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同一类人
“我想你也知道了，有的时候给人留一点希望总是好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君陌说道。
聂向莹当然知道这一点了。只是……有的时候心里一清二楚，仍旧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希望吧。
“你想要人参做什么？如果只需要补气血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方子。”聂向莹当然知道他并非只是想要补气血，但这么徒劳的寻找也不是事儿。
他不是说了要有一点希望吗？
“是吗？你能给我一个什么方子？”君陌忽而又落到了她身边，“不过你为我解毒之后，我的身体的确舒服了很多，你到底用的什么办法？或许，将你留在我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可是太子妃……”聂向莹说得完全没有底气。她算是哪门子的太子妃，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太子。
“太子妃又怎么样？我看你这太子妃当得挺憋屈的，不如和我一起去找那份宝藏，到时候我们可就是富可敌国，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没有？”君陌觉得威逼不会有用，所以就开始了利诱模式。
这对聂向莹的吸引力的确是不小。
可惜她的生命中在意的并非只有这些。
“我想我没有那么缺钱？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没有办法完成我的心愿，我哪里都不会去。”聂向莹希望自己已经说清楚了，但看君陌脸上的神情，他似乎并不在意。
“如果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走的话，你也没有办法反抗吧？”君陌勾起嘴角，眼珠中的琥珀色又扩大了几分。
这双眼睛……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不过他说的话还真的是让自己不那么开心。但他的话也没有错，他要是想带走聂向莹，她都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所以你是准备在这里漫无目的地找到他们回来为止？”聂向莹打了个哈欠，“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或许可以睡会儿。”
“睡吧。说不定等你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另外一个地方了。”君陌说完，却没有继续寻找。
或许他心里也已经明白了，所谓的人参王根本就不存在，不过就是一个诱饵罢了。
只有他会当真。
“下雨了？”聂向莹听到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于是小心走到门口一看，果然是下雨了。这场雨来得突然，泥土的清香蔓延在空气里。
“如果明天也下雨就好了。”君陌突然幽幽说了一句。虽然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是下雨也不会阻止他做出那些事。
“你喜欢下雨天？”聂向莹看了他一眼，而他看着雨幕，眼中的琥珀色又深了几分。
“不。我什么都不喜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回过神来了一样，摇头淡然说了一句。
“连你自己都不喜欢？”聂向莹竟然觉得自己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看出了悲伤，“如果你不喜欢你自己，就不应该这么着急想找到人参吧？”
“正是因为讨厌自己，所以才想改变自己。但对我来说，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而已。”君陌转过身，回到了房间里，留下聂向莹一个人在那里呆呆站着。
这个人为什么如此丧。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聂向莹想问，但又怕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了危险的范围。就像是这里的机关一样，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可不希望那些人来找她的时候，她只剩下冰冷的尸体了。
“你还没有说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在为人治病，为什么你治病的时候会变得虚弱？我还以为你会休息很长时间才能恢复，但是你一到这里就恢复如常了。”君陌的声音再次传来，聂向莹回过头，发现君陌已经坐在了椅子上，闭着眼睛。
摇晃的灯笼只有几抹光落在他的脸上，多半的脸都在阴影里，所以聂向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想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如果你告诉我，我就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也可以不说。”聂向莹觉得自己的语气可以再理直气壮一点，不过最后只是咬住了嘴唇，看着那个人的身影。
要是他突然动了，自己要不要逃跑？
可是逃跑的话，外面到处都是机关，她要有多幸运才能躲过所有机关？
其实只要能走到前面的药房，她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走了。
这中间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吧，她应该没有那么倒霉……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君陌不但没有走到她身边，威胁她说出来，反而是笑了，“我想我们是同一类人……不，不对……应该是完全相反的人，”
说前面半句的时候，君陌的嘴角还有弧度。可当他否定自己说的话的时候，那个弧度就消失了，阴影里的脸都悲伤了许多。
他说他们是一类人，聂向莹还可以理解。毕竟他们都有“妖术”。至少在别人的眼中是妖术。
聂向莹可不觉得人能有那么快的行动。而君陌也不会相信人会有那样的医术。
但是……他为什么才说完就否定了自己的说法？
如果说他们是完全相反的人——
自己是救人的，那么……君陌可是杀人的？
这个想法让聂向莹一个寒颤。
但是转念一想，药王说他是叛徒，那他和药王之间是有关系的吧？
那他怎么会是杀手？
可……药王的来历不也不是很清楚吗？
这件事可还真的复杂啊。聂向莹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心里五味杂陈。
“你不是说你想要休息，是觉得这里不太好？要不我送你去聂轩的房间？”君陌看到她在那里傻站了好久，柔声问了一句。
聂向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了一跳。
“不用了。我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只要不让我去外面就好了。”聂向莹说着，预备坐到房间另一边的椅子上。
但是她想了想，还是挪到了君陌旁边。
她可不能保证自己往那边走不会碰到机关。所以最后只能是乖乖走到君陌旁边坐着了，毕竟那块地方是君陌一直活动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君陌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过什么都没有说。或许他也猜到了她的心思，这会儿正在心里嘲笑她吧。
可是她不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吗？都已经被困在这里了，她当然要想尽办法让自己活得好好的，她可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呢，不能让自己就交代在这个地方了。
“要是根本就没有人参的话，你想要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症状还能用其他的方法治好？”聂向莹问道。
君陌却是摇了摇头，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症状还有什么办法能治好。
其实所有的办法对他来说都不过是心理上的安慰而已。他早就赢放弃了。
尤其是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这颗心以后。
那个时候偷走那件衣服出来，并不是为了什么宝藏，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拿到这个世上最多的宝物，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他最终还是会失去所有的。
“不是一直都有人说你比药王还要厉害吗？那你有没有办法为我诊治？”君陌问道。
聂向莹一愣，随即笑道，“你都不肯和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知道我们治病是要望闻问切的吧？你要是不肯说你究竟是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为你诊治不是？”
而且……聂向莹想说的是，除了脉象虚弱之外，他这个人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病，他的脉象应该是因为别的什么情况。
加上，他身上的伤和毒都能好得这么快，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他的体质好像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就像是之前聂向莹想的那样，他已经不是“人”的范围了。
但是既然他什么都不愿意透露，聂向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帮助他。
“算了吧，这个世上根本就没办法，不管是你，还是傅轩，都帮不了我。我连自生自灭都没有办法做到。”君陌再一次睁开眼睛，让聂向莹惊愕的是，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琥珀色。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眼睛，代表着什么吗？
因为聂向莹可是看着这双眼睛一点点变成这样的。
是不是有什么力量在他的体内积蓄？
可是聂向莹伸手去摸他的脉，却只觉得脉象比之前更弱了。
但是他现在的状况分明比之前要好很多吧？
“想知道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傅轩可以告诉你答案。”君陌当然能感受到她的好奇。
她的手指温热，在他的冰凉的皮肤上留下一片灼热。
“傅轩知道？”聂向莹皱起眉头，药王说他是叛徒，那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隐情吧？
她的心里突然一沉。所以药王……也没有她看到的那么好？
他不肯救和朝廷有关的人，果然是有理由的吧？并非是因为他不能救， 不过就是因为他不想救。可是那样只会让他毁了自己的名声。
他却是在所不辞。
“我想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的好奇，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知道。”冷然的声音落在耳畔。
第二百一十二章 寻找记号
聂向莹一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这样的话我也和自己说过很多次了，但是从来都没有什么用，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不管是用什么样的办法，我都会让自己得到一个答案的。”聂向莹笑着回答，她发现自己终于可以真的在他面前笑出来了。
先前她的心里或许还有一些紧张，不过这么一番话之后。尤其是他说了他们是一类人之后（他后面说的那一句聂向莹就当作自己没有听到），和他之间的距离好像拉近了不少。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心里有说了别人也没办法理解的秘密吧。
“你还真的是无药可救。”君陌好像也笑了，不过聂向莹不敢确定，他嘴角似乎有那么一抹弧度，可是看不太清楚。
“他们来得比我想的要快。”就在聂向莹还在想这个的时候，君陌突然又说了一句。
聂向莹本能地看向了外面，雨幕仍在，她所能听到的也不过就是雨声而已。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什么了。
或许是来人的脚步吧？
应该就是药王谷的人，不然的话怎么敢擅自到这里来？
“不自量力。”君陌淡淡说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他看了聂向莹一眼，问道，“你愿意和我走吗？”
他好像问得很认真，聂向莹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她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这个人。
最开始他好像就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但是聂向莹却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但是最关键的是，她现在并不想和他一起走。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她还有没有办法放下的人，所以她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走了呢？
“如果我拒绝，你会杀了我吗？”聂向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就认怂，但是这也要分人是不是？要是在君陌这样的人面前都不认怂的话，不是自寻死路吗？
要是死了她还要怎么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重生的机会，只要做完了应该做的时候，她就可以去浪迹天涯了。
看遍这天下风景，吃遍这天下美食，才是她想要做的事情。
“你对我来说还有很重要的利用价值，所以当然不会。既然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完成。我可以让你回去，等你做好了你要做的时候，或许你就可以和我走了。”君陌说得一脸的淡漠，好像这并非是什么浪漫的事情。
聂向莹恨不得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这能是什么浪漫的故事？怎么看都会是狼狈的故事。
“或许吧。”聂向莹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作死说自己还不愿意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说什么都还太早了，不如就卖乖了。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后悔自己只有那么一点医术的异能了，她拥有的要是别的异能，或许不会在这里来活得那么狼狈吧？
但是那样她不是就连自己的脸都没有办法治好了？
还真的是没有办法两全。
“既然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就不能怪我下狠手了。谁让他们把我变成这样？这就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君陌说完，飞身出了房间，聂向莹只能呆呆站在那里，看到他的背影融进雨幕中。
然后就传来了厮杀的声音。
“他的眼睛！”其中有一个人似乎是发现了君陌的异常，然后就是一阵尖叫。
一切归于宁静。
聂向莹再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不过从她听到的声音来看，应该不是君陌出事了，而是那些来找他的人出事了。
为什么他们看到那双眼睛会如此害怕？
君陌如一阵风，重新回到了聂向莹身边。
他的出现将聂向莹吓了一跳，君陌的身上都是血，但是应该没有他自己的。
“怎么，被我吓到了？”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不管是谁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都会吓到我的。”聂向莹回答，她的语气很真诚，当然了， 她都已经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失望了，她还要激怒他吗？她可没有那么傻，“你没有受伤吧？”
突然的关心似乎让君陌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都不是我的血。”
聂向莹点了点头，“那就好。”
“还在下雨，你是想在这里等他们来找你，还是我送你出去？”君陌问道。
聂向莹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想要放过她，于是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在哪里都能睡着，只要不让我到外面去，我可不想淋雨。”
“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不过走之前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君陌居然说出了“拜托”两个字，聂向莹只觉得有那么一点受宠若惊。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她这么说完又觉得不是很对劲，她能做到的事情好像有很多吧，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说你记得那件衣服上金线的图案，我想让你画出来交给我。”君陌说道。
这个对聂向莹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她小心地走到了书桌旁，君陌并没有提醒她要小心，那就说明这些地方并没有机关，机关应该都是在重要的地方吧。所以这里根本就没有。
她为自己研墨，然后用毛笔画出了那个复杂的图案。
在她的脑海里那个团好像没有这么复杂，不知道为什么画出来之后看着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
这好像还真的是藏宝图。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的恶趣味，竟然会将藏宝图用金线缝在自己的衣服上？这不是太容易暴露了吗？那衣服平时都不用洗的吗？要是需要洗的话，不就会被别人看到了吗？这可是藏宝图啊，谁会这么不小心啊？
“没有想到你是真的记得。”君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走到了她的身后，看着纸上的图案出神。
聂向莹倒是被他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他怎么说得像是他自己记得那个图案是什么样子似的？如果他记得的话，又为什么要让她画出来呢？
这个人还真的是很奇怪。
“所以那件衣服其实还在你手上？”聂向莹当然想到了之前晴荞的猜测，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很无聊？
“当然没有了。但是我怎么会不做好准备呢？那个衣服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而且上面都是血，正好可以还给他们。”君陌说着，琥珀色的眸子冰冷地落在了聂向莹的脸上，“我想知道你和藏宝图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没有想到真的有。”
