的第一条准则就是“不要被抓!”因为,被抓到的NOC,基本上都会被处决的。几乎没有例外。
我记得很早以前我逛论坛,有好多小孩子都在发帖子,说中国的特供机构是什么啊?怎么报名啊,怎么才能像美国CIA那样子公开招募啊,特别想参加,就像邦德那样。
大家都在觉得,做特工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甚至让人羡慕,这就是这些电影给大众的误导,所以我说,这一类影片,是在诋毁整个特工群体。
又过了大概30分钟,后勤小队出操,准时的来到了这位一块山顶,第一个上来的还是莎莉,接着是雷哥,他们跳上这块半个篮球场大的平台,看见上面的场面,目瞪口呆,只见我正坐在平台的边缘,面色不好看,而身边的陈兰教官,大家都认识的,现在也已经喊累了,也是呆呆的看着东方的天空,准备迎接着第一缕的阳光。
火红的太阳如约而至,至少比这世间的人,准时多了。
莎莉跑到了陈兰教官那里,显然陈兰教官对于莎莉来说,那就是个阿姨一样的人,听说陈兰教官在这所学校任课,已经有十多年了,所以,莎莉和陈兰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甚至恶意的猜测,莎莉的青春期,会不会都是陈兰照顾过来的。
莎莉走上前去,缓缓的抱住她的胳膊,显然是被陈兰的样子给惊到了,之前肯定没有看过陈兰这种表情。莎莉和几个女生慢慢的安慰着陈兰。
几个兄弟已经靠了过来,我看着他们的脸,问道:“你们的偶像是谁?”
“雅克诺曼上校!”“詹姆斯邦德”“伊森亨特!”还有几个兄弟说:“余则成或者李克农”,引来一片欢笑,但是我却牢牢地记住了这些。
事情到最后,应证了我的猜测,这几个以余则成作为偶像的,都坚持到了最后。
第四十七章 石磊 五更
从山顶上面回来,我心里五味陈杂,且不说得到的一系列信息让我觉得没有头绪,单说许瞎子和陈兰两个人的纠结的感情,也让我觉得无比的郁闷,两个相爱的人,天各一方,用这么无奈的方式,表达着彼此之间的思念,确实是让人觉得唏嘘不已。
我看了一眼雷哥,为他和他们家丫头的将来觉得无比的担忧。我突然觉得,退队,或许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后来我又找到陈兰教官,希望由她帮忙,弄明白许瞎子发出来的这份密码的含义,结果结果毫无头绪,于是我就问陈兰教官:“是不是需要联系一下许瞎子?问清楚了这段密码的含义?”
陈兰教官虽然很想和许瞎子联系,但是由于学校和外界是绝对隔离的,最好不要联系,哪怕是跑到山顶上面去发报也是不可以的,那样容易暴露学校的位置,后来陈兰和我说,这么多年也就习惯了,因为彼此工作的缘故,一直就没敢联系,一来自己在国外,是一名NOC,随时处于危险之中,不想牵连许瞎子,更加深一点来说是不想让许瞎子跟着担惊受怕。
关于那一条信息,应该不是许瞎子要发给我的。从种种迹象上来说,也是我无意间截获的,应该暂时和我无关。身为一个秘密战线上的战士,应该懂规矩,不要过问其他不关自己的事情。
话是虽然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和我之前查得那件事有关系,我还有一种感觉,许瞎子联系的,应该是黑桃K,看样子,他们的调查还在继续。
最后,陈兰教官还是忍不住想问我许瞎子的近况,我也是捡着不重要的一些边边角角的信息,和陈兰说了,并且告诉她,许瞎子现在能很好,并且无儿无女,现在在北方某市的一个村子里,过着比较安全的日子。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陈兰也比较照顾我,在教官的关照下,我的这门课,冒着险地过了,使我的队员们一阵紧张。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了下去,在之后的学习训练过程中,有欢笑,也有痛苦,欢笑的是我们在一起,彼此肝胆相照,痛苦的是,每当有队员离队,我们都会觉得难受。
石磊离队的那一天,是我觉得无比郁闷的一天,这个家伙一直就是我们队里最乐观的一个小子,既能郑重其事,又能胡诌八扯,办事果敢,老练,我甚至觉得,如果哪一天,我被淘汰了,那么这个石磊,可以带领着大家去继续学习训练,可以当队长。
可是我一直不知道的是,这小子有恐水症。非常严重的恐水症,一开始我们还开玩笑,说这小子是不是被狗咬过,恐水症可是狂犬病的一种并发症啊,他再三强调自己没有被狗咬过。但是就是怕水,平时洗澡都不敢用浴缸。
在一次徒手潜水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了这一点,我们被送到这个山脉的某处,在群山环抱的地方,有一个湖泊,说是呢湖泊,其事湖面并非很大,但是群山峻岭里面的湖泊,往往都很深,并且水温会很凉,我们一队里面有几个生活在海边的,得到命令之后,立刻就甩掉身上的外衣,穿着游泳裤就下水了,熟习水温了之后,就开始嚣张的做各种潜泳潜水的动作,不亦乐乎。我看着所有人都下水了,包括所有的女学员,但是之后石磊还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时时不愿意动弹。我就捧起水泼他。
他见到泼过来的水,脸色骤变,赶紧退开几步,好像我泼向他的不是水,而是硫酸一样。我心说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堂堂男子汉,不敢下水啊,还是说觉得男男女女的在一个湖里,你觉得尴尬啊?
