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这么一下就完了？
事实上，这年头真的不缺套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一个新的套路产生，三天后就过时了。倒是一些既定的东西已经深入人心。洗发水广告，定然是一头秀发，沐浴露广告，肯定露个雪白肌肤，护肤品广告，谁敢找凤姐代言？
但说真的，这种自黑型的香皂广告，倒是也让人印象深刻。
在陈可青答应后，四人就扛着摄像机下楼开拍。因为李新林还打算晚上搞定交稿然后收钱。
七点钟的夜晚，还没有漆黑一片，但这种虽然有些光亮却已然入夜的时间段，恰恰是恐怖片最喜欢搞事情的时候。
更何况还是在一座老旧的房子里，积满了灰尘且凌乱不堪的货架，摆着不知道是什么年头的留下来的瓶瓶罐罐，装着诡异色彩的半液体状物质。
“你们就在这儿拍的？”
陈可青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刚才在楼上看片，因为光线还充足，加上胖子和瘦子本身就比较有喜感，还有这剧情的设置，让人完全忽略了这糟糕的背景，反而有一种怀旧的童趣。
但现在，没开拍就有恐怖氛围了好伐！
一看陈可青的表情，李新林就满意了。惊悚元素，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各部门准备！”李新林喊道。
“各部门？”
陈可青一脸懵逼，左右环顾，真怀疑李新林这句话落之后，会有很多人从各个角落里窜出来，然后一派忙碌奢华的景象。
然而并没有。
确实，各部门指的就是胖子和瘦子，还有李新林自己。从来他们就是三个人搞定。
胖子负责架设扩音器、挡光板，随后对现场进行简单整理，瘦子则负责化妆和造型，从随身带的大包里不断往外掏道具。
李新林则开始给陈可青讲剧情。
“首先，你要站在那儿，等到瘦子出现……”
“等一下！”陈可青叫停，“没有剧本什么的吗？”
“这种简单的片子要什么剧本？”瘦子边说边已经拎来了一套衣服。
陈可青抽了抽嘴角，只能继续听，同时也瞥见了瘦子拎过来的东西，准确的说，似乎就是一床白色的床单，甚至连床单都不算，也许就是哪里扯的一大块白布，只是开了一个口子可以让脑袋钻出去。
白布，还是脏脏皱皱的那种。
李新林继续介绍：“你只需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到瘦子出现，惊呼一声后，你扒开头发就行了。”
“扒开头发？”陈可青一时间没理解。
瘦子随即上前，根本没给陈可青反应过来的时间，就解了她扎在脑后的马尾，啧啧道：“这长度，都不需要用假发了。”
好吧，陈可青的一头长发，高高扎起的时候没感觉，放下来，确实快及腰了。
所谓的“等我长发及腰时少年娶我可好”，真的一点都不浪漫，因为等到长发及腰，只会感觉热的慌，每次洗头还会堵塞下水道，要是兜个风，糊一脸都算好的，很容易会有全世界的人都来扇过自己巴掌的感觉。
看着自己披头散发，又看了看瘦子手上那块有个套头洞的白布，陈可青总算明白了：“你们这是让我演女鬼？”
“准确的说，是被香皂吸引了的漂亮女鬼。”李新林补充道。
好吧，陈可青实在怀疑，如果香皂能够吸引女鬼，还会有人要买吗？不怕买了遭鬼惦记着？
但出于对“导演”的尊敬，又为了待会儿游说的效果，陈可青按照李新林的要求套好床单，将一头长发拨到前面挡住脸，并在一个指定位置站好了。
一点都没有拍电影的兴奋感，甚至觉得很滑稽。
透过披散在面前的自己的头发，陈可青可以看到一台摄像机，两块反光板，还有一个毛茸茸硕大的看上去还蛮专业的所谓的扩音器。
这三样东西，是唯一让人有点感觉的东西。
此外，胖子已经在柜台下面蹲好。
“老板！”
瘦子的声音传来。
陈可青透过自己披在前面的头发的缝隙看到，瘦子一脸痞相的走了进来。
没有回应，胖子依然躲在柜台下面。
“老板！来一盒香皂！”瘦子继续喊道，不过声音较一开始有些抖，听着确实有点渗人。
然后呢？陈可青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上场？即便没有台词，也应该有动作什么的吧。鬼片不都很恐怖么？做鬼的，只要这么披着头发就可以了吗？
正想着，只见瘦子毫无征兆的往后踉跄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恐。
与此同时，柜台后面的陈列柜开始剧烈抖动起来，上面那些瓶瓶罐罐纷纷掉落。
陈可青这才知道胖子躲在柜台下面什么作用了，还以为是要突然跳出来吓瘦子一跳呢，敢情是躲在下面摇晃陈列柜……
而且从陈可青站的这个角度看，刚好可以看到胖子那卖力摇动陈列柜的样子，手脚并用不算，连屁股都发力了，这才把展示柜弄得跟遭了地震似的。
但是，这也不恐怖啊。
嗯？
因为关注度都在胖子身上，当陈可青感到一阵风吹向自己的时候，再看向瘦子的方向，进入视线的除了自己的头发，竟然还有一个摄像机镜头，就在自己的跟前。
随后，只听见瘦子“啊”的惊呼了一声。
这一喊，陈可青立刻想起了李新林刚才的吩咐，就是听到瘦子喊声之后拨开头发。
拨开头发就可以了吗？不需要任何台词？
那就拨吧。
于是把头发拨开，一脸的茫然。
也没法有其他表情了，毕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能茫然的盯着近在眼前的摄像机镜头。
本以为还会有什么动作，却不想镜头随即一转，又对着柜台了。
这一次，胖子没有再躲在柜台下面，而是操起一块肥皂冲着瘦子飞了过去，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同时嘴里喊着：“快！拿走你的净心牌香皂！快走！”
“完美！”
李新林喊了一句，随即放下了摄像机。
胖子和瘦子也从原本的入戏状态恢复了正常状态，三人兴致勃勃，这就又要往楼上赶。
“喂……”
依然披着白色床单，头发还凌乱着的陈可青忍不住喊道。什么情况？这算是拍完了吗？还是说哪里不对需要重新拍？或者这算是拍了一个小节？总体有点莫名其妙啊，至少完全看不懂在拍什么。
第853章 成品看上去还不错
虽说友情参演，之前也没抱多少希望，但陈可青也没想到会这么简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跟想象中的拍戏拍广告完全不同。跟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幕后花絮也根本不一样。
尤其最后出现的香皂，它是来搞笑的吗？
但李新林一句“已经拍完了啊”，是真的让陈可青懵了。
跟着三人回到楼上的房间，电脑前，陈可青上楼梯的一路稍稍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算是正常了。
拍完，剩下当然就是制作了。
电脑上各种专业的窗口，陈可青完全看不懂，倒是胖子在做什么她还能理解，大约是在录制声音，然后变声什么的。
这是个枯燥的过程，一个小时时间里，李新林三人是一直在忙，陈可青却无所事事，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最后靠着刷抖音打发了时间。
终于，李新林露出一副满意的样子，招呼三人过去看“成品”。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陈可青还真吓了一跳。
夜黑风高的晚上，松树林被风刮得发出“嚯嚯”的声音，镜头下，一间散发微弱光亮的旧店铺杵在那里。
随后，瘦子出现，他那瘦长的影子被来了一个特写，摇摇晃晃跟着他一同进入店铺，伴随着阴森的脚步声。
“老板！”
“老板……来一盒香皂……”
随后，屏幕上出现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伸向一只精美的盒子。
好吧，这种诡异的氛围，这般破旧的小店，这么一个精美的盒子，实在太突兀。
果然，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块香皂。
随后传来胖子惊恐且小声的心里话：“只……只剩一盒了，怎么办……”
随后，镜头转向展示柜，展示柜猛烈晃动起来，伴随着阴风阵阵。
这展示柜晃动是怎么拍出来的，当时陈可青看的一清二楚，她绝对可以以当事人的身份保证，拍的时候不仅不恐怖，反而因为胖子在那里操作，显得滑稽而可笑。
但现在，展示在电脑屏幕上的，却似乎真的有鬼魅一般。
果然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什么都是做出来的。
陈可青决定以后看鬼片再也不被吓到了，反正什么都是假的，估计拍的时候连个鬼影都没，到了后期再各种ps。
嗯？对了！自己这个女鬼呢？怎么一直没出现？
刚想到这个点，镜头一转，果然看到了自己。
若说有什么自己被自己吓到之类的事情，陈可青这会儿绝对算。
自己刚才拍的时候，感觉那破床单假的要死，自己一没化妆二没造型，就这么把头发拨弄到前面，想想怎么都恐怖不到哪里去。但现在视频里，这女鬼，绝对是贞子在世啊！
哦不对，贞子本来就不在世了。
总之，确实能吓人一跳。
之后，便是瘦子摔倒的惊呼声，随即还有胖子惊恐夸张的喊道：“快！拿走你的净心牌香皂！快走！”
镜头一转，只见一块香皂从胖子的手中飞出，蹭着地面滑向瘦子，而已经跌坐在地上的瘦子，一边害怕着一边伸手去抓，仿佛那飞过来的不是香皂，而是黑驴蹄子，就是那种遇到鬼扔过去就能把鬼镇住的黑驴蹄子。
然而，那滑向瘦子的香皂，却半路转了向，像被人牵引着一样，朝着另一个方向滑去，镜头再一转，陈可青又看到了自己。
这一次，自己扒开了头发，愣愣的挤出了一个笑容，颇为诡异。
能不诡异么，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笑得很迷茫，配合视频里的音乐还有背景，就无比诡异了。
视频，就定格在这里结束，屏幕上打出一行血字：“即便我死了，也不会忘了你。”
最后还有画外音：“净心牌香皂，一干二净，深得你心。”
“噗”
陈可青吐血三升。
但李新林和胖子瘦子三人却似乎很满意，三人相互一个眼神交流，也不管陈可青什么感受，立刻就给一个邮箱发了过去。
“哈哈，钱要到手了！”胖子摩拳擦掌。
按照那个金主说的，总价是四千，初稿通过给一半，第一个元素拍好果然就给了两千，拍第二个加情感元素的时候加了一千，并且直接给打过来，后来承诺又加一千，这样就是四千，如果初稿通过，岂不是翻一番给八千？
这么倒腾一个下午加晚上就有六千，还几乎没什么成本，简直不要太好赚了。
三人耐心等待金主的电话。
陈可青也没插话，因为看三人激动又殷切的样子，不好打断他们。于是也就跟他们一起坐在那里，静静等待。
十分钟后，李新林开始看起了时间。
因为按照前两次的情况，十分钟后金主就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也许是这次片子稍微长一点，也可能是没有及时看到。