聂向莹听得一头雾水，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记性好就是和藏宝图有关联？
“我不过就是记性好而已？我要是和藏宝图有什么关联的话，早就自己去找了，哪里还会给你机会。”聂向莹一脸的茫然让君陌面露惊讶。
“难道说是我错了？”他喃喃说了一句，然后就看向了聂向莹的脖子，甚至还伸手扯开了她的衣领，想要看到里面的肌肤。
聂向莹挣脱开，迅速挪到了另外一边，这个时候都顾不上什么机关了。
“你做什么？”聂向莹厉声问道。
“找一个记号。”君陌回答，他好像笃定那个记号会在聂向莹的脖子上，或者是附近，但是他却没有发现。
真的错了吗？他打听了那么久，用了那么多的力气才找到的人，会是错的吗？他不相信。
一定是在某一处。或许和传闻中不一样呢，不一定就要出现在那个地方呢？毕竟明月不会想让自己的女儿那么轻易就被找到。
记号？聂向莹在心里重复了他的话，然后就想到了她手臂上那个类似刺青的东西。
那会是君陌想要找到的记号吗？可那会是什么记号呢？她也只和半月教有关系吧？那会是明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半月教的记号吗？
可是既然她都已经离开半月教了，而且还一直都在躲避半月教的人，为什么还要在自己身上留下半月教的记号呢？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你身上其他地方有什么印记？”君陌看到她突然陷入沉思，不由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身上没有任何记号，我又不是什么物品，还要有什么烙印吗？”聂向莹回答，她不想多说一个字，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能让他看出什么破绽。
她是什么人，她可是特工，这种骗人的伎俩简直就是他们的日常。所以君陌看了她好长的时间，最终还是放弃了在她身上找记号的念头。
“没有记号也没关系，只要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就好了。”君陌说完，拿着桌上的图，一个闪身就到了门口，“等你完成了你想要完成的事情，我会再来找你。”
然后他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聂向莹很是奇怪，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会是什么一去不复返的事情吗？所以他才会这么仁慈让自己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聂向莹觉得自己的命运还真的是悲惨。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这也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并不简单
确定君陌不会回来，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之后，聂向莹靠在方才的椅子上睡着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叫醒她的是一个温柔的声音。
“向莹？”齐玄煜还以为自己没有办法看到她了。
尤其是他们的马车到的时候，看到风刃在外面站着，说昨晚进去的的人，一个都没有能出来。
还说他躲在草丛之中，见到了一个身影如风一般出来，消失在了夜色里。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他却说不清。因为那个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齐玄煜听到这里只觉得胸口一窒，要是聂向莹被那个人带走了，他要到什么地方去找他们，很难说。
他在傅轩的带领下走了进去，沿途看到十来个人的尸首，就这么躺在地上，每个人似乎都只中了一剑。
那个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明明今天才和月圆之夜，为什么……”一旁的傅轩喃喃说了一句，眼中都是担忧。
“什么月圆之夜？”齐玄煜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月圆之夜和那个人杀人还会有什么联系吗？
“没有什么，还是先去看看太子妃吧。” 傅轩很聪明的将话题引回到了聂向莹身上，齐玄煜果然没有追问了，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另外一间房子。
让他欣慰的是，聂向莹就睡在椅子上，她看上去很是平静，应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他走过去，轻声唤了她的名字，原本想着要是叫不醒就直接抱走，聂向莹却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聂向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然后她慢慢想起了自己昨天经历的一切。
“君陌。”轻轻吐出这个名字，她看到眼前的人眉头一皱，于是问道，“他真的走了？”
“走了，昨晚就已经走了。”齐玄煜回答。他倒是没有想到，聂向莹醒来后，第一件事居然就是问那个人的消息。
“那就好。”
但是他紧接着看到的就是聂向莹放松的神情。
“走吧，我带你回去。”齐玄煜走到了一边，傅轩似乎检查完了外面，也想进来打个招呼。
“殿……”他才开口，就被齐玄煜给挡了回去，“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我想你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是。”傅轩的态度倒是很恭敬，“让太子妃受惊了，实在是不应该。”
“药王这是什么话，其实不过是也自寻烦恼而已。那个时候我要是没有救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聂向莹很是无奈，可是那个情况她不能不救人。
他在受重伤的情况下都能杀人于无形吧。
脉相那么弱，却一切正常。换做平常人连动动手指头都难，他却能轻易跑到自己身边，自己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那个时候太子妃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傅轩讪讪一笑，似乎不太想说这个事情。
聂向莹其实也没有那么想说，毕竟——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但既然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当然就要问个清楚了。君陌自己不也说了吗？想要知道他的故事，就要去问药王。
他那个时候出去，不是就说什么“是他们将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药王既然和他认识，想必知道很多和他有关的事情，不如就说给我听一听？好让我知道这个一心想要找到人参王，脉相还很奇怪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聂向莹看到了傅轩脸上的为难。很显然，他根本就不想说。
可是聂向莹都已经问了，他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好像又过意不去。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一旁的齐玄煜突然发话了，“我想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他不过就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聂向莹看了他一眼，正想要反驳，就被对方抱起，飞身离开了房间。
“你做什么？！”答案近在咫尺，聂向莹却没有能得到，心中自然又气又恼，加上这个人居然在外人面前将自己强行抱起来……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要怎么解释才好？
“你对他就这么好奇吗？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齐玄煜按着来时的路线将她带出了药王谷，才落地，他就忙不迭问了一句，眼神中都是愤怒。
他生什么气，莫名其妙。聂向莹腹诽，“我对他当然好奇了。我就没有见过脉相那么虚弱，武功还那么高强的人，我想我若是知道了他的办法，或许你就可以……”
等下，她脑海里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聂向莹都被自己说出口的话吓了一跳。原来她对君陌这么好奇，是想要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他自己变成那样的？
要是知道了他的办法，是不是可以运用在瘟神身上，即便不解开他身上的毒，也能让他好好活着？更不用说他的脉相比君陌要好太多了。
“你说什么？”齐玄煜自己对这个答案都措手不及，他拉住聂向莹的手腕，急忙问道，“你是想和我说，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
“才不是为了你。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缠着我。不就是为了让我解开你身上的毒吗？要是我把你的毒解开了，你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吧？”聂向莹咬牙。
她怎么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的想法？直到都说出来了才发现那话会多让人误解。
“是吗？”齐玄煜送开了她的手，柔柔一笑，“不过你多少还是将我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聂向莹不置可否。
等到了马车上，她像是才想起自己刚才在生气。
“你破坏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虽然看药王的样子本也不是很想说，但是他多少会透露一点消息。可是你打断了，他以后说不定就不会告诉我了。”聂向莹叹气，“那我就只能等他再来找我了。”
齐玄煜刚刚平静的心被她这句话又搅乱了，“你说什么？他还要回来找你？”
“他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所以才想要将他的身份弄清楚，但是现在……很难了。”聂向莹又叹了一声。
齐玄煜当然也记得傅轩那个为难的样子。当时的情况或许他真的还会透露什么，但是现在回去找他的话，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了。
“你要想知道他是谁，我可以帮你调查。他不会和药王有关系吗？其实我一直都在调查这个药王的身世，可是这么长的时间，发现自己什么都找不到。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从药王说不帮他医治的时候，齐玄煜对他就有所怀疑了。以药王的名声，哪怕是不能让他痊愈，也能帮他暂时压制体内的毒性，但是药王却什么都不肯做。
这也就罢了。之后的尚练臣和皇祖母，他一个都没有救。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他奇怪。我想他先前完全有能力救治尚练臣和太后，可是他却说自己没有办法。我之前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聂向莹没有想到自己和瘟神还会有想到一块儿的时候。
“没错。和朝廷有关的人，他大多就是敷衍了之，不会出手，最多送一些药物，就不愿意做别的事情了。”齐玄煜皱眉，“这么看，我还需要多努力一些。”
“你是哪里来的人脉？”聂向莹知道他或许是暗卫营出身，但是暗卫营的人会帮皇上，会帮太子，会帮池墨，为何要帮助他一个普通暗卫？
“这个……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你只要等我的答案就好了，这个药王，绝对不简单。”齐玄煜的眸光一凛，看得聂向莹都有几分心悸。
难得看到他这个样子。
一路上聂向莹都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之间像是有了什么隔阂一样。
不过聂向莹一直都在想之前药王被瘟神打断的话，他似乎是就说了一个“殿”字，会是什么意思呢？瘟神为什么那么紧张要将他的话打断？
而且药王对瘟神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恭敬，并不是因为自己在场的缘故吧？先前自己和他不是也以朋友的身份说话吗？
齐玄煜时不时毒会去看看她的脸，知道她应该是在想什么，但是却不敢问她到底在想什么，尤其是今天药王差点说漏嘴。
总觉得以后这样的情况也无法避免，一定要找个时间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这样两个人之间就没有那么多的距离了吧？
但是他仍旧不能确定聂向莹的心意，她说的话究竟是不是出于真心，他不敢多想。谁让她是聂向莹呢？她的心思可是一点都不好猜。
“我饿了。”行到锦州城的时候，聂向莹看着窗外的熙熙攘攘，突然说了一句。
“吴荣玉，停下。”齐玄煜吩咐了一句，就带着聂向莹走了下去，两个人走在锦州的街道上，找了一家馆子吃饭。
聂向莹看着吴荣玉站在外面，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不一起来？”
“他没有必要过来。”齐玄煜回答。聂向莹微微皱起了眉头。
太子身边的人，不管是吴荣玉还是风刃，对瘟神都很是恭敬，就连药王对他都有几分恭敬。看来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不怕他
聂向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怀疑他的身份，但是从之前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线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瘟神有说过，但是她没有放在心上，要是问的话，他可能会不高兴吧，毕竟自己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会忘记，心里一直都在叫他瘟神。
“吴荣玉，到一边去坐着。”齐玄煜似乎发现了聂向莹的怀疑，所以只能让吴荣玉到一边去坐着。
吴荣玉原本还不肯，但是他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对方就只能乖乖听话了。
“居然就这么回来了。”聂向莹敲着碗，喃喃说了一句。
“怎么，你不想就会这么回来？还想和那个君陌一起走吗？他不是都没有带走你？”齐玄煜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心里就很是不舒服。
“还不是因为他知道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所以想要让我先做完自己的事情。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他说他会回来找我的。”聂向莹却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他会一个人去找宝藏吗？
但是看他的意思，那个宝藏分明就和自己有关系。
他一个人应该是没有办法得到的吧？
他说过那是半月教的东西。
对了！半月教！这一切应该都是和半月教有关系吧？他和半月教要是没有关系，不可能会偷到那个东西，甚至都不会知道那个衣服到底有什么用。
而自己和半月教也有关系。还是因为明月。
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半月教有关系的？他还想要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什么记号。那个记号到底是什么东西？聂向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观察一下。
她没有听过太多和半月教有关的事情，毕竟那是想要和朝廷作对的组织。不管是什么人打听太多的话都不会有什么好处的吧？
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打听那么多了。
要是真的想知道的话，可以让半月教的人来找她，或许她就能问出一个所以然了。
不过那样也很冒险。她可不敢轻易尝试。
再想想，君陌和半月教有关系，和药王也有关系，所以能不能得出一个结论——
“你在想什么？在想他是不是随时都能出现然后带你回到京城吗？”齐玄煜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没有那样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他还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所以他一定还会来找我。我想下一次，说不定我就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了。”聂向莹想到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满是悲伤的样子，还有些心疼。
尤其是想到他说他们是一类人，然后又立刻否定的时候。
他嗜血。这一点毋庸置疑，聂向莹都还记得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那些人对他那双眼睛的恐惧。
“其实我刚才是想说，既然都已经到了药王谷，那么好的机会，我居然都没有拿点有用的东西，要是让君陌找人参的时候顺便给我找找灵犀草或者是生血草的种子就好了。可惜了可惜了。”
聂向莹看到齐玄煜还有些郁闷的样子，就知道他应该还是在为君陌的事情觉得生气。其实她不过就是想要感叹一下自己那么好的机会居然都没有能为自己拿些有用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惜了。
君陌还是他自己提起的呢。
“你自己不能拿，还要麻烦他？”以为自己这句话说了之后能让他稍微释怀一些，结果他居然更生气了？！
聂向莹真的是搞不懂，他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难道你不知道药王谷里到处都是机关吗？我就因为自己乱跑差点就被毒箭刺中了。要是我自己去找的话，或许等你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外面那些人一样了。”聂向莹撇嘴。
药王谷的设计也太复杂了，到底是有多少宝贝不想要被人拿走，所以才会这样的？
但是那里的灵气的确是和聂向莹想的一样重。尽管掺杂着污浊，但是那些污浊完全没有办法掩盖灵气。
她的身体才到那里就已经恢复了。
齐玄煜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分明就是关心，怎么到了最后却像是咄咄逼人呢？
“那个时候你不怕吗？他杀了那么多人。”齐玄煜问道。他想知道，君陌杀戮如此重，聂向莹为什么还要一直记挂他。
真的只是为了想要知道他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吗？
“要听实话？”聂向莹不确定自己说了会不会让他失望，看他这个样子就是期待自己能说出，君陌真的好可怕吧？
但是她的心里却不是那样的想法。
“实话实说就好。”齐玄煜还以为聂向莹是怕她说自己害怕会被他嘲笑，所以才问了这么一句。
她却是浅浅一笑，“他说他和我是一类人，你觉得我会怕他吗？”
齐玄煜一愣。他没有想到聂向莹给出的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
“你和他怎么会是一类人？”