我回头一看,也没有什么尴尬啊?我们穿的泳衣,不像是沙滩上面的比基尼,那么暴露,女生的泳裤甚至是平脚的,上身是比较安全的背心,我有一点不解,一边踩着水,一边就招呼这哥们。
没想到这哥们还是迟迟不愿意下水。我就给身边的潘子,雷哥,还有虎子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同时坏笑了一生,已然向岸上摸了过去,石磊似乎是意识到了,赶紧就要开溜,我们不依不饶,就给他按在了湖滩之上,之后强行的扒掉他的外衣,就像抬死狗一样,抬着往浅滩那里走去。
石磊被我们抬着,声音都有一点变调了,不住地挣扎着。一边挣扎着一边求饶,我们几个还觉得很有意思,就这么把他给丢进了浅滩里。
说实在的,那会我们真的不知道石磊的这个问题有多严重,是觉得很好玩,只见石磊在水中不住的扑腾,不住的挣扎,我们还在岸上笑,说没事啊石磊,不会游的话,扑腾扑腾就会了啊。
本来那里就是浅滩,水深还不会超过大腿,即便是真正不会游泳的人,也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但是连30秒都不到,我们就发现了,事情不对了。
我能清楚地看见,石磊的面色有点发紫,随后就不动了,整个人向着水底沉去,我大叫一声不好,忙奔了过去,潘子和雷哥随后跟着,上前一把就将石磊给捞了出来。雷哥将石磊抱在手上,虎子赶了过来,虎子是福建的渔民,水性颇好,一看石磊的样子,就知道石磊并非是溺水,只是晕了过去。之后我们把石磊弄上了岸。莎莉等人也靠了过来,莎莉看到这种情况,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指责,说我这个队长是怎么当得,我也没有反驳,心说石磊这样子,恰恰是我一手造成的,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赶紧抢救石磊要紧。于是就看其实何种FA招呼在了石磊的身上,还是不起作用,最后随队的卫生员过来,给打了一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示意我们没事。
其他人继续训练,虎子在一旁皱着眉,想了半天,才喃喃得道:“石磊,不会是土罗汉吧!”
第四十八章 催眠 一更
虎子是福建沿海的渔民,一辈子和大海打交道,水性奇佳,据说这小子徒手潜水,拿着水下镖梭,可以猎到礁石根部的石斑鱼,他也一直标榜自己是水下的猎人。
我并不知道他所谓的“土罗汉”是怎么一回事,就问道:“虎子,啥是土罗汉啊?”
虎子道:“和狂犬病不一样,我们渔村有一种人,我听我长辈说过,这种人天生下不得水,不管是多强悍的人,只要是一看见大面积的静态水的环境,就会不由自主的抗拒,如果强行下水的话,会产生晕厥。所以我们当地的人都成这种人为土罗汉。”
我叫过一旁的沈凌,对沈凌道:“石磊这种情况,会不会是某种心理反应,或者是之前对这种湖泊或者是河流对他有什么刺激,使他留下了这么一种潜意识啊?”
沈凌拢了拢头发上的水,也蹲在了一旁,看着石磊的样子,石磊紧紧地抿着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沈凌想了一会,道:“不知道以前在石磊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会让他产生这种反应。不过如果要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心理干预或者是催眠治疗,应该是可以的,我们可以试试。”
虎子在一旁咂了砸嘴,摇了摇头,接着说:“也不一定,我们村的村支书,就是个土罗汉,我长这么大也不见他下一次水,甚至连船都不坐,可是我看我们村支书,就和石磊一样,壮的像头牛,嘻嘻哈哈的不像是心理有什么问题啊。”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平躺在地上的石磊,对大家道:“凡事无绝对,等他醒了之后,我们再看看怎么办吧。”
一边的雷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比较沉重,道:“队长啊,这回咱们可是惹祸了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辛亏石磊没有出什么事情,否则我哭都找不着调。
就这样,这一天的徒手潜水训练草草的结束了,我们将石磊扛回了驻地,等着他醒来。由于卫生员给他打了镇定剂。等石磊幽幽醒来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适感。我和守在一旁的雷哥,沈凌就围了上去,问是怎么回事。
