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肯见面
一路上，聂向莹都能听到街道上那些人群的窃窃私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用多想就知道他们是在可怜自己了。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容貌，结果仍旧逃不过要嫁给一个废物太子的命运。
聂向莹默默攥紧了拳头。
她想告诉所有人，谁说太子就一定真的会死？有她在，就会有奇迹。
至少，她就算是救不了太子，也能一直为太子续命。说不定他还能活个十年八年的，让所有想要看他们笑话的人都气到发疯。
只是……她知道这会有多艰难。有多少人盯着太子，有多少人希望他快点死，聂向莹是知道的。
所以太子才想要离开皇宫，到外面去住。
不过这一点对聂向莹来说倒是个好处，毕竟他们会住到药王的院子旁边，远离相府，灵气充足。
虽然是太子大婚，但是因为太子本人没有办法参加，所以也没有任何仪式，更加没有宫宴。
皇宫里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聂向莹的轿子进去的时候，都没有听到太多的动静。
估计……也是太子要求的？不想要太铺张，一切从简？
是就是吧。反正聂向莹也不想有那么多复杂的程序。
而此刻的相府里，聂向阳正得意地和安氏说着嫁衣的事情。
“你让人偷了她的嫁衣？难怪她今天穿的嫁衣那么奇怪。”安氏讶然于聂向阳的举动，不过随即就高兴起来，“要是她入了东宫，被人发现她的嫁衣有问题，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女儿就是这么想的。”聂向阳冷然说道，“只是她这么大胆，反而让我觉得这件事可能不会成功了。”
聂向阳原本以为聂向莹会逃婚的。因为她无法承担嫁衣丢失的后果，但是她居然让方嬷嬷随便去找了一件嫁衣来穿上，就这么上了花轿。
原本聂向阳还想着，或许盖头之下的不是聂向莹呢。她却偏偏掀起盖头和自己说了话。
“说得也是。她可是太后的救命恩人，怎么着这个恩情皇上都会记得，哪怕是真的发现她弄丢了嫁衣，也不会铺张，只会小惩吧。”安氏也想到了这一点。
“小惩也好，看她以后是不是还敢那么嚣张。”聂向阳勾起嘴角，将手边的茶水端起来，抬眼就看到了聂向槐，心里一沉。
方才说的话，有没有被她听到？
若是她告诉了爹，要怎么办？
“姐姐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说一声，就这么站着怎么行？”聂向阳笑着问了一句，眼中却是阴沉。
“不过就是路过而已。”聂向槐也笑着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姐姐怎么来了就要走，不坐会儿？”聂向阳还是有担心，想和她讲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聂向槐没有要和她亲近的意思，“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没有听见。”
她怎么会不知道聂向阳的担心？只是这一次，她私心里竟然希望聂向莹平安无事。她不想看着聂向阳一直这么得意下去。她有娘帮忙，自己在府里就可以说是孤立无援了。
聂小雯那个废物，她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至于聂轩，他自己不给自己找麻烦就已经很不错了。聂向槐可不能对他有什么指望。
聂儒不过是个好色之徒，也是个废物。
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可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靠不住。
所有的恨意，聂向槐现在好像都只能吞下去。但是……她想自己总是有可以报仇的时候。
看到聂向槐的眼神，聂向阳的心里都不由得一凛。她可没有想到聂向槐的眼中有一天也会出现这样的光。不过，她远没有聂向莹聪明，不管她想要做什么都会被自己一眼看透，
不足为惧。
安氏看着聂向槐的背影，叹了口气。她也不是真的想偏袒，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她哪里有不疼爱的。
只是聂轩无能，聂向槐刁蛮不讲理，只有聂向阳还算是个可塑之才。
所以她就只能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个女儿身上了。
只有她才是安氏的希望。
聂向莹的轿子已经到了东宫。她感觉到轿子停下了，有人搀扶着她走了出去，然后一路带着她到了一个房间里。
她只能看着自己脚下的路，看不到别的地方，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周围是什么样的情况。
等到坐下了，才算是松了口气，准备将盖头揭下，她已经有些闷得慌了。
但是有一只手阻止了她。
“太子妃可不要乱动，一会儿得听太子吩咐，若是太子让太子妃过去，那么这盖头一定要让太子揭下才行。要是太子不让太子妃过去，那太子自己倒是可以揭下盖头。”
聂向莹觉得奇怪，这话的意思是说，她现在没有在太子的房间？而且还要听太子的吩咐才能到太子那里去？
这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了。”不过聂向莹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她只能恭顺地说一句知道了，想让这个人先出去，她好将盖头掀开一些，让自己能喘口气。
门被关上了，聂向莹松了口气，将盖头掀开了一些，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房间。
这个房间格外熟悉。
好像就是上次她被瘟神带着进入东宫，然后被困的房间吧？
居然被带到了这里，聂向莹有些无奈。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吃太多东西，而这个房间里居然一点吃的都没有。
太子愿意不愿意见她还是个未知数呢。
要是不愿意见可怎么办？嫁了人却不知道自己的相公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她可是本着为太子治病的好心来的，要是太子连这样的好意都不领的话，聂向莹觉得自己留下也没有任何意义。
门又被推开了，聂向莹赶紧坐得乖乖的，却听到那个人说，“太子暂时不想见你，所以你可以自己揭下盖头了。”
方才还说着太子妃呢，一转眼就是“你”了。不过聂向莹并不在意，能让她揭下盖头就好了。
她正想伸手，手却被一个人抓住了。
方才的人不是已经走了，而且还关上了门，怎么房间里突然又多了一个人？
这双手不算是很粗糙，但是手掌很大，分明就是个男子的手。
聂向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的脸闪过。
瘟神！
但是随即那只手就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有一点点残留的温暖。
聂向莹一把将自己的盖头扯下来，抓在手上，回身去看房间里的情况。
什么人都没有。
她又抬头看了看房梁。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在这里，你以为我说你不和你见面，你躲起来就行了吗？”聂向莹抬头，烈焰红唇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惹眼。
那双眼眸中都是怒火，反倒是有一种张狂的美。
齐玄煜差点就没有趴稳。
他突然有些庆幸，这样的画面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聂向莹看得脖子都酸了，没有能看出什么。所以她只能放弃，将盖头放在桌上，走过去开门。
“你要去哪儿？”房梁上的人像是怕她会逃婚一样，看到她要开门，立刻就着急地问了一句。
“我要去哪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聂向莹不过就是饿了而已，她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一点吃的，还想知道跟着她来的三个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齐玄煜着急了他只能从房梁上下来，“你要是想逃走怎么办！”
“我要是想逃走，也要先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聂向莹回答。
齐玄煜愣了一下才想到她说的后顾之忧是什么意思。
她的嬷嬷和丫鬟如今都在这里呢，所以她不能这么轻易逃走。
要是她逃走了，事情可就难办了。
“所以你可以放心，我这个时候是不会逃走的，我只是饿了，想要去找些吃的。这东宫的人真的是一点都不能干，事情都不能想得周到一些，太子不想见我所以就连吃的都不用给我准备了？”
聂向莹说得咬牙切齿。她都不知道那个太子的脑袋里究竟装的什么。
“其实这里的情况和你那个院子差不多，所以我想你应该能理解。”齐玄煜说道，“除了能信任的少数几个人以外，都是各种眼线。”
这聂向莹还真的能理解。她在相府里不也是被当成一个废物对待？身边也仍旧有那么多恨她的人，恨不得她能死。
“既然说了还有值得信任的人，那值得信任的人就不能稍微能干一点吗？”聂向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和他说话了。
还以为自己到了东宫就能少见到瘟神了，结果自己连太子都没有见到，却见到了他。
“是是是。是我们怠慢了，等下我就让吴荣玉送东西过来。”齐玄煜说着，就从后窗消失了。
聂向莹觉得很无语，这里不是东宫，是他的地盘，怎么还需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这一点不由得让聂向莹怀疑起来，他真的会是东宫的人，真的会是太子身边的人？
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以往没有过的怀疑如今都涌上了心头，可惜……她这会儿是真的没有力气想那么多了。
虽然她知道吃了东西更不好思考。
第一百五十二章 欲见太后
门被推开，聂向莹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长得有些柔媚的男子走了进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看他的服饰，应该是内侍。
聂向莹一下子就为自己以前觉得瘟神是内侍而愧疚了。这才是内侍应该有的样子吧？虽然是男子的长相，但是怎么看都觉得阴柔。
“你就是吴荣玉？”方才瘟神提到了他的名字，如今配着这个形象看，居然还真的觉得贴切。
“奴才正是。”略微有些尖细的声音也映照了他的身份，他是内侍无疑了。
“这是殿下让奴才送来的东西，若是太子妃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尽管和奴才说，奴才会在外面侯着。”吴荣玉说着，就将自己手中端着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太子让你送的？”还真的很是能为太子挽尊，他不是连面都不见吗？还能想着给自己送东西？
分明就是瘟神让他送来的吧。不过这个功劳一定要记在太子那里才行，怎么能让别人觉得太子一点都不关心她呢？
她可是太子妃。
“这……”吴荣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已经没有机会改正了。
“是谁让你送的我知道，你没有必要算在太子的头上。”不过聂向莹接下来的话就让他觉得安心了不少。
她没有怀疑齐玄煜的身份，只是觉得他会这么说是为了帮太子说话。
如此还好。
“奴才知道了。”吴荣玉说完就走了出去。他觉得自己额头都有冷汗，要是聂向莹因为他的话就怀疑了太子的身份，那他可就要被风刃嘲笑很久了——
不对，被他嘲笑根本就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殿下要是怪罪下来，他可能就是死路一条了。
他知道这件事对殿下来说有多重要。
聂向莹先前也吃过御膳房的东西。只是这次的更加美味一些。
她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她太饿了。不过有吃的总是比什么都没好。
等她吃过了，就能到外面去找晴荞他们了。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会在意她四处走走吧？
最多就是不去打扰太子嘛，这一点她知道。
过两天就要到宫外去了，她想要多看看东宫的风景还不行吗？
她吃过饭，就想要换一身衣服，可是她所有的东西都不在心里，于是就只能穿着嫁衣出去了。
“太子妃要去哪儿？”吴荣玉看到聂向莹出来就跟了上去。
“我去什么地方也需要和你说了？”聂向莹虽然心虚，但是怎么说她都是主子。既然是主子，就不应该有任何的担心。
吴荣玉的脸色果然一变，立刻就跪下来，“是奴才该死。只是殿下吩咐过，不让太子妃去到那边，所以太子妃若是想要四处走走的话，可以走另外一边。”
聂向莹看了看前面，十分幽深，一时间竟然都有些看不到尽头的感觉。
她之前到这里来怎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因为她是被强拉进来，然后又偷偷溜出去的？所以才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或许就是因为那样吧。聂向莹觉得不能逞能在东宫乱走。毕竟这里还是太子说了算了，要是她有任何冲撞的地方，可能直接就会被爱子心切的皇上和皇后杀了。
“其实我也不是想要到处乱走，不过是想要知道和我一起入宫的人都去了什么地方，我想到见见她们。”聂向莹现在最想要确定的就是琅秀和她一起入宫了而不是被留在了相府。
琅秀若是留在相府，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原来是这样，太子妃可以随奴才过去。”吴荣玉在前面带路，聂向莹跟在他身后，去到了晴荞她们所在的地方。
“小姐……太……太子妃，你怎么过来了！”晴荞看到聂向莹，自然高兴得不行，将方嬷嬷和琅秀都扯了出来，到了聂向莹身边。
吴荣玉则默默转身走了。
“小姐怎么还有空到这里来？”晴荞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方嬷嬷立刻就打了下她的嘴巴，“你这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好话吗？什么就出了事情，太子妃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说完，方嬷嬷才回头看向了聂向莹，“怎么，太子那里没有让小姐见面吗？”
果然还是方嬷嬷聪明，看到她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聂向莹点了点头，“是啊，不知道为什么，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却不肯见我。不过也好，说不定我还不想见到他呢。”
在她的想象里，太子可是一个柔弱的病娇，变态程度和瘟神有得一拼。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她已经妥协了。
“说得也是，尽管安心好了。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有什么样的问题和困难，我们都可以解决，所以一点都用不着担心。”方嬷嬷也知道太子一直都是个很难以捉摸的人。
他不愿意见聂向莹一定是有他自己的理由，所以他们没必要去想那么多，只要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已经不错了。
“是啊，还是方嬷嬷知道道理。不过嬷嬷放心，我答应了嬷嬷的事情，就算是没有太子的帮助，也一定有办法能查到真相的。”
她还记得自己答应过的事情。或许很长的时间都不会忘记。
只是她心里的怀疑现在还没有办法和方嬷嬷说，关于她的娘亲当初为什么会活下来，这一点疑问她要找个时间问清楚，然后才能解开这个谜题。
可是方嬷嬷知道多少，她说的是不是就是对的，聂向莹不知道。这只能看她自己的判断了。
要是她自己都没有办法判断的话，就只能找到更多的资料来推断了。当初方家为什么会有灭顶之灾。
所有的资料皇宫里应该都会有，但是她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找到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有风险的。她很轻易就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不觉得自己能信得过瘟神或者是太子。她就算是相信尚练臣都不会相信他们两个人的。
可惜的是她现在也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和尚练臣见面了。
不对，她不是要出宫吗？等她出去了就有机会能和他见面了不是吗？
就是要做到稍微小心一点而已。不然的话一定会有问题的。
太子虽然没有办法到处走动，他的人可是可以一直都盯着她的，要是被他们觉得自己和尚练臣之间有什么不轨的。她还真的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她想自己应该能做到很小心谨慎，不会有太多不好的举动吧？
还真的是麻烦。
但是再麻烦都要走下去，毕竟是自己答应的事情，不能就这么说自己不想做了。
“奴婢就知道小姐你会记得的。”在这样的环境里，方嬷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简单地道谢了。
“我还担心你没有能顺利离开呢，好在你也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在府中会出什么事情。”聂向莹对着琅秀说道。
琅秀也是一脸的高兴，“奴婢其实差一点就被扣下了，幸亏了方嬷嬷和晴荞，要是我留下的话，三小姐一定会杀了我的。”
她对这一点深信不疑，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是三小姐做不出来的。
琅秀如今都已经到了说到三小姐都会浑身发抖的地步了。
“你放心吧，只要你好好在我身边待着，她对你就不会有人任何的伤害。你千万要记住，不管以后什么人用什么样的理由想要让你回去，你都不要相信。若是有人不满意，我会说都是我让你不要回去的。”聂向莹知道聂向阳不会轻易放弃。
这次的事情对她虽然没有太大的伤害，但是她和聂向槐之间的隔阂却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解开了。
就算是假的姐妹情深都没有了。
以后聂向槐说不定就会将自己的矛头对准她了，哪怕她的计策又蠢又笨，但是对聂向阳来说也会是一定的阻碍。
而且她以后要找人密谋什么，就会少一个对象了。
如今聂向阳等的应该就是太后的赐婚了吧？她这个大姐都已经出嫁了，她们两个应该也快了。
说起来，她上次救了太后之后，一直都没有能和她见面，现在她入了宫，应该就有机会能和太后见上一面了。在她搬出宫到宫外之前，一定能让太后推迟自己赐婚的计划。
既然那两个人在等，就让她们多等一段时间好了。
“明天我就去见见太后，看看她的身体怎么样了。”聂向莹说道。
“若是太后问起了太子的事情，小姐要怎么回答才好？”方嬷嬷担忧地问道，她知道聂向莹会想要去见太后可能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太后要是问起了太子的事情，她要怎么回答？
难道要如实说太子不想见到她吗？那样不会让太后的心中不高兴？
“我想太子的性子，太后比我要清楚多了，她应该不会问的，要是问了，我应该也能搪塞过去，所以你们就不要为我担心了。”聂向莹觉得自己转移话题的功力还是很厉害的。
就算是太后想要问太子的事情，她都能蒙混过去，不会让太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
