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0章：那双龙目摄人心魄
自从九沐得到袁紫衣纯阴魅惑精血之后，其实这个变化已经在缓慢进行，只是九沐一直处在隐身状态，包括经常去与九沐叙话的袁紫衣都没有发现，甚至就连玄空都只有在九沐重新回到他体内空间修炼的这一刻，才发现九沐的变化。
些微的失落，因为性别与他最希望的不同，当然了，更多的是惊喜，自创世始祖开天辟地至今，终于亲眼见到一条拥有性别的玄龙。
玄龙一族或许从此进入繁衍序列。
同样是在这一年，九老归来。
踏破虚空直接降临祖界。
一同前去天外天的玄蟒却并未归来。
而九老回到祖界的这一日，祖界众仙云集，可他们却没有理会任何人，甚至包括祖界少后袁紫衣在内，全数进入少帝宫偏殿，半月方出。
这一日，黄阁老与袁颜两位阁老，以及从天庭赶回来的金阁老等在偏殿殿前，殿门打开那一刻，四老进入其中，半日过去殿门重新开启，却只允许袁紫衣与颜如玉两位少后*进入其中。
然后，当晚，袁紫衣离开少帝宫发布的第一道命令，即为封锁祖界。
时隔三年，祖界再一次封锁。
这一回外界却无人知晓祖界封锁的原因，哪怕是远在天庭的天师李孟尝，也无法推演出九老带回了什么消息，而李孟尝却能从这个现象判断出九老带回的消息与二帝有关。
因为如今的李孟尝境界已达阴阳极境上境，同时对于鬼谷卦的掌握更加深刻，哪怕是少帝之一的戚长征他都能推演出个大概来，虽然吐了不少血，但却无法推演出九老带回的消息，直到祖界封锁界域的这一晚，黄阁老打出一枚破空之箭。
而这枚破空之箭落在黑袍道尊手中。
当晚，黑袍去见天庭少帝，杨戬又召来李孟尝，李孟尝才知道天外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多年前，九老带着玄蟒穿梭虚空月余时间赶到天外天，对于九老而言是故地重游，但对玄蟒而言却是初到天外天。
经过数年休养生息，天外天天灵气已经达到上三天过半浓度，除了缺少生灵之外，大地呈现一片绿意，这点倒是与劫后复苏的上三天大地相仿，只不过缺少了一些上三天劫后余生的苍天古树。
然而，苍穹却有道道裂缝。
九老与玄蟒穿梭虚空历经千辛抵达天外天当日，他们还没来得及修复在穿梭虚空过程中遭到噬兽追杀留下的创伤，就听见高空传来一声巨响，那是形如巨兽撞击苍穹的声音，抬头看去，便看见那一道道不规则裂缝，巨响便是从其中一道裂缝中传来，他们还处在茫然与震惊之中，谁料几声巨响过后，便有一条巨型龙兽自裂缝中探出头来。
天外天出现龙兽！？
九老谁也没有想到刚到来就会见到这一幕，玄蟒更是惊呆了，这与戚长征对她说的天外天情形完全不一样，又哪里是一片新生净土！
然后，一声爆喝传来，一道看不清身影的光芒冲天而起，紧接着便是一道毛茸茸的身影从光芒中穿出，那是猿祖的山岳巨猿本体，手中高举一根光芒万丈的如意镇神针，怒砸龙兽。
一场大战在天际展开。
九老伤势颇重，已无力就此赶去，只有在九老保护中的玄蟒尚无大碍，用去大半日时间赶到战场下方，然后她看见站悬浮白虎演化擎天巨峰峰腰处的天帝帝后西华娘娘。
而这时，持续大半日的大战也宣告结束，以猿祖斩杀巨型龙兽落幕。
猿祖对玄蟒的到来视如未见，战后便化为一道光芒遁入地层深处。
西华娘娘倒是对玄蟒的到来感到亲切，说了如今天外天情形，更多的却是在询问上三天状况，主要集中在杨戬这边。
身为杨戬生母，当然最为关心的还是自家二郎。
如今天外天的情形倒也没有玄蟒想象的那么糟糕，这几年来，留在天外天的西华娘娘与东王母、阴后，以及猿祖与魔牛王，其实他们昔年随二帝四圣踏破虚空留下的伤势都还没有痊愈，而龙兽是在今年年初才在天外天出现。
具体为何出现，西华娘娘也说不清楚。
这关系到二帝所演化的苍穹大地，二帝意志已经彻底融入天外天，已经不能再同三后与二守护圣兽进行交流。
支撑天外天苍穹大地的四圣兽，他们虽能感受到二帝意志，但却同样无法交流。
所以直到那时，为何龙兽会攻击天外天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那时龙兽出没不算频繁，一个月内也就那么两三次，只不过龙兽出没无迹可寻，应对起来比较麻烦，如果没有在龙兽入侵天外天的第一时间消灭的话，就会攻击四圣演化的擎天巨峰，所以三后与猿祖、魔牛王各守一方。
西华娘娘便是守在西面白虎演化巨峰，东王母在东，阴后在南，魔牛王在北，而猿祖便是守在中部。
一般情况下，龙兽出现都是由猿祖来斩杀，要是猿祖赶不及，便由守护四方的三后与魔牛王出手，而猿祖便要替补空位守护。
九老与玄蟒的到来，三后与猿祖、魔牛王得以专心养伤，出现的龙兽便是由他们前去猎杀。
就这样，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间，龙兽出现的频率倒是没有增加，宛如初期一个月也就那么两三次，而随着时间流逝，三后与猿祖、魔牛王的伤势都已基本痊愈，由此九老才能离开天外天，但玄蟒留了下来。
事实上，玄蟒想要离开也难以离开了，不比从前，玄蟒与玄武身在两处不同源的界域，还能分隔开来彼此不受影响，但玄蟒来到天外天，与玄武身处相同界域，这样一来，彼此气息相融，再想离开却是不能，除非一同离开。
毕竟玄蟒本身便是玄武的伴生圣兽。
九老归来，三后也没有明确指示，天外天出现龙兽这件事情关联太大了，搞不好就会是又一次的混沌轮回演变降临，但出现在天外天的龙兽这十年来却没有增加，出现也没有明显的规律，就好像是在虚空穿梭的龙兽路过天外天，想看一看天外天是何模样似的，她们也不知该不该调派道尊仙尊前去支援。
而九老再度穿梭虚空归来，途中必不可免遭到噬兽追杀，多多少少都受到不轻的伤势，好在无人遭到重创，却也在回到上三天祖界之后迅速闭关修复。
这才有了他们在少帝宫偏殿闭门半月的事情。
是为疗伤。
黄阁老在得知天外天情形之后做不了主，这才将这件事情告之袁紫衣与颜如玉，而两位少后同样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毕竟事情已经超出她们能力范围，唯有执掌仙界的两位少帝可以决断。
黄阁老传书黑袍说的便是这件事，天庭少帝得知此事召来李孟尝，同样是在商量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结果……没有结果。
李孟尝以上三天存亡为出发点推演，最多也就推演几十年运势，上三天并无噬兽入侵。
也就是这么个不算结果的结果。
然后，大家的目光便都落在戚长征身上。
戚长征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似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可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他在突破，还是从来没人遇见过的突破状况。
袁紫衣宣布祖界封锁次日，黄阁老便带着九老来到戚长征闭关之地。
帝元甲的威压却依旧存在。
没奈何，只能等。
这一等，就是三年零三个月。
这一年，是戚长征突破的第十四个年头，冷寒玉都已经晋升风极境了，颜如玉也已经在两个月前闭关突破了，直到这一日，帝元甲的威压才从戚长征闭关之地消失，随之消失的还有覆盖在戚长征脸上的面甲。
当袁紫衣与阁老们进入卧房的那一刻，看见的是盘坐在地的戚长征，那些床啊，桌子椅子啊，还有摆件什么的，全都消失无踪，只有戚长征坐在原本是床的空地上。
这个时候，阁老们忽然发现戚长征不同了，严格说起来是穿着帝元甲的戚长征不同了，往常戚长征穿着帝元甲总会给人一种不够威严的感觉，但这一刻，哪怕戚长征并未睁开双眼，却自然而然会给阁老们带去一种帝元甲穿在戚长征身上再合适不过的感觉，就如昔年见到的大帝披挂帝元甲一样。
并不高大的仙躯这一刻显得伟岸。
有光线在戚长征身周出现，消失，随着形如裂缝的光线出现，戚长征便会轻吸一口气，而随着戚长征徐徐呼气，那些细密的光线便又会消失无踪，而随着光线的消失，戚长征的身形也变得虚幻了一些，就好似下一刻便会无影无踪一般。
一呼一吸，时长竟达到一刻钟左右，一个时辰之内仅有四次呼吸。
就这样，一群人围着戚长征看了一整日，所有人收敛气息，屏蔽呼吸，压制内心情绪，就那么瞪大了双眼看着。
然后，一匹黄狼出现在戚长征身旁。
众人都知道，那是戚长征神兵狼牙刀器灵具象化。
紧接着，一条黑龙盘旋而出，一层层环绕戚长征，龙身自戚长征身后直立而起。
这是许多年没有出现过的魔弓器灵七星，显露的龙躯不大也不长，可最为了解魔弓器灵的袁紫衣清楚的发现不同，完完全全脱胎换骨的不同。
那双龙目摄人心魄！
第1801章：找到它，杀了它
闭关十三年，在第十四年的第三个月，戚长征出关。
没有人知道在十三年间戚长征经历了一些什么，甚至他自己有许多年都是如梦似幻的渡过。
双修中途突生变故，突破契机的忽然到来，惊喜之余他果断选择突破，然后就是陷入无休止的痛苦之中，那是风元反噬带来的仙婴与仙躯的痛楚。
似醒非醒，似昏迷非昏迷。
仙婴恍惚之中只能感受到仙躯正在承受着利刃切割般的痛楚，无休无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到血腥味在唇间出现的那一刻，有着短暂的清醒，睁开眼来看见的是九沐，然后继续陷入新一轮的痛楚之中。
好似身在虚空，身周尽是纵横交错的空间乱流，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深入灵魂的痛楚，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有一天他感觉自己清醒过来，听到虚无缥缈的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像是器灵帝元的声音，但又像是大帝的声音。
一直重复着三个字向前去。
他倒是想向前去，可迈不动脚步，就好像双脚被绑了起来似的，不论他用多大力都无法迈动脚步。
然后声音就像催眠一般不停响起。
“向前去……向前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不知是为什么，他忽然感到脚下一轻，终于可以迈出脚步了，尔后，他便发现自己是在虚空穿梭，一抬脚，一迈步，脚下景物行云流水般，连看也看不清，可他却偏偏记得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那是六千界。
一步一界，六千步便是六千界。
然后他发现自己站在少帝宫六千石阶顶端，抬头看去，视线穿过上三天，穿透无尽虚空，“看见”天外天。大地青绿，苍穹流云，九阳形成大虚之阵排列，其上却有九道裂缝，一条巨型龙兽正从其中一道裂缝中探出头来。
他大吃一惊，穷极目力寻找三后二圣兽，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四圣尊演化支撑天地的擎天巨峰也不知去向，就好像整个天外天只有那条探出裂缝的巨型龙兽一般。
因为心里着急，所以他想赶去天外天对付龙兽。
他是这么想的，下一刻，他便发现自己已经在虚空中穿梭……
然后，下一刻，他大喊：“不行不行，我去了很可能回不来了，我还有心愿未了。”
虚空消失了，他重新回到六千石阶顶端，低头看去，袁紫衣在少后殿。
他想一跃而下去找袁紫衣，将那滴杨戬给予的心脉精血交给她，可这个时候他再次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强烈的执念啊！
然后，他看见袁紫衣匆匆离开少后殿赶来，登上六千石阶，走过他身旁进入少帝殿，他还“看见”那滴心脉精血融入袁紫衣眉心。
他放心了。
再度抬头，再度“看见”天外天苍穹那条探出龙首的巨型龙兽，他想杀了它，于是，仙躯徒然一空，下一刻，他开始在虚空穿梭，而那些大大小小的散发着恶臭的噬兽前仆后继涌来，其中有巨型龙兽，有庞然象兽，还有各种各样见过的没有见过的融合噬兽。
他不想耽误时间，一次次避开噬兽攻击，有时会被噬兽冲撞，有时会被噬兽咬去一块肉，他都顾不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惜代价最快的速度赶到天外天杀龙兽。
可噬兽的数量太多太多，避开一波又来一波，永无止境那般，避也避不开，没办法了，他举起狼牙刀杀杀杀。
一路杀过去，疲惫了抓起噬兽往嘴里塞，心里是不愿吃这些噬兽的，着实是太臭了，但到底是不是真的臭，其实他也闻不出来，就好像做梦一样，但他潜意识知道必须吃，吃了噬兽才有力量继续杀噬兽。
然后他就一路吃，一路避，一路杀。
就这样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前仆后继的噬兽好似被他杀怕了，忽然全都远离他，小型的融合噬兽再度融合，变成那些巨型的庞然的龙兽或是象兽，在远空连成一片，张牙舞爪咆哮连连，将他前行路径完全封锁。
怎么办？
他问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龙吟在心中响起，熟悉而又陌生的魔弓器灵出现了，他还没顾得上仔细查看，一张弓身遍布山川河流图案的长弓出现在他手中。
“七星！”他兴奋大叫。
开弓射箭。
箭势如虹，闪耀着金黄光芒，只是一箭就将远空一头庞然象兽射爆。
“真他娘的过瘾啊！”他高喊着，一次次弯弓射箭，一次次将象兽或是龙兽射爆。
不知不觉，远空如巨幕横阻的龙兽象兽全都化为腥风血雨烂肉消散开来，他猛冲而过。
谁料，更远的空域再一次出现“巨幕”横阻。
而这个时候的他感到疲惫，只是觉得再难射出哪怕是一箭。
怎么办？
他似乎是在考虑，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张开嘴来猛烈一吸，先前那些弥漫在虚空中的血雨烂肉通通都往他的嘴里涌来。
“真恶心啊！”他心说。
大口吞咽，越吃越有劲。
吃饱喝足，再一次举起长弓，拉弓射箭。
就这样，第二道象兽与龙兽组成的“巨幕”屏障化为腥风血雨烂肉，他一冲而过之时，下意识就张开嘴来吞咽，果然，远空还有一道“巨幕”屏障在等着他。
不知射穿多少屏障，也不知吞咽多少血雨烂肉，在这个似乎漫长到永无止境的时间过后，他终于看到远空不再有象兽与龙兽组成的“巨幕”屏障了，身若流星一闪而没，再出现已是在天外天。
“这是老子的地盘！”他对着龙兽大吼。
“死来！”弯弓射箭。
可这回无往不利，射爆不知多少条巨型龙兽与庞然象兽的七星魔弓忽然不管用了，山川河流图案消失，魔弓变成桃木弓，射出的箭矢光芒也变成一支桃木箭矢软趴趴的掉落身前，就好像在修元祖界少年时期那般，空有一身不凡箭术却无可用之弓。
爆了句粗口，举起狼牙刀升上高空。
“老子不是在做梦吧？”他嘀咕了一句，还伸手弹了弹狼牙刀，还好，狼牙刀没有变化。
深吸口气，源源不断的天灵气自脚下大地汹涌而来，只是瞬间便感到周身仙力充沛，挥动着狼牙刀颇有几分遇神杀神的架势。
此刻从苍穹裂缝探出头来的巨型龙兽也好似忽然醒转过来，瞪大了一双巨大的龙目俯瞰戚长征。
“蝼蚁！”龙兽发出古怪的声音。
戚长征听清了，心里有个疑惑：“龙兽怎么会说人话？”可这时候却没想那么多，挥刀冲了上去。
回到天外天，他就是王者归来。
大地孕育出他，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仙力，随着他挥动狼牙刀，那些围绕在他身周浓郁到肉眼可见的天灵气拼了命似的填充他消耗的仙力，他不知疲惫，他感知覆盖整个天外天。
巨型龙兽不是他的对手，虽然用去的时间有点长，但他毫发无损将龙兽斩杀，然后对着龙兽尸首吐了口唾沫，“你他娘的才是蝼蚁！”
好似有“蝼蚁”二字的回声，又好似真的有龙兽再发出“蝼蚁”的声音，他抬头看去，不知何时，另一道苍穹裂缝中再次探出一个龙首。
“杀！”大吼声中，他冲天而起。
杀了一条又来一条，再杀一条还有一条……他自己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条龙兽，杀了多少年，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心中响起，龙兽不见了，他也停了下来。