石磊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我们问的是什么意思,我心说还是直截了当的问吧,于是我就问道:”石磊,你是不是有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发生在水边啊?比如98抗洪抢险?或者说是一个什么人你特别在意的,是淹死的啊?“石磊的精神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但是也明白了我们问的是什么意思,他打了我一拳,骂道:”他娘的,刚刚好悬没被你们几头给弄死,现在又来问这些,首先,我不是狂犬病啊,没给狗咬过,其次,你们说的那些事,没有啊,我就是天生的不能下水哦。“雷哥问道:”你知道是为啥吗?“石磊很是无奈,摇了摇头,道:”我上哪里知道去?我要是知道。这件事不是早就解决了吗?当时我在警校,就发现了这一点,我也很想克服,可是都没成功,还是见了水就晕。“听着这些,我也觉得有一些郁闷,这就像是得了重病的人,一点都查不到病因,我向沈凌打了个眼色,沈凌就对石磊说:”石磊,徒手潜水时一定要过的一关,要不这样吧,我给你进行心理干预,你说好不好?“石磊的眼神里流露出热切,一拍大腿,道:”行,只要是能继续留队,你就是说拿我做实验都成。“依着我的想法,当天夜里就像让沈凌给石磊招呼上,可是沈凌提出反对,沈凌说心理干预没有电视上说的那么传神,甚至有一些危险,还是等各方面都准备好了之后,再进行也不迟。
于是当天晚上,并没有着急开展干预治疗,第二天,我们继续去徒手潜水训练,石磊就坐在一旁的车里,连湖边都不靠近了。我就越来越觉得石磊肯定是对潜水有心理障碍。否则的话,对于生命之源这么抗拒,有一点不符合自然规律。
当天晚上,按照沈凌的要求,我们支开了其他队员,因为现场必须要保持安静。只留下了我,莎莉,虎子,雷哥,盛晓楠等几个人。我们在公共休息室里,开辟出了一个空间,让石磊穿的尽量比较宽松,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我们在五六步远的地方,坐在那里等着,然后沈凌就开始了。
我们对着石磊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意思是我们在这里,不用担心,石磊也是微微一笑,之后示意沈凌,她已经准备好了。
沈凌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带着链子的玻璃球,举在石磊的面前,不过没有像钟表那样的来回摆动,只是让石磊盯着这个亮点,之后沈凌开始说话:”注意看这个亮点,对,放松,对,然后你会觉得这个亮点会放大,开始充斥着你整个的视野,对,非常好“沈凌的声音带着那么一丝丝神秘的味道,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我心说了不得啊,这个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小姑娘居然还有这门手艺。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身边的雷哥笑了笑,意思是,看见没,这就是我家的丫头。
我用唇语对雷哥道:”不用你美,你知道不,到时候要是把这一手招呼道你壮雷身上,你有什么小秘密,都瞒不住,现在还觉得挺好的,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雷哥呲了呲牙,表示抗议。
沈凌那里还在继续着,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柔,我看见石磊的眼神有一些发直了,就知道事情进展的不错,赶紧屏住呼吸,坐在一旁一声都不敢吭。旁边的;雷哥也是,盛晓楠准备好急救的一些必须的东西。也是一动不动的在那里盯着石磊。
莎莉任然在继续,并且终于说出了经典的台词:”很好,你已经很困了,非常困了,我数到三,你就会睡着,进入另一个世界,一,二,三。“随着话音刚落,沈凌打了个响指,就听见扑通一声,石磊一下子就惊醒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我也是一愣,随即发现,石磊没有被催眠,而雷哥,却意外的中招了。
第四十九章 催眠2 二更
石磊一脸茫然,看着我们大家,沈凌也觉得纳闷,转过身来一看,趴在地上的,居然是雷哥,于是苦笑了一下,让我们把雷哥扶了起来,沈凌几乎都要忍不住笑了,之后在雷哥耳边,打了个响指,雷哥悠悠醒来,看着我们正围着一圈看着他,有一点不知所措。
我们一起笑着,拿雷哥开玩笑,雷哥弄的面红耳赤。
沈凌看着在一旁的雷哥,脸上似乎是露出了一点让人不易觉察的感动。我一时又抓不住,总之这段插曲过了之后,就接着给石磊开始了心理干预治疗。
这次比较顺利,石磊也很快的进入了催眠状态,旁边的盛晓楠赶紧架设了摄像机,将镜头拉近,记录着石磊在整个治疗的过程中的面部表情的变化。
沈凌是一个出色的心牢疗师。就从他的一板一眼之中,机就会觉得相当专业,沈凌不紧不慢的引导着石磊,一边缓慢而又有深度挖掘着石磊的记忆深处。我突然觉得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毕竟一个人的记忆,如果在深处埋得久了,是不会让人轻易的看见的。这样做,会不会有一点不道德?不过我随即说服了我自己,为了让石磊能顺利的留队,管这些呢。
沈凌循序渐进的问着石磊一些问题,并且在手里的纸上做着记录。”你现在面前,有一个圆形的物体,你觉得它是什么?”
“盘子,吃饭用的盘子”
“那么好,这个盘子什么颜色的?”