只是她的心里对太子就又多了几分不满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等人来请
分明是太子让聂向莹早些嫁过来的，结果她到了这里，他却不愿意见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看他究竟要撑多久的时间了，聂向莹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在乎。或许太子到了快要死的时候就会记得他身边是有一个人会医术的了。
那个时候自然就会有人来找她了，她都不需要为自己担心那么多。
“奴婢倒是相信太子妃有这样的能力，不知道太子妃是不是已经吃过东西了？若是没有的话，奴婢这里还有几块桂花糕。”
聂向莹听到桂花糕的时候还咽了一下口水，但是随机就笑着摆手，说自己不想吃。
她已经吃过东西，这样养尊处优的生活原本就已经很长肉了，她要是还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她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大胖子了。
所以她才会时刻都在告诫她自己，不要吃那么多，她自从养好了自己的身体，就没有敢吃太多的东西了，在相府里她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运动，练习飞针就是她自己能做到的极限了。
开了医馆之后就是每天没完没了地为人诊治，不然没有办法运动，还会累到想要吃很多东西。
人生真的是太艰难了。
她想自己有必要弄个锻炼身体的计划表了，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就这么颓废下去的。
说不定等她身体强壮一些了，还能学一些基本的武功呢。那样在没有人能保护她的时候她才能真的保护她自己。
她现在最想要学的就是轻功了，只要学会了轻功，她就能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了，都不用担心自己会被人抓住了。
可是谁能教她？思来想去就只有尚练臣这么一个选择。
心里也是……没有什么底的。
毕竟和他联系越多，就越是容易被怀疑。不管是为了打听方家的事情也好，还是为了学武功也好，总之……不能让自己被怀疑太多了。
不然的话，很难收场。
做任何事情都要精打细算，聂向莹以前就是如此的人。只是到了这里以后，她发现自己精打细算可能还不够。以前她很清楚究竟什么人是自己的敌人，不能相信，而什么人是自己的朋友，值得相信。
现在这样的环境，她能相信的人有限。剩下的都是不能信任的。
只希望她不会上当。
“我就不吃东西了，原本只是想要来看看你们。既然你们没事我也就可以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聂向莹说完，就转身回到了自己来时的房间。
吴荣玉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她却并不在意。
不需要去在意那么多，这东宫中大抵也是有秘密的。那个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终究有一天她会见到的。
如今他不想要见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是。
谁让他是皇上和皇后的心肝宝贝？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仍旧能为他保存太子之位这么多年。
聂向莹准备休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嫁衣，而她方才想的要取衣服，居然就这么被她自己给忘记了。
果然是脑袋里塞了太多的东西，所以会如此忘事。
她开了门，准备重新过去取，就看到晴荞走了过来。
“奴婢知道太子妃可能想换衣服，于是就将太子妃的衣服拿了些过来。”晴荞将手中的包袱放下，“都是太子妃先前喜欢的几件衣服，穿着去见太后也会得体的。”
“还是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聂向莹将衣服接了过来，晴荞则探头看了房间一眼。
“怎么太子妃这房间比我们住的房间还要差？”她皱着眉头抱怨，“太子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好了晴荞，回去休息吧。反正我们也只在这里住两天而已。而且这个房间的门有机关，对我正好也算是一种保护。就不要在这里说这样的话了，万一被人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聂向莹自然还记得这个房间里有机关了。不过她突然就想，应该不是所有的房间都有机关，因为那样太麻烦了。
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保护。这话听起来虽然残忍，但却是对的。
值得保护的人，在东宫只有一个，他虽不愿意见面，但是让她住在这样的房间里，对她也算是好的了。
“是这样？那还行。太子妃可不要怪奴婢嘴碎，这都已经嫁进来了，怎么着都要对你好一点吧。”晴荞心疼地看着她，“不然他干嘛那么着急想要娶你。”
这太子真是让人看不懂，着急忙慌说要娶聂向莹的是他，娶进门了不见面的人也是他。
所以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好了。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不过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和力气而已。去休息吧。”聂向莹拿着衣服回到房间，锁好了门。
换了衣服她就休息了，不想让自己想那么多，因为想那么多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离开了皇宫去到宫外，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策划了。
尤其是要逃走的话。
第二天一早，聂向莹就醒了。东宫里和她之前想的一样，并没有什么灵气。这皇宫之中的污浊可谓是更多，她怕自己会被压得喘不过气。
东宫里居然也会有污浊，这是聂向莹原来没有想过的。但是之前那两次到东宫，她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皇宫里应该没有一个干净的角落。所以她对皇宫没有什么好印象。若是太子真的死不了，以后会登基，那她就有可能是皇后。
这辈子都要被困在这深宫里了。
想想就觉得心塞。要是太子能是她喜欢的人，这样的付出没有什么。要是……要是太子不是她喜欢的人，恐怕她就只能想个主意，让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了。
晴荞和琅秀过来为她梳洗，方嬷嬷则去为她准备早饭了。
聂向莹觉着自己的日子和在相府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不用见到聂向阳和聂向槐那两个麻烦的人了。
可那样生活不也是少了许多的乐趣不是？
“太子妃可还睡得好？”琅秀有些担忧，毕竟太子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也没有让人过来看望，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心寒的吧？
“自然睡得好，你不用担心这一点。我可是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好好睡觉的人。”聂向莹没有说假话，以往执行任务的时候，有更多危险的绝境，她都能睡觉。
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地方。
“那就好。虽然太子对太子妃不好，但是太子妃身边还有我们呢，只要有我们在，就不会让太子妃难过的。”琅秀说道。
不得不说，聂向莹的心中很是感动。她本来想，琅秀这样的人，收为己用也没有太多的用处，只要能不给她惹麻烦就好了。
没有想到琅秀如今还真的就这么死心塌地，处处都为她着想了。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哪怕是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她仍旧觉得惊讶。
“我给你的去痕膏，你可在用？”聂向莹问道。
她当然还记着自己为了让别人知道琅秀曾经在聂向阳那里经历过什么，一直都留着她身上那些伤痕。
如今已经不需要了，自然就要给她去痕膏，让她淡去身上那些痕迹。
琅秀拉开了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伤痕，“用着呢，太子妃你看，已经淡去很多了。”
聂向莹点了点头，回头看到晴荞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问道，“我的晴荞这是怎么了？才入宫一日就在想念宫外的生活了？因为阿成不在这里？”
晴荞被她说得羞红了脸，“谁说奴婢在想他了，这皇宫里锦衣玉食的，谁还会去想他？”
可你知道他从前也是个锦衣玉食不曾吃苦的公子哥吗？聂向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曾经的荣华在一夜之间消失，所有的亲人也在不久之后问斩。
阿成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深的伤口。
尚练臣说了他在调查这件事，那聂向莹就不需要去插手，偶尔过问一下就好。过问的时候呢，又可以假装不经意扯出以前的种种事情，方家的事情就夹杂在其中，尚练臣听到了，兴许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若是真的有怀疑也没有办法。答应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而且，尚练臣会为他保守秘密，这一点她还是相信的。
谁让将军府整个京城最干净的地方？药王那里还借助了他自己的植物呢，只有将军府是纯天然的。
所以她愿意相信尚练臣。
吃过东西，聂向莹就在盘算自己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或者是借口去见太后。
“直接去吧。”她想了好一会儿，方嬷嬷见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只好说了一句，“想来太后也会想见你的。若是太子妃不放心，大可以耐心等着，说不定就会有人来请了。”
聂向莹可不知道太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怎么说她都是太后的救命恩人，这一点太后不可能不记在心上，她说的话对太后多少都会有影响。
而经过方嬷嬷这么一提醒，聂向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主动出击了，那样显得太有目的。
说不定太后真的会让人来请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相似玉佩
太后没有等到，倒是等到了皇后的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聂向莹到了寿康宫，皇后就热情地将她拉了过去。
“你知道煜儿的情况，所以昨晚必然是冷落了你。本宫倒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只是……”果然是来道歉的。她还知道自己的儿子会这么任性啊？
“没什么，向莹并不在意。”聂向莹一脸自己不在意的样子。
但是谁能真的不去在意？尤其是这婚还是太子让结的，好像他心里多着急一样，人娶进来了却不在乎了，完全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聂向莹只觉得生气。
“你没有生气就好，过两日你们就要出去了，本宫想着，要多为你们预备一些东西，只是煜儿肯定不会要，本宫就只能交到你手上。”皇后说着，让人拿了一个小箱子过来，看起来似乎有些沉。
这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葩？送钱都不要？
而聂向莹还在想自己要是和太子出去住了，还不知道要哪年哪月才能从他身上搜刮到足够的路费呢。
结果皇后居然就来助攻了！
“这……向莹能收吗？”只是她难免还是要稍微推脱一下，不然不就显得太不矜持了吗？
“自然能收。只要不让煜儿知道就行了。他病弱已久，脾气难免就会有些怪，你要多担待。最重要的就是，你若是能找到办法救他，就最好了。”皇后最后这一句仿佛才是所有话的重点。
最重要的是能救他，其余的事情都没有那么重要。
“向莹也想救，只是太子至今还没能让我去见他，所以自然就没有办法了。等到以后他想要见我了，或许我就能帮他诊治了。”聂向莹倒是想帮忙，可太子不见她，她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母后！”有人从门口旋风一样跑进来，拉着皇后的胳膊撒娇。
聂向莹自然认得这是谁了。
安宁公主。
想起之前的两次经历，聂向莹还觉得不是很愉快。这公主和那瘟神是什么关系，居然处处帮着他？
莫非……莫非瘟神其实不是太子身边的人，而是公主身边的人？
但是公主让自己的人盯着太子又有什么用意？
她还想得到这天下？
还是……单纯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哥哥？
应该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哥哥吧。不过看来她对瘟神也很好很关心的样子。
想到这里，聂向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会酸酸的。
不，肯定不是因为她吃醋。她有病才会吃这莫名其妙的飞醋吧？
他们两个人关系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就算公主真的喜欢他，和自己也没有一点关系。所以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聂向莹真的很想塞住自己的脑袋，或许那样她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皇嫂也在这里。”安宁看着聂向莹，似乎是在揣测她的心思。
“我看我们什么时候有必要和你哥哥说两句了。你看看他，当初是他自己说的要娶向莹，结果现在却又不和她见面，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皇后知道只有这个妹妹说的话他才会听。
别人说的东西他一律都只会当成是耳旁风了。
“哥哥没有见她？”安宁虽然惊讶，但是聂向莹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轻松。
“没有。不过没关系，他或许只是还不能习惯自己的生命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我想等他习惯了，自然就会见我的。”
等他快要死的时候，自然就会想起她了。聂向莹知道这一点。
“我想也是。等他准备好了就会告诉你的。”而这下安宁公主眼中的轻松已经变成了幸灾乐祸。
她当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了。毕竟当初她就和齐玄煜说过了，他要是一开始就欺骗聂向莹的话，或许就要用很多谎来圆。
现在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吗？
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才敢和聂向莹和实话，不过齐安宁觉得，他就算是说了实话，下场可能依旧会很惨。
谁让他骗了那么多，骗了那么久，可不是轻易就能圆回来的。
“皇后娘娘，安宁公主，太子妃。”一个宫女从外面跑了进来，还有些气喘吁吁。
“太后那里有什么事情？”皇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太后身边的小翠。
“太后i想要见太子妃，让奴婢去东宫请。奴婢去了东宫才听说太子妃在寿康宫，于是就过来了。”小翠回答。
聂向莹没有想到太后居然真的想要见她，这也就免去了她自己去求见的那一步了，也就不会显得那么刻意了。
“上次你救了太后，就一直忙于自己的医馆，没有再见过太后吧？”皇后问了聂向莹一句。
“是。”聂向莹回答。她知道皇后不会不让她去见太后的，这其中又没有什么冲突……
对吧？
她问到这里又不敢肯定了。毕竟这也算是婆媳关系？
只是皇后不想让她去，她也不能得罪太后吧？
聂向莹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点苦。
“那既然是太后要见你，你就赶紧和小翠一起过去吧，免得她等得着急了。”皇后倒是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聂向莹也算是松了口气，皇后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自己没有任何后台了，能仰仗的就只有她的儿子。
偏偏她的儿子还是个将死之人。
太后那里自然就不敢得罪了。
聂向莹点了点头，就随着小翠去了。
路上小翠还在和聂向莹絮叨，“上次太后醒来之后，一直都在说是一个仙子救了她呢。她其实一直都想见太子妃，但是知道太子妃在为医馆忙碌，悬壶济世，也就没有打扰。如今太子妃入宫，她老人家总算是能见你一面了。”
仙子？聂向莹听到这个词不由得一颤。她可不觉得自己能担当仙子两个字。
只是人在神志模糊的时候总是会有许多奇怪的幻象，这个聂向莹可没有办法解释。
所以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太后坐在院子里，精神似乎不错。也只有她这样养尊处优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这么快了。
她当初还想着自己要为太后拆线，结果多没有想起这件事，应该是药王帮忙的吧。
想到药王她就不由得想到之前一直都困扰她，她却不敢再问的问题。
他为什么能救却不出手？
只能是自己慢慢寻找答案了。说不定哪一天答案就会出现了呢？
“向莹见过太后。”聂向莹知道自己应该叫一声皇祖母的，但是她不想让太后觉得她才入宫就想要套近乎。
“你不是都已经是太子妃了，居然还叫哀家太后。”听到她这么说，太后倒是觉得不满了。
“皇祖母。”聂向莹只能改口。
“哀家一直都想见你，只是前阵子你在忙医馆的事情，哀家知道你要救济很多穷苦之人，就没有打扰。如今可算是见着你了。那日朦朦胧胧只看了你一眼，没有想到你竟然与我在梦中见到的仙子一个模样。”
那日她在麻沸散的作用下精神恍惚，只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仙子，是仙子救了她，如今想来，可不就是聂向莹吗？
聂向莹只想说，那个时候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药王也在。
只是太后既然要将这个功劳算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也只能心领了。
“皇祖母好多了吧？让向莹再为皇祖母号脉。”聂向莹坐到太后身边，为太后号脉。
“从脉相上看，皇祖母已经好多了。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行了。”聂向莹说道。
“如果不是你，恐怕哀家都活不到现在。当初可是连药王都说哀家没救了，却偏偏是你愿意为哀家诊治。”太后想到那个时候的绝望，不由叹气。
“因为实在是有太大的风险，若不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向莹也不敢动手。还是皇祖母福大命大。”聂向莹客气了几句，就想着要怎么提玉佩的事情。