“我也不知道，但似乎真的有某种惺惺相惜。”聂向莹也没有办法解释，也许就是她看到了那双琥珀色眸子里流露出的太多悲伤，不自觉会有这样的感受吧。
她以往可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她是特工，不管是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掺杂个人感情。
但这个身体的主人好像有太多仇怨了，那些情绪难免对她也会有影响。所以她现在变得和以前的自己不那么一样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除了最开始那两次，她后面看到齐逸辰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感觉了。
如果说后面还和之前一样的话，她就想要撞墙了。
即便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要喜欢，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聂向莹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人，心想，她现在不也是一样吗？分明知道是自己不能去喜欢的人，但是却没有办法轻易就让自己将心收回来。
“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我能不能知道？”按着齐玄煜以前的性子，他肯定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措辞同聂向莹说话。他想要知道，她就必须说出来。
但是他变得小心翼翼多了，生怕自己不小心就会让她生气。
聂向莹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好久，似乎都不是很确定自己眼前的人就是瘟神。这还是他认识的瘟神吗？
不过，人一旦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会转变态度试图得到线索也不是不可能。她以前不是也用过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那应该是我和君陌之间的事情吧？我和他的约定，我想旁人没有必要知道。而且，知道了对你而言也没有什么好处，你只要好好呆在公主讨公主欢心就好了。”聂向莹端起茶杯，想要掩盖自己嘴角的苦笑。
“我和公主……”齐玄煜想要解释，正好小二过来上菜，聂向莹只说了一句，“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为什么还在误会？她不是都知道安宁喜欢的人是尚练臣了吗？
怎么，她让自己去讨公主的欢心，就是不想让安宁和尚练臣在一起？
“我吃饱了，先出去逛逛。”齐玄煜还没有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聂向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把他给刺激到了。
他没有办法和公主在一起吗？如果只是暗卫的话倒是那样，可他怎么看都不只是一个暗卫啊。
聂向莹继续一个人吃着，想着自己接下去的计划。
等她觉得自己吃饱了，走出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个人。他不是说他自己就在附近逛逛吗？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没有人影了？
他会去什么地方？难不成还自己一个人走了吗？
不会吧，既然马车还在这里，吴荣玉也还在是这里，他难道要走路回去？
虽然这里距离京城也不远了，但是到了京城也还有很远的路才能回到别院吧？
他不会又妄想要用轻功吧？
他要是敢用轻功的话，聂向莹肯定会一针让他人事不省，让他再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加糟糕。
是不知道自己在为他担心吗？所以还不把他的身体放在心上？
“在找我？”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聂向莹一回头就想给他一拳，不过当然只能让对方抓住她的手腕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正想让吴荣玉送我回去，结果你就出现了，真扫兴。”聂向莹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自己回到了马车上。
“你这是什么话？要是没有我出现的话，你现在还被困在药王谷好吗？”齐玄煜觉得自己的好心怎么就这么不被她在意呢？
“是吗？其实君陌是要送我出去的，只是那个时候在下雨。而且我知道药王一定会回来，所以等天亮了我就能出去了，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我倒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是太子让你来的？”
聂向莹是真的没有想过他会出现，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将这些情绪隐藏多长的时间，或许可以直到她离开，或许根本就没有办法撑到那么长的时间。
但是说出来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 毫不介意
当然不会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聂向莹很清楚。所以被他看出来也无所谓，只要自己不承认就好了。
“你没有想过我会出现，那你在危险的时候都会想到谁？尚练臣？”齐玄煜不想说那个名字，但是目前看来似乎也就只有那么一个选项。
“我为什么要去想他？危险的时候当然是要想着自救了。我完全相信自己的能力。与其将自己的命拜托给别人，不如让自己抓紧时间。”聂向莹在危险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任何人，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也知道，有的时候太强大了不是什么好处。不过死后也不会拖累任何人，算是她的功德了吧？
没有人会为她伤心，她的名字也会被组织抹去，不被承认，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样听起来很是残忍，但是那就是她选择的生存方式，从她成为特工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了。
“是吗？你真的什么人都没有想？”齐玄煜不相信，哪怕是他，曾经遇见危险的时候，也会在心里想着妹妹安宁，她的心里居然会连一个挂念的人都没有吗？那会不会太惨了？
“或许你会觉得我很冷漠，但是在那样的时候，我能想的只有我自己。”聂向莹笑了笑，“或许以后会出现一个让我很挂念的人，谁知道呢？”
其实现在就有一个让她很挂念的人。而且她也不敢说自己昨晚真的没有想过他。只是昨晚的情况也不能算是有多危险吧。君陌还是个很容易就能安抚的人，只要自己和他说两句好话，他不就很开心了？
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可是一想到他那双悲伤的眼睛，聂向莹就觉得，他过去应该是经历了许多痛苦吧？
看他的样子，其实那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吧？想要让自己变成那样，不知道要经受多少折磨。就瘟神这个身子骨……聂向莹觉得自己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或者那个人已经出现了呢？”齐玄煜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当然，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收获聂向莹的白眼。
但她没有那么做，反而是闭上了眼睛，就像是默认了一样。
是呀……那个人或许已经出现了。但……他会不会是自己的注定呢？
回到别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聂向莹才走进院子，晴荞就跑了过来。
“太子妃，你可是将奴婢吓死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奴婢要怎么办才好。”晴荞泪光盈盈。
“我怎么会出事呢？我在你的眼中就那么弱吗？”聂向莹捏了一下她的脸。
晴荞摇头，“太子妃在奴婢眼中当然是最厉害的了。没事就好，奴婢以后都不会离开太子妃半步了。”
“真的？”聂向莹挑眉，“那你是不是不想嫁人了？”
“太子妃……怎么突然说这个！奴婢还没有准备好呢。而且阿成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吧？”晴荞被她说得羞红了脸。
“很快就可以了。尚将军一直都在帮忙。”聂向莹倒是不知道这件事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了，不过证据都是一点点堆砌的，所以慢慢来，一定就能成功了。
“那就好。”晴荞高兴起来，不过想到之前自己说的话，她又咬了咬唇，“要是奴婢离开了太子妃……”
“对我来说绝对是好事。如果太子没有办法好起来，我……”聂向莹压低了声音，“我也不会久留，让你们找到好的归宿，是我的心愿。”
晴荞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为聂向莹准备晚饭了。
“你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在自己的人面前说这些。”一旁有人不开心了。
“没有什么好介意的。”聂向莹耸肩，“等我做完了自己的事情……”
“你也没有办法离开。”齐玄煜接过了她的话，“不要以为你那么轻易就能消失了。虽然你为身边的人找好了归宿，但她们仍旧会是你的软肋，你知道吧？”
聂向莹一愣，没有想到瘟神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怎么，他难道还要通过这么卑鄙的手段让自己留下来？
“我留下来对你有什么好处？”聂向莹皱着眉头问道，她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当然有好处了。你放心，有你在，太子没有那么容易死的。说不定还会活得很好呢。”齐玄煜这话就说得违心了。但他很希望自己说的是事实。
太子因为太子妃的存在而变得更好，他不会死，她也不会走。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最后走到巅峰。
“太子都不愿意见我不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聂向莹回答，“你还是省省吧，没有必要为他说话，能管好你自己就已经不错了。你这次赶过来，一定又浪费了不少力气。”
聂向莹说着就伸出了手，让她惊讶的是，瘟神的脉相居然不错，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难道是因为你也去了药王谷的缘故，居然有所恢复。”聂向莹微微皱眉。她想，如果她能在药王谷试毒药，在灵气那么充裕的情况下，她想出事都不容易。
但……药王谷不是那么好去的地方吧。尤其是在自己都不清楚药王是什么身份的情况下。
如果药王真的和半月教有联系的话……自己以后就只能和他断绝来往了？
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不也是半月教的人吗？今天不见面，明天或许也会见面。
总有一天会狭路相逢吧？
真是伤脑筋。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你回到我身边，所以我太高兴才会如此？”齐玄煜笑着说道。
“要真的是那样还好。或许我要是一直在你身边，你不是就能不药而愈了？”聂向莹说得一脸淡然，但心里却免不了有波澜。
“或许是吧，你可以试试。”齐玄煜笑着握住了聂向莹的手。
聂向莹将手挣脱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用妄想了。我对你没有兴趣。”
“真的没有兴趣？那你为什么脸红？”齐玄煜当然不会错过聂向莹脸上的红晕。
能控制自己的眼神和语气，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脸上出现红晕。聂向莹觉得自己很失败。
“和你没有关系。”只能保持嘴硬了。
“那你就自己骗自己好了。我最后再和你澄清一次，我和公主没有任何关系，她喜欢的人是尚练臣，以她的身份，以皇上对她的宠爱，想要赐婚不是难事。而你是太子妃，记住你的身份。”齐玄煜觉得自己有必要再一次将话说墙出，免得她还认为自己和安宁和什么关系。
也希望她不要再妄想着自己可以和安宁在一次，成全她和尚练臣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一点不需要你来和我说，还有就是，我知道安宁公主喜欢尚练臣，所以我……”所以我还想着要撮合他们两个人呢。
聂向莹的话都没有说完，齐玄煜就把她打断了。
“所以你就不要再想着自己和尚练臣会有机会了。”
聂向莹听得一脸的错愕，她什么时候认为自己和尚练臣有机会了？这简直就是天降一口大锅。她都没有办法接上。
他以为自己喜欢尚练臣？聂向莹扪心自问没有任何时候有过那样的表现，他怎么就会认为自己喜欢尚练臣呢？
倒是他自己，不管怎么看都是安宁公主喜欢的人吧？安宁怎么说都是公主，就算是她同时喜欢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吧？
不过等她真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想要和尚练臣在一次了，眼前这个人可能就会没有机会了吧？
“我有说过我喜欢他吗？莫名其妙。”聂向莹说完就要走，却被瘟神给拦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他似乎没有听清聂向莹刚才说的话，所以想要让她重复一遍。
聂向莹觉得他真的是得寸进尺了，“我没有必要同一句话和你说两次，你要认为我喜欢尚练臣也没有关系。不是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和他在一次吗？我想自己真的会喜欢他也不一定。”
反正和眼前的人是没有什么机会了，说什么话都没有关系的吧？
可是聂向莹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不过随即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笑着说道，“没有关系，既然你现在还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让你有太多的时间和他共处的。”
“说得好像你能束缚我一样，你总是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那我是不是也要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聂向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要让自己记得太子妃这个身份。
自己倒是记得了，那他是不是记得他的身份。
不过仔细想想，她好像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在他身边这么长的时间，隐约就只知道他是太子的人，和公主关系很好，其他的都不清楚。
“我当然记得我自己的身份了，而且这一切都是我的身份应该做的。”齐玄煜说得很是开心。他想自己或许这两天就要找个机会将话说清楚了，不然的话，事情只会变得更加麻烦。
第二百一十六章 早作打算
聂向莹看着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就当作他疯了吧，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难道他把自己当成是太子了吗？
这个念头不过就在聂向莹的心里一闪而过，她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心里多少还是会觉得五味杂陈。
他为什么总是要说这样的话给自己听，她要是不听到，就不会在意，可是既然听到了，就难免会放在心里。
她已经告诫过自己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没有用。
以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但不过都是执行任务而已，心动也不过就那么一段时间，等任务结束，一切都回归于平静，对方可能是她这一生都不会再见的人，不放下又能有什么办法？当然就只能是放下了，但是这次的情况很明显不一样。
她和瘟神可以说是朝夕相处了，之前或许他只是偶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足为惧，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可以说是随时都能看到他。就连她去了皇宫，他都能出现在自己身边。
想要摆脱他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想要留他在自己的身边更加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们之间有多大的差距。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她应该是注定要走的人，他却是只能留下。
哪怕她不会走，就坐稳了这太子妃的位置，他们两个人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的可能。这就是命运。
所以她很想和他把话说清楚，让他离自己远一点，那么她的心或许还能平静一些。
但是他要是一直都这么做的话，这会让她越发心神不宁的。
她可不想和晴荞一样，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变成一个小傻子了。那样会对她做很多事情多产生影响。
很多时候聂向莹都会问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她却偏偏要喜欢这么一个瘟神？
有那么多更加值得她喜欢的人，比如尚练臣，他那么优秀，那么温柔，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办法对他动心呢？
“算了，我看我也没有必要和你说这么多的废话，我要回去休息了。”聂向莹说完就转身走了。
齐玄煜看着她的背影，知道自己想要的机会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只有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解除了所有的误会，他们才能好好在一起不是吗？
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聂向莹的身边，让那些人都离她远点，她是他的女人，为什么都知道她是太子妃，却还是要缠着她？就因为自己是个病秧子？
不过这的确是个问题，他现在都还没有能解决好这个问题呢。他体内的毒要是没有办法解开，最多就只有半年的时间了。他要完成自己的心愿，还想要和聂向莹在一起，这半年的时间应该只够他完成前面的。还得是在有聂向莹帮助的情况下。
不然他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办法做到。
她还真的是天赐的礼物，既然是上天给他的礼物，他就一定要好好呵护，不会让她落到了别人手中。
不管是尚练臣，还是齐逸辰，或者是那个君陌，都不要有半点的非分之想。
“殿下，宫中来的太医已经等候多时了。”风刃突然到了他的身边，他说话的声音很低，应该不会被别人听到。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有太医来，难道他们还不清楚最好的医者就在自己身边吗？他还需要那些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做什么？