“绿色的”
“好,你去打破它。“沈凌显得有一些紧张,轻声的问道:”打破了吗?“石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嗯了一声,沈凌又开始问道:”你前面会有一道门,你可以打开门,但是里面装着你最害怕的东西,不过你放心,它不会伤害你,慢慢的打开门,好的,他不会伤害到你,“石磊的面部表情被时时的传送到了沙发前面的电脑上,我发现,石磊此刻的表情有一些挣扎,有一些恐惧的感觉。我们也不懂心理学上面管这个怎么说,索性都交给沈凌,我们只是紧张的注视着干扰的过程。
沈凌的声音很轻,很柔,有着一种特别的吸引力,这个样子的沈凌,是我们没有见过的样子,身边的雷哥听见沈凌这样的声音,基本上快要受不了了。
“对,慢慢的打开门,看看里面是什么,他不会伤害到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石磊突然就失控了,整个人在椅子上开始打挺,双手乱抓,这使得坐在她身边的沈凌大惊失色,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之前没有估计到的。沈凌突然大声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石磊已经彻底不受控制了,我和雷哥赶紧冲了上去,将他按倒在凳子上,催眠状态中的人,力气都极大,几乎就将我给推倒,雷哥一挽袖子,骂了一句,绕到了凳子后面,两只手卡着他的两个肩膀,用力的固定在椅子上,我也赶紧爬了起来,用力的按住他的双腿。
好像,这是整个治疗过程中比较关键的一步,但就是这一步,仿佛出了问题,石磊表现的比较抗拒。
沈凌忙大声的道:“你看见他了是不是?他伤害不到你!他伤害不到你!告诉我,那是什么?”
石磊依然挣扎的厉害,我和雷哥几乎就要按不住他了,沈凌没有办法,只好在石磊的耳边打了一声响指,结束石磊的催眠状态,听见响指之后,石磊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坐在椅子里,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见雷哥还在像铁钳子一样,钳住石磊的肩膀,我还撅着屁股,死死地按住他的脚。
我和雷哥累出一身汗,我咧着嘴,爬了起来,之后拍了拍石磊的膝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道:“你小子不显山不漏水啊,是不是?居然来留了几手,当时和你切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大的劲头啊?
石磊眨眨眼睛看着我们,表示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沈凌跑过来,看了看石磊的瞳孔,问道:”还记得刚才的场景吗?催眠时候的场景。“石磊茫然的摇了摇头,沈凌泄气的坐在沙发上,将文件夹丢在一边,坐在了沙发上。
石磊也表示无奈,我问沈凌:”这种情况,合理吗?我的意思说按照你们心理学来说,刚刚那种情况,合理吗?“沈凌叹了一口气,一边看着刚刚自己记录的本子,一边叹着气:”心理干预治,特别像这种深度催眠的过程中,出现各种情况,都不算意外,“说着,他将脸转向石磊,问道:“你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是你所抗拒的,但是你又不承认,我不知道这件事和你恐水有什么关系,两者总之是要克服的,你好好想想,随时来找我。”
之后沈凌就丢下我们,上楼去了。石磊怔怔的看着沈凌的背影,表情难看,好像在深深的自责。
我拍了拍石磊的肩膀,安慰道:“总会解决的,加油兄弟!”
沈凌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之后看了看手里的记录本,仔细的想着解决的办法,看看在哪里可以有突破口,能突破石磊潜意识里的这一道防线。向着,她就走到书架,将一本厚厚的书在书架上取了下来,拧亮了台灯,专心致志的翻找了起来。
找着找着,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刚刚在给石磊做催眠的时候,离着石磊很远的雷哥居然中招,先被催眠了,沈凌笑了,因为他想到了老师给他讲过的一条原理,接受催眠的人,催眠的时间和难易程度往往受到一些因素的决定,比如如果接受催眠的人主管是抗拒的,就很难对其进行催眠。
两个人之间,不管关系再好,也会有一些潜意识上的自我保护意识,雷哥的中招,正好说明了,雷哥的对自己没有丝毫的防备,雷哥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自己的一部分,完全是坦诚相待,雷哥的注意力,也都在自己的身上。
沈凌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沈凌的笑容里,仿佛是加了蜜糖一样。
但是随即沈凌想到了学校的守则,笑容缓缓的消失了,逐渐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第五十章 转场 三更
在之后的训练里,石磊拼了,努力的克服着怕水的毛病,但是依然没有什么进展。在这期间,沈凌就给他做了好几次心理干预。但是还是冲不破他心里的那道防线。
后来莎莉这件事上报到了学校,但是学校派下来的心理医生,不一定比沈凌强到哪儿去。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离最后徒手潜水考核已经很近了。我们都万分焦急。石磊自己也急得连饭都吃不下去,我们好生的安慰他。
但是到了最后石磊还是退队了,因为在考核徒手潜水的时候,他再一次晕到了水里。因为这事儿,我曾不止一次跟校方接触,希望能够免了石磊的这次考核,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我觉得也没办法。
石磊离队的那一天,我们喝了好多酒,酒柜里面的酒基本上被我们喝光了。我们都喝醉了,说了好多肝胆相照的话。石磊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难受。看他的样子仿佛是怕我们更难受。最后我们欢笑着,几个兄弟抬着石磊,几个女生前呼后拥着,一起来到了学校前面的水泥墙,将属于他的名牌挂在了钢钉上。石磊像一个得胜而归的战士一样,转身钻进了车里面,车子一路绝尘,向着外面喧嚣的社会驶去。
