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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欲乘风归     宋缔txt下载     宋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文帝之举

    当包拯抵达集英殿的时候,突然看到放置在大殿之中地上的牌子,以及三才撅着老高的屁股和小心翼翼的模样,这一幕对于包拯来说相当的奇怪。

    不过他在宫中见到奇怪的事情也不算少,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上前恭恭敬敬的对赵祯行礼道:“臣包拯参见陛下!”

    不过当他看到地上的牌子上所写的内容时,立刻不再淡定,两府三衙都在牌子之上,有些已经消失,有些被重叠在一起,包拯虽为计相,但却也是朝中的老臣也有参政议政的权利。

    瞧见眼下这模样,他便知晓官家意欲何为,多年之前他便听过官家对大宋官制的不满,这是要改革大宋官职,去疴除弊!

    包拯作为朝官和计相自然是知晓朝中官制弊端的,大宋叠床架屋的结构为的是限制文官的权利,又可以放止权利过大,当然防是防了,可最终效率也降低了下来。

    官家要对官制进行改革包拯是即想支持又担心动荡,他是老成持重的,但也最不喜欢的便是改变,作为一个老臣,他甚至对一切刚刚出现的新鲜事物怀有一种担忧。

    嘴角抽抽的望着眼前的牌子和上面的名称,官家甚至把自己的玉佩放在最上面充当象征皇权的那块牌子。

    中书,门下,尚书三省被取消了,这是最不能让他接受的,这三省被官家合并在了政事堂中,作用自然不用说,依旧是参政议政,但这样一来,三省的衙门消失了,所有官员都将集中在政事堂办公!

    这样的变动实在太大了些,三省被取消,别说是他包拯,即便是最为支持官家改革的范仲淹怕是也不会同意!

    “官家,眼下取消三省实在太过激进,中京道战事刚停,我大宋当休养生息,以安稳为主,凡是不可太过冒进,以免朝局动荡得不偿失!”

    这话说的就已经很严重了,但赵祯却并不理会,而是笑着对他道:“包相公来了?三才赐坐!朕这只是规划,并未付诸于行动,朕也知道眼下这情况不适合,只不过早早规划一下罢了,但早晚一天朕去除弊病,叠床架屋虽好,可效率太低,朕比希望这东西成为大宋的常态,绵延万代!”

    包拯也知道这是个问题,他想反对,又不知该如何说,只能默默不语,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算是默认了眼前的问题。

    不过赵祯打算稍稍改动军事结构的设想得到了包拯的坚决支持,枢密院和兵部合二为一,成为大宋参谋军事以及后勤保障的衙门最合适。

    这次赵祯宣召包拯前来不是为了找他要钱,而是给他送钱去的,对商税要再次调整,以及对商贾要有更多的限制迫在眉睫,而包拯也是心知肚明。

    他是除了蔡伯俙之外接触商贾最多的官员,也是最为支持对商贾手中权利和税收加以限制的官员,不过别看他古板如此,却有着极为犀利的眼光。

    “陛下,商税可增,但不可过甚,不可使苛捐杂税之旧案重现,商人若是无利可图,自然不会趋利而往,市面也不会繁荣。”

    赵祯点了点头,笑眯眯的望着包拯道:“然也!这也是朕寻你而不是其他人来负责此事的原因,在朕看来,你包希仁松弛有度,知根知底,在征税和出具条文上比谁都出色,所以朕才寻你而来!”

    包拯反倒是被赵祯夸的不好意思,脸上微红连道不敢:“官家谬赞,谬赞了…………”

    三才觉得官家这是在捧包拯的同时也是在用包拯,反正今天下午是离不开集英殿了,三才悄悄走出殿门,顺带手把殿门关上,只留下赵祯和包拯两位君臣在殿中私下谋划。

    这就是封建时代的好处,说的好听叫留身奏事,说的不好听可不就是权柄集于一身,朕即天下!

    开始的时候赵祯还打算保守一点,在现有税收的基础上增加两成,可待包拯的一番言论之后,赵祯觉得不增加三成的税都是对不起这些商贾!

    于是经过一些列的磋商,赵祯觉得从原本百分之五的商税增加至百分之十颇为合适。

    因为大宋三司没有专门的生产总值统计部门,所以民间商贾的交易金额,收入,等等这些都不确定,而朝廷只能以查账的方式对有问题或是怀疑有问题的商户进行核实,结果往往不尽人意。

    原因很简单,这些商贾乃是地方经济的大户,也是带动一地发展的重要力量,即便是有问题,地方上的官吏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是象征性的罚款,因为税收金额不是很大。

    可一旦提升了税率,并且加大巡查力度后,这些商贾的偷税金额一旦超过律法,他们很可能面临牢狱之灾甚至是流放之刑!

    包拯得出了一条惊人的理论,也就是说大宋的商税提高之后非但不会出现更多的偷税漏税,反而会使得原本偷税漏税的人小心翼翼,减少偷税漏税的可能!

    赵祯算是明白了,从头到尾包拯所说的内容都是在加强税法,这是税收的重要保障,只要税法的当,并把地方税收纳入官员的勘磨之中,事情便会迎刃而解…………

    君臣二人在集英殿中对奏了很久,也分析了很多,最终赵祯同意了包拯的手段,对于现在的大宋来说,开源已经不是问题,增加商税也不会存在限制商业发展的可能,反而可以让商业更好的发展。

    在商贾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大宋的商业之繁荣盛况空前,即便是一般的百姓都会自己买卖一些东西,稍有身家的人都会做上一点小生意。

    大宋不光出口丝绸和瓷器,茶叶,粮食,成衣,饰品,手工艺品,等等无所不包,无所不有!这些东西一旦到了西域过了西域之后,立刻身价暴增,再往西面去,甚至可以用一袋茶叶换取满满一袋银币!

    包拯挺满意的,这次在集英殿与官家的会谈基本上达到了自己的预期,更为难得的是,官家对三司的支持和看重,自始自终官家都没打算动三司这个衙门的念头,这就很好嘛!

    “包相公,朕打算逐渐减免农税。”

    包拯已经一只脚卖出集英殿了,在听到赵祯的这句话后整个人僵在原地,还保持着一只脚凌空的状态,而身体却一动不动………………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仁君所为

    自春秋时期鲁国的“初税亩”开始到汉初形成制度。皇粮国税这东西已经存在与华夏百姓的骨子里,可以说这税收牵动也关系到整个华夏王朝的兴衰。

    赵祯有一个大胆的改革,全面取消农业税是不可能的,但适当的减免和取消农业税呢?

    小农经济本就不适合面对冲击,当朝廷减免农业税之后,这些农人便会有更多的能力抵挡自然灾害或是人祸,最少不会因为吃喝问题而被困扰。

    赵祯忽然发现,这些增加商税的同时,减免农业税是一个相对大宋环境更为稳健的事情,赵祯算过一笔账,减免农税看似朝廷少了一部分收入,可实际上的好处却是多得多!

    大宋的农税赵祯改革过一次,早已去除了苛捐杂税,夏秋两税更是标准汉家“十五税一”的政策。

    这是趋于汉朝的税法,税收本就不算太高,原本赵祯打算实行文景之治时的税法,把大宋的原本不多的农业税改为三十税一的,但后来他翻阅文景之治的史料时忽然发现,文帝在位时居然“遂除民田之租税”十三年之久!

    但在这十三年中,汉朝的经济和国家开支却并未受到较大的影响,连汉朝都能有如此魄力,赵祯稍稍一算下来还不如直接减免部份农税。

    也是因为赵祯考虑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黄宗羲定律!

    历史上的税费改革不止一次,但每次税费改革后,由于当时社会政治环境的局限性,农民负担在下降一段时间后又涨到一个比改革前更高的水平。数百年后的思想家黄宗羲称之为“积累莫返之害”,也被成为黄宗羲定律。

    税国之本也!任何人都会和税收打交道,朝中的官员更是把税收看作是大宋统治的标准,也就是说凡是大宋收税的地方,包括那些实行大宋税收政策的地方都是大宋的土地!都要接受大宋的统治。

    并且大宋的势力范围之内都要统一使用大宋的税收方式,那么问题来了,大宋现在的势力范围有多大?

    赵祯不用观看舆图便知道大宋的势力范围,这是包括但不仅仅包括大宋原有土地的,南到三佛齐,北到木兰围场,东至倭国,西至宁夏。

    幅员之辽阔,山河之壮美,百姓之众多,文化之灿烂,远超历代王朝!

    没错,即便是倭国和南海诸国也同样实行大宋统一的税收凡是,而在这一点上赵祯便觉得不合理,南海诸国盛产稻米粮食和热带水果之类,若是让他们免除农税大宋的损失颇大。

    而倭国盛产白银和黄金,土地贫瘠自然可以免除农税,但商税却也无法增加,因为这些真金白银被大宋以掠夺的方式运输至大宋,朝廷的钱庄之所以大量印制交子,靠的便是这些真金白银作为保障,否则打死包拯也不会加印交子,即便是赵祯告诉他什么叫信用货币也无济于事…………

    认死理的包拯认为,朝廷有多少金银就应该印刷多少交子,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否则便是朝廷用废纸向百姓骗取财物,乃强人所为!

    不过这个曾经固执的包拯僵硬在集英殿的门口许久之后,当三才认为他是不是犯病准备叫御医的时候,他猛然如兔子一般窜回去,速度完全不似一个老者,着实把三才吓了一跳,这速度和势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行刺嘞!

    同样的赵祯也被他吓了一跳,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为的是试探一下包拯和态度,也是让他在某地推进一个试点之类的,没想到他包拯的反映这么大!

    “官家,农税所为国之本,但如今我大宋疆土广阔,南北皆盛产粮食,以不愁买卖,至于军中所需以及赈灾之用朝廷大可用国帑以买卖,如此一来休养生息恢复民力,实在是大善之举!陛下也将名垂千古,实乃千百代之第一君!”

    相对于包拯刚刚的模样,赵祯反而被他眼下的话惊了一下,实在想不到他包拯居然能说出如此恭维人的话来…………

    千百代之第一君,这话实在太过夸赞,自己能被包拯这般以“高标准严要求”著称的谏臣如此夸赞,赵祯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包相公莫要如此激动,朕的意思是在部份地方实行减免农税,而并非是举国上下一律减免。例如南海诸国便不宜减免,此处以粮食为主,辅以果蔬之类……”

    包拯稍稍皱眉思索一番便点头附和:“官家所言甚是,不当举国上下减免农税,宁夏河套之地也是产粮之所,可减而不可免也……”

    这算是说道赵祯的心坎中,他最担心的便是朝臣们一竿子把船打翻,或是坚决反对自己的减免政策,或是要求天下一致,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皇帝最大的好处便是自己提出一个想法之后,自有下面的人回去完善和执行,但用人一定要正确,比如眼前的包拯,就是一个思虑周全又才能出色的执行者。

    赵祯走下御座,走到包拯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事朕全权交由你处理,回衙之后务必拟奏一片详实的奏疏呈上,朕不着急慢慢等你的奏疏,但务必详实,且不得走漏消息。”

    包拯知晓此事的意义重大,不光对大宋和百姓来说,对官家一样如此,这是关乎陛下仁名的一次施政,也是名垂千古的一项改革!