不过就是浪费时间而已。
“你没有和他说，孤已经休息了，让他回去吗？”齐玄煜皱眉。
“自然是说了，但秦太医说是皇上让他来的，若是不能知道殿下的情况，不能轻易就回去。”风刃回答。
“真是麻烦。”齐玄煜从后面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等到他的气息平稳之后，就让秦太医进来了。
秦太医看到他的面色就是一惊，先前看到太子的时候，他的面色总是不好，但是这次乍一看居然还有几分红润，想来太子妃是真的厉害，居然都能将太子的身体调养得如此好。宫中可没有任何一个太医做到。
不过那究竟是不能做到还是不想做到。就不好说了。
宫中太医可都被凤欢宫的那位主子卖命，有什么事情都会让她知道，这当然也包括秦太医自己。
所以他这次并非是因为皇上的命令才会到这里来，其实是因为文贵妃，她想知道太子如今的情况。
“殿下的气色好多了。”秦太医说着话，就走到太子身边为他诊脉。
脉象居然也好多了，秦太医面露惊讶之色，齐玄煜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有太子妃在，孤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孤已经能走动了。”
齐玄煜的话让秦太医悚然一惊，“殿下的话可是当真？”
这么多年的时间，他都未曾见到太子站起来过，一直都是在病榻之上，那一双腿想必就算是以前还有机会可以救，慢慢地也该丧失功能了。
结果他居然说自己能走了？
“殿下？”吴荣玉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向太医证明聂向莹的医术高明？可是她都没有说过自己有能力解开他体内的毒不是吗？
还是说…… 他已经准备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让这个消息传出去，他那个废物太子的名声就要没有了。
之所以会被成为废物，不就是因为他双腿残废没有办法走路吗？如今他都已经能走动了，说不定再修养一段时间，他都能上朝了。
他会巩固自己的党羽，然后让那些一心期盼他死的人看着他生龙活虎。
但那也不过就是表象而已吧，除非太子妃真的能解开他身上的毒，不然这一切也不过就是昙花一现而已。
“扶孤起来。”吴荣玉还在怔愣之中，就听到齐玄煜说了一句，他立刻就走了过去，将齐玄煜扶了起来，多年的默契让他知道这不过就是殿下想要表演一下而已，所以他撑着让齐玄煜将自己身体几乎所有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在房中走了几步。
不过就是这样的走动，但是对于秦太医来说已经很是震惊了，先前宫中所有的太子可都是断定了他此生都不可能再走路，加上身上中的剧毒，能不能活过今年都是个问题。
可是如今，谁还敢说他没有办法活过今年？有太子妃的帮助，说不定他很快就能恢复如常，重新回到东宫去了。
这还真的是让人没有办法想到。
“先前就听闻太子妃医术了得，药王都不能及，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若是有太子妃的帮助，殿下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了。”秦太医说道。
齐玄煜坐到了椅子上，然后淡淡看了秦太医一眼，“怎么，见到孤好了，秦太医似乎不是很高兴？”
秦太医立刻就跪在了地上，“殿下这是什么话，殿下是太子，若是能好起来，是是江山之福，社稷之福，微臣怎么会不高兴呢？”
但他心里的确是苦的，因为他一会儿就会回到宫中去给文贵妃复命，若是文贵妃知道了太子现在的情况，难免不会迁怒于他，到时候他可就倒霉了。
齐玄煜当然很清楚他回宫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在心里笑开。
这些太医，这么多年没有让他少吃苦头，如今也轮到他们吃苦了。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向莹说过，孤需要多休息。”齐玄煜对着他挥了挥手，然后秦太医转身就走了，都没有任何的停留。
看到秦太医走远，吴荣玉才问道，“殿下为何要说自己的腿已经好了？这要是被宫里的人知道了……”
“不妨事，反正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就用这回光返照让他们紧张一下也好。”齐玄煜回答。
既然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那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吗？就将这时间利用起来，整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后的事情也就变得更加简单了。
“殿下可是已经想好要告诉太子妃真相了？”风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懒懒地说了一句。
“孤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齐玄煜也知道风刃一向都不惧怕他，所以即便是这样的话说出口，也只换来对方嘻嘻一笑。
“到时候可是需要属下一边候着？若是太子妃动手的话，属下或许还能帮忙。”风刃说着，佯装苦恼，“不过太子妃的飞针似乎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要是殿下和她距离太近，恐怕是立刻就会遭殃，属下就算是出现也没有办法救命了。”
齐玄煜被他说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要不殿下就穿上皇上那年赐的软甲吧，可以防万一。”风刃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东西，于是说道。
齐玄煜的眉毛抖了抖，但是没有回答。不过，他知道自己应该会选择穿上。
所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鬼知道聂向莹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要是她真的一针出手，自己可能都没有办法说出真心话了。
而且在那样的情况下，自己不管说什么，她恐怕都很难相信吧？
这还真是个难题。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必须除掉
大殿里的麝香颇有些刺鼻，秦太医知道自己已经和文贵妃说过很多次麝香的危害了，但是她自己喜欢，他们这些太医也没有什么办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秦太医怎么这才回来？不是早就去了？”文贵妃似乎对他的效率很是不满。
“还请娘娘息怒。微臣的确是一早就去了，但是那时候太子正在休息，微臣不好打扰，只能在外面候着，待太子醒来方才进去。”秦太医躬身回答。
“太子那里情况如何了？他可有让你诊脉？”聂文歌很清楚，若是在宫里，齐玄煜不能不让太医诊脉。但是如今他在宫外，住在自己的别院里，自然就不那么容易对付了。
“太子有让微臣诊脉。”秦太医的头垂得更低了，完全不敢去看文贵妃。
“情况如何？”聂文歌看到秦太医的样子，心里难免会嘀咕，这秦太医今日为什么如此畏畏缩缩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让他这样？
难道齐玄煜那里真的有好转？
“太子的情况有所好转。”秦太医屏气凝神，想知道文贵妃听到他这句话会有什么反应，不过只听到了一声冷哼。
“有所好转而已，为何如此紧张？”文贵妃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还有什么情况，说！”
“太子……已经能走路了。”秦太医战战兢兢说了出来。他就知道自己会面对这样的情况，文贵妃要是迁怒于他，以后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你说什么？”手边的茶盏被狠狠摔在了地上，聂文歌站了起来，“他能走路了？”
这么多年，齐玄煜都是个残废，也正因为他不能走路所以才没有人觉得他能继承大统。
可是现在……他居然能走路了。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
他的太子之位只会更加巩固。
不过……既然他能走了，为什么没有让别人知道？如果他不想让人知道的话，又为什么要告诉秦太医？
他完全可以隐瞒这一切不让秦太医知道不是吗？
难道……他知道秦太医是自己派去的，所以故意说给秦太医听？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还真是……心机深沉。以往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一点？
一定是因为齐玄煜那个时候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吧？但现在希望出现，所以他就敢挑衅自己了？
“是因为聂向莹？”聂文歌冷冷问了一句，齐玄煜能好起来，不是因为聂向莹是谁？连药王都没有办法治疗的病症，她却可以手到病除。
齐玄煜的病，对她来说也不能算难吧。
难怪当初齐玄煜一心想要出宫去住，为的就是想在宫外好好养病吧？在宫中或许会有很多阻碍，但是在宫外，阻碍可就少多了。
“是。”秦太医回答。
聂文歌冷笑。
她笑的是自己。为什么呢？因为当初就是她让聂向莹成为太子妃的，是她亲手将聂向莹送到齐玄煜身边的，若是齐玄煜痊愈，她所谋划的一切……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聂向莹才行。
不过，不需要她自己亲自动手，她身边不是就有个很好的人选吗？聂向阳应该会很乐意帮忙。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让聂向莹成为永远都没有办法继续帮齐玄煜的忙。
“下去吧。”聂文歌揉了揉眉心，觉得很是疲惫。
秦太医喜出望外，还以为自己会被迁怒，多少会倒霉。没有想到文贵妃居然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给放走了。
他连忙走了出去，都没有多一刻的停留。
这些日子，皇上多半时间都在嫣月殿，虽然不能留宿，但也会待到很晚的时间，然后回到承乾宫就寝。
太后看到眼中，也没有多说什么，大抵也是因为见到了宁贵人的改变，加上心里对聂向莹很是信任，所以才没有阻拦皇上去那里。
想到这里，聂文歌差点把香炉都给扔出去。
又是聂向莹。宁贵人的命也是她救的，如果不是她的话，宁贵人说不定都已经死了。太医院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救她。
但聂向莹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一上来就救人了。而且她时不时还会到后宫里来看望，皇上对宁贵人的吃穿都盯得很仔细，想要再对宁贵人做手脚不可能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眼中难免有了一抹悲伤。
当初她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成为凤欢宫的主人。还以为自己住在这里，就能住在皇上的心里，后来她才明白，这根本就不一样。
在皇上的心里，丽妃永远是最重要的。不然宁贵人不过就是眉眼和丽妃相似，就能宠冠六宫？
若是皇上知道了当初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自己，必然活不了。
好在，知道那个秘密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哑了，没死也没被毒哑的人都很识相，绝对不会说出当初的真相。
她心里能稍微平静一些。
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担忧多少事情。
聂向莹，肯定是留不得了。当初就不应该让哥哥和那个明月在一起。如果不是她正忙着选秀，一定能发现哥哥有什么不同之处。
等她在宫中的情况稳定下来了，聂慕东那里也已经和明月定了终身，没有办法挽回了。
那个脸上都是瘢痕的庶女，她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以为她有一日都会因为受不了自己而自杀，可她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不但变得比之前聪明了不少，还突然会了医术，连自己的脸都给治好了。
以为她嫁给齐玄煜不过是废物配废物，但是现在看来，那真的是自己最失策的决断。
还不如让聂向阳成为太子妃。若是聂向莹当初真的被许配给了逸辰，倒是对自己有好处。
太子的事聂向莹肯定不会管，反倒会对逸辰的事情很是上心。
可惜……当初她这双眼，没有能看透后面这么多事情。
所以，只有杀了聂向莹，她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明日，就见见聂向阳好了。
聂向莹突然觉得自己后背一凉。
或许是错觉吧，还是因为要下雨了有冷风？
但是抬眼看到外面阳光明媚，她只能皱眉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仍旧没有任何进步。她翻看了很多医书，甚至是方苏叶留下的那些，但是其中都没有讲过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或许是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吧。
瘟神还能活着真的算是奇迹，或许这世上就他这么一例。但即便是这样，他的命……也不长了。能活多久还真的说不定。
“太子妃，方才宫中似乎有太医来过，不知道是不是太子请来的。”方嬷嬷端着洗干净的葡萄进来，顺口说了一句。
“是吗？”聂向莹挑眉，“我在这里，他不找我，却要去请太医，这是明摆着让人看我的笑话吧。”
“太子妃可不要这么说。”方嬷嬷听到聂向莹如此说话，自然是要出言阻止，“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聂向莹笑着接过了她的话，毫不在意，“那也要看他这阴影能覆盖我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她却突然想到了瘟神说的话。
只要有他在，她就不可能离开这里。
可笑！什么时候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他的手上了。他以为他是什么人？
“太子妃！”方嬷嬷四处看了看，却也不能肯定太子的人没有偷听。毕竟太子身边是有暗卫的，或许这会儿就藏在什么地方呢。
“嬷嬷，是我口不择言了。我继续看医书了，这些可都是外祖母留下的，看到上面的一字一句都让我倍感亲切。”看到方嬷嬷不悦，聂向莹只好转移了话题，引到方苏叶身上。
一听到和方苏叶有关的消息，方嬷嬷的态度果然就缓和下来。她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夫人可是很厉害的，唯一的一个女官呢，如果不是因为小姐的事情， 苏家绝对不会变成那个样子。没有想到那一切都是因为小姐，奴婢一直都以为她是无辜的，谁知道呢……”
想到了伤心往事，方嬷嬷又红了眼眶，只能转身出去了。
看到方嬷嬷离开，聂向莹才算是松了口气，她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葡萄，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吃。
太子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真的以为她有那么好欺负吗？分明知道自己就在这里，还要叫宫中的太医来，这不就是摆明了看不起她？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娶她？和皇上说这个婚约作罢你不就好了吗？皇上那么心疼太子，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怎么会为难呢？
聂向莹将医书扔到了一边，走出了房间。
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结果就在她出门的时候，天色变了，远处还有一道闪电划过。
聂向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时代去，虽然她知道自己要是已经死了，现在应该是只剩下一堆骨灰了。
当然那还是在组织对她好的情况下，要是组织对她不好的话，她估计会被扔到大海里喂鱼吧？
第二百一十八章 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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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是要走，一定要走得悄无声息。
既然太子这么讨厌，她也没有必要遵循自己以前的想法帮助他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免得自己帮了他，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和大人的事情，一定要最快出结果，那样她就能让阿成恢复身份，让他准备着参加科举。他若是有什么心理阴影，不愿意参加科举也没有关系。她可以给他一笔钱，作为本金让他做些生意。
不过那样一来，自己的预算就又要少一截了。
要是真的能和君陌一起得到宝藏，她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但是她可是分身乏术，这边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她哪里还能有什么闲心去想宝藏的事情？
而且，她也不懂为什么君陌会想让她一起去，所谓的藏宝图不是也已经画出来给他了吗？自己在他那里还有什么有用的价值吗？
聂向莹自己是想不明白。
可怎么说呢，有太多的事情她都没有办法想明白，所以……暂时就不要浪费自己太多力气了吧。
至于那个瘟神，如果自己走之前仍旧没有想到办法救他的话，或许可以借药王谷试一试。
在那里试毒，有灵气护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傅轩应该不会不借吧？
虽然之前有些不愉快，自己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个清楚，但是怎么说这一点忙他还是会帮的吧。尤其是他对瘟神的态度还算是恭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才是。
聂向莹这么想着，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已经满是翻滚的乌云，时不时有闪电划过，不过雷声并不大，只是一些闷雷。
雨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下不下来，于是她就在院子里走动，不知不觉就到了太子的小院门口。
那里居然没有了先前那么浓郁的药味。之前她还想说，太子吃那些药都是吊着自己的命，应该 没有办法活太长时间了，没想到他现在居然都不吃那些药了。
就是不知道今天太医过来，又给了他什么好药方。
虽然讨厌太子，但聂向莹还是希望他能撑着多活一段时间，至少要让她将事情都办好。
不然太子出了事，她可就没有这么自由了。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齐玄煜还以为聂向莹回到房间里是真的去休息了，没想到一会儿就看到她在外面转悠了。而且还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
“我想知道太子在吃什么药，要是他死得太快对我可没有任何好处。”聂向莹笑着回答。
“是吗？那还真的是劳烦太子妃挂心了。太子最近的状态不错，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对方脸上有笑容，但是齐玄煜还是看出了她不是很高兴。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吧，怎么都已经到了被她提起也要嫌弃的地步了吗？