望着车子,远去的背影,在场的一队队员全部都沉默了。有几个女生的眼眶里已经湿润了。谁也不知道刚才的欢笑有多苦。谁也不知道刚才的欢笑里包含了多少情感。
石磊的腿对应该说是相对比较轻松的,我到最后也没有弄明白,石磊为什么会那么怕水,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人走在哪里,好兄弟总会铭记一生的。
在石磊走之前,我特地去了陈兰教官那里,问问她是不是有话要带给许瞎子,好让石磊顺便去一趟包头。
陈兰教官拒绝了,并不是因为学校的保密条例有多严格,而是不想再让许瞎子知道他的消息,她说,让许瞎子这个时候得到了她的音讯,许瞎子会过不好的,并不是说许瞎子会有什么危险,而是平添了这些牵挂。
后来我才知道,陈兰教官每天都会去山顶,扛着15公斤的装备,每天早晨去哪儿接收许瞎子的信息,只为了每天早晨去听那一段明语的呼叫。
我想这就应该是伟大的感情吧!你不必知道我在哪,你也不必知道我在干什么,只要我能听到你的消息,那便是幸福了。
在接下来半年多的训练里,两支队伍都有陆陆续续离队的人,随着培训的进行,虽然觉得不舍,但是也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因为他们脱离了将来可能发生的枪林弹雨和血雨腥风,放弃了做特工的梦想,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默默的付出着,对于他们而言,也并非就是一件坏事儿。
到最后,一队只剩下了我,雷哥,沈凌,虎子,蘑菇头,盛小楠,爽子,**,王连海,和周大成。二队也只剩下八人。这样的结果宣告了第二阶段的训练结束。
在开始第三阶段训练之前,校长找我们谈过一次话,是单独的谈话,我不知道和每个人谈话的内容是不是一样,总之校长跟我说了很多,他将一张照片拍在了我的面前,照片上是总政治部的一个陈列室里面的墙壁,墙壁的正上方,贴着一行字。
纪念我们牺牲的战友墙壁上挂满了黑色的五角星,五角星前面都有一个年份,校长对我说,每一个黑色的五角星代表了一个牺牲的特工。我看见照片上,最后一颗五角星,是2010年,也就是说即使在现在,还有这些优秀的特工们在牺牲。他们曾在这个世界上,作出过惊天动地的事业,为了祖国的安定,他们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和热血,但是这个世上没人会记得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辉煌与付出,全部浓缩成了这墙上的一颗渺小的五角星。
和校长谈完话后,二队又有一名队员离队了,可能是已经理解了校长那番话的意思,不过令我感到非常有面子的是,一对没有离队的,我们还是一个坚硬结实的集体。
第三阶段的训练就不在这个学校里了,在这个学校里学的大多都是理论上的知识,我们要转战到市区去,因为特工们正常生活和战斗的地方,就是这些热闹的都市,所以我们第三阶段的训练,主要是针对如何具体展开工作而设立的。
马上就要告别这个,我们生活了一年多的学校,我们坐上了伪装成家乐福货车的车,在即将程的那一刹那,有一个身影飞奔过来,拦住了我们的车,随即看拉开车门跳到了车上,我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是谁,但是定睛一看,顿时就傻了眼。来的这个人不是莎莉是谁,车上的雷哥和沈凌等人,看着穿着便装莎莉,怔怔的发呆。
莎莉换下了一贯的皮衣,穿着牛仔裤和白球鞋,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短袖,也不扎马尾了,头发随意的披在了肩上,看上去就好像是邻居家的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把枪玩儿的那么利索的特工学校教官。
说实在的,一开始要转场的时候我还挺舍不得这个人,但是此刻见了就是感觉头大,于是就问道:“我说教官同志啊!你不是负责我们前两个阶段的训练吗?咋还跟着我们出去啊?”
莎莉似乎是很少穿这种休闲的衣服,反而觉得有些不自然,他在自己裤子口袋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张纸,在我们面前抖开,横着脖子看着我道:“校长批的条子,特工学校一队队员莎莉,批准参加第三阶段的训练,怎么样队长同志,咱们队可是有十一个人啊!”
对于莎莉的特工基本知识,我表示毫不怀疑,毕竟这么多年都在这个学校里摸爬滚打,见得多了也自然都会了,但是他以特工学员的身份加入到我们队伍里面,听上去还是有点扯。
我也不再说什么,车子一路绝尘开出了峡谷。
第五十一章 高队 四更
第三阶段的训练,我们转场到某市的市区,是高大队亲自带队,
高大队是一个很难形容的人,至少在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也是莎莉私下里和我们讲了一些高大队的事情。
高大队是一个退役的特工,以前的身份和工作不被人所了解,但是是一个极其牛叉的人,人送外号“千面人”,精通日韩英俄法德等多门语言,更特别的是,他对于方言的模仿能力简直是骇人听闻,有的时候可以变成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又可以是口音正宗的韩国釜山人,或者是一辈子呆在德国的汉堡人,有的时候,还可以惟妙惟肖的模仿德克萨斯州的口音,让当地人都分不清楚。
2003年,高大队由于在国外的情报网出了问题,给他提供情报的当地内线返了水,将他供了出来,之后这个国家的安全部门就将他给逮捕了。由于高大队是一名NOC,所以一般情况下,国家是不会出面去营救的,但是这个消息传到了1号首长的耳朵里,一号首长大为吃惊,忙放下了手里的一切见面会,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踱步,最后一号首长一拍桌子,抄起办公桌上面的红色的电话,打给了某部委。
“用你们捉住的那个洛克希德,把咱们的人换回来!”