因为等的有些着急，李新林就着那个手机号码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而胖子和瘦子则紧张的在旁边听。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
挂断，再打。
这一次，终于接通了。
“老板，我们把最新版的片子发过去了，您看……”
“嗯。”
电话那头的语气，跟之前两次截然不同，冷冰冰的以至于李新林赶紧把电话拿下来核对了一下电话号码。
没错啊！
“老板，您看这片子如果还行的话，您把尾款付一下吧。”
“尾款？”
“对啊，开始说好了先付一半，不过您前后就付了两笔一千块，要不然您再付个两千，然后我们再把片子修整修整。”
李新林说完，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儿，随后冷冷的说道：“还行吧，感觉很粗糙。”
“……”
果然态度跟之前完全不同，不过为了钱，毕竟现在才拿到手一千块，别说离最后的六千，就是离最开始的四千也还差着三千呢。
李新林只能耐着性子道：“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就跟我们说，我们可以改的。”
“算了算了，我看你们也就这个水平，就这么着吧。”电话那头不耐烦起来。
“那您看剩下的钱……”
“就这种水平的片子，一千块我都嫌贵了，也不用修改了，我当一千块扔了。”
“……”李新林忽然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你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啊！之前两部你也说挺好的……”
然而，电话那头已经挂断，只剩下了嘟嘟声。
第854章 打肿脸只会很疼
虽然李新林什么都没说，但电话里的内容，胖子和瘦子凑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两人也是愣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忙活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就一千块钱？
三部片子啊，就一千块钱？
即便穷的叮当响，也不至于这么廉价啊！
四千块已经很廉价了好伐！若不是实在没生意，也不可能答应四千块钱做下来。
“去法院告他们！”瘦子突然喊道，“反正我们知道就是那个生产净心香皂的公司，一查就行了！”
“嗯！还欠我们五千呢！不能就这么算了！”胖子也应和道。
李新林这时候倒是冷静，事实上也不是冷静，只是已经接受了现实：“一来我们根本没跟对方签合同，所有的内容都是口说无凭。二来起诉的成本太高了，光找个人写状纸就得好几千，打赢了也无非就这么点钱，得不偿失。”
“那就这么算了？”瘦子和胖子都愤愤然。
“只能这么算了。”李新林安慰道，“好在我们也没什么成本，一千块钱也好，就当咱今天练手了。”
确实，李新林的一番分析，胖子和瘦子也只能认了，好在一千块到手，比一分没有要好。
与此同时，那边挂了电话的净心化工用品厂小老板则高兴的不行，一千块钱，拿到三个片子，虽然还很粗糙，但绝对绝对的划算。
他是有到处去问过的，即便最便宜的，也开价两万多。
一盒香皂卖三块钱，出厂价是一块七，成本是一块五，其中一块钱还是包装和运输费，也就赚两毛，两万多的广告费，他得卖出二十多万块香皂啊。
这钱，当然能省就省。
接下去，他还能再用这种方法骗个小工作室帮他免费修改这个片子。
什么叫化整为零？什么叫资源整合？这就是啊！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从来都是你占了多少便宜就有多少亏让别人吃了。
李新林这边，揣着一千块钱，虽然各种自我安慰，但还是堵得慌。以至于三人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个陈可青在旁边。
当然，这个跟陈可青从头到尾没有说话有关系。
但这会儿，陈可青不能再不说话了，毕竟这么一直默默的呆着看三人堵得慌也不是办法，总要把话题扯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上。
另外还有，刚才那一通电话，还有三人的对话，陈可青算是明白了，从来只有打肿脸充胖子的装富，没有故意低调的装穷。看这三个人住的工作的环境，就能猜想不会有什么一个广告四十万这种收入。
这种情况，应该比较有利于拉拢
于是开口道：“我看你们的广告弄的挺好的，我们公司也需要做广告，要不......”
大约是真的忘了陈可青的存在，陈可青这一开口，李新林三人霍的看了过来。同时，李新林也想起了他之前吹的牛，就是四十万的那个，瞬间红了脸。
好吧，就冲着桌子上还在的快餐盒子就知道自己混了这么多年混的很不好，打肿脸充不了胖子，只会很痛。
这一下，陈可青也愣了愣，随后尴尬的继续：“那个......我们公司比较正规，我们之前做过那个润喉糖的广告，花了五百万......”
“噗”
李新林本来还脸红着，想要解释一下四十万的事情，没想到陈可青扯谎更厉害。
他就知道一个请了外国球星的润喉糖广告，倒是代言费给的不低，有好几百万，其他的......润喉糖......呵了个呵。
好吧，陈可青真的想发誓，自己如果装逼就被雷劈。穷人的思维真的想象不到有钱人是多有钱。就像她现在的老板。
看来，光说说是没意思了。
于是拿出一份大正药厂的简介，自己的名片，另外还有三张樊城动物园的门票：“这是我们药厂，另外我这边带过来几张动物园的门票。”
“动物园？”胖子拿起那几张门票，“该不会那里的老虎要饿死了，哄我们过去喂老虎吧？”
“咳咳！”
李新林咳嗽了两声却打断不及。只好圆着说道：“虽然樊城动物园门票不值钱，里面也不好看，但怎么的都是人家的心意。况且，咱们也确实该去财神庙拜拜了。”
一听两人这么说，陈可青就知道他们这是久不出家门了，因为半个月前，樊城动物园的广告就开始满天飞了。
“我们公司也承包了樊城动物园，重新改造，今天正式对外营业，这三张票是贵宾票，还包括一百元的美食券，可以在美食街直接抵扣现金使用。”
动物园没什么好吸引人的，至少对胖子三人来说，但美食什么的，就实际多了。连李新林都眼前一亮。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收下你的门票。”随后出于客气又问道：“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吗？”
“就是想说给药厂做广告的事，不过药厂在a省，我们老板在岭城，要不你们先考虑考虑？”
其实陈可青知道宋谦的脾气，他出钱是大方，但对时间要求是比较紧的，自然希望大正药厂的广告越快出来越好。不过做人的工作跟做事还是有不一样，得人心方能得长远，总不能一开始就让人觉得是在忽悠吧？于是也就只能内紧外松，假装无所谓的样子。
确实，陈可青这一招，反倒让李新林他们好奇起来。连一千块一个，哦不，三个的片子都能拍，他们还有什么业务不能接的？以至于胖子直接就想同意了，只是刚准备开口，被李新林踩了一脚才住了嘴。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要谨慎一点。
不是不相信熟人，而是熟人之间才更容易下手。像传销，就是典型的兔子专吃窝边草。
“这样吧。”李新林说道，“我们先了解一下，反正有联系方式在，今天也不早了，你一个女孩子，我们送你回去吧。”
“没事，我车子就停在那个路口。”陈可青拒绝道。
“那就不送了。”
李新林也不坚持，显然这里也不算什么荒郊野外，现在也不算半夜三更，发生被拦路抢劫的几率等同于平均犯罪发生率，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李新林站在自己的角度揣度，一般交通工具不怎么滴的，都不太愿意让人看到，那就大家都留点面子吧。
第855章 一个一个的圈子
随后，陈可青离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但李新林他们却没有立刻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中，而是三人都挤在窗台上看着。
“那应该是她的车吧？”胖子首先指着不远处一辆黑色的suv轻声说道。
“看她走的方向应该是，车里还有人。”瘦子肯定道。
李新林也仔细看了会儿，能看到车的大致形状，却看不清车标，毕竟横着，只能看到一半车头。
有点像卡宴。
不过吉利出了一款车型，简直跟卡宴一模一样，但一个是低配就要一百多万的豪车，一个却是顶配只要十几万的车，长得一样，性质完全不一样。
搞清楚她什么车来的，对接下去的合作真的很重要。至少李新林是这么认为的。
“豪车啊！”
突然，胖子在旁边惊呼了一声。
李新林侧头一看，胖子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架起了摄像机，大约是把镜头拉近了，竟妥妥的能够看清车标。
“让我也看看！”瘦子也赶紧凑近去，随后同样惊叹，“我梦想的车啊！这辈子就奔着这个目标去了！”
“你开这种车不合适！”胖子随即挤兑，“这种车得我这种体型的好，宽敞。”
“谁说我开不合适了？难道suv只能胖子开？”
“我的意思是，你这一脸的土鳖相，开这种车像司机。”
“你还看上去像厨师呢！”
“厨师有啥不好？厨师月入起码上万！”
“那司机也没啥不好的，要给领导当司机，天天礼物收到手软。”
“那你去当司机去啊！”
“我当司机当然可以，你想当厨师就有难度了，估计入学考试都通不过。还有，人家一看你这么能吃，哪敢招你当厨师？”
“你......”
......
胖子和瘦子依然在那里斗嘴，平日里他们就是这么时不时的斗嘴打发时间，也算是脑洞的一个来源。而李新林则认真的翻起了陈可青留下来的东西。
大正药厂，樊城动物园......
做人最大的失落感不在于对比马云的有钱，感叹自己每天只能拿到几分钱的支付宝利息，而在于原本周边的人，突然之间上了云霄，而自己却只能仰望。
此时，李新林已经点开了陈可青嘴里所谓五百万拍摄的大正润喉糖广告视频。
五百万，应该是不值的。
但身为专业制作人，却也能一眼看出这个广告是属于烧钱型的，没个一两百万，还真拍不下来。
一个润喉糖广告，不是用的大明星代言，却花这么大的代价，老板到底是太有钱还是傻？
顺带着，也搜了下樊城动物园。
一搜才知道如今的樊城动物园，简直不能用鸟枪换大炮来形容，光定价288一张的门票，这定位就站的足够高了。
除此之外再搜大正药厂，就没其他广告了。
一整个晚上，胖子和瘦子都在讨论车的问题，李新林则都在搜大正药厂的信息，他有一种预感，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要朝自己打开了......
......