熟悉的声音说：“可以了。”
他忽然激动起来，因为这个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乃是大帝的声音。
“我存在，实则已归于混沌，这是我留下来的最后一道神念，当你晋升风极之时方能听见……我的传承已尽数传授于你，同时也将仙界未来交到你手中，我未完成的使命将由你来完成。
长征，挑选你为我之血脉传承略显仓促，说来是我不够严谨，只因你外形似我，却忽略你之性情，带你来到修元界，最后一具分身烟消云散，想改变也改变不了，那么就是你了。
百年光阴转瞬即逝，你之性情虽有瑕疵，难为帝，却不负大义，想要雕琢你，奈何没有更多的时间，能为你做的其实很少。而你却用另一种方式让我知道，为帝其实并不需要如我这般严律，你有你的道，你有你的处世准则，将祖界交到你手中我放心，至于仙界，我看不见了，也感受不到了，只能由你自身去把握，我最后能给予你的只有加快你接受传承速度。
现在的你虽处于风极境，却已能运用空间之力，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帝元为你制造的幻境，而我却要求你凭借自身之力穿梭虚空前来，只有这样，你才能将空间之力彻底掌控。
最后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事，昔年仓促之间选择此处空间重建天外天，效果不如想象中稳固，或许可以支撑千年光阴，也或许只能支撑百年时光，我与混沌已丧失意识，苍穹破损无法修补，大地龟裂无法愈合，需要你与杨戬亲身到来修复。
第二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找到你在幻境中遇到的这条口吐人言的龙兽，它正徘徊在天外天外围，苍穹九处破损便是它一次冲撞造成，找到它，一定要找到它，杀了它……”
第1802章：秘而不宣
上三天还是这个上三天，祖界还是这个祖界，人也还是这些人，可所有的一切在戚长征眼中已经变得大不同。
只要他想，他能出现在上三天的任何一个方位，当然还需要时间去穿梭。
但在祖界，他确确实实可以做到片刻之间出现在任何一个地点。
他还可以做到，进入身周任何一人的神兵空间。
至于穿墙，那就真是小道了。
这个时候，袁紫衣和阁老们都在找他。
而他出现在少帝宫上空，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出现在一直挺忌惮的魔尊身边，瞪了他一眼，踹了古巨尔一脚，还打了小古吉屁股一下；
他抢走冥尊手中酒，在冥尊错愕之间倒了他一脸酒；
他看了眼突破中的颜如玉；
看了眼突破中的娜妮；
他出现在霹雳殿内，见到床上一幕，老脸一红，慌慌张张消失……
“忽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胡说八道，继续继续，我要赶在师尊出关前再次破境……”
戚长征去了很多个地方，有的人见到他了，以为是幻觉，比如猿青山，被踢了一脚才知道不是幻觉，还比如冷寒玉，被抱了一下，泪水哗啦啦直流。
有的人没有见到他，却总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比如洧茹，还比如卡拉提，卡拉提揉了揉双眼，戚长征已经不见踪影。
他最后来到少帝宫后山，两座矮峰之上已不见沐馨与侗恒道尊身影，这才想起十年期限早已过去，他们都自由了。
现在是第十四年。
十四年啊，如梦似幻，却又真实难忘，有着难以忍受的痛楚；有着大杀四方的快意；有着大帝最终叮嘱；也有着那一声声“蝼蚁”……
……
……
次日夜晚，少帝宫后殿，戚长征与袁紫衣、冷寒玉坐在花园亭内，黄阁老与袁颜阁老守候在不远处，另有九老守在少帝宫外，禁止任何人接近。
戚长征与袁紫衣、冷寒玉说着话，不时抬头看一眼空中，似乎在等人。
不久，两道略显虚幻的身影自花园上空降落，随即少帝宫仙阵开启。
戚长征三人迎上前去，来者正是天庭少帝杨戬分身与天师李孟尝分身。
李孟尝分身的面色很差，刚落地便是一阵恍惚，好似分身在下一刻就会消散一般，直到冷寒玉阴阳簪出手，李孟尝分身才重新凝实起来。
“咦！”杨戬见到此刻的戚长征吃了一惊，“你变化太大了！”
“所以现在不敢出去见人。”戚长征开了个玩笑，接着说道：“着急找杨爷前来有要事相商，殿内叙话。”
五人入殿，黄阁老守在殿外。
殿内谈话进行的时间不长，等到杨戬与李孟尝分身离开，戚长征带着二女来到正殿，祖界三宫一脉一坛十多位道尊前来，天明方才离开，尔后三年间陆续回到祖界的妖魁、槐柔、广和山人与鸣风，以及洧茹与其他琅琊宫成员全都来到少帝宫偏殿，戚长征与二女在这里等着他们。
戚长征出关，到过的地方不少，但知道他出关的人其实并不多，除了少数几位祖界道尊之外，也就是琅琊宫一众了。
召集三宫一脉一坛各家道尊，是下封口令，召集琅琊宫一众前来，同样是下封口令，有关戚长征出关的消息严格封锁起来。
祖界规矩森严，针对三宫一脉一坛那些老辈道尊们，只要戚长征下了封口令自会遵循，也没人会询问原因，但琅琊宫一众就不是这样了，他们和戚长征关系没有那么多规矩，师兄弟般相处，封口令一下，大家倒是会遵守，原因却是要问个明白。
而原因恰恰又是戚长征不能说的。
这个时候袁紫衣的作用体现出来，她说：“长征不对外宣布出关是因他要秘密离开祖界一段时间，以防消息泄露才下的封口令。”
“师尊要往哪里去？”广和山人最先开口。
紧接着便是霹雳：“师尊不论去哪里都要带上我，这些年憋坏了。”
霹雳这话一说引起共鸣，一个个争先恐后开口，都想跟着戚长征外出。
戚长征咧了咧嘴，心说带你们去找死吗？
“不成，长征要去的地方我们谁都去不了。”冷寒玉说道。她却不知这话一说，大家都想偏了，以为戚长征要去的地方非常危险。
霹雳着急道：“去不了？为何去不了？是太危险？”
洧茹紧接着说：“正是因为危险，我们才要一同前去的啊。”
妖魁也说：“是这个理，我们如今已有四位道尊，加上师兄、洧茹，还有寒后你，我们七人同行，何处不可去？”
霹雳不满道：“你这话我不爱听，你们能去，我们就不能去了？我有雷神之鞭在手，妖魁，找个日子咱俩单练，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的雷神之鞭厉害。”
布尔吉诺也插了一句：“就是，我和卡拉提虽还未曾破境，却也早已到达巅峰，凭什么你们能去我们不能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妖魁挺无语，“我就是那么一说……”
“得了，你们谁都别说了，不是不带你们去，也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危险，而是我这次要去的地方是修元祖界，你们去不了。”
戚长征这话一说，众人都沉默下来，确实，修元祖界他们谁都去不了，可戚长征能去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众人目光便都落在戚长征身上。
“秘而不宣。”袁紫衣说，“大家不要再问，长征离开的这段时间，天庭少帝也将一同离开，玄女与天师都会到祖界来，届时祖界会面临很大压力，需要你们配合我安排行事。”
袁紫衣所说的“压力”，众人心里都明白，压力来自于九尊，而他们之中就包含了四尊后裔或是门人，再加上缺席的金无双，加起来超过半数。
但这个时候，大家对袁紫衣说及天庭少帝也会一同离开，不由对戚长征所言去往修元祖界感到不解，不过也没人会多问就是了，毕竟牵扯到天庭少帝，不比只是戚长征这位大师兄。
这个度他们还是能够把握很好的。
众人散去之后，角落传出九沐的声音：“你不是去修元祖界，你要去哪里？”
对于九沐出现在这里，袁紫衣与冷寒玉都感到意外，但戚长征却不会，如今的他对于空间掌控虽还达不到纯熟地步，但九沐到来却已经瞒不过他了。
包括之前送九沐进来又悄悄离开的玄空，空间气息的轻微波动，也瞒不过戚长征感知。
“过来。”戚长征说。
“不要。”九沐拒绝。
“咦？你的声音……”
几年过去，吸收过袁紫衣纯阴魅惑精血的九沐，再加上有了性别，还时常模仿袁紫衣言行举止，如今说起话来也带上几分魅惑之意。
“显形我看。”戚长征有点激动。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袁紫衣与冷寒玉相视一眼，都将目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此前她们虽然听出九沐声音变化，但九沐一直没有显形出来，也只会以为九沐是在模仿袁紫衣说话方式，并不知道九沐已经拥有性别，此刻忽然听得九沐如此说，便都感到好奇起来。
戚长征又哪里是一个斯文人，身形闪烁之间也消失不见。
“你别过来。”
“你别跑。”
不见人影，只听得戚长征与九沐异口同声，然后，戚长征显形出来，九沐被他从虚空中硬拉出来。
“这……这……真变了！”冷寒玉是第一次见到九沐女性形象，难免大惊小怪。
“哈哈哈……变了，我就知道一定会这样，这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哈哈……终于变回来了。”
经过初期惊讶，袁紫衣已经冷静下来，出现在眼前的九沐与修元祖界时期的九龙除了瞳孔不同其他几乎一模一样。
“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九沐娇羞，甩开戚长征大手，闪身来到袁紫衣身后，那副扭扭捏捏的姿态又引起戚长征一通畅快大笑。
“笑个屁，又不是没见过。”面对戚长征，九沐很快恢复本性。
“不笑，不笑。”嘴里说着不笑，戚长征依旧乐呵呵，一巴掌打在九沐屁股上，“手感回来了，与前世的九龙一模一样。”
“不许这样。”袁紫衣轻推了戚长征一下，微嗔道。
“就是，紫衣姐你不知道，修元祖界的时候，他总是背着你打我屁股，占我便宜。”
袁紫衣牵起九沐的手桌旁坐下，轻抚九沐脸颊，唏嘘道：“昔年要不是你舍身相救，我和如玉也没有今日，转世重修，受了这许多的苦，终于见到你恢复女儿身，紫衣姐心甚慰，等长征回来，我做主了，为你和长征操办仪式，昭告仙界，封为少后。”
“我……我还没想好。”
“还有什么好想的，我唯一立下的道心誓言便是娶你为妻，封号我都为你想好了，就叫九后。”
“九后？”袁紫衣眉梢挑了起来，“如玉、寒玉、九沐，加上我四位少后，算上妲己、小蝶，还有一位女鲛人霍妮尔，数来数去也只有七位，莫非还有两位是我不知道的？”
第1803章：穿梭虚空而去
戚长征笑容一僵，“哪有这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寒玉封寒后，九沐便封九后，总不能封沐后，不说天沐老娘们和那沐馨，沐这个字用来封后多怪啊，听着就像母后一样。”
“你那么认真解释作甚，我开玩笑的，九沐九后，不错啊，九沐你觉得呢？”
九沐眨巴眨巴眼，“可以吧。”
“那就这么决定下来，长征这次外出估计需要时间比较长，你别着急，等长征回来便为你封后。”袁紫衣说完回头对戚长征说：“你忙你的去，我们姐妹之间说说话。”
“那好，你们聊，寒玉和九沐多亲近亲近。”戚长征点点头，说完便离开。
九沐看着戚长征消失在殿门处，总觉得不对，忽然想起来正事还没说完呢，不知不觉就被岔开话题。
“你别急着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袁紫衣轻笑道，“有什么话和我说，长征的事我最清楚，瞒着其他人不能瞒着你，倒是你，成为女儿身有段时日了吧，连我也瞒着，可不能轻饶你，寒玉，过来坐下，我来沏壶功夫茶，今日我们三姐妹好生畅聊一番，先听听九沐变化女儿身经过……”
袁紫衣自然而然将话题转到九沐身上，九沐也暂时忘了追问戚长征确切去处。
戚长征当然不是真要去修元祖界，虽然他确实有这个想法。
淳倚在修元祖界一直是他想要解决的，还有那存于女儿戚鑫体内的松壑神识，再有从未见过面的三子，以及长子手中开天斧等等，林林总总好些事都是他想要回一趟修元祖界的理由。
他还想去地球看看，这么百多年过去，地球也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有那生他养他的父母，是否转世？若是已经转世，转世到什么样的人家，他都想去看一看。
但事分轻重缓急，修元祖界与地球过个几年再去影响不大，可天外天的事情刻不容缓，如今没有任何事能与天外天相比，他要尽快赶去天外天。
杨戬也同样要往天外天去，天外天苍穹裂缝只有拥有天帝血脉的杨戬能够修复。
连大帝最终留言都无法确认天外天能维系多长时间，戚长征又哪里敢怠慢分毫。
只不过，去是一定要去，却是分开来去，杨戬将会由九老布置空间仙阵送去天外天，而戚长征却是独自穿梭虚空前去。
在此之前，他还需试炼一番。
毕竟穿梭虚空只在帝元甲器灵为他布置的幻境中经历过，而在清醒状态下他还没有过穿梭虚空的经验。
回到少帝宫后殿，玄空已经等着了。
这一次戚长征便是打算在玄空拥有的体内异空间试炼。
无需玄空张嘴，以眼下戚长征对空间之力的掌握，轻易便进入其中。
不是初次进入，却是初次无需帝元甲护体进入。
穿过九重光幕，进入广戎空间，这是一个天灵气与虚空灵气并存的空间，脚踏大地，抬头星星点点，如夜空般的存在，却仿佛伸手便能摘星。
那些悬挂在头顶的星星点点，散发出的柔和光芒便是虚空灵气的来源，而脚下大地弥漫的薄雾便是天灵气。
空间中心区域，星光最是密集，那里也是异源混沌空间入口，虚空灵气最是浓郁，眼下戚长征还不敢过于靠近。
虚空灵气，当然不会像看上去那般柔和，虚空中存在的能轻易抹杀道尊的空间乱流便是由虚空灵气构成，可想而知其威力之大。
盘膝坐下，闭目静心，捏起一道手印，嘴里念念有词。
霎时间星空光芒徒然明亮些许，还有大地升腾氤氲雾气，一缕缕，一股股，向着戚长征蔓延而来。
《噬空术》，这是大帝传承中吸纳虚空灵气的仙术，用于修炼空间仙术，同时作用于天灵气同样有效。
玄空体内异空间对眼下的戚长征来说最为合适，若是单纯只有虚空灵气存在的空域，戚长征眼下还不敢轻易涉及，虚空灵气与天灵气并存的这里便是最佳修炼场所。
不久，戚长征站起身来，右脚轻轻迈出，瞬间消失，下一刻身形在数千丈之外显现，再迈步，又是数千丈穿梭。
他所施展的空间仙术，形似瞬移，但却要比瞬移快上许多，且距离要远上不知多少倍，乃是高等空间仙术《踏空术》。
严格来讲，《踏空术》已经不受距离限制，只取决于施术者境界高低，乃至虚空灵气存量。
眼下戚长征所吸收的虚空灵气只够他施展几次《踏空术》。
回落地面，戚长征继续施展《噬空术》吸纳虚空灵气。
尔后，他再度起身，同样轻轻迈出右脚，而这一次戚长征不仅仅是穿梭离开，连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他在千丈外的空域显形出来，气息方才重新出现。
这一次他施展的空间仙术就不是《踏空术》了，而是遁入异空间的高等遁空术，名为《破空术》。
正如初级《瞬移仙术》与初级《遁空术》区别那般，瞬移仙术有迹可循，感知能见，遁空术遁入异空间无迹可寻，高等级的空间仙术《踏空术》与《破空术》也有如此分别。
无数年前，风尊随大帝出巡天外天三千界，便是见到大帝施展《破空术》从而悟出属于他的破空仙术。
当然，比起正统《破空术》而言，风尊的破空仙术只能说是借鉴，他可无法进行真正意义上的虚空穿梭，只能在仙界范围使用。
戚长征只迈出两步便重新回到地面，显然《破空术》比起《踏空术》来消耗的虚空灵气要多了不少。
就这样一次次施展高等级空间仙术，又一次次回到地面吸纳虚空灵气，不知不觉便是十日过去。
这十日，九沐都没有出现，以袁紫衣的处事能力，不让九沐来打搅戚长征并不难。
天庭那边传来消息，天庭少帝少后与天师李孟尝已经动身前来，大致半月即至。
九尊倒是本份，真身都留在天庭那边，或许他们并不知道杨戬这一次离开是要往天外天而去，以为杨戬只是来祖界看看戚长征，所以才会本份的留在天庭吧。
这些事情戚长征不去担心，有袁紫衣在，还有李孟尝配合，找个为他突破护法的借口拖延个半年一年的并不难，到时候杨戬也该从天外天回来了。
这次计划天外天一行，定下的时间便是半年到一年，当然这是针对杨戬，至于戚长征自己，说是一同归来，但真实情况会怎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也不敢说实话。