    若是能在大宋境内的大部分地区取消农税,那便是继汉文帝以来再次出现减免百姓赋税的仁君!

    不光官家需要仁君的名头,朝臣们更是需要,能在仁君手下一朝臣子,那便是说明德行上无亏,虽不是各个都算真君子,却也没有伪君子在朝中兴风作浪。

    免除农税更是盛世的写照,是治世的降临,想想看连朝廷都不需要农人缴纳税收,农人还有什么理由造反呢?!文臣更是可以大肆宣扬大宋的鼎盛,也可以把自己标榜为盛世王朝的典范。

    可以说赵祯若是取消了农业税,甚至比当初传国玉玺现世更加有力,这才是华夏正统王朝的魄力,这才是帝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标致!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王安石的智慧

    任何人的生活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对于赵祯和大宋来说原本的改变是生活的一部分,现在却成为了全部,每一天大宋都在改变,每一天赵祯都在改变。

    他坚信那句充满华夏智慧的古老谚语:“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这句话几乎贯彻了华夏千百年来的生活智慧,也存在于最朴实的百姓心中的一个词语,变通。

    既然个人的生活智慧都可以依靠变通来进行,国家更是可以,所以赵祯才会对眼下的一切进行改变,进行变通,任何不适用与现在的制度和陈规陋俗都要进行改变。

    但他不会大刀阔斧,不会雷霆一击,更不会惟我独尊,这是一个需要春风化雨,需要缓缓而行的变革,让百姓去变,让社会去变,让人们自己去变。

    所以他向包拯提出税法的改革,但却不自己制定章程,所以他才派遣蔡伯去治理中京道而不是早早定下目标让他去执行,赵祯要让自己的改变附和这个时代。

    中京道的奏疏不断的向勤政殿传报而来,因为战事刚刚结束,中京道依旧挂着辽朝中京道的名义,还没有改变,甚至连地方上的州府城池,县治都没有改变。

    赵祯知晓,这是蔡伯安定民生的一个步骤,对待这片土地,暂时不做出太大的改变,民心也就不会有太大的动荡,方便也有利于他的治理。

    蔡伯这段时间做的很好,身为一道之安抚使,他的权责很大,但也基本上达到了赵祯的要求,挑选了能员干吏入主一方州府,数百个大小不一的官员被他以实际情况安置在了中京道的各个衙门之中。

    蔡伯和中京道各州府官员在上疏中都提到了一个时间的问题,他们认为把中京道完全改变成大宋的州府需要时间,需要朝廷耐心的引导和官员们的配合。

    赵祯看了奏疏,也看到了彭七以及各军传报回来的文书,这些官员做的很好,没有一个州府和县治出现叛逆,也没有出现打砸抢之类的乱象。

    而其中最为出色的便是王安石所在的松山州,没错,这货又发挥了他倔强的性格,顽固的推辞了蔡伯给他安排在大定府的差遣,执意前往松山州,只不过很快他便用事实狠狠的打了蔡伯以及所有前往中京道官员的脸。

    王安石不单单把松山州治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连当地的百姓都被他融入大宋,他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战争带来的后遗症,流民被安置在各种各样的劳役上,有饭吃,有地方住,甚至还有钱拿!

    赵祯基本上是笑着看完蔡伯对王安石所作所为总结的奏疏的。

    这“妖人”做的很绝,带兵直接抄了当地私通辽朝的契丹贵族们的家,从他们家中抄出的钱财全部堆积在衙门的院子里,院门大开!

    所有路过的人不光能看到院中的钱财,还能拿!

    这是真的拿,只不过在拿的时候一个书吏会拉着笔墨纸砚上前,记下你的姓名家庭住址以及亲眷等等,并把你编做临时的劳役,参与松山州州城的建设。

    当松山城的百姓知道后,前往衙门拿钱的人立刻就多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三五人试探,之后便越来越多,几乎全城老少都前往州府衙门拿钱。

    王安石也不傻,这些钱当然要花的有价值,并不是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的,越早来的人拿的越多,越晚来的人拿的越少,直到所有钱财分割完毕。

    当然拿得多的人要负担更重的劳役,至于如何负担,对不起州府衙门不管,只要你完成便可,于是这些拿的多的人看着眼前一段数百步之长的城墙两眼发直,只能再把钱财拿出来雇佣别人。

    而那些没拿到钱的人便争抢着来“帮忙”最后算下来,州府衙门反倒是省下一大笔钱财来。

    不知是蔡伯在告状,还是在投其所好,亦或是向赵祯举荐王安石,关于松山州的奏疏是最长的,也是最详细的,王安石施政的一举一动都被详细记录下来。

    赵祯拿着这厚厚的奏疏从勤政殿看到了避风亭,这避风亭已经成为赵祯的用膳之所,他最喜欢一家人齐聚一堂的吃饭,王语嫣张罗着饭食,偶尔还会亲自下厨做一道赵祯爱吃的红焖肉,贵为一国之母殊为不易。

    当然赵祯知晓,自己的其他几个女人也想下厨,却被王语嫣以各种理由拒绝…………赵祯知晓却从不点破,女人无论何时都会吃点醋的。

    赵祯不是一个吝啬的君王,也不那位仁宗皇帝似得大晚上喝一碗羊汤都要考虑再三的皇帝,对于美食他向来是要求颇高,只不过这高不是价格高,而是质量高。

    赵祯始终相信,人活着能真正感受幸福的东西只有俩个,一个是爱,一个是吃…………

    “官家,难道勤政殿中您看的奏疏还不够多吗?用膳的时候不当如此,免得旭儿昀儿学去了,以后也跟着伤身子!”

    赵祯笑了笑,随手把奏疏递给三才小心的掖好道:“皇后有所不知,这奏疏说的是松山州的王安石,旭儿昀儿,可知他王安石如何统计州城中的百姓?”

    赵昀最先开口:“自然是派遣官吏一家一家的统计,否则有所遗漏怎办?”

    赵旭反驳道:“不妥,如有人隐匿人口又该如何?当以利诱,在城中开设粥铺,施粥放粮,自然会有人来。”

    “若是有人谎报姓名重复领取又该如何?”

    “严查重法之下,自然不敢!”

    “如此我大宋于父皇的仁明岂不是被败坏?”

    “战时有战法,无奈为之!”

    瞧着俩个孩子争执起来,王语嫣笑骂道:“你们俩兄弟争什么,答案就在你们父皇手中啊!”

    赵祯看着俩个孩子争执的正起劲,眼下这讨论的分为很好,并不算什么争执,可在王语嫣眼中总是把有些东西放大了,一点点争执都能当成是兄弟之间的间隙,越是如此兄弟之间的感情越脆弱,经不起考验。

    “王安石的法子既简单又粗暴,全城所有百姓集中与府衙门口领取口粮,从后门而出不得返家,而是要跟随衙役出城门稍候。而每家所领粮食按人口来算,来的人越多,领的越多…………”

    俩个孩子恍然大悟,如此便不会有人在家中隐匿,也不会有人有机会重复领取粮食。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神都再现

    王安石的松山州已经非常接近与大宋了,这里是整个中京道最先安定下来的地方,也是最先恢复生产劳动的地方。

    城池的修缮和道路建设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因为王安石采用了多劳多得的制度。

    赵祯从奏疏上看到了蔡伯的奏报,王安石每日亲自赶往州城各地查看进程,稍有不满的地方便会亲自列出改进之地,并要求以他的方式进行改变,甚至不允许官吏擅自改动他定下的条例。

    这个家伙固执的认为,只要按照他的方法执行,效率就一定提升,松山州就一定会繁荣起来。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松山州的民生恢复很快,流民也在极具减少,甚至连乞丐都被招募作为劳役走上了脱贫致富的道路。

    按道理来说这里的百姓对王安石应该感激不尽才是,即便是送上万民伞也不过分。

    但事实上却恰恰相反,他做了这么多却使得民间怨声载道,对他的强硬和固执早已是满腹怨言。

    蔡伯对此也是详尽的写在了奏疏之中,赵祯知晓王安石的为人,也只有他能如此毫无顾忌的用上最强硬的手段,别的中京道官员哪个不是春风化雨般的柔和,为的是给这些辽朝人融入大宋留下更好的感觉。

    在大宋,官员治下对待百姓永远都是那么的斯文,即便是要耍手段,也要斯斯文文的耍手段,因为对待这些百姓强硬只是欺负弱者,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是对他们好,给他们留下亲民爱民的印象更能体现自己的身份和能力。

    中京道任何一个州府最先做的事情就是发动百姓和劳役,让他们修路,公路运输已经成为大宋的主要运输手段,而修路所需要的东西基本上随处可见。

    只要有足够的石灰石,便能生产出大量的水泥,这一点即便是辽人也知道,但之所以没有如大宋那般规模的公路出现,实在是因为辽朝造不起………

    辽朝地域广阔,且多是草原,这样的距离单单是修路的补给就需要大量的人口和粮食,接下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些路是用来走的,走的人越多摊销成本越低,走的人越少,成本越高!

    以辽朝的人口和运输量实在是得不偿失…………

    而中京道不同,这里被大宋拿下之后,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资源和移民出现,商贾也会来到这里,带来日常的生活用品和手工艺品,同时还有大量的茶叶,成衣,铁器等等。

    朝廷对中京道的援助也要通过公路送达,于是这些公路就成为中京道各州府的生命线,而王安石这个狡猾的“狐狸”抓住了这个机会,松山州之所以叫松山州乃是因为这里有一个松山!

    松山上有着大量的石灰石可供开采,他便腆着脸,死缠烂打的从刘振的武烈军中要来的火药弹以及使用火药弹的军士,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获得大宋的火器,即便是他王安石作保都没用,必须要有军士陪同,一颗也不能少。

    有了火药弹,有了劳力,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大量的石灰石被炸开成小块,运送到山下的工厂之中统一粉碎煅烧最后变成铺路的水泥,这项工程一下解决了松山州百姓的安置问题。

    百姓们服役之总是有期限的,一旦城防建设之类的结束了,也就没有什么活可干,要么是重操旧业的种植庄稼,要么是继续放牧为生,数万人口总不能闲置下来。

    于是王安石后把这些人安置在了工厂,创建了大宋最大的水泥生产线,这里的水泥将要提供给整个中京道的所有州府,为此,王安石几乎把成本压到了最低以增加松山州水泥的竞争力!

    水泥致富成为松山州的首选,工钱还不低,而且工厂还包吃喝,这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辽朝百姓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机会。

    消息传出,整个中京道的官员从上倒下的嫉妒王安石最先想到这个点子,其他的州府要不就是人口太少,要么便是境内没有石灰石,或者成本太高。

    当所有人都觉得王安石名声和钱财都得到的时候,却是百姓对他的评论有好有坏,很简单,如此大规模的开采石灰石,并且在相对粗糙的环境之中劳作,死亡率是很高的。

    开山炸石会死人,吸入大量的粉尘会死人,生病的人更多,有些人为了多得钱没日没夜的做活,最后生生累死,有人说他王安石是逼死百姓的凶手,但事实上王安石却是带着松山州走上致富道路的人。

    百姓口袋里有钱了,购买力也增强了,松山州内便能建设更多的工厂,以及雇佣更多的工人,不但吸引外来人口,更是成为大宋向中京道移民的首选州府。

    王安石固执的认为他的举措没错,相比贫穷的死去,累死也是一种幸福。

    赵祯则认为是他王安石自己的公关手段不到家,从一开始他就给松山州的百姓以强大的压迫力,这是自他抄了那几个契丹贵族的家开始的…………

    公路连接整个中京道的同时,中京道也改名为京北路,意思再简单不过,京城之北神京咽喉!

