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5章：九老带回的消息
前景再现，无数星星点点自灭世身上消散开来，紧接着一道道空间裂缝出现，伴随虚空乱流肆虐风声中，星星点点开始重聚。
“走！”
戚长征没有继续看下去，猛拽杨戬飞离。
灭世出手过程一直没有露面的虚空巨龙，这时再度从浓雾中显露，张开龙口，便有一条巨型龙兽从其口中游弋而出，然后游入灭世重聚身形的那道虚空裂缝之内。
一声龙吟，继续追杀戚长征与杨戬而去。
这个过程说来话长，其实短暂。
戚长征与杨戬刚刚完成合体，虚空巨龙便已追了下来。
“杨爷……”
“无需再说，我明白，你是对的，我们无法在这里彻底斩杀灭世，我离开，你小心。”
杨戬终于明事理了一回，戚长征也是松了口气，时间不多了，再下去距离九空体内空间入口越发接近，要是再耽误下去，难保不被发现。
短暂交流，定下分流计划。
各自收回留在彼此体内仙力，相互挽着的双臂分开，杨戬高举三尖两刃枪反冲而去，与虚空巨龙硬撼一记，结果可以预见，杨戬直接被撞飞出去。
戚长征便是在这个时候反冲而上，两人交错而过的这一刹那，杨戬传音说了句：“不要离开这片区域太远。”
戚长征不是很明白杨戬话里意思，但这个时候不容他多想，交错而过之后，就要正面对上虚空巨龙。
相同的一次反攻，杨戬虽然被撞飞出去并没有受到伤害，借势的成分多一些，而戚长征与虚空巨龙硬撼一击，被撞飞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帝元甲在身也难以抵消虚空巨龙重击。
杨戬已俯冲离去，戚长征却还不能立刻逃开，就怕虚空巨龙追杀杨戬而去。
七星噬神弓在手，一箭射出击中虚空巨龙，这才向另一个方向踏空而去。
果不其然，虚空巨龙舍了杨戬向他追来。
与杨戬联手施为，飞行速度奇快，比起虚空巨龙来也相差不多，现在是独自穿梭，逃离的速度不如虚空巨龙追赶的速度。不过，好在戚长征也的确是被追杀习惯了，总能通过各种办法来拉开与虚空巨龙距离。
但穿梭虚空的速度变慢，灭世追了上来，还有那不明数量的巨型龙兽也都追了上来，情况不妙。
更不妙的是有了灭世主导，虚空巨龙不再是一味追杀，而是将那不知几万里长的龙躯盘旋起来，形成一个口袋状，然后就是灭世与那些巨型龙兽围追堵截，渐渐把戚长征逼入虚空巨龙龙躯形成的包围圈中。
速度处在劣势，没法直接逃离，混沌之气虽能给他提供用之不竭的空间仙力，但在一次次被围追堵截的过程中遭到的重击，他还能承受下来，可帝元甲已经支撑不住，需要进行自我修复，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将失去帝元甲保护。
戚长征只能边躲边逃，走一步看一步。
现在，他就藏身在一座凹型石山之内，隐去身形，隐
去气息，一动不动。
而灭世从他前不久被发现的石山搜寻过来，此刻距离这座凹型石山已不远，同时还有好几条巨型龙兽跟在灭世身周。
还能躲多久？
戚长征其实很清楚，躲不了多久，一旦灭世接近这座凹型石山，找到他的位置并不需要多久。
而在这个时候，正是李孟尝强留杨戬，九阴玄女苦劝杨戬的时候。
杨戬临离去时对戚长征说的那句话，便是他此刻的打算，他要带着九尊去援救戚长征。
时间太紧，他不敢耽误，他能想象得出戚长征独自面对追杀会有多么艰难，李孟尝相劝他可以不去理会，但九阴玄女相劝他还是会听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孟尝：“你说。”
李孟尝松开拽住杨戬的手，他委实太虚弱了，还要金刚搀扶着才能站稳。
“祖界少帝定能回转，只是时间稍晚一些而已。”
“未置身其中，你们无法理解长征将要面临的形势，兴许你的预言是正确的，长征可以回来，但我放心不下。”
“恕我直言，此行目的只为探寻灭世是否存在混沌空间，是因天庭少帝莽撞行事，导致眼下局面。我虽然无法预知祖界少帝形势，但只要你不再前去，祖界少帝便能归来。”
李孟尝这话一说，等于当众打脸，杨戬双眉都立了起来，满脸煞气。
金刚连忙把李孟尝拉远一些，他是真担心杨戬恼怒之下一巴掌拍死李孟尝。
九阴玄女也没想到李孟尝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杨戬留，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相劝，只能轻轻拉着杨戬袖口，似乎这样便能让杨戬消气似的。
“祖界少帝未归，九老未归，虚空形势不明，天庭少帝当坐镇天庭应变。混沌空间危机重重，九尊身负重任，与天外天九阳息息相关，万不可轻易涉险，恳求天庭少帝以大局为重，切莫再行莽撞之事！”
李孟尝硬着头皮说完就走，估计也是担心杨戬恼羞成怒，踉踉跄跄走到仙斗场殿门前坐下，“呕”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金刚连忙给他喂服仙丹。
杨戬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却也没有继续走向仙斗场，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好一会儿过去才回过身对九尊说：“天师所言……在理，九尊且回正殿等候九老消息。”
九尊离去，九阴玄女也让火凤凰离开，柔声对杨戬说：“二郎息怒，只怪我境界太低，无法陪你援救长征，也不如紫衣擅计，无法为你出谋划策。”
杨戬轻叹，“无需安慰于我，细细想来确是因我莽撞导致长征身临险境，九空体内空间灭世兴许并不知情，若是我一意孤行，九空体内空间难免暴露，长征付出将无意义，九尊身系天外天九阳，更不能轻易涉险，是我考虑不周啊！”
到了这会儿，九阴玄女才算是松了口气，却也对杨戬破天荒承认自身不足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感到欣慰，语气越发柔和道：“你也莫要过于担心，孟尝既说长征晚些归来，长征定能安然归来，我们
静等他归来就是。”
杨戬点了点头，脸色恢复平静，几步走到李孟尝身前，脸又黑了几分，语气不善道：“长征何时能归？”
李孟尝反而面露笑意，对杨戬施了大礼，这是对之前的顶撞赔罪，后道：“具体时间不明，少则一日，多则三日。”
杨戬气道：“这就是你说的晚些时候归来？”
李孟尝陪着笑脸，“少帝明鉴啊，先前孟尝要不这么说，也无法劝说少帝留下，但孟尝可以保证长征定能在三日内归来！”
“无礼！”
“是是是，孟尝失礼，祖界少帝三日内定会归来！”
“哼，三日不归，我拿你问罪。”
次日，戚长征还未归来，九老归来了。
杨戬动了心思，他打算带着九老悄然穿过九空体内空间入口，但当他得知九老带回来的消息之后，暂时放弃这个打算。
昔年混沌轮回演变，天外天三千界归于混沌，九阳高挂上三天形成大虚之阵守护上三天苍穹，而大虚之阵上方并是那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噬兽。
如今天外天重建，九阳悬于天外天，九老带回的消息却是上三天穹顶之上再度出现数之不尽的噬兽，悬于虚空，铺天盖地，距离上三天苍穹仅有不到一日穿梭距离，噬兽群覆盖范围之广可将整个上三天笼罩，且多见大型龙兽象兽，成群结队。
但不知是何原因，只是高悬虚空之中，并未就此入侵上三天。
当九老施展镜像仙术将识海中的画面展现出来之时，天坛正殿之内鸦雀无声，少帝九尊佛祖共同的心声：混沌轮回演变再度降临上三天！
昔年有大虚之阵将噬兽阻隔在外，噬兽只能通过空间裂缝入侵上三天，最激烈的战斗在虚空通道内进行，而如今九阳高挂天外天，上三天苍穹等同不设防，噬兽入侵将不再需要空间裂缝，完全可以直接穿梭苍穹而入。
突然吗？
突然也不突然，事实上在灭世出现之后众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当真见到噬兽再现，还是难免骇然。
此刻九老还不知戚长征状况，收起镜像仙术，陈阁老环顾四周，天庭少帝沉默不语，九尊席位也是一片沉默，西首佛祖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是否在诵念经文，陈阁老不由感到奇怪。
“师兄，因何不见少帝？”
陈阁老传音相询，黄阁老也未隐瞒，将戚长征从九空体内空间离开尚未归来一事传音相告，并让陈阁老他们九人回到九空身边候着。
九老往后殿去，杨戬也站起身来，说道：“佛祖加快上三天部署，今日之事暂不外传，且等长征归来再议。”顿了顿，对黄阁老说道：“荒芜，你将此事传讯祖界少后袁紫衣，若她能亲自来一趟天庭是最好。”说罢，也往后殿去了。
李孟尝还坐在仙斗场殿门前，比起昨日萎靡不振，眼下精神了不少，他见到九老归来原打算起身相让，但见到随后过来的杨戬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第1846章：少帝以为然否
黄阁老只将戚长征未归一事告诉陈阁老，却并未道明杨戬归来之后的事，所以陈阁老见到李孟尝如此感到不解，不过，李孟尝怎么说都是天师，他没有上去拎人，冷眼看金刚。
金刚心里发苦，陈阁老的冷漠与狠辣是他所熟知的，荒芜阁老虽说是祖界阁老之首，但事实上祖界众仙最害怕的阁老还是陈阁老，不说陈阁老是能与猿祖交锋的狠人，只说陈阁老独自坐镇四圣宫千万年岁月，保得四圣宫内斗在可控范围之内便可见一斑了。
“天师请让道。”陈阁老没有为难金刚，话说的客气，语气却冷漠。
“祖界少帝两日内定会归来，万不可再生事端。”李孟尝还以为九老是要去援救戚长征。
陈阁老不明其中内情，却也不问，只说：“祖界少帝有令，我等需守卫九后身侧。”
“只是守卫九后？”李孟尝看了眼杨戬，半信半疑。
这时仙斗场殿门打开，九空从殿内出来，见到九老好似见到亲人，两眼泪汪汪，“长征还未归来，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李孟尝听了这话头皮发麻，哪里还能坐得住，可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明白，虽然着急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总不能直言说不能去救戚长征吧，真要这么说，准保陈阁老会对他出手，金刚也抗不住啊！
求助的目光看向杨戬，后者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这到底是为了谁啊！”李孟尝心里发苦，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九后稍安，至多两日，少帝定能归来。”
“昨日你让我等，我等了一整日，长征未归，现在你又让我等，还要让我再等两日，我等不了了。”九空不无怨念的道，回头对陈阁老说：“阁老，杨爷归来已有一日，灭世与那虚空巨龙都在混沌空间，还有那数量众多的巨型龙兽，长征孤身一人根本应对不了，我知道我能力有限，去了只会拖累长征，你们可以去啊，你们去找他，找到他带他回来好不好……”
陈阁老还未开口，杨戬开口了，出乎预料的说了句：“谁也不能去。”
九空却不知昨日杨戬还打算带着九尊前去救援戚长征，这会儿听得杨戬所言，也顾不上其他了，恼怒道：“我偏要去，要不是你长征也不至于至今未归，你不去救长征难道也不许我们自己去救他？”
九老听了这话，一个个目光都不善的看向杨戬，陈阁老冷然道：“敢问天庭少帝为何不能去！”
杨戬就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更不会在陈阁老带着质问的语气下去解释什么，只说：“我说不行就不行。”
李孟尝还在为杨戬的转变庆幸，不料两句话的工夫，竟是变得争锋相对起来，连忙跑到二人之间，“冷静，冷静，大家都冷静下来，没有人不想去救祖界少帝，九老方回还不明白其中隐情，且听孟尝细细道来……”
“不听，不听，你和他都不想我们去救长征，我们不听你说，阁老，我们快走吧，已经耽误了一日，再不走我怕长征……”说着话，又哭哭啼啼起来。
“我们走。”陈阁老带着九空往仙斗场去。
……
……
上三天东部区域上空，一组九星虚阵由西往东闪烁前行，前一次闪现破碎一方仙雾，后一次闪现已在万里之外，距离天庭已经不远了。
这一组九星虚阵为首道尊乃是袁阁老，另有戾天劫、麟云鹤、苍莽道尊、玄藏道尊、萘萘德熊道尊这五位祖界少帝守护仙将，再有三位祖界道尊。
九星虚阵中央区域正是那一袭雪白仙袍的祖界少后袁紫衣。
两日前，最后一次收到戚长征传书，知其即将通过九空体内空间入口探寻混沌空间，袁紫衣心神不宁，将祖界交给颜如玉执掌，她则星夜兼程赶往天庭。
以袁阁老等超过半数风雷道尊组成的九星虚阵穿梭前行，从祖界横穿中部区域赶往天庭，也用去了两日时间，如今距离天庭已不远，半个时辰之后便已来到天坛之上。
此刻天坛殿前平台，早间在虚空巡视的四组九星虚阵刚刚返回，而另外四组九星虚阵也在前一刻穿梭离去，冷寒玉所在那组九星虚阵便是在刚离去的四组九星虚阵之中，堪堪与到来的袁紫衣错过。
对于袁紫衣的忽然到来，黄阁老也感到意外，此前杨戬才让他将九老带回的消息传书袁紫衣，希望袁紫衣能来一趟天庭，却没想到还未传书袁紫衣就已提前到来。
“长征归来否？”袁紫衣见到黄阁老便发问。
黄阁老摇摇头，如此这般一说，袁紫衣沉吟片刻匆忙往后殿赶去。
而此刻正是九老往仙斗场迈入的时候，李孟尝见此面色大变，他敢拦杨戬是因为知道杨戬不会真个对他动手，但九老他真不敢拦。
杨戬也没有阻拦，此刻的他其实是犹豫不决的。
混沌空间的情形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与戚长征分开的时候他只想着尽快回来，然后搬救兵救援戚长征。相比戚长征安危，九空体内混沌空间入口暴露与否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李孟尝苦劝，信誓旦旦戚长征三日便归，他也能耐下性子等候，但其实真正的原因他并不认为与九尊同去就能救回戚长征。
所以听闻九老归来他才会再次兴起前去救援戚长征的念头，可九老带回的消息却让他不得不重新衡量。
毕竟是天庭少帝，相比祖界少帝之于六千界而言，他才是仙界之主。
噬兽悬于苍穹之上，何时入侵不明，他必须站在仙界之主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若李孟尝没有给出三日期限，他会不顾一切救援戚长征，但眼下三日过去了一日，还剩下两日，他决定再等两日。
可九老要去救援戚长征，他能阻止吗？
他心里是希望九老去的，但理智却告诉他必须阻止。
如何阻止又是一个难题。
仙界之主顾名思义，号令众仙，可祖界却是特殊存在，祖界阁老更加特殊。早在二帝执掌三重天九千界时期，祖界阁老就是只听令元始大帝，混沌天帝对他们也没有直接号令的权限，何况是现在，他还只是天庭少帝，而非
天帝。
“慢着！”就在杨戬犹豫之时，李孟尝已经追了上去，“你们就不能多等两日吗？我是天师，有预知能力，我明白的跟你们说，你们一旦进入混沌空间必然导致最最严重的后果。不仅你们无一生还，长征也将受你们牵连，还有九空，你也将会因此引来灭世与那虚空巨龙，混沌轮回演变就此再度降临，仙界不存，六千界不存……”
“你……你胡说……”九空被吓住了。
陈阁老却不为所动，反问道：“天师可知我等此行所见？”
“你们……遇见龙兽。”李孟尝故作镇定道。
陈阁老冷笑道：“龙兽象兽成群结队，其他大小噬兽铺天盖地，距离穹顶仅有大半日穿梭距离，混沌轮回演变何时到来我等不知，但兴许就在明日，也兴许过些时日即将来临。”
李孟尝面色大变，“不，这不可能，若真如此我岂会推演不出……”
陈阁老道：“天师并非无所不知，混沌轮回演变在即，迎回少帝势在必行！”
李孟尝无言以对。
