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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浮云兔晓夜     数字武侠txt下载     数字武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回 寻赃

    赵正见事态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不敢再耽搁时间,反过来抓住了王二的胳膊,几个纵跃跳到了朝阳居的大门前。他放下王二,飒然转身,横在了剑奴与张铁面之间。

    “张堂主,在下斗胆问一句,你们这些人为何要聚在我的府邸门口?”他负着单手,正sè问道。

    张铁面扫了赵正两眼,认出赵正的身份之后,没好气地问道:“你可曾听说过门派内近两天传出的风言风语,门内出了一个贼人,专偷女弟子的肚兜亵裤,大大败坏了本门的门风。我身为刑规堂堂主,当然要竭尽全力捉拿此人了。”

    “这些事情与朝阳居有何干系?与我又有何干系?”

    “当然有干系!我让这群狼狗闻了那些丢东西的女人的气味,狼狗顺着气味在山上四处寻找,一路找到了这里,对着朝阳居的门口大叫不止,这证明丢失的赃物就在朝阳居中!”张铁面当仁不让地厉声喝道。

    “仅凭一些狗叫,你就要搜我的朝阳居?”赵正面露不悦道。如果张铁面好言相商的话,他倒是不会横加阻拦,可张铁面的态度未免也太凌厉了一点,就好像认定了赃物就在朝阳居里似的。

    朝阳居内仅仅住了四个人,分别是赵正、王二、任千秋以及剑奴,这四个人都不会做出盗取内衣的龌龊事,不可能是什么内衣大盗。对于这个,赵正有着一百二十分的信心。

    “凭这些狗叫就足够了,人是会撒谎的,可狗不会。既然这群狗一起冲着朝阳居的院子大叫,证明那些贼赃一定都在院子里,就算不再院子里,也证明那些贼赃的气味途径了此处。我是刑规堂的堂主,有抓违规门人的权利,今天不管谁阻拦,我都一定要搜这座院子!”张铁面斩钉截铁道。

    此言一出,顿时激怒了一旁的剑奴,他皱起了眉毛,爆叫一声道:“好哇,听你的口气,明明是认定了我们几人当中一个就是偷那些晦气东西的贼,真是气煞我也!我活到这么大把年纪,还从未受过这般折辱。张铁面,你别以为你是泰山派的刑规堂堂主就了不起,凭你的资格,根本不配搜我住的地方。你要是想进这个院子,就让乐不知或者泰山三剑客过来说话!”

    “既然你自称光明磊落,为何不敢让我们搜查?你不敢让我们搜查,就是心中有鬼!”张铁面强硬道。

    “本二爷行得正走得直,哪来的鬼,这院里其他几人也不会做出那种龌龊之事!”

    “口说无凭,你要是真想证明院子里没有那些贼赃,就让我们进去搜查!如果你堵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可就强行进去了!别说是你小小的朝阳居了,就是乐总管的府邸有了嫌疑,我也照搜不误!”

    双方大吵大叫,吹胡子瞪眼,火药味越来越浓,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赵正觉得张铁面说的也不无道理,口说无凭,为了证明清白,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搜查。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真在这里打起来,事情可就闹大了,到时候很难收场,甚至会引发泰山派与铸剑山庄双方的矛盾。

    他念及至此,转头面向了剑奴,劝解道:“前辈,我看就让他们进去搜查一下好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我们行事坦荡,不怕他们搜查,要是他们搜查不出东西,我们再跟他们讲理也不迟,那时候我们的腰杆子也能更硬气一些。”

    剑奴起初不听劝,仍要拦在这里,可赵正苦苦相劝,终于把他给说服了。

    “好!姓张的,本二爷今天卖泰山派一个面子,让你进去搜查,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你进去之后什么都搜查不出来的话,我一定跟你没完,到时候非要拉着你去见你们的金掌门辩理不可!”剑奴指着张铁面的鼻子叫喧道。

    “哼,若是什么都没能搜查出来,阁下可以去找任何人辩理,张某人不怕!”张铁面重重地一摆手,“刑规堂弟子听令,给我牵着狼狗进去搜!”

    站在张铁面身后的众人轰然应是,就连众人手中牵着的八条狼狗也跟着狂叫了数声。

    赵正眼珠一转,觉得此事不妥,上前阻拦道:“张堂主且慢!我们虽然答应让你们进去搜查,可没有答应让你们这么多人一起进去搜。说句不中听的话,人多手杂,万一你们当中有人要嫁祸我们几人,故意在搜查的过程中,将贼赃塞进院中的某个地方,然后故意说成是搜查出来的,那我们几个人可要蒙受不白之冤了。你们要是想搜查的话,就只能派四个人进去,然后在我们院中四人的监视下进行搜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种栽赃嫁祸的例子,赵正之前通过各种渠道看见过不少,当然要极力避免。万一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们,将那些肚兜亵裤塞入院子里,那他们这几人都要名誉扫地了。

    盗取女人的肚兜亵裤,这个屎盆子若是扣在人的头上,换成谁都受不了的。到时候别说是在泰山派内呆不下去,就连在江湖上都难以立足了,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人耻笑!

    张铁面怪眼圆翻,转了转眼珠,点头答应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只允许四个人牵狗进去搜查,其余的人统统留在院外!”

    “好,张堂主请进。”赵正侧身让到一旁,重重地一拂衣袖,“王大哥,任大哥,麻烦你们两位帮忙把门打开,放他们进去。”

    王二跟人屠子两人也气得不行,可又别无办法,只能忍气吞声,乖乖将院门打开了。

    张铁面回过头,单点了三个手下出列,与他本人加在一起,正好是四个人。他们四人牵着狼狗,凶巴巴地冲进了院子里面。赵正向剑奴低语了一句,两人紧跟在了张铁面四人后面。为了防止其他人进来,王二跟人屠子连忙将大门关上了,还放下了门栓。

    张铁面四人负责牵狗搜查,而赵正四人则紧跟在后面监视,谨防这四人使诈。其实赵正知道张铁面的为人,相信张铁面这个铁面无私的人不会做出栽赃陷害的事情,可是他对张铁面手下那些人并无了解,所以不得不防。

    四条狼狗进入院中之后,提鼻子四下乱嗅,寻觅着空气中那几不可查的气味,甩着尾巴向前走。四条狼狗走的基本都是同一个方向,可见味道也在同一个方向。五重天以上的武人的嗅觉也十分灵敏,可跟狼狗比较起来,还是差着一筹。若是要依靠气味寻觅东西的话,还是依靠狼狗更加稳妥一些。

    赵正见四条狼狗全都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运功放大了五感,仔细辨别着空气中的气味。他不知道那些赃物原本的气味是什么味道的,只能从众多的气味当中,寻找那些女人衣物特有的香气。由于夏季花团锦簇,植物茂盛,空气中飘散的各种香气是很多的,若是没有针对xìng的话,很难从中辨别出女人衣物的香气。他闻了几下,没有收获,只得作罢。

    四条狼狗追寻着气味在前面带路,一步步接近了后院,赵正几人睡觉的房屋都在那里。

    赵正几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一个个面无惧sè,大踏步跟在后面。

    四条狼狗继续往前走,大概是因为气味忽然变大的原因,一个个忽然来了jīng神,扯开了嗓子大吼大叫,使劲向前奔跑,将脖子上的铁链都给绷紧了。

    “哼,我养狗多年,对这些狗十分熟悉,从这些狗的反应来看,它们一定是已经接近了赃物。等我把赃物找出来之后,看你们还有何说!”张铁面转过头,严厉扫视赵正几人,冷冷哼了一声。他倒不是针对赵正几人,而是天生xìng格如此,平rì里他对待别人也都是这副茅坑石头般的态度。

    “要是找不出来,我也要看你还有何说!”剑奴怒气冲冲地回嘴道。

    张铁面没再多说,回过头牵着手中的狼狗,一溜烟冲了出去。

    四条狼狗快步跑到后院后,在屋角拐了个弯,朝着其中一栋房屋冲了过去,一路冲到了门口,对着门口没命地大叫起来,意思就好像是在说赃物就在这里面。

    住在这座院里的四人一看这栋房屋,无不为之变sè,因为这栋房屋正是赵正的住处!

    四人当中,脸sè变化最大的当属赵正,他瞪大了眼睛,满脸茫然之sè,心中隐隐觉得不妙,没了之前那般自信。

    “这是谁的房子,快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张铁面指着门上的挂锁喝道。

    “这是我住的房子。”赵正皱眉道。

    “狼狗对着房门大叫,证明赃物就在里面,你还不快把钥匙交出来,让我们进去搜查!”

    “开门就开门,我既然没有做过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赵正见张铁面催得紧,别无办法,只得伸手探入百宝囊,从中取出了一串钥匙。他分人群走到门口,用钥匙拧开了挂锁,将房门打开了。

    张铁面四人牵着狼狗闯入屋内,四条狼狗的目标十分明确,直接奔向了赵正的卧室,趴在门口又是一番大叫。

    赵正看着四条大叫的狼狗,心里又向下沉了几分,暗暗道:“若是没有赃物,这几条狗怎么会直接找到这里,难不成那些赃物真的在我的房中?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糟糕了……”(未完待续。)

第十六回 对峙

    这间卧室的门上并没有挂锁,张铁面用手一推便打开了,他第一个迈步而入,并松开了手中的铁链,放狼狗自行寻找赃物。

    获得自由的狼狗撒腿狂奔,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一个放在地上的衣柜面前,对着衣柜大吼大叫起来。其他三条狼狗紧随其后,也在对着衣柜大吼大叫。

    赵正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安之感再度放大,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自从到这泰山派以来,他一直过得顺风顺水,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

    张铁面一跃跳到衣柜面前,伸出双手抓住箱子两角,将其用力拉开。

    衣柜里面,满是赵正的换洗衣物,衣服裤子应有尽有。

    张铁面毫不客气地抓出里面的衣物,一件件丢在地上,衣柜中的衣物一件件减少,地上的衣物一件件增加,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

    “哼,看来这几条狗的鼻子都坏掉了,竟然跑到这里来找那些赃物。赵正的人品我最了解,他才不会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等会儿你什么都找不出来,看你如何跟我们交代。”剑奴冷哼一声,双手环抱于胸前,说起了风凉话。

    “什么都找不出来?我看不见得!”张铁面陡然爆喝一声,抓起一大把衣物转过身,用力摔在地上,“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众人定睛一看,无不为之变色!

    张铁面刚才丢在地上的一团衣物,赫然就是那些花花绿绿的肚兜亵裤,匆匆看一眼。至少也有十几件之多!

    赵正身为当事人见到这些东西。脑袋嗡一下子。手脚瞬间冰凉,暗暗叫苦道:“完了,完了,竟然真的翻出了赃物,这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于我,也不知道这个真凶到底是谁,真是可恶至极!”

    “好你个赵正,泰山派好心好意收留你当客卿长老。给你好吃好喝,还让你跟玉堂主学习炼丹技巧,对你可不薄,结果你却恩将仇报,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下流事情!这要是流传出去,非得败坏我们泰山派的名声不可。我身为泰山派的刑规堂堂主,岂能饶你!”张铁面厉声爆喝,瞪起了怪眼,竖起了双眉,额头鬓角青筋暴起。好似一尊盛怒已极的杀神。他能够当上刑规堂的堂主,执掌千条门规。修为自然不低,此时生起气来,顿时释放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慑人气势。

    屋中这些人当属王二跟任千秋两人的修为最差,当即便忍受不住了,两眼一翻晕倒在地。至于那四条狼狗就更不行了,也纷纷倒在了地上。

    武林高手的实力深不可测,光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便足以伤人!