    没错,大宋的北京已经不再是北京,原本属于辽朝中京的大定府继承了北京的名号,而位于燕云之地的北京在众多官员的上疏中被改为神京,也有人称之为神都亦或是圣京…………

    神京和神都曾经是洛阳的旧称,现在却变为大宋都城的称呼,因为大宋的官员和百姓认为,只有这样尊贵的名号才能配得上如今的大宋。

    公路如同北京道的血管,而各种资源如同血液不断的向北京路运输,原本围绕在北平府四周的长城也因为中京道的长城扩建变成了内长城,许多朝臣认为在北平府修建的这道城墙为时过早。

    但赵祯不这么认为,眼下的神都就是后世的北京,这里将会成为大宋的政治文化中心,这道内长城东起山海关,西到嘉峪关,玉门关,乃是大宋的都城以及整个中原的最后一道防线。

    至于在北京道建设的长城却是划分草原和内陆的一道分水岭,赵祯为大宋王朝的数代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有一天草原民族真的再次兴起,北京道的长城在铁蹄下变为齑粉,大宋还有一个最后一道长城可以驻守。

    而北京道的这条长城便是在战国时的燕长城的基础上修建的,在千年前便已经有华夏先朝对抗草原上的胡人了,秦开却胡后,便修筑了华夏历史上第一道对抗游牧民族的长城,如今大宋延续这一辉煌。

    君王不可能总是盯着眼前,眼光一定要更为高远,赵祯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剩下便是他能力不及之处。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太后的城府

    大宋在休养生息的同时,辽朝也在处理自己内部的问题,张俭回朝之后几乎是一日不曾停歇,当萧太后和萧惠两人得知大宋皇帝居然没有任何条件的停战后,两人几乎以一种果然如此的态度。

    张俭心中甚至有些愤恨,他没想到张俭嚣张也就罢了,可太后岂能如此?!她是了解大宋皇帝为人的,为何要轻视大宋眼下的实力?

    事实上很快他便知道其中的道理,这是太后故意营造出来的气氛,为的是给辽朝上下以信心,拜日大朝会之前的晚上,太后萧挞里终于单独召见他入宫了。

    即便是太后但是寡妇的身份,晚上召见外臣非要紧的事是不可能的,张俭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终于能有机会当面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向太后阐明,眼下最要紧的不单单是大宋和他赵祯,而是国内之患啊!

    大辽的宫门已久那么高大冷清,只不过在宫门之后皮室军更多了,原本还能由宫分军在宫中巡视,现在却不见一人,清一色的都是由皮室军负责,原本和皮室军一般属于御帐亲军的宫分军完全因为耶律洪基之事被排挤到了宫外。

    张俭微微摇头,其实宫分军也是太后曾经的嫡系,不过是因为其中有些宗室附和了耶律洪基而已,最后也查出来了,是耶律孝带着他的亲兵背叛而已,整个家族的人都受到了牵连和惩罚。

    而到现在也没找到耶律贾和已经逃脱的耶律洪基,这让张俭有些想不通,并非是觉得太后和萧惠的能力不行,毕竟辽朝北方的土地广阔族帐众多,只要不是牧场或是迁徙之地,人口稀少的人,随便找一个部落或是族帐安顿下来,绝不会有人发现。

    张俭最怕的便是这个,草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这么多年来辽朝一度把重心放在了南方,从而对北方的草原疏于管理,这也是耶律贾带着皇帝向北方逃窜的原因。

    进入皇宫之后,张俭便在一个老内侍的带领下穿过宫中及熟悉又陌生的建筑,一路不曾停留的进入了太后所在的宣政殿,没错,现在太后已经就寝在了本应该属于皇帝才能居住的召怀殿中了。

    太后入主其中后,原本的奢华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冷清,相对于耶律洪基的召怀殿眼下却是过于肃穆,俨然如皇陵一般让人觉得冰凉可怖。

    殿中绸缎由红色变为青蓝色就如同幽蓝的湖水,深邃冷冽,张俭进入其中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这才是开始,脖子后面的不时吹来的冷风以及身边毫无脚步的内侍才是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张俭走在殿中,只觉得脖子上的汗毛被一柄小刀不断的刮弄着,发出似有似无的摩擦声……………………

    “左丞相来了,赐坐吧!本宫问政与你。”

    张俭干咽了一下口水,此刻他觉得自己能不能走出这大殿还是个问题,太后的眼神冷静的可怕,仿佛一口古井任何事物都无法搅动它的波澜。

    这才是张俭最害怕萧挞里的地方,眼前这个女人拥有一种男人都无法企及的冷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主持大辽在和宋之帝王对抗如此之久的手段。

    男人的眼光和魄力也许她比不上,但同样的女人所拥有的细腻以及冷静他赵祯也比不上。

    张俭知道自己在和谁对话,而且知道眼下辽朝最需要解决的问题,自始自终他都是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望着太后的珠帘微微皱眉道:“太后,眼下内患必除,否则我大辽无以安宁如何与宋之周旋?不知那位可有下落?”

    萧挞里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宫已经受到线报,他人就在祖州!并且要联合萧家起事!”

    即便是如此惊天的消息,张俭依旧没有从萧挞里的声音中听到一丝慌乱,显然这份冷静着实让张俭有些着急:“不知太后打算如何处理?”

    萧挞里望着张俭道:“这也是本宫要问你的,本宫的心腹已经前往祖州,五万皮室军已经是精锐尽出!”

    “打不得!!”

    张俭立刻开口反对道:“太后,以前您囚禁陛下与清凉殿也还只是囚禁,并未对外公开,如今突然陛下打出名号与您分庭抗礼,如此一来世人皆知我大辽内患矣!”

    “不是本宫要战,而是吾儿执意要战!”

    “还请太后以天下为重,以大辽为重!可否有不战之法?!”在张俭看来,太后之所以这么冷静,定然是做好了两手准备,否则不可能从容淡定若斯的。

    果不其然,萧挞里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珠帘之后的脸更加的似雾似花:“他们联合的萧家旁系其实就是本宫安插的人!”

    吓!这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对于张俭来说,祖州的耶律家和萧家和上京城的宗室以及萧家完全没有关系,或者说都是被排挤,不受待见的贵族被贬至祖州,对朝廷,对太后充满了怨恨。

    所以耶律贾才带着皇帝去了祖州,利用这些被遗弃的贵族组成叛军,以此重新夺取皇位,但眼下太后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是一针见血的。

    她有能力让皇帝消失的一干二净,甚至早就有机会置起与死地,只不过一直没有开口,而自己的话却成为引出这段母杀子的元凶。

    嗓子干裂了,张俭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太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一身的力气,说完之后他便瘫坐在地上。

    而珠帘只有也是一阵摇摆,最终安静下来,张俭没听见太后说的话,但却见到那个引领自己经典的老内侍悄然走出召怀殿。

    张俭忽然明白了,也许皇帝离开清凉殿就是太后手笔,或者太后知晓而故意不动手?但萧惠当时的惊恐自己是瞧见的,不似作假,那太后的一举一动甚至瞒过的萧惠和萧家。

    谋杀一国之皇帝,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更何况是亲生母亲对儿子动手,这将士就是世间残局,有损人伦的恶行,可偏偏发生了。

    张俭知晓眼下的大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统治者,若不是宋辽之间的乾坤倒转,自己绝不会站在太后这边。

    可眼下需要的是一个团结完整的大辽与宋抗衡,再度内耗下去,国内再打的四分五裂,只能使得大辽早早的灰飞烟灭,给予宋人可乘之机,张俭不认为他大宋皇帝赵祯会在这个时候坐山观虎斗……………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无间道

    上京道,祖州,这里原为耶律氏的世居之地,辽朝太祖契丹耶律阿保机置,因其高祖、曾祖、祖父、父亲皆诞生于此,所以得名。

    只不过现在的祖州已经和原先太祖皇帝设置的祖州完全不同,自从这里修建了祖州城之后便开始繁荣起来,城高二丈,西北隅有内城及殿;东为州廨、官舍、绫锦院等,东南横街四隅有楼,下连市肆,乃是为契丹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之一。

    当然这里不光是繁荣的州府之地,也不光是耶律氏的发家之地,还是大辽王朝兴筑的第一座奉陵邑,辽王朝仿效唐王朝的典章制度,在皇帝陵寝的前方兴筑一座城郭,作为守卫和奉祀陵寝的奉陵邑。

    所有这祖州城的作用不单单是纪念先祖,还有守灵的作用,是辽朝精神意义上的归宿,也是先祖英灵沉睡的地方,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

    而就是如此,耶律贾和耶律洪基才选择祖州作为落脚和谋划的地方,在耶律贾看来萧挞里绝不会想到自己带着皇帝躲藏在这里,最危险的地方确实最安全的地方。

    凡是在上京城中不受待见的贵族都会被安置在祖州但并不代表他们的手中的实力不行,只不过是便向的排挤他们,让他们带着家中的实力来给先祖守陵而已。

    任何一个契丹人如果拒绝了这份“荣耀”的差遣都会遭到族人的唾弃和蔑视,甚至会被剥夺贵族的头衔和高贵的血脉,这条旧俗从太祖时便流传下来,虽然不是律法,可在契丹族人之中却有着比律法还强的约束力。

    然而这里的人就甘心被压制?显然不是,贵族们的荣耀并非是流淌在血脉之中,而是在现实之中,是在手中握着的权利!可以说在祖州这片依然繁盛之地,虽然过着不错的生活,可这里的契丹贵族却希望走出这个牢笼,享受应有的待遇。

    耶律贾正是看重了这里,祖州的贵族们手中有着一定数量的亲兵和奴隶,他们不是孑然一身,而是有着庞大的侍从以及联系,许多族人之间甚至是被牵连而来。

    这也是祖州如此繁盛的原因之一。

    有人,有钱,有兵,只是没有权利,这对耶律贾和耶律洪基来说简直是最理想的温床,他们可以在这里秘密的招揽人手,拉拢势力,一旦壮大便可起事,把太后的罪行昭告天下!