她看了太后一眼，发现太后的腰间也有一块玉佩，便说道，“皇祖母这玉佩倒是眼熟，向莹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
聂向阳和聂向槐两个人的是春水鱼莲，太后这腰间的，则是夏日荷花。雕工类似，应该是出于同一个人之手。
“这是当年找了宫外的匠人做的。一共是两对。有一对我送给了……”太后说到这里，眼中难免有些愧疚，因为她送的是聂向莹的两个妹妹。
“向槐和向阳！”聂向莹帮她说完了，“难怪觉得太后的玉佩如此眼熟。”
“是。当年送给她们，当做日后赐婚的凭证。如今你出嫁了，想来她们也应该出嫁了。”太后见聂向莹没有不高兴的样子，高兴地提了这件事。
“太后可想好了要将她们赐婚给什么人？能否让向莹帮着把关？她们可都是向莹的妹妹，和向莹一同长大，向莹希望她们都能嫁给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聂向莹说到这里，低下了头，眉目间都是愁容。
太后也知道让聂向莹成为太子妃是多为难的事情。只是当时圣旨之下，没有办法收回成命。
如今她想让自己的妹妹得到幸福，这份心太后看在眼里，自然就应允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居然吃醋
“明日哀家就会让人将名单交给你，你且仔细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需要太着急了。”太后说道。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她想要办多久都没有关系，只要她没有选好，太后就不会赐婚？那这件事可不就是她说了算了？
“多谢太后体谅。”聂向莹笑着说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就和太后说了些有的没的，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太后突然让人取来了一块玉佩。
“这是我身上这块玉佩的另外一块，就送给你吧。我想你应该会喜欢。”太后将玉佩放到她的手心里。
“向莹谢过太后。”聂向莹现在对这些宝贝自然是来者不拒。如果他日真的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离开的话，这些可都是她的盘缠。
从太后那里出来，聂向莹就遇见了聂文歌。
“姑母。”聂向莹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聂文歌却转身走了，一个字都没有和她说。
聂向莹也不生气，看到她的背影消失，才往东宫去。免得她突然转身，还说自己没礼貌。
“你这是去哪儿了？”才回到房间就看到了瘟神，不过聂向莹没有理会他。
“喂。你没有听到我说话？”齐玄煜对自己被无视很生气。
“你能不知道我去什么地方了，明知故问。我倒是想知道你家主子什么时候才愿意见我？虽然我现在都不是很确定你是不是太子的人了。”聂向莹真的恨不得冲到太子的房间里一针把他从病榻上扎起来。
但是那么做肯定不行。她虽然是太子妃，但目前这个样子，不还是寄人篱下？
既然是寄人篱下，就只能是按着他吩咐的去做，别的什么都不要多说。
“你不确定我是太子的人？”齐玄煜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难道她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这话听着像是怀疑他的身份，但又似乎不是觉得他就是太子。
“是啊。我觉着你更像是安宁公主的人，不然她为什么总是要帮你？”聂向莹想到这一点，心里竟然又觉得酸酸的。
她只能转过头去喝水。
“安宁……公主她帮我，自然是因为太子是她的哥哥，不然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帮我？”齐玄煜没想到她竟然会以为自己是安宁的人。
不过只要没有怀疑他的身份就好。
“可是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对公主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她何必要那么费心力的帮你？”聂向莹看着手中的茶杯，手放到额头上，试图挡住自己的眼睛，“除非公主喜欢你。”
居然真的说出口了！
聂向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
“公主当然喜……”齐玄煜说到一半，就觉得不太对劲。
安宁是他妹妹，对他好是自然的。但是聂向莹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说的喜欢，就真的是那种喜欢。
这……好像就有点有趣了。
聂向莹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就觉得更加不是滋味了。但是她如今是太子妃，是太子的人。哪怕太子死了，她也仍旧会是太子的人。
她就算是从这里逃开，她恐怕也会一直逃亡，救人的手艺拿出来就会被人盯上了吧。
“公主就算是喜欢我，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吧？”齐玄煜笑道。他心里很是开心，聂向莹这样的反应不是吃醋了还能是什么？
她以为安宁喜欢他，所以心里不舒服。
没有想到聂向莹也会有这么一天。
“当然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是她因为你麻烦了我两次，我现在这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受伤了，不然公主一定还会麻烦我的。我可不想救你。”聂向莹说道。
她知道齐玄煜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所以她才不会承认。
曾经最讨厌的人，现在居然会喜欢，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会喜欢他？
“原来是因为这样。可是就算不是因为公主，你也救过我几次不是吗？”齐玄煜笑道，她居然说她会救自己是因为安宁，说得好像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一样。
可是她的在乎可都是写在脸上的，即便她自己不承认都没有关系。
“我救你是迫不得已。如果你死在了医馆或者是我的房间里，对我来说绝对是威胁。至于上次我在东宫救你，则是因为我不知道那个房间的门窗究竟是什么机关，要是我没有办法从那里出去的话，被人找到不还是会出事吗？”
聂向莹说得振振有词。反正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绝对不会是因为她喜欢他。
哪怕是她现在的身份也不能让她承认这一点。
“如果你对我的身份有怀疑，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是……”齐玄煜差一点就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了，但是他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就这么说出来太危险了。她现在对太子还是一肚子的怨气呢。
或许只有让她对自己的喜欢更深一些，到她没有办法自拔的时候，她就不会怪罪他了呢？
但是齐玄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等到那样的时候。
而且聂向莹就算是喜欢他，也还会是可以杀了他吧？
她的心思很难看透，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去猜了，以免自己猜错了。不知道会有多尴尬。
“你可能会是什么？难道还会是太子吗？”聂向莹才不会相信呢，谁都知道太子是个双腿残废的废物，平时只能坐着轮椅出行，近些日子可是连轮椅都没有办法坐了。
他至少能跑能跳，虽然中毒太深也活不过多长的时间了，但是比太子应该还是要稍微好一些的。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太子呢。”齐玄煜讪讪一笑。
其实今天聂向莹到了太后那里，皇后就到东宫来了，和安宁一起来批斗他。说他太任性了。自己喊着要娶的人，真的娶进来了又对人家不理不睬了。
安宁在一旁偷笑得很是开心。先前她也提醒过自己这么做可能会有什么风险，但是他都没有听。
所以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要怪还真的只能是怪他自己。当初将这一切想得太过于简单了，等到事情已经发展到没有办法回头的时候才想着要收场。
哪里还来得及收？
或许等离开了皇宫就好多了。他在宫外就可以没有顾忌地和聂向莹在一起了，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还要顾忌被人看到。
这东宫之中可到处都是眼线，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
所以这次离开，尽管文贵妃一直都说让他多带一些人去。他也否决了。说宫外的日子清闲，只要几个人就够了，让文贵妃气得跺脚。
被他们的人盯着这么多年，齐玄煜早就已经受够了，他可不想自己离开了这里还要被他们盯着。
他也不傻。
“你的医馆还要开吗？前阵子的传闻应该已经过去了吧，想来也不会有太多放在心上，而你的医馆还有那么多人需要你照顾呢。”齐玄煜转移了话题。
他知道刚才那个话题要是继续说下去的话，两个人都会不舒服。所以就干脆不说了。
“医馆当然非要继续开着了，毕竟那也是我的心血。至于我那里的人，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着的。不需要你来担心。”聂向莹说道。
她这次想起自己已经有好长的时间没有到医馆去了。不知道那里的几个人少了她的照顾是不是过得还好。
要是他们以为医馆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已经走了，要怎么办？
清秋的事情聂向莹还没有得到答案呢。
她当然知道自己应该放弃，但是她的心里却总是觉得放不下。
聂向莹也知道这皇宫中有很多的污浊，很多的秘密。如果说她试着去挖掘的话，一定会被人盯上。她自己原本就没有什么地位，一旦被盯上，或许就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是太后都没有办法保护她。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是一沉。
“不要告诉我你还想知道清秋的事情，我不是都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让你不要继续去想那个事情了吗？你这么就是不能听话呢？”
齐玄煜见自己一提起医馆，她就陷入了沉思，就知道她应该是在想清秋的事情了。
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和聂向莹说，但是一旦和她说了，她只会一直追查下去。
那样可就更加糟糕了。
“没有。你都已经说了不让我继续查下去了，我当然就放弃了。”聂向莹现在只能庆幸他不知道阿成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了阿成的身世，说不定都会自己将他们赶出京城，以免他们惹来麻烦。
“要是你真的那么听话就好了。”齐玄煜冷然。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聂向莹想了想，然后恍然，这不是她常常对瘟神说的话吗？居然有朝一日会被瘟神用来说她。
“你没事能不能不要出现在这里，你才是那个不听话的人吧？”聂向莹白眼，“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请你出去。”
一个“请”字说得咬牙切齿，大概也只有聂向莹了。
齐玄煜虽然不愿意出去，但是也不敢惹怒了她，只好走了。
聂向莹在床上躺下来，耳边回荡的却是瘟神刚才说的那一句，公主当然喜欢我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越想越气
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就是这个意思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公主当然喜欢他了，他还挺自信的。
不过公主要是不喜欢他的话，怎么会愿意救他呢。还三番两次将他弄到自己的寝宫，若是被人发现了，她这个公主可是会受罚的。她居然都不怕。
聂向莹这么想着，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堵得慌。
她还真的仔细回想了一下，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瘟神的。
为什么不久前还恨不得他死，现在却想要救他？
聂向莹很清楚自己如果要救他的话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且他可是瘟神，哪怕是自己真的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救了他。他也未必就会感恩。
说不定等他好了，就会跑得无影无踪，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呢？
他现在这么纠缠，不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或许是这个世上唯一能救他的人了吗？
他不愿意放弃这么一点点的希望，所以才会在一直都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他甚至会巴不得自己喜欢他吧。
如果不是喜欢的人，怎么会愿意为了他付出呢？
聂向莹的心里只觉得五味杂陈。
她想自己应该拿出之前训练时候的那种意志来。她可是特工，不应该被这些情绪所困扰。
将所有无关的情绪都放到一边，然后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她就能解脱了。
这是她心里唯一的想法。
自我催眠很是成功，等聂向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里舒畅了许多。
吃过午饭，她就带着晴荞她们出去闲逛了，在东宫里闷着也是闷着，不如就趁着离开之前看看这皇宫，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呢。
“太子妃这是什么话，听着可是一点都不吉利。”琅秀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说的可是实话，而实话都是不好听的。习惯了就好了。”聂向莹笑着说道，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她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对她还有很多的期望。但是她自己却是希望他们对自己一点期望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她之前就答应过这个身子原来的主人一定要为她报仇，恐怕她都不会撑到现在。
她或许早就已经走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走向什么地方，但是很明显她要是想养活自己，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结果她在时机最好的时候没有能离开。如今就更加没有办法轻易离开了。
亏得她之前还以为太子是个可以帮助的人，结果等自己到了东宫，他又装神秘了。
既然他一定要这么做，聂向莹觉得自己也可以不用觉他那么客气了。
到了最后会是什么结局还不一定呢。
“向莹……不对，如今是该尊称一声太子妃了。”尚练臣似乎是才成承乾宫里出来，然后就迎面遇见了聂向莹。
“尚将军何必如此客气，我这个太子妃还不知道能当多久呢。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话。”聂向莹是真的将他当成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在他面前说话都没有那么闪躲。
反正她现在只是一个人。方嬷嬷带着晴荞和琅秀在那边赏花呢。
“太子妃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尚练臣看到她眼中的落寞，不由得为她觉得心疼，这样的事情无论是落在谁的身上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也只有她还能像是开玩笑一样说出来了。
“关于阿成的事情，不知道将军是否已经有线索了？”既然都已经遇见了，干脆就将自己要问的事情问出来好了。
她可不是一个会轻易就错过机会的人。
“阿成的事情一直都有线索。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就连皇上都有怀疑。只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要找到更多的证据不容易。”尚练臣说道。
“想来也是，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要找到证据可不容易。”聂向莹说着，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试探着问了一句，“我听闻，冤案还不只有这一件？”
“这样的话可不能胡说，我怎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冤案？”尚练臣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这样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可就不好了。
“那多年前不是有个很出名的女官，也被抄家了。我听过她的故事，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而且她都不参与朝堂上的许多事情，却不知道最后怎么也会出事。”聂向莹说道。
她想尚练臣应该不会怀疑她吧。毕竟她是学医的，会知道方苏叶的故事并不奇怪，想要知道当年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吧？
“你说的可是方苏叶？”尚练臣问道。
“没错。就是她。我学医多年，以她为榜样，只是……只是这话说出来似乎也不太好？”这榜样可是一个被抄家的逆贼。
“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清楚，那件事可是快二十年的事情了吧。但是我只能说方家并没被愿望。这一切其实和方苏叶没有关系，都是因为她的女儿。”尚练臣说道，只是他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很多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
总是这样，说到关键的时候就会告诉她，有很多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知道太多只会给你自己惹来麻烦的。
可就算是你们不说，她自己也会一直在追寻下去，不还是会找到答案吗？
而尚练臣的说法正好印证了聂向莹之前的猜想。
方家会出事不是因为方苏叶，却是因为她的女儿，明月。