    就连已达六重天境界的赵正,也感觉到了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压力,体内血气翻涌,两眼隐隐发黑,只能勉力支撑。

    剑奴刚才还气势汹汹,此时一见满地的赃物,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蔫了下来。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赵正这小子一身正气,又是被子初剑选中的人,决不可能做出这种荒唐事。”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我见多了,莫说是他,就算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人暗地里也有可能做出龌龊的事情!”张铁面踏前一步,身上的衣物无风自鼓,就连屋中其他的摆设也跟着颤了起来。看他这架势,就好像是要当堂就将赵正击毙一般。跟他一同进来的三位手下,也心照不宣地形成了合围之势,将赵正围在了中间。

    剑奴见势不妙,连忙一跃横在了赵正身前,摘下背上的巨大剑匣,重重立在地上,断喝一声道:“慢着!谁都不许动,没有我铸剑山庄二庄主的命令,谁要是敢碰赵正一根汗毛,我就让他死于乱剑之下!”

    “剑奴,你这个剑的奴隶,少在这里逞威风,这里是泰山派,而不是你家的铸剑山庄,在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全都归我们泰山派的人说了算!你若是乖乖退在一旁,将赵正交给我处置还则罢了,如若不然的话,我就以妨碍之罪连你一并擒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仅有七阶修为而已,根本不是我等的对手。”张铁面横眉立目地威胁道。

    “休得猖狂,就算我只有七阶修为,也一样能将你斩在剑下!”剑奴用力一拍剑匣,剑匣打开盖子,从中吐出一柄金色宝剑,正是极品宝剑将军剑!他反手一抓,把将军剑握在手中,哐啷一声拔剑出鞘,一道亮闪一闪而过,阵阵寒气从剑身上喷薄而出,“我倒要看看,今天有谁敢动我这个铸剑山庄的二庄主!”

    张铁面身上传出狂风般的气势,狠狠地扑向剑奴与赵正两人。而将军剑则像一面盾牌似的,将气势都给挡住了,保护剑奴与赵正两人不受伤害。双方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战斗一触即发!

    在这种关头,赵正身为当事人,当然不能当缩头乌龟,必须得把该说的话统统都说出来,否则非得被人冤枉到底不可。他轻拍了剑奴的肩膀一下,心中对剑奴闪过一丝感激,而后迈步上前,反过来挡在了剑奴前面,冲着张铁面正色道:“张堂主,你一向以秉公执法,铁面无私而闻名,我相信,你一定不愿意屈枉好人。我希望你能且消雷霆之怒,先听我一言。”

    “赃物俱在,你还有何话说?”张铁面喝问道,说话时身上的气势并未有半分削减。

    “有赃物并不能代表全部,赃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根本没有偷过这些东西,更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这些赃物是别人栽赃嫁祸给我的,还望张堂主不要妄下定论才是。”赵正朗朗解释道。

    “空口无凭。仅凭你一面之词。我不能相信你。既然在你的房间里翻到了赃物,你就得乖乖跟我回刑规堂受审!本堂主一向断案如神,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之身。”

    “我承认,现在我的嫌疑最大,赃物全都摆在地上,又是我亲眼看你翻出来的,我想不认账也不行。但是。有些话我必须说明白,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做决定也不迟。如果你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要抓我回去受审,恕赵某不能从命!”赵正凛然喝道。

    “好,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好了,我倒要看看你这红口白牙里面还能说出什么来。若是你的三言两语无法改变本堂主的心意,本堂主还是要抓你回去受审!”张铁面喝道。

    赵正深吸一口气,脑子里急速运转,酝酿了一番说辞。然后侃侃而谈道:“这些赃物就是你认定我是贼人的证据,而我却有着几样证明我无罪的证据。第一。我虽然不是什么潘安之貌,更没有什么风流气度,可以我的条件,想找个女人绝非难事,没必要去偷这些女人的贴身衣物来满足兽欲。第二,我这些天一直跟别人在一起,根本没有作案的机会,白天的时候,我一直呆在冷香居,晚上的时候,基本都呆在朝阳居,住在这两个地方的人都可以为我做证明。第三,我与子初剑形影不离,甚至连方便之时都带在身边,子初剑能够感应到周边发生的一切,它也可以替我作证。判一个人有罪,需要人证物证俱全,你只找到了物证,但却缺乏人证,还不足以为我定罪。”

    “好小子,真是长了一副伶牙俐齿,满嘴竟是狡辩之词。既然你说出了三样证据,我就一样一样地给你驳倒,非要教你哑口无言不可。”张铁面冷哼了一声,反驳道,“第一,不一定相貌英俊的人就是好东西,人心叵测,包藏祸心,有着各种扭曲**。别说是偷取女人贴身衣物了,就连生吃人肉者都大有人在。就算你有条件去找女人,也还是有可能去偷那些女人的贴身衣物。第二,你虽然整天跟别人见面,但还是有很多私自行动的时间,你已达六重天境界,轻功奇佳,有能力避开别人的耳目,前去那些女弟子的住宅盗取衣物。那些门人弟子的修为大都低微,凭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在里面自由来去,她们根本没法察觉。第三,子初剑虽是宝物,可说到底只不过是一柄剑而已,岂能用一柄剑说的话来当证据。若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情用一柄剑的话来做决定,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一听张铁面不相信子初剑的话,剑奴这个铸剑师立即插口道:“非也!上品宝剑拥有剑灵,剑灵既是灵魂,是活物。我很了解子初剑,这柄剑性子直率,绝不会说假话,如果它说赵正没有去偷这些烂东西,我一定相信赵正!如果你不相信一柄剑说的话,可以由我来替赵正当证人。”

    “大概也只有疯子才会相信一柄武器说的话了,你们是疯子,我可不是!”张铁面继续反驳道。

    “你这个茅坑里的石头,油米不进,好话不听,真是气煞我也!”剑奴气得咬牙切齿,一把抓向了子初剑,将这柄剑抓在手里,与其进行了一番沟通,通过子初剑得知赵正并没有做过那些龌龊的事情。他又命令子初剑将这番话说给张铁面听,可是一意孤行,压根不把子初剑的话放在眼里。

    子初剑性子比人还要高傲,一见张铁面态度不好,便懒得再跟张铁面解释了,干脆袖手旁观,不再蹚这一潭浑水。它只是一柄剑,能帮着赵正战斗杀人就行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去帮赵正做其他的事情。

    赵正这边费尽唇舌,做出各种解释,可是张铁面就是不听,仍然认定了非要抓赵正归案不可。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有人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极有穿透力。

    众人全都听出声音是乐不知发出来的,纷纷闭上了嘴,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只见乐不知身穿着派务总管的衣服,背负着双手,腰悬着宝剑,挺着发福的大肚子,迈着悠然的步子一步步走进了屋里。他走得很慢,透着一种温和的情绪,这种温和的情绪化解了屋中那种剑拔弩张的激动情绪,使得态势瞬间缓和了许多。

    乐不知进屋后,先是扫了一眼地上那一堆赃物,皱眉道:“晦气,不雅!”

    屋内众人连忙收敛气势,纷纷转向乐不知,参差不齐地一一行礼。

    礼数过后,张铁面第一个抢着说:“乐总管,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靠着狼狗在赵正的房间里搜出了这些赃物,可他却死活也不认账。那个剑奴还在旁边横加阻拦,不让我们将赵正带走受审,还望你来主持公道,评评是非曲直!”

    “这里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所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你们双方先消消气,别这么大火气,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放到桌面上慢慢谈,不用这样大动干戈。张堂主,我知道你一向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可办事也不能太过毛躁,要懂得妥善处理。赵正自从进入本门之后,为本门屡立奇功,且不论事情是不是他做的,在事情有结果之前,都该善待于他。至于铸剑山庄就更不必提了,本门跟铸剑山庄历来交好,门中有很多人的宝剑都是铸剑山庄帮忙铸造的。剑奴身为铸剑山庄的二爷,是本门贵客中的贵客,更应该对人家彬彬有礼,怎么能对人家大呼小叫呢。”乐不知慢条斯理道,话里话外俨然是在极力平息事端,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乐总管,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连天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旁人。我不管赵正是什么身份,剑奴又有何种背景,只要赵正身有嫌疑,我就一定要抓他回刑规堂!恕我斗胆一句,别说是赵正有嫌疑,如果今天有嫌疑的是乐总管你的话,我也一样是要抓的,否则我就不叫张铁面!”

    “张堂主,你铁面无私,这对本门是好事,可是事情尚无定论,怎么能轻易抓人呢。你们刚才的对话,其实我从远处都听见了,赵正说的几条也不无道理,我们身为大门大派,不能草率行事,冤枉好人。我认为,还是别抓赵正为妙,先让他继续留在朝阳居。我们再继续慢慢调查,如果有更多的证据表明他是贼人,那我绝不姑息,定要将他逐出泰山派。如果他不是贼人,真凶另有其人的话,也能避免无辜者蒙冤。这样岂不是更好么。”乐不知微笑道,“张堂主,卖我这个总管一分薄面,这件事就按我说的去处理好了。”(未完待续。。)

    ps:  最近特别喜欢写人物打嘴炮……

第十七回 调查

    张铁面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质问道:“乐总管,难道你想包庇赵正不成!”

    “非也,我这可不是在包庇赵正,只是不想冤枉好人而已。我跟剑奴一样,也认为赵正不是那样的人,此事尚有悬念,应该好好调查才是。张堂主,还望你高高手,不要矫枉过正,执法过当。”乐不知摇摇头,和气道。

    “若是不将他关押起来,万一日后他畏惧潜逃该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畏惧潜逃,这个责任由我来背就是了,我会当面向金掌门负荆请罪。”

    张铁面阴沉着脸,凝视着乐不知许久,最终碍于乐不知的身份,还是不得不压下了怒火,点点头道:“好,既然乐总管发话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好了。不过我的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让我找到更多的证据证明赵正就是贼人,到时候谁也别想拦着我,我一定要对他严惩不贷!”