到现在，所有知情人都以为九老护送戚长征和杨戬一同去往天外天，却不知道他的真实打算。
包括杨戬都不知道。
他也不敢明说，要真将他的打算说出来，首先袁紫衣就不会赞同他离开，至于到时候该如何独自离开，眼下他还没想好，见机行事吧。
半月时间都在苦修中渡过，算算时间，杨戬也该抵达祖界了，戚长征升空而起，渐渐靠近异源混沌空间入口。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星星点点散发的柔和光芒带起的虚空灵气显得狂暴起来，哪怕是如今的戚长征也不敢过于靠近，一定距离之外还是可以承受的，这也是戚长征这一次试炼想要达到的目的。
穿梭虚空而去首先要面对的便是纯粹的虚空灵气，却不会像异源混沌周围的虚空灵气这般狂暴。戚长征接近到一定距离，所承受的虚空灵气已经与穿梭虚空需要面对的虚空灵气相仿，甚至犹有过之。
他看着那璀璨如密集群星的异源混沌空间入口，想到十多年前那条十里龙兽好似游子归家般摇头摆尾穿梭而去，心里忽然产生一个念头：要是从这里离开不知道能不能抵达天外天？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不能冒这个险。
离开玄空体内空间的时候，杨戬他们还没到来，趁着这个时间，戚长征将琅琊宫众人召集前来，一个个叮嘱过去，中心思想只有两个好生修炼以及听袁紫衣安排。
琅琊宫众人离开之后，戚长征又去了一趟颜如玉闭关之地，留下一块玉简才离开。
娜妮倒是不用去看了，鸣风时刻都呆在她身边。
回到少帝宫，袁紫衣与冷寒玉在后花园，九沐也在，小脸红红的，煞是可爱，倒是没有再来追问戚长征。
几人在亭内说着话，九老已经着手布置空间传送仙阵，再有个把时辰也将布置周全。
不久，黄阁老传音相告杨戬到来，袁紫衣与冷寒玉出迎，不一会儿工夫，便来到后花园。
该说的已经在上回杨戬与李孟尝分身前来的时候说清楚，眼下也不需要过多交流，等到九老布置周全空间传送仙阵，戚长征便告别三女，与杨戬一同迈入空间传送仙阵。
“玄女，紫衣，孟尝，接下来就要看你们了，仙界安宁与否都要靠你们齐心协力。”
“放心。”袁紫衣说。
“遇上任何事都要想一想我们，想一想修元祖界的孩子，平安归来。”这句话袁紫衣是用传音说的，许是心有灵犀吧，袁紫衣心里不是那么踏实，总感到戚长征有事瞒着她一般。
九阴玄女与杨戬两情脉脉，倒是没有开口，哮天犬很少离开杨戬身边，这一次却不得不分离，他要留下来守护九阴玄女。
在几声哮天犬的犬吠声中，强光闪烁，九老操控空间传送仙阵带着戚长征与杨戬穿梭虚空而去。
第1804章：穿梭虚空而去（续）
穿梭虚空其实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随着上三天从脚下消失不久，戚长征便有这个感觉了。
九老按照九星排位，形似箭头，以陈阁老居于最前，营造出一个数十丈范围的传送空间，空间内有天灵气运转，传送仙阵又将虚空灵气隔绝在外。
戚长征与杨戬其实都挺无聊。
杨戬盼着早点遇到噬兽，习惯斩杀噬兽，这些年在上三年憋坏了，遇见噬兽好大开杀戒。
而戚长征正在琢磨，找个什么借口离开传送空间。
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好借口，挺烦恼。
“如今你处在什么境界？”杨戬问道。
戚长征挠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处在什么境界。
按说才晋升风极境自然是处于风极初境，可风极境上中下三境所具备的特征戚长征都具备了，风元已经在向着空间之力转换，那是超越风雷极境的虚空境才能做到的，而戚长征对于雷元还处于懵懂阶段，虚空境又是只有大帝一脉方可修炼，也就是虚空灵气的吸收修炼，这要怎么算？
“应该算是风极初境吧，或者中境……嗯，上境也行。”戚长征纠结的回答。
杨戬却能听得懂，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已能吸纳虚空灵气为己用？”
戚长征点点头。
杨戬也点了点头，“比我想象中进度快了不少……不过比起我来还差点。”
前一句带着几分感慨，后一句充分体现傲娇本色。
戚长征挺无语，转念便又笑了起来，对杨戬这个傲娇的修炼狂人还有什么好想的，直接说自己能在虚空穿梭不就得了。
话还没说出口，杨戬先说：“你去试试。”
估计杨戬还是不相信戚长征眼下就能吸纳虚空灵气修炼。
“那我试试。”戚长征假模假样说道。
还没等离开传送仙阵区域，一位阁老就将他拦了下来。
“少帝不可妄动。”有告诫之意，却也不乏尊重。
戚长征微微颔首，倒是没有孟浪行事，等到阁老转移注意力，嘴里默念《噬空术》口诀，一手掐印决，另一只手探出传送仙阵之外。
有些稀薄，不比玄空体内异空间虚空灵气浓郁。
完全可以接受。
戚长征放下心来，忽然一个闪身离开传送仙阵。
“少帝！”最前方的陈阁老恰好在这时回过头来，一见戚长征如此，顿时大惊失色，大吼“听我号令”，挥手之间，传送仙阵范围迅速向着戚长征所在方位包裹而去，虚空穿梭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戚长征退得远一些，避开传送仙阵覆盖范围，双手都捏起印决，一会儿工夫吸纳的虚空灵气已经足够支撑他施展一次《踏空术》。
感知可查，戚长征身形突然消失，如一道闪电下一刻便在数千丈外出现，继续吸纳更多的虚空灵气入体，徐徐道：“无妨，继续前行。”
九老怔愣在场，传送仙阵随惯性移动，徐徐接近戚长征。
陈阁老率先反应过来，不无激动。唇齿微启，却并未出声，只是打了个手势，八位阁老便重新运行传送仙阵。
真身穿梭虚空其实消耗虚空灵气并不大，只要不使用空间仙术，吸纳入体的虚空灵气足矣支撑长时间穿梭，甚至在穿梭的过程中还能不断累积虚空灵气含量，只不过如今的戚长征还无法吸纳更多的虚空灵气也就是了。
孤身在前，九老操控传送仙阵跟随在后，速度并不快。
戚长征也不敢大意，毕竟现在还没有遇到虚空乱流，不知自己能不能抗衡得了，显得小心翼翼。
他却不知道，跟在他身后的九老感慨万千，曾几何时，一次次跟随大帝穿梭虚空巡视九千界，大帝就是这般穿梭在前，那一道深入灵魂的伟岸背影，此刻竟是与眼前的少帝背影重合。
时间一点点过去，前方传来一阵阵凌乱的风声，九老望着前方少帝背影都紧张起来。
戚长征这个时候也感到紧张，那些凌乱的风声便是由虚空乱流引发，只闻其声，几不可见，却迎面而来。
越发近了，感知可查虚空乱流略微闪烁青芒，戚长征深吸口气，停止吸收虚空灵气，虚空乱流蕴含虚空灵气可不是眼下的他可以吸纳的，太过狂暴！
“少帝并未披挂帝元甲！”一位阁老惊呼道。
“莽撞！”另一位阁老神情凝重。
“闭嘴。”陈阁老说。
就见戚长征掐起一道手印，右脚抬起，那是准备施展《踏空术》穿过这道至少有着万丈方圆的虚空乱流。
忽然之间，凌乱的风声忽然减弱，且越来越小，那股面积不小的虚空乱流正在远去，直到消失不闻，就好似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似的。
已经做好穿梭准备的戚长征莫名其妙，九老却对这样的现象了解颇深，一个个将目光落在杨戬身上。
时空倒流。
戚长征也明白过来，“杨爷，不必如此，我能应对得了。”
杨戬说：“我看你还没有准备好。”
戚长征无语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莫逞能。”
“不逞能，我真准备好了。”
“嗯，等下次遇见我不出手。”
“这位傲娇的爷不是在显示存在感吧？”戚长征心里嘀咕，想了想，回到传送仙阵之内。
“杨爷，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来着，只是一直没想起来问。”
“什么事？”
“当年您和金尊较量谁胜谁负？”
“未曾分出胜负。”
“不对吧，我听说金尊战后留下一尊分身在天庭，真身则迅速回到金光城闭关，而杨爷安然无恙，照此看来，当是杨爷重创金尊才是。”
杨戬罕见露出一抹笑意，却只是摆了摆手说：“没想真个伤他，只是时间之力当时掌御略微不足，没能及时收手而已，若是现在交手，当不会伤了他。”
戚长征心里呵呵，还真就是个傲娇爷，又问了后来与雷尊较量情形，杨戬笑笑不说话，脸上却满是得意之色。
还要让我猜吗？已经写在脸上了好不好，戚长征不想理他了，可杨戬却又说起连戚长征都不知道的另外一战，尔后道：“阳尊比起雷金二尊略逊，我未对他留手。”
“杨爷威武，英明，对阳尊这样的就该下狠手。”
杨戬受用，“为你出口气。”
道声谢，不露痕迹的拍马一通，尔后道：“金雷二尊在九尊之中战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阳尊虽然要比他们稍弱，单论战力也要强过其他仙尊，杨爷能胜过他们，怕是比起猿祖与魔牛王来也要更强一些。”
“差不多吧。”杨戬说，“不过话说回来，九阳高悬天外天，与上三天不同源，不论金雷二尊还是阳尊，他们能借用九阳之力稀少，要是放在九阳存于上三天期间，我不见得能强过他们。”
听着像是杨戬谦虚，而事实上戚长征却听得出来，杨戬依旧是在傲娇。
九阳存于上三天，那个时期可以说是九尊最强时期，而杨戬却还没有得到天帝传承，用那个时期的杨戬来与三尊相比，只能说明杨戬心气太高。
“唉！”戚长征叹了口气，“比起杨爷来，我这位祖界少帝就要弱小太多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飞升才百来年，能拥有这般成就，放眼仙界除了我也没有人可以和你相比。”
“那还是杨爷教导有方，若是没有天南殿十年教导，也没有如今的我啊！”
“你我主阴主阳，同掌时空，同为少帝，客套话无需多说。”
“客套话不说，感激之情放在心里。”戚长征诚恳道，“此去天外天，于杨爷而言只是一次经历，于我而言却是一次试炼，杨爷，我打算独自穿梭虚空前去，以此绽炼自身，方能不辜负大帝期待，杨爷教导。”
杨戬微微一愣，沉吟道：“你有这份心气，不枉我授你无畏之势，只是你我各掌时空，于虚空一道我亦所知有限，无法给予你指导，此去天外天路途遥遥，虚空乱流尚在其次，龙兽象兽你又该如何应对？”
戚长征取出一块玉简给杨戬，玉简内是戚长征在帝元为其制造的幻境中射杀龙兽的片段。
杨戬读取玉简面露惊容。
“杨爷莫惊讶，此非真实景象，乃帝元为我破境制造幻境所显。”
“原来如此，却也太过震撼！可将七星魔弓与我一观？”
“当然可以。”戚长征将全新的七星魔弓取出，杨戬仔细查看，遂道：“幻境中此弓当属真器，真实品阶也已达到高阶璞器，若是能完全融合噬神弓之灵，当能如幻境所显。”
戚长征颔首道：“正如我所想，此行机会难得，所以我才打算借此绽炼自身。”
杨戬沉默片刻方道：“如此……需谨慎，当避则避，切莫逞能。”
戚长征心中一暖，以杨戬个性能说出当避则避这样的话来，足矣说明杨戬对他的关心。
“杨爷，我这一离开就不知何时方能抵达天外天，有件事我需要你给我承诺。”没等杨戬开口，戚长征接着说道：“此行天外天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修补苍穹裂缝，杨爷，我要你答应我，切不可要求九老带着您穿出苍穹！”
第1805章：歌声招来的光点
戚长征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以杨戬个性，只要抵达天外天见到苍穹裂缝，必然会想要穿过苍穹去猎杀那些巨型龙兽，这样一来，难保不会遇见那条口吐人言的龙兽。
戚长征虽然只是在幻境中见到那条龙兽，还曾无数次将其猎杀，但幻境就是幻境，那苍穹九道裂缝历历在目，便是那条龙兽一击之力造成，试想天外天苍穹乃是天帝演化，又有四圣兽支撑，竟是被一击造成九道裂缝的破坏，可想而知这条龙兽有多可怕。
戚长征万万不能让杨戬去冒这个险，甚至都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他。哪怕要告诉杨戬，那也必须是在他和杨戬彻底掌御时空之后。只有到了那时，才有可能对付那条口吐人言的龙兽。
杨戬不知个中情由，倒是应承下来，废了这么多口舌，最主要的就是担心杨戬到了天外天之后莽撞行事，有了这个结果，戚长征也能放下心来离开。
时间不等人，以九老穿梭虚空速度，从上三天抵达天外天大致也就十来天时间，但考虑到虚空乱流的存在，还有避不开的噬兽，顺利的话至少也要一个月左右，往返就要两个多月，看起来时间挺充裕，而事实上修补苍穹裂缝远远不是那么简单，杨戬要用去多长时间修补眼下还是未知数，计划是半年到一年时间，再长恐上三天有变。
所以戚长征不可能让九老等他，离开传送仙阵之前将利害关系说与陈阁老知，并要求九老全速赶往天外天，等杨戬完成修补苍穹裂缝之后，不论他赶没赶到都要尽快送杨戬回返上三天。
九老尽管不是那么情愿，但也知事关重大耽误不得，纷纷传音戚长征谨慎行事，又陪伴戚长征经历过一次虚空乱流之后方才全速往天外天赶去。
……
……
深吸一口虚空灵气，比起仙界天灵气粗粝些许，比起下界空气沉重几分，还带着淡淡的辛辣感，有些辣嗓子，缓缓吐出，封闭口鼻，改用真身吸纳虚空灵气。
无尽浩瀚虚空，孤零零一人，没有切身体会不会明白那份孤寂。
九老与杨戬离开的第二日，戚长征便体会到这份孤寂。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一片死寂，偶尔能看见几个光点，那也是不能靠近的，因为那些光点便是一个个漂浮虚空的空间，里边很可能就有数之不尽的噬兽。
方向不去考虑，帝元会给出正确的方向，虚空灵气吸纳充盈，正常穿梭虚空几乎没有消耗，看着眼前青朦朦一片，总会让他孤寂之余又有点?得慌的感觉。
想想修元祖界的子女；
想想等回到仙界之后第一时间穿梭回去，杀了淳倚这个不安定因素再说；
又会想起地球上的父母，两座坟……该转世了吧，尽早去一趟看看；
想着九阳之光照耀天外天，穿过无尽虚空照耀上三天，又照耀下三天，却不在虚空中显露光芒的原因……没想明白。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控制不住……直到帝元声音在脑中炸响，才恍然回神。
长时间进行虚空穿梭，最可怕的不是遇见噬兽，也不是虚空乱流，而是枯燥、压抑、孤寂，乃至千篇一律的虚空环境导致幻境心生。
帝元已经不是第一次唤醒戚长征了。
“不能让自己停歇下来！”戚长征对着虚空吼了嗓子，“老子踏空……老子破空……”
很快，虚空灵气不足以支撑下一次踏空或破空，戚长征又开始掐起印决吸纳虚空灵气。
一次次消耗，一次次吸纳，不停重复这个过程难免心神疲惫，就是这样，幻境如期而至，胡思乱想之间，再一次被帝元唤醒。
“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中国祝福你，你永远在我心里……”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
歌声在虚空中回荡。
戚长征在虚空中穿梭。
器灵帝元欲言又止。
远空一个光点正在靠近……
比光点更先出现的是一头象兽。
“我去，终于来了！”戚长征像是见到亲人一般，兴奋的冲了上去。
不想使用七星魔弓，委实是太孤独了！
抽刀子上啊！
闻到噬兽的臭味竟然感到舒服，一刀刀劈砍在象兽身上，那飞扬飘洒的血液竟然感到亲切，舔了舔……真臭！
然后……
突然之间，一声声似是而非的龙吟与象鸣铺天盖地而来，远空光点徒然放大千百倍，一条条龙兽张牙舞爪，一头头象兽虚空狂奔……幻境中的情景真实出现。
“快逃！”帝元大吼。
戚长征果断逃逸。
一连三天，戚长征亡命逃蹿，然龙兽象兽太多太多，他的虚空灵气也有用尽之时，难免陷入逃无可逃的境地，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帝元甲便会覆盖周身，接着看准某一条龙兽，主动送入龙兽口中。
食物当然是不可能的，戚长征晋升风极境，大帝对帝元甲设下的封印也已解封，如今的帝元甲真真正正是一件真器，有着真器级别帝元甲护体，在龙兽体内坚持一段时间并不困难。
龙兽有龙丹，戚长征的目的就是在这段时间之内找到龙丹，并将其吞食。