所以这明月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我知道了。我不会想那么多的。毕竟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只是觉得很可惜，方苏叶那样的人，原本是应该流芳百世的。”聂向莹假装自己没有多想，但是她刚才的眼神就已经出卖自己了。
她面前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阅人无数的将军。她的那点心思自然就被他看在眼中了。
“你知道就好。”不过尚练臣也没有打算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她要是想自己去做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主张，自己说了算。旁人哪里会对她有一点影响。
“明日我就要出宫去住了。我想你或许不知道我会搬去社么吗地方，不过没有关系。医馆我还会开着，所以阿成的事情一旦有了进展，一定要来告诉我。那可关系到晴荞的幸福。”
聂向莹知道自己一定有机会让他说出明月的事情。
而且她还可以找方嬷嬷问，总能有结果的。
方家当年可能不是被人陷害，而是自己作死。她知道方嬷嬷那里一定很难接受这个答案。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改变的。
她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自然。”尚练臣说完，转身走了。聂向莹则一直都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她察觉到不是很妥当，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很少有人能有尚练臣身上这样的浩然正气，和他在一起，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地方，都会觉得安心吧？
“太子妃。”晴荞的声音将聂向莹吓了一跳。
“这么了？”她回头问了一句，就看到晴荞脸上的紧张。
“这里是皇宫，太子妃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才行。”晴荞也不想逾越了去教训她。但是她想让聂向莹知道这一点。这里是皇宫。
和宫外不同。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会有人盯着，那种滋味可是一点都不好受。
“我知道了。”聂向莹倒是平静地说了一句。
她知道晴荞是好心，自然就不会怪罪她了。不过她只是因为私事才会和尚练臣有接触，没有别的原因。
所以她还是觉得问心无愧的。
而且她心里就算是真的有别的心思，也没有人会真的怪她吧？谁让太子是个废物，还是个不肯见她的废物呢？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快死的时候也不要想到自己，那样可是最好不过了。
聂向莹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在他的身上。
他若是还想要这天下，聂向莹可以帮他的忙，如果说他已经放弃了，为什么还要将自己拉进这个漩涡中来？
他分明知道他最应该做的就是退了这婚事。就算是圣旨都已经下了，只要他不同意，皇上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是吗？
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反而是迫不及待将她娶了过来。
没有冲到他的房间去扎他已经是聂向莹对他的仁慈了。
她觉得自己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不容易了，别的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了。
要是太子还一直都这样的话，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撕破脸谁还不会吗？
如果不是因为太子的存在，她现在都还好好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呢，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聂向莹真的是越想越气，所有的风景在她的眼中都没有那么好看了，转身就往东宫走去。
“都是奴婢不好，太子妃不要生气了。”晴荞还以为是自己的错，吓得连声道歉。
“和你没有关系。”聂向莹一面说着，一面走向了自己不应该去的“禁地”。
第一百五十七章 真生气了
不出所料，她还没有能走进那个房间，就已经被人拦住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拦着她的人是吴荣玉。
“太子妃，太子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吴荣玉一脸的为难。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时候。
“那你就告诉他，我要进去。”聂向莹说道，她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忍受下去了。太子究竟要做什么，只需要将话说清楚就好了。何必要如此遮遮掩掩呢？
房间里的齐玄煜不用起来就能听到聂向莹的声音。
“她为什么突然到这里来，而且还这么生气？”她都不肯承认自己害怕。
“或许是因为尚将军？”风刃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让齐玄煜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风刃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也没有办法收回来了，只能对着齐玄煜讪讪一笑。
“她刚刚出去，遇见了尚练臣？”齐玄煜厉声问道。
风刃知道，一般主子用这种语气问话的时候，闪躲不回答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她只能点点头。
“她都和尚练臣说了什么？”齐玄煜又问道。
“属下不知道。他们附近都没有地方可以躲藏，所以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属下不知道。只是太子妃似乎有些失望。”风刃说出这一句就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他干嘛要说这个？
“失望？为什么失望？因为她没有办法和尚练臣在一起？所以她现在才要到我这里来讨个公道？如果不是要嫁给我的话，她就和尚练臣在一起了？她应该知道相府和将军府有多少恩怨吧？”
不过齐玄煜很清楚，聂向莹哪里会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呢？
她说到聂慕东的时候都是直呼他的名字，哪里还会在乎聂慕东的心思呢？
她兴许还觉得自己要是嫁给了尚练臣，可以直接将聂慕东气个半死吧？那大概是她最想看到的结局。
“你让他出来见我，或者我自己闯进去。”聂向莹的声音再次传来，只让齐玄煜觉得心烦意乱。
他当然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但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啊。他那个时候要是就让聂向莹知道了他的身份。聂向莹说不定会直接将那蛊还给他。
“你去吧。”齐玄煜对着风刃说了一句，然后就躺在床上继续装死了。
方才还在因为聂向莹有点吃醋而高兴呢，一转眼她就因为尚练臣要硬闯进来了。
她之前说到尚练臣的时候眼中都有光，或许尚练臣对她来说才是个好的归宿吧。将军府的后院可是她在京城中最喜欢的地方。
当初她可是因为这里没有她想要的灵气而失望过。她原本以为东宫会是皇宫中的一片净土的。
结果却并非是这样。
聂向莹今天不见到太子是不会罢休的。她倒是想知道，她都已经到这里了，太子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他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的话，那自己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虽然……虽然她目前还需要借助太子妃的身份做一些事情。
但是在那以后，她就可以开开心心走了。
不会有任何的牵挂和愧疚。谁让太子自己作？
“太子正在休息，还往太子妃安静一些。”熟悉的声音让聂向莹一愣。
她都不用仔细看，就知道她面前的人是风刃。
是瘟神身边的人。也是太子身边的人。
他的语气不善。好像他随时都会拔刀一样。
聂向莹犹豫了。
虽然前一刻还在想着自己今天一定要见到太子，不然她不会甘心。但是这一秒她就已经怕了。
她若是死在这里，不会有人关心吧？
惹太子不高兴，似乎是……死不足惜。或许会有假惺惺的人为她流下两滴眼泪，但那不是聂向莹想要的结果。
“他真的不愿意见我？”聂向莹知道他会出现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打扰了太子休息。是太子让他来的。
风刃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太子亦有自己的苦衷。”
“他能有什么苦衷？”聂向莹觉得可笑。她原本就是医者，可以为太子治病，只要他愿意，她现在就能进去为他诊治。
他都已经是将死之人，居然还说自己有苦衷。
不过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聂向莹想自己已经无需多言。
“他不想见我也好。最好就永远不要见我。若是那一日想通了，请他亲自来请，跪在我门外磕头三响，我方才会见。”聂向莹冷冷说完，拂袖而去。
她可是真的生气了，这太子把她当成是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
那聂向莹可觉得自己连奴才都没有办法比。
既然他都不打算和自己客气，自己何必要和他客气呢？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风刃和吴荣玉看了彼此一眼，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只能重新回到房间里。
齐玄煜当然也听到聂向莹方才说的话了，而且很清楚她一定是生气了。
原本心里还有的那么一点点希望之火也算是彻底灭了。
以为让她喜欢上自己，事情就会变得好说许多，可是她居然会因为尚练臣转身就和自己翻脸。
尚练臣究竟有什么好的？他不就是将军，长得还算过得去，有一身的武功，还有满脑子的谋略吗？
齐玄煜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好像这就已经足够了。到底是多不知足的人才会觉得满足了这么多的条件都还不够？
同样是被聂向莹救的，他在聂向莹的眼中就是瘟神。而尚练臣在聂向莹的眼中就是知恩图报的好人。
这区别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但主要还是自己的问题。当初把这一切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以为她那张脸或许永远都没有办法好起来呢，这个世上除了自己能勉强接受她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接受得了？
结果她居然治好了自己的脸，从而惹出了一大堆的烂摊子。
就连齐玄煜都没有想到她那张脸会给她带来那么多的麻烦。
当然了，在聂向莹的眼中那可不能说是麻烦，她这一生应该都没有怎么享受过别男人环绕的滋味吧？
“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风刃和吴荣玉都想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挽回美人心。
但是他的心里还真的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或许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们这么问，是有什么好主意吗？”齐玄煜想，集体智慧大概还是有一点用的，虽然他面前的这两个人对于情爱都没有任何的经验。
他只能去找一个有经验的人，才能请教到一些办法吧？
只是他身边哪里有那样的人？
很多人都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没有什么机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能问谁呢？
“没有。属下倒是觉得，太子妃这次生气也算是好事，至少她有一段时间都不会来打扰了。而是会等着殿下去打扰她。”风刃说道。
听聂向莹的语气，似乎是觉得齐玄煜一定会有去找她的时候。
“她恐怕就是在想，等我病入膏肓的时候，只能去求她来救命吧。”齐玄煜自然能理解聂向莹的心思。
只是她说的话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居然要他对她磕头三响。
他这一生自从缠绵病榻，都还没有对任何人行过礼。哪怕是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那她的想法倒是没有错。属下现在倒是越来越期待她知道殿下身份的那一天了。”风刃笑得幸灾乐祸。他在齐玄煜的身边这么多年，一直看到的都是他沉稳的一面。
还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如此烦恼。
聂向莹是第一个。
“孤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都敢在和孤开玩笑，是不是要将你送去暗卫营重新深造一下？”齐玄煜冷冷看了他一眼。
不过风刃倒是一点都不怕。“就算是重新回到暗卫营，以属下的本事，自然是三日的时间就能回来了，都不需要耽误太长。再说，殿下这里要是没有我保护怎么可以呢？若事殿下出了什么事情，可都是属下的失职了。”
齐玄煜竟然觉得无法反驳。
风刃的武功的确是上上乘的，他就算是被送回到暗卫营，不出一天的时间就可以过关斩将从那里出来了，所以这威胁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而且自己这里的确是没有办法离得开他的保护。
他虽然很多时候都只是像影子一样潜伏在暗处，但要是没有他，齐玄煜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多少次了。
“消失。”齐玄煜懒得和他废话那么多，只是简单的命令，就让他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吴荣玉还在一旁偷笑，不过在注意到齐玄煜的眼神之后神情也严肃了许多。
“属下这就出去。”他知道齐玄煜这个时候不希望自己的面前有人在，于是一个转身就离开了。
齐玄煜躺在床上，恨不得狠狠撞一下自己的头，看他是不是能想出一个好主意来。
为什么就这么难想到一个和聂向莹坦诚的办法？
为什么……为什么尚练臣在她的心里就可以那么重要？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告诉你
聂向莹至少应该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吧？她可是太子妃，又不是什么普通人，在宫里公然和尚练臣走得那么近，就不怕会有人说闲话？
不过风刃也说了，当时除了聂向莹身边的几个人，都没有其他人在，所以他们两个人才能那么肆无忌惮地说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是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
她到底有什么和尚练臣说的？
最关键的就是，如今都还没有人知道尚练臣为什么会回来。
不……聂向莹定是知道的，她和尚练臣走得那么近，必然能从他那里得到不少的消息。
要不要……去问一问？
齐玄煜知道自己只是想去看看她到底有多生气，要是她没有那么生气呢，也还好，自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她要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发脾气的话，情况可就糟糕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处理那样的情况。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和她说出事情的真相。
聂向莹回到房间就将门关上了，她还关好了窗户，以防瘟神进来。
然后才坐在床边，皱着眉头生闷气。
“太子妃，没事吧？”晴荞担心她，所以就想推开门问问情况，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门推开。
“我没事。”聂向莹没有好气地回应了一句，然后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运行长春诀。
她需要让自己平心静气。
“不能和一个废物生气。”聂向莹提醒自己。
然后她就听到了窗户晃动的声音。
她已经将门窗都锁好了，所以外面的人晃动着窗户，并没有能打开。
聂向莹以为他会就这么放弃走了，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在倒腾。
而最后居然还真的让他给倒腾开了。
“你不是说了这里的门窗只要从里面锁好了就没有办法从外面打开的吗？”聂向莹觉得自己又上了他的当。为什么每次他说的话自己都会相信呢？
相信他的话才真的是有鬼呢。
“对啊，以前的确是这样的，宫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东宫的情况。不过为了行事方便，我和风刃就想办法让自己可以从外面也能打开机关。只不过要麻烦许多。”齐玄煜回答。
“然后你就和我说这机关只能从里面打开。”聂向莹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情又糟糕了许多。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没有谎言？
“听说你在生气，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齐玄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话题引开了。
“我没有生气，我方才就已经说过了，没有必要和一个废物生气，我干嘛那么和自己过不去。”聂向莹发现瘟神的神色有了变化。
“废物”两个字像是刺一样扎在了齐玄煜的心上，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反驳。谁让他在许多人的眼中都是废物呢？
除了有那么几个人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样子之外，不是一律都觉得他是废物吗？
“是啊，何必和一个废物生气。”齐玄煜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这么看的话，你就是不生气了？”
“是啊，不生气。”聂向莹说得咬牙切齿。
能不生气吗？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风刃突然出现，她肯定都已经冲到房间里去了。
但是她不敢。
她可摸不清太子究竟是什么脾气，如果说他如同自己先前所想的那样，是个病娇呢？那自己可就会倒霉了。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问问，你和尚练臣究竟说了些什么？”齐玄煜终于说到自己想要说的重点了。