旦听得一声轻响，仙斗场殿门关闭，九老与九空已经进入其中。
一声轻叹出自杨戬之口，在殿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杨戬其实很想开口阻止，因他清楚的知道九老此去其实作用并不太大。
且不说能否找到戚长征，就算能找到，九老联手也能抗衡虚空巨龙，但灭世呢？
九老攻击对于灭世并无作用，依然只能靠戚长征自己，何况还有那不知数量的巨型龙兽，还有那对于他与戚长征来说用之不竭的混沌之气，可对于九老来说却无法吸收，只能消耗作战而无法得到仙力补充，结果很有可能如李孟尝所言尽数陨落。
只是杨戬终究没有开口，因他抱着一个用九老“换回”戚长征的念头。
他忽然不忍留在这里，回过身去……
“紫衣见过少帝！”语气有点冷。
杨戬却没注意到，他只是诧异袁紫衣到来，不久前才让黄阁老传书袁紫衣，希望对方能来天庭一趟，没想到黄阁老这就将袁紫衣带来。
一时有些困惑。
那边李孟尝跳起脚来，顾不上失不失礼了，三步并作两步跑来，甚至还撞了杨戬一下也顾不上了，“快快快，快去阻止九老！”
轰的一声响，金刚已经把殿门撞开。
九老震怒回望，黄阁老当先走了进来，然后是袁紫衣。
“紫衣姐！”九空一头扑进袁紫衣怀里。
袁紫衣安慰了她几句，回头对九老说：“莽撞之举只会让事态越发难以控制，因莽撞行事，长征至今未归，你们也要再行莽撞之举让长征陷入无可挽回的境地吗？”
没有指名道姓，却都知道袁紫衣是在责怪谁。
九老脸上都有点怪怪的，李孟尝偷瞄了杨戬一眼，杨戬一脸悻悻之色。
袁紫衣回过头来，直面方踏入殿门的杨戬，“少帝以为然否？”
难为杨戬脸都红了，却无言以对。
第1847章：投影术
混沌空间，一座如大象脑袋的石山，在那形如两根象牙的山石顶端，一边站在一道身影。
左边那道身影一袭黄袍，身高八尺二三，身上有好几道创伤，左半边胸口整个塌陷下去，偶尔咳嗽一声，已是被鲜血染红的黄袍前胸又添几滴血沫星子。
脸上却挂着笑，嘴里还叼着一支仙药烟。
右边那道身影一袭白袍，身高近九尺，身上看不出伤势来，但露出白袍的双手与头部显得虚幻，就像是由点点星光组成，最亮的星光便是双眼。左眼滚圆，皆白，也不知是无瞳孔还是滚圆星光即为瞳孔，右眼竖瞳，就像是一道缩小的空间裂缝。
有几条巨型龙兽绕着石山交错盘旋，不时还会对右边那道叼着仙药烟的身影吐出几道鼻息，声如低沉洪钟。
“不打不相识，正式认识一下，我乃祖界少帝戚长征。”
左边那道身影自然就是戚长征了，连躲带逃一日余，终究被逼到绝境，无处可逃。
右边那道身影只能是灭世，他看似笑了笑，说：“蝼蚁见过不少，似你这等蝼蚁最是有趣。”
“蝼蚁个屁啊，有趣个毛啊，至少我还是个人，你就是怪物，你才有趣，你全家都是蝼蚁。蝼蚁带着一群小爬虫对付我一个人算个屁本事，有胆和我单挑。”
“冷冰玉记忆中你粗俗、野蛮、阴险、不择手段……可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表象，你其实就是怕死。”
“哟，分析透彻啊，既然知道我怕死，何不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多无趣，追杀你才有趣。”
“行啊，你等我歇口气，回头再来追杀我。”
灭世没接这话，他说：“有件事我搞不明白，那日创世再现是何道理？”
“想知道啊？”
“嗯！”
“不告诉你。”
灭世挥挥手，戚长征右半边胸口塌陷下去，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行，你厉害，我告诉你，那是镜像仙术。”戚长征立马妥协。
灭世似乎在考虑，片刻才道：“不对，非是镜像仙术，你骗我。”说着话，又一次挥手，戚长征左臂齐肩而断，掉落的胳膊立刻被一条龙兽张口吞没。
戚长征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捂着肩膀踉跄后退，满脸苦涩道：“你赢了，我不该骗你，实话告诉你，创世始祖从来就未曾真正陨落，那日你见到的正是创世始祖投影。”
“创世从来不存在陨落的说法，只有新旧交替……”灭世说着顿了顿，疑惑道：“只是投影为何？”
戚长征略微一怔，他不是很明白灭世前一句话的意思，但清醒认识到这句话的信息量相当大，只是现在不容他多想，故作不解道：“你不知投影术？”
灭世摇摇头。
戚长征说：“你明了空间仙术，当知晓海市蜃楼，投影术便如海市蜃楼，属于最高等级空间仙术。”
灭世再度沉默，片刻又一次摇头，“不明海市蜃楼，你且说来我知。”
戚长征张口就来：“x射线与y射线在同一空间内是两条平行线，就如两面镜子，
相互映衬彼此却永远不可能交叉。但在空间变化的过程中，便能产生交集，继而在两处或是两处以上的不同空间相互映衬。
比如创世始祖存于混沌空间，相当于x射线，混沌空间与仙界空间不属于同一空间，创世始祖将真身像投影在仙界，便是那日你所见的投影像，也就是y射线，这个现象就叫海市蜃楼现象，也称之为海市蜃楼术。”
“嗯……原来如此。”
“嗯？你真的懂了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戚长征心里嘀咕。
灭世紧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创世在混沌空间。”
“原来你理解的是这个啊！”戚长征心里好笑，脸上一本正经道：“你抬举我了，创世始祖何等样的存在，我不可能知道始祖确切方位。”
“所言倒也有理……你且再施投影术。”
戚长征苦笑道：“投影术属于最顶端的空间仙术，数年前为对付你，我们筹备了好些天，集众仙之力方能施展一次投影术，今日却只我一人，又是在混沌空间，我不确定能否施展。”
灭世冷哼，再一次举起手来。
“慢来。”戚长征急忙道，“我只是说不确定，并非完全没有办法。但你看我现在状况，糟糕透了，什么仙术也施展不了，你总该让我先修复仙躯，再给我些时间考虑考虑。”
“可以，我给你时间，而且你只要施展投影术令创世投影像再现，我允许你离开不再追杀。”
戚长征以为自己听错了，到了这个境地，他已经不抱存活希望，只是能拖一刻是一刻，却没想到灭世竟然说出放他离去的话来。
“你能放我离开？”难以置信问道。
“留你一人无用，蝼蚁尔，要取你性命只在一念之间。”
……
……
天坛后殿仙斗场外，九阴玄女匆匆赶来，见到站在殿门外的李孟尝，问了一句：“紫衣呢？”
“我在里边。”袁紫衣应了一句，回头说道：“众位阁老且在殿外稍候，孟尝，你进来。”
阁老们走出仙斗场，黄阁老关上殿门，回过头来说：“你们莽撞了。”
“可少帝未归……”
黄阁老摇摇头，打断陈阁老，说道：“就算要去也要先摸清混沌空间情形，你问也不问，就这般前去还想救回少帝？我看你们是去添乱，送死！少后责备你们一点都没错。”
“都怪杨戬……”陈阁老忿忿。
“无礼。”
“哼！要不是……他莽撞，少帝岂会落到这般田地。”
黄阁老气道：“尊卑有序，少帝就是少帝，天庭少帝也是少帝，轮不到我等指责。”
陈阁老也不恼，冷硬的脸上反而露出一抹笑意，“少后……英明。”
几位阁老便都轻笑起来。
黄阁老也是微微一笑，后道：“莫闹，抓紧时间修复仙力，懒得说你们这些老家伙，刚从虚空回归，不管不顾就想入混沌空间，要不是少后及时赶来，你们呐，能回来几个都不知道……快些快些，指不定少后问明原由，有了计较
，你们还要前去救援少帝，都别傻站着了。”
九老不再多言，纷纷修复仙力。
九阴玄女到来，杨戬也不再感到难为情，仙斗场内氛围和谐起来，杨戬也将混沌空间所见所闻以镜像仙术的方式让袁紫衣细看。
最后画面便是杨戬回头看去的视角，戚长征手持狼牙刀冲向虚空巨龙。
“混沌之气浓郁，目力所及只能如此，后续长征以七星弓射中虚空巨龙遁去，虚空巨龙也随之追去。”
袁紫衣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道：“长征顾虑是对的，照此看来灭世不见得知晓九空体内空间入口存在。混沌之气对于杨爷与长征有大作用，取之不竭，但对于其他人怕是不起作用，救援长征一事作罢。”
“紫衣姐，不能啊，要是我们不去救长征，他如何能脱困归来？”九空急了。
袁紫衣轻笑道：“我们在这里着急上火，说不定长征已经摆脱追杀，正在归来途中。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我信他。”
“真的？”九空这会儿就像是一位受惊吓的小丫头。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不信长征？”
“我当然相信，长征定能无恙归来。”
“这就对了，我们不要自乱阵脚。”袁紫衣轻抚九空，“你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留在这里，静等长征归来。”
九空点点头，“我会的，绝对不会添乱。”
“非常时期，如玉在祖界我不放心，需尽早赶回去，长征就交给你了，回来第一时间传书给我。”袁紫衣说罢轻拥九空，在她耳旁轻声道：“镇定，等待，很快会好起来。”
来到仙斗场外，袁紫衣交代几位阁老守在殿外，又对陈阁老说：“阁老，九空平日与你亲近，劳你入内陪她等候长征归来。”
陈阁老应下入内。
杨戬与陈阁老没有久留，都往正殿去了。
袁紫衣与九阴玄女并肩而行，许久未见，说着一些别后情形，李孟尝跟在二女身后，倒不是他想要跟着二女，而是袁紫衣叫的他。
修元祖界时期，李孟尝便是天火元门修士，而袁紫衣乃是天火元门圣女，地位仅在元门之主袁鸾天之下，后来袁紫衣成为赤炎仙阵之主，又是戚长征道侣，不知为修元祖界稳定立下多少功劳，女仙之中可说无出其右者。
那个时期，李孟尝唯一敬佩的一位女修便是袁紫衣，哪怕到了仙界，他成为天师，对于袁紫衣这位祖界少后还保持敬意，真说起来，哪怕不念故旧主从之情，仙界中能让李孟尝敬佩的女仙依旧只有袁紫衣一人。
每一次相见，他都会觉得袁紫衣能不断给他带来惊讶，比如这次，袁紫衣若是不出现，祖界九老很可能一去不归，就此陨落。旁人看不出袁紫衣比谁都在意戚长征，他能看出来，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袁紫衣却能不动声色安抚九空，又将九老安排得妥妥当当，一场风波就此消泯无形。
他是真佩服袁紫衣。
“玄女，且等我一等，我与孟尝说几句话。”走过一处偏殿，袁紫衣对九阴玄女说道，便与李孟尝进入偏殿。
第1848章：大帝令牌
“孟尝，修元祖界一路走来，你从未对我隐瞒，也从未对我说过半句虚言，这里只有你和我，我要你一句实话，长征真能在两日内归来？”
袁紫衣背对李孟尝，李孟尝却能感受到她的紧张与不安。
“少后安心，孟尝可以确认少帝两日内归来。”
袁紫衣明显松了口气，在李孟尝面前她也没有必要隐藏不安，她回过身来道：“非是信不过你，只是长征安危干系太大，我必须确保你预知无误。”
“涉及灭世，孟尝虽无法准确推演少帝归来时辰，但给出一个大致范围还是可以办到的，两日内定能归来！”
袁紫衣深深看了李孟尝一眼，“那我便能放心离去。另外九老还需你多看着点，陈阁老在仙斗场内陪九空，其他八位阁老不允许他们入内，以防万一，这块令牌交给你保管，等长征回来你再交给他。”
袁紫衣郑重其事取出一块令牌，李孟尝一看大吃一惊，竟是祖界至高无上的大帝令牌。
“长征去往下三天修炼之前，便将帝令交给我。见令如见大帝，我将帝令交给你不可作他用，只用以约束九老。”
李孟尝恭恭敬敬跪拜为礼，这才接过令牌。
袁紫衣没有在天庭久留，告辞李孟尝，又与佛祖有过一番交流，便在夜色中飞离天庭，甚至没来得及与冷寒玉见上一面。
噬兽卷土重来，悬于苍穹之上，却要比起昔年被阻九阳构建大虚之阵外还要让众仙不安，见不到的总要比见得到的危机更加让人不安。
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谁也不敢稍加懈怠，整个上三天都处在一个紧张仓促而谨慎周密的布局之中。
紧张的等待总会让人心神不宁，越是临近时限越是不安，心情也会越加烦躁。
九空是这样，九老也是这样。到了最后一刻钟，还未见戚长征归来，就连李孟尝也变得不安起来。
推演并非一成不变，会有这样那样的变数存在，就如之前他推演杨戬与戚长征安然归来一般，杨戬是归来了，可戚长征却因为变数的存在没能归来。
此刻在仙斗场外，杨戬和九阴玄女来了，九尊之中来了三尊，除了雷尊与土尊之外，另一位仙尊却是天沐。
冷寒玉来过又走了，她有她的使命，琅琊宫几位道尊也都想来，只不过这里是天坛后殿，他们还不够身份进入，包括广和山人与霹雳这两位祖界少帝弟子也不被允许进入天坛后殿。
琅琊宫诸人中，除了霹雳还留在天坛外等候戚长征消息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再次组阵穿出苍穹而去。
此刻八位阁老在仙斗场外来回徘徊，不时看一眼李孟尝，目光不善。
杨戬与九阴玄女也没法淡定，李孟尝预言两日时限只剩下最后一刻钟，戚长征却依旧不见归来。
后殿气氛显得焦躁，李孟尝伸手入怀，怀里放着大帝令牌，就担心八位阁老闯入仙斗场内，情形失控。
仙斗场殿门就在这样的情形
下忽然打开，众人都以为是戚长征归来，不料却是陈阁老从里边跑了出来，惊慌道：“九空，九空忽然消失了！”
一道寒风从陈阁老身前一闪而过，瞬间寒气逼人，寒风在仙斗场内急速穿行，仅仅一两息的工夫便化为一道人影出现在陈阁老身前，“你怎么回事？看个人都看不住，九空到底去了哪里？”
陈阁老愣在那里，九空忽然消失他当然心慌意乱，只是他与其他阁老们心慌紧张合情合理，天师、天庭少帝少后紧张也合乎情理，天沐仙尊如此紧张那就不合理了啊！
那边李孟尝忽然怪叫一声，众人回头看去，就见九空从李孟尝身后显形而出，手里拿着一柄剑，直指李孟尝。
“时辰到了，长征未归，我要你偿命！”言下之意，九空认为戚长征再也回不来了。
见到这一幕，九老反而不紧张了，九空并未离去，只是找李孟尝发泄情绪而已。
天沐仙尊再一次表现异样，她比任何人都快一步出现在九空身侧，没开口，只是摘下九空长剑，将其轻拥入怀。
九空嚎啕大哭，李孟尝在那解释时辰未知，还有一刻钟时间云云。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都感到古怪。
就是在这样一个古怪的氛围中，戚长征忽然出现了。
他出现的位置有些尴尬，从九空体内空间穿梭而出，刚一出现便夹在两个怀抱之间，原本抱着天沐仙尊的九空变成抱着戚长征后背，原本轻拥九空的天沐仙尊变成抱着戚长征。
然后，戚长征就被扔了出去，连带着九空也一起被扔了出去。
场面一时有些滑稽，却也有着一丝别样的温情在里边，当然还有李孟尝的哈哈大笑之声。
戚长征能归来，连他自己都是云里雾里不明白。
那时灭世要他施展所谓的“投影术”，并言之只要他招来创世始祖投影便放他离开，他当即一口答应下来，修复仙躯，静等帝元甲复苏。
在混沌之气环境下，疗伤要比天灵气环境快了不少，他却用去了一日时间修复，主要还是等待帝元甲完全复苏。
说实话，他并不相信灭世所言能放他离去，他只是为再次逃亡做准备而已。
等到帝元甲完全复苏，凭他“张冠李戴，指鹿为马”的本事，开始与灭世神侃，分散灭世注意力从而让帝元迷幻灭世，一尊创世始祖真身像便在帝元为灭世制造的幻境中产生。
当灭世对着远空那尊其实并不存在的创世始祖真身像猛冲而去之际，戚长征也重新披挂帝元甲向反方向一闪而没。
在他的逃亡计划中，最难的一关还不在灭世这里，而是在虚空巨龙身上。
所以在他破空逃离之际，七星噬神弓已是取了出来，一路快闪一路蓄势，只等着遇到虚空巨龙阻路的那一刻轰开一条通道。
感知无法及远，但在之前逃逸的过程中已经将这片空域的地形摸清，哪里有石山他心里都有数，飞速避开一座座石山，转眼便来
到不止一次被虚空巨龙横阻的区域。