某部委的高层觉得非常吃惊,按照道理来说,万一哪一个NOC落在了敌人的手里,是不会出面进行营救的,虽然高大队的价值和能力毋庸置疑,但是为了这么一名谍报人员,是自己国家在外交上面和国际舆论上面如此的被动,恐怕这个还要在商议吧,在电话里,某部委的高层觉得,这件事还要在商量商量,1号首长在电话那边顿时就火了,操着一口浓重的上海话,言语中透出干练和气势:“你管他呢,咱们在外交上不会有下风,洛克希德不也是让我们捉住了吗?我们只是对等的,剩下的事,让外交部去办。”
就这样,上方的被俘情报人员的交换,在韩国和朝鲜的交界处进行了。
选择交换战俘或者特工,选择交换地点是一件很有学问的事情,比如最好是两个国家的交接,这两个国家最好是敌对的,举个例子来讲,在德国还分裂成联邦德国和**德国的时候,德国,经常作为苏美两国冷战时期交换被俘特工的地方,在德国柏林墙经过的地方,有一座铁桥,一端在联邦德国,一端在**德国。苏美两国经常在这座桥上交换战俘。
后来两德统一,柏林墙被推翻,那么这个交换战俘的地方,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韩国和朝鲜的身上。因为从当时的条件上来讲,世界上没有其他的地方比这里更为理想了。
高大队站由对方的一辆黑色林肯汽车上走下来,然后在其周围站了三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人,他们护送着高大队,护送到铁桥的边缘,同时将手放在身前交叉着握着,证明自己并没有带武器。
按照惯例,我方也是出了一辆车,的、三个人护送着洛克希德,也站在了铁桥的这边,之后也是同样的动作,表明自己没有带武器。
之后上方带队的隔着铁桥,点点头,之后高大队和洛克希德就相向而行,速度没有特别快,保持匀速,显然高大队在那边,经受过刑讯,高大队的脸上有瘀伤,眼角和嘴角都破了,看到这里,三个随行人员都气炸了。他们虽说不认识高大队,但是也知道这是自己人。
相反看看洛克希德。脸上一点伤都没有,甚至还仔细的刮了胡子。看起来中方的待遇确实是不错的,其实并不是中方的待遇好,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对待间谍,都是毫不留情的,特别是对没有政府官方保护的NOC,这个小子已经把全部他知道的事情,已经交代的一清二楚。所以一直秘密看压在总政,我们还是讲究礼仪的的,所以没有枪毙他,还一直好吃好喝的养着他。
两个人都不说话,默默地向着桥中间走去,刚好到达桥中间,两个人停住了,相互看了一眼,之后擦身而过,回到了自己人那里。两辆汽车调转车头,向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后来据线报,那个洛克希德死了,死的不清不楚,这个就不是我们在意的事情了,高大队回国之后,在总政隔离审查了将近半年,多方考察发现高大队是没有叛变,但是此时的高大队正好是不到四十岁,整个生涯最黄金的时刻,但是他也不能继续工作了,因为再继续海外潜伏或者是工作,就犯了这一行的大忌,用校长的话来说,特工和任务,都是一次性的。
国家花了大力气把高大队给救了回来,并非高大队就没有了价值。所以高大队一直隐姓埋名,在这个祖国腹地的群山大川之内,在这所学校里面代课,培养着下一代的特工。
在路上,我不止一遍的打量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高大队,只见他穿着便装,上身穿着花衬衫,下身穿着大裤衩子,耳朵里还塞着耳机,一路上还在哼哼着歌,目光随意的向外扫着。我觉得此人应该是和楚胖子是一类人。就上前和他搭话:“我说高大队,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他摘下耳机,转过头看着我,道:“小孩子不该问的别瞎问,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哦不对,到了你也不知道是哪儿,哈哈哈哈。”
我就是一皱眉,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在哪儿,莎莉一拉我的衣服,示意我别多问,我不明就理,因为高大队在第二阶段的训练中从来就没有和我们有什么接触,说说话,比起之间了解一下,总不会有问题了吧,但是莎莉一指高大队的背影,用唇语和我道:“这人喜怒无常。”
高大队霍的就转过来,吓了莎莉一跳,笑道:“你小妮子又在编排我,等着吧。有你们好瞧的。”他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从现在开始,你们管我叫教练,我相信第三阶段的训练,你们会一辈子都忘不了。”说着,笑得极其让人不舒服。
第一章 到达训地 五更
一路无话,车子在群山峻岭之间飞奔着,还是来的时候的风景,也没有什么新鲜的感觉了。
只不过是连着好长时间没有坐这么长时间的车了,盛晓楠和莎莉他们几个女生,都有一些熬不住了,不过还好,车子很快的就开进了市区,在一片老城区之内转了一会,之后直接开向了城市西南角,城市西南角,就像是那种城中村一样,一片混乱,住户还比较密集,整个街道上堆满的都是生活垃圾,有几个小商店,无精打采的开着,老板穿着大裤衩子,拿着芭蕉扇坐在门外。还有一些衣着鲜丽的姑娘,穿着小短裙和劣质的丝袜,站在巷子口的电线杆子后面。这些就是传说中的站街女吧,还有一些小孩子,蹲在路旁的沙子堆上玩沙子。穿着开裆裤,直接就坐在沙子上,身旁的母亲骂骂咧咧的跑过来,抱走。