“我和尚将军的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你何必要打听？”聂向莹那个时候可是没有感觉周围有人在偷听，她想尚练臣应该也没有感觉到，不然他肯定会有所警惕的。
所以一定是风刃吧？只有他才能将他自己隐藏得那么完美。
“怎么会和我没有关系呢？既然你都是太子妃，应该注意什么，你自己是知道的吧？”齐玄煜想让她明白这一点。
但是她却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那是我夫君应该担心的时候，要么你就让他来问我，要么就免谈。”聂向莹当然知道他对这些事情为什么如此关心了。
可既然他要和聂向莹强调她的身份，那么聂向莹自然就要和他强调自己的身份了。
她是太子妃。她的事情只有太子可以管。
不管她究竟是有分寸，还是没有分寸，都和他这个瘟神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需要管这么多。
“你！”齐玄煜恨不得自己马上就能和她说，我就是你的夫君，所以你的事情我当然要管。
但是他说不出口，就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他 的心上一样，他觉得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我怎么了？”聂向莹觉得他既然都有公主喜欢了，何必还要在他这里装吃醋呢？
没有必要。
甚至于他之前那两次毒发都是他自己弄的，为的就是想让聂向莹帮助他解毒。
他会一直出现在自己身边不就是有这个目的吗？
“没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要是被人发现告诉了皇上，我看你怎么办。”齐玄煜咬牙切齿。
“我要是说我不怕。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时时刻刻盯着我。”聂向莹一脸的无所谓。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尚练臣呢。当然不能就这么放弃和他见面了。
任何威胁对她来说都没有用。
“是啊，没有人能时刻盯着你。所以你和尚练臣到底有什么可说的？我觉得或许我也能帮你。当然，如果是清秋的事情就不用了。我不会帮你，他也不会帮你的。”
齐玄煜总觉得她心里没有能彻底放下清秋的事情。尚练臣稍微打听一下应该也会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应该也不会想让聂向莹陷入这个漩涡里吧？所以他应该不会告诉聂向莹。
“清秋的事情到底有多可怕？”聂向莹皱起眉头，清秋的事情她原本都没有打算去多想了。毕竟那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提阿成的事情对她还有帮助。毕竟她能顺便问问方家的事情。
但看尚练臣的态度，方家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可争议的。
“清秋的事情你只要不管就行了。这么看，你和尚练臣说的不是这个事情，还有别的事情？”齐玄煜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好像不够。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尚练臣又有了交集，两个人之间还有了秘密。
“有。”聂向莹看到他这么感兴趣，自然就要告诉他了。因为和他说了只会让他更加好奇，这种感觉有多煎熬，聂向莹很清楚。
就是要让他体会一下这种感觉。
“是什么？”齐玄煜很想知道，他不希望聂向莹和别人有什么秘密。
“你想知道？那你就先和我说说清秋的事情，我或许会考虑告诉你。”聂向莹觉得，能用一个消息换一个消息也挺不错的。
只是——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真的？”齐玄煜问她。
而这个想法，和聂向莹一样。
“其实我正准备这么和你说。因为我也不能肯定你和我说的就是真的。”不过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怀疑的话，好像就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齐玄煜很是犹豫。他很想知道聂向莹和尚练臣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
但是那就要他用这个秘密交换。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先和我说你的。”所以他就稍微狡猾了一下。
而他的狡猾自然是被聂向莹看在眼中的。所以她自然是冷哼一声，吐出一个字，“滚。”
“那你说怎么办？不管是谁先说都会吃亏。”齐玄煜说道。
聂向莹却只是淡淡一笑，“反正更想知道的人不是我。所以我无所谓，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齐玄煜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该相信聂向莹还是放弃？
“太子妃。”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晴荞的声音，她似乎还不是很放心。
“我没事。”聂向莹回答，“去为我准备一些桂花糕吧。”
吃甜食能开心。
“好。”晴荞听到她还有想吃的东西，自然就觉得她没有什么大碍了。
“御膳房里那么多好吃的，为什么你一定要吃什么桂花糕？”齐玄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默默记下了。
聂向莹喜欢吃桂花糕。
“你管我。所以你到底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就可以走了，要不我就过去把门打开。”聂向莹走到了门边。
要是她把门打开的话，瘟神就无处可躲了。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齐玄煜最终还是妥协了。
“那你就说啊。”聂向莹还在想自己究竟要软磨硬泡多长的时间才能知道真相。
“清秋，原本是后宫的宫女。她是……丽妃身边的人。”齐玄煜觉得自己的话说到这里其实就差不多了。
不过他看向聂向莹的时候，发现她的眼中都是疑惑。
“怎么了？”聂向莹看到他的眼神很是奇怪，怎么他一脸她应该知道的样子？
“我还以为说到丽妃你就会明白了。看来你还真的是对这些事情不够了解啊。”齐玄煜还以为京城中的人都听过这件事了，但是聂向莹居然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深宫秘史
聂向莹也觉得很惭愧，谁让她才到这里来不久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丽妃那件事怎么说都是很久以前的了吧？
她在自己的额脑海里搜索了一下丽妃这两个字。
竟然还真的模模糊糊有些印象。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直到现在都还会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那件事太过于离奇了，如果说那个时候还有人相信的话，渐渐地就已经没有人相信，并且觉得那不过就是后宫的一个阴谋罢了。”齐玄煜说道。
聂向莹努力地想着，终于想起来，那似乎是七八年前的事情，整个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她这个几乎不怎么出门的人都听到自己身边的人在说。
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丽妃临盆，生下的却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只狸猫。
等等，这个桥段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好像就是狸猫换太子吧？
看到聂向莹脸上逐渐了然的神情，齐玄煜知道她应该是已经想起来了。
“当然是阴谋了，不过这和清秋有什么……”聂向莹说到这里，整个人一僵。她一直以为盈盈就是清秋的孩子，可是这么一算的话——
盈盈很有可能就是当初被换掉的那个孩子！
这么说的话，盈盈就是公主了。
贵为公主，却只能在外流浪，未免也太惨了一点。
“我记得，那件事之后不久丽妃就死了。皇上为此十日没有上朝。”聂向莹皱起眉头，“很多人都说她是妖妃，但是皇上仍旧很是维护她。没有想到后宫里居然还真的有真爱。”
“后宫里为什么就不能有真爱？因为有太多的妃嫔？可是总有一两个是可以得到真情的。”齐玄煜原本也不相信后宫那样的地方是会有真情的，母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他很清楚。
但是母后和父皇不过就是联姻而已，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会如此淡漠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他能受到父皇如此多的疼爱，好像都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或许也是因为其他的皇子实在是不能让父皇省心吧。他不是昏君，虽然偶尔也会被蒙在鼓里，但是更多时候他还是能将人看得很透彻的。
所以他宁愿让他一个将死之人一直霸占着太子的位置，也不愿意看到那些人为这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
可是明争没有，暗斗却依然存在。只是暗斗不会有太多的鲜血，他也就默默看着了。
毕竟当年他自己走到那个位置上，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两个。”聂向莹冷笑，“后宫三千，却只有一两个人能得到真的垂怜，其他人要么就是因为利益牵绊，要么就是因为最初的惊艳。最后都只能在后宫中看着自己的年华一点点老去。”
那不是聂向莹想要的生活，哪怕是她最后真的能坐在皇后的位置上，那也仍旧不会是她想要的人生。
有那么多人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她难免也会被卷进去。哪怕她都没有那个心思。
“其实也不是没有特例。后宫只有一人，又不是不可能。”齐玄煜说得很是认真，就连他的眼神中都是严肃。
可聂向莹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她并不知道这样的认真有什么意义。他又不是太子，也不是太子的发言人，他说的话……能算什么呢？
“还是普通人好，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聂向莹摇了摇头。
“可是出生就是如此，要如何选择？”齐玄煜问她。
这个世上或许没有人比他更加不想出生在帝王家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身份，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磨难，不会有人觊觎他的地位，不会有人拼了命想要杀了他。
这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他是太子。
而他却没有选择。
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既然都已经走到了今天，那么他所要做的，所能做的，就是一直一直走下去。
这么多的磨难都过来了，他可不能让自己白白受苦。
聂向莹被他的话问得愣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是啊，谁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呢？
她不是也没有选择吗？如果她不是相府的大小姐，何至于被那么多人欺负嘲讽，何至于被人扔到荒郊野地活埋？
“是啊，就是因为没有选择，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没有选择，只是我一直都觉得，太子这么硬撑着不是很容易，如果我能帮助他，也算是做好事……”
齐玄煜正被她的话感动着呢，谁知道她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冷，“谁知道他根本就不识好歹，算是我当初想错了。”
“你怎么知道太子就是……不识好歹呢？风刃不是也说过了吗？他是有苦衷的。”齐玄煜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很苦。
没有想到聂向莹居然是想要帮助他的。她居然是想过要帮助他的！
她想要帮助太子，或许就是因为她能感同身受那种痛苦吧。
可是自己却没有能在最初的时候就告诉她真相。
如今……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苦衷，反正我的话已经说到那里了。他以后若是想要见我，就要按着我说的做，不然休想让我见他。”聂向莹才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呢。
她只知道自己很生气。
好心当做驴肝肺。
“幸亏我不只是因为他才会到这里来，不然可就亏大了。”她喃喃自语，却被齐玄煜听到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齐玄煜一直都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当初她虽然妥协了，但是仍旧开了一家医馆作为自己的后路。
她嫁入东宫，还有别的目的吧？
“什么意思你不用管。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觉得盈盈就是丽妃的女儿，所以你才会阻止我继续调查下去，因为那样会挖出后宫一个很大的秘密。若是被皇上知道，当年所有人都逃不了。”
她只想继续说这个话题。
“没错，当初丽妃出事之后她就离开了皇宫，所以我想一定是她带走了那个孩子。如果那个孩子被留在皇宫里，一定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她也是个人微言轻的宫女，即便知道真相是什么也没有办法帮自己的主子。”
“你的意思就是，她当初是出于好心所以才会带着公主离开皇宫，为的就是让那个孩子能活下去？”聂向莹还是有些不太明白，要是没有人帮助的话，她怎么能逃出去呢？
谁都知道皇宫是个进去了就不容易出来的地方，她还带着一个孩子，怎么能轻易就瞒天过海？
“是。无法解释的就是孩子为什么会在她的手上，以及她是怎么出去的。带着孩子想要离开皇宫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一旦是涉及到当初那件事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凤欢宫的注意。”那就是齐玄煜不敢调查的原因。
其实他知道有个更好的办法可以用，就是去问清秋。
聂向莹既然自己想要知道答案，自然就要自己去努力。
问清秋不是更加方便吗？
只是她要是自己会问的话，就不会来找他了。
“凤欢宫，你是说聂文歌？这件事果然就是她做的吗？我原本还在想，后宫之中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她好像也没有别人了。”聂向莹方才就想说，一定是聂文歌在捣鬼。
没有想到还真的就是她。
“后宫之中嫉妒丽妃的人可是多了去了，不然那个时候没有人出来为她求情，没有人让皇上调查事情的真相，只是统一口径说她就是猫妖。要让皇上杀了她。”齐玄煜那个时候年纪尚小，不过他也还记得母后眼中的开心。
那个一直霸占着父皇的女人终于出事了，后宫里比过年还要开心。
但是后来丽妃真的死了，后宫里却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她们才发现，皇上对丽妃是真的很疼爱，竟然连续十天都不上朝，一直都守在丽妃的陵墓。
丽妃下葬的时候用的是皇贵妃的规格，当时可就是将后宫中的许多人气了半死。
她们心中清楚，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比过一个死人了。她在皇上的眼中会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人。
哪怕是七年的时间过去，皇上提到丽妃的时候，眼中也仍旧有泪。
“当然了，嫉妒会让人发狂，尤其是在皇宫这样的地方，我只能庆幸自己还有后悔的机会。等我完成了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就可以……”聂向莹说到这里的才发觉自己在瘟神面前说这些不是很合适。
于是就闭上了嘴。
齐玄煜还以为等她到了自己身边，就可以安定许多呢。
没有想到她还是想要逃走。她怎么就那么像是养不熟的野猫呢？
有好处的时候她会自己凑过来，甚至还会讨好你。但是一旦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从你这里得到好处了，就会拍拍屁股走人。
不过这不是他现在关心的事情，他现在关心的是她和尚练臣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
虽然他知道自己先说就会吃亏，但是不说就完全没有机会。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尚练臣之间都说了什么吧？”
第一百六十章 搬去别院
“当然了，反正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聂向莹自己套到话了，心里当然很高兴，哪怕是将阿成的事情告诉他也没什么。
“你说阿成他是两年前出事的和大人的儿子？不是吧？”齐玄煜不敢相信这个世上居然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为什么不管是逃走的宫女还是“叛贼”的儿子，都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呢？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因为上一次我去找阿成的时候，分明就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不过后来说话的时候就压低了声音，所以你可能没有听到。”聂向莹都要感激自己那个时候足够警惕了，不然她可能就会失去一个交换秘密的机会了。
“是啊，你多聪明，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总是可以不让我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说什么。”齐玄煜冷然， 不过阿成那件事，父皇的确是一直都有怀疑。
但是，聂向莹何必要对别人的事情这么关心？她自己要完成的事情又是什么？
为什么总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聂向莹分明就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却觉得他更加遥远了。
这种抓不住的感觉究竟是因为什么？
“当然了，要是什么都让你知道了，我还怎么活？”聂向莹笑得很是开心，能让他有这么抓心挠肝的感觉也不容易。
她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了。