突破期间，帝元甲为他制造的幻境有吞噬噬兽血肉补充仙力这一幕，事实上也是如此，不论是龙兽还是象兽都属于高等混沌生物，它们乃是无中生有，异源混沌创造而成。
仙人们将其称为噬兽，是因为它们不仅吞噬仙人，还能相互吞噬融合。
其实不论龙兽象兽，还是其他各形各样的噬兽都属于混沌生物，体内富含虚空灵气，而蕴含虚空灵气最为浓郁的部位便是心脏。
象兽有心脏，龙兽仙人们叫龙丹，戚长征找龙兽是因为象兽心脏太恶心，龙兽龙丹虽然也恶心，对比之下，龙丹更光滑一些，还是可以接受的。
进入龙兽体内自不会受到其他龙兽象兽攻击，可以说一段时间之内安全无忧，一边吸纳虚空灵气一边搜寻龙兽内丹，以他如今对空间仙术的掌握程度穿梭在龙兽体内并非难事，搜寻龙兽内丹也并不难。
一刀劈开龙丹，大口吞咽，还是会感到恶心，但随之而来的液态虚空灵气充盈仙躯，这点恶心完全能够接受。
吃饱喝足，虚空灵气无比充盈，运用《破空术》穿出龙兽体内……继续逃蹿。
就这样，一连三天，终于逃出生天，着实疲惫，召出狼牙刀器灵赶路，身入帝元甲内存空间略作歇息。
入风极，且体内风元正在向着空间之力转化，狼牙刀相同水涨船高，如今的狼牙刀虽还比不上七星魔弓品阶，却也有着中阶璞器品阶。
至于七星魔弓，现在用魔弓来称呼其实不大妥当，因为如今魔弓器灵融合噬神弓器灵早已不是原先的魔龙形象，倒是与九沐前世九龙本体相似，整体呈现金黄色，静静的盘卧在内存空间，一片片龙鳞黄芒闪烁，龙首双目紧闭，却依旧能感觉得出少了魔性，多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霸气。
倒是不知话痨的本质有没有改变。
弓身也不再是黑色，而是相同的金黄色。
这些日子，戚长征几乎没有使用七星魔弓，只因魔弓器灵又一次陷入沉睡，倒是不再像之前那般联系都没法联系，只是不愿去打搅器灵继续融合就是了。
查看一番魔弓器灵情形，依旧处于沉睡之中，戚长征便开始修炼。
经过三天不断吞噬龙兽内丹，体内风元转化空间之力进度加快不少，所能容纳的虚空灵气也增加不少。
进入帝元甲内存空间之前就已将虚空灵气吸纳饱满，此刻帝元甲内存空间内主要还是补充天灵气的消耗，虚空可没有天灵气可供吸收，只有神兵内存空间才有。
离开上三天的之前，戚长征也已着手改变帝元甲内存空间环境，移植了不少仙草仙药进入其中，狼牙刀内存空间当然也增加了仙药园面积，都是在为穿梭虚空做准备。
穿梭虚空没有时间观念，只是数十年来的生物钟还是很强大的，每到早晚修的时间便会产生修炼渴望，戚长征便是按照早晚修的生物钟来判断时间。
一个时辰过去，体内风元充盈，与虚空灵气泾渭分明，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感觉，不过在交汇区域，还是会有风元正在演变虚空灵气的现象发生，只不过这个变化感知难辨，需要以天为单位?仁硬拍芊11帧?/p>
抽了支仙药烟，与帝元交流一会儿，咀嚼着烟头离开空间。
收回小狼，再次开始穿梭虚空修炼。
又过去一日，这一日倒是只陷入幻境一次，帝元唤醒之后便听见混乱的风声响起。
虚空乱流又出现了。
此前在九老与杨戬注视下曾经历过一次虚空乱流，那一次的虚空乱流规模不大，比不上第一次遇见被杨戬使用时空倒流法则破坏的那股虚空乱流，也就覆盖两三千丈范围，戚长征直接使用《破空术》穿越而过，并未真个接触到虚空乱流。
眼下这波虚空乱流规模与第一次遇见的那波虚空乱流差不多，覆盖范围万丈左右，戚长征打算尝试一番。
与帝元打了声招呼，左右漂移，静等虚空乱流呼啸而来。
第1806章：持续杀戮
虚空乱流的速度非常快，如同加快百倍的海啸一般，闪烁着青朦朦的光芒，前一刻还在遥远的空域，下一刻便已到来近前。
手掐印决，脚踏虚空，《踏空术》施展穿梭而去。
身躯不受控制的震颤起来，踏空距离大幅缩短，原本已能达到四五千丈的踏空距离，身入虚空乱流只能穿梭千丈左右。
在身形乍现的那一刻，猛然感到一股难以抗衡的冲击之力，顿时被虚空乱流席卷而去，转瞬百里。
咬牙忍受，不愿就此召出帝元甲护体，体内虚空灵气蔓延周身，并迅速将仙躯覆盖，果然，这样一来，受到的压迫小了许多，只不过虚空灵气的消耗却是极快。
不敢怠慢，再一次踏空穿梭，这一次穿梭的距离倒是远了一些，达到一千五百丈左右，剩余虚空灵气还能支撑两次《踏空术》，戚长征又使用了一次，堪堪来到虚空乱流中心区域。
最后一次可不敢用了，还需留下虚空灵气进行正常穿梭，立刻召出帝元甲护体，在虚空灵气即将消耗干净的前一刻脱离虚空乱流。
鬼使神差的，在即将脱离的这一刻，戚长征掐起一道印决，正是吸纳虚空灵气修炼的《噬空术》手印，霎时间，便有一道微小的属于虚空乱流的虚空灵气入体。
脑子里只感到“轰”的一声巨响，只是微小的这么一道虚空乱流灵气入体，体内就好似爆炸开来似的，虚空灵气瞬间充盈，随之而来的便是天灵气的瞬间干涸。
这一刻，戚长征只感到整个身躯都空了，恍惚之间，连仙婴也失去控制一般，完全控制不住自身，被肆虐而过的虚空乱流产生的巨大拉力牵扯了去。
“胡来！”帝元甲器灵斥道，迅速将戚长征带进内存空间，将天灵气灌入戚长征体内，好一会儿过去，戚长征才恢复对身体的掌控，自行吸纳天灵气入体。
然而虚空乱流产生的虚空灵气却极为霸道，天灵气摄入很是困难，足足过去了大半天，才重新平衡体内天灵气与虚空灵气。
“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没想到如此霸道。”
“早就提醒过你，虚空乱流蕴含灵气太过暴戾，还不是眼下的你可以直接吸收的，可你却胆大妄为，要不是我反应及时，强行灌输天灵气入体，你这具仙躯就将遭到虚空灵气破坏，想要修复至少一年以上……”
“知道了，这次是我莽撞。”
“我还没说完。”帝元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被虚空灵气破坏的仙躯修复过后远远达不到原先的强度，而且对于天灵气的吸收也将缓慢下来，换言之，就是你的修炼进度将大幅度减慢，你自己好好想想，有没有这个时间慢慢修炼？”
“没有，是我的错，我保证再不会莽撞行事！”
“哼！跟我保证没用，我约束不了你。你需对自己负责，对大帝殷切厚望负责！”
“好啦，我真知错了。”戚长征对站在古朴宫殿前的黄袍老汉陪着笑脸，“请你喝酒。”
黄袍老汉便是不再受到大帝封印的帝元甲器灵具象化，一袭黄袍，不算高大，苍老的脸。
“不喝。”
“万花酿也不喝？”
“……”
用一坛万花酿讨好帝元，才不再受到帝元指责。
这一次冒险……怎么说呢？还是有收获的，体内虚空灵气容量提升不少。
但戚长征也是一阵后怕，帝元出手只要慢上些许，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戚长征经历过几次虚空乱流，却不敢再吸纳哪怕是一点点。
倒是没有遇到噬兽，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视线内可见的光点越发密集起来，遇到噬兽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时间一天天过去，戚长征体内的风元也在一天天向着空间之力转化，所能容纳的虚空灵气也越来越多。
抬脚，踏空，转瞬六七千丈。
抬脚，破空，转瞬两千来丈。
《踏空术》与《破空术》的修炼在这段时间内大幅提升，原来体内虚空灵气的存量只够施展几次《踏空术》，现在已经能施展十次以上，而原本只能施展两三次的《破空术》，如今至少翻了一倍。
虚空穿梭环境险恶，但对于戚长征而言，就是最佳试炼环境。
但随着时间推移，戚长征的生物钟也不管用了，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应该进行晨修，什么时候进行晚修，着实是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消耗与吸纳中渡过，完全将原有的生物钟打乱。
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是十天半月，也可能是一两个月，远空的光点密集起来，偶尔也能听见似是而非的龙吟与象鸣，还夹杂着一些其他噬兽的怪叫声。
“最艰难的一段路程要开始了。”
戚长征将帝元甲披挂在身，狼牙刀在手，深吸口气，对着光点空隙方向猛冲而去。
……
……
一阵长达半刻钟时长的轰鸣之声持续响起，天外天苍穹九道裂缝其中一道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直到轰鸣之声消失，这道裂缝也已消失不见。
面色苍白的杨戬自苍穹飞落大地，只是对近在咫尺的生母西华娘娘微微颔首，迅速进入修炼状态。
到来天外天用去一个多月，比预计时间长了好些天，多用去的时间还得算在杨戬身上。
好些年没有杀个痛快了，此番穿梭虚空，杨戬杀噬兽可谓是杀得兴起，兴之所至经常就会脱离传送仙阵覆盖区域，连累九老消耗大量仙力追赶，从而也导致九老比起上次前来天外天受到的伤势更重。
杨戬倒是没有受到多重的伤，抵达天外天不几日便修复周全，只是修复苍穹裂缝的难度超乎他的想象，仅仅是将其中一道裂缝修复便用去一个月时间。
整月时间持续施展时空之力，杨戬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疲惫过，飞落地面险些没站稳，心神俱疲，仙躯无力，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南部朱雀擎天巨峰下三位阁老严阵以待，头顶上空那道裂缝此刻正有一条巨型龙兽探出龙首。
东部青龙擎天巨蜂下同样有三位阁老严阵以待，北部魔牛王与玄蟒，西部西华娘娘与另外两位阁老，全都在这一刻将注意力放在上空苍穹裂缝，不过，他们上空裂缝倒是没有巨型龙兽出没，而在中部区域上空，第二条巨型龙兽已经穿过裂缝，阴后与陈阁老升空而起。
同时出现两条巨型龙兽已经不是第一次，自从杨戬开始修复苍穹裂缝，一月出现两三条巨型龙兽的频率已经被打乱，两条巨型龙兽同时出现不算多，最多的一次甚至达到四条。
而四条巨型龙兽同时出现就在上一次，两两从中部与东部上空出现，而那个时候九老还处在疗伤中，镇守中部的猿祖与镇守东部的东王母都是以一战二，坚持等到魔牛王与阴后支援前来，将四条巨型龙兽灭杀，却也双双遭到重创，时至今日还处于疗伤中。
此刻两条巨型龙兽出现，谁也不敢怠慢，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条乃至第四条龙兽。
所幸，这一次只有两条巨型龙兽出现。
一番大战，中部龙兽被阴后与陈阁老联手斩杀，南部三位阁老还在与龙兽厮杀中。
“也不知眼下长征如何了。”陈阁老焚烧龙兽尸首，阴后说道。
“是老仙不是，不该任由少帝独自离开。”陈阁老轻声一叹。
“不怪你，长征倔强劲不比元始稍弱，只是想不通他胆量忽然变大，竟敢独自穿梭前来。”
“少帝身负大帝血脉，老仙亲眼所见少帝施展《破空术》穿梭虚空乱流无恙，如此老仙才未再相劝。”
“倒是进度不慢，不枉元始苦心调教。”阴后轻轻倚靠山石之上，就好似倚靠在大帝怀抱一般，面露温柔。
陈阁老看见了，心里轻叹。
数日过去，杨戬尽数恢复，再度升上高空施展时空之术修补第二道裂缝。
而此刻戚长征浑身浴血，于噬兽群中左突右杀，不时抓起不知那一头噬兽的心脏大口吞噬。
恶臭？顾不上了。
恶心？也顾不上了。
那日突进光点缝隙，途中便开始遇到零星噬兽，尽皆一刀斩杀，穿梭小半日遇到第一头大型象兽，一番厮杀成功杀戮。远空的光点已千百倍放大，更多的噬兽蜂拥而来。
从这一刻开始，杀戮再未停止。
普通融合噬兽，尽皆一刀斩灭，大型象兽先避一避，大型龙兽同样杀，甭管能不能杀得死，穿梭过去先斩上一刀再说，能斩断脑袋那是最好，立刻着手寻找龙丹，要是没能斩首，那也是要避开的，被纠缠上，就不是单单一条龙兽了。
虽然眼下出现的都不是巨型的庞然的龙兽，但基本也都是二三百里的龙兽，一条还可以杀一杀，两条的话，现在的戚长征可对付不了，而且一旦被纠缠上，还不知道会有几条，二三百里的龙兽啊，这要真是被合围，帝元甲护体也承受不住几条龙兽撕咬，这就可怕了。
第1807章：我信你个鬼
杀杀杀！
眼里全是噬兽，大的小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完全就是破境那会儿帝元甲制造的幻境重现。
这里的噬兽可与入侵上三天的噬兽不同，根本不存在一头噬兽撕咬，其他噬兽旁观的现象，都是一窝蜂的上。
到了现在，戚长征哪里还顾得上面对的是哪一类型的噬兽，穿梭来去，每一回穿梭都只有短暂的一到两刀出刀机会，下一刻就要继续穿梭躲避，找准胸口捅刀子，一旦破开胸口，立刻就是抓了心脏吞噬，只有这样才能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中保持有可用的虚空灵气。
现在全然没有时间概念，时时刻刻都在厮杀。又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戚长征续战不止，他倒是没有遭创，可帝元甲承受不住了，已是真器的帝元甲都承受不住，可想而知战斗有多激烈。
但现在四面八方层层叠叠全是噬兽，无路可退，没办法了，只能故技重施，趁着帝元甲还能支撑的时间迅速施展《破空术》遁入一条龙兽体内。
风极丹只剩下最后一瓶，直接服用半瓶，一边还要寻找龙兽内丹。
运气不错，这条龙兽内丹就在龙颈部位，不一会儿便出现在眼前，没有立刻斩开吞噬，此刻体内虚空灵气还有留存，而帝元甲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要给仙躯吸收风极丹留下一些时间来。
一息，两息……疯狂吸收风极丹蕴含风元，帝元甲已经在冒着白烟，那是被龙兽体内噬液侵蚀所致，连噬液都承受不住，可见帝元甲也已到了承受极限。
不能再耽误下去，一刀刺破龙丹，凑上去大口吞咽。
“快离开！”帝元焦急。
“这就走。”一刀割下龙丹存入狼牙刀内存空间，龙丹剩余虚空灵气留作备用。帝元将要陷入短时间的沉睡，于沉睡中修复帝元甲，帝元甲空间也将封闭起来，如今可用的只有狼牙刀。
在穿梭离开龙兽的这一刻，帝元甲也从戚长征身上消失，现在，戚长征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与噬兽厮杀。
……
……
“轰隆隆……”
轰鸣巨响不绝于耳，眼下已是第六道裂缝被修复，杨戬再一次从高空飞落，踉跄之间一跤坐倒，迅速进入修炼状态。
没有意外，巨型龙兽如约而至，这一次出现的巨型龙兽是四条。
虽然苍穹裂缝已经修复六道，只剩下三道，但剩下的这三道裂缝也是范围最大，蔓延距离最长的三道裂缝，若是将完全不规则的旁支末梢细微裂缝算上的话，几乎遍布整片苍穹，而且细微处也够一头巨型龙兽出没，所以尽管只剩下三道裂缝，所有人都不敢放松警惕。
好在这大半年来，早已适应了多条龙兽同时出现的现象，猿祖与东王母也早已伤势尽愈参战，西华娘娘专门为杨戬护法，其他人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对付四条龙兽并不困难。
这一回，西部区域没有巨型龙兽出没，重新回到朱雀演化巨峰镇守的阴后与陈阁老站在峰腰处遥望四处战场。
算起来，九老护送杨戬抵达天外天已经过去了七个多月，加上路途用去的一个来月，眼看着就是九个月，戚长征却一直没有到来，阴后与陈阁老都在担忧戚长征状况。
“是否让天庭少帝暂缓修补苍穹裂缝？”陈阁老沉吟道，“近九个月，少帝还未到来，老仙担忧有变。”
“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奈何虚空广戎，又要往哪里寻去，做出孤身前来决定，只能靠他自己，再艰难也需自己承受。”阴后带着几分无奈却也不失坚决的道。
陈阁老又岂非不明白这个道理，虚空何其广戎，又有虚空乱流与数之不尽的噬兽存在，哪怕同行，目的地相同，一旦分开就不知还有没有遇见的可能，回头去找，找到的可能几乎没有，也只是自我安慰罢了。
“可知苍穹九道裂缝如何产生？”阴后忽然问道。
陈阁老疑惑上望，剩余的三道裂缝蜿蜒不知末梢所在，却有其交汇点。