一整个晚上，秦金生也都在搜大正药厂的信息。但网上的风平浪静让他反而觉得不踏实，却只能一遍一遍的刷新搜索结果页面。
“咚咚！”敲门声传来。
“进来进来！”秦金生急不可耐。
进来的确实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助理，还有已经搭上了大正药厂岭城区域经理这个内线的徐波。
“怎么样？那边有什么举措？！”秦金生等不了助理开口，急切的问道。
助理看了一眼徐波，示意由他来说。
“秦总，我刚跟我同学通过电话，聊了有一个多小时，听他的意思，大正药房没打算跟进任何举措。”
“会不会他们不知道我们准备半价？”助理替秦金生问道。这种积极参与的方式，至少表明他也很认真。
徐波摇了摇头：“他知道的，我们所有的店都在门口打出了广告，他还说他今天去几家店都转了一圈，没理由没看到。”
“这就奇怪了......”助理认真的端起下巴，配合着徐波的回答。
秦金生也觉得奇怪，本以为已经打入了对方内部，可以得到更多消息，但现在，反而更迷惑了。
正常情况下，明天金生大药房全场五折，那所有买药的客户都会选择金生大药房的，然后按照这种一周打折三天的频率，很快，大正药房就没生意了。
这是秦金生很熟悉的套路，二十年前就是这么搞，搞了不到一个月，竞争对手的药店关掉一半。
那么，只能看明天的反馈了。
这天晚上，秦金生是真的没睡好。相反，宋谦睡得很香，因为睡前跟曹甯打了电话道了晚安，还知道起诉金生药业的案件已经被岭城法院受理了。这么一来，自己只要顺利每天散出去一个亿，等到案子出结果，任务完成，就能顺利升级了。
若不是进了股市，还真不知道这一个亿十个亿的，简直就不是钱。就拿这华泰银行来说，三天时间，宋谦已经买了价值超过三百个亿的股票，超过10%，但跟想象中的随时可以连续将它拉到涨停，似乎还有一些距离。
一支股票尚且如此，整个金融市场呢？
事实上，这个圈子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的。
事实上，任何圈子都不会是单打独斗的。
利益，永远会被绑成一个小圈子，然后由小部分人分享。
张进昭此刻就在这么一个小圈子里，跟几个金融大亨一起，准备在这一波即将开启的牛市中狠狠捞上一笔。
“各位叔伯，这一波行情，大家觉得从哪个板块开始比较好？”张进昭直奔主题拉开此次讨论的序幕。
“我看最近几天，医药板块异动挺明显的，不知道是哪位在控制啊？”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也就是金生药业，其他都比较正常，我挺看好医药板块的。”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男子说着，抿了一口茶水。
“原来是田总出手，怪不得金生药业这么惨。”眼镜男皮笑肉不笑。
“别！不是我！”被称为“田总”的大肚子秃顶男连声否认，“我不喜欢搞大的，同样的资金，小盘股可以搞十几支了，轮着跌停才好玩。”
“我看是秦金生自己搞的吧。”一个其貌不扬长着一对眯眯眼的男子插话道，“这种量都没有的跌停，除了自己搞，也没其他解释了。而且秦金生从来都喜欢搞这种自残的事儿，估计接下来的动作会很大。”
似乎，眯眯眼的论断得到了大家的普遍认可，安静了十几秒。
第856章 没有人跟钱过不去
“那么，金总的意思是......”张进昭试探着问道。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从医药板块开始，然后轮传媒板块。”
传媒板块，从来都是牛市行情中次之发力的板块，无他，只因为这个板块的企业都是处于信息前沿的，并且属于纯消费型的行业，一旦大盘好了，股民赚钱了，娱乐消费就会增多，预期效益也会增加，作为公司效益的晴雨表，传媒板块自然会集体拉升。
老套路能赚钱，自然没必要改变。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就是先从医药板块开始。
“那金生药业呢？”眼镜男问道。
他从半年前就开始关注金生药业，因为觉得秦金生的野心应该不至于让自己的股票就停留在三十几块这么一个档位，觉得进去分一杯羹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本来前几天觉得时机成熟了，却不想这周居然连续三天跌停，也是幸好下手慢了一点。
这方面，张进昭就没把握好，匆匆进去。也幸而资金少，又及时撤出来，才没亏多少。
这次，大家一致觉得可以从医药板块开始，虽然不能吃独食了，但好在风险也平摊。并且大家这么多年合作下来，还没有踩空的时候。
“先避开金生药业，再看几天。”眯眯眼想了想说道，“这次有点不按套路出牌。”
眼镜男显然有些沮丧：“都三个跌停了，秦金生就算再自残，也不至于给自己卸胳膊卸腿吧。”
眯眯眼没有继续说，因为大家合作了这么多年，相互也都了解，虽然嘴上这么说，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不会有人傻的一个人去试水。
大家的默契，就是都从前一天涨幅最大的几支股票开始做，因为涨幅大，活跃度高，大笔资金注入进去，能够产生更好的赚钱效应。
这是快进快出的集体作战法，也是大家聚在一起的作用。
按照这种做法，暂时还轮不到金生药业。
当然，除了团体作战，平日里大家也会各显神通，或者就在金融领域，或者在其他行业，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风投大亨。不管手里握着的资金是不是自己的，但确实有着大量可供支配的资金，少则几百亿，多则上千亿。那种几十个亿的，也根本玩不起这种金钱游戏。
其中张进昭、眼镜男都是喜欢捡漏的。毕竟能搭顺风车赚上几千万的小钱钱也是极好的。
尤其张进昭，对于金生药业还是有情结的，总觉得不在那里赚回之前亏损的钱，心里就不舒坦。尤其已经跌了三个跌停板的金生药业，如今看来，真的很便宜，很便宜。
即便从技术层面上来讲，当整个医药板块大涨的时候，跌得太多的金生药业也应当补涨。
况且，现在铺天盖地都是金生药业的利好消息，尤其全国近两千家的金生大药房明天的优惠活动，力度空前不说，反响也是空前的。
很多大爷大妈们已经准备好板凳，天一亮就去各金生大药房门口蹲守，什么感冒药啊、咳嗽药啊、降压药啊、保健品啊，统统扫过来。网上甚至还有人列出了价格对比清单，表示五折的药价已经低于药品出厂价，买到就是赚到。这引得消失许久的黄牛们又集体出动了，毕竟这种排队买药的事儿不比排队挂号和排队抢票，政府暂时还管不到。
技术层面补涨的需要，现实层面公司的利好，双重因素作用，金生药业没有理由不涨。
但话说如果从技术层面上来讲理论成立的话，秦金生的操盘手就不会几近抑郁了。
没错，这位给秦金生干了五六年的操盘手，今天正式跟他的老板提出辞职。他已经受够了这三天来不断的否定经验，否定常识，以至于最后连自己都快否定了。
如果明天再跌停，操盘手觉得自己会疯。
但即便明天不跌停，操盘手也不想再给秦金生干了。他是个有信仰的人，虽然干着博弈的活儿，却相信冥冥中自有注定，这种诡异的非人为因素的下跌，总让他觉得似乎不该再助纣为虐。
秦金生于是便在已经够头疼的情况下，还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只能希望明天的利好效应来得更猛烈一些，亏一个六十个亿还能接受，但亏两个、三个，就真的很肉疼了。
关键，这都还是莫名其妙就损失掉的。
......
果然如网上所说，天还没亮，各金生大药房的门口已经人头攒动。
并非24小时营业的金生大药房，正常会在上午六点钟开门，一直营业到晚上十二点。这已经是很宽泛的一个时间段，基本可以满足买药顾客的需求。
这是秦金生的营销团队经过缜密计算之后得出来的一个营业时间。
比起24小时营业，至少需要三班倒，18个小时的营业时间，两班倒就够了。一个班次至少需要两个人，每个月多支出工资一万块，但深夜这六个小时，一家店却连一万块的营业额都做不到，反而还面临很多不安全因素。
所以，24小时营业的药店，真的是良心便民药店，因为这六个小时，是净亏损的。
秦金生是个生意人，卖药跟卖其他东西一样，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赚钱，自然是要利益最大化。
这么一来，就出现了四五点钟的时候，那些早就得到消息的大爷大妈和为了生计的黄牛开始在金生大药房门口徘徊。
这个时候，旁边正在营业的大正药房，就成了大家的必逛之地。况且，有对比才更有成就感不是？
“大妹子，你们这儿也打折不？”一个端着板凳的大妈一脸期盼的看着大正药房里的销售员。
销售员也很认真的回答：“我们有折扣的，全场八折，消费满一百送一包大正润喉糖。”
“才八折？”大妈显然很不满，“隔壁广告都说打五折呢。”
“是的，您可以等一会儿，隔壁应该是六点钟开门。”
“要不你们也五折，我就在你们这儿买点。”
“实在对不起啊，我们这个价格是总公司规定的，我没有权限给您优惠。”
“切！”
大妈一脸的不屑，一副“你们这样太不识相了”的样子，失望离开。
第857章 果然火爆的抢购场面
此外，还有更多的人呆在大正药房里，则是不停的在记录药品的标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个很重要，因为经常会有那种说好了打折，其实是先提价再打折，折后价还不如人家不打折的。
这种套路，连马爸爸都不用了好伐！
所以秦金生没那么傻，他打的是真正的价格战。
六点钟，所有的金生大药房都准时开门，所有的营业员都是精神饱满的一副战斗状态。因为不拿出战斗状态来也没法应付这么多顾客。
预案，早就做好了，根本不会出现所有的顾客蜂拥而入疯抢的景象，因为购买采用点单式，只在收银台直接对着药品清单选择，这边选择完毕，付钱，那边营业员配好，装袋，随后就能打包带走。
知道的知道这是在药店买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肯德基点餐呢。
即便如此，这些做足了功课的大爷大妈还有黄牛们，也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各家金生大药房都抢了个空。
虽然料到会很火爆，但火爆到这个程度，秦金生还是没想到，以至于他虽然七点不到就已经起床，得到的却是各地药房的药物都被抢购一空的消息。然后询问是否紧急采购补充。
在预案中，今天各家药房的库存，已经是平日里的三倍之多，而平常一家药房半个月才需要进行一次采购。也就是说，五折的活动，让原本需要一个半月才能卖掉的量，在半个小时内就卖出去了。
要是股票能这么涨就好了。
秦金生突然有些懊恼。
本来就是亏本在卖，都已经卖完了，自然不可能再进价，这也算是饥饿销售，等周六的时候再来一波，应该会更疯狂吧！
反正二十年前秦金生就是这么搞的。
于是乎，七点钟的金生大药房，几乎都是空荡荡的，偶尔会有人进来问，但因为什么都没了，连包医用棉签都没了，营业员们只能连连摇头。
九点，宋谦起床洗刷完，吃了早饭，便上街溜达。今天是周四，传说中金生大药房五折优惠的第一天，他想要看看是怎么个热闹法。
最近的一家金生大药房离玫瑰园小区后门只有一百多米，隔壁，原本是家母婴店，被高价转让过来后，开了大正药房。如今，就是两家药房两隔壁。
出门，远远的并没有看到想象中人山人海排队的景象，让宋谦一路过去好不纳闷：五折啊！怎么没有疯抢？
结果走近了一看，这何止是疯抢，都跟被龙卷风席卷了似的，只剩下几个营业员在那里无聊的磕着瓜子。
“你们这个......”
“都卖完了，要买后天来吧。”
宋谦一开口，就被一个磕着瓜子的营业员一句话给打发了。
好吧，宋谦根本不是来买药的，毕竟自己就是开药厂的，他只是想来看个热闹，却没想到什么都没看着。
这时，又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子，脑袋往里面一探，随后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招牌，一脸懵逼的往旁边去了。
嘴里嘟囔着：“这药店倒闭了？”
他只是下来买盒毓婷，昨晚跟女朋友太激动把套子鼓捣溜了，怕出人命，还是吃个药放心。
应急的这种，只要有的卖，只要不是杀猪价，都能接受。更别说这大正药房还给打八折。
宋谦就这样在旁边看着，看着这个小伙子嘟嘟囔囔离开金生大药房，又匆匆进去大正药房买了药，然后匆匆离开。莫名的，他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看着金生大药房这现状，真的跟倒闭了没差。
随后宋谦又逛了几家药店，清一色都是这种情况，甚至，有几家金生大药房因为东西都卖完了，干脆在玻璃门上挂了锁，真的歇业了。
于是，知道的知道这是金生大药房卖完了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金生大药房关门了呢。尤其再看里面，空空如也的，这就更像倒闭的了。
没错，金生药业的股票也连续跌了三天。
而这一切微妙的变化，此刻坐在电脑前关注着今天股市行情的秦金生，一点都不知道。
他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因为此时，离开盘还有十分钟，有几万手的买单，把金生药业推到涨停的价位。
再看了一眼医药板块其他股票，大体都红红火火，开盘之前的动作非常频繁。
宋谦又接到了赵俊的电话。
事实上昨晚赵俊就打了好几个电话约宋谦去喝酒，不过宋谦跟曹甯刚甜蜜完，对夜场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问题，还是确认一下今天的操作。
其实赵俊已经按照宋谦说的，把所有的钱在三天前就全买了华泰银行，到今天，前后已经赚了30%。
“我看医药板块今天要发力啊！”赵俊在电话里试探着问道，“那个金生药业，都跌三天了，今天我看要补涨，你说能不能买？”
其他股票宋谦不知道，但金生药业么......