“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阿成的事情？他对你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吧？”齐玄煜总觉得她还有别的目的，但是又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聂向莹当然不会让他知道方家的事情，谁知道他会不会用自己的身份来威胁自己？
所以就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因为我家晴荞喜欢他啊。为了晴荞能和他在一起，他的事情我当然就要放在心上了。”
原来是因为晴荞。齐玄煜心里刚刚放松了一下，又觉得不是很对劲。真的只是因为晴荞？
她说的她要完成的事情，就是将自己身边的人都安顿好？然后她就能无牵无挂地走了？
齐玄煜怎么就那么不想相信她说的话呢？
“好了，我要说的也说了，你该说的也说了，请出去吧，不然我真的要开门了。”现在最让聂向莹觉得欣慰的就是，她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等她到了宫外，就有更多的自由了。
但是就算是出去了也没有办法摆脱瘟神。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很是心痛，为自己伤心。
她当初究竟为什么要救他？
“如果有一天你想走了，会和我说吗？”就在她以为瘟神会立刻消失的时候，他居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聂向莹觉得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神情居然是认真的。
“我想我或许会找不到你。”一直都是他在打扰自己，难道这一点他还看不出来吗？居然还要问自己如果要走会不会告诉他。
废话，当然不会了。和他说了自己还能走吗？
如果被他追上来，岂不是可能会被纠缠一辈子？
聂向莹一愣，不知道自己有哪根筋不对，竟然还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
要是远离这个地方，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的不愉快了吧？
可他是公主的人啊，安宁公主那么喜欢他，那么在乎他，会放他走吗？
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没有办法看到他了呢，那就是他正式被公主收入囊中的时候了吧？
“如果我那个时候正好出现呢？”齐玄煜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么害怕失去。
他希望聂向莹能至少和他说一声，她要走的时候能告知一声，或许他还会欣慰一些。
“你认为你在我眼中是什么样的人？”聂向莹问他。
齐玄煜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他知道自己在聂向莹的眼中肯定不是好人吧，不然的话她怎么会问这一句。
“我不会告诉你的，或许我会告诉尚练臣，甚至是齐逸辰，但是我不会告诉你。”聂向莹回答。
她想自己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吧。
哪怕是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她居然就已经觉得舍不得了。
她想自己一定是没有救了。
喜欢什么人不好，周围有那么多的人。哪怕是喜欢齐逸辰都要比现在好受很多吧？
因为齐逸辰也不是不可以在一起的，但是眼前这个人，却是没有办法在一起的。
所以她只能将自己的心事都隐藏起来，那样她的心里才会觉得好受。
“没有想到我在你的心里会比齐逸辰的位置还低。”不过她之前都说过齐逸辰是好人这样的话了，自己对她还能有什么指望？
“虽然有些残忍，但是他毕竟是我的表哥。尚练臣呢，知恩图报，比你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聂向莹打开了门，然后坐到了桌边。
等她回头的时候，后窗正好被人关上。
他倒是跑得很快。
齐玄煜回到了房间，然后就在床上躺到了晚上。
“殿下不准备吃点东西吗？”风刃的话虽然是关心，但是谁都能听出他这个欠揍的人语气中的笑意。
“我看殿下会恨不得把你吃了的。所以你最好闭嘴。”吴荣玉拿了一些糕点进来。
齐玄煜嗅到了桂花的香味，立刻就爬了起来。
“桂花糕？”他远远看了一眼吴荣玉手中的东西，问道。
“就是桂花糕，方才方嬷嬷说她多做了一些，不知道殿下想不想吃。”吴荣玉其实是想要自己吃的，因为他进来之前就在想殿下这个时候正在生闷气呢，肯定不会吃的。
这个桂花糕看起来这么好吃，正好可以自己吃了。
但是现在他的愿望已经破灭了。
“拿来。”齐玄煜想知道聂向莹喜欢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
“是。”吴荣玉有些不舍，但是主子都发话了，他就算是不想要拿过去也没有办法了。
齐玄煜吃了一口就觉得甜到发腻。不知道聂向莹为什么会喜欢吃这个。
但他还是吃完了。想着这会儿聂向莹应该也在吃桂花糕，他的嘴角就不自觉有了笑容。
“明天就要去别院了，殿下是想和太子妃一起走，还是让太子妃先走？”风刃知道现在齐玄煜还不想和聂向莹一起，所以要么就是比她先走，要么就是比她后走。
“让她先走吧。”反正她也知道自己不会和她一起走的吧。而且她应该很想去那个别院，所以她会迫不及待自己先走了。
第二天，聂向莹一早就听到了马车到了的消息。
方嬷嬷她们把东西放到了第一辆马车上，然后又扶着聂向莹上了第二辆马车。
“反正都要去宫外，何必还要来宫里折腾两天？”晴荞噘着嘴抱怨。
“怎么，两天没有让你见到阿成，所以你想他了？”聂向莹揶揄她。
不过晴荞倒是没有反驳，反而是默认了。
“你不是很想到宫里来，觉得这儿是个好地方吗？怎么现在不这么想了？”聂向莹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说道。
“奴婢不过是觉得宫里的月钱更多，家里还有很多人都指望着奴婢养呢。”晴荞叹了口气。
她并不知道自己和阿成会不会有什么未来。即便他们互相喜欢，现实也仍旧有很多残忍需要他去面对。
“原来是这样。有困难为什么不和我说呢？”聂向莹问她。
“奴婢领着月钱呢，不能太麻烦小……太子妃你了。而且现在就算不是在皇宫里，奴婢也是太子身边的人了，以后的月钱不会少的。”晴荞笑着说道。
这让聂向莹更想要帮助阿成了。只要能洗去当初和大人的冤屈，那么他就可以不用阿成的身份，而是用和承运的身份活下去了。
以他的能力，谋求个一官半职并不难。只是他那个时候还会想和晴荞在一起吗？
这……好像又是另一个难题了？
而且现在还不可能会知道答案。
但是聂向莹倒是相信他的为人。怎么都是经历了苦难的人，所以他应该更懂得珍惜吧。
要盘算的事情太多了。聂向莹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没办法放下这里。
离开这里暂时并不是她选择。
离开皇宫，就听到了街道上的熙熙攘攘。路过相府的时候，聂向莹还多看了两眼。不过门口并没有什么人。
聂向槐和聂向阳还在想着赐婚的事情呢，却不知道那件事已经是她说了算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车夫才将马车停下，聂向莹走出去一看，竟然还是个很精致的院落。只不过并非是就在药王的院子旁边。
这里距离药王的院子还有一段路呢。聂向莹先前去找药王的时候就曾经路过这个地方。
那个时候她都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会住在这个地方。
才走进去，聂向莹就感受到了灵气。这里居然还有灵气。
只是瘟神来了，这里的灵气就会少很多了吧？
也不知道……瘟神究竟会不会来这里。毕竟他是公主的人，或许会留在宫里也不一定。
不来最好。聂向莹还不想看到他呢。
不过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前面的回廊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瘟神是谁！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说出实情
“怎么，你看到我好像很失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是以为我不会来吗？”齐玄煜没想到聂向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她就真的那么讨厌他？
如果说真的有那么讨厌的话，之前又为什么会因为安宁吃醋？
真是善变。
不过现在说出真相肯定会承担更大的风险，所以还是等聂向莹平静一些了再和她说吧。
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进门的时候还感受到了一点灵气，但是看到你之后就觉得灵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聂向莹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心理作用，可谁让他是瘟神呢？
“是吗？我居然有那么厉害？”齐玄煜走到她身边，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院落，“太子妃这边请。”
聂向莹当然知道自己就算是到了这里也不会见到太子的，不然他肯定会和自己一起走的。
现在倒是她已经到了，还不见太子的影子。
他一点都不担心皇宫里会有什么样的传言，谁让他一直都是皇上和皇后的心头肉呢？
上次皇后不也知道了他没有理会自己的事情，不过就是口头上说了两句，就没有任何结果了。
好在聂向莹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她现在只想去自己的医馆看看。
“我就不用过去了，让我的人帮我收拾一下就好了。晴荞，和我一起去医馆吧。”聂向莹说完就转身走了。
这个别院最好的一点就是距离药王的院子很近。或许还可以加上有那么一点点灵气。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好处了。
“你这就要去医馆？可是那里不是已经没有人了吗？”齐玄煜知道上次的事情闹得还是挺大的，当然那是因为有人在恶意传播谣言。
但说不定就是有很多人对她的医术产生了怀疑呢？
“谁说美人了？难道我去了还会没人来吗？几句谣言就想要让我放弃医馆？聂向阳还没那么厉害。”聂向莹冷冷一笑。
“说得也是，毕竟那里也算是你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你当然要保。”齐玄煜知道她的心里仍旧想着要离开。
如果自己能阻止她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情就好了。
那样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只要她没有做完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她就只能留下。
误会到了最后终究只有解开的时候。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聂向莹原谅他呢？
只能说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聂向莹想到他昨天还在问自己，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开，会不会和她说的。
她说过自己不会。
好像可以告诉很多人，但是唯独他不行。
大概就是因为自己有私心吧。
从这里到医馆有很远的路，如果用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所以聂向莹就自己驾着来时的马车走了。
齐玄煜都没有想到她一个深闺小姐居然还会驾马车。
不过她带给自己的意外已经太多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惊讶。
医馆门口果然很冷清。
她都已经好些天没有到这里来了，那些人应该觉得她已经放弃这个地方了吧？
她倒是想放弃，因为看病实在是太累了。
可是瘟神说得没有错，这里就是她的后路。若是有朝一日太子出事了，她仍旧可以借口到这里来，然后找个最好的机会离开。
不但是自己可以安全离开，身边的人也不会出事。
“大小姐！不对，现在应该是太子妃了。我们还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呢。” 阿成一看到聂向莹就跑了过来，不过他的目光自然不在聂向莹的身上，而是看着她身后的那个人。
“难道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在做什么？”聂向莹笑了笑，然后就走了进去。
这里倒是被打扫得很干净，她的灵犀草也被照顾得很好。
“你们先不要和外面的人说我已经回来了的消息，我想将这里的东西盘点一下，然后……”聂向莹的话都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巷子里喧闹的声音。
“恐怕没有办法了，太子妃，有好几个人可是天天都盯着我们，这下你回来了，他们自然立刻就过来了。”傅远很是无奈。
“那就算了吧，按着以前的模式来。”聂向莹也很是无奈，她还以为是真的没有人呢，结果自己才出现就被盯上了，她也是真的很无奈。
不过病人都来了，她要是不出手不就显得不太好了。
别人还以为她成为太子妃之后就有架子了呢。
“好。”院子里的人立刻就忙碌了起来。
“聂姐姐，医书我和娘亲都已经弄好了，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我们做的？”盈盈突然走到了聂向莹的的身边，扯住了她的衣袖。
聂向莹看着她那张风吹日晒后的脸，心里十分心疼。
她可是公主，她原本应该在皇宫里锦衣玉食的，可是她居然跟着清秋流浪了这么多年。
这中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难。
“暂时应该没有了，要是你们实在是觉得闲得慌的话，可以将医书再抄写一遍。我可以拿回家去一份。”聂向莹知道清秋不会愿意出来见人。所以她除了做这些事情，也没有别的能做。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到这个地方了呢，那样我就会失去一个好不容易才有的家了。”盈盈噘嘴最说道。
“怎么会呢？这里既然是我的医馆，我迟早都是会回来的。而且，你又不是没有家，总有一天你会回去的。”聂向莹说得就像是承诺一样。
盈盈原本就不要应该过这样的生活，她本就不该吃这么多的苦。
她应该回到原本属于她的那个位置上，过她本来就应该拥有的生活。
皇上不是很爱丽妃吗？说不定他在看到盈盈的第一眼就会觉得她和丽妃有相像的地方呢？
那样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当然了。聂向莹可没有那么好心白白帮助盈盈和请求。
她有自己的目的。
如果丽妃的事真的是聂文歌做的，只要能找到证据证明这一点，不愁皇上不会亲自杀了她。
哪怕她是丞相的妹妹。
聂向莹觉得，聂慕东那样的人的，若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后宫里做了多少恶毒的事情，也不会想要保住她的吧？
他不是一向就自诩自己是公私分明？府中但凡是有一点不好的消息，他都不会想要传扬出去。
他也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成为拖累的。
这一点聂向莹很清楚。
只要她能找出证据，这件事可就好办多了。
瘟神的确是提醒过她不要插手，但是她怎么会听？而且这天底下也不是只有瘟神一个人能帮她的忙。
她还有尚练臣呢。
“聂姐姐是想让我和娘亲跟你一起住吗？”盈盈的眼中闪动着天真的光芒。
聂向莹一愣，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清秋。
清秋的眼中仍旧是当初那样的恐惧。
“让病人们耐心等等，我有话要和清秋说。”聂向莹知道自己要是不在这个时候将话说清楚的话，清秋可能晚上就会带着盈盈离开这里了。
她拉着盈盈走到了后院，然后将门关上。
“太子妃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反身份了？”清秋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了。
“是。”聂向莹自然就没有理由要欺骗她了，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她还想帮忙呢。
“怎么会……是有谁认出我了？还是因为我的名字？可是如果没有怀疑，也不会……”清秋喃喃自语着。
聂向莹则对着她行了一个礼，“你还记得你最初见到我的时候用的礼节吗？那可是宫里才会有的。我那两日正好接受了训练，知道宫中的一些礼仪，所以我在那个时候就对你的身份有了怀疑。加上你之后在听到阿成说出你的名字之后的反应，让我知道那就是你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都是我自己一不小心给暴露了。没有想到太子妃如此观察入微。倒是我自己疏忽了。所以，方才太子妃对盈盈说话，是认真的？”清秋心中并不是很确定那么做会带来什么。
或许是好处，或许是灾难。
“当然是认真的。不过我必须承认的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聂向莹知道自己要是不在这个时候将话水清楚，以后要解释起来可就困难了。
清秋没有说完，只是用眼神示意聂向莹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和聂文歌有关，而她正好是我想要除掉的人。所以我想要借着你们，借着这件事，让她没有翻身的余地。”聂向莹说道。
“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在皇上的心里早就已经淡去了吧？如今提起这伤心的过去，皇上只会不愿意多想。他怎么还会在乎自己有个孩子在外面吃苦受罪呢？”清秋并不乐观。
她逃亡了这么长的时间，才终于为自己寻得了一份宁静。她宁愿自己带着这份宁静继续生活下去，也不愿意自己的生命中再有任何的波澜。
所以她并不愿意让聂向莹将当年的事情挖出来。
聂向莹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如果我说的一定能做到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答应合作
清秋一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不想怀疑聂向莹的能力，但是听到聂向莹这么说，她的心里也只有一瞬的触动。
“我想太子妃应该明白，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我和盈盈好不容易才有了平静的生活，我不想自己的平静生活就这么被打扰。我不想自己再卷入任何的麻烦中去。”
清秋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她当初还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庇护所，只要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就可以平静地在这里生存下去。
谁知那样的平静早在她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已经被打破了。
她对着聂向莹行的礼，使得自己的身份被怀疑。她给出的名字又是真的，一下子就让聂向莹查到了她的真实身份。
可是她应该很早就已经想知道了吧。却直到今天才提起。
直到她成为太子妃之后才提起。
是因为她真的想要帮忙吧？
聂向莹看到了清秋目光中的闪烁，却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担心自己会就这样将清秋给吓跑了。