抬头就能看见，可往常还真没有工夫去深思，不是在与龙兽大战，就是在疗伤修炼，要不就是在观战，只以为是一条条巨型龙兽撞击所致。
而且他们到来的时候，九道裂缝已经区分得不是那么明显，一次次巨型龙兽出现又会在原有九道裂缝上添加新的裂缝，导致整面苍穹裂缝纵横交错，没有见到初始九道裂缝根本分辨不明，再有杨戬修复六道裂缝，剩下三道裂缝的交汇点方能看得清晰一些。
眼下阴后忽然这么一问，陈阁老悚然一惊，“莫非只是一次撞击造成九道裂缝？”
阴后微微颔首，眉心微蹙，“我亦有不明之处，那日撞击隐约可闻天外传出似是而非的人声，好似在言‘蝼蚁’，又好似在言‘汝陨’，尔后便有龙兽自裂缝探首而出，却再未听闻。”
“听错了吧。”陈阁老心说，“龙兽又岂能口吐人言。”
“待杨戬修复裂缝，我打算与老猿至天外一观，你等九人一同前去。”
阴后的打算戚长征当然不知道，他只提防着不让杨戬去冒险，却不知道阴后早已有了这个打算。
此时的戚长征也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半年厮杀，噬兽不减反增，他已经全然迷失了方向，哪怕是帝元也同样迷失在无止境的杀戮之中。
挥刀，踏空，破空，吞噬……
一直在重复着这些举动，不知道杀了多少噬兽，也不知被撕咬了多少次，胳膊断了继续厮杀，腿被咬断了还是继续厮杀，每一次都是拖着残缺不全的仙躯等到帝元甲重新护体，才有工夫断肢重续，然后继续厮杀与吞噬。
最后半瓶风极丹早已用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有多长时间没有吸纳天灵气入体了，却依旧能续战，甚至在他一刀斩断一条两百多里长的龙兽头颅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好似这样的举动稀松平常似的。
杀到麻木，这句话说来逼格满满，可戚长征眼下就是这么一副状态。
任谁连续数月无时无刻都在重复杀戮与吞噬，放眼望去尽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噬兽群，怎么杀也杀不光，只要不死，都会像他这样变得麻木吧！
而且这还不是结束。
又不知过去了多少天，戚长征已经完全没有时间这个概念，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空间之力不足便吞噬，空间之力补充便杀戮，周而复始重复。
一直到这一日的这一刻，戚长征挥刀，一条三百里龙兽头颅被他一刀斩断，他麻木的从龙兽脖颈切口破空穿梭进入，这样的举动几乎是下意识的，因为已经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再出现之时，他手里拖着人高的龙丹，一边吞噬，一边左右看，“嗯”了一声，没有情绪波动的双眼忽然变得生动起来。
“龙兽呢……不是，象兽呢？噬兽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是的，在这一刻，除了那条被虚空吞没的三百里龙兽尸首以外，其他的噬兽，不论大小全都消失不见，只有那漫天飘扬的腥风血雨碎肉在证实曾经发生过的杀戮。
“噬兽杀跑啦？被我杀跑啦？怎么可能？我这么猛……”一通大呼小叫，戚长征整个人都从杀戮状态下活了过来，控制不住的兴奋，在周边空域周游一圈，“真走了啊！帝元，全都被我杀跑了，牛逼，太他娘的牛逼了！”
“恭喜少帝！”显得苍老憔悴的帝元显形出来，对戚长征稽首为礼。
此时的戚长征却没有注意到这是帝元初次离开帝元甲空间，也是初次对他行礼。
他皱起眉头，“之前你为我制造的幻境，杀退噬兽，便会有龙兽与象兽大面积阻挡在前，接下来也会发生相同的现象？”
“少帝说笑，帝元能为少帝制造幻境，却无法在真实中指使噬兽。”
“那现在我是处在你制造的幻境中还是真实如此？”戚长征显然还不够清醒，犯迷糊。
“非是幻境，真实如此，少帝确确实实凭借一己之力杀退噬兽。”
“我是真牛逼对吧？”
“嗯。”
“我手中的龙兽内丹属于三百里龙兽对吧？”
“嗯，少帝一刀斩首三百里龙兽。”
“真不是幻境？”
帝元苦笑摇头，“真实发生。”
“我信你个鬼！”戚长征一把揪起帝元，“你他娘的还想蒙我，当我傻啊，我自个有几斤几两心里没个数吗，杀了一段时间噬兽……咦，杀了多久来着，十天半月……还是三五天，我去，完全没印象，一定是你制造的幻境，我他娘的怎么可能一刀斩杀三百里龙兽？你大爷的，制造幻境也制造真实一点行不行，真当我辨识不出？快点解除幻境，要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
帝元也挺无奈，戚长征的状态他心里有数，知道现在无论如何都无法取信戚长征。恰在这时，远空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帝元抬头看去，那是一条张牙舞爪的巨型龙兽，却不是向着这里而来，而是升上更高空域，然后悬停在那里。
“怎么回事？”帝元也不明白。
第1808章：将错就错
戚长征松开帝元，回头也看见了，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你演，继续演，还说不是你制造的幻境？接下来该是一条条庞然龙兽与象兽集结对吧？行，你继续演，老子陪你演。”
戚长征说的话很快被证实，一条条巨型龙兽与一头头庞然象兽从四面八方集结而来，全都高悬远空，虽然不像帝元为他制造的幻境那般密集，却也数量不少。
此情此景，帝元能说什么？与他制造的幻境太像了好不好，说什么戚长征也不会相信啊！
“少帝万万不可大意！”帝元只能苦劝。
“我哪敢大意。”戚长征说，“那可是他娘的一群超过千里的龙兽，还有那庞然大物的象兽，拉长了也有千里吧，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大意啊！”回过头来却是笑呵呵说：“你个老家伙，能不能给我点时间休息？七星也还处于融合过程，现在打搅它不合适吧？”
帝元愁苦着一张脸，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
“装，继续装。”戚长征鄙夷道，挥挥手又说：“算了，我也知道你用心良苦，我接受你的安排，别说持续杀戮还真有瘾，三百里龙兽一刀斩首啊！太他娘强大了！我估摸着杨爷也不比我强多少吧，哈哈哈……其实你不错，制定这样的训练方式深合我意，我这就叫醒七星开杀。”
“……”帝元无言以对。
将手中已经干瘪的龙丹扔了，体内饱胀的虚空灵气正在迅速转化空间之力，戚长征却没有去?仁犹迥谇樾危?匦氯计鸬纳甭居??盟??酆炝似鹄矗?蛄颂蜃旖遣杏嗔?ぶ?海?咝悄Ч?赵谑种小?/p>
一声高亢龙吟回应戚长征杀戮**，魔弓器灵七星从沉睡中醒来，显形而出，比起那些长达千里的巨型龙兽，此刻的魔弓器灵要短小许多，却金芒闪耀，威风凛凛，论起龙威来，巨型龙兽完全没法相比。
戚长征抬腿迈步，站上通体金黄的巨龙后背，手持魔弓傲然而立。
“七星，做人不能忘本，你能有今日品阶噬神弓之灵功不可没，从今往后，你改名七星噬神弓。”
回应戚长征的是更加高亢的一声龙吟。
弓满弦，无需戚长征空间之力输入弓身，便有一道金芒显于弓弦为箭矢，一箭射出，金芒刺目，瞬间演化金龙直扑远空一条巨型龙兽。
“爆！”戚长征大吼。
幻境中便是如此，戚长征一箭射出，便有一条巨型龙兽被箭矢射爆。
但那毕竟是幻境，而眼下却是现实。
轰然巨响声中，射出的金龙箭矢命中一条龙兽，爆了，却非整条龙兽，只有命中的龙首右半边爆裂开来。
戚长征愣了愣，随即道：“哟！比起破境时幻境真实许多，这样才对嘛，一箭射爆整条龙兽那也太假了。”
“……”帝元继续无语。
其实帝元想要让戚长征逃离此地，只因远空那些巨型龙兽与象兽开始蠢蠢欲动，且那条被戚长征射爆半边龙首的巨型龙兽正在穿梭而来，随着距离迅速拉近，肉眼可见那炸裂的半边龙首正在迅速愈合之中。
不过，他没开口。
让戚长征以为是幻境虽然太危险了点，但并不是全无坏处，毕竟相处这么些年来，对戚长征性情还是比较了解的，戚长征胆大妄为是没错，但那是在他有一定把握的情况之下，但若是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的话，比如此时此刻，倘若戚长征知道远空那些巨型龙兽象兽都是真实存在的话，说不定连面对的勇气都会失去。
连面对的勇气都失去了，试炼还有什么意义？
就这样将错就错挺好。
此时戚长征也发现这一点，远空巨型龙兽与象兽不像破境时幻境那般封堵在前，而是正在向着他而来，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让他觉得这一次的“幻境”更加真实。
“来得好！”他大吼一声，开弓射箭，再一次将那条逼近的巨型龙兽半边龙首射爆，紧接着收回器灵七星，踏空而行，一箭，两箭，三箭，连续三箭射中龙兽最有可能存在龙丹的部位。
许是斩杀太多的龙兽判断精准，也许是气运不错，龙丹被他射爆。那条先后被射了五箭的巨型龙兽长达千里的龙兽躯整个爆裂开来，迅速被虚空吞噬不见踪影。
“威猛！”戚长征大赞自己。
就连帝元也不得不承认戚长征运气好到爆炸，竟然仅仅三箭射中龙丹，千里龙兽啊，估计整个仙界也没有谁能有这般气运吧。
巨型龙兽不是没有在空间通道战场出现过，那是连强如猿祖与魔牛王都需谨慎应对的存在，却被戚长征先后五箭灭杀。
当然，大气运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也说明戚长征原有七星魔弓融合噬神弓之灵更进一步，才能有如此威力。
但帝元也清楚的知道，气运不能成为战斗常态。
果然，当戚长征斗志高昂针对第二条巨型龙兽射杀之时，龙首倒是被他精准的箭术射爆，但想要短时间射爆隐于龙兽体内的龙丹继而灭杀巨型龙兽终究不可能。
接连六箭射中龙兽躯皆不建功，而龙首已经重新生长出来，更危险的是戚长征过于频繁的使用七星噬神弓，已经导致空间之力大量消耗，且无法有效补充虚空灵气。
除非逃逸，或者是侵入龙兽体内。
逃逸是帝元不希望见到的，可侵入龙兽体内却太过危险。
千里龙兽不比二三百里龙兽，帝元甲能在二三百里龙兽体内短时间留存，大致也就半刻钟左右的样子，随着龙兽体型增大，留存时间还会减少，对于太过庞大的千里龙兽，最多只能停留十息左右，帝元可不认为戚长征能在十息之内找到龙丹并快速离开。
哪怕戚长征运势逆天，成功率能高达八成，但只要有一次不成功，将要面对的就是空间之力匮乏，面对千里巨型龙兽，还有不亚于千里龙兽的巨型象兽，空间之力匮乏代表着什么也不用去多想了，必死无疑！
如何补充虚空灵气便是眼下戚长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
显然戚长征也认识到这一点，一次破空远遁，避开巨型龙兽一击，没有再使用七星噬神弓，取出狼牙刀来，对准龙兽被射伤的龙躯部位一刀劈出，回手便撕扯下一大块血肉来。
直接吞噬龙兽血肉。
这是戚长征想到的办法。
龙兽血肉不能与龙丹相比，却也有着不多的虚空灵气存在，多多少少也能补充消耗的空间之力。
但这样显然不是长远之计，一大块龙兽血肉蕴含的虚空灵气转化空间之力使用，估计也就能让他施展三四次踏空术，而破空术的话还要减半来计算。
“帝元，我有多长时间没有吸收天灵气？”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戚长征已经攀上龙躯，避开另一条龙兽抓来的龙爪，再次劈下大块龙兽血肉。
“我也记不清了，有两三个月，或者四五个月。”
“有这么长时间吗？”戚长征愣了愣，随即心念斥道：“搞什么？你制造的幻境连时间都不确定？”
帝元苦笑，“不论你信不信，我只在你破境中途为你制造幻境试炼，尔后再未对你制造过幻境，包括现在，一切都是真实的。”
戚长征避开抽来的龙尾，正想心念回应，又有一个龙爪抓来，再次避开才回应道：“我信你行了吧，你现在告诉我，我能不能通过虚空乱流吸纳虚空灵气？”
身在帝元甲内存空间的帝元明显一愣，是啊，先前不允许戚长征吸纳虚空乱流蕴含暴戾虚空灵气，是因为之前的戚长征承受不住，可如今的戚长征已经完全不同，无需在意天灵气与虚空灵气平衡，单凭虚空灵气转化空间之力便能主导自身。
“可以尝试吸收少量，但还需谨慎。”
“还说不是幻境……”得到结论，戚长征直撇嘴，一个踏空远遁，迅速再来一个破空避开龙兽象兽追杀，心念不停，“我也就是无暇?仁犹迥冢??矣植簧担?湍闼?导父鲈率奔涿挥形?商炝槠?胩澹??娌皇腔镁常?一共辉绫恍榭樟槠?疟?耍?液呛橇耍?灰?嫠呶艺饷炊痰氖奔淠谖乙丫?扌栉?商炝槠?胶庑榭樟槠??且蔡?衿媪恕/p>
神奇吗？
确实神奇。
不过帝元并非对戚长征无需吸纳天灵气感到神奇，而是对戚长征修炼进度感到惊讶，也因为空间之力只有大帝一脉可以修炼，没有比较的对象，加上他跟随大帝的时候，大帝早已是鼎盛期，也不知大帝修炼经历过的阶段，所以只是对戚长征修炼进度感到惊讶。
但他却知道眼下戚长征能不需要天灵气平衡虚空灵气，并非是说戚长征已经进入虚空境，而是戚长征处在虚空之中，从刚开始的不适应，需要天灵气用来平衡虚空灵气，到连续不断的厮杀，潜移默化完全适应虚空环境，从而不再需要天灵气入体也可以自如使用虚空灵气。
第1809章：竟然感到亲切
这样的现象就好比凡人入海，到了一定的深度受到体外海水压力影响，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方能继续下潜，浮出水面的时候也是相同的道理。
虚空环境当然要比凡人入海现象复杂许多，还具备唯一性，没有其他仙人能像戚长征这般身处虚空，直接吸纳虚空灵气为己所用。
得天独厚的玄龙一族也不行，他们倒是可以少量吸纳虚空灵气修炼，却无法在完全是虚空灵气的环境自如行动。
虚空毕竟不同于仙界环境，戚长征想要单凭空间仙术摆脱龙兽象兽追杀远远不可能，以他如今最大距离踏空术而言，一次踏空也不过就是六七千丈距离，而一条巨型龙兽体长就达到千里，何况，这里远不止一条巨型龙兽。
戚长征施展破空术隐去气息，只能短暂脱离龙兽象兽追杀，当他显形瞬间，一众龙兽象兽便迅速追了过来，更要命的是他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之力可以使用，能不能遇到虚空乱流还要看运气。
不过戚长征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空间之力不够用那便不用。
“准备好了吗？”
帝元咬牙回应：“准备好了。”
一条巨型龙兽率先发动攻势，龙尾横扫而来，在龙尾临身这一刻，帝元甲猛然绽放金芒，于是，龙尾势大力沉的一击便将戚长征抽飞出去。
倒飞数十里。
紧接着，另一条巨型龙兽张牙舞爪回过头来，龙爪来袭，戚长征看准方向一个踏空三千丈，正好出现在一头巨型象兽身前，随之而来的象兽鼻子又将他向另一个方向抽飞出去。
又是数十里。
就这样，使用帝元甲硬抗龙兽象兽攻击，在空间之力消耗最小的情况下一次次被击飞，同时一次次感知虚空，寻找虚空乱流存在。
气运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戚长征可以大气运加身，仅用三箭射爆一条长达千里的巨型龙兽龙丹，可也有像现在这样倒霉的时候，经常遇见的虚空乱流，这会儿工夫，被抽打了数十次都没有发现虚空乱流存在。
帝元甲首先承受不住，告之戚长征最多只能承受三次重击，戚长征其实也扛不住了，哪怕使用帝元甲硬撼，他受到的冲击不至于让他遭到多重的创伤，但空间之力却已经所剩无几，也就只能再支撑三四回踏空仙术施展而已，要是破空术的话，顶多两次。
龙爪抓来，只能避让，再度用去一次踏空术，戚长征不敢怠慢，取出七星噬神弓来，一箭射出，将即将临身的一道龙爪射爆，硬接一条龙尾抽击，用去一次帝元甲防护，可依旧没有发现虚空乱流。
就这样坚持了几息工夫，帝元甲已达到承受极限，帝元也将陷入短时间沉睡，戚长征的空间之力只够施展两次踏空术。
“他娘的，到底是不是你制造的幻境？”这个时候，戚长征也怀疑起来。