    “张堂主放心,如果事情水落石出,有了定论,我绝不会干涉你执法,还会鼎力帮助于你。老朽虽然不才,但自忖担当派务总管的这几年里,做事还算公道。”乐不知悠然道。他这番话倒是属实,自从金掌门闭关不出之后,一直是他在代为打理泰山派,这些年里一直兢兢业业,将泰山派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没有让泰山派风生水起,可也没有走下坡路。

    “我们走!”张铁面冷哼一声,重重地挥了一下手,愤愤离开了房间。

    其他三位同行的人纷纷跟乐不知告别。然后分头行事。有人将地上那几条昏迷的狼狗抱了起来。还有人将地上那一摊子赃物卷成了一团,然后一起离开了房间,追上了怒气冲冲的张铁面。

    等张铁面那些人都走远了,赵正弯下身,将两位大哥抱了起来,放到了椅子上,抬手点了两人身上的穴道,又在人中处揉捏了数下。

    王二与任千秋两人这才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自从张铁面释放出那压顶气势之后,这两人便昏倒了,完全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均都露出了茫然之色。两人回过神后,连忙询问起刚才的经过,赵正苦笑一下,简单解释了一番。两人听完讲述之后,均都气得破口大骂。

    这里可是泰山派的地盘,而且乐不知就站在一旁。当着乐不知的面骂张铁面怎么能行。赵正不愿多生事端,连忙低斥了两句。让两位大哥闭上嘴巴。王二跟任千秋这才安静下来,从椅子上愤然而起,让到了一边。

    赵正对着首位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乐不知入座商谈,乐不知出于尊重,没有直接坐过去,而是改为请剑奴先座,两人推迟了一阵子,后来还是由乐不知坐在了首位,而剑奴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赵正让两位大哥过去沏茶,自己则站在了一旁相陪。

    “剑奴二爷,张铁面那个人性情耿直,脾气粗暴,刚才对你多有冒犯,还望你看在我的薄面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计较。”乐不知一手扶在桌上,向身旁的剑奴致歉道。

    “你刚才是没有在场,没有看到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那简直比秃尾巴狗还蛮横,我真不明白贵派为什么要让他这么个人担当刑规堂的堂主。全山上上下下,找谁当刑规堂的堂主都比他强。”剑奴余怒未消道。

    “张铁面那个人确实直来直去了一点,这是他的缺点,可也是他的优点。自从他担当了刑规堂的堂主之后,从未出现过徇私舞弊的情况,而且从不收受贿赂,可谓是清如千江水,明如万盏灯。我认为让他当刑规堂的堂主,还是很合适的。”

    “合适个狗屁,像是他这种妄下定论的人,只会冤枉好人。贵派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且不管,单说这一次,他仅凭几条破狗跟一堆赃物就断定赵正是贼人,这未免也太武断了。我跟赵正这小子接触有一段时间了,深知他的为人,他绝不会做出盗取女人贴身衣物这种龌龊事。而且子初剑也可以证明,赵正这些天没做过这些事情。今天被翻出来的那些赃物,明显是有人在暗中栽赃嫁祸,故意坑害赵正。”

    “其实就算刚才赵正跟张铁面走了,也绝不会受到不公对待,张铁面虽然说话粗鲁了一点,可绝不会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对人乱用私刑。至于你提到的栽赃一事,确实有这种可能,所以我刚才才会出面调停,阻止张铁面将赵正带走。”乐不知说着望向了站在一旁的赵正,“赵正,对于你的为人,我是十分信任的,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种事情。这次我会尽量帮你洗清嫌疑,早日救出幕后的真凶。”

    “多谢乐总管刚才仗义执言,也多谢你能帮忙。”赵正肃然致谢道。

    “赵正,你感觉会是谁在暗中陷害你?你这些天里有没有在门派里与人结仇?”乐不知问道。

    赵正闻言陷入深思,想了各种可能性,他主要从两方面进行思考,一是自身与门中众人的关系,二是门中众人的身世背景。泰山派虽然是名门正派,可是门下的弟子实在是太多了,难免会出现良莠不齐的情况,不乏一些奸佞小人。他想到其中几个品性最差的人,可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现在根本什么证据都没有,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他最后摇摇头道:“我这些天里一直很自律,待人处事也一向随和,没有跟谁结仇作对。”

    “这就奇怪了,如果你没有跟人结仇作对,为何会有人陷害你呢?”乐不知手捻白胡,皱眉道。

    “我也不知道,一切只能说祸从天降。”赵正苦笑道。

    众人聊着聊着,没多久王二跟任千秋将沏好的茶水送来了,一一摆到桌上。乐不知跟剑奴各自拿了一杯。品饮数口。接着继续聊起了有关栽赃嫁祸赵正一事。可是并没有聊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是商定出了一个大致的调查策略。

    没人知道栽赃赵正的人是谁,就连一个嫌疑对象也没有,所以一切只能大网捕鱼,主要从寻找蛛丝马迹入手。乐不知承诺会彻查此事,让刑规堂的人过问门内上上下下每一个人,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者。除此之外还会给出高额的悬赏,只要谁能提供有用的线索。就会记功一笔,并且给予实际的金钱赏赐。

    内衣大盗嫌疑人这种称呼实在太难听,赵正恳请乐不知暂时封锁相关消息,免得流传出去,惹来风言风语。乐不知痛快应允,没有推脱。

    方方面面都商量完了之后,乐不知起身告辞,赵正等人一直将其送到了门口。

    走到门口之时,赵正发现朝阳居外面不远处聚集了三三两两的门人弟子,这些人都在对朝阳居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一看就知道在说朝阳居的坏话。赵正暗叹一声。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个消息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封锁,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泰山派。到那时候,不明真相的人全都会误认为他是内衣大盗。这种风言风语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柄柄软刀子,软刀子有时候比硬刀子更伤人。

    站在外面那些人一见乐不知走出来了,连忙上前躬身施礼。乐不知挥挥手,命令这些人不要围观,管好嘴巴,回到该回的地方。众人作鸟兽散,走了个干干净净。

    送走了乐不知,院里就剩下了赵正四人。

    任千秋越想越有气,用拳头重重锤了一下手掌,骂道:“他妈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那些晦气东西塞到了公子的睡房里,用心真是够歹毒的,真没想到堂堂的名门正派泰山派里还会有这种人。”

    “他是想用这种办法搞坏我的名声,让我在泰山派内没有立足之地。这个人能够在我们居住的院子中来去自如,可见武功不低,至少也是六重天以上。这种修为的人,在山上往往会担任要职,加起来的话,应该有一百余人,我们就是要从这一百余人中揪出真凶。”赵正紧锁眉头,沉声分析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他不会漏马脚,一旦让我知道他是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剑奴在旁恨恨地插话道。

    “虽然乐总管承诺会彻查此事,可我觉得我们也不能闲着,也要参与其中,寻找证据。那个人在行凶的时候,一定会选在我跟剑奴前辈两人不在的时候,因为这样最容易下手。为了等待这样的好时机,他就得长时间守在朝阳居附近。我们先跟附近的人打听打听,问问近些天附近有没有经常逗留于此的可疑人物。”赵正道。

    听到这里,王二露出歉然之色,搓着手道:“公子,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跟老任两个眼瞎,没能瞅见那个贼人,害你受了连累。”

    “王大哥哪里的话,此事与你跟任大哥毫无干系,责任全都在那贼人一个人身上。”赵正摆手道。

    事情宜早不宜迟,赵正等人当天便动身着手调查,留剑奴一个人守住家宅,以免再次遭到贼人光顾,而其他三人则到外面进行打探。

    朝阳居距离冷香居最近,赵正领着两位大哥第一个赶往了冷香居,打算问问玉玲儿以及数名弟子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他敲响了院门,没过多久,院门打开了,探出头来的还是那位漂亮女童。

    以往女童见到赵正的时候,每次的态度都很好,就算不笑也会很和善,可这次她却绷着一张小脸,就好像赵正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

    赵正一见女童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三分,女童一定是听信了风言风语,把他当成内衣大盗了。常言道三人言虎,看来果然不假,一件荒唐的事情若是有三个人一起说,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小花,劳烦你替我向令师传句话,就说我有事求见。”赵正唤了声女童的昵称,客气道。

    “不行,家师有言在先,说今天要闭关炼丹。谢绝见客。你请回吧。”小花说着一推大门。不容分说便把门关上了,接着躲在门后低声骂道,“呸,偷肚兜的淫贼,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再进冷香居了。”

    赵正先是一愣,接着稍感恼怒,这种被冤枉的感觉可实在是不好受。

    一个小小的门人弟子,是绝不敢对客卿长老这样无礼的。一定是玉玲儿在背后唆使小花。

    赵正实在郁闷,若是不熟的人误解他也就罢了,为何连玉玲儿也不信任他。不过转念又一想,两人相处得时间也并不算长,才短短数日而已,而且平时只聊炼丹方面的事情,很少聊题外话,彼此并不熟悉,也难怪玉玲儿不信任他。

    念及此处,他便不再怪罪玉玲儿了。而是把这份怒气都转向了那个不知名的贼人,这一切都是拜那个贼人所赐。

    “我一定要把你揪出来。还我一个清白!”赵正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双拳不由得也握了起来,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

    赵正强压火气,一拂衣袖,离开了冷香居,领着两位大哥前往了这附近的另外一处住宅。这家住宅中住着的也是一位长老,资历、地位、辈分等方面都比赵正高得多。赵正敲开了院门,结果得到了跟刚才一样的结果,又吃了一个闭门羹,住在这里的长老根本不想见他。

    估计这位长老跟玉玲儿一样,也把他当成了变态的内衣大盗,不屑于与他相见了。

    他强压下去的火气,又一次窜了起来,自从离开铸剑山庄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动怒。

    之前他还打算先从周边地区入手进行调查,现在看来此事没那么容易,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现在全都认定了他是内衣大盗,哪还肯跟他说话,更别说什么提供线索了。以他现在这种嫌疑人的身份,根本没办法撬开别人的嘴巴。

    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厚着脸皮又前往了附近另外几处住宅敲门,结果全都一样,没有一个人愿意见他。而且很多人都在暗地里小声说了一些他的坏话,说的话一个比一个难听,张口淫贼,闭口丧心病狂。

    他别无办法,只能含恨放弃了调查,领着两位大哥闷闷地回到了朝阳居。

    剑奴一见他们回来了,连忙询问有没有线索。众人一起摇头,将刚才的所遭所遇讲了一遍,剑奴听完之后更生气了。虽然剑奴并非当事人,可他也住在这个院子里,要是不抓出真凶,连带着他也会跟着丢脸。

    赵正紧锁眉头,努力思考着真凶的身份,想到了几个行为不端的人,可又觉得不是这几个人,因为这几个人跟他并无过节,也无利害关系,实在没理由去害他。他走着走着,目光落在了路边的脚印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提议道:“对了,贼人给我栽赃嫁祸,也许会在院里留下什么痕迹,我们在院里好好查查吧。虽然查到线索的机会很小,可也比什么也不做要强。”

    众人觉得有理,当即在院中展开了风风火火地搜查,就连茅房都没有放过,可是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贼人做得很干净利落,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折腾了这么久,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月亮爬上枝头,星斗闪烁不止。赵正跟剑奴倒还好说,别说饿一顿,就是饿一天也无关紧要,可王二跟任千秋两人就不行了。

    任千秋是大厨,第一个忍受不住了,提议先去生火做饭,等吃饱喝足之后再想办法。对于这种提议,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赵正尽管没胃口,还是点头答应了。任千秋一个人进了厨房,很快里面就传出了菜刀乱剁以及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时间不大就准备好了一顿四菜一汤的简单晚饭。

    吃罢饭,众人没有收拾碗筷,直接围坐在餐桌旁闷头进行商议,可还是没能商量出什么所以然来。

    散席之后,赵正沉着脸回到了卧室,躺在床上继续苦思冥想。他今天原本尚有三次进入副本的机会,可是遇到白天那些事,现在心情低落,哪还有心思去练功了。他越想越生气,一整夜辗转难眠,一直熬到了天亮。

    既然他没办法展开调查,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乐总管身上了,次日一早没吃饭便出了门,直奔乐总管的家。他在客厅里候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见到了乐不知。双方打过招呼之后,他当即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请求乐不知先从朝阳居附近展开调查。

    乐不知当即答应,不过表示他自身派务繁忙,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这件事情上,此类事情按理讲全都得交给刑规堂调查。他又表示会将这个命令传达给刑规堂,让刑规堂执行。