我们的车子就穿过这一片平房的主路,穿街而过,最后来到了西山脚下,车子盘着山路就上去了,走到了半山腰上面的一所旧楼。
楼已经很破旧了,里面已经搬空了,不过看格局,原来应该是一所学校。一楼二楼的玻璃已经给打的不成样子,墙皮脱落的大半,不过幸好水电都是通的,并没有下车,只是有一位老大爷打开了学校院子的铁门,我透过车窗看了一下这个老大爷,老得不成样子,脸上的皮肤好像是脱水干燥的橘子皮,但是与这老态龙钟的样貌不相称的是,老大爷的腿脚相当利索,他在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捅开了挂锁,将一条目测有30斤重的铁链,熟练的抽了下来,之后用力一拉,两扇大门就完全大开。我们的车就开了进去。
我还在想,不会是他娘的将来的第三阶段的训练,会在这种破地方吧,他娘的睡觉都透风啊。
汽车直接就顺着楼钱后来铺设的斜坡,直接就开进了楼里,之后向右拐,开进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升降电梯。电梯上升,将我们升到顶楼,也就是5楼,车子开出升降梯之后我才发现,这个建筑其实是另有乾坤啊。
在外面看,整栋建筑仿佛是残破不堪,如果是处于市中心地皮金贵,我觉得这老楼早就保不住了,它坐落在这种半山腰之上,反而这块地皮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或者说开发起来很困难,当地可能连拆迁它都觉得费劲。
里面的四层,是一个完全打开的开放环境,之后顶棚,没有承重墙,里面的陈设却着实的让我吃了一惊。我们下了车,迎面就看见了十几台车子,都是性能不错的城市越野,还有警车救护车等等等等,再往里面看,在正个空间的南面,有一个综合信息管控系统,说白了,就是陈岩在包头搞得那一套设备,不过看上去要比陈岩的哪一套精细多了,还有一些我看不出是什么用途的设备,上面都戴着绿色迷彩的壳子。看上去很是结识。
再往里面看,只有二十几张吊床,只是简单地吊床而已。空间的东面,有一排凳子,墙上挂着大幕布,四周的墙上都有各种各样的涂鸦,不知道是谁弄的,还挺有感觉。
就在大家都在打量着整个环境的时候,我发现大家的表现成熟了,并没有一开始到达特工学校的那种好奇,大家只是像我一样粗略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就去到座位上坐着了,等着高大队的讲话。
果然是两队剩下的最后一些队员,经过长达一年多的磨练和筛选,剩下的我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对整个特工生涯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所以每个人都显得比较沉稳。
高大队背着手,踱步到我们前面,丝毫没有那种军人的气质,或许此人以前是个军人了,但是既然被人尊为千面人,估计在这么久的特工生涯之中,也把他培养成了一个可以去拿奥斯卡金像奖的演员了。
高大队扫视着我们,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之后缓缓的开了口“你们都是这一届同学之中剩下来的,也就是说你们觉得你们是佼佼者,但是我告诉你们,离队的,有好多要比你们优秀,你们还别不服气,二队的陈旺,你们单拿出一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却走了,你们却留了下来,是因为你们在做的人,在踏入到这所学校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对未来的牺牲,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坚持到了最后,你们留了下来,成了我老高的徒弟。”
众人微微一笑,老高也满意的晃了晃脑袋,接着道:“今天第一课,我要给你们讲两个信条,也是作为特工的最重要的两个信条,第一,别忘了谁才是娘,第二永远不要被抓住!”
这两条信念是显而易见的,早在抗日战争前夕,我国的秘密战线刚刚起步的时候,就已经着重的进行对这两点信条的培养了,但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归纳的如此清晰,只是知道,派出去的特工或者卧底,必须是政治信念高度的坚定,不会被外界的糖衣炮弹所击倒,这就是最最重要的。
比如近代史上,**最大的叛徒顾顺章,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的代表,此人按理来说,也是老资格了,但是还是没有经受住加官进爵,香车宝马的诱惑,最终投敌,还差点使中央机关彻底暴露,险些酿成惨剧,由于特工或者卧底的工作有着极度的特殊性,或者说有一些特工还是双面或者三面拿着俸禄,所以,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谁才是亲娘。
关于第二点,显而易见,不能被捉住,这是世界各国特工的金科玉律,我听说美国的CIA居然将这一条堂而皇之的写在了特工手册的第一行,所以不管你是孤胆英雄也罢,还是暗藏起来的一把匕首也罢,就一条,不要被抓!