“确定不是。”帝元陷入沉睡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卧槽……”也不知是后知后觉的惊愕，还是被龙尾抽中仙躯的痛楚，戚长征再一次被抽飞数十里，一口鲜血喷出，拿着七星噬神弓的左臂整个变成一滩烂肉，肋骨也不知断了几根。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才刚被抽飞，另一条巨型龙兽的龙爪已抓到头顶，就在戚长征打算踏空躲避之际，器灵七星显形护主，为戚长征挡下一记龙爪攻势。
七星够强，对上一道巨型龙兽龙爪还能支撑，并未受到伤害，还有余力将戚长征送出数里之外。
但这远远不够，龙兽不止有龙爪，更不止一条龙兽，还有那巨型象兽一脚踏来，狼牙刀器灵小狼显形，又为戚长征挡下这一击，但小狼显然要比七星弱了不少，承受一击攻势便有涣散的趋势，戚长征连忙将其收回，并迅速施展踏空术躲开巨型象兽第二次攻击。
又用去一次踏空术，只剩下唯一的一次；仙躯受损不轻，最多也就能够支撑两三次重击；帝元陷入沉睡，帝元甲无法使用；狼牙刀器灵小狼无法护主，七星噬神弓器灵也已支撑不住；巨型龙兽象兽先后赶至，已有将他包围其中的迹象……
一切的一切都对戚长征越来越不利，用身临绝地来形容不为过，只剩下最后一次的踏空术却要往哪个方向转移？有没有用？
收回器灵七星，开弓射爆一条巨型龙兽抓来的龙爪，随着这一声爆响，似有似无的呼啸之声入耳。
这时的戚长征已经无暇仔细分辨传入耳中的呼啸之声是虚空乱流带来的还是龙兽象兽瞬移引发的，再度弯弓射爆一头巨型象兽踩踏而来的巨足，踏空两千余丈，来到另一条巨型龙兽尾部。
到了这个关头，没工夫考虑太多，最后一次挣扎，最后一次判断，计算龙尾攻击方向将自身置于龙尾攻击方位，尔后只能将自己的老命交给命运。
没有意外，仙躯方显形而出，龙尾抽打而来。
一口鲜血喷出，失去左臂的左半边仙躯直接被龙尾一击整个塌陷，右边胸骨估计也全断了，身在虚空，风声呼啸，瞬间便被抽飞几十里。
回头看去，一抹青朦朦的光芒由远而近急速放大，那是虚空乱流独有的色泽以及速度，前一刻还在远空，下一刻，便已临身。
翻滚。
晕眩。
瞬间不知身在何处。
却无虚空乱流临体的压迫感，而且戚长征在这一刻忽然发现，只要不去与虚空乱流运行方向对抗，顺流而行，其实身处其中并不会受到伤害，反而有一种……亲切感。
相当莫名其妙的感觉，可却真实出现。
怎么回事？
这会儿的戚长征反而能静下心来琢磨。
之前吸纳了些许虚空乱流蕴含虚空灵气，整个仙躯就好似要爆炸开来似的，要不是帝元迅速输入天灵气，仙躯必将受到难以愈合的创伤，这也是之前帝元不允许他吸纳的原因所在。
只能说明眼下自己这具仙躯已经与原先不同了，否则帝元也不会同意自己吸纳虚空乱流内的虚空灵气。
对于戚长征来说，改变来的过于突然了一些，与噬兽厮杀，他忘记了时间流逝，只以为很短暂，却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他的仙躯也已经完全适应虚空环境，哪怕遇上虚空乱流，只要不与虚空乱流对抗便不会受到伤害。
这个时候他也才有工夫?仁犹迥凇?/p>
原本泾渭分明的天灵气与虚空灵气如今不存在了，属于虚空灵气范围眼下呈现真空状态，那是因为虚空灵气消耗过多还没来得及填充的原因，而原本属于天灵气范围此刻同样呈现真空状态，却不知吸纳虚空灵气入体之后会发生何等变化。
“真不是幻境啊，该死的帝元坑苦了我……”心里碎碎念，却不想是他自己一直不相信帝元解释。
仙躯还在翻滚，适应了翻滚倒也不会再感到晕眩，随着颠来倒去的视线，所及空域早已不见龙兽象兽踪迹。想让仙躯停止翻滚，所剩无几的空间之力释放些许，立刻感到虚空乱流带来的强横压迫，连忙散去空间之力不敢与虚空乱流对抗。
就这样翻滚，其实也挺有趣。
片刻之后，戚长征掐起《噬空术》手印，默念口诀。
一道极其微小的虚空灵气入体，那种引爆仙躯的感觉再度出现。
“真他娘的痛啊！”心底在呐喊。
却只是片刻的痛楚，接着便感觉到自身空泛的仙躯充盈起来，?仁右豢矗?切堑愕愕男榭樟槠?布溆伪槿?恚?浩鹦榭樟槠?烙械那嗝16矗?孀攀奔淞魇牛?愕愕蔚蜗蜃趴占渲?ψソサ模?切堑愕阆?r耍?占湎闪Φ慕鸹粕?蟊椴继迥凇?/p>
不论是原来虚空灵气占据区域，还是天灵气占据区域，尽皆被金黄覆盖。只不过在色泽上还存在细微区别，原来虚空灵气占据区域的色泽略深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戚长征感到诧异。
大帝传承记忆，虚空境就是这么一副模样，体内完全被空间之力占据，但却没有色泽上的区别。
戚长征可不认为自己能这么快晋升虚空境，虽说传承有言，可从风极境越过雷极境直接晋升虚空境，但也绝对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大帝传承中给出的大致时间，从风极境晋升虚空境至少也要千年之久，哪怕帝元给出幻境试炼，大大缩短这个时间，可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晋升虚空境。
这点自知之明戚长征还是有的。
“或许吸收的虚空灵气量少了？”戚长征这么认为，便打算再一次吸纳些许虚空灵气入体。
结果不可行。
体内充盈，无法容纳更多的虚空灵气进入。
翻阅大帝传承记忆，并无相关记载。
想要询问帝元，帝元却处于沉睡修复之中。
只能先行离开虚空乱流再说其他。
离开虚空乱流倒是不难，虚空灵气附体，几次踏空便已脱离，只不过，这个短暂的过程又将空间之力消耗干净，好在脱离虚空乱流瞬间，又吸收了一道虚空乱流将空间仙力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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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0章：迷失在虚空
召出七星护法，打算进入狼牙刀内存空间疗伤，就在进入的这一瞬间，忽然感受到莫大压力。
“又是怎么回事？”戚长征都懵了，自己的神兵空间竟然会对自己造成压迫，甚至移动起来都感到脚下不受力。
“什么鬼？”戚长征进出几次狼牙刀内存空间，离开狼牙刀内存空间的时候那种受压迫的感觉消失，一旦进入其中被压迫的感觉再度出现。
“难道是天灵气？”
取了一支仙药烟点燃，吸了一口，猛咳几声，吸入体内的天灵气全数喷出。
看着冒火星的烟头，戚长征愣了好一会儿，“没跑了，就是天灵气，搞什么鬼？”
想不明白其中原因，戚长征倒是不慌，先疗伤再说，等帝元苏醒应该就能明白。
修复仙躯，断肢重续，也不知道用去多长时间，继续在七星背上补充虚空灵气，等到体内空间仙力再度充盈起来，帝元也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之前发生的一切确定不是你制造的幻境？”其实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不是幻境，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帝元没好气道：“你也不想想，我多少次陷入沉睡，就算真有幻境我都陷入沉睡了还能延续幻境？”
“谁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戚长征郁闷道，“算了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现在问你，我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哪一方面？”
戚长征郁闷道：“难道除了我无需吸纳天灵气还有其他莫名其妙的事情？”
帝元秒懂，干咳了声，说道：“刚苏醒口干。”
“德性。”戚长征给了他一坛果子酒。
“万花酿……阴玉液也行。”
“滚，万花酿，阴玉液，洧泉浆都是带给阴后的，给了你一坛万花酿知足吧，只有果子酒，爱喝不喝。”
帝元悻悻灌了口果子酒，吧唧着嘴满是嫌弃。
“你仍处于风极，只是仙躯适应虚空环境，不再需要天灵气入体，也因为你适应虚空环境，体内充盈虚空灵气转化空间仙力，所以会受到天灵气排斥，这便是你进入神兵空间感到压迫的原因所在。”
道理浅显易懂，戚长征一听便明白过来。
“那我要是返回上三天呢？或者进入天外天呢？”戚长征当然会担心，这要是一直保持这样的仙躯转态，天外天与上三天都是天灵气环境，回不去了可就头大了。
帝元道：“这点不用担心，只要你进入天灵气环境适应一段时间即可恢复过来。不过，在此之前，你还需保持下去，不要轻易进入神兵空间，包括帝元甲空间也不要进入。”
“明白了。”戚长征点点头，想到另一个问题，往四周扫了眼，说道：“帝元，我在虚空乱流内停留的时间有点长，眼下不知身在何处，你还能感知天外天方位吗？”
帝元沉默了许久，才说：“继续向上试试。”
“向上？”戚长征抬头看看，又往脚下看看，仙躯侧倒再看，翻来覆去的看，哪里哪里都是一模一样的虚空环境，根本没有参照物可言，“你告诉我哪里是上？”
帝元显形出来，东张西望一番，不确定的指向一个方向说：“那里光点略微密集，应该是上方。”
戚长征一听就炸了，“我去，你不会告诉我你也找不到天外天方位了吧？”
事实证明，帝元确实找不到了。
迷失在虚空，这就是他们此刻的真实写照。
……
……
天外天苍穹最后一道裂缝修复完全，有几声龙兽撞击苍穹声响，尔后陷入一片沉静，再没有巨型龙兽能自苍穹穿梭而来。
数日后，杨戬从修炼中醒来，抬头仰望苍穹，徐徐道：“龙兽撞不破苍穹，初时裂缝又是如何造成？”
西华娘娘道：“我们一直怀疑有一条能口吐人言的龙兽，初时九道裂缝便是这条龙兽造成，只是后续再未听闻怪声，无法证实。”
“口吐人言？”杨戬惊讶，“所言为何？”
“巨响传来，九道裂缝初显，伴随震动龙吟声起，后有人声传来，似‘蝼蚁’，又似‘汝陨’，只一声尔，后再未听闻。”
“可曾亲见？”
西华娘娘摇摇头，“阴后与老猿曾穿梭苍穹而出试图搜寻，但无法于虚空久留，为时尚短不曾亲见。”
杨戬蹙眉，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临别之际戚长征要他承诺不让九老带他穿梭苍穹之事，“怪哉，长征为何会如此？莫非他早已知晓？”
“长征知晓什么？”西华娘娘听得杨戬自言自语，问了一句。
杨戬将戚长征临别所言相告，西华娘娘也感到困惑不解。
杨戬看了看左右，“祖界九老何在？”
西华娘娘指了指头顶上空，“日前与猿祖一同护卫阴后穿梭苍穹而出。”
杨戬蹙眉，一声不吭升空而起。
“我儿止步。”
杨戬犹豫片刻，落回地面。
“身为少帝，众仙之主，不可以身涉险。”
“孩儿只是看上一眼。”
西华娘娘摇摇头，“事有轻重，当以仙界为重。”
说话间，苍穹传来数声巨响，抬头看去，九老护卫阴后穿梭回来，显得狼狈，却是不见猿祖归来。
三道人影从三个方向升空而去，正是东王母、魔牛王与玄蟒，杨戬与西华娘娘相视一眼，一同升空而去。
他们距离九老所在空域都比较远，好一会儿过去方才抵达，而在这段时间苍穹外依旧有撞击之声传来，其中还夹杂几声猿祖独有的怪叫声。
“魔牛，速带泼猴回来。”
阴后面露嗔意，对先到一步的魔牛王说道，在魔牛王即将穿越苍穹那一刻补充一句：“万不可恋战，捉了泼猴即归，以防引来更多龙兽注意。”
魔牛王应声而出，以他们的能耐，短时间虚空作战还是可以办到的，只是无法在虚空中补充仙力。
这个时候，杨戬几人也已到来，阴后摇摇头说道：“并未发现口吐人言龙兽，却有大量巨型龙兽徘徊天外，更远处朦胧不可视，似有重重迷雾，不待我等靠近，数条龙兽自迷雾中探首而出，我等匆忙回转，却不料泼猴突然反杀而出，气煞我也，泼猴不听劝阻，这要是引来大量龙兽关注，苍穹恐再遭冲撞。”
阴后一席话，众人尽皆明了，苍穹之上却依旧传来碰撞之声，猿祖“嘎嘎”声中，还增添了魔牛王的吼叫声。
杨戬祭出三尖两刃枪，这回西华娘娘没有阻止他，只说：“快去快回。”
杨戬深吸口气，体内仙力早已在这些日子的调养中充盈起来，此刻正处于最佳状态。一年多来，不少于百条巨型龙兽入侵天外天被斩杀，而他不是处在修补苍穹裂缝过程中，就是处在调养恢复之中，一直没有机会出手，早已是心痒难耐。
此番穿出苍穹，抬头便看见数条巨型龙兽张牙舞爪围杀猿祖与魔牛王，当即一声大吼，挥动三尖两刃枪冲杀而去。
好在杨戬虽嗜杀如命，却也识得轻重，深知不宜久战，亲手宰了一条巨型龙兽之后便施展时空仙术，迅速带着猿祖与魔牛王回返天外天。
在他们回来之后，龙兽碰撞苍穹之声还持续了好一会儿，所幸苍穹并未被撞破。
待碰撞之声消失，众人回落地面，阴后斥责猿祖，猿祖呲牙咧嘴倒是没有反驳，尔后东王母言：“从今往后，我等不可穿出苍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偶尔才会传来几声龙兽碰撞苍穹的声音，到了后来便不再听闻。九老曾护卫阴后自地层穿梭离开，悄然窥视苍穹之上，倒是不见龙兽踪迹，但极高远处虚空那宛如笼罩整个天外天的迷雾却依旧存在。
到了现在，九老伤势尽愈，苍穹裂缝也已修复完全，杨戬到来天外天的目的达到，只剩下大战带来的大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缝，这就不是杨戬可以修复的，只能等待戚长征前来修复。
杨戬要启程回返下三天。
以如今天外天情形，三后已不能轻易离开，以往是不愿离开，但现在是不能离开。
谁也不知道那条口吐人言的龙兽是否还会出现，她们必须留下来以防万一。
来的时候是九老护送杨戬而来，走的时候，同样是九老护送杨戬离开。
只是，一年时间过去，早已应该到来的祖界少帝却不知为何至今未至。
返程途中，九老与杨戬也曾四方搜寻，只是在一次次噬兽追杀过程中总也无法照心意搜寻更大范围，就这样，追追打打找找，足足用去两个月时间才回到上三天。
依旧是在祖界现身，当九老与杨戬在少帝宫后院现身那一刻，知情的祖界众仙与天庭少后以及天师匆匆赶来，当他们得知戚长征不知去向，顿时乱了。
李孟尝起卦推演，喷了满身血，得出的结论只有笼统的一个：未陨。
好吧，没有陨落就是最大的好事，至于戚长征何时归来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几日后，杨戬启程回返天庭，而祖界继续封锁界域，对外只说：“祖界少帝仍处于破境之中。”
第1811章：两年零五个月
前路茫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近半年过去，戚长征都在虚空穿梭，没少遇到龙兽象兽，也没少经历虚空乱流，巨型龙兽象兽也遇到过几回，厮杀不曾少，二三百里的龙兽乃至大型象兽不知斩杀了多少，却也没少被巨型龙兽象兽追杀，已有经验在身，每每这个时候便会借助虚空乱流逃逸。
越是这样，便越不知身在何方。
帝元一直都在尝试感知天外天方位，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结果。
就这样在虚空穿梭，没有方向，漫无目的。
唯一值得安慰的一点，便是戚长征体内容纳虚空灵气的范围越来越大，与之相对应的便是空间仙力越发充裕，最后一次遭遇巨型龙兽象兽之时，还曾斩断一条巨型龙兽龙首。
一直到这一日。
再一次借助虚空乱流脱身的戚长征正在七星背上修复伤势，忽然帝元心念传音，某一个方向有异动。
戚长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遥遥感知一群龙兽象兽向着某一个方向蜂拥追去，等到他来到这处空域之时，已经不见龙兽象兽踪迹，只有虚空中留下的尚未消散的气息。
气息驳杂，有血腥味，有噬兽臭味，却也有熟悉的九老与杨戬气息。
帝元指向一个方向，这个方向正是龙兽象兽离开相反的方向，他说：“天外天方位找到了。”
这一刻戚长征热泪盈眶啊，没有过虚空迷失经验的仙人们无法体会他的感受，那种彷徨孤寂无助，那种像是被遗弃的感觉，近半年来戚长征体会太深刻了。要是没有几件神兵器灵偶尔说说话的话，说不得戚长征要疯。
终于辨明前路，戚长征再不敢莽撞行事，遇到噬兽能杀则杀，杀不过立马逃开，再也不敢轻易碰触虚空乱流。
只是前路虽明，那些巨型龙兽象兽却好似一直在等着他归来一般，躲也躲不开。