    赵正之前跟刑规堂的堂主张铁面发生过争执,认为张铁面有可能因为怀恨在心而懈怠此事,便提议换一个堂口的人来负责调查。

    可是乐不知没有采纳这个提议,因为这样会得罪张铁面,他不可能为赵正这样一个新来的客卿长老得罪张铁面这样的老堂主。他之前能够阻止张铁面将赵正抓走,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赵正别无办法,只能接受了此事,郁闷地回到了朝阳居。半路上,他数次听到别人指着他的脊梁骨戳戳点点,小声非议,说的自然都是有关盗窃女人贴身衣物的事情。他起初听着很刺耳,可听得多了,便渐渐麻木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回 演戏

    受人非议这笔账,赵正全都算在了那个贼人的身上,下定决心有朝一日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一旦让他揪出那名真凶,非得重重惩罚对方不可。

    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没办法从别人口中问出话,拜托乐不知展开调查,乐不知却又将调查一事交给了张铁面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这样一来,找到真凶的希望就很渺茫了。他不愿意坐以待毙,干脆改变了调查方式,从明处转到了暗处,开始从暗处偷听别人的谈话。要知心腹事,需听背后言。很多时候,人们暗处说的话反而更加可靠一些。

    自此以后,他每天都会离开朝阳居,整天在泰山派内乱转,有时候甚至会离开玉皇顶,跑到其他几座山上偷听别人暗处的谈话。

    女人肚兜亵裤失窃一事在泰山派内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了人们的热议话题,赵正躲在背后,经常能够听到别人提起这些事。不过让他郁闷的是,别人提起此事时,众口一词,全都把他说成了下流、猥琐、恶心的淫贼,几乎没有人在言谈时提起什么有用的线索。

    “真没想到那个赵正长得人模狗样的,结果却是这种人,竟然连女人的肚兜亵裤都偷。”

    “听说他偷走的亵裤有的上面还带着血呐!”

    “偷这种东西,他也不嫌晦气。”

    众人谈起相关事情时,说的都是类似的话,每次都听得赵正很火大,可又不甘心放弃寻找线索。

    除了赵正在努力调查之外。张铁面以及刑规堂倒也在努力调查。不过双方的调查方向截然不同。赵正调查是为了洗清冤屈。而张铁面却是为了收集证据,证明赵正就是盗取肚兜亵裤的淫贼。张铁面竟然以这种态度展开调查,赵正就更不能指望张铁面能查清真相了,只能依赖自己的力量。

    时间一天天过去,可事情却没有更多的进展,时间拖得越久,对于赵正越不利,人们越来越相信他就是淫贼。甚至就连他的绰号也随之发生了改变。以前他的绰号是旭日初升,虽然不甚霸气,可好歹颇为文雅。可他现在的绰号却变成了“窃香贼”,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显然是采花贼才有的绰号。

    现在这些事情尚且在泰山派内流传,可再过不久就会一传十十传百,慢慢流传到江湖上去,那样的话,他将来就没办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赵正越来越心急,每天心似油烹。又好似有无数的蚂蚁在他的心口上爬。他想要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替自己翻案,可偏偏什么线索都没得到。一切陷入了无解的僵局。

    如果没有线索的话,又该怎么弄清此事?

    赵正每天苦思冥想,有一天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计谋,虽然这个计谋成功的希望很渺茫,可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下定了决心,当即找到了乐不知,请这位总管帮忙。

    “乐总管,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演一出戏,我想利用这出戏引出陷害我的人。”赵正恳切道。

    “哦,莫非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不成?”乐不知问道。

    “也算不上好办法,可是用我的脑袋,也就只能想出这种笨办法了。既然那个陷害我的人想要害我,就一定有种某种目的,他要么是想搞坏我的名声,要么是想将我逼出泰山派。他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手底下很是干净利落,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不能再依赖线索去揪出他了。既然没法揪出他,那就干脆设计引出他,只要把他引出来,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赵正凝目道。

    “你想怎么引他?”

    “我想演一出戏,让你故意以偷窃罪当众批判我,然后将我逐出泰山派。那个贼人见我灰溜溜地下山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一旦高兴就有可能得意忘形,一旦得意忘形就有可能露出马脚。在我走了之后,希望你能帮忙观察一下门中那些有实力对我栽赃嫁祸的人,看看他们的反应,谁若是很高兴的话,就有可能是陷害我的人。”

    乐不知闻言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他沉吟思索了一会儿,婉言道:“这个计谋虽好,可仅凭一些人的反应就判断他是陷害你的人,未免太武断了一些。”

    “我也知道这样不足以算作证据,可至少能缩小嫌疑人的范围,帮助我查出真凶!乐总管,这次的事情对我的名声损害实在是太大了,我现在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说一些难听的话。我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查出真凶,洗清冤屈。哪怕有一丁点的希望,我也不能放过,还请乐总管看在我曾经为泰山派立过几分寸功的份儿上,帮我一把。这次若是能查出真凶,还我一个清白,我以后定当为泰山派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赵正说着站起身,对着乐不知深施一礼,显得极为恳切。

    “免礼,免礼,赵长老快直起身来,我答应帮你也就是了。”乐不知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扶起了赵正。

    “多谢乐总管,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赵长老言重了,这只是我身为总管的分内之事而已,我也不希望无辜者蒙受不白之冤,真凶在外面逍遥法外。”

    “乐总管,我这里有一份名单请你过目,这张名单上写着的人,全都是没有嫌疑的人,我相信绝不是这些人害的我。”赵正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白纸,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其中全都是泰山派内实力在五重天以上的武人,但只包含了大概十分之九,还有一部分人并不在列。

    乐不知将名单拿在手里,发现他自己以及泰山三剑客的名字全都赫然在列。他皱着眉头。目光落在一个又一个的人名上面。逐一扫视。

    “能够在泰山派内盗走女弟子的肚兜亵裤,并且实施栽赃嫁祸的人,修为最少在六重天以上,常人决计办不到。为了以防万一,我扩大了一下范围,将五重天武人的名字也统统写了上去。”

    “可你刚才说这些是没有嫌疑的人,而非有嫌疑的人。”乐不知不解道。

    “没错,这些都是没有嫌疑的人。我相信这些人的人品,他们不会做出栽赃嫁祸的事情。”

    “听你的意思,如果拥有五重天以上的境界,而且没有列在这张名单上的话,就是有嫌疑喽?”

    赵正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承认,但是点了点头。

    “这个……”乐不知手捻须髯,难以置信道,“没在上面的人可实在不少,其中赫然包括一些泰山派的老门人。那些老门人跟我都很熟,我感觉他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赵正列出来的这张名单。是他根据自身对于泰山派的了解所列出来的,上面这些人都是泰山派内的一些行为不检的人,其中包括暗地里违反帮规的人,三刀宗派来的奸细,道貌岸然之辈,以及一些品性不佳的人。这些人都有可能是陷害他的人,他已经竭尽自己所能,将嫌疑人缩小在了这个圈子里。这样能有助于乐不知查出真凶,总不能让乐不知将门派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查一遍。

    他对这些人有所怀疑,可是却不能公开说出来,不然就不会只列出没有嫌疑的人了,而是会将嫌疑人也单独罗列出来。他模棱两可道:“乐总管,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只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在我被赶出泰山派之后,好好观察一下不在名单之列的那些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相信陷害我的人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好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答应帮你了,就帮你好好查查这些人好了。”乐不知答应道。

    “以你一个人未免人单力孤,我记在名单里的人,其中大部分的人都很可靠,届时你可以请他们帮忙多多留意,尤其是要让他们留意那些在我走了之后非常开心的人。”赵正煞有其事地建议道。

    “好,在你走了之后,我会请这些人帮忙的。”乐不知又答应道。

    赵正接下来说了一些更加详细的计划,比如说在赶他下山时应该如何如何,他下山之后又会住在哪里,乐不知将这些一一记在心里。

    商定好计划之后,两人隔天就开始实施这个计划了,正所谓趁热打铁,事情拖得越久,对于赵正就越不利。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当众批判赵正,让大家都认定赵正就是盗取肚兜亵裤的淫贼。

    乐不知命令张铁面住持此事,张铁面听了之后,对乐不知大为赞赏,声称早就应该这样做了,根本不该拖延这么久。张铁面领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前去捉拿赵正。

    这些都在赵正的计划之内,没有做任何的抵抗,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乖乖跟着张铁面走了。剑奴等人也知道这个计划,虽然心中不满,可也没有阻拦,全都默默跟在了赵正身边。

    张铁面将赵正一路押到了刑规堂的牢房,暂时关押了起来,免得赵正逃走。

    乐不知在旁干预,派人送信,光撒请帖,请来了许多门派中的长老、堂主,让这些人到刑规堂做见证。他请来的这些人,全都不在赵正的名单之列,都是有嫌疑的人。这样是为了在厅堂之上,观察这些人的态度,寻找可疑的真凶。

    没过多久,被请到的人就都来了,就算本人不来,也派了门人弟子做为代表。

    张铁面见人到齐了,派人将牢中的赵正押到了大厅。说是用押的,可实际上并未对赵正动粗,因为赵正一直很配合,没有反抗。而且乐不知也曾经数度叮嘱刑规堂的人不要为难赵正。

    赵正沉着脸,微微低着头,用目光偷偷扫视今天被请来的这些人,观察着这些人的神态变化。今天到场的人可着实不少,足有百人之众。几乎要将整个厅堂坐满了。他的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匆匆扫了一圈。发现这些人神态不一。有点神色淡然,有的面露鄙视,还有的对他怒目而视。

    “赵正!你看看这是什么!”张铁面坐在厅堂正中间的座位上,冲着赵正断喝一声,声音震得整个厅堂簌簌发抖,连房梁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

    旁边有两名刑规堂的门人推过来一口大箱子,并当众将箱子盖掀开了,里面赫然塞满了女人的贴身衣物。花花绿绿,什么款式都有。

    赵正闻言,投眼望向了箱中之物,淡定道:“这些都是女人的贴身衣物。”

    “没错,这些都是女人身上穿的东西,最为晦气不过。可你却对这些东西情有独钟,屡次盗取女弟子的这些贴身衣物,将其据为己有,私下收藏。这等行为龌龊之极,我堂堂泰山派乃是名门正派。正道巨擘,岂能容忍这种劣行存在。你做出这种事情。给泰山派抹了黑,实在是罪大恶极,该当何罪!”张铁面指着赵正呵斥道,声音有如战场擂鼓,晴天霹雳。

    换成旁人听到这种断喝之声,吓也被吓软了,而赵正却全然没当回事,仍然是一副镇定表情。他慢慢转过身,直视着张铁面那喷着怒火的双眼,接口道:“如果真的做出这等龌龊的事情,确实很龌龊,也确实该受到严惩。可我压根没有做这些事情,所以跟这些事情毫无干系。”

    “哼,休要在那里狡辩,数日之前,我们用狼狗追寻着这些赃物的气味,一路搜查到了你的朝阳居,从你的睡房中将这些赃物翻了出来。这些赃物就是物证,翻出这些赃物的人则是人证,物证人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东西确确实实塞在我的衣柜里面,可并非是我放进去的,而是别人为了陷害我而放进去的,真正偷取这些东西的另有其人。那个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故意要陷害我,玷污我的名声,所以才会偷这些东西,塞进我的衣柜里,还请张堂主明察秋毫,可别冤枉了好人。”赵正解释道。

    厅堂内重新了前些日子发生在赵正睡房里的情景,张铁面一口咬定就是赵正偷的那些肚兜亵裤,而赵正则极力辩解,死不承认。双方僵持不下,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

    这其实就是一出戏而已,乐不知感觉火候差不多了,咳嗽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迈步上前,横在了张铁面前面。众人一见他站出来了,纷纷望向了他。

    乐不知冲着四周一抱拳,做了个八方礼,朗声道:“众位,今天的事情,你们大概应该都已经听明白了。因为张堂主在赵正的睡房里搜查出了那些丢失的赃物,所以认定了赵正就是偷取这些东西的贼人。可是单单凭借这些赃物,又有点不够分量,无法断定赵正就是偷东西的贼。双方各执一词,各有道理,实在难有定论。泰山派是个清静之地,是留给武人们安心习武,强身健体的地方。不应该因为一件事情,闹得整个泰山派鸡飞狗跳,不得安生。这件事拖了这么久,我感觉应该有个结果了,以便还泰山派一个清静,众位觉得我说的如何?”