    耶律洪基期望获得他应有的权利,所以不惜拉拢萧家的落魄之人,当然这也是耶律贾的建议,现在他们所需要的是一切力量,无论这些力量原本属于谁,只要对自己有用都要拉拢,但耶律洪基的身份却不能暴露。

    所以耶律洪基从未见过除了耶律贾和耶律孝之外的人,只是带在祖州的一座庙宇之中,还如当年坐朝一般听着耶律贾和耶律孝两人的汇报。

    萧满曾经是萧家最为出彩的后辈之一,他也是萧惠和萧挞里的侄子本应该青云直上,本应该大权在握,本应该荣华富贵,但他的经历和耶律洪基出奇的相似。

    萧满在上京城中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胆大包天的他居然动了北阻部大族帐的女儿,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迎娶回家也算是联姻之举,可他却当众羞辱那为身份不一般的女子,使这位公主般的烈性女子碰壁而亡。

    最终萧家只能把他软禁在祖州,不得擅自离开祖州城一步,即便狩猎也不行,为的是保全他的性命,但对一个契丹人来说简直是比杀了它还要难受。

    而萧满在祖州对萧家的不满言论也是最多的,经常谩骂他的叔叔,连身为太后的姑姑也常常被他说是命硬克夫…………

    即便是祖州城的其他贵族都不愿和他有所牵连,担心被他再度连累,可在耶律贾以及耶律孝眼中,他萧满确实一个适合拉拢的人,虽然他原属萧家,但对萧家的恨意却一点也不比耶律贾等人少。

    萧满也是唯一见过耶律洪基本人的,当他看到皇帝居然出现在祖州之后便惊呆的站在原地,事实上他也只是抱着随便的心态来瞧瞧耶律贾所说的那位贵人,谁知道还真的见了皇帝。

    萧满曾经在上京城中担任林牙官,也曾随耶律洪基春猎参加头鱼酒宴,自然是见过耶律洪基的,可当在这庙宇之中,在佛像之下看见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却觉得那么的不真实。

    很快他便发现眼前的皇帝眼中闪烁着一种光芒,一种复仇的光芒,这种光芒之强烈甚至能把人都融化掉,虽然他对自己言辞和蔼,可话语中满是拉拢之意,萧满自然借坡下驴,把心中苦闷说的清楚,对上京道的叔叔姑姑的罪行大为控诉。

    耶律洪基非常满意,而耶律贾等人也没发现破绽,若是没有大恨,绝不会如此的口无遮拦。

    在充分获得他们的信任后,萧满转手便让心腹把所见所闻传递给了远在上京城的叔叔,真当他萧满是愣头青?真当他萧满是可以利用的傻子?

    与其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帮助皇帝起事推翻大权在握的太后,不如借此机会将功赎罪!相比之下后者的风险几乎没有,自己也能离开祖州这该死的地方!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一个棋子,就像是弓弩上的箭,不得不成为太后和叔叔利用的工具,上京城的密使带来了消息,自己必须除掉耶律洪基,否则也将受到牵连,上京城的五万皮室军在来的路上…………

    这个消息快把萧满逼疯了,他只不过是向做一个通风报信的小卒,没想到却要成为刺杀帝王的“匕首”……

    现在的祖州城中已经有不少的宗室追随耶律贾了,他们把那座小小的庙宇保护的水泄不通,就待耶律洪基登高一呼杀回上京城!

    犹豫不决的萧满等来了一个消息,也当来了一个希望,五万皮室军以到祖州城外五里处的长霸!

    只要有这五万皮室军为底牌,他便能有机会在刺杀皇帝后离开,但他得到的更多,萧惠给予他调动这五万皮室军的军权,同时他也要受到皮室军中使者的节制……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四个都护府

    大宋的黑手,准确的来说该是赵祯的黑手并非浪得虚名,他们潜伏在辽朝的每一个角落,自从上京城被封锁以后,他们便销声匿迹保持静默,但却在等待着时机。

    宋辽中京道之战结束后,随着通商的开始,他们便再次活跃起来,上京城皇宫的消息被他们传递回了大宋,传递到了赵祯的手中。

    赵祯觉得辽朝的内部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但他从现在手中的情报上还看不出实质性的内容,只能做出凭空的猜测,要么是真的如萧太后所说耶律洪基突染暴疾病重,要么便是萧太后死了,反正辽朝的统治者出现了问题。

    赵祯伸手把纸条放在一个铁盆中,三才便用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烧掉,直到它变成黑灰还要用木棍捣碎,这铁盆是勤政殿中必备之物,无论春夏秋冬都有。

    不管辽朝出现了什么状况,对于现在的大宋来说都是有利的,赵祯觉得大宋没必要干涉,做得越多错的越多,宋辽双方势力悬殊,大宋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辽朝内部出现任何问题只会给大宋以机会。

    赵祯在御案之后坐下,提起桌上的毛笔稍稍犹豫,最后依旧下定决心,拿过一张上好的绢纸在上面写下词头:“着辽朝黑手在半年内携带情报全部返朝,不得驻留!”

    三才在一旁看到了词头,心中的惊骇完全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说了句:“官家……”

    赵祯微微摇头随即再次开口道:“皇城司的人也是如此,全数返朝不得有误,你派人传下去,朕知道皇城司的人在辽朝配合黑手行动,朕不希望我大宋再有密谍在辽朝被杀,黑手和皇城司的人朕还有大用!”

    这是官家的决定,以官家的才智自然是有原因的,三才点头应诺道:“奴婢遵旨!”

    他知道,官家一旦写下词头,便要以圣旨的方式传递给黑手以及皇城司了,他们没有可能违背,否则便是抗旨不尊!看来官家已经把辽朝视作一个可有可无的对手,并不需要小手段来对付。

    赵祯起身走向舆图,这幅舆图挂在勤政殿中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但期间换过了许都次,可以说每一次舆图都是那副舆图,可上面的内容却完全不同。

    宫中有着最好的画师,他们不是给帝王作画的,也不是后宫或是朝臣作画的,而是专门绘制舆图,大宋的舆图,辽朝的舆图,甚至是倭国高丽的舆图……

    他们不需要有多高的艺术修养,只要能完美的画出地形,标出等高线,山川河流以及州府的名称便好,他们需要的是精确,精确到误差不超过一里地,这对于仅靠各种资料和情报来作画的画师非常困难,但却能做到。

    就如赵祯眼前的这幅舆图,便是宫中画师的精华之作,这不是辽朝的舆图,包涵了辽朝,大宋,南海诸国,高丽,倭国,吐番,西域。

    可以说这是这个世界上东亚地区最精准最全面的地图。

    三才发现,官家最近就喜欢望着这幅舆图发呆,嘴中也在不断的自言自语,大宋的疆土到底多大合适?在三才看来自然是越大越好,越大越能显示大宋的强盛,越大越能体现上国的威仪,越大便有越多的资源可以获取。

    他那里知道身为皇帝要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不仅仅是舆图上用诛杀勾勒出的疆域,还有辽阔的草原,世界的屋脊,海中的岛屿,以及遥远的西域。

    最大的问题便是统治,即便是占领了大片的土地,没有有效的管理和统治,这些地方迟早也会变成别人的,反倒使得大宋在那里建立起的经济,文化,科技流失出去,甚至成为对大宋产生威胁的温床。

    毕竟在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时代,中央对地方的有效统治往往效果不佳,即便是出现了公路,大宋的统治力度在到达西域都护府后依旧是天高皇帝远。

    大宋现有的四座都护府一个在西域,一个在倭国,一个在南海,一个在辽东,四座都护府都是大宋伸出去的触手,可以说这已经是大宋的极限了,再多的话实在无法顾暇。

    同样的这四座都护府也有着不同的作用,西域都护府早早就被赵祯打造成为西面的屏障,这不是用来对付西域的也不是对付辽朝的,而是对付西方的威胁。

    大宋通过贸易从西方捞取了大量的金银,这一点赵祯比谁都清楚,同样清楚的人还有西方的统治者,比如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这个靠着联盟在一起的帝国很可能因为利益的驱使进行一场东征,而矛头不再是可怜的阿拉伯人,甚至可能是大宋。

    历史已经改变,赵祯不得不以黑森林法则来踹次西方的敌人。

    所以西域都护府的驻军是最多的,当然南海都护府的水师不能算上,他们和沙门岛水师共同组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庞大的舰队,也是最为先进的舰队,可以说在海上大宋才是真正的霸主。

    而那些在海上讨生活的海盗都要仰大宋鼻息,赵祯可没打算剿灭所有的海盗,他们是可以利用的帮手,大国之中总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而在海上贸易中则是最为常见,于是这些海盗就成为最好的爪牙。

    他们是海盗,不是任何势力,没有人能要求大宋为他们的行为负责,也没人敢这么做,除非他们想要被大宋贸易制裁…………

    东面的黑水都护府则是大宋收编女真人的手段,女真人的战力强大,他们有着一种维京人的狂战士血脉,在白山黑水之间磨炼出来的战斗意志是任何种族都无法媲美的,赵祯要是放任他们不利用,自己都觉得是在犯罪。

    数万的女真人战力非凡,那句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实实在在的诠释了他们的强大战力,在大宋将军妥善的指挥下,在装备了大宋的军械之后,这支黑水军基本上把逃亡的完颜部诛杀干净,并且把大宋在辽东的控制力度提高到了空前的高度。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天皇的无奈

    至于远在倭国的海东都护府,则是大宋控制倭国的手段,也是最见不得人的地方,海东都护府在倭国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一种阉割,阉割倭国的文化,信仰,经济,甚至是人格……

    最先崩溃的是良子,这个曾经带着复兴倭国梦想的女孩在见识到大宋的手段之后几乎是无法喘息,身居皇居之中的她四周皆是大宋的文臣,教她文化,教她治国之道,甚至是教如何为女人。

    在传统儒学之中,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的纲三纲五常是中国儒家伦理文化中重要结构,是支撑礼法的框架,是封建礼教所提倡的人与人之间的道德标准。

    于是乎良子决定给自己找一个强有力的丈夫,最后发现除了嫁给赵祯之外,她别无选择,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或者说不敢亲近她…………

    一个进入过大宋皇宫并且和大宋皇帝单独相处过的女人,在倭国谁敢碰?所有人都把她当作是大宋皇帝的禁脔,当作是大宋高贵的后宫嫔妃。

    甚至在倭国她的女天皇身份还没有前者高贵,在不知不觉中,倭国崇尚的天照大神已经跌落神坛,其而代之的是儒家思想和佛教,至于道教却是没有多少侵略性,自然也就看不见他们的踪影。

    事实上良子是无奈的,她发现四周的倭人都在习惯一种情绪,逆来顺受,服从大宋的指挥和控制,只要是从大宋传来的旨意,通过海东都护府传达到倭国,比自己的天皇旨意更加好使。

    大宋皇帝赵祯甚至越俎代庖的免除了整个倭国的农税,只收取商贾的过税,而那些从倭国开采的金银却不需要缴纳一分钱的税收而是直接进入大宋的三司。

    良子已经发现,倭国的世家大族已经基本上被大宋瓜分掉了,那些原本充斥于九州的门阀将军大族,而被侵占的土地也被大宋以恢复班田制的名义收回,那些世家大族自然不肯干。

    于是乎宋人便向倭国百姓控诉那些世家的罪行,大量国家所有的土地、庄园被赐予藤原氏等贵族或侵占,瓦解了班田制。贵族在京都执政、玩乐,其拥有的土地、庄园交给家臣打理,这些家臣们还通晓武艺骑射,充当贵族的打手,演变为后来的武士。

    宋人声称这是班田制的瓦解,也是对百姓生存权利的剥夺,是暴政,是叛逆,是戕害百姓,百姓们当团结起来,对抗这些贵族和武士,大宋作为天朝上国自然不会插手,但他们贩卖武器给这些百姓。

    良子看的清楚,这是以倭人推翻倭人的贵族统治,大宋始终站在正义,善良的一方,始终在帮助和倭人百姓获得更好的生活,这是他赵祯的阴谋!

    但此时已经被煽动的百姓根本不可能听从她的旨意,他们已经被煽动了,之所以过的不好,之所以如此穷苦,不是因为宋人商贾的压榨,而是因为世家贵族的剥削!