“那就好，你告诉他，让他多撑着点时间，慢点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聂向莹说完转身就走。
“太子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齐玄煜听得很懵，聂向莹这是怎么了，跟吃了*一样，自己可没有惹她吧？
就先前那一次不愿意见她，她说自己要对她三磕头以后才会相见，之后好像就一直都平安无事吧？
怎么突然就又这样了？
“自然是关心自己的夫君。“聂向莹的脸上仍旧带着笑容，但是眼里却都是冷然。
她都恨自己当初没有鼓起勇气和太后说悔婚的事情，要是她说了，说不定太后念在她有救命之恩上，真的会答应呢？
“真的是关心？我怎么觉得不像？要是真的关心的话，会是这样的语气，会说这样的话？”鬼才相信她这是关心，齐玄煜在心里说道。
“方才宫中的太医不是来过了？想必已经过太子看过病了。就是不知道外人发觉我在这里，却还要劳烦宫中的太医，会是什么想法？太子若是真的看不起我，可以说出来，休书一封，向莹立刻就可以回家。”聂向莹冷冷一笑。
她都不知道太子心里到底在图什么。
既然都不愿意自己与他见面，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将她绑在身边有什么意义呢？不如就放手，若是有了休书，她就可以好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外人如何看她她没有所谓。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齐玄煜哑然，他倒是没有想到宫中来个太医居然会让聂向莹如此 生气，还到了要休书的地步。
但她以为自己这个太子妃是一封休书就能解决的问题？即便是，他也不会肯的。
“你可知道太医是谁派来的？”齐玄煜问道。
聂向莹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不是自己人去请的？”
太子对她不信任，才会去宫中请太医来吧？
但是……太子对宫中的太医应该更加不信任才是吧？
“你好像想明白了？是文贵妃派过来打探的，想知道太子如今的情况。先前太子就在宫中，太医几乎可以天天去看，所以文贵妃对太子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是如今太子在宫外，文贵妃没有办法知道他的情况，心里当然就会着急了，于是才派人来看看情况。”
居然是聂文歌。
不过的确很有道理。
聂文歌这么多年一直都以为，只要太子死了，她的儿子就是太子了。可是齐玄煜却是撑过了一年又一年，好不容易今年说是病入膏肓了。又到了宫外，让她想知道情况都难，于是就让太子来瞧瞧，要是情况还是那样，心里就踏实了。
“所以，太子现在情况如何？再撑个三四月，应该没有问题吧？”聂向莹问道。
她对其他的都不关心，就想知道太子能不能活到她做完自己想做的那些事情的时候。
“我想应该可以。”齐玄煜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知道聂向莹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在策划自己离开这里的时间，她要完成那些事才会走，但要是中间有什么意外的话。可就不好了。
“那就好。帮妾身给太子问好。”聂向莹说完，微微福身，转身走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淅淅沥沥的雨就下起来了，聂向莹看着外面的雨幕，思绪不由得回到了昨天晚上。
君陌让她问的问题她还没有问完呢，等药王回来，她一定要问问。他不回答没有关系，有的时候，有些问题不需要回答，只要看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聂向莹这么想着，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
“殿下是不是又在太子妃那里碰钉子了？”风刃见到齐玄煜脸上的神情，即便自己刚才没有跟过去，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就你多嘴。”齐玄煜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心里是真的很懊悔。
真的是越到后面越没有办法将事情说清楚，扯不清道不明的。他都不知道聂向莹在知道他是太子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会觉得自己对她是欺骗吗？
如果她真的那么想的话，自己要怎么办才好？想解释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一开始的确是不信任，后来却是觉得好玩。但是又到了后来，就一点都不好玩儿了。、
“是属下多嘴了。属下是想问，要不要让人盯着凤欢宫的情况？殿下今日有那样的举动，文贵妃必然会有所反应，我可以让清赤帮忙看看凤欢宫的情况，要是文贵妃让什么不明人物进去，也要有所准备。”
“你什么时候和清赤居然是朋友了？”齐玄煜皱起了眉头，似乎对那个人不太信任。
“说不上是朋友，不过可以互相帮忙而已，若是殿下有顾虑，可以不用他。”风刃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清赤原本是三皇子的人，但是却被三皇子送回了暗卫营，说她办事不力，需要重新训练。
风刃在暗卫营的时候和他就是朋友。只是暗卫营的事情他不愿意多说，所以连齐玄煜都不知道这一点。
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完全信任清赤，但多一双眼睛帮忙总是好的，他可没有那么没眼力界，和能帮忙的人过不去。
“罢了，孤也没有说不信任她，就让她帮忙吧。只是……”齐玄煜看了他一眼，眼中仍旧有顾虑，“你最好还是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了。”
“属下明白。”风刃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但他的事情，齐玄煜又能管到多少呢？
“这次让聂文歌知道了孤的情况，也不知是对是错。”齐玄煜幽幽说了一句。
原本是不准备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但谁让聂向莹总是说他没有时间了。他再不有所打算，可能就真的会来不及了。
他可不想那样。
“属下觉得，是好事。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他们在得意，殿下也该让他们紧张一下了。而且有太子妃在，殿下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风刃说道。
“是吗？孤怎么不觉得？”齐玄煜却不相信，聂向莹真的不会亲手杀了他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 梦中真相
“属下想，殿下若是要死，也是死在太子妃的手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要是太子妃不忍心杀了殿下，那么她就一定会救殿下的命。”风刃回答。
这答案倒是齐玄煜没有想到的，不过仔细想想也是颇有几分道理，要是他和聂向莹说了真相，她没有动手杀了自己，那就是舍不得，说明她喜欢他，当然就不会看着他毒发身亡了。
“你倒是聪明。”齐玄煜喝了一口茶，觉得心情开朗了许多。
但风刃又在一旁说道，“不过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属下就不好说了。”
齐玄煜差点被呛住。
“殿下不是也看到太子妃的态度了？时而对殿下关心有加，时而又是冷眼相待。太子妃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还真的是不好说。加上她一心还想要离开，也不知道那个想法会不会因为知道殿下的身份而有所转变。”风刃说完就消失了，好像这些话戳到了他自己什么痛处一样。
但暗卫从来都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命运，他和聂向莹还是不一样的吧？
可聂向莹好像也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吧，不然她是绝对不会成为太子妃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委曲求全而已。
她说过很多次，她喜欢自由，她不想自己被束缚。甚至都还说过，哪怕她愿意帮助太子，甚至帮太子走到最后，也希望太子能放过她。
放她去什么地方呢？和尚练臣一起驻守边疆，还是和君陌一起浪迹天涯？
不管是哪一个，她未来的规划里都不曾有过自己吧？
这么想着，齐玄煜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苦涩。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出现在她的未来里。这一点会有所改变吗？
如果让他为了聂向莹放下这一切，他做不到。可让他眼睁睁看着聂向莹离开，他更做不到，
所以……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要让聂向莹留在他的身边。
既然是瘟神，就要缠着她到天荒地老才可以，不然都辜负自己这个外号了。
窗外的雨仍旧还在下着，齐玄煜闭上眼睛，躺到床上睡去。
原本，他的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的。但……他还真的很难想象他和聂向莹要是以夫妻名义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聂向莹撑着伞，走出去远远看了药王的院子一眼。没有有灯笼，看不到任何的光线。
傅轩并没有回来，或许短时间内都不会了。毕竟他在怕聂向莹会问出那些他很难回答的问题。
在知道药王的身份不一般之后，聂向莹觉得这个院子的灵气都少了很多。她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这错觉却让她的心里很是不安。
要是真的和半月教有关，药王和朝廷联系如此紧密，说不定早就已经埋下了隐患。
想要将那些隐患挖出来，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过……药王若真的是半月教的人，想要帮助半月教复国的话，不应该利用皇上对他的信任，对皇上和太子下手？解决了这两个人，江山必然就乱了。
皇子们内乱的时候，半月教不是就能趁虚而入了？
或许是因为那教主心思缜密，觉着如今还不是时机，就想要多等些日子，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动手。
聂向莹皱起眉头，不是很懂。
最好不要去管，免得被卷进去。她告诫自己。
但她心里很清楚，她早就被卷进去了。那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
叹口气，聂向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妥当，她吹灭了桌上的蜡烛，躺到了床上。
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向莹，娘亲不能陪着你太长的时间，所以以后的路，你只能一个人走了。”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听着很是亲切，很是温柔，也让聂向莹的心狠狠一痛。
“娘亲在说什么？”稚嫩的声音带着笑意，似乎根本就没有理解对方在说什么。
“你不懂也好。”明月的脸出现在聂向莹眼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一眼就能笃定这个人是明月，可年幼的自己都叫她娘亲了，她还会是谁？
“娘亲是不是要走了？”就在明月欣慰自己的女儿还不够大，还不懂她说的话有什么意义的时候，那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体贴换了哭腔，“娘亲不要我了。呜呜呜……”
“向莹，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娘亲也有自己的无奈，这个地方终究是不能久留的。他们想要找到我，太容易了。而他们想要的是我的命。”明月说到这里，貌似意识到了和女儿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就闭了嘴。
他们……说的是半月教吗？如果说是半月教的人想要杀了娘亲，那又是为什么？因为她是叛徒？
可明月那个时候的身份对半月教不会有任何影响吧？她心里或许还有仇恨，但为了自己的夫君和女儿，说不定也勉强放下了，不那么在意了。
半月教为什么一定还要找她？
“我就知道你想杀我，总算是让你找到了机会。既然你都来了，我也不妨对你说一句，杀我可以，但不要妄想动我的女儿！”面前的风景突然一换，来到了一个暴风雨的夜晚。
闪电划过明月的脸，她的脸上带着决绝的意味。像是知道了自己注定会死在这里一样。
到了这一刻，她关心的仍旧是自己的女儿。
聂向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她似乎是被塞在了某个地方，没有办法动弹。
不……应该不是没有办法动弹，是怕到不敢动。只能听着外面的人说话。
“明月，你觉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筹码和我讨价还价吗？”是安氏的声音，虽然年轻了不少，但是聂向莹能听出来就是她！
果然没有猜错，杀死明月的人就是安氏。半月教的人想抓明月回去，应该有别的作用，不会就这么杀了她。
“当然。我知道你嫁入这里之前，并非完璧之身，聂轩不是慕东的孩子，你先前对慕东说过，若是我出事了，让他在府里找一样东西，上面会写着这个秘密，想要验证，轻而易举。”明月的声音清冷无比，听在聂向莹耳中却只觉得心痛。
她在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女儿，即便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仍旧想让自己的女儿好好活下去。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安氏的声音明显在颤抖，她都没有想过那么久远的秘密居然会被明月说出来，明月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明月冷冷一笑，闪电落在她苍白美丽的脸上，“除了慕东，只有向莹知道那个地方。如果你不想让慕东发现你的目的，你只能让向莹帮你。”
“但那之后我还是可以杀了她。”安氏笑得很是得意，明月太自以为聪明了，以为她女儿躲过了一时就能躲过一世吗？
“若是我出事，情有可原，慕东甚至都不会怀疑你。但若是向莹也出事，慕东就只能怀疑你了。而且，他或许还会想起更多的事情，找到更多的证据，知道你……更多的秘密。”明月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害怕，她大抵……是很信任聂慕东的吧？
可惜，聂慕东却让她失望了。没有能做到爱屋及乌，反而将这个女儿忽视到了极点，几乎就当她不存在了。
现在聂慕东虽然有悔意，可那样的悔意对聂向莹来说，什么都不算。
毕竟她不是聂慕东对不起的那个人。
“你……果然是狡猾！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你是死定了，没有人能救你。至于你的女儿，看在你这么威胁我的情况下，我就让她凄凄惨惨地活着吧，也算是对得起你的一片心意了。”
让她凄凄惨惨地活着。
聂向莹听到这句话，心中冰凉一片。
安氏还真的是说到做到了。这一生，聂向莹都是那么凄凄惨惨过来的，不得善终。她必然是在认为聂慕东对聂向莹已经毫不关心，就算是聂向莹死了他也不会想到什么和明月的约定，才下决心杀了聂向莹的吧。
可惜，她想杀的聂向莹虽然死了，但让她更为头疼的聂向莹却出现了。
“能活着，就好。我的女儿，我相信她的能力。”明月说完这一句，就跪在了地上。
聂向莹只觉得心里一酸。她想自己还是能感受到原身那些情绪的。
懊悔，痛苦，难过。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聂向莹眼角一热。泪水滑落出来。
“娘亲不要我了。”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聂向莹的脑海里，久久没有散去。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哭得泪湿了枕头。那些情绪涌进她的脑海里，不管她怎么做，都没有办法驱散。
明月，也是迫不得已的吧。
她知道半月教在找她，知道自己一旦被找到，就会连累女儿甚至是夫君。
她想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既然都是要死，死在谁的手里都一样。
就当做是了却了自己的心愿。
可是她没有想过聂慕东对她挚爱至深，超过这世间的所有。半分都分不出来给别人，哪怕是女儿。
当初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他都一一应允了。可最终，仍旧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厮守。
第二百二十章 许是无意
聂向莹自然也为这个爱情故事心酸，但这并不说明她不会对聂慕东下狠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既然是自己做错的事情，那么就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是。
不然算什么？
聂向莹想着梦中的场景，再也没有能睡着。
不过自己手中算是有了一个安氏的把柄。原来那些记忆都在聂向莹的脑海中。只是因为当时太过于害怕，所以只能封存起来，再不去想。
但如今的聂向莹想要知道那个时候的真相，所以被封存的记忆就一点点被剥离出来，直到今晚，以梦境的形式，重新展示在聂向莹面前。
早起，聂向莹的眼睛都还是肿的，她看着铜镜里的那张脸，只觉得哭笑不得。
一会儿晴荞进来肯定会被她给吓到的。
果然，晴荞打着哈欠进来，看到聂向莹的那一刻就清醒了不少。
“太子妃你这是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晴荞的声音将方嬷嬷也引了进来，她看到聂向莹的样子也被吓到了。
“晴荞，快去准备热水。”方嬷嬷说了依旧，晴荞就赶紧出去了。
方嬷嬷走到聂向莹身边，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心疼问道，“太子妃可是哭过了？有什么伤心的事情？”
聂向莹看到她眼中的心疼，笑着回答，“没有什么，嬷嬷不用担心。”
可是她的话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打消了方嬷嬷的顾虑？所以方嬷嬷还是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是不是前天太子妃被那个歹人带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太子妃不必藏在自己的心里，可以同奴婢说说。”
聂向莹一愣，方嬷嬷该不会以为她和君陌之间有什么吧？
“没有发生什么，那天不过就是帮着他疗伤解毒，然后帮他找药而已。我会这样，是因为昨晚梦见了娘亲，不知道多久没有梦到过那娘亲了。”聂向莹叹了口气。
梦境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
“原来是梦见了小姐。太子妃心中对小姐仍旧有所挂念，所以才会如此吧。只是小姐出事的时候，太子妃年纪还小，什么都不记得。”方嬷嬷原本还一直想要知道薛长灵究竟是遭到了谁的毒手，但是自从知道了方家的事情都市因她而起，心里就没有了那一份挂念。
甚至还有几分觉得她是罪有应得。当然，这样的话她不会在聂向莹面前提起。
不过对于聂向莹来说，即便她不表达出来，心里也是明白的。