    “乐总管说得有理,这种事情还是快点处理为妙。”

    “是的,我等都相信乐总管能够秉公处理此事,还泰山派一个清静。”

    “既然赃物都已经找出来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没必要拖拖拉拉的,又不是什么光彩事情。”

    众人众口一词,其中不乏一些顺势拍马屁者,另外,从这些人的口风来看,还是倾向于重判赵正的居多。毕竟今天请来的人,都是泰山派内的一些良莠不齐之辈,而赵正又跟他们不熟,他们当然不会向着赵正了。

    乐不知手捻须髯,点了点头,抬手虚按数下,让众人安静,然后转身望向了赵正,问道:“赵正,想必你身为当事人,也不希望此事再拖下去了吧?”

    “是的,事情总得有个结果,再拖下去,我承受的压力太大,会垮掉的。”赵正点点头道。

    “那好,既然如此,我今日就以派务总管的身份,为此事做一个了断。赃物是在你的房间里搜查出来的,你有推脱不掉的干系,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既然你有嫌疑,而又无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便只能将你视为真正的贼人。按照泰山派内的派规,像你这种小偷小摸之辈,应当重打五十大板,然后逐出泰山派,永远不得再踏上山门一步。但我念在证据不足,以及你以往为泰山派立过大功的份儿上,替你减轻一些责罚,免去五十大板之苦,只将你逐出泰山派,小施惩戒,还望你以后好自为之,洁身自爱。”乐不知朗朗宣布道。

    赵正入戏颇深,故意装出脸色剧变的表情,咬着牙点点头道:“好!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未完待续。。)

第十九回 狐狸尾巴

    汪蒙在笑,是那种奸计得逞之后的笑。

    他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镜中的人也在对着他笑,两张脸一模一样。他发笑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赵正滚蛋了而已。在他的精心算计之下,如愿以偿地搞臭了赵正的名声,将赵正逼下了泰山派。从此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玉玲儿会跟赵正不清不楚了。

    世间有八苦,其中有一个求不得苦,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达不到自己的目的,自然会很痛苦。可反过来的话,则是快乐的源泉。

    汪蒙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他现在很快乐。

    在当众宣判的那天,厅堂里聚集了很多受邀而来的人,其中也包括他一个。他亲眼看着众人一起指责赵正,并亲眼看着赵正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背着行李卷,灰溜溜地走下了玉皇顶的石阶。他当时心中那种快慰的心情,简直无法用笔墨描述。

    淫贼这个恶名将会伴随赵正的一生,永远也摆脱不掉,很可能会害得他再也无法在江湖上立足,只能早早地归隐山林,不再抛头露面!若是那些死要面子的武人遇到这种事,在怒火攻心之下,甚至有可能会寻短见。可惜赵正好像不是这样的人,还不至于将他逼死。

    赵正滚蛋了,就该汪蒙出手了,他得比以前更加殷勤,争取早日打动玉玲儿的芳心。

    汪蒙含笑在铜镜前转了转,看了看自己这身新衣裳。他的心中在想着赵正,难免将自己与赵正进行了一番对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远不如赵正丰神俊朗。但是他的身上多了一分成熟气质。这是赵正这个毛头小子所不具备的。除了相貌之外,论及身世、地位、修为等各个方面,他都比赵正强了不止一截。他不认为自己会输给赵正,只要持之以恒,获得玉玲儿的芳心只是迟早的事

    穿戴整齐,他又在身上撒了点香料,在腰间悬挂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佩,然后推门出屋。赶往了冷香居。

    冷香居还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院内弥散着药香,墙边安放着许多架子跟簸箕,上面晒着各种各样的药草。透过窗户,依稀可以看见玉玲儿忙前忙后的迤逦倩影,尤其是臀后的弧度最为动人心魄。汪蒙不知道有多少次的夜里,曾经幻想过跟这样一副娇躯热烈缠绵,可惜至今仍未能如愿,最多只是偶然间碰了碰玉玲儿光滑如玉的手。

    汪蒙眼睛微眯,露出一种包含征服**的目光。将玉玲儿的倩影深深印在了眼底。他在心底暗暗发誓道:“玉玲儿,早晚有一天我要娶你为妻。将你压在我的床上,让你为我而呻吟不止!”

    只可惜玉玲儿听不到汪蒙的心里话,否则非得跟汪蒙断交不可。

    汪蒙脸色的古怪神色一闪而过,恢复如常。他迈步进屋,跟玉玲儿打了招呼。由于玉玲儿正在埋头炼丹,没有时间招待他,便让他在客厅稍候。他不敢挑玉玲儿的理,乖乖坐在了客厅里,静静等待玉玲儿炼丹结束。若是换成另外一个女人,他绝不会这样有耐心,可面对玉玲儿,他总是有着用不完的耐心。这就好像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玉玲儿这才洗了手,从炼丹房里施施然走了出来。她一脸淡然之色,表情无悲无喜,无嗔无惧。

    自从汪蒙认识玉玲儿以来,就从未见玉玲儿笑过,就好像这世上压根就没有能让玉玲儿开心的事情。

    两人重新打过招呼,玉玲儿坐到了另外一张椅子上,手捧茶盅,轻吹热气。两人想聚之时,玉玲儿总是很少说话,大多只是在那里默默听着。

    汪蒙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几个话题,在玉玲儿品茶的时候,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由于玉玲儿很少搭理他,弄得他就好像个说书人似的,多多少少有点可笑。

    等汪蒙说了大概百十来句话之后,玉玲儿这才难得地有了反应,插话道:“汪大哥,你这些天怎么忽然有了闲工夫,动不动就往我的冷香居跑。”

    这一句话便把汪蒙问得哑口无言了,他支支吾吾了几声,尴尬笑道:“珠算堂这几天的事情很少,所以我比较得闲。”

    “既然你得闲,就该好好练功才是,总是往我这里跑,可别荒废了你的武功。”

    “玲儿你多虑了,我自会好好安排每天的时间,多多腾出空去练功。”

    “你要想多练功,就少往我这里跑,这样不仅耽误你练功,也耽误我炼丹。你也知道,泰山派对于丹药的需求极大,我们回春堂的活计是很多的。你每次过来,我都得腾出时间招待你,难免会影响我干正事。”玉玲儿淡淡地提醒道。

    汪蒙的表情难看起来,但还是强装笑颜道:“是我这个当哥哥的粗心了,没有顾忌你的炼丹大业,以后我会注意的。”

    “前一阵子你明明很少来的,真是不明白你最近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殷勤,总是三天两头的往我这里跑。”玉玲儿摇摇头道。

    “玲儿,难道……你不喜欢我来你的冷香居么?”汪蒙试探问道。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来?”玉玲儿反问道。

    “我感觉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还不错。”汪蒙继续试探道。

    “是不错,自从我上山学艺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我这个人性子孤僻,很少与人交往,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可这不代表我希望你天天来我的冷香居,这是因为你我才会跟你好言相商,若是换成旁人,我早就下逐客令了。”玉玲儿平静道。

    汪蒙一听朋友这个称谓,心里真是有喜有愁,喜的是自己终归比大多数人跟玉玲儿更亲近一些。愁的是多年过去了。他跟玉玲儿始终停留在朋友这个不温不火的阶段。始终不能有所寸进。他苦笑了一下,问道:“我不能天天来,为什么赵正那个淫贼可以天天来?难不成我还不如他?”

    玉玲儿闻言脸色稍变,露出些许的不悦之色,横眼望向了坐在身旁的汪蒙,淡淡道:“我之前不知道他的为人,所以才会允许他在这里学习炼丹技巧,等到那件事情发生了之后。我可再也没有让他踏进过冷香居半步,与他划清了界限。”

    “那好,既然他可以在这里学习炼丹技巧,那我也想在这里学习炼丹技巧,以后我会天天来找你学的,还望你不吝赐教。”

    “汪大哥,你别胡说八道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对于炼丹熬药一类的事情根本毫无兴趣,还是别拿这件事寻我的开心为妙。”

    “人是会变的。以前我对炼丹没兴趣,可不代表我现在没兴趣。我现在很乐意天天陪在你身旁。跟你学习炼丹技巧。这样一来,我也能在旁边保护于你,免得再有赵正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接近你。”

    “我之所以会允许赵正在这里学习,是因为有一些特殊原因。这个原因牵扯甚广,不便到处宣扬,所以我没有到处跟别人提起。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是不会随便允许别人在我这里学习的,一来我这个人喜欢安静,二来我不愿意将生平所学轻易传授给别人,三来我的冷香居一向不欢迎男人。”玉玲儿绷着脸道。

    汪蒙不知道赵正三献药方的事情,认定了里面有猫腻,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百味陈杂,之前的好心情全都荡然无存了。他担心会激怒玉玲儿,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了,沉默片刻后,打了个哈哈道:“既然玲儿看不上我这个哥哥,我就不为难你了,以后决不再提到你这里学习炼丹的事情了。”

    得到了这种保证,玉玲儿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捧起了桌上的茶盅,不再言语了。

    汪蒙又是自说自话了一阵子,见玉玲儿露出了不耐烦之色,这才善解人意地主动站起身,跟玉玲儿告了别,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冷香居。

    玉玲儿送走了粘人的汪蒙,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转回身打算回到炼丹房继续炼制丹药。可她刚走了没几步,院门便又被人敲响了。她黛眉微皱,隔着门询问敲门人的身份。

    “玲儿,是为师来看望你了,若是方便的话,便把门打开吧。”门外传来了乐不知苍老的声音。

    玉玲儿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就是恩师,连忙换了另一副颜色,快步走到门前,将门给打开了。她跟含笑站在门外的乐不知打了个照面,盈盈施了一礼。礼数过后,她恭请乐不知进了客厅。

    坐定后,乐不知传音道:“玲儿,我知道你这里忙,没什么空暇,所以就长话短说了。我这次来是为了跟你打听一件事,自从赵正被赶下山去之后,你有没有发现山上有什么人表现奇怪,变得跟平时不大一样”

    “师父所指的奇怪是哪方面?”玉玲儿不解道。

    “比如说表现得非常开心之类的。”

    “表现得很开心?”玉玲儿察觉有些不对,不答反问道,“师父,你为何会忽然问起这种奇怪的问题?”