    于是地方上的百姓武装起来,在宋人的帮助下不断的推翻当地贵族世家统治,使得大宋在不经意间摧毁了整个倭国终于皇室,终于本国的军事力量。

    而此时的良子却无能为力,大宋的海东都护府就驻扎在平安京中,至于藤原家,这个家族早已消失在倭国多年,一个人也没有留下,百姓甚至还跟随大宋的使者一起唾弃这个把倭国引入深渊的家族。

    良子的手中已经完全没有力量,或者说倭国的手中完全没有力量,自从那年的家族大破灭之后,整个倭国的贵族销声匿迹,她见识到了什么叫百姓的力量,见识到了汉家王朝的那句经典:“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是倭国百姓自己颠覆了属于自己的皇权!

    各地的厮杀结束了,只留下破灭的家族和贵族宅邸,其中的武士,贵族,族人都被暴怒的百姓屠杀干净,连女人和孩子都没有放过,百姓理智的时候,恭顺的时候是百姓,暴怒起来就是一群暴民,他们甚至比强盗还邪恶,便山贼更残忍!

    同样的,这些所谓的义军也是死伤惨重,并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他们即便有大宋提供的武器装备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拿下当地的武装力量。

    在良子眼中,这就是一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争,在这场内乱之中没有胜利者,唯一收益的人就是他大宋!

    战争过后,大宋把本属于倭国的土地全部收归朝廷,并且派出官员对其进行测量划分,运来物资给倭人百姓进行耕种,运来良种给百姓们种植。

    完全充当了一个大善人的角色,而这些东西都是无偿的,良子一开始不明白大宋为何要这么做,但她知道这绝不是仁慈和善良。

    现在大宋皇帝又要取消这里的农税,也就是说,农人手中所有的粮食都可以自由买卖,一个国家连赋税都不掌握在皇室的手中,这样的国家还算什么国家?

    良子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使者:“也就是说朕必须嫁给大宋皇帝,除了他之外别无选择?”

    使者笑眯眯的回答道:“当然,如果有人原因迎娶您的话,如果他的身份比我大宋君王更加高贵的话!”

    “朕是一个开始,朕的天皇一脉中的女子都将是倭国天皇,也都将嫁给大宋的离任统治者成为大宋的后族?”

    “不是后族,而是后宫中的妃嫔。”使者和蔼的纠正了良子的用词不当。

    良子笑了,笑靥如花,眼睛中满是幸福的感觉,却有着让使者不舒服的怪异:“朕的陪嫁是整个倭国,那不知大宋皇帝的财力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使者松了口气,早有准备的从身后随从的手中接过一个紫衫木的小匣子,轻轻放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陛下说了,他的彩礼就在这锦盒之中,若是您问起,就把这个锦盒呈上。”

    良子的眼睛中闪过惊讶,望着锦盒道:“哦?那朕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什么!”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史书从此无倭国

    轻轻打开木匣,一个黄色的卷轴和一个印章出现在眼前,良子知道这卷轴是他赵祯的旨意,但并非通过臣子传达的旨意一般是中旨或是密旨,旁人无权观看,而印章也不能称之为印章,它要比一般的印章大一点,上面带有美丽的雕饰,当称之为玺。

    使者脸色大变,玺这东西只有皇帝,皇后,太后,才能使用拥有,这是生风的象征,是高贵的礼器,即便是最为尊贵的妃嫔也只能和朝臣一样用印!

    现如今大宋宫中一共有玺三方,一为陛下之神宝,二为传国玉玺,三为皇后凤玺,而眼前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良子这些年受到大宋朝臣的“教导”对大宋的礼仪和制度非常了解,看到玺印之后,脸色变得颇为古怪,难道自己在他的心中真的有一席之地?

    良子犹豫了,说实话在她看到那位大宋的君主之后,在他的皇宫中小住了一段时间之后,良子发现他自己的心中已经留下了一段不可磨灭的印象。

    良子没有接触过男欢女爱,也没有接触过爱情,她对这种复杂的感情懵懵懂懂,只是听母亲说爱是甜蜜苦涩甚至是怨恨,而赵祯的强势,对倭国的压制,对她的无情使得良子感受到了后面的两者,但眼前的一方玉玺却让她心中的苦涩中出现了一丝甜意。

    赵祯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字一句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气度,他的才学,他的能力,一位华夏王朝的君王甚至披坚执锐御驾亲征斩杀辽主与剑下!

    他慈民爱物,体恤百姓,善待后宫和子嗣,他任用贤良驱逐奸佞,这些事迹良子在倭国听的太多太多,在大宋她也见了太多,是他带领大宋从辽朝的阴影中走出,强大起来的,是他收回了燕云,灭了西夏,这个男人的丰功伟绩不输任何华夏历史上的圣君明君。

    文武兼备,德才并行!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情,可这个男人连西夏的太后都能纳入宫中,却对自己毫无意思!这也是良子心中愤恨的原因,难道我倭国就要第一等吗?我天照大神的血脉就如此低贱,不值一提?

    心中五味杂陈的交织在一起,最后使得良子对赵祯又爱又恨,在大宋的皇宫中她不止一次的示意赵祯自己想要留下,那里的一切实在太过吸引人,并非是其中的奢华与富丽堂皇,而是大宋后宫中的环境。

    有趣,快乐,无拘无束,只要遵守一些礼仪,基本上你就是自由的,皇后可以经营自己的店铺,皇妃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里有皇族少见的亲情,而皇帝的风趣善解人意,以及那颗未泯的童心更是让良子羡慕。

    她见过赵祯带着三个皇嗣在后苑中踢球,见过他手持自制纸鸢疯跑,这一切在良子看来都是那么的美好…………遥远。

    良子也想得到这一切,甚至是嫉妒大宋皇宫中的女人,与她们相比,自己手中的权利算什么?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傀儡而已,自己的付出要比这些女人大得多,帮助他赵祯实际控制倭国而已!

    自己应该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爱情和那个男人!

    瞧见良子久久没有动作,而是盯着那一方玉玺发愣,使者干咳一声:“陛下,您应该御览陛下给您的旨意。”

    良子并没有反驳他的语病,这应该是国书,说着是书信,而并非是旨意,伸出素手拿起卷轴展开,象牙的轴头厚实而光滑散发着洁白的光泽,显示它的华贵。

    使者是没有权利观看的,但通过良子的表情变化他便知道官家已经彻底让这个倭国女皇臣服,暗自咂了咂嘴,不知为何,官家总是能俘获一国最尊贵女人的芳心,若是能这样对付辽朝,也就没有什么刀兵之战了不是?

    赵祯的旨意其实很简单,正式的向良子宣布她是自己的女人,大宋将会派遣迎亲使团前往倭国大张旗鼓的迎接她前往大宋册封,同时她也将会保留倭国女皇的名义,大宋成为倭国的宗主国,并且倭国将以陪嫁的方式纳入大宋版图!

    这段文字让良子即心如刀绞又幸福甜蜜,她知道从此以后倭国便不再是独立的国家,而是大宋版图的一部分,自己以及天皇一脉中的女子都将作为大宋的和亲女皇,而天皇一系中的男子则根本没有任何权利和地位。

    但有失必有得,失去了倭国统治权和地位的同时,天照大神的后裔成为了华夏王朝的永久不变的女王,没错就是女王,这一方玉玺便是女王生风的象征,也赵祯专门为她设立的爵位。

    大宋从此开设海东女王这一爵位,她是大宋天子的女人也是名义上倭国的统治者,只不过她的权利仅在大宋有效和大宋亲王一个等级。

    玉玺则是满足女王这一尊贵身份的象征而已。

    但良子在赵祯的旨意中看到了大宋和他的态度,倭国被纳入大宋版图之后只会越来越好,百姓也将获得安置,成为大宋的子民,大宋将往倭国运送补贴的物资和官员。

    虽然知道这是大宋对倭国加强统治的手段,但说实话,良子觉得有大宋“照顾”下的倭国会更好,这些还不是大宋天子的彩礼,他的彩礼只有一样,并且是倭国无法拒绝的东西……毁灭!

    良子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来自大宋皇帝的旨意,等待着倭国的也只有毁灭,他赵祯向倭国派遣的不仅仅是官员和物资还有近五万人的驻军!

    既然打算让倭国成为大宋的一部分,那驻军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良子知道自己必须满足赵祯的条件,同这是保全倭国的最后办法,她只是不知道为何赵祯对倭国的压制力度如此之大。

    卷起赵祯的旨意,连同玉玺一起放入木匣中交给一旁的是侍者,良子抬头对使者道:“大宋皇帝的意思朕……本王已经知晓,还请使者转告陛下,本王在倭国恭候使者的带来……”

    使者笑道:“臣此次前来是向倭国索要图鉴及百姓名册,国帑账册的,待交割之后,臣便返京!传达殿下的口谕。”

    良子和使者之间的对话瞬间从君臣变成了王臣,而把赵祯放在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良子知道,从此之后将不会再有倭国称号,这片土地即将成为大宋的海东路!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两场婚礼

    大宋的侍者在面见过良子之后便去往倭国的公衙,在这里他反而更显轻车熟路,因为原本他就是大宋派遣在倭国的使臣,倭国的公衙和大宋的不同。

    在这里办公都是席地而坐的,大宋的官员并没有觉得不妥,早在汉朝也是如此,权当是恢复汉风罢了。

    当使者进入公衙之后,早有官员准备好了一切,并进行交割,所有的人口耕地面积以及倭国财政账册统统被打包完成,都装在了木箱之中等待搬运。

    其实使者向良子说明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即便是不说,这些东西都要打包运往大宋的,作为宗主国,眼下的一切都是属于大宋的东西。

    所有东西都是准备好的,速度自然非常快,良子站在宫墙之上看着大宋使团的队伍车水马龙的离开微微苦笑,这显然是他赵祯早已打算好的,可自己不知为何却始终无法对他产生怨念。

    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挂在胸口,这是代表属于大宋皇室女人的玉牒,这不用于皇帝子嗣所用的天潢玉牒,而是专用以记载和证明皇帝后妃所用的玉牒。

    有了这块天潢玉牒,便可证明自己的身份,也说明自己在大宋皇室之中的文字玉牒上有了地位。

    “封泰山下东方,如郊祠泰一之礼。封广丈二尺,高九尺,其下则有玉牒书,书秘。”良子轻启朱唇缓缓的念叨着,而在她身旁的女侍却不明所以。

    这是玉牒的来历,华夏王朝早在汉代开始便使用这种玉牒书以文字记载宗室了。

    带着体温的羊脂玉紧贴在胸口让人感觉不到,但良子却知道,有了这东西,自己就是他赵祯名正言顺的女人,自己要风风光光的从平安京出嫁,这是天皇的出嫁,也是整个天照大神一脉融入大宋永享富贵的开始。

    海东女王将会成为她的新爵位,也将会成为大宋合理统治倭国的开始。

    在良子看来融入大宋并没有什么不好,倭国本就是个贫穷的国家,这里的土地贫瘠,资源稀少,连铁器都需要从大宋购买,而相比之下,大宋简直就是天堂,那里有着丰富的产出和繁荣的经济吃不完的粮食以及强大的军队和无敌的水军。

    顺势而为才是求生之道,眼下倭国根本就没有能力和大宋抗衡,而辽朝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良子相信,即便是高丽都将臣服于大宋的统治,摆脱不了倭国的命运。

    而大宋所获得的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带来的,这些年来大宋的进补她都看在眼中,从向辽朝缴纳岁贡到收复燕云,从南灭大理到西征党项,这个王朝在赵祯的手中成为一种无敌的存在。

    良子甚至愿意相信,他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华夏王朝的神!而自己即将成为神明的女人,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远在大宋的神都皇宫中有着和良子一样幸福的女人,贺兰雪这个曾经的西夏太后缓缓的摸着自己鼓起的肚子,她能感受到有一个小生命在其中闹腾,每一下都给了她以巨大的幸福感。

    赵祯站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摸着她的肚子,感受孩子在里面的拳打脚踢,笑嘻嘻的开口道:“这小家伙看来也是个男孩,颇为闹腾嘞!”