“他今天还得跌停。”宋谦悠悠的说道。
“不至于吧？”赵俊确实觉得不可思议，“这都连续跌三天了，而且金生药业最近动作很大啊。”
“很大？你说的是他们的药店都关门的事儿？”
宋谦忍不住就眼前所见，跟赵俊开起了玩笑。
“什么关门啊，他们现在搞活动，好像全场都五折来着。生意火爆的不得了。”
“清仓大甩卖一般都是这种节奏吧。”
“这......”
本来赵俊是根本没往这个方向去想的，结果宋谦一句玩笑话，他再联系连续三天跌停的金生药业，越发觉得还真可能是这个情况。
真悬乎啊。
所以每天还是要在赚钱这件事上认真的听一听宋谦的分析，要不然按照他自己的惯性操作，定然是要卖掉已经赚了很多的华泰银行，然后低吸金生药业，坐等它往上涨。
话说秦金生倒还真的在坐等自己的股票往上涨，为了稳妥起见，他自己也挂了三十万手买单，这一下可就是十个亿。
十个亿的买单挂在涨停，加上如今这一片大好的大盘行情，秦金生就不信金生药业今天还会跌。
哦不对，这是已经得了迫害妄想症了吗？自然是不会跌的，并且一定会涨停！
有钱，就是这么自信。即便没有操盘手。
第858章 再提价20%
但这几天，秦金生确实亏了不少钱，单就今天，全国两千个药房就亏了三个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3个亿，跟股市里动不动就亏60个亿比起来似乎很少，但做实业的，药房本来就该源源不断给自己带来利润，哪有明着亏钱的。
越想越懊恼，于是又叫来了助理，吩咐道：“把院线用药再提价20%。”
本来，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回，助理忍不住发表了一下意见，同时也是客观情况：“秦总，昨天刚上调了价格，再调，药监局和工商局都不会批准的。”
有些事情，在决策层看来很容易，他们只不过拍个脑袋就行，但实际操作中，也许一件小事就得跑上五六个部门，盖上十七八个章，备上一堆的案。中间还要接受各层级各部门的各种常规检查、突击抽查。
真的，真的不是老板们想的那么容易的。
尤其这个调整药价。
为了保这个饭碗，昨天秦金生说了要提价30%后，可把下面一群人给忙坏了。上上下下一通打点，仗着平日里孝敬得多，垄断程度又搞，差不多属于先斩后奏型的给涨了价。
说好了的，这两天把所有手续都给补齐全。
所以不能前面的手续还没齐全，这又给涨价了啊。
秦金生可不管，一想到全国两千家金生大药房今天生生的给亏了三个亿，加上本来该有的利润，真真的刺痛着秦金生的心。
于是吼道：“药监局工商局不同意？那要公关部干什么？撤了算了！”
好吧，公关部是个背锅的部门，不管什么搞不定都是公关部的事儿，不管什么搞砸了，也都是公关没做好。
助理言尽于此，只能带着秦金生的旨意默默退出，然后在心里为公关部祈祷。
九点三十，股市正式开盘。
秦金生因为一直盯着自己的股票，开盘那一瞬间，他的眼亮了：果然涨停！
当然，十个亿的买盘在那里，能不涨停吗？
与此同时，医药板块几乎全面开花，昨天涨了7个点的广茂制药，今天同样是一开盘就涨停。还有昨天涨了5个点的海澜生物，直接高开八个点，随后在一分钟之内就涨停了。
五分钟后，16支医药板块的股票，除了一支停牌，其余全部涨了五个点以上，更有三分之一的股票已经封在涨停板。
“卧槽！”
张进昭愤愤然的爆了一句。
今天他最不待见的就是金生药业涨停了。
所有昨晚参加会议的人，都把资金集中到一起，由同一批操盘手按照约定的节奏进行操控。
团队操作的好处在于资金规模大，效果立竿见影。但坏处就是失去了捡漏的机会。
金生药业是自己涨上去的，开盘挂在那里的三十万手买单，是秦金生自己的！
要是昨天买了金生药业多好！张进昭不停的在后悔。不过现在只能吃大锅饭了。
相比医药板块一开盘就集体飙涨，前几天表现优异的华泰银行，却显得有些低调。
按照所谓的金融分析师们的分析，华泰银行应该会一路领涨银行板块，随后掀起一波持续半年以上的大牛市。
至少从技术层面上来分析是这样的。
当然，技术层面的分析从来都是不靠谱的，因为如果靠谱，金融分析师们就不需要靠嘴皮子吃饭了，他们只要学以致用就能发家致富。
这跟传销讲师们是一个道理，如果某个产品真的那么赚钱，他们留着自己赚多好？何必跟那么多人分？关键，还如此苦口婆心，就像恨铁不成钢一样把钱硬塞给你。
当然，入了传销的窝，是没几个能这么清醒的。毕竟那种赞美型的教育模式，能让人获得极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所谓“做人就是为了一口气”，再失败的人也能在传销窝里找到自我存在和实现的价值。
言归正传，总之，侃侃而谈明天什么股票会涨，什么股票会跌的，他们其实也是做的一个概率学，自己，多半是不买的。毕竟，别人买亏的是别人的钱，自己买，亏的就是自己的钱了。
所以今天华泰银行不涨了，风向便一致转了。金融分析师们又开始大谈特谈医药板块，尤其是金生药业补涨的问题。
没错，不是我没分析到，是我分析了你没看到。
看！我说今天医药板块涨吧？果然涨了！
什么？银行板块吗？昨天是涨了啊！我昨天说的！
除了主力资金，散户们也纷纷开始涌向疯涨的医药板块，那些已经涨停的，在涨停价挂的买单越来越多，那些没涨停的，纷纷因为大量的买单涌入，直逼涨停。
对比医药板块，银行板块倒并不是没有动作，其实今天银行板块的走势也非常喜人，除了农业银行有小幅下跌外，其余都是红通通的，华泰银行更是直接高开一个多点。
只不过，对比昨天的涨停，今天的走势有些疲软。
但这个走势对林振元来说却是正常且合理的。
林家豪把价值300个亿的10%的股权已经在前三天全部脱手了，三百个亿，除了已经被他挥霍掉20个亿，剩下的也是个折后价，不到250个亿，由于手续问题，还冻在银行里。
这个速度，是林振元没想到的。
更没想到的是，三天内砸出了三百个亿，华泰银行不仅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昨天还来了一个涨停。
林振元不需要这种别人操控之下的涨停，他宁愿只是一些财团路过，顺手赚了他几十个亿。那这几十个亿，就当喂了林家豪那白眼狼了。
股票走势归回正常，林家豪的事也暂时告一段落，林振元把重心又回归到了公司业务上。
虽然经过一番强硬手段，存款额度是上来了一些，但贷款贷不出去却更头大。
跟拉存款不一样，贷款的事儿有时候不是下指标就能做到。一来需要有人申请，总不能大街上阿猫阿狗拉过来，就给贷个几百万？二来要在风险评估范围之内。银行虽大，但坏账呆账如果多了，直接会抵消效益。
这就是为什么林振元很乐意借给曹相荣十个亿的原因。
因为靠谱。
第859章 都是“可劲儿花呗”惹的祸
于是，信贷部经理开始头大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他首先就需要为止步甚至下滑的贷款总量找到一个合理的说辞。
“据我们初步估算，那个‘可劲儿花呗’在短短半个月贷出了近二十个亿，而这个金额，大体等同于我们下滑的贷款份额。”信贷部经理如是说道。
又是这个“可劲儿花呗”！
事实上他抢走的何止二十个亿，还有曹相荣的十个亿呢？还有秦金生的二十个亿呢？
话说贷出去这么多钱，收得回来吗？
“关键，他们申请贷款的手续很简单，甚至比那些小额贷款公司都简单，也不需要提供担保，纯粹的个人信用贷款，额度还大，这是我们比不了的。”信贷部经理继续分析道。
一听这个林振元就头大。其实他完全可以给秦金生贷二十个亿的，即便不提供任何担保，难道还怕他还不出来？结果就这么生生的推了出去。
“别跟我一直说问题！说解决的方法！”林振元愤愤道。
养下面一群人，如果只是给自己找问题，不跟养一帮大爷似的了？自然是需要有解决方案的。
而信贷部经理也是揣着方案过来的。
“第一，可以针对老客户给出一些利率的优惠，还可以简化续贷的手续，防止老客户流失。具体利率的优惠幅度和手续问题，我会给您一个详细的方案。”
信贷部经理抛出第一点方案，林振元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第二，深挖潜在客户。这一点，我早就有所考虑，正在一方面可以招聘一批有经验的客户经理，另一方面可以......”