弓弦已经拉到最满，完全由空间仙力凝聚的箭矢也已膨胀到可怕的程度，他有信心这一箭射出定能轰出一条通道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横阻在这片空域的虚空巨龙盘旋龙躯竟是踪影未见，他又惊又喜，但蓄势已久的空间箭矢并未散去，担心虚空巨龙会在更远的空域候着他。
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不存在的，一路疾行穿梭，始终没有再见虚空巨龙踪影，如此一来，他反而不敢就此飞往九空混沌空间入口。
他改变方向，找了一座石山潜伏下来，不久，他听见风声响起。
正常情况下，混沌空间是不存在风声的，除非是他或者灭世、虚空巨龙乃至龙兽穿行其中带起的风声，他不确定这股呼啸而过的风声是龙兽还是虚空巨龙引起，距离已经超出感知区域，没法判断。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几道破空风声响起，风声有大有小，有远有近，直到一条巨型龙兽从他藏身所在山石旁掠过，他才判断这些风声应该就是灭世在搜寻他。
多疑的人就是这样，每当遇到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便会疑神疑鬼，戚长征就是个多疑的人。当然，也是足够谨慎。
得出这个判断，他反而放下心来，虽然还无法确认灭世为何会说出放他离开的理由来，但灭世追来了，他却能猜到是因为帝元制造的幻境被灭世看破所致。
想明白这一层，其实已经够了，说明灭世确实有放他离开的打算，至少不是像他之前顾虑灭世打算追查他从何而来。
他继续潜伏不动。
混沌空间无边无际，在限定范围内，他很难躲开灭世追查，但现在，他已经脱离虚空巨龙设下的包围圈，并不是太担心灭世还能找到他。
就这样潜伏，直到几个时辰过去，再未听闻任何风声响起，他才悄然离开，却也依旧保持足够谨慎，周旋在一处处山石之间，并渐渐靠近九空混沌空间入口，又在距离入口还有好一段距离的一座石山内潜伏时长，确认并未被追踪，这才破空而去，一鼓作气穿梭返回。
此刻天坛后殿，戚长征与杨戬、李孟尝在一座亭子内，九空也没有隐去身形，就依靠在戚长征身边，似乎担心戚长征下一刻又会消失似的。
雷尊、土尊与水尊已经回到正殿去了，九阴玄女也没有留在这里。
李孟尝将那块大帝令牌交给戚长征，戚长征摇摇头，说留在李孟尝那里，并接着说道：“噬兽再临不出意外，规模之大出乎预料，往后的时间我不会留在天庭，九空却需留在这里，九老也将守护九空留下……”
话没说完，被九空打断，她说：“我不要，你到哪里，我跟你到哪里。”
戚长征说：“行啊，只要你同意毁去体内空间，我便带着你。”
九空不言语了。
“你呀，不省心，去，好好反省，我与杨爷、孟尝有要事相商。”
第1849章：灭世意图
九空不愿离开，戚长征佯怒道：“给你惯出毛病来了是吧，我说的话也不听了，再如此般莽撞孟浪，看我不把你封印起来，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就呆在后殿哪儿也不许去。”
九空委委屈屈的走了，戚长征又叫来陈阁老，没马上开口，就那么盯了他好一会儿，才道：“我没想到这一次离去会发生这许多波折，要不是紫衣及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陈阁老，你们想去救我我能理解，你宠爱九空我也知道，但你不该听任九空胡来，更不该无视天师。我现在把帝令交给孟尝保管，等于是把祖界的命运交给他，今后该如何对待孟尝你比我更清楚。”
陈阁老面色微变，帝令代表着什么他当然清楚，却也没有开口，对李孟尝施了一礼。
李孟尝起身回礼，他当然也知道陈阁老不是对他施礼，而是对他手中的大帝令牌施礼。
陈阁老离开后，杨戬说：“这一次你遇险怪我莽撞。”
戚长征愣了愣，貌似从他认识杨戬至今，还未曾听过杨戬对谁认过错。
“杨爷，您还是我熟知的杨爷吗？”戚长征开了个玩笑，杨戬老脸一红，对于戚长征来说，又是一道奇观。
“说说你如何脱身。”杨戬说道，“孟尝言之你三日内必归，在你归来的前一刻我还不相信，我想过很多可能，最大的可能是你脱离混沌空间自虚空返回，但混沌空间漫无边际，最大的可能也是希望渺茫，可你却在最后一刻真如孟尝所言般归来，我想不出你是如何摆脱灭世与虚空巨龙追杀。”
“我如果说灭世并不打算杀我你们信吗？”
杨戬蹙眉，“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事实就是如此。”戚长征燃起一支烟，挥了挥手，镜像画面呈现在二人眼前。
烟雾缭绕间，画面从戚长征被追杀开始，一直到无路可逃。
在那座形如大象脑袋的石山上，灭世站在对面如象牙的山石说：“创世从来不存在陨落的说法，只有新旧交替……”
画面停滞在这里，李孟尝与杨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你们也听出来了吧？这句话乍听起来简单，不过就是灭世要取代创世始祖，可深入了思考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当时也没想明白，后来我想通了。正如灭世所言，创世始祖是不存在陨落一说的，陨落的说法只属于我们，而创世始祖以二帝四圣的形态存在，二帝能重现创世始祖真身便是证明。而如今二帝演化天外天苍穹大地，也不能说是陨落了，只是以苍穹大地的形态存在，包括四圣演化的四座擎天巨峰也是如此。”
说到这里，镜像画面持续，很快便来到灭世说的这句话可以，我给你时间，而且你只要施展投影术令创世投影像再现，我允许你离开不再追杀。
画面再一次停顿，李孟尝与杨戬都陷入沉思中。
“他能杀你却不杀……莫非他的目标不是你，而是二帝四圣……”一会儿过去，李孟
尝边想边说，“也不对啊，以虚空巨龙能力一击便能撞破天外天苍穹，若灭世目标是二帝四圣的话，毁灭天外天并非难事，却又为何只是一次撞击，后续尽是那些巨型龙兽侵入？”
“新旧交替一说，我认为不是单纯的毁灭。”戚长征缓缓摇头，“开始我也如你这般考虑，但想到噬兽吞噬一切特性，新旧交替便可以理解为吞噬一切之后的交替。”
“你的意思是说灭世想要的不是毁灭二帝四圣，而是吞噬二帝四圣？”
戚长征点点头。
李孟尝却皱起眉头，“还是不对，四圣演化擎天巨峰，真身存于巨峰之中，以灭世加上虚空巨龙想要吞噬倒是有可能实现，但演化苍穹大地的二帝却如何吞噬，只会被毁灭而无法吞噬。”
“这就是问题关键，也是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的地方。你们再往下看……”戚长征说着再次挥手，镜像画面持续下去。
“留你一人无用，蝼蚁尔，要取你性命只在一念之间。”
灭世这句话说完，戚长征收起镜像仙术，镜像画面也随之消失不见。
“‘留你一人无用’，就是这句话，杨爷，你想到什么？”
杨戬说：“你我出手对付灭世，他说过‘一个也不能放走’。”
“没错，就是这句话，你我同在，灭世说一个也不能放走，你走了，只有我一人，就变成留我一人无用。”戚长征重重吸了口烟，“数年前，灭世跟踪我来到上三天，于祖界吞噬冷冰玉，除此之外再没有吞噬任何一位仙人。
之前我们已经确认天灵气转化仙力，对于灭世而言只会造成一定影响，却不会伤害到他。我们可以把他吞噬冷冰玉的行为看作是他要获取冷冰玉记忆，而后续他只对孟尝与霹雳有吞噬**。
关于这点之前也分析过，是因为孟尝同时拥有你和我的心脉精血，而霹雳却同时拥有二帝精血，综合这一次灭世在你我同在与我独处的前后不同态度来看，灭世不是不想吞噬我，而是要在你和我同在的情况下，将我们二人一同吞噬。”
“狂妄！”杨戬不知发了哪门子神经，忽然暴怒，一掌把石桌拍成碎石，把李孟尝吓了一跳。
戚长征苦笑，“杨爷，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灭世狂不狂妄的问题。”说着话，挥挥手，地面一堆碎石转眼恢复原样。
杨戬悻悻，“你继续，我只是不忿灭世张狂，离开混沌空间，我定要斩他千百次。”
这就是气话了，戚长征也不管他，就是这么一副臭脾气。
“继续之前话题。”戚长征递了支烟给李孟尝，接着说道：“往深了考虑，我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推断，灭世要的不仅仅是我和杨爷……这么说不对，我想想该如何表达……”说着话，瞥了眼杨戬，之前杨戬忽然的举动，不仅吓到李孟尝，也将戚长征思路打乱。
而就在戚长征整理思路的时候，李孟尝忽然取出鬼谷卦来，却没有滴入精血，只是将双手置于鬼谷卦卦面上，十指飞快弹
动，似乎在推算着什么。
戚长征见他如此也不急于开口了，静等李孟尝推算结果，以验证自己的判断。
“天外天苍穹大地……四圣真身……两位少帝……洪荒血脉……”李孟尝嘴里念念有词，时而清晰，时而杂乱，好一会儿过去，才形成完整的语句。
“苍穹大地无法吞噬，洪荒血脉延续两位少帝，灭世意图吞噬两位少帝与四圣尊。”
“没错，与我判断一致。”戚长征颔首道。
“我似乎明白了，却又感到不解。”杨戬皱眉道，“四圣尊在天外天，灭世想要吞噬的话大可直接将苍穹毁灭，从而吞噬四圣尊，后续再来寻我和你就是，可为何四圣安然无恙，灭世却要跟你来到上三天？”
“时间与空间。”李孟尝说道。
杨戬更迷糊了，“说明白。”
“我来说吧。”戚长征接过话头，“先说空间，四圣处在天外天，我和你在上三天，天外天与上三天不同源，可理解为两个不同的空间，假设灭世要把我们和四圣全都吞噬才能完成新旧交替，那么便有可能灭世需要在同一个空间将我们与四圣一同吞噬。
同理也可以解释我和你同处混沌空间之时，灭世说一个都不能放走，而你离开混沌空间，只我独自在混沌空间，灭世便说留我一人无用的话。”
杨戬提出质疑：“数年前，灭世跟你来到上三天，我和你同处上三天，他却没有吞噬你的意图，这又是为何？”
“这个很好理解，时间啊，既然有空间上的限制，有时间上的限制合情合理，我推断灭世需要在限定的时间内吞噬你我。”
“但四圣呢，就算灭世拥有吞噬你我的能力，四圣却在天外天，还是说不通。”
戚长征郁闷道：“杨爷啊，事情总要一步步来，不是说灭世跟我来到上三天就要立刻把你我吞噬，而且那个时候灭世也没那个能力，他或许只是先来探探路呢。”
杨戬估计钻了牛角尖，怎么解释都不通。
戚长征也挺苦恼，他自己是明白其中道理了，可想要将其中的道道说明白还真挺难。
“孟尝，我解释不清，你来说说看。”
“其实不难理解。”李孟尝说，“只要明白虚空巨龙为何只是撞破天外天苍穹用意即可。”
“对对对，就是这个思路。”经李孟尝一说，戚长征思路顿时清晰起来，“杨爷，虚空巨龙撞破天外天苍穹，后续巨型龙兽损毁天外天大地，其用意其实正是要引你我同去。苍穹只有你能修补，大地只有我能修复，如此一来，我和你，还有四圣尊都处在同一空间之内，那么正是灭世出手的最佳时机。”
杨戬终于明白过来，却道：“你高看灭世与虚空巨龙，天外天有三后在，魔牛王与猿祖，加上你我与玄蟒，又有九老，就算灭世与虚空巨龙带着一帮巨型龙兽前来，也休想得逞。”
与杨戬交流真是挺困难的，他总能把话题带偏……
第1850章：虚空定位
“由此来看，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灭世就是要把我们引去天外天……”没有被杨戬影响思路，戚长征接着说道，只是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错愕，竟是愣在那里。
“你怎么了？”杨戬问。
戚长征摇头不语，他忽然想到大帝最后交代他的两件事，以及大帝对他提出的要求。
第一件事告诉他天外天无法持久，苍穹破损，大地龟裂，需要他与杨戬去往天外天修复。
第二件事说的便是那条撞破天外天苍穹口吐人言的龙兽，让戚长征一定要找到它，杀了它。
大帝交代的第二件事，戚长征现在已经搞明白了，龙兽不是龙兽，而是虚空巨龙，口吐人言的也不是虚空巨龙，而是灭世。
而因为第一件事，才有了他与杨戬同往天外天一行，但却是分别前往，抵达天外天时间前后差距了两年多。
戚长征怔愣的原因便是因此，大帝要求他必须依靠自身能力穿梭虚空前去天外天，从而与杨戬错开抵达天外天时间，在杨戬离开一年后他才抵达天外天。
要是没有遵循大帝这个要求，而是选择与杨戬一同前往天外天的话，那么他将会与杨戬同时抵达天外天……
是命运的安排？
还是大帝意志的最后体现？
戚长征一身冷汗。
“你到底怎么了？”杨戬发现戚长征异样。
“没事，我只是在庆幸昔年我和你没有同一时间抵达天外天。”戚长征没有解释。
杨戬面色微变，看来也是想到了错开的时间。李孟尝惊呼出声，拍着胸口说：“大运！大运！”
“气运相伴，打倒灭世不是梦。”戚长征笑了起来，甚是畅快，“所以，只要我们和四圣不在同一空间，灭世就不会分别吞噬我们。”
杨戬撇了撇嘴，他觉得戚长征这话不中听，却也感到心神一松。
李孟尝却道：“一切只是我们推断，尚未证实，估计也无法证实，两位少帝还需谨慎行事，提防灭世生擒你……”
“们”字还没说出口，被戚长征用仙药烟堵住嘴，“会不会说话？有杨爷在，灭世岂能擒获我们，要是杨爷略加谨慎，斩杀灭世轻而易举。”
杨戬当然听得出来戚长征是在调侃他，瞪了戚长征一眼，自己也感到好笑。
三人之间这场谈话进行的时间不算长，但却意义重大，得出的结论虽然无从考证，但却是迄今为止最大的发现，他们也相信判断是正确的，并以此召集九尊佛祖议事，制定相应计划。
上三天部署也因此作出调整。
天庭不再是战略部署的重中之重，而是将重心转移到中部区域。
征调令下达，那些原本回到下三天的道尊仙君们，再一次启程来到上三天，上下两重天空间通道随后关闭。
九尊与佛祖往中部区域转移，八组九星虚阵只留下两组在天庭，其余六组全都转移到中部区域。
祖界留下两组九星虚阵，而由金阁老为首的一组九星虚阵也调往中部区域。
包括原先分散在祖界南北方向的四组九星虚阵，也各自抽调一组转移中部区域。
如此便有九组九星虚阵汇集中部区域，若是加上九尊与九老这两组九星虚阵的话，中部区域就汇集了十一组九星虚阵。
而这些调整，皆因戚长征的一句话：构建联通天外天空间通道。
不久前，李孟尝曾推演构建空间通道吉凶，推演结果如今还不到最佳时机，但因为三人之间的那一场谈话，最终确定立刻构建联通天外天空间通道。
这个决定似乎与三人得出的结论相冲突，但其实冲突不大，只能说是一次大胆尝试。
空间通道将由上三天中部上空开始，却非直通天外天，而是通往距离天外天并不太远的另一处虚空空间，正是戚长征与阴后借道前往灭世所在混沌空间的那处没有噬兽存在的虚空空间。
如此一来，依旧可以保证天外天与上三天不同源，又能与天外天遥相呼应。
而戚长征之所以决定冒险尝试，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
噬兽群覆盖上三天苍穹之上虚空，目的还不明确。而三人得出灭世要在同一空间有限时间内吞噬两位少帝与四圣尊，从而完成新旧交替，达到轮回演变的最终目的。
空间通道的构建便是一次主动尝试，同时也是一次试探。
若在构建空间通道的过程中没有遭到噬兽阻扰，或者是阻扰力度不大，这便能更进一步证实三人结论的正确性，从而进一步完善灭杀灭世计划。反之，若是在构建空间通道过程中遭到噬兽大举来袭，那么也要以此来推敲计划可行性。
用戚长征的话来说：“我们现在等同摸着石头过河，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但我们不能因此裹足不前，被动防御，我们应当主动出击，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允许变数存在，通过不断尝试，在尝试中不断做出调整，最终找到一条一举斩杀灭世的可行之道。”
短短十余日，一座巨大的平台在中部上空出现，正是构建空间通道的“底座”，繁复的空间符文将整座平台几乎完全覆盖。