    王语嫣在一旁笑道:“可不是?也不知是谁说女儿好的,本宫这嫡母到是希望天家再添龙子!”

    贺兰雪红着脸道:“臣妾误解皇后娘娘了,臣妾心小,还望娘娘恕罪。”

    王语嫣叹了口气道:“总觉得本宫担心这担心那,其实都是你们自己瞎操心,本宫是一国之母,六宫之首,官家子嗣越多功劳便越大,旭儿和昀儿如何你们又不是没瞧见,官家更是护着所有人,谁要是敢有歪脑筋,瞧官家不剥了他的皮!”

    “那是!朕的孩子那一个不是顶好的?朕就是要护着他们,让他们自己成长起来,做一个对大宋有用的人,无论是谁,都别想躺在天家的爵位上吃喝享乐,以后都要给朕好生出力嘞!”

    赵祯的话让所有人都放心,杨采薇站在边上笑着说道:“官家,还没给孩子起名,不知该叫什么名字好?”

    王语嫣笑骂道:“你也是高兴的昏了头,连男女都不知如何起名?”

    眼前的这一幕赵祯很满意,虽然这些女人各怀心思,但却至少没有后宫中的那些乱七八糟,有什么都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比什么都强。

    “名字朕已经相好了,若是男儿便取名赵,这字同宣,如太阳四周之晕气,取光明,美好之意!”

    “父皇,父皇,若是个小女女呢?!”灵儿在一旁好奇的问到,她做梦都想要一个妹妹……

    赵祯想了想道:“若是女孩,便叫她,取宁静之意,和你的脾气恰恰相反,哈哈哈!”

    “父皇就是喜欢取笑孩儿,连苏轼都说孩儿这是活泼,可爱的紧!”

    赵祯摇了摇头苏轼这小子自从喜欢上了灵儿后,原本的性格瞬间便收敛了,这次跟随大军在外,收获也是颇多,听蔡伯说,这小子在大定府中出谋划策,倒是有不少好主意。

    这段时间更是有不少佳作流出,也为京城中的“业余文化生活”提供了不少的“素材”…………当然最骄傲的人自然是灵儿,在她眼中最顶天立地的男子是父皇,然后便是他苏轼了。

    说实话,赵祯不想让这货那么早回京,毕竟一旦他回京了,距离灵儿出嫁的日子便也快了,世上还有什么比女儿出嫁更让人不舍的事情?

    在赵祯看来是没有了,女儿毕竟是要嫁人的,一旦公主嫁人,便不好在宫中常住了,身为驸马的苏轼也不好常常出入皇宫,外朝的官员可都盯着呢!

    但现在灵儿的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六月便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已经有不少朝臣上疏,建议赵祯赐婚。

    薇拉这段时间为灵儿准备的嫁妆可不少,当然准备最多的还是王语嫣,这个宫中唯一的长公主出嫁,身为嫡母的她可要好生操办,而且还是嫁给苏轼这般在大宋甚至是辽朝都名声斐然的才子,自然要隆重大办。

    王语嫣可是忙坏了,今年将会有两场最为隆重的婚礼,一个是灵儿与苏轼的,一个是大宋皇帝与海东女王的,赵祯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勇士巴图

    辽朝的内乱成为摆放在张俭和萧太后面前的最大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辽朝便隐藏着一个祸端,现在大辽需要的是上下一心重整旗鼓,不过眼下他们已经占据了主动。

    五万皮室军精锐在辽朝是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内有萧满的接应,外有大军的阻截,可以说这一战必胜无疑。

    但此刻负担最重的人却是萧满,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萧家骄傲,这个曾经被打入地狱的狂徒,这个一心想要回到上京城的疯子……

    的确为了回到上京城,为何回归自己想要的生活,萧满打算以帝王的鲜血为代价,他知道只有立下极大的功劳才有可能得到太后的赦免,从这个奢华的监狱中离开。

    于是他便要有一个详细而把自己摘干净的计划,萧满不蠢,他可不会把自己变成真正的牺牲品,他要的是回到上京城,而不是身首异处!

    他还要留着性命去享受荣华富贵和上京城中的权利,岂能愚蠢的一脑袋扎进去,调用整五万皮室军算什么?说不得自己还会被那身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使者给弄死…………

    萧满经过之前的变故早已不是那个轻易相信别人的傻小子,他很快便用自己的所学谋划了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擒贼先擒王,最不希望看见耶律洪基出现的人自然是上京城众中的那位。

    只要杀了他,无论是眼下的危局还是上京城中的太后都会解除危险,而如何杀掉耶律洪基就更简单了,杀人并不是十分复杂的事情,尤其是当这个刺客得到了他的信任,那就更加简单了。

    不过萧满不会自己操刀,他要自己最信任的人做这件事,于是便派出自己的心腹亲兵,每一个契丹贵族都会有一个或是数个武艺高强的亲兵,他们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自卫的手段,这种传统已经持续了数百年。

    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个时候就可以让他们执行自己的计划而最简单的便是把这些亲兵送给耶律洪基,这也是辽朝的传统,把自己最得意的勇士献给强者,这是一种顺从的表现,亦是一种尊敬。

    而现在耶律洪基最缺少的便是这种高强的战力,随着耶律贾的奔走,耶律洪基身边的战力也越来越多,但萧满相信,自己手中的勇士才是最勇武的,他们是来自草原深处的鞑靼,这些人各个孔武有力,骑射第一,是难得一见的勇士和草原骑兵。

    巴图便是其中最为强大的存在,没有人能拒绝他的忠诚,拥有他成为亲兵是一种骄傲。

    巴图果然不负萧满的“厚望”一番弓马技艺出神入化,一个人便用木箭罢黜了十名勇士,这样的骑射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耶律洪基更是大为赞赏,指着巴图对耶律贾和萧满道:“他是草原上的雄鹰,是朕的斡鲁朵!”

    萧满连忙上前对巴图道:“陛下如此看重你,这是天恩,还不赶快叩谢?!”

    巴图并不依从,反而是指着苍天道:“巴图的一生之追随您一人,这是向长生天起誓过的,如何能侍二主?”

    他的话让众人肃然起敬,即便是一个奴隶也有自己的尊严,这样的人堪称勇士中的勇士,萧满也是颇为感慨,转头对耶律洪基说道:“陛下,巴图的文书我没有带在身边,但陛下贵为大辽之主,您可以赦免他奴隶的身份,还请您还他自由!”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耶律贾在一旁微微点头的同时也放下心中怀疑和防备,可见这萧满向陛下敬献勇士不是有备而来:“陛下,若是这巴图勇士重获自由,您可招他为先锋将军!”

    如此周全的法子耶律洪基岂能放过,而眼下他最却的便是人才,眼前的巴图确实是作为先锋将军的不二人选,既然萧满忍痛割爱,他自然要笑纳。

    缓缓起身单手扶着巴图的肩膀道:“大辽的奴隶,朕乃是大辽的主人,如今便赐你自有,帝王金口玉言,出口成宪,不可违背!”

    这是一种契丹的古老仪式,帝王和族长确实有直接给予奴隶自由的权利,而从名义上来说,巴图已经获得了自由。

    一边是自己的旧主,另一边是恩人,巴图最终选择了耶律洪基这位给予他“新生”的恩人,而萧满则有些寂落,耶律贾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对萧满的怀疑也彻底消失拉着他的手道:“你的忠诚比地下的黄金还要真,这巴图乃是强大的勇士自当成为陛下的爪牙,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萧满尴尬的笑了笑:“陛下能看得上巴图是他的福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不过多年陪伴身边的猎犬消失,心中难免还是有些不舒服。”

    看来他不过是把巴图当作了一只忠犬来对待,耶律贾在心中鄙视了一下萧满,这样萧家的浪荡子难怪会有今天,无论是谁对他好都没用,他的心中只有自己而已,以后利用他也要小心被他反噬一口。

    和耶律贾不同,耶律孝出生军伍,心中有一种战场上得来的直觉,始终觉得这个名叫巴图的勇士有些不太对,他看人的眼光就像一柄刀子,锋利的刀子。

    即便是看向陛下也是在打量着咽喉,眼睛等致命部位,这是一种不好的感觉,耶律孝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陛下和耶律贾,但他的话遭到了耶律洪基的鄙视:“只有真正的战士才会如此,多年厮杀留下的习惯使得他总归把眼睛盯在别人的要害上,你还不到家!”

    耶律洪基的话说的好似有些道理,但很快他就为自己的话付出了代价…………

    巴图这样凶猛的草原勇士岂能是萧满能驾驭的,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只要他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但他之所以留在萧满的身边,就是名正言顺的留在辽朝,他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为死去的族人复仇。

    而事实上眼前的这个大辽皇帝就是自己的仇人!

    真是天赐良机,原本巴图还想自己怕是一辈子没有机会前往上京城了,可现在辽主就在自己的眼前,还给了自己自由之身,这难道就是上天的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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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帝王头颅饮浊酒

    巴图是蒙古乞颜部孛儿只斤氏的分支小帐,他的部族几乎被契丹人全部屠杀掉,而原因就是辽皇的一句血统低贱!契丹和蒙古都是传承自柔然,但契丹人成立辽朝统治了草原之后对蒙古的所有部族便开始苛刻起来,甚至用上了屠杀减丁的手段以维护自己的强大!

    巴图在看到耶律洪基之后便想到了美丽的斡难河,想到了美丽的河水中漂浮的肿胀尸体,想到了河水被染的猩红,想到了妻子**的暴尸荒野,想到了豺狗啃食亲人的画面!

    这一幕幕残忍的画面犹如灵魂之中的烙印,不断的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一次次重现,为此巴图甚至不敢闭上眼睛,即便是在大白天也不敢。

    而眼前这个契丹人就是当初以一句轻飘飘的话便决定别人一族生死的人,这个残忍的畜生居然给了自己自由,这就是在把他的头颅送上让自己饮酒祭奠亲人!

    很快他便想起了萧满的话,不能冲动,只有获得他十足的信任之后,只有让他彻底放松了警惕之后,自己才有机会,才有一击即中的机会!

    巴图在克服巨大的痛苦和折磨,他要殷勤的侍奉眼前的敌人,还要向他献艺以获得他的认可与恩宠,他是辽朝的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也是即将殒命自己刀下的死人,一想到这里,巴图心便好受许多。

    他相信萧满的话,因为早在他归顺萧满的时候,萧满便说出了当年契丹屠杀孛儿只斤氏的秘密,说来也可笑,居然是因为宋人皇帝的一句话,他说草原上会诞生一个英雄,他与天齐肩,与大地浑厚,与山岳齐名,是黄金天神的后裔,弯弓可射下天空中飞的最高大雕。

    这个男人将会毁灭辽朝,成为草原的霸主,统治和复兴整个蒙古,而他便是出自乞颜部的孛儿只斤氏!