    “实不相瞒,我是觉得女人衣物失窃一事尚存疑点,所以正在暗中调查。现在赵正被人当成了窃贼,还被赶下了山。如果真凶另有其人的话,此人最近一定会显得很高兴才对。我想要将这些人找出来,好好查一查,最好能查出真凶,还给赵正一个清白。”乐不知坦然答道。他跟相处多年的爱徒之间,没必要隐瞒什么。

    “世上能让人开心的事情多如繁星,仅凭这个就判断别人有嫌疑,未免太武断了一一些,恕徒儿直言,我不赞成这种做法。”

    “为师何尝不知仅凭这些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之所以调查这些,只是为了找出一些可疑的人而已。”

    “师父你就这么信任赵正,铁了心认定他不是那个窃贼?他来泰山派时日还很短,满打满算也才两个月而已。仅靠这些时间。根本无法看清一个人到底是好是坏。”玉玲儿道。

    “我也不是完全信任他。之所以这样鼎力帮他,主要还是念在他对泰山派的贡献以及他自身的潜力上。他贡献出来的肉香丹跟通窍丹药方在日后一定能帮上泰山派的大忙,而且我怀疑他身上还怀有其他珍贵药方,若是将他赶跑,我们可就要与这些药方失之交臂了。哪怕尚有一线机会,我也不能放弃调查,若真的能找到真凶,还他一个清白。将他拉回泰山派,日后对我们泰山派的帮助是很大的。”乐不知如实道。正所谓无利不起早,他如此信任赵正,帮助赵正,其实都是有利益驱使。若是换成寻常的门人弟子碰上这种事,他才不会如此兴师动众,花费这么多的心力。

    其他事情玉玲儿一律不在乎,可一听到药方两个字,她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双眸也为之闪过一道亮色。她点头道:“原来如此。要是这样说来,确实不能草率行事。应该好好调查一番。虽然我跟赵正接触的时间很短,对他了解不深,可他给我的印象还算可以,我也认为他实在不像是会偷那些东西的人。”

    “你要是也想帮赵正洗清冤屈的话,就好好想一想,在赵正下山之后,到底有没有人表现奇怪。”乐不知话复前言道。

    “表现奇怪……表现奇怪……”玉玲儿低头深思,口中呢喃,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人的身影,失声道,“汪蒙!”

    “汪蒙?难道他最近表现奇怪么?”乐不知皱眉道。

    “他……不,没有,他还跟以前一样。”玉玲儿欲言又止道。

    “你要是发现了什么就直说,并不一定表现奇怪的人就是真凶,我只是问问而已。”乐不知追问道。

    “是,徒儿遵命。”玉玲儿见话已说出,覆水难收,只得老实答道,“最近的汪蒙确实有点奇怪,自从赵正走了之后,他来冷香居的次数一下子增加了很多,几乎是每天都来。而且他显得很高兴,每天都跟我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还经常出言侮辱赵正,说赵正的坏话。”

    “这样说起来,这个汪蒙身上就有嫌疑了,不过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与你的关系又这么好,我实在无法将他跟真凶联系起来。”乐不知沉着脸说。

    “我也认为他不是什么真凶,他这个人虽然烦人了一点,可是本性并不坏,不会做出那种损阴丧德的事情。”

    “不是他当然最好,我也不希望看到熟悉的人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他还是本门的一位堂主,是本门的中流砥柱。”乐不知顿了顿,转而问道,“除了汪蒙之外,最近还有没有其他表现奇怪的人?”

    玉玲儿又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了。”

    “要是没有的话,那为师就告辞了,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发现,就再通知我一声。”乐不知起身道。

    “徒儿送你一程。”玉玲儿也连忙站了起来。

    离开了冷香居,乐不知一边走一边手捻着花白胡须,并且思考着汪蒙的为人,猜测真凶会不会是汪蒙,可是不管怎么想,他都不相信汪蒙能做出这种事情。这种信任程度,甚至要远远超过他对于赵正的信任,就好像是对于亲人的信任一般。

    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管他如何信任汪蒙,都得将汪蒙列在可疑人物的名单上,暗中进行调查。这张名单上的人并不算多,加在一起也就十几人而已,其他的人在这段时间里,表现都很正常,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数日以后,乐不知趁着傍晚有空,带着这张名单以及调查结果下了山,打算去跟赵正碰个面。

    赵正离开泰山派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玉皇顶的山脚下找了一个小村子,暂时住在了一家民居里,整日深居简出,尽量避免抛头露面,过着隐居般的生活。

    乐不知知道赵正住在这里,直接找上了门,双方一见面,没说什么闲话,直接谈起了正事。

    “自从你下了山之后,我一直在明察暗访,寻找着可能对你栽赃嫁祸的人,并将这些人都写在了纸上,你看看吧。”乐不知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轻轻放在了桌上。

    赵正拿过纸一看,上面写了十几个人的名字,他全都很熟悉,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鸟。剑奴等人也在旁边,他们对于此事也非常上心,一个个全都不由自主地凑了上来,一起看这张名单。

    乐不知抬手指着纸上的名字,逐个进行介绍,说明为何会怀疑这些人,这些人身上有什么可疑之处。说着说着,他很快提到了汪蒙,交代了来龙去脉。

    听到这里,赵正忽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就好像手刨脚蹬的落水者一下子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他断然道:“慢,乐总管,这个汪蒙的嫌疑很大!”(未完待续。。)

第二十回 引蛇出洞

    “哦?你为何会说出此言?”乐不知皱眉道。他跟汪蒙的私交不错,实在不愿意听到这种话。

    “一个人害一个人总是要有理由的,而这个汪蒙恰好有这样一个理由,再加上他在我离开之后行为反常,举止奇怪,所以我才会说他有嫌疑。”赵正解释道。

    “他有什么理由害你?”

    “理由很简单,据我所知,他这些年来一直爱慕着玉堂主,可是始终没能如愿。他见我前一段时间中水往玉堂主的冷香居跑,心生嫉妒,甚至有可能怀疑我跟玉堂主有什么猫腻,所以才会用栽赃嫁祸的方式去害我,搞臭我的名声,让所有人都把我当成盗取女人衣物的淫贼!我自忖跟玉堂主清清白白,毫无瓜葛,所以从未往这方面思考,忽略了这方面的潜在敌人。经你刚才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了此事。”赵正目光灼灼,飞快说道。

    “这个……”乐不知把眉头皱得更紧了,摇摇头道,“你说的理由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汪蒙确实在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玲儿,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不过我不认为他会小心眼到这种程度,仅仅因为你多去了冷香居几趟,便设计了这种毒计去害你。我跟他相识多年,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这个人的人品还是很可靠的,不然掌门也不会对他委以重任,让他担当珠算堂的堂主。要知道这个堂口掌管着整个门派的账目,是很重要的。”

    “我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证明汪蒙就是真凶,可他绝对是名单之中嫌疑最大的人。他深爱着玉堂主。见我频繁出入冷香居。一定会心生不满。这是他的动机。他已达八重天

    境界,又是位高权重的堂主,有绝对的实力完成栽赃嫁祸的事情,这是他的作案条件。再加上他在我被赶下山之后展露出来的种种反常举动,这更加进一步证明了他就是真凶!”赵正紧紧咬住了汪蒙这个人,他之所以如此怀疑汪蒙,除了嘴上说的这几个理由之外,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汪蒙行为不端。其实暗地里经常做假账,暗地里中饱私囊,贪污泰山派的钱。不过这是他靠着前世记忆才了解到的,所以没法在这里说出来。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他实在不像是那种人。”乐不知否定道。他的态度也十分坚决,不比赵正差多少。

    “乐总管,你不相信没关系,只要你能答应帮我好好调查他就行了。”

    乐不知不能相信汪蒙会是真凶,但却不能拒绝这种请求。便点点头道:“好,既然你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可以帮你调查一下汪蒙,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这很可能是无用功,根本不会调查出什么结果。”

    “此言差矣,其实你这张名单上每一个人的修为境界都很高,每一个人在泰山派上都位高权重,不管我怀疑谁,你都会认为不可能。”赵正道。

    “确实如此,这上面每个人跟我都很熟,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会做出栽赃嫁祸这种龌龊事。”乐不知苦笑道。

    “所以你不用想象,也不用相信,只要帮我的忙,调查一下就行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他们真的没做亏心事,也不会害怕调查。”

    “好,我会帮你的,不过具体该如何调查呢?退一万步讲,就算汪蒙是真凶,也很难从他身上查到什么。一来,赃物全都在你的房间里,他不会到处乱丢,根本找不到其他赃物。二来,盗取女弟子的衣物以及送入你的房间里都不是易事,他肯定不放心别人去做,会亲力亲为,这也就没法从别人的嘴里套出口供了。三来,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这样一来就更加不会露出什么马脚了。”乐不知分析道。

    赵正闻言陷入了沉默,他觉得乐不知说的句句在理,就算现在认定了汪蒙就是真凶,也很难调查出什么线索。他沉着脸深思熟虑,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乐总管,我想到了一计,如果汪蒙真是真凶的话,用这一计定能让他露出狐狸尾巴,证明他就是陷害我的真凶。”他兴奋道。

    “什么计?”乐不知问道。

    “我想到的是引蛇出洞之计,既然汪蒙嫉妒我天天去冷香居,只要好好利用这一点就能吸引他现出原形了。这一计实施起来其实非常简单,到时候我会写几封虚假的情书送到冷香居里,再故意演一出假戏,让他看到这些信。他见我还在跟玉堂主私自联系,一定会勃然大怒,在一怒之下,很可能会动杀心,跑到这里来杀我。如果他真这样做了,我就可以在他打斗的时候慢慢套出他的话,让他主动承认是他陷害的我。当然了,到时候必须得有你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在旁边当见证人,以便于将来替我作证,证明是汪蒙在陷害我,只有我一个人在场是不行的。”赵正答道。他用的还是之前那套思路,既然没办法查出什么证据,就得想办法吸引真凶动起来,只有真凶动起来才有可能露出马脚。

    “此计确实很妙,如果汪蒙真是真凶的话,很有可能会上套,可就怕玲儿这孩子不答应。她跟汪蒙可是老朋友了,怎么可能帮助你去害汪蒙。而且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脸皮薄,怎么可能答应去跟你演这种虚凰假凤的戏。”乐不知担忧道。

    “如果玉堂主不答应的话,就得有劳你去帮忙多说好话了,另外为了求她帮忙,我可以再献给她以及泰山派一张珍贵的药方!”赵正为了洗清冤屈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别说是一张药方,就是十张药方他也愿意出。

    乐不知绰号妙手仁心侠,这个绰号是用一身的武艺以及炼丹医道换来的,在炼丹方面。他虽然没有徒儿那么痴迷。可也很是上心。一听赵正愿意奉上新的药方。当即来了兴致,追问道:“你身上还有什么珍贵药方?”

    “虎骨丹的药方,而且是完整的药方,除了写明了药材之外,还有明确的炼制方法。”赵正凝目答道。

    乐不知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睁大了双眼,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一下子翻了个底朝天。他此时的惊讶程度。远远超过之前听到玉肌膏等三张药方时的惊讶程度,因为虎骨丹药方的价值,甚至要比那三张药方加在一起还要大!