不过，如今的戚长征却也是今非昔比，比起在虚空第一次遇见巨型龙兽象兽来说，现在的他已具备一战之力，当然，那是在对上一条巨型龙兽或是一头巨型象兽的情况下。
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存在一定距离的情况下，戚长征一旦选择逃逸，巨型龙兽象兽也追不上他。
作为唯一一位继承大帝空间仙术的少帝而言，至少在逃命一途，戚长征认为自己已经对得起这份传承了。
逐个击破。
这是戚长征为自己制定的战术。
遥遥感知巨型龙兽象兽，立刻停止前行，从数条巨型龙兽中挑选一条看上去最弱的开搞，遥遥一箭挑衅，引出最弱的一条巨型龙兽，先与龙兽象兽群拉开距离再来对付。
先来一波箭狂轰，都是大块头，目标不要太明显，两箭射爆龙首，再来几箭射龙躯，随即最大距离踏空而去，便来到破损却依旧能战的龙兽身旁，再来一个破空入体，穿梭在龙兽体内，边砍杀便搜寻龙丹。
以他如今的穿梭速度而言，一般情况下，哪怕巨型龙兽被他入体，总能在巨型龙兽重新生长出龙首之前找到龙丹。
吞噬龙丹，这条巨型龙兽也就彻底死翘翘了，而戚长征却已重新补足空间仙力，拥有再战能力。
对于现在的戚长征而言，落单的千里龙兽，他还真不惧。
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比如在他用这个方法猎杀三条巨型龙兽之后，眼下是第四条，这条巨型龙兽比之前三条巨型龙兽都要庞大不少，但与还徘徊在高远空域的剩下的几条巨型龙兽相比还显得短小一些。
就是这么一条中庸的巨型龙兽，戚长征险些栽了跟头，起初一切都顺利，射爆龙首，穿梭入体，尔后开始搜寻龙丹，并破坏龙躯。
这一次，没能在龙兽龙首重生之前找到龙丹，结果等他找到龙丹离开龙躯那一刻，龙兽并未殒命，一爪抓来，生生将猝不及防的戚长征刚得来的龙丹给抓了回去。
这还没完，紧接着就要以所剩不多的空间仙力面对一条发了疯的巨型龙兽疯狂攻势，戚长征也承受不住，开始溃逃，结果距离太近，没能逃开巨型龙兽追杀，身遭重创。也是他命不该绝，遇到空间乱流肆虐而来，这会儿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只能是借助虚空乱流逃逸。
当然不敢在虚空乱流内停留过长时间，最快的速度吸纳一些虚空乱流蕴含虚空灵气入体，还没等虚空灵气尽数转化空间仙力，慌忙穿越虚空乱流范围，第一时间询问帝元，还好，帝元回应天外天尚在感知范围内。
这一次失误也是仅有的一次失误了，有了这次的经验，回过头来戚长征再度开始对巨型龙兽象兽展开猎杀，再没有意外出现，直到将所有梗阻在前的巨型龙兽象兽通通斩杀干净，前路清明，再没有遇到成堆的巨型龙兽象兽。
只是在抵达天外天的时候，戚长征才知道自己从上三天穿梭虚空而来究竟用去了多长时间。
两年零五个月。
一年前，九老护送杨戬离开，也就是说，戚长征找到前来天外天路线之后，单单用来猎杀巨型龙兽与象兽的时间就长达一年多。
回头想来，真如幻境一般。
抵达天外天的戚长征第一时间不是与阴后叙旧，而是先适应天外天天灵气环境，这个过程就用去了近半月，从点滴的天灵气开始吸纳入体，直到天灵气重新充盈体内，再次与虚空灵气泾渭分明。
只不过，现在体内天灵气占据范围已经远远不如虚空灵气，直观说明这两年多来，戚长征进度有多么快。
当阴后知晓之后，对戚长征的修炼进度也是感到匪夷所思。
天外天，对于戚长征而言算是故地重游，也可以用重生地来形容。
数十年前，他以仙婴状态跟随大帝来到这里，亲眼见证天外天从无到有，天帝演变苍穹，大帝演化大地，而他的这具仙躯便是大地孕育而出。
在天外天，戚长征比杨戬更如意，他甚至能感受到大帝留下的气息，无处不在。
在天外天，他有用之不竭的仙力，他有感知整个天外天的能力，只要他想，他能“看清”天外天任何一块山石，一颗青草，一滴水……
他以精血抚慰大地，他自如穿梭地层空间，一处处大战留下的裂缝都在他穿梭过后弥合，大地仿佛重换生机，整个天外天都显得生机勃勃*起来。
杨戬用去一年时间修复苍穹裂缝，而戚长征只用去一个多月时间便将无数道龟裂的沟壑裂缝弥合完全。
且他不知疲惫，不仅没有消耗，还因此受益匪浅。
体内天灵气占据的区域在这个过程中再度缩小，哪怕没有虚空灵气吸纳入体，单单那一部分天灵气转化的空间仙力提升一个层次，已经与虚空灵气转化的空间仙力融合为一，没有区别。
正事忙完，戚长征与阴后聊了大半日，后去拜见西华娘娘与东王母，本身也没什么交情，尽了后辈礼仪，简单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又去了一趟北边与玄蟒见面，玄蟒如今已不能离开天外天，对上下两重天倒是没什么可牵挂的，唯独不放心身在修元祖界的后代颜小丫。
戚长征倒是有打算回一趟修元祖界，只不过时间没法敲定，离开上三天两年半，还不知道如今上下两重天情形如何，他对玄蟒说等回到上三天，要是一切如常的话，便会启程往修元祖界去，回头再将颜小丫状况告知玄蟒。
然后，他去了中部。
三后与玄蟒各守一峰，防止巨型龙兽再度出没，而魔牛王与猿祖便都留在中部区域。
天外天发生的事戚长征已经从阴后嘴里知晓，几十年前离开天外天，猿祖状况令人揪心，好在这么些年过去，猿祖已然重新振作起来，戚长征也感到安心不少。
到了中部，魔牛王在一个泥塘里打滚，猿祖在那抓耳挠腮，也不知道是在捉跳蚤还是一段时间不动手浑身痒痒。
看似悠闲，其实看着挺心酸的，堂堂二帝守护圣兽，没有在上下两重天叱咤风云，却被困在天外天无所事事，这本身就是一件心酸事。
施礼问安，叫上一声魔牛前辈，叫上一声老祖。
魔牛王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打了个响鼻算是回应，猿祖斜眼看来，“嘎嘎”声中，一根金光闪闪的大棒子当头砸来。
戚长征早有准备，踏空避让，谁料方显出身形，还没来得及第二次踏空闪躲，就被那根大棒子直接砸入地层。
“嘎嘎嘎……太弱，太弱……”
声音传入耳中，戚长征眼圈都红了，此情此情就好比修元祖界时期通天山脉初见。
那时大帝还只是一缕仙识尚存，猿祖也还没有找回如意镇神针，见到戚长征的第一句话就是“太弱太弱……”要戚长征快些成长起来，他已经等候大帝太久太久了。
想到离开天外天那躺在洼地生不如死的猿祖，再看今日挥动如意镇神针的猿祖，不胜唏嘘，却也心潮澎湃，那便陪猿祖战上一场。
第1812章：氤氲迷雾
一箭自地层穿出，猿祖怪叫一声险险避开，一撮猴毛化为轻烟消散。
“阴险小子。”猿祖怒叫，却是眉开眼笑，“再来再来。”
“来就来，老祖小心了。”戚长征穿出地层，一连几次踏空，便是一连几箭爆射，却尽数被猿祖避开。
“破空。”
戚长征大喝一声，身形气息全然消失无踪，猿祖也不敢忽视，将手中如意镇神针舞出花来，周身上下尽皆防御在内。
“防守太密，无处可攻。”虚空中传出戚长征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
“你来攻，俺再防。”猿祖停止挥动如意镇神针，佝偻着身躯一副戒备的模样东张西望。
“琅琊斩！”
戚长征声音响起的时候，猿祖后背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一道刀痕，以猿祖的肉身之强，戚长征劈出这一刀伤不得他。
不过，当这一刀劈出的时候，连戚长征自己都吓了一跳。
刀出无势，也只以为是无势一刀，却没想到劈出无形无势的一刀。
猿祖“咦”了一声，回过头来看向显露身形的戚长征，“你已掌握空刃术？”
戚长征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应该只有在这里能施展出来。”
《空刃术》乃是大帝传承刀术，与戚长征在修元祖界时期学会的《九段技》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运刀法门，只不过层次相差太大，《九段技》属于低等运刀技法，而《空刃术》却要强上太多，与《踏空术》、《破空术》等级相同，都属于高等空间类仙术。
戚长征倒是在入风极之后便已学会，只不过在虚空穿梭过程中还施展不出，却没想到这会儿忽然能施展出来。
“与大帝施展空刃术相差太远，倒是能达到杨戬无形刀势初级阶段。”魔牛王在旁点评。
猿祖不悦道：“老牛懂个屁，杨戬小儿无形刀势脱胎大帝空刃术，岂能与空刃术相比，去去去，滚远点，不许你偷窥。”
魔牛王甩甩大脑袋，在泥塘里翻来滚去，哼哼唧唧，却是不走，倒也没有生气。
猿祖当然也不是真个提防魔牛王，无尽岁月以来，同为帝尊守护圣兽，天帝大帝情如兄弟，他们便情如手足，彼此不要太了解，哪里又还有可隐瞒的事情。
“不弱，不弱，能用的出来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莫要急躁，等你离开天外天在虚空中多加演练，回到上三天估计便能融会贯通。”猿祖罕见的好脾气。
魔牛王打了个响鼻，应该是听到性子最急的猿祖说‘莫要急躁’乐了。
猿祖也不理他，谆谆教导戚长征，一次次纠正戚长征使用空刃术，便如猿祖所言，有了第一次施展，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当戚长征已经能在天外天熟练使用空刃术的时候，不知不觉竟是过去了半个来月。
用之不竭的空间仙力，强化过不知多少倍的感知力，加上不知疲惫的修炼，戚长征相信自己哪怕离开天外天也能在虚空中施展出来，现在的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
往哪里去？
当然不会就此回返上三天，他仰首观天。
猿祖嘎嘎怪笑，“要得，要得，俺老猿陪你杀出天外。”话音才落，扛着如意镇神针就要拔地而起。
戚长征连忙抱住他，可不敢让猿祖杀出天外去，苦笑道：“老祖啊，您可千万别，眼下安宁，说不定龙兽象兽已经不再关注这里，要是再引起它们注意，天外天难以保全啊！”
猿祖脾气大，一把将戚长征推了个趔趄，抓耳挠腮说：“俺老猿不杀，你来杀，就是看你杀。”
“……”
谁信呢？
戚长征可不信，好说歹说，才让猿祖打消念头，取了果子酒出来陪猿祖灌酒，魔牛王也来了。
以猿祖与魔牛王的境界，当然是不会喝醉的，可偏偏就是喝醉了，一老猿一老牛倒头便睡，呼噜震天响。
将所有的果子酒都留了下来，草烟也都留了下来，猿祖就爱草烟的味道。
磕了个头，安静离去。
来到白虎演化擎天巨峰，阴后在这里等着他。
离开天外天之前，苍穹之上是一定要去探查一番的。
能陪伴戚长征前去的人只有阴后。
阴后身为大帝帝后，且不论本身境界如何，单指对于空间之力的领悟与使用，如今的戚长征不见得能强过阴后，但论吸纳虚空灵气修炼，阴后却远不如他，穿梭虚空阴后也能做到，但是难以持久，最大的原因便是吸纳的虚空灵气不足以支撑阴后消耗。
这还是在大帝演化天外天大地等同于陨落之后，空间法则削弱的结果。
如果等到戚长征完全掌御空间成就帝尊，那么不论是阴后，还是其他得到过戚长征心脉精血的仙尊们，都将失去这一能力，这就是仙界只能存在一位掌御空间的帝尊的空间法则力量。
沿着白虎演化巨峰直上苍穹，位于苍穹之上，感知所及并未发现龙兽踪迹，阴后护法，戚长征散去体内天灵气，重新吸纳虚空灵气转化空间仙力填充体内。
这个过程不短，用去六日方才让虚空灵气转化的空间仙力填充完全，戚长征对阴后微微颔首，二人迅速穿梭离开，却不往更高远的虚空而去，而是往侧方向穿梭。
直到进入另一个虚空空间，二人才略作休整，戚长征倒是简单，直接吸纳虚空灵气补充消耗的空间仙力即可，阴后就比较缓慢了，虚空灵气对于她而言所能吸纳的数量并不多，不足矣支撑她的消耗，唯有通过吸收神兵空间的天灵气转化部分空间仙力，方能支撑接下来的穿梭。
虚空之中存在的空间无数，远观那些闪烁的光点便是一个个虚空空间，大多数的虚空空间之内或多或少都有噬兽存在，而他们进入的这个虚空空间却是没有噬兽存在，之前九老从天外天地层穿梭离开便是先到的这里，尔后才绕行天外天查看有无龙兽存在。
天外天孤悬虚空之中，是为无数光点中的一个，为了不引起噬兽关注，这样的措施其实很有必要。
离开这处空间，戚长征将帝元甲披挂起来，阴后也不再显露在外，而是进入帝元甲内存空间，为戚长征指明方向，戚长征便往高远空域穿梭而去。
大半日过去，便看见那宛如氤氲迷雾的存在。
远远的看着，便会油然而生心悸之感。
“那日龙兽便是由此而出。”阴后心念传音。
“再往高处看看。”戚长征回应道，收敛气息隐去身形，徐徐向着更高空域穿梭。
氤氲迷雾厚度倒不是太厚，以戚长征并不快的速度半个来时辰便到了最高处，放眼看去，迷雾蒸腾，就像是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沸水，又像是内里存在众多龙兽搅风搅雨似的。
稍稍接近一些距离，一缕缕细微的雾气缥缈而过，瞬时便感到极为浓郁的虚空灵气存在，下意识掐起噬空术印决，一缕雾气吸纳入体。
顷刻之间便感到体内虚空灵气充盈起来，虽不能与虚空乱流蕴含虚空灵气相比，却也弱不了多少。
缓缓散开手印，谨慎起见，还是不多吸纳此处的虚空灵气为好。
一阵轻微的乱流风声传来，戚长征回头看去，远空出现一片大面积虚空乱流，不过，乱流肆虐方向倒不是向着自己而来，而是向着迷雾而去。
只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这一大片虚空乱流便侵入迷雾之中，却是只闻内里传出几声似是而非的龙吟，而迷雾只有轻微的震荡产生，虚空乱流便不见踪影。
见此情景，戚长征内心一寒。
他所遇到的经历过的虚空乱流不少，当然了解虚空乱流威力，但像眼前这片大面积的虚空乱流还是很罕见，却是只对迷雾造成轻微震荡便消失无踪，就好似被迷雾吞噬了一般，委实是匪夷所思。
“要入内吗？”
“走吧。”
戚长征传声询问的时候，阴后也在同一时间传音，顿了顿，阴后接着传音道：“拥有一击撞破苍穹之能，非元始与混沌不可，杨戬已入时空境，但与混沌相比还远远不足，而你……”
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已入时空境的杨戬都不够看，何况是戚长征，差距就太大了。
“既然元始确认口吐人言之龙兽存在，且要求你定要将其斩杀，足矣说明这条龙兽的重要性，时机未到，等你有把握再说。”阴后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许等你和杨戬联手一击能破开苍穹再来。”
戚长征深以为然，徐徐后退。
“隐！”还未退离多远，阴后忽然传声示警。
戚长征吃了一惊，连忙掐起破空术手印完全隐入虚空。
下一刻，一条巨型龙兽自迷雾中探首，龙首方向恰恰正对戚长征所在方位，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发现了他。
戚长征一动不动。
渐渐的，龙首移开视线左右查看，好似并未发现戚长征。
“下方三百里。”阴后再度传声示警。
戚长征感知向迷雾下方“看”去，另一条巨型龙兽正从迷雾中探首，龙首的方向却是倾斜向上，恰恰又是对着戚长征所在方位，尔后也如第一条探首龙兽那般查看起来。
第1813章：蝼蚁？汝陨？
不久，先探首的那条巨型龙兽游弋而出，庞然之躯从戚长征身前不远处游弋而过，恰是适才戚长征停留方位。
戚长征隐隐明白过来，很可能就是因为他适才吸纳一缕雾气入体被龙兽察觉。
下方忽然传来一声似是而非的龙吟，正是后探首的那条巨型龙兽所发，这声龙吟听着有些怪异，与以往听见的龙兽龙吟之声并不相同，好似多了几分召唤的意味在里边。
就在戚长征感到古怪的这一刻，适才吸纳入体的虚空灵气忽然在体内轻微震荡起来，就好似在回应龙兽龙吟之声。
下一刻，堪堪游弋而过的巨型龙兽猛然间回过头来。
下方那条巨型龙兽同一时间抬头看来，瞬间游弋而出。
“不好！”戚长征顾不上暴露身形了，迅速施展踏空术远遁。
这一个举动就好似捅了马蜂窝一般，只是下一个瞬间，除了那两条巨型龙兽急追过来之外，还有数条巨型龙兽自迷雾中穿梭而出，瞬移追来。
“轰！轰！”
接连两声巨响，那是戚长征接连射出两箭，分别将追在最前的两条巨型龙兽射爆半边龙首。
“轰！轰！轰！轰！”
又是四声爆响，一连四箭齐射，三箭射中两条巨型龙兽，其中一条巨型龙兽整个龙首爆裂开来，还有一箭却是射空了。