戚长征悬浮在平台上方，组成九组九星虚阵的八十一位道尊在九老的带领下做超大型空间仙阵阵图最后完善事宜，随着一位位阁老回到戚长征身边，禀明阵图已然完善，戚长征取出一块大型阵磐石来。
这块阵磐石阵图与下方平台阵图完全相同，便是此阵主阵眼。一滴心脉精血滴落，阵磐石发出金色光芒，随即放大虚幻，便渐渐下沉，最终与下方平台完全契合。
这一刻，也宣告空间通道根基构建完成，接下来就要进行最危险也是旷日持久的虚空构建过程。
而在这个过程中还要进行一个最重要的环节，那就是虚空定位。
所谓虚空定位，便是在空间通道的终端放置另一块阵磐石定位。也就是说，要有人穿梭虚空去往那处虚空空间放置一块阵磐石。
而这件事，只能由戚长征去完成。
一滴心脉精血损失，对于如今的戚长征而言影响并不大，恢复过来也远比昔年要快上许多，时间
不等人，戚长征没有耽误，就在次日穿梭苍穹而去。
这一次穿梭苍穹可说是戚长征稳定虚空境以来首次，穿梭速度比起数年前要快上太多，九老需要用去大半日才能发现的噬兽群，戚长征只用去短短两个时辰便已看见那铺天盖地的噬兽群。
黑压压堆集在头顶上空，远远便能闻到那股扑鼻臭味。
他悬停下来，取出七星噬神弓，眼中厉色一闪，又将七星噬神弓收了起来，取出狼牙刀。
许久许久没有痛痛快快的大开杀戒了啊！
举起刀来，踏空而去。
出刀。
无声无息无形无势，下一刻，噬兽群金芒闪烁，起码有上百头噬兽被他施展的一刀空刃术清空。
顿时传出一片鬼哭狼嚎之声，腥臭的血水如瓢泼大雨般飞洒。
几声似是而非的龙吟之声响起，那是一群龙兽张牙舞爪而来。
戚长征嘴角勾勒起一道残忍的笑意，挥刀迎了上去。
今时不同往昔啊，昔年仅仅是一条几百里的龙兽就让戚长征穷于应对，而如今成群数百里的龙兽张牙舞爪而来，单人单刀就敢冲入龙兽群，且是单方面屠戮。
时间不长，一条血色弥漫的通道出现在戚长征上空，数条被分尸的龙兽尸首漂浮在内，其他的龙兽遁去，更多的大大小小的噬兽退得更远。
戚长征轻弹狼牙刀刀身，一串血沫飘散开来，收刀，上行。
在众多噬兽注视下徐徐上升……
低头看去，噬兽群已在脚下。
“这么多的噬兽十个我也杀不完啊，还得直接杀了灭世才行。”继续向上穿梭，戚长征自言自语道，“怎么就不见一条巨型龙兽呢？”
向上，一路向上。
风声骤起，淡淡青芒由远而近，是一股范围不小的虚空乱流。
戚长征嘴角带笑，迎了上去。
往昔避之不及的虚空乱流，如今不在话下，穿梭其中受到的影响有限，却已成为他补充虚空灵气的最佳时机。
脱离虚空乱流，空间仙力重新充盈体内，继续向上穿梭。
沿途宰了几条巨型龙兽象兽，战况并没有想象中激烈，如今的他完全有能力同时对付两条巨型龙兽，只不过斩杀的时间稍长一些而已。
然后，平安无事，连险情都没有出现过。
就这样不到半月，戚长征便已抵达距离天外天并不太远的虚空空间。
虚空空间穿梭来去，倒是用去了半日时间，确认并无噬兽存在，这才取出大型阵磐石来，同样滴入一滴心脉精血，阵磐石闪烁金芒持续放大，并渐渐虚幻隐入空间不见。
油然而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好似阵磐石完全隐没的那一刻感应到位于上三天中部上空的另一块阵磐石方位。
这种感觉他虽是初次感受，但却在大帝传承记忆中提前知晓。无数年前，上三天与原天外天的空间通道便是由大帝亲手布置，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大帝也曾做过，隐约的感应即代表着虚空定位已经完成。
第1851章：娘
完成虚空定位，戚长征并没有就此返回上三天，他往天外天而去。
推断毕竟是推断，有些事情还需与阴后、猿祖验证，比如大帝昔年是否知道混沌空间存在？是否与虚空巨龙交过手？
这些事大帝传承没有交代，连帝元都不知情，戚长征也不确定阴后能知道，但他认为与大帝心意相通的猿祖应该能知情。
虚空空间距离天外天虽不算太远，但这段路程戚长征却不敢掉以轻心，一路穿梭而去都是隐匿前行。
自从杨戬和戚长征先后到来天外天，将苍穹修补，将大地修复，数年过去，如今的天外天再没有遭到虚空巨龙撞击，也没有巨型龙兽出没过，最为接近灭世所在混沌空间的天外天却是格外清净安宁，好似已经被灭世遗忘。
随着天外天灵气渐渐充裕起来，树木茁壮成长，花草遍野，低空多了许多形形色色的小飞虫，尽管微小，却也是天外天孕育而出的新生命。
戚长征仙躯正是大帝演化天外天大地孕育而出，对这些微小的生命体有着天然的亲切感，当他无惊无险抵达天外天见到这一幕幕，心情不错，寻思着下一次到来是否可以带些上三天物种过来。
释放感知，整个天外天尽在感知范围，东南西北四方位，四座擎天巨峰之上是三后与玄蟒圣兽，魔牛王与猿祖位于中心区域。
此刻戚长征感知覆盖天外天，三后与三圣兽便都向他所在方位遥遥望来。
在天外天，戚长征感知不受限制，能遍布天外天任何一处角落，三后与三圣兽却是感知不到他的，但却能通过他的感知知晓他的到来。
安然抵达天外天，戚长征反而不着急了，往阴后所在西部白虎峰去，一路体会天外天变化。
来到白虎峰，阴后已经在山脚下等他，大礼参见。
对于阴后，戚长征把她当成母亲看待，尽管不知多少年才见上一面，却不显生分，几句话的工夫，阴后眼圈便红了，感慨万千道：“元始说你入风极，至少也要几百年方能入虚空境，不曾想短短数年过去，你已入得虚空境！”
戚长征给阴后斟茶，“大帝所言不假，我回返仙界不久，便返回下三天祖殿闭关静修，比起外界祖殿六载可不就等同于几百年光阴。”
“没你这么算的。”阴后轻轻一笑。
戚长征也轻笑道：“您猜我在祖殿见到谁了？”
阴后斜了他一眼，“好好说话。”
“松壑。”戚长征说，“他回来了。”
阴后看上去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徐徐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归来，你如何安置他？”
“您知道啊！”反而是戚长征感到诧异。
阴后轻叹道：“早在你初到祖宫之时，诸葛便已推算过。松壑之事你亦明了前因后果，他窃取风雷扇只是因我喜爱，后来为此诛杀仙将铸下大过……唉！往事如烟，他已知错，元始赐他重生，也盼你好生待他。”
“我会的。”戚长征说，“昔年恨他是不明情由，我女阿紫也安然无事，他回返祖宫，我只把他当同门师兄对待，在我离开祖宫之前，他提出守卫祖殿，我没反对。”
“你能好生待他，我欣慰，元始也能安心。”
聊了几句松壑的事，戚长征进入正题，他说：“我已找到彻底阻止混沌轮回演变的方法。”
阴后抬头往上空看了一眼，“是天外迷雾？”
“迷雾即为混沌空间，内里充斥混沌之气，昔年我们所见混沌空间范围虽广，实则依旧远比我们所见广戎许多，具体有多大范围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天外那处混沌空间只是整个混沌空间局部区域……”
昔年戚长征曾与阴后一同穿梭天外，曾到过那处混沌空间，而且阴后也知晓玄空体内拥有混沌空间入口，还知晓元始大帝曾通过入口进入混沌空间。此刻听得戚长征如此言，顿时吃了一惊，“你自玄空体内空间入口进入过？”
戚长征轻叹道：“玄空已陨落，九空……也就是九沐，她已衍生新的体内混沌空间入口，我便是从她体内空间入口进入。”
“胡来！”阴后嗔怒，“昔年元始尚且不敢深入，你不过方稳定虚空境，还处于虚空境初期阶段，竟敢孤身进入，太也胆大妄为！”
“您别生气，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况且我是与杨爷一同进入，期间虽发生过一些险情，但最终还是安然回归。”
“详细道来。”
“此事还需从我与您分别说起……”
戚长征将昔年与阴后分开之后被灭世跟踪回返上三天的事说了一遍，从灭世吞噬冷冰玉到带领众仙对付灭世，灭世通过玄空体内空间离开，导致玄空陨落，继而说到前段时间从九空体内混沌空间入口进入混沌空间的事，都细细讲述。
阴后听了之后久久无言。
戚长征等阴后消化这些消息，才道：“从灭世种种表现来看，我们得出一个结论，灭世是打算在这里将我和杨爷以及小白他们一同吞噬。”
阴后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戚长征便将整理出来有关灭世的记忆用镜像仙术的方式展现给阴后观看。
许久之后，阴后颔首道：“这么些年来，我与王母、西华也多有探讨，一直未曾想明龙兽……当是你所言虚空巨龙撞破苍穹却未再进一步原因，如你推断便合乎情理，意在诱你与杨戬前来。”
说到这里，阴后面色微变，“若是昔年你与杨戬同来，岂非不堪设想！”
“想来确实后怕，不过……”戚长征拍了拍地表，感慨道：“有大帝在，灭世岂能奈我何！”
阴后不解。
戚长征过去牵起阴后的手缓步而走，边走边说：“您知道吗，很早很早以前，我还在修元祖界的时候，不止一次骂过大帝，至于为什么骂大帝，那是因为我觉得我的命运，我的每一次变化，走的每一步都是大帝安排的，我很反感命运被别人操纵在手中
，所以我没少骂他。
后来到了祖界，我也没少埋怨大帝，还有您呐，诸葛天师啊，包括荒芜阁老，我都没少埋怨你们，因为你们总想让我按照你们的安排去做，所以我也没少和你们作对，生来叛逆说的可能就是我吧！
我妥协过，想通过，也按照你们的安排去做过，可心里头总是有那么些不情不愿，甚至在我以仙婴状态存于大帝识海的那些年，大帝无时无刻不在教导我，而我还是存有抵触情绪的……”
“应该是在这里重铸仙躯之后吧，我虽然陷入昏迷，但我意识却清醒，大帝真身演化这片大地，我感同身受，那个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大帝心意，他所作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整个仙界，为了六千凡界。”
“人都会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就像我，我骂过大帝，骂过您，然后我要为自己找借口啊，我找到了，就是大帝有私心，您也有私心，您呢，想用我的命来延续大帝的命，当然不是怪您，站在您的角度无可厚非，要是我处在您的立场只会变本加厉。
但大帝呢？我想来想去，大帝的私心只有为我，因为我知道大帝只要将我仙婴吞噬是可以延续寿元的，可大帝却没有，不仅没有，还用自身演化这片大地催生属于我的仙躯，意志消泯之前，给我留下最后一番言语，其中就有要我独自穿梭虚空前来天外天，由此才不至于我与杨爷同时抵达。”
“我不知道是大帝对我最后的考验还是提前预见，我只认为是大帝对我的庇护，且一直会存在下去。”
说到这里，戚长征停下脚步，仰面躺在地上，笑盈盈的看着阴后说：“所以，大帝会始终存在下去，只不过是以这片大地的形势存在，会和我们永远相伴。
而这片大地存在，我就死不了，我死不了，灭世想要完成新旧交替就是做梦，灭世无法完成新旧交替，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会死在我手上，混沌轮回演变彻底终止！”
阴后在戚长征身边席地坐下，轻拍戚长征额头，温婉笑言：“只希望做梦的不是你。”
“当然不会是我。”戚长征也坐起身来，再一次牵起阴后的手，正儿八经道：“跟您商量个事，以后我对您称呼想换一个，阴后叫着不亲切。”
阴后轻笑道：“偏你事多，可知阴后即为帝后之称，亦是我之仙号，元始亦是这般称我，何来不亲切一说？”
“叫妈亲切。”戚长征这会儿的表现就像缺爱的青年，“‘妈’是地球上儿女对母亲的称呼，您要是觉得怪异，叫娘亲也可。”
阴后没有回答，只是红了眼眶。
戚长征才不管阴后答不答应，直接就是一声“娘”叫出口，“娘啊，眼下我还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要问问您。”
“……你说。”
“娘啊，我听雷尊与风尊说爹从修元界归来不久，曾两度离开原天外天穿梭而去，第二次归来貌似受到创伤，您可知此事？”
第1852章：一个不错的开端
阴后给出的答案让戚长征无从判断，那个时期，噬兽大举来犯，原天外天无时无刻都处在战争之中，大帝又何止两次离开，经常性的便会穿梭而去，于虚空斩杀噬兽。
“您再仔细想想。”戚长征不甘心，“接连两日离开，第一次大致半日左右，归来之后愁眉不展，第二次时间更长一些，大半日的样子，而且第二次归来气息不稳，有可能是受到创伤。”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你说的是哪一回。”阴后沉吟道，“前日元始带着风雷二尊离开，不久风雷二尊归来，而他半日方归，归来之后确实愁眉不展，我问过他，他只说有所发现，但未经证实未曾告诉我，次日他独自离开，大半日方归，归来之后对我说要闭关几日。
为此我还曾询问荒芜，荒芜不明原因，我只以为他有了新的发现需要静思，也未再多问。几日后出关，我打算再问他，可他却匆匆忙忙离开，说是寻混沌议事。
我记得后续他与混沌一同离开过好几次，有时半日便归，有时一去就是一整日。而在那段时间，我也忙于祖界战事，少与他见面，偶尔见面问他，他也未对我明言，所以具体有何发现我并不清楚。”
阴后虽不清楚，但她说的这些对于戚长征而言已经够了，他几乎可以确定之前推断属实，二帝知晓混沌空间存在，也可能不止一次进入过混沌空间。
但二帝到底知不知道灭世？有没有与虚空巨龙交过手？戚长征反而不确定了。
毕竟大帝最后交代他的那番话，提及虚空巨龙是以口吐人言的龙兽来形容。
而灭世那个时期是以何等形态出现无从得知，也可能是无形态。
就如戚长征最初遇见的灭世那般，只能隐约感到被窥视，却根本发现不了灭世，直到灭世吞噬冷冰玉才以冷冰玉的面目出现过。
但另一方面，戚长征却更加坚信自己对灭世真实意图的判断，因为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百多年前，修元祖界封仙通道刚刚开启，还需九年方能稳固使用，可青龙圣兽与玄武圣兽却被匆忙召回仙界，算算时间，应该就是二帝发现混沌空间之后的事，不排除二帝打算重组创世始祖真身。
包括后期原天外天覆灭之后，大帝真身沉睡不醒，而戚长征来到下三天祖界，便是要用他的命来唤醒大帝，而就是在这个时期，白虎圣兽与朱雀圣兽被仓促召回仙界，也同样验证二帝重组创世始祖真身的打算。
而二帝的打算却不排除灭世引导的可能性。
随着戚长征境界提升，所处高度不同，看待事态发展的眼光也不同，对灭世的了解越多，越发觉得灭世不简单。
且不说灭世与虚空巨龙到底有多强大，单说那些不知数量的巨型龙兽，若是这些巨型龙兽带领无穷尽的大小噬兽群起而攻，哪怕二帝都处在强盛阶段，戚长征也敢肯定原天外天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上三天与下三天也难以抵抗。
可为何灭世却不这么做？
归根结底，还就是因为二帝四圣不在同一空间。
而当二帝四圣重组创世始祖真身之时，却又不往混沌空间去了，而是绕开混沌空间于茫茫虚空中找寻其他阻止混沌轮回演变的方法。
最后一刻，无计可施，二帝宁愿重建天外天，以自身演化苍穹大地等同陨落的办法来延缓混沌轮回演变，也不去混沌空间对付灭世。
虚空巨龙能毁灭天外天苍穹却只是一次撞击，尔后就是一条条巨型龙兽由裂缝侵入，一次次破坏天外天地层。这么做岂非多此一举画蛇添足，完全没有必要，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也只有戚长征的推断可以成立，那是为了引戚长征与杨戬一同前来天外天。
兴许灭世也没有想到，戚长征会独自穿梭虚空而来，比杨戬到来天外天足足晚了一年多。
也兴许灭世跟着戚长征往上三天去，是他也在困惑吧。
戚长征在天外天停留一日，告别阴后之后，他分别拜见东王母与西华娘娘，又去与玄蟒见了一面，最后才来到中部区域与猿祖以及魔牛王一番长谈。