    别看虎骨丹的品级不高,只有中品而已,可这种丹药的药效十分实用,能大大加快五重天以下武人的修炼速度。而且这种丹药所需的药材并不稀有,药引只是虎骨而已,很容易就能买到,可以进行大批量炼制。

    八门之一的猛虎门是一个很大的门派,门中的一流高手虽然不如泰山派多。可是五重天左右的武人比比皆是,门派笼罩的势力范围甚至要还要超过泰山派一些。猛虎门的中流砥柱不是什么高手。全都是门中那些五重天左右的武人,这些五重天武人,就是靠着大量服用虎骨丹才成长起来的。可以说虎骨丹是猛虎门的重中之重,具体的炼制药方从不外传,甚至连门内中人都很少有人知道。

    若是有其他门派得到虎骨丹的药方,就可以炼制大量的虎骨丹了,然后借此来迅速壮大底层门人弟子的修为,培养出一群五重天左右的武人。所以,虎骨丹药方的价值,是要凌驾在玉肌膏等三种药方之上的。

    乐不知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冷静,不踏实地问道:“你果真拥有虎骨丹的药方?”

    “我之前闯荡江湖时有过一番奇遇,偶然得到了几张珍贵的药方,其中就包括虎骨丹的药方。此药方是猛虎门的重中之重,牵连太大,所以我之前没有献给你们,还望你不要见怪。”赵正承认道。他之前正是碍于这些原因,所以才一直藏着那些药方,从不敢向外人泄露。可他现在加入了泰山派,有了足够的依靠,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大可以将一部分药方献出去,帮助泰山派迅速壮大崛起。这样一来对他只有好处,却无后顾之忧。

    “若是你真能把虎骨丹的药方献出来,泰山派定能迅速兴起,重现当年的荣光,再次变成五岳之尊!”乐不知兴奋得满面红光,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他已然暗下决定,一定要帮赵正恢复名誉,若是不能揪出真凶来,哪怕伪造一个真凶也在所不惜。他是个老实而又正直的人,平常绝不会想出这种歪门邪道的解决办法,可是现在情况特殊,他实在太需要赵正这个人了,所以才会冒出这种违反原则的想法。

    赵正拿出了虎骨丹这等重宝,再委托乐不知办事就容易多了。乐不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老夫聊发少年狂,变得干劲十足,他改变了口风,明显偏向了赵正这边,将汪蒙假设成了真凶,跟赵正详细研究了一套方案,把这个引蛇出洞之计的方方面面都想好了。

    一切都商量完了,乐不知起身匆匆回到了玉皇顶。他急于得到虎骨丹药方,当晚便找到了玉玲儿,说出了定下的计划。果然不出他所料,玉玲儿听了此事之后,断然拒绝帮忙,不愿意去掺和这种事。

    换在平时的话,乐不知绝不会为难爱徒,可这次情况特殊,而且虎骨丹对于泰山派实在是太重要了,权衡利弊之下,他只能动用师父以及派务总管的身份,强迫玉玲儿听他的话。

    玉玲儿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此事,不过显得非常不高兴,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乐不知露出了淡淡的敌意。

    乐不知为了得到虎骨丹药方,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先委屈一下爱徒,等到以后再慢慢安抚。他强迫玉玲儿帮忙,让玉玲儿帮忙演戏,并亲手写两封伪造的情书。

    除了动员玉玲儿之外,他还抽调了两名泰山派内的一流高手,让这两人在暗中好好监视汪蒙,注意汪蒙的一举一动。

    这样一来,这个圈套就设好了。只要等着猎物上钩就行了。

    过了数日。汪蒙果然坐不住了。他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动身前往了冷香居,打算找意中人玉玲儿聊聊天。当走到半路的时候,他“偶然”遇见了一名玉玲儿的徒弟小花,这个半大的女童深得玉玲儿喜爱,平日里总是在玉玲儿身边忙前忙后。

    正所谓爱屋及乌,汪蒙喜欢玉玲儿,对于玉玲儿的得意门生自然也有着一定的好感。一见到小花,当即扬声打了个招呼。

    小花大概是被这一嗓子吓到了,身体忽然一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在了地上,晃了三晃才稳住了脚跟。她的人站稳了,可是从袖子里掉出来一张折叠的纸,这张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被风一吹,掀开了一角。露出了一部分文字内容。

    汪蒙一眼落在了那张纸上,在暴露出来的字里行间扫了一眼。猛然间从中看到了赵正、两情相悦、喜结连理、夜中相会等等刺眼的字眼。他伸出双指,暗运内力,对着地上那封信凌空一夹,信纸飘然而起,一路飞到了他的手指缝中。他夹住了信纸,轻轻一抖,将其展开,瞪眼观看信中的内容,迅速浏览了一遍。

    不看还好,看完之后,他险些被气炸了肺,双眼几乎喷出火来!

    这竟然是一封**裸的情书!

    而且写信人还是赵正,收信人则是玉玲儿!

    这封信中全是一些你侬我侬的情话,在末尾部分,甚至对玉玲儿提出了邀请,请玉玲儿在今晚去玉皇顶下一座山村的民居中一会。

    汪蒙当场就想将信撕碎,可是因为盛怒以及,竟然连怎么运转内力都忘了,等他慢慢压下了怒气之后,也恢复了冷静,不想再撕掉这封信了。

    那负责送信的小花见信被汪蒙夺走了,“吓得”瘫倒在地,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出了。

    “我问你,这封信是不是赵正托你送来的?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不用出声回答,免得被你师父听见。”汪蒙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小花当即点头如捣蒜,承认了此事。

    “好你个赵正,明明被赶下山了,竟然还敢继续纠缠玲儿,真是不知死活,气煞我也!”汪蒙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继续问道,“这是他送来的第几封信了?你用手指头比划一下。”

    小花看了看自己那粉雕玉琢的双手,然后收起了一根大拇指,将双手举了起来,表明赵正一共送过九封信。

    “什么?他给玲儿写了这么多的信?”汪蒙气得都快疯掉了,单单是一封情书就已经让他失控了,没想到赵正竟然写了这么多情书。他痛骂了赵正一通,发泄了一番,之后才继续问道,“他送这么多信给你师父,难道你师父不生气吗?”

    小花摇了摇头。

    “她……不生气?”汪蒙难以置信道。如果换成他给玉玲儿写一封情书,肯定会被玉玲儿痛斥一顿,讨不到半点好处。

    小花点点头。

    “她真的不生气?”

    小花又点点头。

    “这不可能!你师父的性子我最了解,她一向讨厌男人,很少与男人接触,怎么会无缘无故收赵正的情书呢?赵正有哪点好,竟然能把你师父迷成这样!”

    小花摇摇头,表示大人的世界她还不懂。

    “你师父不生气,还让你帮忙收信?”

    小花点点头。

    “千万别告诉我,你师父不仅收信了,而且还写了回信。”

    小花又点点头,表示汪蒙猜对了。

    汪蒙只觉天旋地转,险些昏了过去,别人跟玉玲儿送情书,他顶多会生气而已,可如果玉玲儿给别人写回信的话,他就不止是生气那么简单了,还会感觉到深深的绝望。这次轮到他脸色剧变了,甚至握着信的手都在颤抖。他顿了顿,颤声问道:“你师父写的信你看过吗?”

    小花点头。

    “她写的也是情书?”

    小花点头。

    “她真喜欢上了赵正?”

    小花点头。

    “好,很好。”汪蒙连说了两声好,可是表情却阴沉得吓人,一点也看不出好从何来。他又问道,“你师父今天也会写回信吗?”

    小花点头。

    “你拿着这封信,把这封信送回去,等你师父写完了回信之后,把回信拿给我看。你如果乖乖照办的话,我保证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杀了你,你听到了么?”汪蒙咄咄逼人道。

    小花脸上的惊惧之色更甚,呆在了当场。

    “我在问你听没听到。”汪蒙杀气腾腾地提醒道。

    小花咽了下口水,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好了,你拿着信走吧。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记得别露马脚,更别跟你师父提起这件事,不然我必杀你,而且还会让你死得痛不欲生,我说到做到。”汪蒙又威胁了一遍,然后将信还给了小花。

    小花拿着信,折叠两下,收回袖中,战战兢兢地远离了汪蒙,回到了冷香居。

    汪蒙凝视着冷香居,心中恶狠狠地喃喃道:“玉玲儿,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赵正,并给他写了回信,我一定让他活不过今晚!”(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回 真相大白

    小花离开之后,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从冷香居里出来了,她四下战战兢兢地扫视了一圈,一眼望见了仍然站在原地的汪蒙,打了个寒战,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

    汪蒙的心一下子沉到了万丈深渊,他实在不愿听到那些残酷的事实,可再怎么不想听到,他也得继续问下去。

    “你的师父给他写了回信吗?”他寒着脸传音问道。

    小花点头,并从身上取出了一封信,双手捧着呈给了汪蒙,手掌明显在微微发抖。

    汪蒙将信一把抢过来,手一抖将其展开,定睛望向信中。他只看了一眼便险些气得吐血,信中的笔迹果然是玉玲儿的,上面的一字字一句句虽然口气平淡,但是明确地答应了赵正的示爱,并且答应了今晚去找赵正相会。

    夜深之时,孤男寡女私下见面,还会有什么好事?

    汪蒙的脑海中竟然蹦出了赵正跟玉玲儿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胸中的怒气顿时直冲头顶,几乎气昏了头。他的双眼凸了起来,周围冒出了条条血丝,目中杀机吞吐,好似杀神。

    小花看着汪蒙这副可怕表情,吓得倒退了数步,浑身抖如筛糠。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找一个地方待一会儿,假装跑去送信了,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再回到冷香居。还是那句话,记得别露出什么马脚,别让你师父察觉到什么。至于这封信,我会替你送到赵正手上的。”汪蒙再度开口,口气竟然急转直下。忽然变得异常平静。他之所以平静。是因为已将怒气化作了杀意。杀人是不需要怒气的。

    小花点点头。如蒙大赦一般,连跑带颠地跑向了旁边的石阶,那里能够通向玉皇顶的山脚下。

    汪蒙将信重新折好,缓缓塞入了袖中,在原地逗留了一会儿,盯着冷香居看了数眼,然后转身走远了。

    ……

    夜,雨夜。

    傍晚时。从西北方吹来了几片惨淡乌云,夜幕一降临,乌云便向大地洒下了冰冷的雨点。夜风吹拂着漫天雨点,将雨点吹得七零八落。

    此情此景,这座小村中的所有村民都选择了回家睡觉,用温暖的被窝隔绝外面的风雨声。被窝除了隔绝了风雨声之外,连同外面的世界也一并隔绝了,外面的一切都与被窝内再无干系。

    全村唯有一个人是个例外,他孤零零地站在一座民居的屋顶上,任凭风吹雨打。浑身纹丝不动。他的衣服早就被打湿了,雨水汇聚到一起。顺着衣角汩汩落在地上。可不管风雨多大,他始终没有进屋的意思,而是一直定睛望着村口,就好像在等着某人到来。

    站在屋顶上等人的人,正是旭日初升.赵正。

    现在泰山派上上下下已经很少再用这个绰号称呼他了,张口闭口都叫他窃香贼。

    他要用今晚发生的事情为自己洗清冤屈,夺回原本的绰号,虽然那不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绰号,可他也不允许这个绰号蒙羞。

    想要洗清冤屈的唯一办法,就是当众揪出真凶,让一切是非曲直真相大白。

    他已经设计将真凶请下了山,根据探子回报,真凶很快就会到这里了,所以他不用担心会在风雨中等得太久。

    风劲,雨疾,站在雨夜之下不会太舒服,可他现在的心情却很不错,就跟打开了两扇门似的。

    那位真凶果然没有让赵正等得太久。村口隐约出现了一道人影,人影走得不徐不疾,并用一身雄浑的内力护住了周身,将漫天风雨阻挡在外。能办到此事的人,实力绝不会低,就连赵正都无法办到。

    赵正功运双目,眼前的景象陡然间清晰许多,将远处的情况尽收眼底,看得清清楚楚。

    从村口走来那人身材高挑,面容阴鸷,身穿着一身夜行衣,但并未佩戴武器,赤着双手。他正是赵正苦等多时的人,也就是那位珠算堂堂主汪蒙!