“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吧。之所以现在才和我说这些，是因为你有足够的自信了，是吧？”清秋知道自己在太子妃面前应该卑躬屈膝，但是这个时候她希望自己能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和她交流。
聂向莹想说并不是。因为她的确是昨天才知道的。
不过清秋这么问，就代表她对自己是有所信任的。
“当然。先前我并不确定自己有那样的能力，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可以做到了。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你忍心……”聂向莹看了盈盈一眼，“和你一起过这样的生活吗？”
“你真的有能力让她恢复身份，我也愿意那么做。但是你真的能做到吗？”清秋仍旧不太相信她的能力。
太子不过是一个废物，不会给她任何的保护，一旦出了错——
“我也会出事。”聂向莹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这件事失败了，我也会出事。而且我会是受罚最重的一个。所以我一定会用自己所有的能力来保证这件事不会有任何差错。”
那是聂向莹必须要做到的，并非只是安慰清秋的话。
“这倒是。”清秋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如果这一切不成功，她自己也会出事的话，她应该不会太冒险。
“在最后一步之前，我都不会让你们暴露身份的，你所要做的，就是告诉我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我能有更多的线索。然后就是留在这里……等你们可以出场的机会，明白吗？”
其实这场游戏里，聂向莹才是最冒险的那个人。其他人所需要付出的不过就是那么一点而已。
她都不怕，他们怕什么呢？
“我明白。那好，我就留下来等你的消息好了。希望你能带来好消息。”清秋知道自己不用付出那么多，也不用太冒险。她只需要按着聂向莹说的做就是了。
多半的风险都是她来承担的。
如果这样还不答应的话，就是傻子了。
“我是为了我自己，顺便帮助你们的。不用太感谢我。”聂向莹已经听到了外面的些许骚动。她对着盈盈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让他出去。”她指着那个闹事的人，然后指了指门。
她记得自己以前将这里的规矩说得清楚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人不懂。
“我是第一个，你凭什么让我出去？”那个人挥动着手中的牌子。
“就因为我是这里的主人？”聂向莹冷冷说道，“凡事不懂规矩的人，我都不会为他诊治。你这么没有耐心，那就出去重新排队好了。我想比你着急比你危险的人有很多。”
那个人被她说得一愣，然后跪了下来。
“太子妃，都是草民不好，还望太子妃恕罪，我的孩子是真的已经重病好几天的时间了。我怕他要是再不治就会没有办法了。还请你不要这样。”那双眼睛并没有眼泪。
聂向莹怎么会看不明白。
恐怕又是什么人在暗地里给她使绊子吧。
聂向阳或许清楚她的脾气，也知道她这里的规矩，所以就让这么一个人故意出现在这里让她心塞。
“你的孩子？”但是既然都已经提到孩子了，就说明他不是病人。聂向莹没有必要和她过不去。
聂向阳应该是学聪明了，上次她找了一个人，那个人没有病，却在这里大闹了一场，最后差点被聂向莹废了双腿。
这一次她找的应该是真的病人了吧？
“是，我的孩子，就在这里。”他带着聂向莹走到了角落里，那里铺着凉席，凉席上有一个孩子，奄奄一息。
“我救不了。”聂向莹只看了一眼就给出了回答。
“你都还没有诊治呢，怎么会知道你救不了？”那个人说道。
聂向莹没有回答，反而是后退了两步，并且让自己的人都后退了。
“怎么了？”那个人脸上带着疑惑，神情慌张起来。
“他得的是一种瘟疫，可是会传染的，我不想接近他。对不起，不是我不想治，是我没有办法拿我自己和医馆里这么多人的命开玩笑。我想你和他在一起，应该也到了快要发病的时候了吧。还是带着他离开这里吧，越远越好。”
聂向莹说得一本正经，周围的人脸都白了，原本还想要凑近看热闹，这下都后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个人的脸色更加慌张了，“怎么会呢？他怎么会得瘟疫呢？你可不要吓我。”
“我也不想要吓你，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带着他离开这里，不然我的人可能会对你们不客气。”聂向莹神色严肃，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那个人再次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他开始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了，就好像是生了病一样。
“我是不是真的被传染了？我是不是也会死？那个女人说了只是给他吃了特殊的药粉而已，说他会保持这样的状态一个时辰的时间，然后让我把他送到这里来，还说你绝对没有办法治好他，那样我就可以大闹一场。她没有说这是瘟疫啊。”
那个人喃喃自语着，聂向莹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家都听到了吧？他是故意到这里来闹事的，我还以为之前那个人过后就不会有人来闹事了呢，没有想到仍旧有人不知好歹。”聂向莹刚才说的话自然都是在说谎。
根本就没有什么瘟疫。她能看出那个孩子会表现出奄奄一息的样子并不是因为他生病，而是因为他吃了什么东西。
“太子妃的意思就是，并没有什么瘟疫，他就是来耍无赖的？”阿成走到了聂向莹身边，皱着眉头问道。
聂向莹点了点头，“把他留在这里，等上半个时辰，那个孩子自然就会平安无事了。”
阿成不是很相信，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那个孩子都是奄奄一息的。如果他待会儿真的死了要怎么办？
聂向莹自然能看出他的心思，不光是他，这里所有人都有那个想法，觉得这个孩子是真的重病缠身快要死了。
“你们不相信我没有关系，大家要是无聊，可是在这里等上半个时辰，看看他会不会好。还有你，以后如果要演戏的话，可以认真一点。你的孩子要死了，你怎么都应该哭出眼泪来的。”
大家似乎到了现在才发现那个人虽然说着那样的话，但是他的眼中一点眼泪都没有。
“如果还有人要看病，可以过来。看热闹的话，可以在外面等着，不要占用太多的位置，我这个地方太小了。”聂向莹说着，就坐到了椅子上。
“太子妃，真的没有瘟疫吗？”那个人这会儿仿佛绝处逢生一样高兴起来了，不但没有悲伤，反而一脸的笑容。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阿成厉声问道。
他很不喜欢有人到他的“家”里来捣乱。之前那一个多少受到了皮肉之苦，可是这一个却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好了阿成，我想你知道我有太多的敌人，所以你问这样的话没有任何意义。”聂向莹打个了哈欠，然后示意要看病的人过来。
“可是太子妃，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谁……还是说你原本就知道是谁？”阿成说到这里才有一丝恍然，聂向莹肯定是知道是谁在捣乱，所以才没有追的。
以她的性子，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想知道背后是谁呢？
但是她没有问，就说明她知道。
“既然都知道是谁了，那就说出来，好让我们都知道。”阿成看到聂向莹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无奈，“太子妃是不是有什么顾忌？人都已经欺负到了这里，何必还要有任何的顾忌呢？”
“好了阿成，说不说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谁不知道相府的三小姐是个温婉贤淑，温柔有加的人？若是这个人说出是聂向阳让他来捣乱的。说不定反而会让人觉得是她这里在故意陷害呢。
想要毁掉聂向阳苦心孤诣这么多年营造出来的形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三章 得知真相
所以聂向莹不让阿成继续追问下去，只是不想给自己惹来麻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但是她都不打算问了，那个人却自己说了。
“是相府的三小姐。她给了小人十两银子，让小人带着这个孩子到这里来。小人都不认得这个孩子。”
一听到说是相府三小姐，人群里就议论了起来，这对聂向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要胡说了，闭上你的嘴。这孩子并非是瘟疫，不过就是吃了药粉暂时醒不过来。因为他吃的东西不能算是毒，所以没有解药这一说。半个时辰之后自然就会醒过来了。”聂向莹皱着眉头说完，却发现那些人依旧没有停止窃窃私语。
“太子妃何必要为自己的妹妹说话？先前那个来找麻烦的人，也是相府三小姐让来的，我都问过他了。现在人证就在这里，不如就让她来对质好了。”阿成却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过。
他认为聂向莹是心软所以才会不愿意追究，并不知道她心里的诸多考虑。
如今他说这样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太子妃，求求你千万不要那么做，都是小人的错，小人已经知错了。小人以后都不敢了，还请太子妃不要让小人和三小姐对质。”那个人的眼中满是惊恐。
看来聂向阳威胁过他了。
也是个为钱不要命的人。
“好了，阿成，去做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聂向莹厉声说了一句，阿成虽然很是不甘心，但是她都已经发话了，他自然也不敢造次，转身走了。
聂向莹继续为病人诊治，那个人和那个孩子则仍旧在角落里待着，没有动。
许多人在拿到了药以后都不肯走，为的就是能知道结果。
要是那个孩子没有办法醒来，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随着聂向莹说的时间越来越近，那个孩子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聂向莹却是一件的淡定，好像这件事和她根本就没有关系一样。
其实她的心里忽然也有些忐忑。她不过就是看了一眼，都没有仔细检查过。
万一那个孩子还中了别的毒，不过被这表面的现象给掩盖了，自己要怎么办？
这孩子要是死在这里，别说她担当不起这个责任，良心也会受到谴责。
哪怕她知道这两个人是来找麻烦的。
但她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聂向阳没有那也聪明。没有聪明到可以看出她的心思。
所以她不必觉得太紧张。
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孩子还没有醒。聂向莹仍旧是一脸的淡然。
她远远看了一眼，那孩子的脸色已经缓和许多了，应该马上——
“咳咳……”随着两声轻咳，躺在地上的孩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翻身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聂向莹走到他身边，柔声安慰了几句，平复了他的情绪，顺便为他诊脉。
脉相平稳，没有任何异常。
“你怎么会和这个人在一起的？”聂向莹指了指那个人，“你认识他吗？”
孩子摇了摇头，“我遇见了一个漂亮姐姐，她给了一串糖葫芦，你就吃了，然后……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聂向阳这是自己亲自出马了？如果让这个孩子去指认的话，或许还能让人相信是她做的。
但……聂向莹仍旧不想冒险。
再者说了，如果让人知道了她真实的样子，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再也不隐藏了，不反而会让齐逸辰对她感兴趣？
聂向莹可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
所以暂时还是让她做她的白莲花吧。那样齐逸辰才会懒得多看她一眼。
“以后可不要吃陌生人给你的东西。你记得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吧？记得的话就自己回去吧。”聂向莹说完，孩子就活蹦乱跳地跑开了。
“你也滚吧，以后我不想再在这里见到你了。”聂向莹对那个人冷冷说了一句，然后回到了椅子上坐下。
周围的人似乎都还没有能反应过来，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聂向莹则挥了挥手，说她已经累了，上午的诊治到此结束。
阿成将人都送了出去，关上门，才抱怨道，“方才分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让人知道就是三小姐在捣鬼，太子妃为什么不那么做？”
“太子妃做事哪里需要你指手画脚？”晴荞不乐意了，走到了聂向莹身边。她心里虽然也不是很满意，但她明白聂向莹这么做有她的道理。
“你可知道聂向阳在京城所有人的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影响？许多人宁可相信是我欺负她，都不会相信她会欺负我的。你若是真的找她来对质，她倒打一耙，我只会下不来台。”聂向莹解释。
阿成愣了一下，“是啊，三小姐是聂向阳，我怎的想成了聂向槐。如果是她的话，还真是想不到。”
方才他还以为那个人说的是聂向槐呢，因为她一直都是个刁蛮任性的性子。
可被聂向莹这么一提醒，他才恍然那个人说的是聂向阳。
“连你都是一副想不到的样子，别人会怎么想，你应该也清楚了吧？不是我不想那么做，只是我觉得那么做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是会给自己找麻烦，你看我有那么傻吗？”聂向莹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聂向阳的形象究竟有多深入人心了。
不过没有关系，等到了后面，等到了她已经没有办法实现自己心愿的时候，聂向莹就可以揭穿她的真面目了。
现在那么做还太早了。
“是啊，谁能想到居然会是她呢。”阿成喃喃。
被人说是满脸瘢痕丑女的人，其实是绝世的美人。而那个一心想要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温婉，与世无争的人，才是最有心机的人。
这相府里应该也就只有聂向槐，和传言中一样了吧？
“好了，以后都不要提起这些了。若是还有人来捣乱，自然有我可以对付，不用你们出面，在一旁看着就行。”聂向莹吩咐道。
不过她想，短时间里应该都不会有人来捣乱了。
只是聂向阳的计划一次比一次更难应付。不知道她下一次会想出什么样的招数？
趁着休息，聂向莹将盈盈交给了晴荞，然后自己和清秋说话。
“我想你现在应该能告诉自己，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吧？”聂向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从瘟神那里得到的消息，从她这里都可以得到。
“丽妃入宫之后，我就在她身边。看着她一天天得到皇上的宠爱，甚至于宠冠后宫。那些个嫔妃对她的嫉妒和迫害，她从来不放在心上，只说，她有皇上疼着就足够了。”
聂向莹听到这里，不由得叹气。既然都已经有了皇上的宠爱，就更加要借着这宠爱让所有想要害她的人都付出代价才是。
可是丽妃却没有这样的心思，她只想着自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就是上天的恩赐，别的都不要多想。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一步步将自己推到了地狱边缘。
“丽妃临盆的那日，正是北方雪灾最为严重的时候。皇上为那件事焦头烂额，整日和大臣们商量应对的办法，都无暇顾及丽妃的事情。”
这倒是可以理解。皇上越是宠爱丽妃，就越是不想将她放到风口浪尖的位置。他那个时候若是一心关心丽妃，却不理会北方雪灾的事情，恐怕就会被说成是昏君了。
“而沉香宫的人终日就在附近徘徊，我当时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清秋说道。
聂向莹皱了眉，她在后宫里转悠了那么久，却不知道这沉香宫是什么地方，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除了聂文歌之外，还有一个隐患？
“沉香宫的主子，是谁？”聂向莹想问清楚了好有个准备。
“是文贵妃啊，怎么，太子妃没有去过后宫？”清秋觉得这不可能，而听到她这么说了，聂向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去是去过。只是……文贵妃如今住的地方，是凤欢宫。我原本以为她是想要和皇后炫耀她的地位胜似皇后呢，没有想到那并不是她的。由此就更能看出皇上究竟有多喜欢丽妃了。”
不过只是一个妃子，却能给她“凤”字。后宫会有诸多不满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了。
聂文歌在那件事之后不久应该就将凤欢宫作为自己的宫殿了。她觊觎这几个字应该已经很久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原来说这样。我就知道文贵妃会那么做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仍旧只是贵妃而已。连皇贵妃都算不上。”清秋冷冷说着，眼中却满是悲伤。
“当初你一早就看到文贵妃的人在，所以提醒了丽妃，她却说不碍事？”聂向莹从她前面说的话里就能猜到后面这个结局了。
想想仍旧觉得不甘。
分明都已经有了那样的地位，那样的宠爱，却不会算计。白白将自己给葬送了。
还让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吃苦受罪，她若是知道这以后的一切，一定会很伤心吧？
但这也是因为她自己没有珍惜……和别人无关。
聂向莹所要做的也并非是帮助她讨回公道，只是想借着这件事让聂文歌无法翻身而已。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只有你
“没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提醒了丽妃，但是她和我说，不碍事，皇上一有时间就会过来，不用担心那么多。”清秋低下头，似乎是想要隐藏她眼中的泪光，“但就是她临盆的时候，皇上那里没有任何动静，反而是文贵妃带着人闯了进来。”
“闯？”聂向莹倒是没有想到聂文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闯进凤欢宫对丽妃动手。
但是她那个时候在后宫其实已经是只手遮天了吧？而且临盆是深夜，只要是她封锁了消息，连皇上那里都不会听到什么。
所以才会有“狸猫换太子”这么一出。
“是，闯。她亲自带着人闯进来，我们……无能为力。我也是有人帮助，才活了下来。”清秋重新抬起头，眼中已经满是泪水。
聂向莹能感受到那样的绝望，毕竟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想，凤欢宫剩下的那些人，不是被聂文歌杀了，就是送去别的地方奴役了。总之……是永远都不会说出那个秘密地方。
“是谁帮了你？”聂向莹知道这才是重点，当初究竟是谁帮助了她，让她和公主都得以脱身，才是这件事的重点。
那才是聂向莹想要找的人。