方嬷嬷对方苏叶那般忠心，最后却发现害死方家的人是薛长灵，她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都被浪费了。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是安氏杀了她。”如今她可不是原身，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醒来之后就淡去了许多，所以她才能如此心平气和说出这句话。
“是吗？其实也不用多想，相府之中，除了安氏，谁还有那样的能力呢？”方嬷嬷摇头。
“其实，她当年就已经很清楚她活不了太长的时间了。半月教的人一直都在找她。所以她才会想要在被找到之前就死去，为的，是保护我。”聂向莹说到这里，心里也是一痛。
其实明月和半月教之间有什么瓜葛，究竟为什么会有瓜葛，都还没有办法说清楚，所以她或许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无意中被卷入了那样的一个阴谋中。
“奴婢愿意相信小姐当年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是有苦衷的。”方嬷嬷突然说了一句，她心里还是愿意接受这样的答案。
这一切都和薛长灵没有关系，她只是无意中被牵扯进去了而已。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那样。
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被半月教的人盯上？
聂向莹想到了君陌试图在她身上找到什么记号的场景。
难道说那个记号有什么用处吗？半月教一直都想要找到身上有那种印记的人？可是找到了又能有什么用？
这可能就只有半月教的人能回答她了。
聂向莹想到了手臂上的刺青，那个刺青很是不规则，一点都不好看，为的好像就是掩盖某个胎记一样的东西。
那会是君陌想要的记号吗？
如果半月教需要有这种记号的人，那么自己，也会是他们迫切想要找到的人吧？
怎么不知不觉又闯入到了另外一场危险的游戏里？
聂向莹觉得自己真的是累了。为什么她一个普通人要面对这么多的事情？她现在就走，现在就放下一切转身去浪迹江湖好不好？
当然不好。她想自己前脚出门，后脚君陌就会跟过来了。
好歹君陌现在还给了她机会让她好好处理自己的事情，她不能错过。
而且，君陌和半月教所求的要是同一样东西的话，自己就算是被半月教的人找到了也会有他的保护吧？
只是……这就不由得让聂向莹好奇，他们究竟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了。
她总觉得自己听明月说起过，但是她那个时候实在是年纪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不然的话还能知道一点。
“太子妃在想什么？”热水已经打来了，但是晴荞喊了聂向莹两声她都没有答应，只好问了一句。
聂向莹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然后到一旁的榻上躺在，让方嬷嬷为她热敷眼睛。
今天怕是没有办法去医馆了，明日她还要到宫里去看看宁贵人。
希望宁贵人不会有什么事情。
她闭上眼睛，觉得一股疲倦袭来，于是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的面前有一张脸。
聂向莹差点本能挥拳过去，不过她才醒，又没有吃东西，浑身绵软，加上也看清了那张脸是谁，就没有计较了。
“你不会是因为我和你说了，你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所以哭了吧？”齐玄煜早上的时候就听说她的眼睛肿了，还过来看了一眼，那个时候她在榻上安睡，眼睛已经消肿了不少。
这会儿快中午了，他又过来，结果聂向莹还没有醒，他想着应该是自己偷香的好机会。
结果才靠近，她就睁开了眼睛。 所以她睡着的时候对人盯着她看果然还是有感知的。
气氛一瞬间就变得尴尬起来，所以他只能用一句嘲讽来化解了。
“是啊，你的话让我觉得好怕好担心，我要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要怎么办？我是不是就只能一直都被困在这里了？要是被困在这里也太惨了，我会一辈子都是个寡妇，想想就哭得很伤心。”聂向莹给了他一记眼刀，然后想要起身，结果差点摔到地上。
如果不是一个人及时接住她的话。
低血糖让她都没有办法思考，所以等她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都已经在那个人的怀中好久时间了。
幸亏没人来，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才好。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就听到瘟神在她耳边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你会是寡妇？”
聂向莹想说你主子的状况你还不知道吗？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就算不会成为寡妇，她不也不想留在这里吗？所以这和是不是寡妇根本就没有关系。
“我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哭的，少看不起我。如果说以后君陌想要带着我离开，我想没有人能追得上他的脚步吧？我能不能离开这里，会不会离开这里，并不取决于你。”
聂向莹脸上都是冷然，但是心里却难免要补充一句，但是她愿不愿意离开这里，却是取决于他。
她不知道，如果到了最后，这个瘟神真的要挽留她，她该怎么办？她还能走吗？
“君陌？”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齐玄煜仍旧觉得有那么一点熟悉，可就是想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
或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但是聂向莹的话没有错，君陌要是想要带走她，没有人能追敢上君陌的脚步，也不知道他会将聂向莹带往什么地方。
“你都不知道他要带着你去哪里，心里就一点都不害怕？”齐玄煜诈她。他想知道聂向莹是不是清楚自己会被待到什么地方去。
聂向莹也希望自己能知道，如今藏宝图就在她的脑海里，她当然也会有私心想着一个人能不能独吞。
可那样简单的藏宝图，会有什么样的宝藏？
如果是半月教的东西，必然是富可敌国，毕竟他们可是想要掀翻一个政权。那就更不可能会是这样的藏宝图了。
直接就是一张图，哪里还有隐秘性？
这都还不如聂向莹以前玩儿的那些解密游戏，想要得到一样道具都要花费很多心思，结果这里直接就是一张藏宝图了。
“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带着我去哪里，但是他总归是要带着我走的，带着我离开这里，这就已经足够让我心动和满足了。还要有什么奢求。”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将寻宝的时候说给他听。
虽然他心里可能已经猜到了。
“和他那件衣服有关吧？那个所谓的藏宝图，你居然你也能当真？”齐玄煜冷冷说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去求故人
“我当真不当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我心里是怎么想的，需要和你说吗？”聂向莹看到他的态度，自然也是冷声回答。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和自己说过那么多次，不要和这个人有太多的牵扯，但是她总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救他一命应该是聂向莹会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当然需要和我说了，你的一切，都应该告诉我，都应该让我知道。”齐玄煜说得很是急切，他的眼中都带着锋芒，那锋芒让聂向莹很是怔愣。
那就是所谓的占有欲？
他对自己竟然会有占有欲？
“可我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因为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要说，我就要去吃饭，然后去医馆看看了。”聂向莹起身坐到了桌边，抓起桌上的糕点狠狠咬了一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真的不想要留下来？”齐玄煜坐到了她对面，“你可知道自己要是离开了，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
“我当然知道，我会给大富大贵者医治，然后得到很多的诊金，足够我好好生活，你不要以为我出去之后就没有办法养活自己。我可是比药王都厉害的神医。”聂向莹回答。
“如果你用那样的名头为人诊治，或者说你以后真的要这么过活，抓你回来就太容易了。”齐玄煜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为自己规划了人生。
可她都没想过，她要是在外为人医治，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很轻松就能找到她了。
聂向莹略一沉吟，然后笑道，“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么我可能就会选择销声匿迹个三年五年的？直到你们都没有了什么心情来找我，我就能出来过好日子了。”
“那你要怎么生存，除了医术，你可没有别的办法养活你自己。”齐玄煜得意地看着她，但是她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失落。
“那就要看君陌了。”聂向莹哼着歌转身，让方嬷嬷为她准备饭菜了。
齐玄煜看着她的背影，想到了君陌找她的原因。那件衣服上绣着藏宝图，虽然怎么听都觉得是假的，但是这一切要是和半月教有关联的话，没准就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那么她和君陌拿到了宝藏，只需要其中一小部分，这辈子就不用发愁了吧？
而他居然还以为她会因为担心自己的生存问题回心转意呢。
他一定要知道君陌究竟是什么人。
齐玄煜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殿下又去碰壁回来了？”风刃原本在吃葡萄，被他突然回来一惊吓，将一整颗葡萄囫囵吞了下去，转身看到齐玄煜的脸色，就知道他在聂向莹那里又碰钉子了。
“你到底是不是孤的人？如果不是，孤可以让暗卫营重新送一个过来。”齐玄煜只能感念自己当年眼瞎，那么多的暗卫却偏偏选择了自己眼前的这一个。
“殿下说什么气话，现在再去暗卫营要人，那也要池墨愿意给你不是？而且新来的人殿下能信任吗？”风刃笑道。
他对自己的地位倒是很自信。
“孤让你去查君陌，你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果？”齐玄煜皱眉问道。
“也不能说没有结果。属下打听了一下，半月教如今正在找当年那个圣女的女儿。我想，想要吸引他们的注意，请君入瓮，只能用圣女的女儿作为诱饵。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消息是假的，那可无所谓，他们知道自己上当了就不会再出现了，但……”
圣女明月的女儿就在他们身边，如果贸然用这样的计策，聂向莹必然会有危险。
“那你就不能找别人帮忙？你不是一向都说自己有很多朋友的吗？清风楼的人，不能帮你？”如果不是到了这样的时候，齐玄煜绝对不会让江湖上的人出面帮忙的，他怎么说都是太子，要是被人发现了这一层牵扯，他可就会落人口实了。
“殿下居然还记得属下有清风楼的朋友，但他们和半月教也没有什么恩怨，能不能出手，还真不一定。”风刃很无奈。
这清风楼如果是正派，必然会愿意出手。可他们却是亦正亦邪，除非有什么利益。不然不肯轻易就出手。
“宝藏的事情，你可以稍微透露一下，孤觉得，清风楼的楼主，应该会感兴趣。”齐玄煜说道。
“但属下打听到，半月教想要找到圣女，就和那宝藏有关，所以，这恐怕只会让太子妃的处境更加危险。”风刃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他打听到的那些消息，让他没有办法用宝藏的消息引诱清风楼动手。
“清风楼并非是什么正派，他们若是知道这个消息，的确有可能亲自对向莹动手。你的考虑很是周到。那……除了清风楼，你还和什么江湖组织有来往吗？”齐玄煜倒是没有想到聂向莹竟然会和宝藏有关系。
也就是说，半月教的人要是找到了她，一定会将她带走。
之后会发生什么，可就不一定了。
那么……君陌想要带走聂向莹，也是因为宝藏吧？
不知道聂向莹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属下……除了清风楼这亦正亦邪的地儿敢和宫中暗卫有来往，江湖中不管是正派还是邪派，都不敢和属下有什么联系。”风刃很是惭愧，但他的身份就摆在那里，他自己也没有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孤出手了。”齐玄煜皱着眉头，想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好朋友。
那个人，或许可以帮忙。
当是不是会愿意……就难说了。
“殿下要亲自去找人帮忙？”风刃这下觉得自己更加没用了，居然会连这么样小事都做不好。
“不用觉得担心，孤不过就是去找个故人。”说到“故人”二字，心里只觉得苦涩。
如果没有那样的意外，他和落萧，如今仍会是朋友。
“殿下……难道要去追月崖？”听齐玄煜这么一说，风刃立刻就明白过来，那个所谓的故人是谁了。
关键就是那个故人现在可不是好惹的。齐玄煜要是就这么去的话，不但没有办法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还有可能会让自己送命。
“是啊，追月崖。孤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去那个地方了。当年的事情孤的心里一直都很愧疚，但是有些事情就是没有办法，不能勉强。要是孤能做到，绝对就会去做，但是……孤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
齐玄煜说到这里，眼中都是悲伤。他的故人或许永阳都没有办法原谅他。但是既然没办法找到别人帮忙，就只能是厚着脸皮去了。
如果说运气够好的话，他能答应帮忙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就算只是碰运气也要去看看，那样才能让自己安心。
要了解君陌的事情，圣女的事情，当然只有问半月教的人，他们心里自然就是最清楚的了。
“既然殿下已经决定了，那属下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此去凶险，虽然在殿下眼中，他依旧是朋友，但是在他眼中，殿下已经不是朋友了。所以恳请殿下让我找清赤帮忙，一同保护殿下的安危。”风刃当然清楚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劝住这个人了，于是就想要让清赤和他同去。
但即便是那样都没有办法保证不会有危险。
“好。”齐玄煜当然要为了自己考虑，哪怕他心里对清赤不是很信任，但是怎么说她都是暗卫，面对落萧的时候，心里也还是会偏向自己的吧？
“那属下晚上就进宫。”风刃听到他答应 下来，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只要他答应就好，到了关键时候可以直接将他打晕然后让清赤带着他回去，也是个好办法。
没有想到两年之后，自己居然还会想着去见落萧，这么多年心中的愧疚可是一点都没有少。他想自己面对落萧的时候应该都没有办法抬眼去看他吧？
虽然他每年都会去追月崖下看看那个人。
那并非是自己的错，齐玄煜一直都和自己这么说，但是不管他怎么说，那一份愧疚都一直在他的心里，没有办法躲避。
不过后来他会慢慢看开，是因为他自己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他也就不想将那些事情太放在心上了。
但是他又遇见了聂向莹，遇见了这个让他不想就这么丢下这一切安心去死的人。
就算是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或许也不会愿意就这么死了吧？
那可不是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只想自己能好好的，能和聂向莹一起并肩看这天下。
可惜的是，那并非是聂向莹的心愿，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那样的想法，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自己一起看着天下。
她说她喜欢自己，但是他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就给她自由。
聂向莹在房间里打了一个喷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不安的感受，到底是哪个小人在背后骂她啊？有本事就当着她的面说话好不好？
何必要在背后说不好的话？
肯定是瘟神，他是真的准备阴魂不散了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做好打算
聂向莹准备到医馆去看看，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都没去医馆了，虽然京中的百姓对她很是体谅，她心里还会是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果然还是将自己绑架到了道德上。不过这种感觉也没有不舒服。
而且，她总有一天是要离开这里的，现在还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吧，哪怕教自己那里的人看看医书，让他们也会调理一些简单的病症，以后也是个赚钱的门路吧？
“太子妃，要去医馆吗？”晴荞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想往医馆跑。
毕竟琅秀入宫，到了宁贵人身边，聂向莹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照顾了。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方嬷嬷，然后自己跑去医馆的事情，她可是做不出来的。
“去，当然要去了。”聂向莹说着，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往外走，却不知道怎么，一直都觉得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她。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哪里来的被迫害妄想，她最近也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吧？反而还被人给绑架了，差点丢了命。
所以应该不会是有人想要害她。
不会不会。
“太子妃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要是太子妃不舒服的话，就不去了吧。奴婢也没有很想去。”晴荞看到聂向莹不太自然的神情，以为她不舒服。
而聂向莹看到她那么口是心非的样子，也觉得很是好笑。
“你终究是要嫁人的，也不能在我身边一辈子，所以你想要到他身边去，也没有什么。”聂向莹笑着说道。
晴荞一下就羞红了脸，她可不是那么想的。
在聂向莹和阿成之间，其实很难取舍。她在聂向莹身边这么多年，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当然就不想这么轻易就离开。
可是要让她离开阿成，她的心里更加舍不得。
“你呀，以后就少说这样的话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对留在这里没有什么兴趣。琅秀的归宿已经找好了，方嬷嬷有家可回，就是你让我担心了你知道不知道？”
晴荞听到这里自然觉得很是羞愧，她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让聂向莹这么担心，而且还是几个人中最为担心的一个。