    于是这个来自宋国皇帝的预言便成为辽主的恐惧,他不断派人拉拢蒙古的其他部族,不断的屠杀孛儿只斤氏的族帐,安定自己的内心!

    用萧满的话说,这就辽主的随手之举,完全不放在心上!的确,他是大辽的皇帝,只要一句话,便有无数的草原部族为了得到辽朝的好处而屠杀孛儿只斤氏的族人。

    孛儿只斤氏无法反击,反击只会招来更多的杀戮,他们只能自卫,只能不断的逃亡,大族帐逃向了更北的地方,而小族帐无法一下迁徙完毕,只能一边放牧一边迁徙,而他们便成为牺牲品。

    腰间的弯刀已经被他磨得极为锋利,弓马技艺也愈发的娴熟,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复仇,向辽朝最尊贵的人复仇,所以他隐瞒了自己高贵的身世,隐瞒了大宋皇帝所说的黄金家族出身,以一个草原深处的小部族自居。

    现在终于得到了机会,辽主就在眼前,他殷勤的侍奉耶律洪基,甚至踢掉了头发留起了契丹人的发饰,这些屈辱他都能够忍受,只为了获得致命一击的机会。

    夜晚祖州城中安静下来,但这份安静在躁动的夏季显得不同寻常,萧满拿着萧惠的手书离开了祖州城,他知道今夜巴图会动手,而整个祖州城亦会打乱,只有皮室军中才是最安全的。

    皮室军就驻扎在城外的一出隐秘山谷中,没人会前往这片名为死人沟的诡异林地探查。

    而祖州城中的巴图站在耶律洪基的房门外,今夜终于轮到他当值守卫这个辽朝最为尊贵的男人,边上的守卫已经困倦,巴图轻轻走过去小声道:“不可昏睡!”

    那守卫惊醒后忘了巴图一眼道:“你我站在陛下的门口其实是最安全的,外面还有巡逻守夜,莫要担心。”

    巴图点了点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离开,守卫再次闭上眼睛,显然他被巴图打扰了瞌睡很是不满,但和快他又和周公下棋去了……

    只不过他永远不会再醒来,巴图锋利的弯刀刺穿了他的下颚,冰冷的刀锋从他的嘴中出现,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轻轻的一压刀柄,弯刀便破开了他的喉管,再无一丝挣扎……

    巴图就像是宰杀一只绵羊般麻利又简单,而鲜血则是顺着弯刀上的血槽流入了守卫的衣服上,一点也没有洒落在地,这一幕巴图在脑袋中设想了无数遍。

    复仇的开始让他微微兴奋,鲜血和杀戮给他带来了勇气和疯狂。

    守卫的尸体被背在身上进入了身后的房间,大门再次被悄无声息的关上,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而巴图提着弯刀便进入了耶律洪基所在的床榻。

    黑暗之中,辽主还在熟睡,一点也没有被影响,今天白天巴图陪着他开弓数百次,只为了耗尽他的体力。

    对准咽喉一刀毙命,奋力的弯刀在巨力下甚至砍进了床板发出嘟的一身,弯刀很锋利,当然巴图的下刀更准,喉管之下三寸的位置便是最为薄弱的骨头,这是父亲交给他的杀敌技巧,只有如此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斩下整个头颅。

    不知为何,眼前的头颅居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惊讶和不解的迷茫,但却没有什么痛苦,很快,眼睛中的光芒便消失了,巴图并不理会那具手脚抽搐的无头尸体,而专心的打量着眼前的头颅。

    他要把这个大辽最尊贵的人脑袋做成上好的酒器还颇费时间。

    天光微亮的时候,巴图已经算是完成了他的杰作,一个不带一丝皮肉和鲜血的白色骷髅已经完成,放在桌子上仿佛风化了多年。

    轻轻的摩擦头盖骨,巴图瞧了一眼床榻,上面的尸身早已不动,咧嘴笑了笑仿佛得到了吾家的珍宝,拿起弯刀开始小心的切割…………

    天色大亮的时候,皮室军已经在萧满的率领下出现了在了祖州城外,五万大军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耶律贾带着亲兵急急的进入耶律洪基所在的小院,四周的守卫说昨夜并没有异象,只不过当耶律贾和耶律孝来到皇帝的居所之外时发现了不对劲,门口的俩个守卫不见了。

    耶律贾大惊的推开房门,在正厅看到的东西却使得他肝胆俱裂!

    巴图坐在上首,手中端着一个特别的酒器,而一阵浓烈的就像从这酒杯中飘出,他身边的桌上放着半块打磨好的头颅。

    见到耶律贾等人,巴图笑了笑,把“酒器”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没想到大辽皇帝的脑袋和凡人一样,装了酒水也没有多好喝!”

    说完便把手中的“酒器”放在了半块头颅上,正好卡在了眼眶的位置稳稳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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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帝王身后事

    耶律洪基的死并非是什么震撼人心的事情,可他堂堂大辽之主,脑袋被人割下来做成酒器,这便是惊世之举。

    天下间为天子最贵,来上天之牧民者,世间之最尊者!可弑而不可辱,历朝历代对盗皇帝陵寝之事都是大辟之刑,可见对帝王的尊重。

    而现在,耶律洪基的头颅居然被巴图当作饮酒的器具,瞧这模样还是精心打磨过的!这是对帝王尊严的极大侮辱,这是……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现在铁一般的事实就在自己眼前,耶律贾等人只觉得自己是瞎了一般,这天下还会有如此怪诞荒谬的事情吗?

    一群侍卫呆呆的望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耶律贾和耶律孝两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们两人的眼中喷涌而出,这种痛心仿佛是天地崩塌一般的绝望。

    巴图快意的笑着,他终于觉得自己心中的痛苦减轻一点了,这段时日之中他被丧子之痛,辱妻之恨,灭族之祸死死的压着,连喘口气是那么的痛楚,现在他终于可以轻松的呼吸一下了!

    当耶律贾和耶律孝两人走上案前,伸出颤抖的手捧回皇帝头颅时,巴图并没有阻止,只是快意的看着,笑着,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一个开心的路人。

    而耶律贾两人全程也不在意巴图,只是望着耶律洪基的头骨嚎啕不止,对于一个连尘埃都算不上的人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他们心中早已是五脏俱焚,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皇帝,大辽之主,居然会惨死在一个奴隶的手中甚至被做成了酒器,这是奇耻大辱,这是苍天之丧!

    不用说在巴图背后的人是萧满,在萧满背后的人这是太后和她手中的俩个“大忠臣”!

    耶律孝双目血红,仿佛噬人的猛兽:“张俭,萧惠,某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寝其皮!”

    耶律贾则一句话不说,上前默默的捧着耶律洪基的拿到对亲兵吩咐道:“为陛下殓尸!陛下驾崩,天子大行!”

    耶律孝脸色一变,他知道耶律贾的意思,这是要向天下宣告,是上京城的太后弑君,是皇帝的生母杀死儿子,这样闹下去,大辽最后的一点尊严也将失去。

    拉了一下耶律贾,耶律孝微微摇头但他的手却被甩开,耶律贾冷笑这指着上京城的方向怒斥:“这也算是朝廷?这也算是天家?简直就是个笑话!”

    “那你想如何?”

    耶律贾笑了笑,捧着怀中帝王的头颅向转身道:“把所有联系起事的人遣散,太后就是希望我们这样,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在人家的监视之下,起事只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耶律孝惊讶的望着他,急急的说道:“你莫不是打算……”

    “嗯!我要回到上京城!带着陛下的某看何人敢拦何人敢犯!”

    耶律贾的一句话让四周的将士们肃然起敬,单单是这份勇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不少人提出愿意和他一同前往上京城,即便是耶律贾拒绝也无用。

    至于这个巴图勇士,没人在乎他,若不是耶律贾要留下他的性命,定然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之所以要留意他一命不是耶律贾仁慈,而死要用他祭奠皇帝的出殡,也要让他享受世间最大的痛苦,这种痛苦他耶律贾已经想好,让整个孛尔只斤氏来偿债!

    现在可没有人会去管是非黑白,他巴图出自孛尔只斤氏,那整个部族都要为他陪葬,草原上的种族如牧草一般一茬又一茬的出现又消失,再正常不过。

    耶律贾抱着耶律洪基的头骨离开,走的时候是那么的决绝和心酸,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悲愤的情绪之中,谁都能看出他的无奈和绝望。

    当萧满率领大军出现在祖州的时候,这里的人几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他们知道耶律洪基死后大势已去,整个祖州城都不会有人蠢到在这种情况下对抗皮室军,没有帝王的引领,没有大义的归属,这与找死有什么分别?

    只不过当萧惠带着五万皮室军风风光光进入祖州城的死后,看到的却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和他的血的眼神,这种眼神很恐怖,仿佛无数的小嘴不断的撕咬着他,又如同无数冰冷的尖刀,轻轻的刮着他的皮肉让他浑身不舒服。

    萧满看到的了愤怒,看到了痛苦,看到了绝望,但就是没有看到他最希望的东西,恐惧…………

    整整五万人的皮室军在祖州之中驻扎下来,但这里却是最让他们胆战心惊的地方,四周契丹人的态度实在太过恐怖,虽然没有杀伐却比杀伐更加让人不安。

    萧满向皮室军的使者左延臣催促道:“快些离开这里吧!眼下这祖州云波诡谲,陛下以死,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太后也稳坐宣政殿了!”

    左延臣的眼神突然变的锐利,仿佛两道长剑,直直的盯着萧满:“走?现在如何走?我等一旦离开祖州,这祖州城定然会把陛下身死受辱一事泄露出去,如此我大辽还要不要脸面?至于你…………呵呵,怕是更拖不得干系,巴图可是你的人!”

    萧满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自己也想不到巴图会对耶律洪基有如此深仇大恨,以至于行这种大逆之手段,萧满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以一国之皇帝的头颅做酒器,这是……这是有多大的仇恨?

    而巴图的所作所为把自己也拉下了深渊,自己绝对逃脱不得干系,甚至会被一同治罪!这就是代价,这就是成为太后工具的代价啊!

    萧满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太后也是帮自己遮掩这场丑闻,让这件帝王受辱之事永远的埋藏在祖州的土地里!

    可现在已经是满城皆知,如何去隐瞒?难道要把祖州城中所有的人都杀掉?这些可都是皇族,后族,要不然就是契丹的贵族,若是统统杀掉,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大家一起完蛋

    祖州城中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五万皮室军驻扎在这里,这里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只不过在这份平静之下隐藏这更多的愤怒而已,越是的不到宣泄,越是慢慢酝酿变化。

    左延臣现在也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实在想不到有效的对策应对眼前的危机,只能派人向上京城飞报,但眼下他也能感觉到祖州的不同寻常,这里实在平静的有些不像话。

    最终在平静之下爆发出了惊人之举,耶律贾带着人出现了,自从左延臣和萧满带着五万皮室军出现在祖州城之后,耶律贾等人便没了踪迹。

    现在他们突然出现,还真的让左延臣和萧满措手不及。

    耶律贾是平静的,平静的端着一方小盒,恭恭敬敬的走着,向城外走去,而他身后是四个耶律氏的男人,抬着一口棺材,棺材上盖着名黄色的被面,如同一个巨大的元宝,向上京城的方向缓缓而行。

    左延臣和萧满脸色大变,这是要作甚?!即便是陛下身死也不该如此大张旗鼓的向上京城而去啊!这难道是要让世人都知道此事?