“是……是……”说到这里，清秋却犹豫了。她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究竟是对说错，所以就只能沉默。
聂向莹当然能看出她有顾虑了。因为是在意的人，所以才会有顾忌。
那个人必然也是在意她的人，不然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她送出宫。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是也和你保证过了，这件事里我承担的风险最多最大，所以我不会让所有人出事。我只是想要知道当初的情况。想要让皇上相信盈盈就是丽妃的女儿。”
清秋咬着嘴唇想了很久，最后才说道，“是一个侍卫。他叫池墨。是他救了我和公主，然后送我们出宫的。我离开以后就去了锦州，在那里躲了六年的时间。我……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个我可以帮你打听。我想他应该不会有事的，既然都能帮你离开皇宫，一定是个有本事的人，明哲保身是一定能做到的。”聂向莹倒是不觉得他会出事。
如果真的出事了，可就没有证人了。哪怕是没有了这么一个人，也要杜撰出一个来才行。
聂向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如果不那样这件事就没法完成了。
“我也希望。不然我可能就要后悔一辈子了。我那个时候其实是让他和我一起走的。但是……他不肯。”清秋的声音都已经哽咽了。
想必那真的是他喜欢的人。愿意帮她，为她付出这么多，却不肯和她一起走。的确是让人觉得心痛。
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
聂向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这么一句话。
风刃和瘟神都说太子有他的苦衷，可是他都不愿意相信。不过现在想起来，或许他就是有自己的苦衷呢？
有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的。池墨大抵是因为自己的职责，大抵是因为自己的家人，总之他有让他没有办法割舍的东西，绊住了他的脚步，让他没有办法和清秋一起离开。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了，他也有他自己的人生，我不能将他绑在我的身边。”清秋也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你能帮我打听到他的消息，就告诉他，我过得很好。”
“我会的。说不定我还有办法让你们见面呢。”聂向莹说完，就看到清秋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光，随即就消失了。
清秋没有抱什么希望。聂向莹能看出这一点，不过她只是轻轻笑了笑，然后就转身走出了院子。
这件事总算是弄清楚了，接下来就要看那个池墨，还能提供什么消息了。
聂文歌肯定不会想让这件陈年旧事被挖出来吧。所以自己一定要小心才是。
下午的诊治很快就过去了。聂向莹收拾了东西就往别院而去。
马车很快就到了。聂向莹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晴荞说，“太子妃明天是不是就该省亲了？”
“嗯？”聂向莹愣了一下，没有听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的意思是，太子妃明天还回门了。要回相府去住一日。”晴荞没有想到她居然不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只好解释了一番。
“我还以为我永远都不需要回去了呢，没有想到居然还得回去一次。”聂向莹自然觉得自己心里很是不爽了。相府她一点都不想去。
更不想看到聂向阳。
可就不回去也不符合规矩，所以应该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吧。
反正聂向阳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会被赐婚，齐逸辰也不喜欢她表现出来的这个性格。
最关键的就是，哪怕是回到了相府，可能也没法摆脱瘟神。
这还真的是让聂向莹最头疼的问题。
而说到这里，她已经到了别院门口。
将马车交给吴荣玉，她和晴荞走了进去了，一抬眼就看到瘟神在院子里喝茶。
他倒是像个主子。不愧是公主身边的人，有公主保护就是不一样，太子的人也可以使唤。
“我还以为你很晚才会回来呢。”齐玄煜看到聂向莹一脸不爽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都已经离开了皇宫，她对自己的印象好像还是不那么好呢？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什么时候回来和你没有关系吧？你不觉得你自己坐在这里有些不太合适吗？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了？”聂向莹才说完就听到虚空中传来了一声笑。
不过她左右看了看都没有能找到笑声的来源。
“我不过就是在这里喝茶而已。这儿又不是皇宫，没有必要那么等级森严吧？我还要给你行礼？”齐玄煜自己都想笑，不过在聂向莹的面前还是要绷住，不能露出破绽。
“说到这个，你的确是应该给我行礼。”聂向莹都忘了这一点了，如今她是太子妃，按理说这里的人，除了太子之外都要对她行礼，吴荣玉就会。
可是这个人却从来都没有过。
“见过太子妃。”齐玄煜也没有拒绝，而是站起身来简单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太子妃，看在他是我和方嬷嬷救命恩人的份儿上，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吧。”晴荞见聂向莹很是生气，忍不住劝了一句。
“是啊。若不是因为当初他帮过我们，我早就已经亲手杀了他了。”聂向莹咬牙切齿。有些恩情她当然会记得，但是如果某个人太过分，她可能就不会信守承诺了。
晚饭很是简单，只有几个菜。聂向莹倒不是个挑剔的人，只是觉得，这里毕竟是太子的别院，只有这么几样吃的会不会不太合适？
“委屈太子妃了，太子的人并没有给多少钱。所以暂时就只能吃这些了。以后……应该会好一点吧。”方嬷嬷也很无奈，她没有想到别院里的生活竟然会是如此。
看太子这个样子，应该不会和皇宫要求什么。所以这样的苦日子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好在……聂向莹在相府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吃食。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只是……她原本还想傍着太子捞钱的，这下算是打水漂了。她所拥有的就只有那些聘礼了。
悲催的就是……聘礼都在东宫。她本来想带出来的，但是那样似乎太暴露自己的目的了。所以她只能选择拿几样东西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一点先见之明，恐怕她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没关系。这里没得吃，我还不能出去吃吗？”聂向莹笑了笑，吃了两口，然后就回房间了。
才推开门就觉得不对劲。聂向莹转身就想走，结果对方还追出来了。
院子里没有人，方嬷嬷他们应该是去收拾去了，所以这会儿院子是空的。
“这么不想见到我？”齐玄煜厚脸皮地走到了聂向莹身边，“我想你应该问了清秋吧，她怎么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聂向莹瞥了他一眼。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忙？”齐玄煜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所以自然就觉得聂向莹会告诉他。
谁知道聂向莹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为什么觉得只有你能帮我呢？”
齐玄煜一愣。是啊，他为什么会觉得只有自己能帮她呢。她分明有个更好选择。
尚练臣。
她有尚练臣帮忙，当然就不会想让一个她讨厌的人帮助了。
“喂！”聂向莹看到他的眼神不是太对，立刻就捏了一下他的手腕。
果然又是毒发的征兆。
“没事。”齐玄煜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没事。”
他知道自己一激动就可能会毒发，所以每一次情绪都处理得很小心。
但是和聂向莹有关的事情，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办法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每次提到尚练臣或者是齐逸辰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的血往心口涌。
“那我就不管了。”聂向莹站起来，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叫住她。
她反而犹豫了，又走了回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联络池墨
“看来你还是不放心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齐玄煜看到聂向莹重新走回来，笑着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聂向莹抬脚就要走，却发现自己被他抓住了手腕。
“我才不是不放心你。我是怕你死在这里，会给我找麻烦。”聂向莹才不肯承认自己担心他呢。而且他要是真的死在这里的确是麻烦的事情。
“那你不用担心，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齐玄煜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并没有松开手。
他抬头去看聂向莹，正好看到了她眼中的闪躲。
“真的不想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冒险。”齐玄煜不舍地松开她的手，“我知道你会说你有尚练臣帮你，但是他会有顾忌，而我不会有。”
这倒是。聂向莹在心里回答。
一旦涉及到了后宫，涉及到了聂文歌，尚练臣那里一定会有顾忌的，不可能全部消息都会告诉她。
“所以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齐玄煜觉得自己的语气都带着引诱的意味。但是有一点是对打，他不想让聂向莹一个人去冒险。
“帮我找一个人。池墨。”聂向莹想了想，最后还是给了一个线索。
“池墨？你找他做什么？他和当初的事情有什么关系？”齐玄煜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就一变，这就不得不让聂向莹好奇了。
“清秋说，当初就是池墨护送她和盈盈离开皇宫的。她想让池墨和她一起走，但是池墨没有答应。怎么，他不会已经出事了吧？”最好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然聂向莹还不知道要如何跟清秋交代。
“居然是他。没有想到他那么忠心耿耿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齐玄煜勾起嘴角。
“所以他还活着？”聂向莹听到齐玄煜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没有死就好。
“当然没有。他如今已经是暗卫营的执事了。和当初的侍卫身份完全不同了。”齐玄煜回答，“他当初不愿意走，就是因为他有自己的野心要填满吧。”
“但当初他选择救人，也足够说明他对清秋的感情了。不过就是人生有不同的选择而已。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就算是喜欢，也没有必要真的在一起。只要知道对方很好就行了。”
聂向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在自己的特工生涯已经见证过很多这样无奈的爱。
很多人注定因为任务，因为责任没有办法在一起，从最初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付出多少了。
所以很多人……义无反顾。
“你怎么说得像你很懂一样？”齐玄煜很奇怪她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相爱的人没有必要真的在一起？她说的是她自己和尚练臣？
“当然了。不过你不需要知道原因。我现只需要让你帮我找到池墨。我有问题要问他。”聂向莹自然知道如今的池墨没有那么简单了，想要见他不会是容易的事情。
但提到清秋，他多少还是会念及旧情的吧？
他应该也想要看到那件事结束，也想要……自己有机会和清秋在一起吧？
只要之前的一切澄清。
“想要让他答应见面可不容易。”齐玄煜可不好出面，不过有一个倒是可以，“但风刃应该能帮你的忙。”
“风刃？”聂向莹倒是没有想到能帮忙的人居然会是他。
“他曾经是暗卫营的人。也差点成为执事。只是他本人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想要留在我……太子身边。”差一点就说错了话。
“那他和池墨之间不会有恩怨？”聂向莹觉得池墨怎么着都会讨厌一个差点抢走他执事之位的人吧。
“怎么会。如果不是因为风刃退出，哪里轮得上他去坐那个位置。所以他对风刃感激还来不及呢。只是这件事对他多少会有影响，他愿不愿意站出来，就不一定了。”
这话听得聂向莹一愣。
是啊，她怎么都没有想过这一点。他愿不愿意出来作证还是个问题呢。当年他会留下就是为了让让自己有更好的发展，如今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有了自己应该有的地位，他还会不会出面……真是不好说。
“人可以为你找到，但是他要做的事情，我们就不能保证了。或许他会愿意，或许他根本就不愿意，也只能看你的了。”齐玄煜倒是相信聂向莹有一种力量，可以让人帮助她。
清秋那般不情愿，不是也被她给说动了吗？池墨那里，或许也不在话下。
“只要能找到人，我会试试。就算是没有他帮助也没关系。缺点的这一环并不重要。我最想要传达的，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的思念而已。”聂向莹不觉得缺了池墨这一环会有太大的影响。
最重要的还是清秋和盈盈。只要能将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让皇上相信丽妃是受害者，让皇上相信聂文歌是幕后黑手，就足够了。
这后宫之中或许有很多的黑暗皇上都看在眼中，但是从来不曾介意。却唯独是和丽妃有关系的事情，他没有办法轻易割舍。
聂向莹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会如此大胆。
“用感情让他妥协，是个不错的主意。”齐玄煜却不觉得她在说真话，只认为她是想要用感情让池墨心中的牵绊被唤醒。
聂向莹也不解释，“随便你怎么想。不过我希望你记得的是，这是你主动求我，让你帮忙的。不是我求你帮忙的。所以以后算账的时候，麻烦算清楚一点。”
“我们两个之间的账早就已经算不清楚了。但我明白是我欠你更多。没有关系，你可以一直都留在这里，我慢慢还给你。”齐玄煜明白聂向莹不会觉得她欠了更多的。
当初他救了方嬷嬷和晴荞两个人，在她的心里也没有能抵消她对他的救治。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也算是以身相许了，以后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还。
“不必了。”可是聂向莹却连机会都不想给他，“我最希望的，还是你能离我远远的。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对我来说就是很大的解脱了。”
“你不会想我？我觉得我离开你三天。不，一天时间你都会想我的，不要如此口是心非了。”齐玄煜笑得格外自信。
不过那在聂向莹的眼中自然是欠扁。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聂向莹冷然，“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让风刃来找我。至少，他不会这么啰嗦。”
齐玄煜咬牙切齿。他原本以为到了这里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就会有更多的进展。毕竟这里不是东宫，只要没有人盯着这个地方的情况，他就可以想出现就出现。
就算是和聂向莹在这个院子里说话都没有问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反而觉得到了现在，想要取得聂向莹的信任更难了。
她都不愿意将自己心里的事情告诉他，反而是一心想着尚练臣可以帮她的忙。那尚练臣究竟有什么好的，她居然一直都这么心心念念。
她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是太子妃了。
不过这么多天聂向莹都没有见过太子，或许还真的就忘记了她是太子妃这件事了。
“我会让风刃找你。”既然这样的话，就试验她一下好了。她不是以为安宁喜欢他吗？那他正好可以消失几天的时间，就说自己回宫去了，安宁公主那里有所吩咐，看看她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齐玄煜只担心，她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会频繁和尚练臣联系。
或许他也可以为了阿成的事情做出一点努力。
当年那件事究竟是谁在栽赃，很难说出答案。不过只要足够努力，一定是能找到线索的。
如果他比尚练臣还早找到线索，聂向莹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就能稍微好一点了？
齐玄煜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需要用这样的办法来赢得一个人的喜欢。
他为什么会是先动心的那一个？
要是聂向莹是先动心的那一个，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吧？
聂向莹才不相信他真的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呢。
他是什么人。瘟神，他能坚持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很难得了。
当初她去小青山他不是都跟过来了吗？
还说什么他能坚持三天时间不出现。
第二天，聂向莹果然一天都没有见到他。从她去医馆，从医馆回来，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倒是风刃来找她，说池墨那里已经答应见面。约的是明天，就在一个茶楼里。
“暗卫营的人居然也如此有雅兴，还约什么茶楼。”聂向莹原本觉得随便找个地方说两句话，将事情说清楚了就行了。
结果还被他弄得这么复杂。
“他就是那样的人，成为执事之后做什么都要讲究一些。不过暗卫营仍旧是皇宫里秘而不宣的地方。”风刃淡然一笑，转身走了。
聂向莹原本想问问瘟神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而且她不觉得自己真的能问出口，或许话到了嘴边就会觉得太尴尬吧。
何必要去问他的事情，想想明天和池墨的见面吧。
或许会是一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