就是因为阿成的身世吧。
其实她都已经知道了，阿成究竟是什么人，是谁的儿子，又牵扯进了什么样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
阿成对她很是开诚布公，和她说过自己所有的情况，对她没有任何的隐瞒。
她想，阿成是真的爱她才会和她说这么多，要是两个人以后能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可那也要看命运会怎么安排，要是命运让他们注定无法在一起，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徒劳。
“你不用担心，阿成的事情，尚练臣一直都调查。虽然现在还没有办法给出结果，还没有办法帮助阿成家洗清冤屈，但是很快就可以剾了。你们都需要再有耐心一点。”
“谢谢太子妃，奴婢和阿成一直都很有耐心。我们知道正义就是正义，虽然现在还没有能得到，但是以后一定能得到的。我们会一直等下去。”晴荞说道。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不过我也要提醒你，这件事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什么答案，所以你和阿成也要做好准备接受这样的结果，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给你们一笔钱，让你们自己去做个小生意。”
最让聂向莹欣慰的就是，阿成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他没有一心就只想要报仇，尤其是身边有了晴荞之后，那样的想法几乎就消失了。
聂向莹仍旧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讨回公道，要是没有办法做到，也会给他和晴荞一条生路，让他们可以好好活下去。
“奴婢怎么能受得起？”晴荞眼泪汪汪，“奴婢跟在太子妃身边，没有帮太子妃做过任何事情，怎么就能让太子妃为奴婢做那么多。”
“我说你受得起你就受得起，你不要是忘了，既然你是我身边的人，那我就一定要对你好。你和阿成的事情也一直都是我看在眼中的，当然就要让你们好好在一起，那样才能让我了却心愿。你就当作我是在帮自己好了。”
聂向莹不想让自己留下什么遗憾，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都要安顿好自己身边的人，都要让他们好好的，然后自己就能去浪了。
虽然现在自己是不是能去浪都是个未知数了，但是她还是要做好准备次啊是。
万一就是有机会呢，谁去管那个瘟神说什么，他的话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撼动。
聂向莹到医馆的时候，那里居然很是热闹。
“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不如就和我说说？”聂向莹笑道。
“太子妃怎么来了。”几个人看到她还有些惊讶，“不是说要修养两天？”
“谁说要修养了？”聂向莹觉得莫名其妙，她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是谁在假借她的名义乱说？
“太子不是让人来传话了吗？说太子妃需要休息几天的时间，我们都说了这两天这里要是歇着了。”傅远回答。
聂向莹就在那么纳闷巷子口为什么会有一张纸。没有想到居然是休诊的公告。
齐玄煜未免太自作主张了吧？这是自己的事情，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他要是真的关心自己的话，就拿出休书来，那样不是就可以一了百了了。那才是关心聂向莹的最好方式，别的都免谈。
“是这，我就在这里坐坐好了， 我有好久的时间都没有和你们说说话了。我有一个想法，想要和你们商量一下，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心里是不是也同样的想法。”
“太子妃但说无妨。”他们对聂向莹当然言听计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让聂向莹很感动， “我想教你们一些简单的医术，以后就算是我回宫去了，没有办法继续在这里开医馆了，你们也有办法养活自己。我想你们也知道，我既然是太子妃，就没有办法永远在这里开医馆，没有办法永远都和你们在一起，迟早是要分开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很是不舍。但是也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贵为太子妃，以后当然还是要回到皇宫，辅佐太子，医馆不会是个长久之计。
“其实我们几个人耳濡目染也会了不少，要是太子妃肯教授我们的话，我们呢必然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会很多东西了。要是我们自己能开医馆的话，一是个不错的办法。”
“那好，我就先教你们认穴位。来，阿成，脱了衣服趴在这里。”聂向莹指了指面前的桌子。
阿成自然是一脸的不愿意，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你知道傅远是书生，脸皮薄，三叔有伤，清秋又是女子，不让你来还要让谁来？”聂向莹说出了自己的理由，阿成没有办法反驳，只好将衣服脱下，趴在了桌上。
聂向莹拿着笔，蘸着朱砂，教大家认起了穴位。
半晌之后，阿成才问道，“他们是懂了，那我呢？我要怎么办？”
“你，我自然另有安排。”聂向莹笑道。
几个人看到聂向莹的目光落在了晴荞身上，自然就起哄了，“这还用说吗？你自然是要和晴荞一起的，怎么能委屈在我们这个医馆？”
“是啊，你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解决了，但是我想你对功名应该不会有什么兴趣了，但你够聪明，很会和人交往，处理各种关系游刃有余，所以我想，要是能给你一点本钱做个小生意，未尝不可。”聂向莹回答。
若是能平反，可以留在京城，若是不能，就要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了。不过那样或许更好。天下脚下，难免容易出事，还不如走得远远的。
“太子妃真的想要让我做生意？”阿成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安排。但是聂向莹心疼晴荞毋庸置疑。所以她不是为了自己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然了，要是你的事情能解决，你可以选择任何地方定居，但要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话，就只能是委屈你去远方了。”聂向莹说道。
“其实去什么地方倒是无所谓，只要……只要有晴荞在我身边就够了。”阿成对那些事情是真的没有办法所谓了。
他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就已经不容易了。何必还要让自己那么难受呢？
“这个我说了可不能算，要问晴荞自己的意思，她要是愿意跟着你走，我想我也拦不住，要是她不愿意跟着你走，我也没有办法。”聂向莹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笔，“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认识一场真的是很难得，我希望你们以后都能好好的，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话说得像是要诀别一样，聂向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太子妃何必说这样的话呢？”清秋能听出聂向莹话中的意味，但是她不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就只能为聂向莹解围了。
“是啊，何必要说这样的话，我还有事情没有能完成呢。”聂向莹颔首。
第二百二十三章 遇到追杀
聂向莹看了一眼眼圈红红的盈盈，微微一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你放心，你失去的东西，姐姐都会为你拿回来，而且会一分不少的。”聂向莹对着她说道。
除了清秋，没有人听懂了聂向莹的话，不过他们都明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故事。
“不说这些了，你们看看这些穴道吧，仔细看看，以后要是出了一点差错，可都是会出人命的。”聂向莹说着，就坐到了一边。
这里曾经是方苏叶的医馆，二十多年后成为了她的医馆。
以后，又会是谁的地方？
她闭上眼睛，想到了昨晚的梦。想到了决然的明月，心里狠狠一痛。
或许并非是自己的选择呢。谁又能真的选择自己的命运？
“晴荞，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聂向莹看了看天边的夕阳，淡淡说了一句。
“好。”在一旁和阿成说了许久悄悄话的晴荞，一听到聂向莹这么说，然后走到了聂向莹身边。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医馆。
才走出巷子，聂向莹就又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如果说出门的时候那种感受是错觉，那现在这种感受算是什么？
“晴荞，我们走快点。”聂向莹恨不得自己有君陌那样的本事，能带着晴荞立刻回到别院。
可惜她连轻功都不会，更不用说君陌那出神入化的武功了。
银针握在手上，心里却一点都没法安心。
晴荞看到聂向莹一脸的紧张，自己的心里都忍不住担心起来。“太子妃，怎么了？”
“看来是有人想杀我。我还以为我已经平安了呢。”聂向莹淡然回答，心里却满是波澜。
最近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因为救了宁贵人所以得罪聂文歌了？可聂文歌就因为这个要杀了她，说不过去吧？
“什么？！”晴荞被她吓得腿都软了。她知道自己很没用，但她还不想就这么死了。
“你别腿软啊，我们还得快点走呢。”聂向莹都后悔自己和她说这个消息了。
“哦。”晴荞快走了两步，聂向莹抓着她的袖子才让她没有直接跑起来。
原本不想让那些人发现自己已经察觉到被跟踪了，结果晴荞这样的表现，不被发现才怪。
就在她走到一处僻静地方的时候，有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
聂向莹冷冷看了他一眼，问道，“聂文歌的人？”
对方明显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聂向莹会问这么一句。而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聂向莹一把将晴荞推开，“走！”
然后捏紧了手中的银针。
晴荞本不愿意走，但她很清楚自己在这里只会是拖累，还不如回到别院去找救兵。
“太子妃果然聪明，还能知道自己会死在谁的手上。”那人剑还未出鞘，就感觉自己手上一麻。
低头一看，一枚银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手上。
“不要乱动。如果你想要废了你的手，你可以将银针拔出来。”聂向莹的声音带着警告，但对方却不以为意。
“太子妃以为这样的威胁对我有用？”他阴冷一笑，将银针拔出来，然后脸色一变。
原本手臂还有麻木的感觉，但是银针拔出来之后，手臂完全失去了直觉。连手中的剑都扔到了地上。
“怎么……怎么会？”汗珠从那个人的额头冒出来，“我的手，真的废了？”
聂向莹眨了眨眼睛，“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可是你不听。所以我也没有办法。”
“你！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杀……”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觉得另外一只手也麻了。
“这下你总该没有办法了吧？”聂向莹嘻嘻一笑，抬眼就看到了瘟神和风刃匆匆而来。
“向莹，你没事吧？”齐玄煜一听说聂向莹遇险，立刻就赶了过来，生怕自己来不及。
好在他来的时候，看到聂向莹没事，反而那个想杀她的人被她耍得团团转。
而聂向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他居然叫自己向莹？！聂向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看到他满是担心和关心的眼神，她就没有多说，而是回头看向了那个已经是满头大汗，满脸通红的人。
“聂文歌为什么要杀我？”尽管她很清楚这个人或许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但是她仍旧想知道。
当然，作为死士，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就倒下死了。
一旁的齐玄煜心虚又庆幸。聂向莹可能都不知道这杀身之祸是因为他吧？
如果不是他让秦太医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聂文歌也不会想要除掉聂向莹。
“你这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聂向莹觉得齐玄煜看着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没什么。你没事就好。”齐玄煜干笑着说道。
“什么叫没事？这分明就是有事。如果我知道她为什么想要杀我，或许还能想到对策，但是我现在都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要杀我，要怎么应对？之后一定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对付。”
聂向莹才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么幸运，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才行。
“你知道了也不一定能解决，所以，还是先回去吧。”齐玄煜不想在这样的地方久留。
聂向莹只好点头，然后和他一起回去。
风刃没有跟来，而且好像是和他们走了相反的方向。
“他去哪儿？既然是暗卫，不是应该留在别院里保护太子？要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情，他要如何交代？”聂向莹其实想知道这个问题很久了，风刃居然和瘟神更加亲近，这好像不对吧？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太子不会有事的。”齐玄煜说着，才想起风刃是要入宫去找清赤，和他们一起去追月崖。
如果说他和风刃都走了，聂向莹身边就真的没有人保护了。
“你这两日能入宫去暂住吗？”齐玄煜突然问道。
聂向莹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是嫌我还不够送死？”在宫外就可以被追杀，到了宫里不就是羊入虎口？
“我当然没有那个意思。我和风刃这两日要出去一趟，所以没有办法保护你。你若是去了宫中，可以让池墨暂时代我保护你，我就不用担心了。”齐玄煜回答。
“你和风刃都要走？那太子怎么办？我和太子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吧。还是说，你担心我会给太子带来杀身之祸？”怎么说杀了太子都是个更好的选择吧？
聂向莹真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目标，这根本就说不通。
“就当是这样吧。”齐玄煜也找不出个更好的理由。不过这就还需要去拜托池墨。
“可我不想回宫。”聂向莹皱眉，她本来只想回去看看宁贵人就回来，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而且，她要用什么理由留在宫里啊？
“可是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吧？你都已经被追杀了，难道还不能为你自己着想，不过就是去宫中住两天而已，你可以说是去陪皇祖母的，她应该会很高兴。”齐玄煜给她想了个理由。
但……上次和太后待了不长的时间，聂向莹就一身鸡皮疙瘩了。
要是一直都和太后在一起的话，她还不得疯了。
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样。
“我看还是算了吧。太后那么厉害的人物，我还是少接触为妙。”聂向莹并不想在瘟神面前认怂，可她是真的不想面对太后。
她心里还在奇怪，瘟神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风刃一起离开两天。而且风刃方才还去了皇宫，难不成是去找帮手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不简单吧？会是为了什么？
想要知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带着自己一起去。
但是他会愿意吗？
直接说当然不会愿意了。聂向莹想了想，计上心来。
“其实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入宫吧？你觉得池墨真的会乐意保护我？要是他太忙管不过来呢？我不一样还是会出事。再说了，聂文歌要做的事情，他恐怕都不敢过问。”
齐玄煜皱眉，知道聂向莹话里有话，“你不想回宫，想去哪里？”
“尚将军，应该也可以保护我。这两天我身体不太舒服，药王那里我是不想去了，正好可以去将军府的后院修养一下。”聂向莹脸上狡黠的笑容一闪而过，齐玄煜并没有看到。
“你想去将军府？你是不是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果然不高兴了。聂向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了。
“我又不会昭告天下，我还要命呢。当然是越少人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越好了。”聂向莹冷哼一声。
“那也不准去。”齐玄煜想到聂向莹或许有两三天的时间会和尚练臣独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谁知道他们趁着自己不在会做什么？
“那你想怎么做？我反正不会入宫。要么就留在别院，要么就去将军府……”聂向莹一面说着，一面看着瘟神阴晴不定的脸，等着他说出那句话。
“要么你跟我一起走！”齐玄煜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办法了， 让聂向莹跟着他一起去，这样就可以保护她，也不用担心她会和尚练臣有什么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都有秘密
聂向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就知道自己只要提到尚练臣，他就会想让她在身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都不知道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怎么就能和你们走呢？要是你们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怎么办？”聂向莹问道。
齐玄煜想说，他们要去的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对她和风刃都不会有什么威胁，只会对他有威胁。
因为落萧恨的人只有他而已。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没有关系，也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你到时候到处看看风景就好了，没有人敢轻易到追月崖去的，所以只要到了那里，你就不会有任何危险了。”落萧的名头应该就足够让那些人望而却步了。