信贷部经理说的有条不紊，听起来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并且还有很强的现实依据，林振元也觉得可行。
因为当务之急确实是要把贷款总量提升上来，只要不是大的利率浮动或政策调整，都不需要经过董事会同意，所以，就先这么着吧。
信贷部经理离开，虽然跟进来的时候一样唯唯诺诺着，嘴角却扬起了一丝不可见的笑意，这是目的顺利达成的笑意，只是被隐藏的比较好罢了。
随后，林振元又给市里分管金融的副市长打了个电话，无他，就是唠唠家常。
一个副市长，他自身所拥有的权力在这个城市中基本上是足够用了的。分管城建的答应给做某个路段，分管招商的给个免税三年的待遇，分管国土的给调剂个用地指标，这都只是一句话一个字的问题。
而林振元跟这个分管金融的副市长唠家常，就是想知道他的权力能做到多大。
梁博明是岭城本地成长起来的干部，当副市长虽然只有两个年头，却是从乡镇副职一步一步做上来的，也深谙为官之道。
在梁博明看来的所谓为官之道，就是对上对下各有一套，对内对外两个标准，可以心里mmp，必须脸上笑嘻嘻。
而最重要的一点，梁博明不玩权。
没错，是不！玩！权！
他能够很好的定位自己，将自己摆在一个副职的角度，凡事都以配合市长为最终目标。
早请示晚汇报，只要在自己权限边缘的事，都要跟市长咚一声，大不了顶一个不敢担当的名声，也不愿意被人说用善于用权。
所以，梁博明是领导同事眼中的“老实人”，曾霖华到岭城之后分析了几个副市长的情况，对这个梁博明也是在心里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虽然嘴上都喊着希望手下人能放开干，为领导分忧，但谁不希望权力高度集中？
曾霖华也是。
而梁博明就做的很好。
“可劲儿花呗”从诞生开始到现在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发展速度之快，身为岭城分管金融的副市长自然是很清楚的。
虽然“不玩权”，但毕竟分管金融，可这家公司从注册到据说存款额度已经超过二十个亿，这个叫郭鑫鑫的老板，却从来都没到自己这边拜访过，不禁让梁博明有些懊恼。
对上“老实”，不意味着他对下、对外没有威严。毕竟堂堂一个副市长了好伐！
所以当林振元在唠家常的时候“无意间”提到“可劲儿花呗”最近挺“招摇”的时候，梁博明也是感同身受。
“一般像那种大老板，他们都是上面有线，哪里会卖地方的面子。”林振元不经意的嘟囔道。
“是吗？”梁博明抽了抽嘴角，怒气更甚。
林振元继续煽风点火：“我都怀疑这家公司会不会是个非法集资的壳子，哪有贷款那么容易的？动不动一个捡垃圾的都能在上面贷个几十万。”
林振元这是夸张的说法，却正好给了梁博明顺手各捅一刀的机会，于是故作惊讶道：“真的假的？随便谁都能贷款？”
这明显挖坑的问题，一心想着要怎么对付“可劲儿花呗”的林振元，完全没有听出来，还连连点头：“确实是这样，随便拿个身份证注册一下就能贷款，至少十几万。”
“你那里不是有很多遗失了的身份证吗？试试？”
“嗯？”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不太相信随便拿个谁的身份证都能贷到款的。”梁博明随即又自我否认道：“哪有那么傻的？我就不信找几个捡垃圾的还真能贷到款？”
说完，梁博明借口自己有个紧急的会议要开，就挂了电话。
林振元不是傻子，但梁博明也不是傻子，谁要把谁当枪使还不知道呢。梁博明无意跟这个新冒出来的土豪公司为难，不过既然有人看他不爽，给个点子也无妨。
果然，梁博明挂了电话后，本来还准备给市长曾霖华打电话的林振元，认真回忆起了刚才电话里的内容。
最开始他是想借官方的力量查一查这个“可劲儿花呗”，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多少能让他们不安生。
但市场经济其实也有市场经济的规律，刚才梁博明的话，就给林振元揭开了“可劲儿花呗”一个巨大的漏洞。
一个绝妙的主意已经生成。
在叫助理进来之前，林振元又看了眼股票，华泰银行依然平稳的堪堪翻红，医药板块依然全面暴涨。
不过，金生药业却没有封住涨停，这会儿开了一个口子。
如此大好的行情之下，金生药业还能开这个口子，是为了引出更多的卖单还是又收割一波韭菜？
第860章 钻了信用贷款的漏洞
确实，原本封停的金生药业突然开了一个口子，连秦金生都吓了一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可是足足压了十个亿的买单在涨停价，但一晃眼，居然就被吞噬了精光。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散户对金生药业接下去的涨势没信心？
秦金生愤愤然。
要知道，金生药业已经跌了三个停板，超过30%的跌幅，今天这一波涨停，还是在医药板块集体大涨的情况下，怎么可能逆势而走？
不信邪，加上没有操盘手在，秦金生立刻选择了砸钱。
当然，这跟他手头上有足够的资金有关。二十个亿，是准备还“可劲儿花呗”的，不过在眼前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要先支援自己的股票。
正准备买入，突然，裂开了一个多点口子的股票，突然又封停了。
秦金生定睛一看，这是有一个超级大单的买入啊。
果然，在眼下这种医药板块集体大涨的情况下，像金生药业这种绩优蓝筹股，是不可能跌的。
这个漏，也不知是哪家给捡去了，应该能顺几个涨停吧。
如是想着，秦金生又悠然了起来。即便再邪门，他也不信今天的金生药业还会跌。
没错，别说秦金生不信，张进昭也不信。
十个亿的买单，是张进昭的，就在金生药业开了一个口子的时候，张进昭犹豫了十几秒，最后下定决心搏一搏。
他也不信，已经三个跌停的金生药业，实力如此雄厚的金生药业，好不容易在医药板块大涨的背景下涨了一个停板，还能再跌咯。
刚才那一个缺口，张进昭判断为秦金生为了引出更多的抛盘，好进一步使筹码集中，为今后的轻装拉升做最后的准备。
股市，就是这么神奇。
虽然有内幕，虽然有大资金可以控制个股甚至一个板块的趋势，但到底目的为何，最终会如何去走，谁也不知道。
即便几百上千亿，在股市中也不过就是一叶扁舟而已。
这一次，张进昭觉得自己是押对了。因为十个亿的买单进去后，金生药业再度涨停，牢牢的封在了那里。
上午十一点。
跟一个小时前一样，华泰银行依然稳步徘徊在开盘价，医药板块几乎全线涨停，包括金生药业。大盘，则小涨了一个点，其他个股都没有什么大的异动，只一些跟医药行业相关的产业，跟着受惠了一波。
秦金生终于可以放下悬着的心，揣上手机去视察厂区了。
而林振元，正叫来助理，吩咐他做一件事。
“这些都是遗落在我们银行的所有身份证，一共有256张。”助理指着自己搬进来一个盒子说道。
他还是很迷惑的，迷惑为什么董事长要让自己把历年来遗失在银行里的身份证都拿过来。
身份证有的时候很重要，没有它寸步难行，但有时候又毛用都没，例如这些被人遗失的身份证对于银行来说。
当然，也是不可能扔掉的，一来万一有客户找回来，银行有归还的义务，二来随便丢掉，后果也是可大可小的。
但总之，这些身份证对银行来说，是真的没什么作用。难道还因为完不成办卡任务，就拿这些身份证办？那办了没开通没使用，于银行来说反而是增加了成本，实质上并没什么卵用。
虽然疑惑着，助理还是按照林振元的要求做了，并且还把已经过期了的十多张剔除出来。还分类了本地和外地的。其中以外地人身份证居多。
没错，大部分本地人如果丢了身份证，迟早都能想起来丢在哪里，总归要来找一找的。但外地人如果丢了身份证，一时间找不到，可能就直接补办了。
林振元拿起其中一张身份证看了看，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外地人，五十岁，身份证照片上是碎花领子的衬衫，脸型圆胖还有高原红，典型的农村妇女。
“你用这些外地人的身份证，都去注册那个‘可劲儿花呗’，再申请贷款，贷最高额度。”林振元悠悠的说道。
话说的很清楚，助理完全听进去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用他们的身份证贷款呢？还有，贷来的款项放哪里？”
林振元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向自己的助理：“当然是给他们都在我们的银行里办一张卡，然后转到那张卡里啊。难道还能转到你的卡里？”
“然后呢？”
“然后你就不用管了。”
虽然补充提问了，但助理确实还搞不懂林振元为什么要这么做。更多想着可能会存在什么问题的他，首先就觉得这事儿玄乎。
用外地人丢了的身份证注册账号，从“可劲儿花呗”上面贷款，先不说这完全不是这些身份证主人的真实意愿，贷款合同理论上是不能生肖的。就算生效了，钱到手，也属于这些身份证主人的，若是随便挪用，岂不是......
横竖想来，似乎都是犯罪啊。
董事长身家几百个亿吧，这些身份证，即便每张都能贷款几十万，总共也才几千万啊，拿来做什么？
也正因为一百多张身份证，即便全部贷款成功也就几千万，在林振元看来根本就不是钱。这么做，只是为了耍一耍这个牛的一逼的“可劲儿花呗”。
对啊，你不是贷款特别容易吗？那让你这些钱贷出去就成为死账，还短短时间里就上百笔，看你怎么应对？
对于目前全面负责“可劲儿花呗”并且担任着法人代表的郭鑫鑫来说，存款的安全、贷款的手续确实都不是问题，但贷出去的款项能不能收回来却是个大问题。
虽说这些人申请贷款之前都经过了征信系统的个人信用评估，结合他们提供的书面资料，算是大数据分析出他们每个人的偿还能力。
但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一个大学生，只是单纯的消费者，因为他父母每个月都给他存三千块的零用钱，每半年还有学杂费一两万的流水，如果没有其他贷款记录，那他就可以以个人名义申请到十万的贷款，无需任何担保。但实际上，这个大学生根本没有偿还十万块的能力。
第861章 便宜没好货
不过这是系统计算出来的，大体还是有科学依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像上述的大学生，虽然暂时没有偿还十万块的能力，可他的学历，或者说他能够读到大学，从大概率上来讲，他不会因为这十万块而让自己一辈子背上信用污点。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是银行要求各种担保，最后借出去的钱变成坏账呆账也多的是，更何况他们这种快捷方便的贷款方式，收不回来很正常。
按照最初宋谦说的，只要定期把每个人的身份信息汇总给他，他就能确保他们按时还款。虽说不应当怀疑老板说的话，可郭鑫鑫还是不放心，怎么可能看一眼信息就让人家还款？难不成通过做法？
不是说建国后不准修仙了吗？
这都要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了，玄乎的事情还是小说看看就好。
于是，郭鑫鑫决定自己去抽样看看最近一批贷款的安全情况。
抽样的方法很简单，根据申请贷款时填写的个人信息，就着号码打过去，核实一下填写的信息是否准确，再补充提问几个问题，大致就能判断这个贷款的真实性以及本人偿还的意愿。
当然，主要是排除那种非本人借款或者借款后立刻消失的情况。
与此同时，林振元的助理已经根据要求，把一百多张身份证申请“可劲儿花呗”账户然后再贷款的工作分配了下去。
五六个实习生兴致勃勃且战战兢兢的听董事长助理，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向他们布置完这个看上去非常神奇的工作，然后郑重再郑重的操作了起来。
年轻人，都很熟悉这个软件了，几个人还在上面借过钱，随借随还，真的很方便。
工作的过程是比较愉快的，甚至几个人相互之间还会比一下谁领到的红包比较大，谁申请的贷款额度更高一些，虽然这些钱都到不了自己的口袋，可实习中能够做这么有趣的工作，还是比想象中要好的多。
中午时分，还有十分钟，上午的股市就要收盘，宋谦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溜达了三个街区，那种一家荒凉一家严谨的强烈对比，使得本就兴致不错的他，全然忘了时间。
虽然岭城，哦不，大约全国的金生大药房的药都被抢购一空了，但大正药房依然在正常营业着，甚至销售情况较前几天几乎没什么变化。大体也就是高档保健品之类的销量有小幅下滑。
这个完全可以理解。
保健品不同于药物，不管是送人还是自用，需求性没有那么迫切，如果可以过两天，那么八折和五折，价格还是差蛮多的。
这一点，宋谦也一点都不在意，并且他还要求营业员们要把金生大药房的优惠活动跟进来大正药房买药的顾客说清楚，让他们自行选择是现在从大正药房八折买药还是后天从金生大药房五折买到相同的药。
虽然营业员们都有些不能理解，毕竟哪有在自己家还给别人家做广告的道理，不过老板这么要求，他们也就照做。
于是，就有了以下这一幕幕：
营业员：“欢迎光临大正药房。”
顾客：“给我挑几朵好的燕窝。”
营业员：“先生您好，我们药房现在全场八折，燕窝都是a级的，不过隔壁金生大药房有全场五折的活动，您可以先去隔壁比对一下再选择是否在我们店里购买。”
顾客：“隔壁？我看隔壁关门了啊。”
营业员：“是这样的，金生大药房每逢周二、周四、周六，都会全场五折，今天是周四，大概八点没到，店里的东西就都卖完了。”
顾客：“好货不便宜，五折能有什么好东西！”
营业员：“这个当然由您自己决定。”
顾客：“那给我挑吧，懒得跟别人挤。”
营业员：“好的。”
......