猿祖是大帝守护圣兽，魔牛王是天帝守护圣兽，正常情况下二帝参战他们都会伴随左右，只是那段时间，二帝离开却都没有带着他们，他们也说不清楚二帝究竟是去猎杀噬兽还是做其他事情。
尽管如此，戚长征倒也不会感到失望，二帝没有带着他们同行本身就已经侧面验证他的推断正确性。
告别二圣兽，戚长征依旧没有就此返回上三天，他直冲云霄，穿破苍穹而出，目标混沌空间。
戚长征从来都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制定计划之前，前期工作都会尽可能做到周密圆满，更不用说是在对付灭世这件决定仙界存亡的大事上。
前一次到来这处混沌空间，只因吸纳些许混沌之气便被发现，从而未能入内探寻。
而从九空体内混沌空间入口进入，虽说在其中确实发现灭世存在，但戚长征对于混沌空间的了解十分有限，他不知道混沌空间是否只有一处，也无法百分百确认从九空体内混沌空间入口进入的混沌空间就是眼前这处混沌空间，所以戚长征这一次来到这里，其实是要进入其中。
若是这处混沌空间与他之前进入的混沌空间相同，那么他打算在其中摸索出一条路径来，直通九空体内混沌空间入口的路径。
这对于将灭世引出混沌空间至关重要。
混沌空间已然在望，戚长征悬停下来，先将体内空间仙力补充完全，这才隐去身形悄然靠近。
混沌空间外围，如丝如缕的混沌之气弥漫，戚长征遏制自己吸收**，谨慎进入。
当全身被混沌之气笼罩，戚长征立刻确定了，这处混沌空间正是之前遇到灭世的混沌空间。
灭世哪怕再神秘，气息再难捕捉，戚长征毕竟有过长时间在混沌空间被灭世追杀的经历，近距离接触灭世也不是没有，眼下他已经能通过覆盖周身的混沌之气中觉察到属于灭世的
气息。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找寻第一座石山。
混沌空间中最难的其实就是辨别方位，他不像虚空中还能通过光点辨别方位，一旦转向迷失，甚至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
唯一的办法只有通过石山定位。
在没有找到石山之前，戚长征甚至都不敢随意改变方向，只有找到第一座石山，才能知道哪里是上，哪里是下，因为石山尽管奇形怪状，却未脱离山峰特点，底部远比其他区域厚实宽敞。
石山底部便是下方。
没敢释放感知查探，只以目力寻找，笔直前行。
混沌空间三丈之外难以视物，前行的速度很慢，也还没有闻到属于巨型龙兽的气息。
时间就在摸索中渡过，半个多时辰过去，前行距离还不如寻常一个踏空的距离，却依旧得耐着性子小心翼翼。
两个多时辰过去，戚长征终于闻到一股淡淡的巨型龙兽气息，他再次放缓速度，一点点向着气息传来的方向接近。
不久，三丈之内出现一段龙兽躯体，运气不错，不是见到龙首部位。
继续缓缓靠近，片刻便发现龙兽躯体缠绕的石山。
沿着龙兽躯体向下方落去，许久之后才不见龙兽躯体，而只有黢黑的山石。
继续往下，不久便来到山石底部。
找到第一座石山，接下来找第二座石山就要容易许多，只要谨慎些，不被那些巨型龙兽发现，便能找到第二座、第三座、第四座、第……座石山，将一座座石山方位串联起来就是一条清晰的通道。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端！”戚长征心说。随即调转身躯，脚尖在石山底部轻轻一点，头下脚上徐徐俯冲而下。
戚长征在混沌空间探索路径，上三天苍穹之上空间通道的构建也在如火如荼进行中。
早在几日前，位于中部区域上空的超大型空间仙阵已经感应到戚长征布置在那处虚空空间的阵磐石方位，空间通道的构建也因此全速展开。
九组九星虚阵八十一位道尊分成三大组，构成三组大型九星虚阵，每组二十七位道尊，三组不分昼夜轮换上阵，时至今日已经构建出一条近百里的空间通道。
当然，百里通道听起来貌似不短，可放在整条空间通道而言那也只是堪堪起始而已，百尺竿头不及一寸。
此刻二十七位道尊组成的大型九星虚阵环绕成圈，圈中有着淡淡青芒闪耀，那就是已经构建完成的空间通道。
一道道手印，一块块具备空间属性的仙石从二十七位道尊手中打出，空间通道也在渐渐向虚空中延伸。
空间通道延伸方向，有着另一组九星虚阵，他们是负责防卫的一组，也是最靠近空间通道的一组，在他们这组九星虚阵更加高远的虚空，还有另外两组九星虚阵同样负责防卫。
而余下三组九星虚阵二十七位道尊，今日轮到他们歇息，都在上三天中部区域静修恢复。
第1853章：虚空之战
九老没有继续参与空间通道构建，也没有留在九空身边护卫。他们携带足够多的修炼物资进入更高远虚空，担负起监视噬兽的重任。
而九空则是由九尊亲自看护。
上三天重新调整战略部署之后，已经形成主战与主防分治局面。
主防方面由佛祖全权负责，三尊法身创世、西山与观想分列天庭以及南北区域，西边祖界便是韦陀佛协助袁紫衣布防。
而主战方面则是聚集在上三天中部区域，天庭少帝与九尊都在这里。
随着空间通道构建，戚长征离去，九老监视虚空噬兽动向，九尊便自然而然承担起看护九空的责任来，因为他们都知道戚长征很有可能会通过九空体内空间归来。
这是对付灭世重中之重的环节，要是戚长征真能通过九空体内空间归来，那么对付灭世的把握将会增加不少。
当然了，他们也同样知道在混沌空间中找出一条通道太难太难，这已经不是花费多少时间能完成的事情，需要足够的耐心，足够的谨慎，以及足够的运气。
甚至比起构建空间通道还要困难。
因为构建空间通道危险至少是可以预见的，哪怕噬兽群起而攻，也有众仙群策群力应对，而在混沌空间中找出一条通道来就是在灭世眼皮子底下跳舞，那里还有虚空巨龙与不明数量的巨型龙兽，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而最主要的一点，这件事只有戚长征可以去办，除了他，任何人都没法办到，也没有人可以帮他。
时间就在忐忑的等待中渡过，从感应到虚空空间阵磐石方位至今，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戚长征没有任何音讯传回，而空间通道的构建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一道闪烁淡淡青芒的空间通道自上三天中部区域上空穿出苍穹进入虚空，半年时间过去，随着道尊们熟练度提升，构建空间通道的速度也在加快，平均下来能达到每三日千里左右的构建速度，时至今日，完成空间通道全长已经超过五万里，再有几千里虚空距离便是那无穷无尽的噬兽群。
这半年来，前几个月还好，没有噬兽前来干扰，但在后两个月，不时就会有噬兽前来。有时是一些普通的大型融合噬兽，有时也会有龙兽象兽前来。
普通的大型融合噬兽还好，都不是成群结队而来，九老传递信息，往往镇守前两道防线的两组九星虚阵就能将这些大型融合噬兽斩杀干净，倒不至于给构建空间通道造成麻烦。
但龙兽象兽就不一样了，毕竟是在虚空作战，不同与仙界环境，一条三四百里的龙兽就能让一组九星虚阵九位道尊好一通忙活，往往还是没能杀成，龙兽自行退去告终。
几条龙兽先后出现，或是几头大型象兽出现，那就有得忙了，空间通道的构建也只能暂时停下来，将那些龙兽或是象兽斩杀驱逐，才能继续构建空间通道。
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是比较顺利的，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组成九星虚阵的道尊们也在这个过程中积累了不少虚空作战经验，相互之间的配合也越发默契起来，假以时日，不是不
能与那些超过千里的巨型龙兽作战。
但眼前来讲，构建空间通道第一道难题还是出现了。
随着空间通道距离铺天盖地的噬兽群仅有几千里虚空距离，也就是一条龙兽张牙舞爪的片刻工夫，空间通道的构建不得不暂停下来。
此刻在已然完成的空间通道范围内，聚集着大批道尊仙君们，他们中的多数道尊都不是组阵九星虚阵的道尊，而是后续到来准备与噬兽作战的道尊们。
比如被替换下来的娜妮道尊，还比如昔年想收戚长征为弟子的吉庆老怪，还有之前东躲西藏明哲保身的象魃阜师尊万象老祖也在其中，但他们都处在第二梯队。
而在第二梯队一众道尊下方，便是数量更多的仙君们，他们属于第三梯队，他们大多同样是在这段时间从上三天各地赶过来的仙君，比如猿青山、古巨尔、象魃阜，以及卡拉提、布尔吉诺等等，还有更多的各家仙门战力杰出的仙君。
而在空间通道上方，处在第一梯队的便是三组九星虚阵的二十七位道尊。
但他们虽说是处在第一梯队，却不是处在最前，在他们身前悬浮一人一犬。
人是杨戬。
犬是哮天犬。
空间通道外，另有三组九星虚阵二十七位道尊悬浮在空。
摆出这样的阵势来，都是因为昨日九老传回消息，几千里之外的噬兽群整体向后退去，却有数量众多的龙兽象兽留在原空域，并渐渐聚集在空间通道正上空。
这样的进退，包括之前聚而不攻，以及零零散散的大型噬兽与那龙兽象兽来袭，这所有的现象都显示出来一个信号，那就是这次的噬兽与之前出现的噬兽完全不同。
之前出现的噬兽，不论是毁灭天外天的噬兽还是入侵上三天的噬兽，他们都如无头苍蝇，杂乱无章，完全凭本能吞噬，但这一次出现的噬兽虽也相同的庞杂，却并未相互吞噬，杂而不乱，进退有序。
拥有组织性，纪律性。
面对这样的噬兽群体，没有任何一位仙人敢于麻痹大意。
相隔几千里，从清晨至午时，众仙与龙兽象兽遥遥对峙，龙兽象兽为何如此无从得知，但仙人这一方是在等待九老传回消息。
当一枚破空之箭落在杨戬手中，杨戬飞离空间通道覆盖区域进入虚空，哮天犬紧随其后，悬浮在空间通道外围的三组九星虚阵也在这一刻跟随杨戬升入更高虚空。
而处在第一梯队的三组九星虚阵也有两组飞离空间通道范围，不过他们没有跟随杨戬升入更高远虚空，其中一组只在相隔百里虚空距离悬停下来，另一组也在相隔三百里虚空距离悬停下来，各取神兵在手备战。
“要开始了吗？”处在第二梯队的娜妮感到紧张。
“莫紧张，战起跟在为师身边，今日你我师徒二人杀他几条龙兽。”道壹普洱道尊就在娜妮身旁，已是老辈道尊了，也没少斩杀龙兽，倒是战意高昂。
“师尊，弟子也来了。”
说话的是道壹普洱道尊真传大弟子尔伽仙君，他倒是比娜妮早几年晋升雷极境，不过却
还没有得到道尊位。与他情形相同的仙君有好些，他们都处在第三梯队，却是不知为何跑到第二梯队来。
道壹普洱道尊也感到诧异，尔伽仙君解释说是天师的安排，如他一般入雷极或是风极的仙君可选择前来第二梯队作战。
道壹普洱道尊没反对，只是拍了拍大弟子肩膀，“回头师尊战功记在你身上。”
娜妮也说：“还有我的，我和师兄联手总也能对付一条龙兽，战功也记在师兄身上，积累足够的战功，师兄也能早日获得道尊位。”
尔伽仙君倒是不矫情，点了点头道谢，只是看向师妹的目光有些复杂，曾几何时，师妹还是自己仙侣，可现在师妹已经成为鸣风仙侣，且仙位也早已超过自己。
“师妹离开自己才是正确的选择吧！”尔伽仙君心中感慨万千。
仙君所在第三梯队，霹雳看着几位选择前去第二梯队的风极雷极仙君，心里头挺不爽的。这么些年过去，霹雳的修炼进度一直不慢，早已超过象魃阜的上境高阶，甚至要比早已处在阴阳极境巅峰的卡拉提与布尔吉诺都要更接近雷极境，因为他已经感受过一次破境契机，但因为非常时期到来，他选择放弃。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就是不想突破，要不然九星虚阵也有我一份。”
“你了不起，他们哪能跟你比，我们也和你比不了啊，你爹你爷爷什么好东西都给了你，生生把你推到破境契机到来。”悬浮霹雳身侧的猿青山满嘴酸溜溜的说道。
同样是这么些年过去，猿青山的修炼进度也不能说慢，但比起后来居上的霹雳来还真是差了不少，他晋升阴阳极境上境才过去一年半，还处在上境初阶阶段。
和他境界相当的古巨尔还不如他，比他还晚了一年晋升阴阳极境上境。
“境界不等于战力，在哪里作战不是战，你莫要乱跑，别到时候还要我们去救你。”古巨尔话里也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霹雳鄙夷道：“大话谁不会说，你和猿青山都是笨蛋，对于寻常仙人来说境界或许不等于战力，但我是谁，我能是寻常仙人吗，且看着好了，到时候看谁救谁。”
“争个什么劲，还不知道龙兽象兽能不能闯过道尊阵营，别到时候我们只能干瞪眼，看着他们斩杀龙兽象兽，谁也捞不着出手，那我的战功也没了……”
布尔吉诺从来不缺少泼辣本色，“提醒你们啊，昨晚说好的可不许忘，战功都算在我和卡拉提身上。”
“那我的战功呢？”象魃阜坐在巨象后背问道。
“能少得了你啊！”霹雳戏谑道，“昨晚你不在，布尔吉诺纠缠不休，我们全答应了，你有你老祖做后盾，道尊位唾手可得，战功当然也要算在布尔吉诺与卡拉提身上。”
卡拉提笑呵呵的对象魃阜施了一礼，“大恩不言谢！”
象魃阜双手一摊，“那好吧。”
这么些年过去，琅琊宫这个组织一直不为外人所知，哪怕到了现在，也只有仙界最顶层的那些仙尊们知晓，而琅琊宫众人却早已相处得如同一家人一般。
第1854章：空间通道之战
虚空中，杨戬与龙兽象兽群的距离已不足二十里，其他三组九星虚阵已经在距离五十里空域悬停下来，他却依旧对着龙兽象兽群直冲而上。
转眼十里，杨戬举起三尖两刃枪。
五里，杨戬出枪。
一枪出，电闪雷鸣，飓风呼啸，一道金芒如龙转瞬千里。
首当其冲的一条龙兽灰飞烟灭，后边一条龙兽与一头象兽化为血雨飘散开来，金芒所及之处，另有几条龙兽与象兽遭到轻重不一的创伤，纷纷避让开去，龙兽象兽群中心区域生生被杨戬一击洞穿。
杨戬却依旧未曾停顿，一击出，直接穿过龙兽象兽群向更高虚空穿梭而去。
紧随其后的哮天犬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要为杨戬断后，一条体长超过四百里的龙兽与一头庞大象兽瞬移追来，龙兽张开大嘴，象兽大长鼻子卷向杨戬。
而此刻的哮天犬变大千倍不止，比起庞大象兽来也小不了太多，就见他一个纵跃跳到象兽头上，照着象兽大长鼻子就是一口咬下，随即四爪重重踩踏象兽脑袋，借力跳向龙兽，又是一口咬住龙兽后爪，一通撕咬。
哮天犬凭一己之力硬是把一条体长超过四百里的龙兽与一头庞大象兽拖延下来。
而杨戬似乎并不关心哮天犬安危，连头也没回，一头钻入上方虚空的噬兽群中。
也就是在这一刻，噬兽群上方更高虚空忽然传出一声低沉龙吟，这声龙吟就好似吹响了噬兽进攻的冲锋号，大群大群噬兽不要命似的向杨戬所在区域汇集，不论杨戬斩杀了多少噬兽，却总有更多的噬兽阻拦在他的上空。
而在下方龙兽象兽群中，也是因为这声龙吟的缘故，超过半数的龙兽象兽俯冲而下，转眼便到了三组九星虚阵所在空域。
以侗恒道尊为首，琅琊宫一众道尊以及沐馨道尊所组九星虚阵便是这三组九星虚阵之一，他们处在另外两组九星虚阵中央，面临的压力也是最大的。
就听侗恒道尊一声大吼：“散！”
另外两组九星虚阵下一刻向两旁穿梭而去，龙兽象兽群中立刻便分流两股龙兽象兽追向他们，而侗恒道尊这一组九星虚阵向下方空间通道所在方位飞退，追在他们身后的龙兽象兽是最多的。
“不出手吗？”鸣风不甘的吼了嗓子。
“不急，随后有的是我们出手机会，先把他们引入空间通道。”侗恒道尊沉稳回应，“全速后撤！”
“鸣风，莫乱来！”广和山人有点不放心鸣风，传音提醒他。
“我又不是真笨，你们都撤了，我也留不下来。”鸣风嘟囔了一句。
几千里的距离，对于全速穿梭的他们而言还真就是片刻的工夫，空间通道已然在望。
位于空间通道内的另外三组九星虚阵，也在这一刻纷纷飞离，冲天而起，接应侗恒道尊这一组九星虚阵的同时，再次将龙兽象兽群分流出去。
这样一来，紧追侗恒道尊这一组九星虚阵的龙兽象兽数量再减，不到二十之
数。
“空间通道承受力有限，还需分流部分，大家准备出手。”侗恒道尊迅速做出判断。
空间通道初建，尚未经历过战争洗礼，具体能承受多大范围的战斗还不确定，一次性涌入太多的龙兽象兽过于冒险，之前一组组九星虚阵分流龙兽象兽便是这个原因。