所以只要到了追月崖，聂向莹不管在什么地方待着，都不会有危险了。
“是吗？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聂向莹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危险的地方才会让人不敢去吧？
那里一定是住着什么厉害的人，所以他才会这么说。可是他到那里去做什么呢？是要求着别人办事吗？
“总之你和我一起走就是了。”齐玄煜冷着脸说完，转身就要走，但是又担心自己走了她会出事，于是就跟着她一起走到了她的房间。
“要是我们都走了，太子要怎么办？”聂向莹倒是知道太子是个不怎么被人惦记的废物，可是他要是真的出了事，自己不是也脱不了关系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齐玄煜讪讪说了一句，又看到了书桌上的医书。
这次上面的医书已经是一堆了，什么的都有，聂向莹这些天似乎一直都在看医书， 是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毒吗？
可是她没有必要这么努力吧？
齐玄煜想到了之前她说的话，她好像觉得自己想要将她留在身边，是想要让她为自己解毒。
好不容易才解开了安宁的那个误会，结果她居然又误会自己想逼着她解毒。
恐怕她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个误会也没有办法化解了。
“你有进展了吗？”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句，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没有。没有任何医书记载过这样的情况，只能说你太幸运了，这样的情况真的很罕见。当初那个人要是只给你其中两种毒，或许你就没有办法活到现在了。”聂向莹看着自己都快要翻烂了的医书。
“你听起来倒是很遗憾，怎么，恨不得我早就死了吗？”齐玄煜皱眉，她说这话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听着怎么那么让人不舒服。
“怎么说呢，如今或许是不见得，但是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心里都是这么想的。”聂向莹原本是想要马上就承认的，好让他看清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但是话都到了嘴边，她却没有那么说了。
话到了嘴边却说自己现在那么想了。
她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
“什么叫做不见得？”齐玄煜却很是意外于她的回答，还以为她会说到她恨不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呢。但是她如今的话却让他觉得奇怪。
还有莫名的窃喜。
她以前一直都想要隐藏她对自己的感情吧？现在是终于觉得自己藏不住了吗？
“不见得就是，我可能更想亲手杀了你，那样才解恨。而且说这话没有任何意义。”聂向莹走到书架旁，又拿起了两本医书，然后回头就看到他自顾自在榻上躺下了。
他或许是想要留在这里保护自己吧。沈洛君想到，于是就没有撵走他。
他在身边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安心，这种感觉让她沉溺。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那样的感受，她和他应该是陌路人的。
可是现在她却想要和他走到同一条路上去。
好在她的命运并不由她自己掌控，若是后面她完成了自己的事情，然后君陌出现，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她被带走。
那样她心里应该会好受很多吧？
她燃灯，看起医书，过了一会儿，晴荞来叫她吃饭，还没有出声就被她放在嘴边的食指给噤了声。
然后晴荞就看到了榻上熟睡的人，轻手轻脚出去了。
聂向莹也起身，走出去吃饭，还让方嬷嬷准备了桂花糕，以防那个瘟神起来饿了。
“太子妃，你不知道，我回来说你出事了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臂，一脸紧张地问我你在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情，把我的手臂都抓痛了。”晴荞拉起衣袖，手臂上果然有一块青紫。
那瘟神未免也太用力了吧？不过要怎么说呢，人在担心和紧张的时候，可能都没有办法意识到自己的力度有多大。
“太子妃，你说他为什么那么担心你啊？”晴荞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丫头也太八卦了吧。聂向莹在心里说了一句，然后淡淡一笑，“他是太子身边的人，保护我是他的责任，所以当然就会担心了。要是我出事了，就是他的罪过不是？”
“是吗？”晴荞撇嘴，这个答案明显没有让她满意，“很多时候他看着太子妃的眼神，就像是阿成看我的眼神一样。”
晴荞不是不能看出那眼神中的深情，她自己也是有感受的，阿成很多时候看她的时候就是用那样的眼神。要是说那个人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她是不相信的。
“晴荞， 不许胡说。”方嬷嬷斥责了一句。
晴荞只好闭上了嘴。
聂向莹却有些愣神，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注意过那个人的眼神？难道说他对自己真的有别的心思，而不只是为了解药？
或许是晴荞看错了吧。那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
还是不要去想了。
吃过饭，聂向莹就回到了房间里，那个人居然还在睡觉。不过她也没有吵醒他，而是坐回到书桌前，继续看起了医书。
他这个情况就算是需要多休息，偏偏他自己不肯听。
方嬷嬷将桂花糕放在桌上，对着聂向莹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聂向莹将手中的医书放下，揉了揉眉心，抬眼去看榻上的身影。
瘟神其实长得还不错，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那个样子很是恐怖，但是自己的样子应该更加吓人吧？
那个时候还真的是不分彼此。现在的情况好像也一样。或许他们站在一起，也会是很相配……
等下，自己在想什么？他不总是提醒自己都要记住身份吗？既然他这么看重太子妃这个身份，何必还要和自己有任何的纠葛？
榻上的人动了一下，聂向莹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窗外已经是月色满地，聂向莹正想要走出去看看，就听到了外面有动静。
难道说聂文歌不死心，所以这个时候还让人来了？
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惹到她了，她一定要杀了自己才觉得解气？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风刃的声音，“太子妃，属下不是有意惊吓太子妃的。只是想知道……”
风刃说着，就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已经起来了，他看了风刃一眼，然后又看向了他身后的人。
如果不是瘟神的目光，聂向莹或许都没有办法注意到风刃的背后还有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一脸的冷然，就连眼神都是冷的，她的手握着一把刀。
这就是风刃找的那个帮手了吧？看起来倒是个很厉害的人，就是不知道实力究竟如何了。
“清赤见过……”
“不必了。”女子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瘟神就出言阻止了，聂向莹转头看了他一眼，是怕她说的话会暴露他的身份？
所以到底是什么身份一定要那么神秘，都不想让别人知道？
清赤似乎有些奇怪，以往太子对她多有偏见，但是如今似乎已经没有了。
她看了聂向莹一眼，淡淡说道，“清赤见过太子妃。”
“你好。”聂向莹说完才明白这种打招呼的方式不对，不过清赤倒是不介意，脸上反而还有了笑容。
“能看到你笑还真的是很难得。”风刃惊讶地看着她嘴角那一抹笑容，她却是一点都不介意，反而笑得更是开心了。
齐玄煜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说，“风刃，太子妃会与我们同去，以免再有什么麻烦，她到了追月崖就会安全了，所以我们只要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不必管她太多。”
风刃倒是没想到齐玄煜会有这样的决定，他原本想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干脆不要去追月崖了。
可是齐玄煜决定的事情，还没有他说话的份儿，所以他就只是点点头，什么都不说了。
“是属下没有及时发现文贵妃的行动……”清赤知道自己是自己的疏忽，所以想要请罪，但是齐玄煜却摆了摆手，似乎一点都没有要和她计较的意思。
一旁的风刃还扯了她一下，将她拉到了一边，“属下就先回去了。”
“这是怎么了？”聂向莹皱着眉，为什么清赤每次看着齐玄煜说话的时候，他都显得那么心虚呢？
难道说他们之间有过什么？应该不是吧？齐玄煜好像是怕她会说出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身份想要这么遮遮掩掩的？
聂向莹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再次梦见
“你睡够了没有？要是饿了，那里有桂花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聂向莹指了指桌子。
“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齐玄煜问道。
“怎么可能？你不要想太多了，这是我怕自己一会儿会饿，所以才会让方嬷嬷准备的。”聂向莹才不会承认呢。
齐玄煜却是了然一笑，然后走到了桌边坐下，“我已经许久都没有睡得这么沉稳了，你的房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这样的情况，能睡好觉才是奇迹。不过你说得没有错，我的房间的确是点了安宁香。”而且还是他睡下之后聂向莹悄悄点的，就是想让他多休息。
“也是为你自己点的？不过你一直都在？应该不会想要那么快入睡？”齐玄煜捏起一块桂花糕，看着聂向莹。
她有些慌张，不过随即就笑着说道，“谁说安宁香就一定是帮助睡眠的？我想让自己静下心来，自然就要用 安宁香了，也不想想我今天都经历了什么，一直去想着那些事情，都没有办法好好睡觉。”
“这倒是。”齐玄煜将桂花糕放在嘴里，眼神却仍旧在聂向莹身上。
聂向莹只好转过身不去搭理他。
“如果我说，有个秘密，我瞒着你很久了……”
“那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而且，要是你只有一个秘密就好了。就怕你不只有一个秘密。”之前都是他打断清赤的话，这下换做聂向莹打断他说话了。
齐玄煜愣了一下，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
“我也没有一定要听你说。”聂向莹却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我没有那么无聊，我知道很多事情，有的时候不说只是迫不得已。要说秘密的话，谁都没有我的秘密更加惊人吧？”
聂向莹觉得自己就算是说了她的身份，说她是异能特工，说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齐玄煜的眼神看过来，聂向莹对上他的目光，只觉得那双眼睛一直看到了她的心底。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我的心里会好受一些。”原来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有秘密的人，那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只是不知道他到时候愿意说出自己的秘密，聂向莹呢？
她也会愿意说出她的秘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聂向莹觉得莫名其妙，他是说，这样能减少他的负罪感？
“没有什么意思，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齐玄煜原本就打算在近些日子说出他的身份，不过在那之前，他想要知道跟他更多的消息，关于君陌，关于傅轩，关于半月教。
他希望自己能帮聂向莹一个很大的忙，她感激自己的时候，顺便就把真相说出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聂向莹挑眉。她可不觉得自己真的会很快就知道了。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心里可以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太子妃，热水准备好了。”晴荞跑到门口，看到瘟神坐在桌边，才大声说了一句。
“好，我等下就过来。”聂向莹点点头，晴荞就走开了。
她回头就看到瘟神暧昧的眼神，“我想你沐浴的时候或许会遇见危险，所以……要不要我保护你？”
“不是有清赤？”如果没有别的选择，聂向莹或许会咬牙切齿给不出答案。谁让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怂？
“清赤？”齐玄煜都忘了这茬了，有清赤在，聂向莹怎么会愿意让她“帮忙”？
“是啊，清赤。你可以让她过来陪我。”聂向莹正好有话要问。趁着这个机会问清楚，就能少一个疑惑了。
而齐玄煜担心的正好是这个问题。
“我会让清赤在后窗守着，我在前面守着，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不能让清赤和聂向莹见面，先前清赤有两次差点叫他殿下，都被他阻止了。
聂向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怀疑？说不定让清赤保护她是假。想套消息是真。
清赤也不懂这其中的曲折，说不定就会说了。
果然。聂向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没有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齐玄煜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跟了过去。
等聂向莹出来，月已中天。不过已经修养了许久的人，如今精神倒好。
那个人嘴上虽然一直说要杀她，但心里对他还是关心的吧？
“晴荞，明日我要出去一趟。医馆的时候就交给你了。我会和瘟……和他一起出去，去找些药材，不用担心我的安全。”聂向莹这谎话也是顺手拈来，反正不管她用什么破理由，晴荞都会相信的。
方嬷嬷那里就不一定了。
可她又不知道自己具体要做什么，说不定才说出追月崖几个字，方嬷嬷就已经慌了。
所以不如不和她说。
“还需要我保护你吗？”齐玄煜凑到聂向莹耳边说了一句。
“我的丫鬟还在呢，还请你放尊重一点。”晴荞原本就在怀疑瘟神对她又什么特别的感情了。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只会让晴荞怀疑更多吧。
齐玄煜却不在意，在这个地方，他也不担心有什么流言会传出去。而且这次去了，就能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不用这样了。
“那……你今晚还需要我的保护么？”齐玄煜问道。
晴荞已经跑得没有影了。聂向莹也没了脾气，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去了。
反正……瘟神也不会不管她。哪怕是为了他自己，都不会不管。
聂向莹只觉得自己很是疲累，回到房间就不想多想什么了，收拾好了要带走的东西，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又梦到了那个梦。
“娘亲不要我了。”聂向莹梦呓着说了一句，带着无限的委屈。
她帮着安氏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却被安氏扔到了柴房。
原本以为聂慕东会很快就去找她，可那个人完全沉浸于悲伤中，根本就无暇顾及她的死活。
“娘亲不要我了。没有人要我了。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
那个时候的聂向莹，还不知道更加悲惨的日子还在后面。
“你还有我。”不知道是谁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在她耳边柔声说了一句。
聂向莹看不到任何人，柴房里一片漆黑。
“砰”的一声，柴房的门突然被踢开了，还好她早就蜷缩在最里面，不然肯定会吃亏。
“你倒是命大。既然这样，我就让你这个小贱蹄子活下去。只有看到你痛苦，我才会觉得开心。”安氏阴冷一笑，让身边人伸手将她从柴房拖了出去。
“我……一定要杀了你。”稚嫩的声音，满是痛苦和不甘。
“啪”，一个巴掌扇过来，聂向莹冷汗涔涔地睁开了眼睛。
这才发现，那个方才握着她的手，柔声和她说话的人，竟然是瘟神。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抬手拂去了额头的汗珠。
原来，聂向莹的心里从那个时候就有了仇恨的种子，但是后来为什么忘记了那个时候的事情？
是因为中毒有了瘢痕？还是清楚自己没有那么能力，所以就放弃了，让自己不再去想。
只能是这样吧。
“梦到了什么？”齐玄煜心疼地问了一句，想起聂向莹昨日也没有睡好，眼睛还肿了，恐怕又是梦见了和她娘亲有关的事情吧？
“没什么。和你没什么关系。”聂向莹起身，将已经熄灭的安神香点上，然后看了一眼外面。
天居然快亮了。
还得多睡一会儿，不然这一路颠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休息。
她都还不知道追月崖在什么地方呢。
手心还能感受到刚才的温度。聂向莹忍不住握紧了手心，想着，瘟神刚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有几分真。
还是不要想了。安神香让她又起了睡意，所以她重新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看到榻上的人已经消失，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瘟神临时决定不带着她走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好像也无话可说。毕竟做决定的人也不是自己，一会儿说不定还会有人来通知她去宫里呢。
一定要入宫也不是不可以。她正想去见见宁贵人，了解一下宫里如今的情况呢。
“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你耽误了我们多长时间？”瘟神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聂向莹才发现门口有三个人在盯着她。
不是吧？他们居然在等自己。
“你怎么没有叫醒我？”聂向莹觉得这也不是自己的错吧，他分明可以将自己拎起来直接带走不是吗？
“还不是因为某人昨夜没有睡好。”齐玄煜回答。
聂向莹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一旁的清赤又笑了起来。
从昨天风刃的反应来看，想博得清赤一笑不容易吧？她怎么就这么爱想自己？
“好了，你快收拾一下准备走了。”齐玄煜一早就和清赤说好了，这次出去要隐藏身份。所以不要叫他殿下。
清赤倒是没有多问什么，暗卫守则第一条就是服从。所以她当然不敢造次。
只是私下难免会问风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风刃并不会回答，只会叫她按着殿下吩咐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