    祖州城的人知道皇帝死在祖州,可别的地方的人还不知道。左延臣率军进入祖州就为为了封锁消息,堂堂一国皇帝,即便是死也要死在都城之中,也要死在皇宫之中!

    更不能……更不能把耶律洪基的头颅被贼人做成酒器的事情宣扬出去,一旦如此,左延臣打了个寒颤,他不可想象太后的怒火!

    萧满和左延臣两人率领大军拦住耶律贾的去路,双方对峙一下,耶律贾便继续捧着木盒前进,仿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使他停下。

    整个人出于一种淡然无谓的状态,眼前披坚执锐的士兵在他眼中不存在,而左延臣更是不存在,至于萧满这个卑鄙小人,耶律贾却是对他笑了笑,露出森然的牙齿从喉咙的最深处颤抖的挤出一句话:“我一定要让你受尽人间的至苦方才屈辱的死去!”

    面对威胁,胆大包天的萧满也无法淡定,结巴着说道:“谁也不知道巴图是孛尔只斤的主人,再说各为其主…………”

    话没说完就被左延臣踹倒,这个文臣不知拿来的力气对着地上的萧满拳打脚踢:“住口!混帐东西说的什么话!你这脑袋就该割下来喂狗!”

    萧满一下被打蒙,心中凄凄,自己已经成为任人践踏毫无尊严的狗吗?

    但这一切在耶律贾眼中却是那么的可笑,抱着怀中的木匣再次向前走去,对面手持长刀的士兵犹豫的看着他以及他怀中的匣子和身后的棺椁,不敢有任何动作,仿佛他手中的木匣便是劈波斩浪的神奇,士兵们如潮水般分开。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左延臣冲着皮室军的将士大吼,但却无人敢上前,他们都知道耶律贾手中抱着的是什么,也知道后面棺椁之中是谁的尸身,对于帝王的敬畏和惧怕已经烙印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萧满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咬了一下牙,抽出长剑上前架指着耶律贾道:“你莫要疯魔,眼下再踏出一步,别说去往上京城,便是离开祖州都不可能!”

    这是萧满最后的挣扎,他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就要配合左延臣把这件天大的祸事压下来,维护太后就是维护自己,若是让他耶律贾抱着皇帝的头颅大刺刺的走进上京城…………

    萧满打了个冷颤,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太后和张俭萧惠等人的所作所为将大白于天下,整个辽朝都会对萧家厌恶唾弃,甚至是践踏。

    可眼前的耶律贾却毫无畏惧,依旧迈着脚步向前,手中捧着的匣子不曾有一丝晃动,直直的向前,向前,萧满的长剑也变得柔软起来,当耶律贾抱着木匣向前,萧满的长剑便向后缩了去。

    他实在不敢在对耶律贾下手,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这么做是对帝王遗体的不敬,更是一种亵渎。

    萧惠是真的怕了,扔掉手中的参加长剑扑向耶律贾抱着他的腿道:“你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啊!如此一来大辽的脸面何在,太后的脸面何在?陛下难道还要受辱?!”

    耶律贾身体一僵,迈不开脚步,确实这么做会让皇帝再次受辱,受到宋人和天下人的嘲笑,但很快耶律贾便冷笑着再次向前:“受到天下羞辱的人不是陛下,而是太后!”

    “放肆!”左延臣出声呵斥,他要维护太后可声音到了后面便略微降低,他也知道这件事乃是太后和萧惠张俭等人一手策划,为的就是要置耶律洪基于死地。

    耶律贾哈哈大笑,声音中充满了悲切与快慰:“放肆?!是谁放肆!何人放肆!你心中最清楚,居然敢对一国之尊上下手,居然敢谋害一国之君,到底是谁放肆!”

    说完这些,耶律贾头也不回的走了,走的是那么的果断决绝,他的声音虽是不打,却也响彻四方,渐渐的祖州城中的契丹人开始出现,他们多是契丹贵族,紧紧跟随在耶律贾以及棺椁之后。

    这时候谁也无法控制眼前的这股大势,谁也无法阻拦耶律贾等人,祖州城的契丹人是在为他么的帝王送行也是在为大辽送行,在他们眼中大辽如今已然是日暮西山江河日下,往日的辉煌不在。

    左延臣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实在不知道为何契丹人会如此决绝,即便是被皮室军的骑兵用快刀和军马驱赶,也好不畏惧,他们被砍到在地,只要不死便很快的站起来,被军马撞倒,只要还有一口气便往棺椁爬去。

    以至于皮室军的将士都无法下手,只能任由他们向东而去。

    萧满看着这一切,看着长长的队伍,看着远方已经基本看不见的棺椁恨恨的锤击地面,他知道自此之后自己算是完了。

    太后交代的事情没有办好,巴图被捆着拖拽向上京城,虽然一路上有人向他吐口水但却没人杀了他,甚至连石块都没有向他投掷。

    为的就是让他活着抵达上京城,为的就是揭露自己的罪行!当然,太后和张俭萧惠等人的罪行也跑不掉!

    耶律的所作所为都意味着一件事,既然皇帝死了,那就大家一起完蛋!

    而现在最危险的人就是自己…………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疯子

    耶律贾和耶律孝两人带着耶律洪基的头颅棺椁走回了上京城,在这一路上无人敢阻拦他们的前进,而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在这一路上传播开,如此天大的事情想要隐瞒是不可能的。

    但所有知情人都隐瞒耶律洪基的头颅被做成酒器这件事。

    这是对帝王的羞辱也是对大辽的羞辱,耶律贾即便是再痛恨太后和朝廷,也不会用耶律洪基的屈辱来揭露他们,说实话耶律贾真的很想看看萧太后和满朝文武的表情。

    说到底耶律洪基也是她萧太后的亲生儿子,如今到了今天这种刀兵相见的地步不说,还被人把脑袋做成了酒器,这对一个母亲和女人来说是多大的痛苦?

    事实上当听到了这一消息后,萧挞里便晕死过去,自己的儿子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这能不心痛?虽然为了大辽他必须死,但头颅被做成了酒器这般天大的侮辱她怎能受得了?!

    皇帝死在了祖州,这是许多人都想不到的事情,他们还认为耶律洪基病重在皇宫之中闭门不出,许多人不知真相,只觉耶律洪基得可能是回到祖州治病去了,最后不治身亡。

    但更多的人从各个渠道打听到了消息,街面上都有人再说冬日里宫中的那场大火以及太后临朝称制的事情,这些东西联系起来,便说明了问题。

    不是被人揣测,而是不得不往那上面想,整个上京城出于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既有对耶律洪基大行而悲痛的,也有对太后所作所为愤恨的,忠于帝王忠于大辽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大权在握已经成为事实,即便是有巴图证明他是萧满的人,也无法证明萧满和太后或是萧家有什么联系,别忘了他是被降罪囚与祖州城的。

    这时候朝臣们站出来,把矛头指向萧满,认为他萧满乃是因为当年才惩罚不满对在祖州城中治病的皇帝下毒手!

    人们往往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朝臣们的这一观点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并且把耶律贾和耶律孝两人视作奸佞,别忘了这两个人有着保护皇帝的职责,你们现在向太后泼脏水,皇帝被刺的时候你们在哪?!

    本来没有保护好皇帝就是你们两人的过错,这时候难道不该认罪伏法吗?依旧在上京城中叫嚣是太后之过,是张俭和萧惠的阴谋这说得过去?

    于是在风口浪间之下,耶律孝自杀了,大喊了“先走一步”的他撞死在了上京城的城门边上,一大摊的红色血液相对于整个上京城的城墙来说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也显得那么的渺小。

    耶律贾绝望的看着这一切,他们还没有进入上京城,上京城的所有人都站在了太后一边,即便是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也依然有人能颠倒黑白。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木匣,耶律贾咧嘴惨笑,他的事情还没有完成,现在还不能死,这位大辽的太后居然不敢出城迎接帝王的棺椁,可见她心中的胆怯,眼前的不远处是张俭和萧惠二人以及诸多朝臣,他们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仿佛死去的不是帝王,不是他们的君主。

    这是莫大的讽刺和悲哀,一国之君的死居然如此的毫无价值,耶律贾最后看了一眼耶律孝的尸首迈开脚步缓缓而行,接下来的路就是自己一个人走了,不过很快就会自己也会去陪他。

    张俭和萧惠两人的表情很严肃,耶律贾居然从张俭的眼中看到了悲伤,一股浓浓的悲戚之意,忍不住开口讽刺:“左丞相韩王这是作甚?你们为何如此肃穆?当欢庆之啊!这不是你们期盼已久的事情吗?陛下死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

    萧惠露出震怒的表情:“耶律贾!你放肆,这时候岂能胡言乱语,此乃诛心之言!”

    咯噔一下,耶律贾把手中的木匣猛然送到了萧惠的面前:“你敢当着他的面说吗?!”

    看到木匣后萧惠脸色大变,急急的向后退了数步,面色也变得极为惨白,这是他的女婿也是大辽的帝王,可无论生死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威仪尚存,萧惠实在没有勇气面对。

    “堂堂大辽的枢密使,韩王,居然被一个木匣吓到了,这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张俭上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伸手接过木匣,声音微微压低开口道:“耶律贾,你觉得自己不是在侮辱先帝?太后已经在宫中晕倒数次,你若是还这般疯魔,便是葬送我大辽江山的人!陛下当以帝王之尊入陵安寝!”

    张俭的举动确实让耶律贾惊讶,但随即冷笑道:“晕倒数次?在我看来不如陪陛下上路的好!”说完耶律贾便向皇走去,张俭抱着木匣紧随其后,而萧惠大骂:“疯子!疯子!”

    张俭知道萧惠也是骂自己,但这时候已经无法回头,站在太后一边不假,可不意味着来了最基本的东西都要放弃,耶律洪基已经死了,可以说辽朝的所有权利都会被太后所掌握,内患以除!

    这个时候是该把皇帝安置下来了,最少要让他进入皇陵之中,张俭的内心极为复杂,耶律洪基的死其实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也是他最希望发生的事情。

    他的死意味着辽朝的内乱结束了,也意味着大辽的权利完全收归了太后,形成了一个整体,没有什么礼法的问题,也没有了掣肘的可能,太后的钧旨便已经替代圣旨成为大辽的最高旨意。

    张俭这么做为的是大辽的长治久安,为的是让大辽以最快的速度休养生息,毕竟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皇宫的宫门已经变成了白色,整个皇宫也是一片素缟,惨淡的白纱笼罩了一切,从宫门开始到宫中的所有宫殿,全部清一色的白色,在这夏季显得颇为清冷。

    因为担心尸体腐烂,耶律贾等人的速度很快,加之祖州城距离上京城并不遥远以及妥善的处理,所以耶律洪基的尸首还没有腐烂发臭,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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