以戚长征的箭术当然不可能射空，原因只在于他要将之前吸纳入体的虚空灵气消耗干净，仓促之间一连六箭，其中还有一箭大失水准，便是这个原因。
然后……逃。
向着来时的空间穿梭而去。
被一群巨型龙兽追杀，这对戚长征而言很是熟悉，如果是在抵达天外天之前，他只能借助虚空乱流逃避，可现在又不一样了。
相同的逃，现在他逃得有章法。
踏空走位，回手一刀，继续走位，再来一刀。
第一刀没能施展出空刃术来，无势刀芒悄无声息劈砍在一条龙兽身上，随即爆发开来，巨响声中，斩开一道几尺深的刀口，而第二刀无势无形，正是空刃术，劈砍在另一条巨型龙兽身上，竟是深入龙躯近半。
这是在离开天外天之后，戚长征劈出的第一刀空刃术，威力之大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紧接着边逃边出刀，一次次踏空走位，一次次挥刀疾斩，每几刀总能劈出一刀空刃术，一直到体内空间仙力消耗大半，戚长征才收刀不攻，只顾逃避。
至于紧追而来的巨型龙兽，并由阴后出手应对。
等到阴后力竭，戚长征已经重新补足虚空灵气，再一次边杀边逃。
就这样相互轮换作战，那处没有噬兽存在的虚空空间已然在望，不过还只是一个光点大小，几次轮换下来，只有光点大小的空间已经完全呈现在身前，那是一个不比天外天小上多少的虚空空间。
而这个时候，戚长征已经再一次将虚空灵气补充完全，阴后则消耗很大，进入帝元甲内存空间恢复仙力。
被巨型龙兽追杀，其实在出发前二人已经预料到这个可能，按计划他们将在这里分开，戚长征负责引开巨型龙兽，而阴后则会从这里回返天外天。
现在当然还不行，要等阴后恢复仙力方可。
与数条巨型龙兽周旋，以如今戚长征对空间仙术的掌握，巨型龙兽想要在短时间追上他还真挺难，前提是不要被包围起来。
虚空空间之内，同样有着虚空灵气存在，甚至比起虚空蕴含虚空灵气还要浓郁一些。
戚长征在其中穿梭，身形闪烁之间，避开一条条龙兽追杀的同时还能稍微补充一些虚空灵气，要是在虚空作战的话，虽然也能补充些许虚空灵气，但虚空的灵气不够浓郁，补充比不上消耗，在空间内还好，不主动进攻消耗，只在必要的情形之下才会以攻代守，如此一来，消耗与补充大致能平衡，这也使得戚长征可以持久作战。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致半个时辰左右，阴后传音说可以了。
于是，戚长征不惜大幅消耗空间仙力，接连数次施展破空术，将数条巨型龙兽远远抛在身后。
“莫要在虚空滞留过久，早日回返上三天，早日到来天外天，我们等你到来。”阴后隐去身形离开帝元甲空间，在戚长征徒然变向只以踏空术穿梭而去之时，阴后传音告别。
“再见之时，我和杨爷定能拥有破开苍穹之力！”戚长征战力全开，一连数箭就像点名那般，在一条条巨型龙兽身上爆出一蓬蓬血花，高声回应的同时，挥动狼牙刀扑向距离最近的一条龙兽。
阴后迅速飞离，凝望着那道越来越小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分，曾几何时，还是一位让人不省心的小仙，短短几十年过去，却已成长到这般境地，若非亲眼所见，阴后也是难以置信。
“真像啊！”一声低喃，阴后渐行渐远。
一朝爆发，将数条巨型龙兽注意力完全吸引过来的戚长征，随着空间仙力大幅消耗，此刻也已陷入巨型龙兽包围圈中，形势较为严峻。
就见戚长征开弓一箭，射中一条巨型龙兽龙颈部位，随即破空切入，照着龙兽受损龙颈部位挥刀疾斩，一刀砍中未能施展出空刃术来，只将龙颈部位劈砍近半，却并未离开，避过另一条巨型龙兽袭来的龙爪，再次一刀劈在同一部位。
这一刀将空刃术施展出来了，顿时将整个龙首劈砍下来，毫不停留破空入体，沿着龙躯急速穿梭搜寻龙丹。
运气不错，抢在龙兽龙首再生之前找到龙丹，当场吞噬半颗已补足消耗虚空灵气，剩下半颗收入狼牙刀内存空间备用。
虚空空间之内，没有引力存在，已然死去的巨型龙兽长达千里的龙躯就那么悬浮在半空，其他巨型龙兽竟是开始吞噬，等到戚长征破开龙躯穿梭而出之际，剩下的龙躯连一半都不到，转眼之间便被吞噬干净。
而吞噬龙兽尸首的另外几条巨型龙兽体型肉眼可见的膨胀起来，张牙舞爪之间，再次向着戚长征追杀而来。
戚长征不再恋战，踏空遁走，一众巨型龙兽紧追在后。
阴后已然安全离去，现在戚长征要考虑的是脱身。
双方距离太近，一味逃亡很难摆脱巨型龙兽围追堵截，只能先离开这处空间，借助虚空乱流摆脱。
有了计划，戚长征且战且退，用去近一日时间方才离开这处空间。储存的半颗龙丹也已消耗干净，体内空间仙力倒是还有过半，足矣支撑找到空间乱流。
却是在离开空间不一会儿，帝元忽然传声：“古怪！”
戚长征愣了愣，好悬没被袭来龙爪撕去胳膊，嗔怒道：“古怪你个脑袋，莫名其妙让我分心。”
帝元不吭声，戚长征更怒，边抵御边道：“你倒是说明白啊，哪里古怪了？”
“有种遭窥视的感觉。”帝元传声说。
“遭窥视？”戚长征迅速一个破空避让，感知全开，除了七条紧追不放的巨型龙兽之外，并无其他异样。但他不认为帝元会开这样的玩笑，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说清楚，哪个方向？”
感知全开覆盖的范围虽广，却远不及有明确方向感知延伸的距离。
帝元却回应说：“不明。”一会儿又传音说：“适才有，眼下无。”
“会不会是你感知出错？”
“非是感知，感觉，对危险的感觉，不可能出错。”
戚长征一惊，分心之下，后背被撕去一大块皮肉。
“那现在怎么办？”
“逃，逃得远远的。”
“……”
从帝元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戚长征油然而生毛骨悚然的感觉，再不去管其他，最快的速度穿梭逃逸，不惜消耗寻找虚空乱流。
等到体内剩余空间仙力再度消耗大半的时候，终于感知乱流风声传来，戚长征迅速判断虚空乱流方向，破空先至，就在虚空乱流即将临体那一刻，挥刀斩出。
无势无形的一刀劈出，又一次施展出噬空术，将一条追得最近的巨型龙兽头颅砍下大半来，下一刻就被虚空乱流席卷带走，转瞬万里之外。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被虚空乱流带走不久，这片空域有一个硕大无比的龙首自虚空中探了出来，不见龙躯只见龙首。
这个龙首与其他龙兽龙首截然不同，其他龙兽只是形似龙族，龙首也只是形如巨龙龙首而已，是仙人们将这些形如巨龙的噬兽称之为龙兽，而这个龙首却不是这样，它与巨龙龙首并无区别，甚至还要比巨龙龙首大了不知多少倍，充满俯瞰众生高高在上的威势。
尔后这个无比巨大的龙首缓缓张开嘴，那些飞旋在旁的一条条巨型龙兽便都进入龙口中。
随即，这个无比巨大的龙首隐去不见。
虚空乱流风声再起，由远而近只是瞬间，还是在这片空域，那个巨大无比的龙首隐去的方位，出现一道模糊的人影，而席卷而来的虚空乱流正是对着这道人影而来，却是只见人影一动不动，相反那原本肆虐的虚空乱流忽然消失无踪，就好似被这道人影吸收了似的。
随即就听这道人影传出声响，似“蝼蚁”，又似“汝陨”。
第1814章：无法解释的古怪现象
一个月后，祖界，寒玉宫驻地。
因戚长征突然破境的缘故，冷寒玉的少后身份虽然还没有正式确立，但也只是差一道程序而已，实际上，祖界众仙都已将冷寒玉当成少后对待。
寒玉宫地位因此水涨船高，最直观的体现，便是那些亲善祖界的大大小小势力渐渐有以寒玉宫为首的趋势。
在这样的形势下，身为寒玉宫左护法的冷冰玉却是在祖界越来越不是滋味。
这与寒玉宫地位提升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只不过仙来仙往比往年热闹的寒玉宫驻地，冷冰玉留在这里总要面对各方来客，入耳“冷宫主”的称谓越来越少，“少后”的称呼越来越多，他也越发抑郁起来。
他觉得自己继续呆在祖界没有半点好处，莫说修炼进度了，根本就是停滞不前，而且在心态上也受不了，继续呆在祖界，他估计自己会发疯。
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他打算离开祖界了。
去了一趟少后殿，最后与师妹见上一面，如今主事祖界的袁紫衣也没有挽留他，给了他一面令牌，只有拿着这块令牌才能离开如今依旧处于封锁状态的祖界。
“自此一别，也不知何日方能相见，师兄，去往浮洧宫静心修炼，望你能尽快突破。”冷寒玉将冷冰玉送出少后殿。
“师妹，保重！”无论如何，“少后”也是叫不出口的，徐徐升空，下方那道珍爱千年的倩影虽然还站在那里，可已经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了。
就这样让心冷却吧，身为冰仙，情情爱爱之事本就不应该有。
出示令牌，交回令牌，冷冰玉徐徐飞离祖界。真到了离开这一刻，他还是放不下，回头看去，却只能看见笼罩祖界的仙阵光芒。
恍惚之间，好似见到一道黄芒穿过仙阵，冷冰玉蹙了蹙眉，“当是眼花了吧，在这个特殊时期，谁敢擅闯祖界啊……”
冷冰玉当然不是眼花，那道一闪而没的黄芒正是返回祖界的戚长征。
回程出奇顺利，顺利到让戚长征心神不宁。
除了遇到几次虚空乱流以及一些零散的噬兽之外，竟然连一条巨型龙兽一头巨型象兽都没有遇见，哪怕是二三百里的龙兽也只遇见过两条，而以戚长征如今战力，二三百里的龙兽只能用区区来形容，禁不住他一刀斩。
但，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笼罩着他，好似被跟踪，好似被窥视，这已不是帝元的感觉，戚长征也有着相同的感觉。
虚空环境，哪怕是三后与杨戬都不能长时间逗留，而从天外天归来长达月余时间穿梭虚空，又有谁能给他和帝元带去这样的感觉呢？
戚长征想不通，帝元同样想不通。
这已经违背了仙界规律，抛开九老列阵穿梭这个因素不谈，个人穿梭虚空那是属于大帝一脉领域，大帝演化天外天大地，等同于陨落，天地间，也只有戚长征拥有这个能力。
却是在他穿梭虚空过程中遭到跟踪，窥视。
是错觉？
显然不可能，他和帝元都有这样的感觉
，就不可能是错觉。
那么会是谁呢？
会是噬兽吗？
或者说会是什么不知名物种呢？
但无论他如何搜寻都没有任何发现。
剩下的，便只有不安与恐惧。
这也导致原本打算在穿梭虚空过程中熟练掌握噬空术的计划落空，颇有几分狼狈的返回祖界。
其实戚长征隐隐有个猜测，他想到笼罩天外天上空的重重迷雾，想到那条口吐人言的龙兽，他去过迷雾外围，还曾被迷雾内的巨型龙兽追杀，而在他刚刚离开那处没有噬兽存在的虚空空间之时，帝元便已察觉异样，会不会就是那条能口吐人言的龙兽呢？
帝元其实也有这个猜测，只是他们都是相同的除了感觉之外没有任何发现，谁也判断不了到底是还是不是，所以谁也没有说出口来。
这样的感觉断断续续，却始终存在，一直到戚长征进入上三天仙域才失去这种感觉。
回到祖界的第一时间找来荒芜与袁颜三位阁老，袁紫衣与冷寒玉，还有成功晋升风极境不久的颜如玉也赶了过来，戚长征无暇叙旧，直接将返回途中遇到的怪事说明。
众人震惊无语，戚长征也顾不上大家伙情绪，直接下令加强封锁祖界力度，并彻查祖界范围。
委实是太过古怪的情形，戚长征非常担心那可怕的不明身份的东西会跟着他来到祖界。
除了三位阁老留在少帝宫之外，其他仙将道尊全都四散开去，并迅速召集分布在祖界各个区域的道尊仙将联合行动。
这个时候冷冰玉离开祖界不长时间，他也遇到一件怪事。
因为情绪低落，冷冰玉飞离祖界不久便降落在一座山头，这座山峰距离祖界不算太远，还能看见笼罩祖界的仙阵光芒。
他便是站在山头遥望祖界。
而就在这时，他隐约听见风声响起，响起的风声就像是仙人飞落带起的轻风，就在他身侧响起，可他回头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只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也没有太过在意。
可随即便感到不自在，就好像有仙人隐身周围正在窥视他一般。
他释放感知查看，却依旧没有发现。
他隐隐感到不对劲。
如今的他虽为情所困，修炼进度缓慢，已经被师妹抛在身后，可也终究是处于巅峰状态的仙君，一旦平复心绪便有可能突破，在他们这一代仙人中依旧是处于佼佼者行列，不可能让外人欺到身旁还察觉不到。
可偏偏就是发现不了，冷冰玉狐疑的同时警惕起来。
“不知哪位前辈到来，玉真子有礼，还请露面相见。”试探询问。
风轻轻的吹，吹动衣带轻舞，吹动树叶飘摇，沙沙轻响。
“前辈……”
好一会儿过去，一个很古怪的声音自虚无中响起，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对“前辈”这个称呼感到好奇。
冷冰玉对着声音发出的方位凝神看去，感知随之而去，却是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在下
寒玉宫左护法玉真子，请前辈现身相见。”冷冰玉放低姿态，沉声道。
没有回应，而被窥视的感觉依旧存在。
冷冰玉悚然一惊，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又道：“阴尊座下唯一真传弟子玉真子有礼，请前辈现身相见。”
抬出师尊名头来，貌似有用，那个古怪的缥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却依旧是两个字：“阴尊……”同样古怪的语气，似在询问，又似在好奇。
冷冰玉也有点茫然了，话说寒玉宫的名头在上三天或许不一定人尽皆知，但阴尊的名头又有何人不知？可对方却是这么一种古怪的语气，貌似还真不知道，难道对方不是仙人？
突然冒出这个奇怪的念头，冷冰玉自己都不相信，仙界出现的不是仙人那又会是什么？噬兽吗？会有口吐人言的噬兽？
抛开这些胡思乱想的念头，冷冰玉沉下脸来，“前辈若是再不现身相见，恕晚辈失礼了。”
话音落，没有等到对方回应，冷冰玉轻喝一声，冰风四起，一袭白玉仙袍鼓荡起来，发簪脱落，满头黑发瞬间苍白，冰仙之躯显，冰玉剑在手环绕身周挥动，一股极寒气息离体而出，盘旋弥漫身周百丈方圆。
百丈之内，任何存在都不可能逃得过冷冰玉感知，他有这个自信，哪怕面对的是风雷道尊，百丈之内他也有自信能发现对方。
可结果……没有任何发现。
而且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释放出的冰仙气息莫名其妙在减少，却只是减少了部分之后便不再减少，就好像是有人收了这部分冰仙气息似的。
冷冰玉哪里遇到过如此古怪的情形啊，他决定了离开。
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可接下来，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升空，无论他体内仙力如何加快运行，双脚都没法离开地面，然后，更诡异的现象开始在体内发生，仙力运行的速度忽然快不起来了，且越来越慢，而在仙力缓慢运行一周天之后，开始不受控制向着其他运行路线运行，时快时慢，渐渐将他修习而来所有功法仙术运行一遍之后，突然停止下来。
这一切，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探入他体内操控一般。
他根本控制不了，唯一还能活动的部位只有嘴，张开嘴，一大口鲜血喷吐而出。
这还仅仅是开始。
阴尊赐给他的白玉仙袍出现一道道裂纹，连道尊都很难破坏的白玉仙袍竟然就这样破裂开来，随即支离破碎离体而去。
冷冰玉惊恐万状，想要高声呼救，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徒然之间，一只手掌从虚无中出现，说是手掌并不贴切，当是一只透明的只有手掌轮廓的手印。
透明手印迎面而来，像是在抚摸他，摸过脸庞，上头顶，又从后背一路抚摸下去，然后从双腿到前胸，将光溜溜的冷冰玉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停在脖颈处，轻轻刺入。
冷冰玉的头颅轻轻飘起，然后消失不见，虚无中传出几声咀嚼的声响，接着是冷冰玉的躯干，再然后是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