营业员：“欢迎光临大正药房。”
顾客：“有没有大正宁心滴丸？”
营业员：“有的，我们要放现在全场八折，大正宁心滴丸原价45元，折吼价36元。不过隔壁金生大药房有全场五折的活动，您可以先去隔壁比对一下再选择是否在我们店里购买。他们的大正宁心滴丸也是我们厂里的正品。”
顾客：“为什么大正药房卖的大正药厂的药反而不如别的药房卖的便宜？”
营业员：“是这样的，我们的药物出厂价就要六折，加上各种运输、销售费用，八折的话已经接近成本价。”
顾客：“那隔壁五折岂不是亏本在卖？”
营业员：“理论上是这样的。”
顾客：“哪有那么傻的店！这种药我还是不去买了，搞不好掺假了。给我拿两盒，哦不，三盒吧，我怕断货。”
营业员：“好的，消费满100元赠送您一包大正润喉糖。”
顾客：“还是这个实在！”
......
宋谦确实很满意这个状况。
一开始知道金生药业准备打价格战，宋谦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价格战总体来说就是企业之间相互残杀，只要最后没有形成垄断，获益的便是老百姓。
若秦金生在这事儿上亏得足够多，宋谦倒是可以考虑少从他那里吸点财富，就当他是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了。
正得意着，赵俊的电话进来了。
刚好，肚子也有点饿了。
“请我吃饭可以，我就在康德路上。”宋谦接起电话毫不客气的说道。
赵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往下应，只能支支吾吾道：“吃饭不是问题……”
“那什么有问题？”
“我就想问一下，金生药业今天能不能买？”
赵俊确实一直把金生药业放在自选股里，倒不是心还没死，只是放着了就没及时删掉。本来，若是华泰银行红红火火涨上三五个点，赵俊也就不想什么了，但问题是华泰银行没涨，金生药业反而一直封在涨停，在十多支自选股里稳居第一，就扎眼了。
赵俊对华泰银行没感情，对金生药业也没感情，哪支股票涨他就买哪支。已经在华泰银行上面赚了近30%，现在卖掉的话，也毫无遗憾了。况且金生药业中间有一波开口，难保下午也会来个开口，若是能涨，便还有上车的机会。
第862章 华泰银行又飙涨了
赵俊说到股票，宋谦才想起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金生药业涨停？这怎么可以？！“吸金石”可还欠着自己130多个亿呢，算过，即便金生药业这两天都跌停也不够的，居然今天还能涨停？
于是脱口而出：“金生药业不跌停就不错了，他还敢涨停？”
“……”
电话那头，赵俊有些懵，完全听不懂宋谦说的什么。不过意思还是有点明白，就是这个金生药业很有问题。
既然有问题，那就不碰吧。
股市那么大，股票那么多，每天都有那么多涨停的个股，羡慕确实是羡慕不过来的。
突然之间又很知足了。
反正还有半小时上午就收盘了，金生药业不准备买，华泰银行稳稳的也可以不动，那就吃饭吧。
但宋谦不干了：“晚些时候联系你，我先去看看这个金生药业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
听起来很玄乎的样子，就好像宋谦看一眼已经涨停的金生药业，它就会迷之诡异的下跌，甚至跌停似的。
宋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到，不过五分钟后，他已经坐到了电脑前，打开股票软件，点开了金生药业。
果然，牢牢的封在涨停价上，几十万手的买单压在那里，颇有江山永固的态势。
“这尼玛也太不给财神面子了吧？！”宋谦愤愤然。
下一秒，只见那根笔直的线突然往下一抖，涨停开了个大口子。
这是今天上午金生药业的第二次开口，同样的几家欢喜几家愁，有赌一把赶紧上车等待接下去飙涨的，也有担心封不住涨停而赶紧卖掉减少损失的。
一时间，金生药业的交易量大增。
张进昭是那个抱着第一个想法的。在金生药业第二次开口的时候，他原本挂在涨停价的几十万手买单，统统顺利买入。与此同时，他还大胆的又买了十个亿。这样一来，张进昭已经持有金生药业近30个亿的股票了。
涨停，相信很快就会再次涨停！张进昭默念着。
怎么才跌这点？宋谦也默念着。看了看手机的时间，离上午收盘只剩下二十分钟。
还有二十分钟，跌停应该没问题吧？
确实，涨停可以在几分钟之内，跌停也可以。
本就开了口子的金生药业，并没有因为张进昭十个亿的买单上涨，反而又往下走了一截。
呃！
张进昭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现在持有的三十个亿的金生药业，均价几乎都是在涨停价买的，赌的是明天以及下星期的一路飙涨，但如果下跌，基本上就是每下跌一块钱就要损失近一个亿。
从涨停这个价位，可是有不少往下跌的空间，整整20%呢，跌停，损失会超过五个亿。
呵......呵呵......
张进昭突然被自己这个夸张的想法吓到，同时冷笑了两声。
这怎么可能？
整个医药板块都在涨，都在疯涨，这里面可是有几百个亿的大资金注入的，是用钱撑起来的，虽然金生药业暂时没有直接受益，但从技术层面上来讲，不说必然以涨停价收盘，跌是绝对不可能的。
早就说过，如果技术分析有用，就没有所谓的技术分析师了，因为他们都靠着技术分析发家致富然后周游世界去了。
宋谦愤愤然的又看了一眼如今还爬在涨幅七个点位置的金生药业，再诅咒了一句，随后便登录了自己的证券资金账户。
宋谦现在真的是个超级大户了，拥有华泰银行价值近300个亿的股票，若是持股不动，华泰银行的股票可以说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稳如泰山。
买这么多华泰银行的股票，宋谦自然不是想做个慈善家，他只是为了让从秦金生那里得来的钱有个临时的去处，顺便还能赚点钱。
没错，就这么三天，已经赚了近五十个亿，比财神爷给的散财额度多多了。
顺手又买了一个亿的华泰银行。
大约已经没多少散户筹码，这一个亿的买单，直接送华泰银行涨了四个点。。
与此同时，开了口的金生药业却没有回弹，而是诡异的又因为几千手的卖单继续下挫了三个多点。
离上午收盘还有十五分钟，金生药业只涨了三个多点，虽然依然处于涨势，k线图上却已经收了一根长长的阴线金生药业这会儿的价格已经比开盘价跌了六个多点了。
账，是要这样算的。
而张进昭，也生生的损失了两个多亿。
赚两个多亿有多难？就是张进昭算盘噼里啪啦，方衡证券一个月的利润也才两个多亿，这还是在行情好的时候。
亏两个多亿有多容易？就这么五分钟，生生看着就亏了两个亿。
本来为自己的杀伐果断点赞的张进昭，这会儿又懊恼起来了。
这一定是在洗盘！
张进昭忍了忍，本来拿起电话准备打给眯眯眼问问看的，最终还是没打过去。按理说是可以逢低再买一点拉低成本的，但刚才开那个口子的时候太激动，一下子把剩余的资金都扔进去了。
现在摆在面前就是两条路：卖掉，认亏两个亿。拿着，搏一搏会不会涨回来。
好吧，这会儿的心理预期降低了很多，不求后期涨多少，今天收盘前能回到涨停就行。
只要回到涨停价，一定卖掉！张进昭是这么想的。至少目前是这么想的。
再说宋谦，一个亿就能让华泰银行银行涨这么多，不禁兴奋起来，干脆又买了三个亿，果然一下子就让华泰银行再次涨停。
华泰银行的再次涨停，很快就引来了众多评论。那些证券分析师们要来挽回名声，为他们昨晚做出的精确分析正声，顺便抛出“加群即送涨停股内幕”的诱饵，又在那里推销各自的忽悠群了。
真是感谢华泰银行飙这一下了。
临近上午收盘前，宋谦又看了一眼金生药业，已经低于昨天的收盘价，虽然还没跌停，但就这短短半个小时时间已经跌了十个点，也算够给力了。
这才拨通赵俊的电话，让他请客吃午饭。
这顿午饭，也就宋谦和赵俊吃的香，一个花钱让股票说涨就涨，瞪一眼，股票说跌就跌；另一个，打打电话拉拉感情就是几十万几十万的进账，几天时间，赚了过去几年都赚不到的钱。
但其他人就悲催了。
第864章 有人想要搞事情
确实会有用了金生药业的药，或者病没起色，甚至死了，然后听一些律师挑唆，就起诉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每年，金生药业都会有上百起这种案件当被告。
另外还会有什么制药污染被居民举报，药品过期销售被人投诉什么的，全国那么多分厂，那么多药房，法务部十几号人，一年到头都在忙。
这没什么。
既然秦金生自己都没当回事，曹相荣便不再往下说。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强调：“可劲儿花呗那边我给你说，但五十个亿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人家贷不贷的出来。”
曹相荣自然不会说可能人家不愿意贷给你，毕竟前面二十个亿还没还，这要是再加上五十个亿，就是八十个亿了。只是个人贷款，还没什么担保，八十个亿，怕是最大胆的金融机构了吧？
有了曹相荣这句话，秦金生这个电话的目的也就达到了，非常愉快的挂断。
当然，心情本质上是好不到哪里去的，毕竟股票十个点跌在那里，光今天上午砸进去的二十个亿就损失了一亿多。
真是什么仇什么怨呢？众人皆涨我独跌。
......