第二章 伪装渗透 一更
第三阶段的训练至此开始,我站在四楼上面,扶着栏杆,在这里可以俯视整个B市市区,在学校的门口到山脚下的一片区域,一棵树都没有长,光秃秃的,一览无余。
各位队员已经开始准备我们在这里的第一顿晚餐了,这里的生活水平,照着大山深处的校区,可是差的相当的远,只见雷哥沈凌和莎莉等人,正在准备烧烤用的架子,将木炭点着,放在一旁,让它散着烟。之后就在车的后备箱里面往下抬东西。
当夜我们就围着烧烤的炉子,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烧烤,啤酒加鲜肉的感觉,十分的爽,高大队和我们一道,痛痛快快的放肆了一把。并且高大队跟我们说,这样的烧烤,以后就不会有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吃的尽兴才好。
当夜无话,第二天早起,我们就开始了第三阶段的训练,首先必不可少的还是身体素质的锻炼,我们换好便装,就混到了早上晨练的大爷大妈中间,开始围着公园的小路开始慢跑,之后回来,简单的吃了一点早点。之后就坐在了椅子上,准备开始。
高大队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依然是穿着大裤衩,穿着宽松的t恤,来到我们前面,我看见他甚至手里头还拿着一只啤酒瓶子。
“各位高徒,今天我要给你们讲的,是伪装和渗透,这也是你们第三阶段训练的第一课,”
所谓伪装和渗透,也正是特工蛇牙里面特别重要的一部分,这里指的伪装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化妆,也就是根据不同的环境和手里的一切东西,进行化妆或者装饰,是自己逃离危险的处境,必要的时候包括改变头发颜色,改变走路的方式,或者是更高级一点的,干脆就易容了,科技发展到现在,易容是一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也不必去找有经验的老师父,去手工制作所谓的人皮面具,只是有某个人的照片,之后在软件里进行三维重构,之后再一个硅胶上面进行机器雕刻,上色,足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另外一种伪装,就需要一些技术了,在不改变你的相貌特征的情况下,要求你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到一个圈子里,而且事无巨细,保证做到这个圈子的老油条都看不出你的破绽。就是特工借的角色扮演。
高大队给我们的训练任务是这样的,今天在B市的香格里拉大饭店,有一场所谓的慈善晚宴,出场的都是B市官商两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要做到的是,尽量进去,给每一组都设定好目标,以最快的速度以及所有可能的手段,套取目标的电话以及家庭住址或者是银行账号等个人信息。
这个可不是一般的难,中国的政界和商界混迹的风生水起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有那么些自我保护的意识,甚至有一些人会达到神经敏感的地步。要想不动声色的和平的撬开这些人的嘴,是一件极其挑战的事。
废话不多说,我们就准备出发了,我们先粗略的分了几个小组,我和莎莉一组,雷哥和沈凌一组,虎子和盛晓楠一组,蘑菇头比较惨,和二队队长男人婆唐磊一组。因为晚宴的规模有限,所以这一次,只有我们这些人参加。
我们在四楼的一个房间里,换好了衣服,对于我个人而言,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种休闲的韩式小西服,不但给人一种相对正式的感觉,而且还洋溢着青春少年应有的活力。我很轻松的就将行头穿好,选了一个深色的领结,对着镜子在穿,一边还吹着口哨。
而雷哥就没有那么舒坦了,壮雷那个大块头,选了好几次,都没有选到自己合适的衬衣,因为他发达的胸肌,有一件略小的衬衣,基本上都扣不上扣子,就算勉强的扣上扣子,一放松肩膀,整个前胸的口子就会崩开。后来只剩下一件大号的粉色衬衫,壮雷是相当厌恶粉色的,不过也没办法,我和虎子一顿劝,壮雷才终于将一件衬衣穿在身上。
我们四个打扮好之后,一照镜子,喝,整个感觉就变了,蘑菇头显然从来没有这么打扮过,下意识的将手伸进口袋离,斜着肩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哎我说哥几个,我虎子这辈子还以为只有结婚的时候,我才能穿一会西装,没想到这提前穿上了,你看,帅不帅,我就不信这回再回村里,村长的丫头看不上我!”
蘑菇头一边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损着虎子:“得了吧虎哥,就你这身装扮倒是很洋气,就是到了宴会上,时不时的俺们村,俺们村,好一点的会认为你小子是个农民企业家,要是再不济,会觉得你是来混饭吃的。”
我们一阵哄堂大笑,这个时候,雷哥转过身来,用一种求救的眼神盯着我们,道:“兄弟们,谁会打领带啊?”
我收拾着自己的头发,看向壮雷,道:“你不是有军常服吗》军常服不是有领带吗。”
“哎呀,07式军常服的领带,让我给换成“一撸得”了,就是有拉链的那一种,我不会急那玩意儿。”
我走过去,拿着壮雷的领带,道:“红领巾总戴吧,”说着,就给壮雷用戴红领巾的样子,给他系上了,离远了一开,确实是像那么一回事,于是乎十个人换上皮鞋,走出了更衣室。
蘑菇头和虎子仿佛马上就找到了感觉,电视里面各种欧巴上身啊,走路的样子很有贵气,但是壮雷就不一样了,还是像在军队里一样,走的四四方方四平八稳的,精致的西服之下,掩盖不住他一身的行伍气质。坐在一旁的高大队冲着我们点点头,表示,这个装扮,可以!
女同胞们还没有出现,有一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有两件事,是最不好等的,一件事就是官方的回应,另一件事,就是女生换衣服,又等了半个小时之后,女生们在终于出来,他们四个一出来的那一刻,我们都惊呆了,壮雷手里的车钥匙都差点没有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