眼下还有十六七头龙兽象兽紧随其后，空间通道是否能够一次性承受这波冲击还是未知数，谨慎起见，侗恒道尊决定由他们这一组九星虚阵再次分流部分龙兽象兽。
半年时间过去，九人朝夕相处，有冷寒玉从中协调，又在前两个月共同经历过几次虚空作战，琅琊宫诸人与侗恒道尊乃至沐馨道尊之间的芥蒂也在渐渐淡化，彼此之间的配合也愈发默契起来。
侗恒道尊话音刚落，便有一道道光芒在处处阵眼中亮起，随即八处阵眼的光芒都向着侗恒道尊所在火位阵眼汇聚，仅仅是一息不到的时间，这个说来繁琐的过程便已完成，侗恒道尊等于全面操控九星虚阵，他的攻击等同九人联手一击。
就在即将飞入空间通道这一瞬间，侗恒道尊出手了，一道散发九彩的光芒从他手中击出。
这一击虽比不上适才杨戬的一击，但位于西方的一条体长超过三百里的龙兽便是被这一击直接灭杀，只是遗憾像这样的攻击太过消耗仙力，一次汇聚也仅仅只能攻击一次。
一击过后，九星虚阵逆势而起，向着西位上空穿梭而去，便有两条龙兽与一头象兽紧追而来。
而其他的龙兽象兽便是在这一刻冲入空间通道之内。
“来了！”娜妮紧了紧手中神兵，紧张的情绪顿时变为兴奋。
“随为师冲杀一阵！”道壹普洱道尊战意飙升。
“杀！”尔伽仙君狠狠咬牙。
一条条龙兽，一头头庞然象兽冲入空间通道，处在第二梯队的众多道尊这一刻纷纷迎了上去，有的就此与龙兽象兽展开厮杀，还有的将龙兽象兽引入空间通道下方，之后才展开厮杀。
剧烈的战斗瞬间就在空间通道内展开，其实这个时候，众仙更担心的是空间通道是否能同时承受如此剧烈的战斗，好在一段时间过去，渐渐将龙兽与象兽分流之后，空间通道并未出现不堪重负的现象。
而此刻身在第三梯队的霹雳几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道尊们拼杀，龙兽象兽进入空间通道的数量虽达到十多头，但单单道尊们就超过百位，十多头龙兽象兽还不够他们分的，第三梯队数量更多的仙君们还真就只能干看着。
“不能就这么看着。”霹雳蠢蠢欲动。
留在第三梯队的琅琊宫几位仙君之中，除了霹雳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跟随戚长征斩杀过龙兽的经历，而霹雳龙兽内丹倒是吞噬了不止一颗，却一直没机会与龙兽动手，也难怪他心急。
猿青山拽了他一把，“你莫胡来，上头是天庭少帝可不是长征，要是因你乱了阵脚，他怪罪下来，长征也护不了你。”
霹雳不满道：“怎么就会乱
了阵脚，我自己去杀上一通，你们别跟着我来就是。”
“屁话，你去了我们能不去吗？我们去了其他仙君会干看着？战功谁不想要？平常总说自个聪明，这会儿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犯傻啦！”
“你才傻，我有那么笨吗？就是逗逗你这个笨蛋，你还当真了……”霹雳嘀嘀咕咕一通反驳，却是谁都听得出来他是真想去。
古巨尔说：“着什么急，这才是第一波龙兽象兽，没看侗恒他们刚刚带走几条龙兽，还有另外三组九星虚阵分别带走三波龙兽象兽，以我判断，他们不可能对付得了那些龙兽象兽，最后都会带回空间通道，我们只需等候下去。”
古巨尔话音刚落，处在空间通道屏障旁远眺的象魃阜高声叫道：“来了来了，六条龙兽三头象兽。”
上方虚空，先前跟随杨戬穿梭而去的另一组九星虚阵正带着一群龙兽象兽急速俯冲而下，一头钻入空间通道之内，便有六条龙兽三头象兽紧随其后追入空间通道。
立时便有一群道尊迎了上去，再次将龙兽象兽分流，逐个对付。
“这些家伙，不讲究！”霹雳眼巴巴的看着六条龙兽与三头象兽没能闯过道尊镇守区域，颇为懊恼的道。
不长时间过去，空间通道内传出一阵欢呼，便看见一条龙兽被彻底击杀，龙首也被斩了下来，当成领取战功的凭证。
随即被斩成数段，千疮百孔破破烂烂的龙兽尸首从高空跌落，一段龙兽躯体从霹雳身旁掉落，霹雳嫌弃的呸了一口，“就是不讲究，也不说留个内丹什么的。”
卡拉提好笑道：“留了内丹还怎么斩杀龙兽？”
“那是他们战力不够，师尊就能取下完整的内丹来，我也可以，直接进入龙躯吞了内丹。”
“来了来了，又一波来了，这回更多，至少七条龙兽，还有四……五……六，六头象兽！”象魃阜大呼小叫的跑回来，“准备准备，龙兽象兽数量太多，道尊们想留也留不下来，必将分流给我们对付。”
象魃阜的判断没错，过多的龙兽象兽不单单是道尊们能否留下的问题，更主要的是空间通道是否能承受得了的问题，道尊们所处通道范围虽广，却也不可能在有限的空间通道范围内同时对付三十多头龙兽象兽。
“让开！”
就听得上方传来一声大吼，一组九星虚阵带着一群龙兽象兽俯冲而下。
“散开散开，拉远距离！”
“这条龙兽归我们，你们往下去。”
“别争别争，大家都有，还有好几拨呢。”
“师兄们随我宰了这头象兽！”
“来啦来啦，安全第一。”
“……”
一时间，处在第三梯队的仙君们就像是过节一般，争先恐后蜂拥而上，迅速将这群龙兽象兽分隔开来围杀。
却因仙君数量众多，这群龙兽象兽还不够他们分配的，依旧还有近半数仙君在那等待下一轮机会。
第1855章：问计霹雳
相比空间通道内激烈战事，虚空中反而显得平静不少，两组九星虚阵已经将分流出去的龙兽象兽带回空间通道之内，他们便重回虚空，继续去分流其他九星虚阵带走的龙兽象兽，如此，虚空中便可见一组组九星虚阵急速穿梭，身后都跟着数量不等的龙兽象兽。
几千里之上，还有超过五十之数的龙兽象兽悬浮在那里，没有参与追杀仙人，似乎都在等候下一声龙吟似的。
而在更加高远的虚空中，杨戬也已脱离无穷无尽的噬兽群，委实是连他也无法杀穿过去，每每挥枪出击，便会有成百上千的噬兽被他击杀，却又有更多的噬兽蜂拥而来，而他在虚空中却没法像戚长征那般补充虚空灵气转化仙力为己用，杀戮无法持久，只能无奈脱离噬兽群。
此刻他身处祖界九老组成的九星虚阵之内，却并未补充天灵气消耗，因他知道，哪怕就此将仙力完全补充也同样无法杀穿噬兽群，反而会因此将九老储备大幅消耗，耽误九老继续监视噬兽群动向，更主要的是会耽误九老监视那发出龙吟之声的虚空巨龙。
是的，虚空巨龙来了，就在噬兽群上方虚空之中。
此前杨戬收到九老破空之箭，就此飞离空间通道直上虚空，正是因为九老发现虚空巨龙踪迹。
杨戬太想在虚空之中与虚空巨龙交手了，混沌空间他不敌虚空巨龙，但在虚空之中他还想试一试，只是虚空巨龙隐而不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哮天犬还在与龙兽象兽缠斗，杨戬没有继续冲入噬兽群，交代九老继续监视便往哮天犬所在空域而去。眼下他剩下的仙力已经不多了，尽管如此，一条龙兽与一头象兽对他而言依旧不算困难，斩杀之后便带着哮天犬返回。
心情不好，沿途又曾出过几次手，每一回出手总有一条龙兽或是象兽被灭，等他进入空间通道仙力所剩无几，道尊仙君们都在全力围杀龙兽象兽，他也失去出手**，直接回到仙阵平台。
九阴玄女等在这里。
“虚空巨龙出现，却是避之不见，没能交上手。”杨戬不无遗憾的道。
“与孟尝推演相符，这次交锋不过是一次试探性的交锋，最多三日，噬兽群将会退去。”九阴玄女说道。
“许是试探，但我不明白用意何在。”
“其实我也不明白，孟尝推演所得往往不会细说过程，你也莫要怪他，孟尝有他的顾忌，不能明言。”
杨戬摇摇头，“没有怪他，天师一脉本应如此，昔年诸葛天师如此，如今孟尝也当如此，只论结果，过程说多了折损寿元。只是想念长征，若他在，不至于不明原因作战，说不定这会儿我也能与虚空巨龙交上手。”
“谁说不是呢。”九阴玄女轻轻一笑，“长征条理清晰，谋定后动，事先便能将整件事情勾勒出大致轮廓，在这一点上，他可要强过你。”
杨戬也笑了起来，“论头脑，我远不及他。”
空间通道内大战距离仙阵平台遥远
，最近的一处战场距离也在万里之上，交锋的响动是传不到平台的，不时却会有龙兽或是象兽的残缺尸首掉落下来，此刻就有小半具被冰封的象兽尸首自空而落，数位早已候在平台的仙人收走象兽尸首至地表焚烧。
不时也有遭创的仙人返回，迅速会被带到指定区域疗伤修复，只是偶尔才会有一具仙人尸首飘飘扬扬落下。
战争从来都是残忍的，龙兽象兽被斩杀的同时仙人们同样要付出代价，这些自空间通道飘扬而落的仙人尸首不会是全部，更多陨落的仙人只会遭到龙兽象兽吞噬。
杨戬从来都不是一位悲天怜人的主，他看着这一幕幕只是在想如何才能与虚空巨龙交上手。
“若是长征在，他会用什么办法穿过噬兽群呢？”
“我要是紫衣就好了。”九阴玄女表示爱莫能助。
杨戬说：“你是你，她是她，你要变成她，我得躲着你，她太聪明，也太……厉害，只有长征能承受得起。”
“可我要有她的头脑，能为你出谋划策，也不至于你这般苦恼。”
“苦恼倒不至于，只是对手难寻，遗憾罢了。”
九阴玄女说：“想来也是奇怪，我与紫衣乃是前世今生，外形相似，性情其实也相差不大，却偏偏在为人处世方面相差太大。修元祖界时期，长征经常说我笨，紫衣却经常说长征办事不够周密，两相比较，我岂非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痴人。”
“痴人有何不妥，你痴于情，我痴于战，所以你和我走到一起，而紫衣与长征走到一起。”
九阴玄女对大帝的执念早已淡化，如今说起这些心里也不会再起波澜，只是靠近杨戬怀里满足的笑道：“我们是一对痴人。”
随着一组组九星虚阵将分流的龙兽象兽带入空间通道，空间通道内的战事越发激烈，距离平台最近的一处战场已经不足千里距离。
自空间通道掉落的龙兽象兽残缺尸首越来越多，相同的，被龙兽象兽吞噬的仙人也不在少数，遭创离开的仙人同样在增多。
那群悬浮在高空的龙兽象兽却没有参战，在第二日杨戬补足仙力又一次穿过空间通道直入虚空的时候，再度相遇，同样是一枪杀穿，直冲而上，哮天犬为他断后，他再入噬兽群一通杀戮，结果依旧没能穿透噬兽群见到那条虚空巨龙。
虚空巨龙是否已离去？
杨戬在九老前来接应的第一时间相询，九老给出肯定答复，就在杨戬穿入虚空之前，留在虚空的那群龙兽象兽曾有俯冲之势，便有一声龙吟响起，龙兽象兽返回原空。
抬头看着上空密密麻麻的噬兽群，杨戬委实不甘，却想不到行之有效的办法，无奈之下再度返回仙阵平台。
九阴玄女依旧等候在这里，而这次她身边站着霹雳。
经过一个日夜厮杀，霹雳、猿青山、古巨尔他们六人成功斩杀一条龙兽与一头象兽，其他人都已经回到地表恢复仙力去了，霹雳却因为吞噬龙兽内丹
的缘故早早恢复过来，他还打算继续进入空间通道作战，却是在来到仙阵平台的时候被九阴玄女叫住了。
开始霹雳还以为九阴玄女是不许他独自参战，没想到九阴玄女竟是向他问计。
“总听长征说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面对杀之不尽的噬兽群，你可有计策？”
九阴玄女已将杨戬遇到的问题告之霹雳，这会儿夸了霹雳一句，便直言相询。
霹雳说：“这有何难，只需几组九星虚阵分头佯攻，打乱噬兽群，再由九老重拳出击，等到噬兽群围堵九老，必将出现薄弱区域，如此少帝冲杀而出，以少帝无双战力，一举杀穿噬兽群轻而易举。”
九阴玄女上下打量霹雳，“就这么简单？”
霹雳挠挠头，“难道很难吗？”
九阴玄女忽然有种掩面而走的冲动，想她与杨戬苦苦思索无可奈何，却被霹雳三言两语说破，听起来还真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不过，这件事情虽简单，我却不赞成少帝如此。”
九阴玄女诧异，“为何？”
霹雳说：“劳民伤财啊，不值得！”
“劳民伤财？”九阴玄女听不懂了。
“只是个比喻，意思就是说为此大动干戈不值得。”霹雳解释道，伸手指向空间通道正欲开口，却见到杨戬带着哮天犬降落平台，连忙闭口不言。
对于九阴玄女，霹雳接触不算太多，但因为同属于琅琊宫，彼此之间还是有过几次交流的，还算是比较熟悉，交流起来也比较随意，但杨戬可不同，杀神杨戬谁都怕，小煞星霹雳敢和戚长征顶嘴，敢揪他爷爷雷尊胡须，见到杨戬还是下意识胆颤。
“小霹雳，指手画脚的作甚？”已恢复人形的哮天犬咧着嘴走来，似笑非笑的一张狗脸。
霹雳脸都白了，一连退开好几步，“狗爷，您可别咬我，玄女娘娘找我问事，我就是随便说几句，这就走。”
若说杨戬凶名太盛，那么哮天犬就是恶名太臭，特别是见到哪位男仙接近九阴玄女，哮天犬就是典型的恶犬，除了戚长征、李孟尝等少数几人，那绝对是逮谁咬谁。
要是以前长不大的霹雳还在可以接近九阴玄女的范畴内，但如今霹雳早已成年，比戚长征都要高出半头去，在哮天犬眼中就变成不能靠近九阴玄女的男仙。
别说是如今的霹雳了，就连他爷爷雷尊，以及其他的男性仙尊们与九阴玄女交谈的时候都得离得远远的，这倒不全是哮天犬逮谁咬谁的原因，却也有这个因素在内。
“哮天，莫闹，我找霹雳说正事。”在霹雳这位戚长征弟子面前，哮天犬那副嘴脸，九阴玄女还是有几分难为情，“二郎，正好你来了，你来听听霹雳所言。”
杨戬走了过来，霹雳心里发怵，却也不得不上前施礼。
“大动干戈不值得？”原来杨戬听见霹雳那番话。
霹雳硬着头皮说：“确实不值得。”
第1856章：问计霹雳（续）
面对杨戬质询，霹雳压力山大，但话已出口只能继续往下说。
“师尊有言：战争归根结底打的就是消耗，消耗生命资源，消耗各类型修炼物资资源，如非必要，轻易不得开战。空间通道构建势在必行，为此引发战争理所应当，不论消耗多少仙人的生命，乃至消耗多少修炼资源都是应该的，这是必要的战争。但少帝意图寻虚空巨龙作战却非必要的战争，小仙认为能免则免。”
“听你之意，是我多此一举。”杨戬的面色不好看。
“不敢。仙界以少帝为尊，少帝战力无人可及，虚空巨龙只有少帝能够应对，只是小仙认为眼下时机未至，并非少帝出战虚空巨龙合适时机。”
霹雳这话一说，杨戬的脸色就不是那么阴沉了，语气也和缓一些，“你认为何时方是出战时机？”
霹雳愁眉苦脸道：“少帝啊，您这可就是为难我了，未来之事只有天师知晓。”
哮天犬呲牙道：“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少帝问你什么答什么，别跟你师尊学那油嘴滑舌模样，讨打。”
九阴玄女道：“哮天，莫为难他。”
哮天犬说：“主母不知，这小子跟长征一个模样，脑子灵光，点子一个接一个，但光出力不讨好的事不办，保不齐现在就憋着心思，想要谋好处。”
霹雳脸更苦了，“狗爷您可别冤枉我，您是师尊狗哥，少帝是师尊杨爷，玄女娘娘与师娘关系更加亲密，我就是一小辈，哪敢在你们面前胡言，谋好处更是不可能有。”
“你们看，是不是和长征一个德性，先前满嘴大义，说什么战争打的就是消耗，现在开始套交情，越是否定越是他心中所想，看来有必要狠狠收拾一顿，他才会老实说话。”哮天犬说着就要抓霹雳。
霹雳边躲边说：“服了，服了，狗爷别动手，我说就是……”
九阴玄女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哮天，都过来坐下说话。”
平台一角，宫女置办茶点，杨戬与九阴玄女并肩落座，哮天犬站在一旁，霹雳坐在下首，老老实实的说：“据我所知，噬兽群升入更加高远虚空，而在原空域还有好些龙兽象兽未曾参战，综合这半年噬兽群表现来看，这一次交锋只能算是一次试探。不仅是我们对灭世的试探，同时也是灭世对我们的试探。
所以我断定，这一场交锋不可能持续多长时间，三到五日吧，应该会在进入空间通道作战的龙兽象兽被斩杀干净之后结束。到了那时，才是少帝寻虚空巨龙作战的最佳时机。”
杨戬与九阴玄女相视一眼，心中都感到惊讶，交锋时间长短他们已然知晓，李孟尝推演所得三日内战事结束，而这个时间只有少数人知道，就连看护九空的九尊都不知道，霹雳却能通过自己的判断给出大致的答案，且试探性争锋至今为止也只有李孟尝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连杨戬与九阴玄女都搞不明白，霹雳却能一语道出。
“这是你自己的推断，还是荒芜阁老告诉你的？”九阴玄女忍不住问道。
霹雳眉梢一挑，终是少年心性，心中的得意隐藏不住，“我连黄阁老的面都没有见到，当然是我自行判断所得。”