这会儿郭鑫鑫的心情也不好，但他大概知道是谁跟自己结怨了。
虽然只是抽了一部分贷款，但堪堪抽到了一批，还就是今天上午刚申请的。郭鑫鑫以客服回访的名义给一个z省的男子打电话，确认今天上午一笔九万的贷款是否是他本人申请，出乎意料的，该男子竟完全懵逼，说了几句之后竟还怀疑郭鑫鑫是个骗子，毅然挂了电话。
郭鑫鑫自然不是骗子，他是真的在回访。那么这笔贷款就肯定有问题。
因为业务量大，贷款十万及以上的，都需要郭鑫鑫亲自审批，但九万就不需要。
但这个是公司内部操作的问题，跟申请贷款人是没有关系的，贷款下拨的时间就差审批这一关，快的话，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最慢，不过就是今天上午和今天下午放款的区别。
确实，“可劲儿花呗”现在不缺钱，而老板也似乎非常乐意把这些钱贷出去，并没有将存款作他用途的打算，因此，公司的宗旨也就是只要符合条件就给贷。
有这层放权之后，三五万的贷款审批更容易，放款速度更快，总量也快速攀升，已经成为“可劲儿花呗”放贷类型的中坚力量。
但九万这个金额，出现的频率却不大。
毕竟如果真的需要用钱，早两个小时和迟两个小时放款，影响真的不大。更重要的是，对比业内其他金融公司，甚至那些号称随时申请随时放贷的小额贷款公司，“可劲儿花呗”放款的速度真的算是一流。
那么，贷九万就很奇怪了。
当发现了一点苗头之后再顺藤摸瓜，郭鑫鑫竟发现今天上午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有超过一百笔的贷款，额度都是九万。
他又随机抽了几个，问了一下，居然本人都不知道这笔贷款。
这问题就有些大条了。
郭鑫鑫在打电话给宋谦之前，还采取了一些措施，那就是打电话给华泰银行，请求暂时冻结这一百多笔贷款，不过遭到了拒绝。
也是，“可劲儿花呗”不是什么司法机构，自然没有权力要求银行冻结账户。
宋谦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利用他的金融服务平台，搞这种事情。一百多笔，在一个时间段内，都是九万，肯定是一个团体一起弄的。
无关这一千多万的资金，扔了也无所谓，但这种完全搞事情的节奏，宋谦不能忍。
第一怀疑的对象就是林振元，于是用“黄金眼”看了一下，果然在财富总额上有一笔一千万的“贷款”。
林振元需要什么贷款？这钱，自然就是从自己这边出去的。
本来只是玩玩，现在看来得玩真的了。
宋谦当然可以选择用“吸金石”吸收林振元的个人财富，一百亿、三百亿、五百亿，随便多少都可以。不过从“吸金石”的使用要求来看，林振元还不太符合被大额破财的条件。
有时候，财神的权力也是不能滥用的。
那么，就试试用普通人的手段吧。
宋谦忽然觉得越发好玩了，毕竟有钱，已经是一种超级异能了，可不比什么会飞会隐身来的差啊。
挂完郭鑫鑫的电话，曹相荣的电话刚好进来。
事实上，曹相荣第一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宋谦还在通话中，所以这会儿再打，宋谦便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下意识的还是一句“曹董事长”，喊出口后宋谦才觉得有些尴尬，似乎，上次就称呼的事情讨论了一会儿，但最后也还是没好意思喊出“父亲”这个称谓，转而问道：“伯父，您找我什么事儿？”
其实曹相荣比宋谦更尴尬，五十个亿啊，让他怎么开口？于是左右而言其他：“你的公司，最近运营得怎么杨？”
“哪个公司？”
“就那个金融公司。”
“挺……挺好的。”
因为宋谦刚接了郭鑫鑫的电话，知道林振元在给自己使绊子的情况，这会儿曹相荣打电话来刚好也问公司运营的事，自然而然就联想起来了。
不过，一千多万真的不是什么事。林振元即将要为他这个愚蠢的举动付出五百个亿的代价，这才是重点。
曹相荣没有因为宋谦的犹豫回答而多想，继续左右而言其他：“公司现在贷款贷出去多吗？”
“还行。”
“存贷比怎么样？”
“这个……”
宋谦能说他根本不理解存贷比是个什么东西吗？这个怎么回答？于是只能应一声“嗯”。
但是，到底要问什么？
不过因为这个尴尬的身份关系，宋谦也不好直接问，只能曹相荣说一句自己应一句。两人就这样毫无主题的对话了有两三分钟。
期间，郭鑫鑫又打来一个电话，不过宋谦没接。他自然是不可能挂掉未来老丈人的电话去接一个下属的电话。一千多万嘛，说穿了也不是什么事儿。
于是，两人继续这样毫无主题的对话。
“哦对了！”
“哦对了！”
突然，两人异口同声。
虽然隔着电话，空气也立刻凝固了起来，蜜汁诡异。
跟曹甯异口同声是很甜蜜的事，代表两人心有灵犀，但跟她老头子异口同声算怎么回事？
宋谦自然不能抢了曹相荣的话头，于是连忙道：“伯父您先说。”
第865章 五十个亿小意思
曹相荣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切入正题，自然要把话题主动权交给宋谦，于是道：“你先说你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宋谦其实是想说他已经开始准备，关于跟曹甯订婚的事儿，但突然要开始阐述，又开不了口了。这事儿，他适合连连点头然后出钱，反正婚庆公司都买下来了，搞一个超豪华的婚礼一点问题都没有。
于是又推了推：“还是伯父您先说吧。”
没错，如果曹相荣说婚礼的事，自己只要毫不犹豫的答应就好。
这下可为难曹相荣了，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上次那个金生药业的二十个亿……”
原来是说钱的事啊！宋谦长出一口气。只要用钱可以解决的事都不是事。于是赶紧接茬：“二十个亿如果秦……咳咳，如果暂时还不出来，晚一些没关系的。”
“不......”
曹相荣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说什么，宋谦已经这么大方，都说二十个亿不急着还了，要还提五十个亿，会不会得寸进尺？会不会有卖女儿的嫌疑？
正在宋谦疑惑于曹相荣欲言又止到底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机短信响起。
宋谦拿下手机瞄了一眼。是郭鑫鑫发来的。
也就在这个时间里，秦金生申请了五十个亿的贷款。这个天文数字，郭鑫鑫本该直接拒绝的，因为公司资金账户里总余额也不到五十个亿啊。但转念一想，三天前自己也曾准备拒绝秦金生二十个亿的贷款的，结果老板给同意了。所以这事儿，跟老板汇报还是有必要的。
电话打不通，就发了条短信。
秦金生要贷款五十个亿？金额是有点大，但宋谦还不至于拿不出来。转而一联系，曹相荣正好也说到秦金生贷款的事儿。
“伯父，是不是金生药业的秦......咳咳，他还需要贷款？”
宋谦是真的无法喊秦金生什么秦董事长或者秦伯伯之类的，虽然似乎他跟曹相荣是同辈的，若是按照辈分喊，确实应该尊称，但就冲金生药业这种垄断药价的行为，宋谦就一肚子的不爽，哪里还尊称得起来。
曹相荣可不管尊称不尊称，他跟秦金生其实也不是很熟，只是秦金生总那么厚颜无耻，一般人都不太能拒绝他提出的要求罢了。
所以，在宋谦反问这一句后，曹相荣几乎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就是这个事，你看着办吧，符合规定的话就贷他，不符合规定的话这个也不用破例。”
机关枪一般把准备要讲的话讲完，曹相荣几乎连总结的话都没，一句“就这样”，便挂了电话。
宋谦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不过，秦金生需要五十个亿的贷款，这倒是事实。
“可劲儿花呗”的公司账户里还有资金三十多个亿，全部贷给秦金生也满足不了。好在自己手上还有三四十个亿，是“吸金石”从秦金生那里吸来的。
想来曹相荣那个电话，应该也是秦金生拜托的。事实上，即便没有曹相荣这个电话，宋谦也是很愿意贷款给秦金生的。金生药业这么大，“可劲儿花呗”还真不怕他赖账。
于是给郭鑫鑫回了一个电话，欣然就答应了。
这个结果，在郭鑫鑫的预料中。
秦金生第一笔贷款的用途是炒股，但金生药业的股票这几天连续跌停，套牢在里面完全有可能。那再次贷款，自然是为了低吸更多的股票，试图翻身。
说真的，打心眼里希望秦金生亏个精光。
所以在有了老板的首肯后，郭鑫鑫也大方的送了这个顺水人情，把五十个亿的贷款批了出去。
相比上一次的二十个亿，这一次借五十个亿，秦金生反而理直气壮且自信满满。
他是个有实力的男人，几十个亿只是暂借，等到股票稳定，卖出来，这钱自然就变现了。另外，各大医院的手术用药都已经涨价百分之五十，高额利润也足够支撑秦金生的个人财富再创新高度。
于是，在跟客服再三确认，这笔五十个亿的贷款，能够在下午一点半之前打过来后，秦金生这才满意的挂了电话。
因为没有看新闻的习惯，秦金生的手机里没有任何新闻软件，自然也不会有任何软件会将相关新闻推送过来。
所以，这会儿秦金生对外面早已议论纷纷的金生药业高药价垄断问题，完全不知情。
法务部有些焦头烂额。
之前接手的案件，无非都是小打小闹的出点医药纠纷，走走程序，或者调解调解，花钱总能解决，但今天这个案件，似乎有点棘手。
当然，法务部的不像那些助理们，他们准确的身份都是某个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然后在这边挂个名，每年拿三五万，帮忙看看合同什么的，如果碰到需要开庭的案子，照样是计件来算的。
律师的本能，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这案子自然是越大越好，越复杂越有激情，因为那才能赚钱。
所以在短暂的头疼后，法务部主管便跑去跟秦金生的助理汇报了。
这个案件很棘手。
这个案件很复杂。
这个案件影响会很大。
这个案件应该是全国首例。
这个案件如果搞不好会直接导致金生药业失去现有的垄断地位。
就像医生在给病人做手术之前的各种告知。即便只是切个阑尾，也会告知可能会的各种风险，从感染到偏瘫，直至死亡。
也不是医院里推卸责任，而是现在的医患关系，不得不靠这些来勉强平衡。治死了是医院的责任，救活了是上帝保佑。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身为秦金生的法务，也怕担责任，当然也是为了表明这个案件难度大，为接下去坐地起价埋下伏笔。
秦金生的助理听法务们这么一说，自然不敢怠慢，于是明知老板因为上午的股票大跌而心情不好，这会儿大概也正在吃饭，也只能揣着这份法院的资料，带着法务们的忠告，站到了秦金生的面前。
果然，得到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这种事也来跟我汇报？！不就十个原告吗？每人给十万，让他们撤诉！”
“可是……”
其实这个方法，之前法务就用过了，虽然没有逐一联系，但联系了其中三个，开价到三十万了也没松口，尤其带头的那个叫郝建兵的，态度坚决，说是哪怕给一百万都不会撤诉。
连三十万都是法务在那里自作主张了，更何况一百万？所以这个事儿才必须得跟老板汇报，让老板做主。
第866章 这种案子不要来烦我
而在秦金生看来，一群没钱看病的穷人，想通过这种毫无意义的手段来搞事，简直就是以卵击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给十万，已经大面子了好伐。