“灭世试探用意何在？”杨戬问道。
霹雳怪怪的看了眼杨戬，那目光的意思好似再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考较我呢？”
“贼眼溜溜直转作甚？问你就说。”哮天犬叱道。
“这不明摆着的事情嘛，为了空间通道呗。”
“说明白了。”哮天犬看霹雳那样就有气。
“我们不是构建空间通道嘛，灭世试探就是要看我们是否诚心构建空间通道。”
“他如何判断我们是否诚心？”这句话是杨戬问的。
霹雳偷瞥了眼杨戬，到了这会儿他算是看明白了，杨戬不是在考较他而是真不明白其中原因，“视我们维护空间通道决心判断。若是我们消极应对，他会认为我们构建通道别有用心，便有可能大举来犯彻底破坏空间通道，但以我们如今表现来论，他会认为我们是在竭尽全力保得空间通道无损，所以那群龙兽象兽未曾继续参战。”
“怪不得孟尝抽调各路道尊仙君前来，原来如此。”悬在心头几日的疑惑终于找到答案，杨戬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看向霹雳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自己是否也该收一位聪头脑灵光的弟子？
“你因何判断战事一旦结束便是我寻虚空巨龙作战的时机？”杨戬继续问道，“难道虚空巨龙不会先一步离开？”
“不可能提前离开……”霹雳脱口而出，顿了顿，又道：“这么说也不绝对，应该在短时间内都不会离开，至少在灭世确认我们构建空间通道是为联通天外天之前，虚空巨龙都不会轻易离开。在这个过程中，兴许还会有接连不断的小范围干扰。而什么时候干扰彻底消失了，那么虚空巨龙也才有可能离开。
另外您想啊，虚空巨龙来无影去无踪，想要发现它并不容易，假如这场战事如我们预期般只进行三五日结束，那群还处于虚空的龙兽象兽以及那不计其数的噬兽何去何从？就算是要离开也不可能一窝蜂散去。
从这半年来噬兽群表现以及这两日战事来看，不论是噬兽群还是龙兽象兽，都脱离不开虚空巨龙指引，假设半年前噬兽群出现是因虚空巨龙，那么之后噬兽群散去也需虚空巨龙，但若是在噬兽群完全离开之后，想要寻找虚空巨龙显然非常不容易，所以只有在战事刚刚结束，噬兽群正在离开的这个时候才是对付虚空巨龙的最佳时机。”
杨戬沉吟良久，缓缓点头，“言之有理，届时我定要与那虚空巨龙大战一场！”
霹雳满脸崇拜之色，“少帝啊，您看，我给您出谋划策，您能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哮天犬好气又好笑道：“看看，看看
，我说什么了，来了吧，这就想要好处了，跟长征一个套路。”
九阴玄女刚喝到嘴里的茶好悬没喷出来，嗔怪的瞪了眼霹雳，见到他那副模样又忍不住想笑。
杨戬似笑非笑，“你说说看。”
霹雳依旧是一副崇拜的模样说道：“等您出战虚空巨龙的时候，能不能让九老带我前去观战？”
杨戬还没开口，哮天犬先斥道：“你个臭小子想什么呢，虚空作战岂是儿戏，主子对战虚空巨龙莫说是你，就连老狗想要观战也难，何况你别忘了，你师尊临行之前三令五申不许任何人带你进入虚空，还不是为了你小命着想，别不知好歹。你要还敢心存进入虚空的念头，空间通道作战也不许你参战。”
霹雳一副郁闷的样子，“只是好奇而已，不去就不去喽。师尊一走半年余，我早已感受到突破契机到来，却因师尊不在身边不敢轻易突破……唉！师尊应承过我的心脉精血也不知何时才能交给我，这要是突破契机再度到来，却还等不来师尊回归，我贸然突破，生死只能交给命运决定了……”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起身施礼，“少帝，玄女娘娘，狗爷，等不来师尊我心情沉重，就不陪你们了，先走一步。”
“你要去哪儿？”九阴玄女担忧道。
“还能去哪，师尊未归，我要为突破做准备，精血是没了，争取多杀两条龙兽取内丹留作突破之用。”
“你个臭小子……”哮天犬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霹雳想要观战是假，真实意图竟是想要杨戬心脉精血。
只是他醒悟的晚了点，杨戬从来都是个行动派，挥手之间，一滴精血已是打入霹雳眉心，却也留下一句话：“长征离去前便已对我说起，不过非是心脉精血，给了你便罢。”
杨戬回地表恢复仙力去了，哮天犬揪着霹雳的耳朵一通教训，九阴玄女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霹雳还有些不满足，在哮天犬与九阴玄女离开之后，嘀嘀咕咕的说：“师尊也真是，都是精血，就不会给弟子要一滴心脉精血啊。堂堂天庭少帝也是小气巴拉的，我都提示了心脉精血，却还是给指尖精血，真小气……”
这一日时间又在战斗中过去，到得第二日清晨，也就是空间通道战事的第三日清晨，空间通道内剩余的龙兽象兽数量已经不多了，加起来也就十来头，盘旋几千里之上虚空的那群龙兽象兽依旧盘旋在那里，没有动身参战的势头。
霹雳因为杨戬给予一滴指尖精血的缘故没有再去参战，猿青山、古巨尔他们恢复仙力之后倒是继续参战。
就这样，大战进行到第三日入夜前，最后一条龙兽被斩杀，空间通道之内便再没有龙兽象兽存在。一位位道尊仙君让到一旁，一组组九星虚阵自空间通道升入虚空，加上九老那组九星虚阵，一共十组九星虚阵全都来到几千里之外虚空，与那群龙兽象兽遥遥相对。
第1857章：可以一战
此刻在天庭，在南北区域，佛祖三尊法身悬浮半空，静静等候前两日穿出苍穹进入虚空监视噬兽群动向的三组九星虚阵传回消息。
西部祖界也不例外，袁紫衣、颜如玉与韦陀佛也在等候自祖界上空穿梭离去的九星虚阵传回消息。
上三天中部上空仙阵平台处，李孟尝在那里紧张推演，九阴玄女与九空在他身旁，都在盯着那面鬼谷卦，却不知她们能看出什么来。
九空来到这里，九尊便也来到这里，此刻他们的目光更多注意在平台上空高悬的杨戬身上，都知道杨戬即将启程去对付虚空巨龙，只在等候李孟尝推演结果，以及祖界九老传回的消息。
他们也想去会一会那条虚空巨龙，只是九老在虚空，他们也只能留在九空身边。
众多从空间通道撤离的道尊仙君们默默从平台边缘飞落，他们还要尽快恢复仙力，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一场战事过后是否还会有新的战事。
“现在什么状况？”
未曾参与今日作战的猿青山恢复仙力找不见霹雳，估计霹雳会回到平台来，上来一看，霹雳果然在这里，同时也感受到平台肃杀紧张气氛，轻声问了霹雳一句。
“空间通道战事结束，杨戬打算出战虚空巨龙，现在等消息。”
“真刺激，总听说虚空巨龙却从来没有见过，要是长征在就好了，跟着他穿梭虚空观战去。”
霹雳撇嘴道：“师尊在不在还不是一个样。”
猿青山轻笑道：“对你而言是一样，灭世视你如香饽饽，不论怎样长征都不会允许你进入虚空，我就不同了，等长征回来，总有机会见到那条虚空巨龙，只是可惜了这一次，不能亲眼看见杨戬对战虚空巨龙。”
霹雳说：“你那境界，就算师尊带你穿梭虚空，也就是看个热闹，不能参战有个屁用。”
猿青山笑嘻嘻说：“你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态，我境界是不如你，可咱爷俩战力谁强还不一定，参不参战另说，我还就是只打算看个热闹，你连热闹也没机会看。”
“滚，谁和你是爷俩……”霹雳气道，“等我入雷极，组九星虚阵穿梭虚空，我自己找虚空巨龙去，你呢？何年何月才能突破？不说你能否顺利突破晋升雷极，就算你运气好顺利突破，说不定到了那时虚空巨龙早没了，灭世也被宰了，你啊，且熬着吧。”
“你个臭小子咒我呢，哼……”猿青山佯怒道，回头换上笑脸，又道：“诶，小霹雳，跟你说个事。”
“我不听。”
猿青山自顾说道：“你看啊，象魃阜得到过你爷爷心脉精血，我怎么说也已是上境仙君，早点得到精血也能早日突破，你去求你爷爷给我也来一滴心脉精血呗。”
“想得美，象魃阜那滴精血是师尊骗了我爷爷的，我没揭穿就算不错了，再说凭什么你想要精血要我去求我爷爷啊，你想要自己求去。”
猿青山笑呵呵搭上霹雳肩膀，“咱俩谁跟谁，我是你叔，你小时候我最疼你了，我求
你求还不是一个样。”
“少来，还好意思提我小时候的事，总想占我便宜的是谁？总想揍我的又是谁？”
“小霹雳，你说这话就不地道了啊，我揍你是帮你师尊教你做人，总共也没揍你几次好吧。说我占你便宜，你摸摸良心会痛吗？哪次不是你占我便宜？”
“那是因为你笨。”霹雳推开猿青山，“少跟我勾肩搭背的，想要精血自个求去，我不使坏你就该感激我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也就是你师尊不在，否则你真以为我稀罕你爷爷精血啊，杨戬的精血长征也会给我要来。”
“懒得理你，靠我师尊算什么本事，有能耐自个找杨戬要去。”霹雳说完就走。
“别过去，找揍啊你。”
“我找我爷爷。”
猿青山一乐，快步跟了上去，“还是小霹雳对我好。”
“滚，我可不是为你讨要精血。”
“我懂我懂，就是过去看看热闹。”
“……”
两人嘀嘀咕咕过去，雷尊回头见到霹雳，宠溺的摸摸霹雳脑袋，霹雳满是嫌弃的偏过头，指了指猿青山，一本正经说：“爷爷，他找你有事。”
雷尊回头看猿青山，猿青山忙上前施礼，说道：“青山仰慕雷尊已久，希望得到雷尊指点一二。”
雷尊颇有几分莫名其妙，话说仙尊地位尊崇，猿青山的地位其实也不低，不说他身具玄武圣尊血脉，乃是玄武圣宫少宫主，另一重身份还是猿祖后裔，只说他是戚长征最重视的兄弟这一点，雷尊就要高看猿青山一眼，两人之间其实也打过几次交道，算是比较熟悉了。
忽然听得猿青山“仰慕”一说，雷尊一时间也是感到古怪，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是交谈的时候，便道：“回头再说此事。”
“好的好的。”猿青山满脸诚恳，等雷尊回过头去，猿青山见到霹雳在那憋着笑，气不打一处来，却还得忍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已是深夜，上三天的深夜不显黑暗，仙人们受到昼夜的影响也不大，李孟尝还在推演之中，杨戬还悬浮在上空，距离空间通道末端数千里距离虚空之中，十组九星虚阵仍然在与一群龙兽象兽对峙，仙人们没有出手，龙兽象兽也没有对仙人发动攻势。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滞下来一般。
随着一口鲜血喷吐鬼谷卦上，李孟尝结束推演，面色煞白的道：“可以一战。”
喷吐在鬼谷卦上的鲜血如往常一般被鬼谷卦完全吸收，也不知道这面鬼谷卦是不是就靠李孟尝吐血保持着它在众仙心中神秘莫测色彩。
杨戬一飞冲天，迫不及待穿越空间通道。
大概的时间内，虚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龙吟，与众仙对峙的龙兽象兽们在这声龙吟声响起之后渐渐往更高空域飞升。
这是混沌轮回演变以来，首次出现龙兽象兽与仙人对峙当先撤离的一幕。
陈阁老甩手掷出一枚破空之箭，挥了挥手，十组九星虚阵便尾随龙兽象兽
升入更高虚空。
龙兽象兽渐渐分散开来，便陆续向四面八方而去，渐渐不见踪影。
破空之箭落入正在穿梭空间通道的杨戬手中，这一刻，杨戬口中念念有词，单掌伸出，猛然翻转，时间停滞下来，杨戬穿梭空间通道的速度却更加快了。
等到空间通道内的时间恢复正常，杨戬已经来到空间通道末端。
他没有立即穿出空间通道，只因他还在等候九老的另一枚破空之箭。他静静的悬浮在那里，没有再消耗仙力去操控时间，只以正常速度恢复消耗的仙力。
即将与虚空巨龙交战，杨戬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之意，能多一分仙力便能多发挥一分战力。
十组九星虚阵没有因为龙兽象兽的离去停滞，依旧向更高虚空上升。
不久，又是一声龙吟响起，那数之不尽的噬兽也开始整体后撤，便也如龙兽象兽那般渐渐向四面飞散。
陈阁老便在这时打出第二枚破空之箭，随后双手下压，十组九星虚阵便悬停下来。
片刻，一道人影自两组九星虚阵中间一穿而过，便有一道逾千里光芒刺穿已然处在分散状态的噬兽群。
随即这道人影遁着光芒余光一穿而过，出现在噬兽群之上，身披金甲，手持三尖两刃枪傲然而立，正是杨戬到来。
九老也在这一刻发号施令，九组九星虚阵迅速分散开来，并以最快的速度冲入还未散开的噬兽群中，是杀戮，同时也是在掩护杨戬。
出乎他们预料，噬兽群并没有因为杨戬的到来而如之前那般层层叠叠阻扰，或许是因为虚空巨龙没有用龙吟发号施令的缘故吧，噬兽群依旧在持续散入虚空。
杨戬一心只想与虚空巨龙交手，不会去管脚下虚空发生了什么，眉心竖瞳已然张开，那只在混沌空间受限的第三只眼在虚空却不会受限，看破一切虚妄，搜寻片刻便锁定一处空域。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条无比巨大的虚空巨龙出现在那片空域，肉眼可见。
一声声惊叹自九组九星虚阵中响起，这是他们初次见到虚空巨龙真容，委实是被那庞大无比的龙躯震慑住了。
尽管不愿承认，却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种蝼蚁面对庞然大物的心悸感。而看向徐徐靠近虚空巨龙的那道渺小却在这一刻显得无比伟岸的杨戬背影，生出浓浓的敬畏之情。
“退下。”
杨戬声音不大，却在虚空中彻响。
九组九星虚阵八十一位道尊默默飞退，却是谁也不愿真个离开，只在远空遥望。
“只有你？”在杨戬距离虚空巨龙只有百里距离之时，虚空巨龙口吐人言，发出的却是灭世的声音，满满的轻蔑，却也带着几分疑惑。
假如此刻面对虚空巨龙的杨戬换成戚长征的话，这个时候必然是要套话的，不过没有假如，杨戬就是杨戬，战斗之前从不废话，一心求战。
“废话少说，战！”
“战”字出口，杨戬已是疾冲而出，挥枪就刺。
第1858章：劫非难
枪出如龙，电射而出，一道金芒声势浩大，转瞬跨越百里距离击向虚空巨龙龙首部位。
却不料，虚空巨龙只是一个前爪按压的动作，就将这道气势如虹的攻击抵挡下来。
远观众多道尊见到这一幕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虚空巨龙战力强横他们多有耳闻，却从没想过竟然会强横到这个程度。
杨戬战力早已凌驾九尊之上，当之无愧的仙界最强战力，全力一击竟然被虚空巨龙轻而易举化解，他们多多少少心里都会产生挫败感。
“蝼蚁终究是蝼蚁，仙界最强少帝也不过就是一只略微强大些许的蝼蚁罢了，不自量力。”虚空巨龙再次发出灭世的声音，满是不屑。
“废话真多。”
杨戬不为所动，再度挥枪。这一次的攻击与上一次的攻击几乎一般无二，但在众位道尊眼中看来结果却是截然不同。
几乎完全相同的一枪，攻击部位依旧是龙首，而虚空巨龙也是相同的抬起前爪按压，却是在时间上有了些许的差异。前一次是在杨戬攻势即将抵达龙首前一刻龙爪挡下，这一次龙爪稍稍的早了那么一点点。
恰恰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时间差，造成的结果截然不同，这一击直接将虚空巨龙龙爪斩断。
只有交战双方清楚，杨戬第二枪与第一枪内在是不同的，第一枪没有使用时间之力，而第二枪蕴含时间之力，众仙眼中见到的虚空巨龙使用前爪迎击，其实并非是虚空巨龙再一次举起前爪相迎，而是杨戬施展的时间之力乃是逆转时间，虚空巨龙前爪没有抬起的动作，只是之前迎击杨戬前一枪并未落下的龙爪。
时间加速与时间逆流，杨戬使用起来早已驾轻就熟，旁观众多道尊看不出个中区别来。
虽说虚空巨龙下一刻便重新生长出龙爪来，恢复力相当骇人，但足以证明杨戬绝非不自量力。
“这就是你所掌握的时间之力……只叹远远不够！”随着灭世声音响起，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虚空巨龙头颅上方，渐渐凝实成与杨戬外形相似的灭世。
相同的一袭金甲，相同的一柄三尖两刃枪，唯一不同的是那张面孔，那是灭世剥夺冷冰玉的面孔。
挥枪，刺出。
灭世出手与杨戬出手几乎一模一样，连击出的枪芒都是一模一样。
众多观战道尊全体处于呆滞中，包括九老都是如此。
杨戬却不会，他在混沌空间遇见灭世的时候，就已经见过灭世使用他与戚长征雷同神兵，只不过现在多了一副与他相同的金甲而已，见怪不怪。
嘴里念念有词，相同一枪刺出。
当两道几乎一摸一样的枪芒在虚空相遇，震荡虚空的巨响声中，金芒刺目，方圆万里空域都被金芒覆盖，战力余**及众多道尊，他们忽然发现这一瞬间失去对仙躯掌控，也失去对九星虚阵掌控。
连九老都没能避免。
就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们组成的九星虚阵分崩离析，连带着也将他们每一个人
牢牢抓住似的。
他们强行瞪大双眼想要看清一些什么，却是根本无法视物。
他们想要调动体内仙力感知，仙力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甚至不知道身在何方。
当他们重新掌握对仙躯的控制，双眼重新能够视物，他们才猛然发现这一个瞬间已经离开了原来的虚空方位，转瞬近万里距离，脚下数里之处就是空间通道。
万幸的是没有人伤亡，九星虚阵也并未真的消散。
众多道尊都在思考究竟发生什么的时候，九老已经重新升空而去，只有他们清楚的知道大家是受到两股时间之力冲撞所产生的时空错乱冲击所致。
那么，杨戬呢？
当九老重新回到那片虚空，已经不见虚空巨龙与灭世，只有杨戬孤悬在那里。
……
……
空间通道闪烁淡淡青芒，一组组九星虚阵从中飞落，分散在仙阵平台四周，俱都保持沉默。
九阴玄女见到这一幕顿时紧张起来，传音询问冷寒玉，冷寒玉还未传音回应，杨戬已从空间通道飞落，手中还拿着三尖两刃枪，飞落仙阵平台相同一声不吭，甚至连双眼都闭了起来。
九阴玄女想要走上前去，哮天犬阻止了她，没有任何人比哮天犬更了解杨戬，除了修炼，杨戬只有在心有所悟的时候才会闭上双眼。
一时间，偌大仙阵平台落针可闻。
私下里传音却一直在进行。
很快，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不知道杨戬最后经历了什么，前去接应杨戬的九老还在虚空未归，众人便都将目光看向李孟尝。
可李孟尝却躺在金刚大腿上沉睡，怀里还抱着那面鬼谷卦。
就这样安静了好长时间，天边九阳之光重新照耀在上三天，空间通道传出阵阵破空之声，九老归来。
只是九老也说不清杨戬最后一刻到底经历了什么，倒是辗转半夜，带回虚空数十万里范围无噬兽踪迹的消息。
然后继续等待，这一等就是半日，没有等到杨戬醒来，李孟尝倒是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见到杨戬模样似乎也不觉得意外，从金刚手中接过几颗仙丹吞服，喝了杯仙酿，看上去精神不错。
“此间事了，略作休整，带齐物资，继续按计划构建空间通道。”李孟尝坐上金刚肩头，对荒芜阁老传音说道，“只是少帝短时间不会苏醒，来往之时务必谨慎一些，莫要干扰少帝。”
荒芜阁老应下，自去安排部署。
“究竟发生何事？”一道光芒亮起，九尊之中性子最急的雷尊布下隔音仙阵，开口相询。
李孟尝摇摇头，轻声道：“具体之事孟尝亦不明，只知吉凶参半，还需九尊护在少帝左右，若发现少帝情形有异，即刻唤醒少帝。”
九尊面面相觑，九阴玄女走上前来欲开口相询，李孟尝摇摇头，招手示意哮天犬过来。
“此为少帝一劫，迈过去，重现
天帝荣光。在此期间，哮天不可尝试元契感应，若有异样，届时感应自生，感应若生，切记不可回应，只需告之九尊，再由九尊以风雷阴阳五行之力同时施为，封印少帝所在三丈方圆，静等少帝自行苏醒即可。”
“若如此，是否意味主子未曾渡过这一劫难？”哮天犬情急道。
“此劫于少帝自身而言非难，只在于仙界存亡。”
哮天犬糊涂了，九阴玄女也不明白，就连九尊同样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可恨李孟尝说完就让金刚带他离开，叫走九空，九老也随之离去。
九阴玄女怎么也想不明白，劫非难，却会影响到仙界存亡，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目光从杨戬身上落到九尊身上，九尊尽是一副沉吟的模样，显然也是没明白李孟尝话里意思，然后她看见缩在雷尊身后的霹雳。
霹雳还从来没“享受”过这等待遇，天庭少后亲自为他沏茶，哮天犬呲牙咧嘴的在一旁愣是一声没吭，重要的是九尊环绕，包括他爷爷在内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玄女娘娘，你让狗爷离我远点，压力太大，脑子不好使了。”
“臭小子快想。”雷尊嗔怪的语气里带着自豪，毫不客气拎起哮天犬扔到圈外，回头还喷了他一句，“守着少帝去。”
哮天犬被雷尊扔到圈外，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回头看了眼杨戬，荒芜阁老守在杨戬身边他放心得很，倒是不放心被九尊围绕其中的九阴玄女。
“这臭小子，回头看狗爷不撕了你……”
“那小子就是欠揍，狗哥把他撕成碎片也不为过。”接话的是没敢往里凑的猿青山。
“你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哮天犬变身一条小黑狗，顺着九尊之间空隙重新钻了进去。
“依我之见，少帝当无大碍……”霹雳的声音响起。
猿青山听了直撇嘴，从空隙往里看，见到霹雳那副自得模样，心里嘀咕：“这小子比长征还能装。”
“常言劫与难并存，劫难一说便是由此而来，天师却言劫非难，其实只要想明前因后果并不难理解。”霹雳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接着说：“你们看，少帝此前与虚空巨龙作战，灭世忽然出现，除了那张面孔之外，几乎与少帝一模一样，连攻击方式也雷同，这说明什么？”
九阴玄女很配合，“说明什么？”
“恰恰说明灭世与少帝有共通之处，想来大家都知道灭世是等同于创世始祖存在，空间之力已然展现过，唯独……”
“这些我等皆知，灭世同时具备时空之力，祖界少帝掌空间，天庭少帝掌时间，灭世与天庭少帝共通之处即为时间之力，你休要磨磨蹭蹭，尽快说来就是。”比之雷尊火爆性子差不了多少的金尊见不得霹雳磨磨唧唧。
“金爷爷，您吓了我一跳，可把我思路给打断了。”
雷尊两眼一瞪，“金老怪，你吼什么，我乖孙当然要边琢磨边说，你要不愿听走开，你要知道你来说。”
第1859章：灭世相助
金尊张口就要骂回去，霹雳连忙说道：“我想起来了。”霹雳耍性子归耍性子，却也不想让他爷爷和金尊真个吵起来。
“乖孙慢慢想，慢慢说，不着急。”雷尊护短也是没谁了。
霹雳不再卖关子，直接将自己的理解道明，他认为李孟尝所言“劫非难”，指的是杨戬这一劫乃是机遇，且这个机遇与时间之力有关，乃是灭世给予，否则不会有李孟尝说的迈过此劫能重现天帝荣光。
对于霹雳机遇一说，众位仙尊还是比较认可的，但对于机遇乃是灭世给予无法理解。
霹雳解释道：“我之所以有这个判断，是建立在师尊推断灭世最终目的的基础上，灭世最终目的是要在天外天同时吞噬四圣尊以及师尊与天庭少帝，如果师尊推断正确，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灭世最希望见到的正是创世始祖法身再现。
综合灭世能杀师尊却不杀，反而更像是用追杀的手段来提升师尊对于空间一道感悟，他同样是通过类似手段来提升天庭少帝对于时间一道感悟，因此我得出一个结论，师尊与天庭少帝想要与四圣尊融为一体再现创世始祖法身有境界上的要求。而眼下师尊与天庭少帝都还达不到这个要求，所以灭世是在帮他们。”
“如此说来，不论二郎是否渡过这一劫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九阴玄女只关心杨戬本身。
“影响当然存在，且不论灭世是何居心，天庭少帝能渡过此劫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若是没能迈过去，那对于仙界而言绝非善事，毕竟创世始祖法身再现斩杀灭世能有更大把握，若是少帝没能渡过此劫，终究也是要与师尊联手对付灭世，若我是灭世，不求直接吞噬师尊与天庭少帝，抓去天外天也不是不行。”
“兴许这便是天师所言关乎仙界存亡的原因吧！”天沐仙尊轻声一叹。
这日之后，一组组九星虚阵道尊们携带大量修炼资源穿过空间通道续建，随着空间通道日益加长，他们的工作量也在持续增大，几乎要三四日才能回到上三天整修，换上另几组九星虚阵道尊们续建空间通道。
九老不再入虚空警戒，由祖界与天庭各调派一组九星虚阵进行必要的虚空戒备，他们则留在九空身边。
半年多过去，戚长征没有任何消息传回，用戚长征临行前告诉九空的话来说，那就是没有消息就表示好消息。
九空自然而然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天沐仙尊几乎每日都守在九空身边，其他多位仙尊隔三差五的也会来看上一眼，甚至原来与祖界关系最是不睦的上顶仙尊与侗鼎仙尊也没少来。
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月，九空依旧没有收到戚长征消息，而杨戬苏醒。
寸步不离苦守在旁的九阴玄女与哮天犬见到杨戬睁开双眼的那一刻，都是心头一震。
满眼皆白，不见瞳孔，好一会儿过去才恢复正常。
九阴玄女正想走上前去，却忽然看见杨戬第三只眼睁开，与之前双眼相同，见不到瞳孔，全然洁白，却没
有因为时间的推移恢复原样，在杨戬闭上第三只眼之前，依旧是满目洁白。
不等九阴玄女开口，杨戬说了句“不许跟来”，直接穿入空间通道而去。
哮天犬跟也不是，不跟着去又放心不下，焦躁之间，收到消息的九尊赶至，听闻杨戬二话不说进入空间通道，顿时也着急起来，商量之下决定组九星虚阵追去。
九尊组成九星虚阵自然不是其他九星虚阵可比，甚至九老所组九星虚阵都不能与他们相比，穿梭速度奇快无比，不长时间便穿过已长达七万多里的空间通道。
空间通道末端，不见杨戬踪迹，询问构建空间通道道尊，得知杨戬并未停留，一路向上穿梭而去。
九尊略一商量，便决定穿入虚空继续追赶杨戬，就这样过去顿饭工夫，便见到杨戬孤悬虚空，正是之前与虚空巨龙交手的空域。
就见杨戬一动不动悬浮在那里，眉心竖瞳睁开，一道白芒笼罩一方虚空，白芒笼罩空域初时不见异样，却在不久之后出现一道刺目金芒，紧接着金芒敛去，便可见杨戬与站在虚空巨龙龙首处的灭世先后刺出三尖两刃枪。
这一切都是以时间逆流的形势出现。
随着杨戬闭上第三只眼，眼前画面形成黑洞消失，时间恢复正常，杨戬眉心深皱：“他为何如此待我？”
杨戬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九尊当然知道，已经找到杨戬，九尊也没有必要继续消耗仙力维持九星虚阵运行，短时间在虚空停留对于他们而言不在话下，回应杨戬的是雷尊，他将霹雳分析一五一十告诉杨戬，不无自得。
“所以说少帝是否安然渡过此劫？”雷尊随后问道。
杨戬颔首道：“我确实受到灭世点拨，对于时间一道感悟加深不少。之前不明原因，心中难免怪异，听得霹雳分析方能释怀。雷尊，我有一不情之请，长征未归期间，霹雳留在我身边可行？”
“使得，使得，只是小孙年幼顽劣，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少帝不予计较。”雷尊话说的客气，一张老脸却是笑开了花。
这么些年过去，随着杨戬与戚长征实力大增，各自掌御时间与空间，又因灭世出现，九尊争帝之心早已烟消云散，就算杨戬与戚长征现在就登基为帝，他们也不会有阻扰之心。
失去争帝之心，彼此各掌风雷阴阳五行，也不会因此造成冲突，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九尊们除了一致考虑对付灭世的问题之外，也就只有在后辈的表现上可以一较长短。
往昔年月，雷尊在后辈的较量上总是处在下风，儿辈雷龙道尊战力不俗，在众多道尊中也算是佼佼者，可惜一张破嘴，见谁损谁，十分不招人待见，孙辈霹雳又是一副长不大的模样，成日里调皮捣蛋惹是生非，小煞星的名头也好不到哪里去。
哪怕后来拜师戚长征也是一样，祖界少帝的名头在那个时期也只是个名头而已，哪位仙尊会将一位仙君级别的祖界少帝看在眼里。
现如今大不同了，祖界少帝已经晋升虚
空境，成为唯一一位掌御空间的名副其实的祖界少帝，孙辈霹雳也已长大成年，修炼速度之快雷尊每每想起都会开怀而笑，眼光还不错，找了一位浮洧宫少宫主，结果一不小心少宫主变成阴尊唯一真传弟子，现在又得天庭少帝看重，雷尊岂能不老怀畅慰。
一路返回仙阵平台，雷尊笑了一路，没少奚落天沐仙尊与侗鼎仙尊。
往常九尊每每谈及后辈弟子们，就是这两位仙尊最出风头，一位侗鼎真传大弟子侗恒道尊行事稳重周密，深得九尊赞赏，另一位天沐最小弟子沐馨道尊大局观强，却还不失谨慎，颇有手段，也相同得到九尊赞誉，但却从没得到过天庭少帝称赞。
现在霹雳崭露头角，天庭少帝直接要将他留在身边，这就是最高赞誉。
而此刻身在混沌空间的戚长征还不知道这些，从他进入混沌空间算起来已经过去了八个多月，他依旧还没有离开蕴含灭世气息的混沌空间区域。
谨慎，足够的谨慎，长达八个多月的时间内，他没有暴露自己，却也因此速度缓慢，直到现在还没有脱离蕴含灭世气息的混沌区域。
好在来前已经做足准备，携带大量修炼物资，才能在如此长的时间内坚持下来。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他携带的修炼物资也快见底了，若是不能在半个月内离开这片区域，他将耗尽物资储备，不得不吸纳蕴含灭世气息的混沌之气补充自身。
混沌空间的范围究竟有多广，到了现在，戚长征算是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长达八个多月的时间内，他才刚刚来到曾经到过的一座石山。
正是那座凹型石山，他曾在这里躲避灭世追杀。
见到熟悉的石山，他松了一口气，心里是很想加快速度的，但也因为是熟悉的石山，他反而更加谨慎起来，默默计算这座石山与前一次进入混沌空间遇到的第一条巨型龙兽所在石山距离，他心中有数了。
只要略微加快一些速度，在修炼物资储备耗尽之前是可以到达那座石山的。
前提是不被发现。
略作休息，取了几颗风极丹吞服，便将风极丹蕴含风元转化空间之力，悄然感知一番，未发现异常，迅速离开这座凹型石山。
保持足够谨慎，将一座座石山方位烙印在识海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曾经经过的石山越来越多，也绕过不少巨型龙兽盘横的石山，就这样，到了最后几日，一条由无数座石山串联而成的清晰路线渐渐在识海中成型。
只是现在，最后一颗风极丹入腹，所有储备物资尽数消耗干净，连仙药烟也在几日前咀嚼吞咽，那不多的仙力都转换成空间仙力消耗掉了，最后几日便只有依靠体内还算充盈的空间之力。
“越是到了最后一刻，越不能着急，千万不能掉链子啊，戚长征同志……”默默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到了现在，戚长征已经不敢消耗仙力释放感知去查探身周了，轻轻一脚踏在石山底部，向着下方徐徐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