助理只能老实交代：“已经联系过他们，但是都说十万不够。”
这话，其实也不算很老实了，情况远比字面上听起来的严重的多。当然，这话也没毛病。
而秦金生则最烦有人拿着鸡毛搁他这儿当令箭。十万不够是吧？那就一分都不给！
能够架起这么大一家药厂，垄断大半个国内医药行业，秦金生靠的可不只是祖上给的东西以及运气。他从来就是有够狠，也天不怕地不怕。
既然如此，还怕几个穷鬼的起诉？
“让他们折腾去吧，以后这种事不要拿来烦我！”秦金生狠狠的白了助理一眼，挥手示意他出去。
助理不过是拿人工资给人干活，还不至于皇帝不急太监急。既然老板有了明确指示，自然就是照办。
于是，案子扔回给了法务部，包括秦金生最后说的话。另外，网上关于金生药业被起诉的新闻，助理也悄悄的给掩了。秦金生没有随时看新闻的习惯，况且他也明说了，这事儿不重要。既然不重要，就不需要特别汇报了。
同时想到了之前秦金生交代的要把药品再提价20%的事儿，相比之下，这个难度更大，也更被老板在意，于是赶紧召集有关部门，着手商量了起来。
……
平静的中午总是特别短暂，一转眼便到了下午。
为了让秦金生有足够的钱可以亏，宋谦一边吃饭一边把三十个亿转到了公司账户中，并要求郭鑫鑫务必在下午股市开盘之前转入秦金生的个人账户中。
果然，离下午开盘还有十五分钟，秦金生的账户里，便多了五十个亿，“可劲儿花呗”的放贷。
牛逼的金额，五十个亿，却不是通过华泰银行，而是放在建设银行中。
没错，因为三天前跟林振元借钱失败，秦金生就把林振元列入了“不可交往”的范畴，加上对比自己的股票和华泰银行的股票，秦金生就更不愿意给林振元什么好处了。
五十个亿存在华泰银行，哪怕只有十几分钟，感觉也是让林振元占了大便宜。
相反，宋谦却做出了要把所有钱都存到华泰银行的决定。
“可劲儿花呗”推出账户开在华泰银行的贷款用户，申请贷款享受一小时内到位的vip待遇；公司的多余资金，都购买华泰银行短期理财项目。
一时间，几十亿几十亿的资金涌向华泰银行。
对于秦金生来说，五十个亿到手，他发誓下午一定要让金生药业涨停！
关注金生药业，迫切希望它上涨的可不止秦金生，还有张进昭。他已经把心里价位降低了很多，想着如果开盘的时候下跌，他就卖掉，毫不犹豫的割肉。没办法啊，明知会跌，只能尽力减少损失。当然，他也盼望着下午一开盘就来个v型反转。
果然，一开盘，金生药业便往下跳了一截，跌了足足三个点。
张进昭心一揪，立刻开始抛售。
知道自己抛售会引起股票的进一步下跌，但他不管了，能卖出多少算多少，今天算自己倒霉，看走眼，活生生丢了三四个亿。
与此同时，看到开盘继续下跌的秦金生，也开始毫不犹豫的买入金生药业。
于是，张进昭这边抛售，几千手几千手的卖，秦金生则拼命的买入，几万手几万手的买入。
五十个亿的资金，就像从天而降，虽然秦金生是以自己的个人名义贷款而来，花着却毫无压力。当然，这钱在秦金生看来也不算是花了，买的是自家股票，这属于投资。
所以闭着眼睛一直一直买。
五十个亿，确实足够买好一会儿，以至于没有操盘手的秦金生，花了，哦不，买了三十个亿后，已经手软到不行了。
最关键的是，金生药业，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拉回到了七个多点的涨幅，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内。
事实上，自从金生药业翻红后，已经割肉买了大概十个多亿的张进昭就停止了动作。若非停止卖出的动作，但就他手上三十个亿的股票，砸下去的话也无非就是跟秦金生的买单持平，自然是不可能还有动力往上涨的。
看着这会儿已经窜到七个多点的金生药业，张进昭恨得真想剁手。做了这么多年的股票，所有的理论都懂，实践中也是屡屡占得先机，但偏偏在金生药业上面栽跟头。
上午的时候再三告诫自己，金生药业是在洗盘，洗盘！洗盘！！，可看着它不断的下跌，又忍不住推翻自己这个想法。
追涨杀跌，涨的时候匆匆买入，跌的时候急急卖出，结果就是做了最傻叉的那波人，也是股市里给别人送钱的那波。
张进昭也是在自己好几笔大单卖出的时候，发现金生药业的股价不仅坚挺，还有往上走的趋势，才霍然发现自己又亏了。
幸而及时收手，手上还有二十五个亿。
并且，在金生药业涨到七个点的时候，张进昭又毅然决然的把之前亏三个点卖掉的给买了回来。
只不过，跌三个点卖的，涨七个点买回来，一进一出就是十个点，损失便是五千万。
五分钟时间，损失五千万，还是因为判断失误，对张进昭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这一次，若不能在金生药业这支股票上狠狠赚他十个八个亿，张进昭决定直接就把自己的姓给改了。不姓张，姓关，关门大吉的关。
好在，金生药业这会儿挺稳，就在七个点的涨幅附近开始横盘。
当然，医药板块的其他股票，上午涨停的，下午依然封在那里；上午没涨停的，下午也涨停了。倒是金生药业这支龙头股，成了垫底的。
话说郝建兵等人起诉金生药业和岭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案子虽然已经立案，甚至也有不少媒体关注跟进，但抛开了立案庭庭长身份的林修忠，身为患者家属，依然逃不开高昂的医药费。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不是说提价30%吗？为什么现在提价了30%还是没有药？
医院方面也表示很无奈，因为刚接到通知，金生药业方面说药物断货，说好的三箱金生舒心胶囊，只给了10盒。十盒能有啥用？一箱有一百盒好伐。
已经涨价这么多了，还不给供货？
只是医院方面根本料不到，昨天刚涨价30%的金生药业，已经在酝酿涨价再涨价20%的事了。
所以，控制供应量是第一步。
第867章 法官也要生活，也愁钱
林修忠是真的准备听医生的话，去大正药房买几盒大正宁心滴丸来试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但是，老妈不止他一个儿子，兄弟几个一听说林修忠要给老妈换药，还是药房里买的便宜药，纷纷站出来反对。
从明面上来讲，这老妈吃金生舒心胶囊这么久，状态一直挺好，这药是医院里开的，效果看得见，有保障，突然换掉，出了问题谁负责？
医院自然是不负责的。
事实上即便吃金生药业生产的舒心胶囊吃出问题，医院也是不负责的。
但内心，各兄弟们的想法就很复杂。上个月我花了这么多钱给妈治疗，这个月你嫌药价高了，就给换成廉价药，那我的付出岂不是被打折了？若是换的药真的效果好，虽然以后轮到自己的费用也会减少，但功劳却全部变成了林修忠的。
总之，虽然几个兄弟一个妈，但各自组建家庭独立生活已久，相互之间走动也不多，这想法就多起来了。
所以林修忠才面临着如果继续使用舒心胶囊，费用就大，可换用宁心滴丸，压力却大的问题。
但现在，事情反而好解决了。
医院里没药，难道就让老妈硬扛着？
显然不行。
不过，为了让几个兄弟们没什么话说，林修忠还是托了关系，从岭城第一人民医院里按照已经提价30%的价格买了三盒金生舒心胶囊。
人家库存才十盒，给三盒，应该就是天大的面子了。反正林修忠觉得自己的面子能够值十分之三，已经很大了。
还有就是这三盒，便去了一千块大洋。
这么一来，几个兄弟没意见，自己也能正大光明的给老妈找替代药物平价的大正宁心滴丸。
正准备出门，林修忠接了一个电话。
“不好意思，如果你们要采访，得通过我们法院政治处，我个人不接受采访。”一听对方是记者，林修忠立刻就抛出了这套官方说辞。
身为立案庭庭长，所有复杂的案件入口关都在他这边把握，自然也是媒体关注的焦点。
即便对方没有开口说到具体的，林修忠想想也知道就是金生药业被起诉的事儿，这事儿，可以报道，值得报道，但话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去。
若是其他案子，林修忠这时候铁定是毫不犹豫的挂电话了。但这会儿他没有，说完之后，他又给对方提供了一个消息。
“这个案子是由明正律师事务所的曹甯律师代理的，或许你们可以去采访她。”
当事人的信息不能透露，但律师的信息可以。
这个案件在诉讼材料上都没有写明代理律师，看上去，似乎是十个原告说好了就这样起了这个案件，但这显然不可能。
不管这十个人的背后到底还有什么力量，也许只是一场商业斗争，不过是借了法院的手和媒体的炒作，走了另一条路子，林修忠反而希望这场斗争火热起来。市场经济从来都是不断竞争才走向良性循环的，任何垄断，只会越发暴利。
对记者们来说，能够采访到法官是最好的，不能采访到法官，先从律师身上下手也是极好的。因为他们已经在几个原告身上碰壁了。不是被拒绝采访，而是一查这十个原告的情况，一个比一个惨。基本上每采访一个就能搞一连串的系列报道。而目前的重心在这个案子的本身，不在救助当事人上面。所以，暂且作罢。
没办法，媒体也没大众想象的那么牛叉，想要采访什么曝光什么，呼啦啦就出去了。且不说必须要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符合部门三年五年的发展纲要，还要对应时下社会热点，要平衡版面，同时也要兼顾利益，并且利益还是很重要的一块，但又不能明说。
所以，媒体也很难。
传统媒体比八卦媒体更难，他们受到的约束更多，要考虑的因素也更多，同时，还可能养着更多的拍脑袋决策的人，决策起来，自然冲突更多。
言归正传，总之采访律师是仅次于采访法官的一个很好的方向。
而另一拨记者，则正涌向岭城第一人民医院。采访金生药业定然是会被拒绝的，但采访医院就不一样了。
相比法院，医院这个门就容易进多了。
补充一句，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正规媒体，其中，就包括岭城广播电视台。这里，不得不提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视野中的记者张曼璐。
本来想策划一场公共场所性骚扰事件专题，却多次碰壁。且不说最开始在公交车上跟宋谦几次相遇，几次尴尬作罢，就是后面没有意外，拍摄的效果也很不好。
国人确实是很挣扎纠结的，见义勇为吧，这是美德；但老祖宗也讲了要明哲保身，不能皇帝没急太监急。不乏确实会有试图见义勇为的直男，感觉被骚扰的女生也许很享受。
对于被骚扰的女生来说，虽然跳出来反抗会有很大几率让咸猪手被绳之以法，可报道不是没有过，也有小概率就是当场被捅了刀子。
被摸两下真的不会掉肉，恶心那么一下，只要不至于当场吐了早饭就行。但被捅了刀子，哪怕只是捅在大腿上，缝几针就能出院，这疤痕也够一辈子折腾的。
所以，反抗的代价太大，忍一忍，就海阔天空了。
也正因为如此，张曼璐的这个计划彻底落空，耗时耗力不说，还不讨好。
但这一次情况不一样，高药价问题本来就是个民生大问题，关键这还是一个由下而上的抗争，面对的又只是民营企业，可以说，整个岭城电视台都嗅到了大热门的气息，几个副台长，有志一同的觉得这个事儿既然发生在岭城，就必须抓住了好好曝一曝。
这对岭城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因为金生药业不是本地企业，他不给岭城缴税。也不是国有企业，有官方背景。他只是一家比较有钱的大企业而已。
而第一人民医院虽然也是被告，可这被告当起来，比治死了人什么的要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