    汪蒙似乎察觉到了赵正的注视,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抬起头,反过来望向了站在屋顶上的赵正。

    两人虽然相隔十数丈的距离,可目光还是在半空碰在了一起。

    为了戳破汪蒙的伪装,赵正佯装惊讶,微微睁大了眼睛,并退后了一步,喃喃道:“怎么来的人是你?”

    一听这话,汪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哼了一声,冷笑着传音道:“没错,来的人正是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倒也没有失望,只是很意外而已。我实在没想到,像是汪堂主这样的人竟然会在晚上屈尊来到这种穷乡僻壤。”赵正装蒜道。

    “像是这种地方,我本来是不屑于来的,可今晚我却非来不可。”汪蒙说着向前迈出了步子,一步步走向了村内。相隔太远,动起手来多有不便,唯有到了近处才能做到一击必杀。

    “哦?汪堂主为何非要来这里不可?”赵正挑眉问道。

    “你又为何要在这里等人?”汪蒙不答反问道。

    “貌似是我先跟你提的问题,应该先由你回答我才对,这样才算礼貌。”

    “我今晚压根不想跟你讲礼貌,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原来汪堂主是这样不讲理的人,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先回答你的问题了,谁让我武功不如你呢。”赵正苦笑道。

    汪蒙冷冷盯着赵正,等着赵正的下文,脚下仍在一步步前进,拉近与赵正之间的距离。他的步子很轻,落在泥泞的道路上竟然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我之所以站在这里,是为了等一个人,可惜她还得好一会儿才能过来。真是让我等得好苦。”赵正只好接着说。并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好似为情所困的痴儿。

    汪蒙闻言双目一凛,咬紧了牙关,一抖手将一张藏在袖中的信纸抛向了屋顶上的赵正,信纸外围包裹着一层内力劲气,竟然连一点雨水也没淋到,稳稳当当地飘到了赵正身前。

    赵正看着信纸扑来,本想侧身闪避,可是速度上不如信纸。等他想躲的时候,信纸已经到了他面前三尺之内。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以为自己会被信纸所伤,可他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信纸上带着一股巧劲,飞到他面前之后,上面的内力便散掉了。

    信纸失去了力量,飘飘然落了下去。

    赵正悬着的心放了下去,暗暗道:“原来汪蒙现在还不想伤我,信上没有太多内力。怪不得‘大家’没有出手帮忙。”

    他伸手一抄,将下落的信纸抓在了手里。放到眼前观看。这是一封玉玲儿亲笔写的回信,意思是答应今晚会过来赴约,字里行间流露着淡淡的爱意,一笔一划透着女儿家的柔情似水。

    “这封信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赵正大惊失色道。

    “凭我的实力,想要弄到一封信岂不是轻而易举。”汪蒙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在等的人是不是玉玲儿?”

    “既然被你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赵正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没错,我正是在等她过来,但没想到被你半路截胡,横插了一脚。”

    “放你妈的狗臭屁!”汪蒙勃然大怒,瞪眼骂道,“我跟玉玲儿结识多年,感情深厚,横插一脚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如果没有你出现的话,没准现在我已经跟玉玲儿定亲了!”

    “感情这种事情,不在于时间长短,而在于是否投缘。我虽然跟玉堂主相识没几天,但是彼此很投缘,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像是你这种人,玉堂主是决计不会喜欢上你的,就算我不出现,你也别指望能够跟玉堂主定亲。”

    “我不明白,为什么玉玲儿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药,把她迷成了这个样子?”汪蒙瞪眼质问道。他之所以迟迟未动手,就是想要问这个问题,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向冷若冰霜的玉玲儿会忽然间向赵正敞开心扉。他深爱着玉玲儿,解开这个谜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是不需要原因的,这世上也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赵正摇摇头道。

    “真的没有原因?”

    “没有。”

    “好,既然没有原因的话,就没有必要再留着你这条狗命了,我这就送你上西天!”汪蒙此时已然走到了屋外三丈处,凭借他八重天的修为,只要一抬手就能要了赵正的小命。

    “慢着!”赵正勃然变色道,“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你竟然想要杀我?”

    “玉玲儿喜欢上谁,我就要杀了谁!要怪就怪你不知好歹,明明已经被逐出了泰山派,竟然还赖在山脚下不走,还用书信跟玉玲儿传情,你分明就是在自寻死路!”汪蒙收起了三根手指,只留食指跟中指,两指并拢在一起,捏成一记指诀。他身上最厉害的武功是神算指,在这两根指头上下了几十年的苦功,将这两根指头打磨得犹如铁杵一般,出手时快如疾风,猛若炸雷!

    “原来你这人的妒忌心这么强,只要男人跟玉玲儿接触你就要杀了他,难不成之前把那些肚兜亵裤放进我房间里面,对我栽赃嫁祸的人也是你么?”赵正惊慌问道。

    “没错,就是我!”汪蒙断然承认,反正他的话只有赵正一个人能听见,周围的村人什么都听不见,承认了也没有后顾之忧。而且他现在盛怒已极,并未考虑太多。他话音落定,将手指抬了起来,对准站在屋顶上的赵正刺了出去。

    一股内力透过他的指头迸发而出,形成一股手指型的劲气,并且迅速变大,一瞬间变成磨盘大小。这只巨大的手指直奔赵正,将半空中的雨水震开,并摩擦出一声尖锐的哨响。

    这一击太强,赵正根本抵挡不住,这一击太快。赵正根本躲闪不开!

    若是赵正单单依靠自身的力量。决计不是这一指的对手。当场就会血溅七步。好在他现在并非孤身一人,在周围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很多人都在暗中保护着他,并见证着发生在风雨中的这一幕。

    在手指型劲气命中赵正的一刹那,他身前的空气忽然产生了躁动,迅速凝结在了一股白色剑气,横在了他跟手指型劲气中间。这股剑气有三尺宽,两丈长。并非那种四处发散的气流,而是那种接近实物的状态,就好像一柄真真正正的白玉宝剑似的。

    手指型劲气正打在白色宝剑的剑背上,碰撞出一声脆响,接着消散无形,融化在了风雨里。再看白色宝剑,竟然纹丝没动,丝毫没有受损。

    白色宝剑就像盾牌一样悬浮在赵正身前,保护他不受丁点伤害,不止是那道手指型劲气伤不了他。就连周围的风雨也被荡开了。

    赵正脸上的慌乱之色慢慢收敛,恢复如常。他已经不用再继续演戏了。这出戏已然到了落幕的时刻。

    汪蒙则恰恰相反,他的脸上没有了刚才那种盛气凌人的怒气,而是迅速演变为了惊惧、不解以及惶恐不安,甚至他那犹如铁杵的手指都在发颤。他在泰山派呆了这么多年,见过山上每一位高人出手,所以认得眼前这道白玉般的剑气。

    整个泰山派上能施展出这种剑气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泰山三剑客之一的万里无踪.萧云隐!

    “唉。”漆黑的雨夜中传出一声叹息,“汪蒙,你这又是何苦呢。世上的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永远逃不出你的手心,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男人要学会拿得起,放得下,如果只能拿得起却放不下的话,一定会活得很痛苦。你的嫉妒心害了别人,也害了你自己。”

    汪蒙听到这几句话,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因为他听出来这正是萧云隐的声音!

    他所料没有错,释放出剑气以及刚才说话的人正是萧云隐,刚才这位老剑客一直躲在暗处,将汪蒙与赵正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然汪蒙说话时一直用的是传音之法,可这种秘法并不是完美无缺的。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要武人境界够高,就能用内力截住半空中的声音,将其运回自己的耳中,达到破解传音之法的目的。

    刚才汪蒙把一切都说出来了,现在真相已经浮出了水面。

    一道飘然若仙的身影遁空而来,背负着双手,站在了赵正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仍然站在原位的汪蒙。此人正是萧云隐,他还是老样子,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灰色直裰,腰间陪着一柄带有白云图案的宝剑。他到了之后,那道白色剑气随之消散,化作了无数的白色光点,飘散向了空中,就好似一群受了惊扰的萤火虫。

    萧云隐同情地看着汪蒙,摇头道:“傻孩子,你实在不该为了一点儿女私情将赵正害成这样,甚至还想要动手杀了赵正。我们泰山派可是名门正派,你身为泰山派珠算堂的堂主,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汪蒙闻言瞬间冷汗透体,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抖如筛糠道:“师伯祖在上,这中间多有误会,我……其实……那个……”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辩解的理由。

    “唉,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什么?你若还算是泰山派门人,就该好好认罪才是。若是你老实认错,认真悔过,或许我还可以替你在刑规堂美言几句。”萧云隐叹息道。

    “认罪……”汪蒙的脑袋里嗡地一声,只觉这个词是世间最为可怕的词。他熟知泰山派的派规法条,偷窃、栽赃、蓄意杀人这三项罪名一个比一个重,而且受此牵连的话,他之前篡改账目,贪污钱款的事情也可能暴露出来,到时候数罪并罚,他一定小命不保!

    认罪?认罪就是死!

    汪蒙情急之下失去了理智,忽然腾身而起,向着屋顶上的萧云隐冲了过去,并举起了指诀,运起了浑身的内力,企图对萧云隐实施偷袭。他知道自己绝不是萧云隐的对手,这次偷袭很可能会落得被杀的下场。可既然认罪也是死。不如拼一把试试。若是能杀掉萧云隐。事情就还有转机!

    “孽障,竟然不仅不知悔改,还想对我动手。以你这点斤两,岂是我一合之敌?”萧云隐眉头微皱,抬手对着半空中的汪蒙轻轻一挥,他这招后发而先至,不等汪蒙发招,便先一步杀向了汪蒙。

    只见半空中浮现出数道白色小剑。这些剑化作道道白光,一齐射向汪蒙,将汪蒙刺了个透心凉,但没有要了汪蒙的命,仅仅是刺穿了双臂上的各个关节。

    汪蒙惨叫一声,犹如断线的风筝般落在了地上,在半空中洒下点点血光。他的双臂有六处受伤,骨头全都被刺断了,已然变成了废人。他那几十年的功力毁于一旦,铁杵般的手指也无法再抬起来了。

    “唉。孽障,你真是自讨苦吃。别说你根本杀不了我,就算能杀了我,这周围还有其他人能够作证,你就算有再大的本领也无力回天了。”萧云隐垂下了手,怜悯地看着汪蒙,叹息道。

    话音刚落,周围的黑暗中又窜出了数道人影,其中赫然包括派务总管乐不知、刑规堂堂主张铁面、铸剑山庄二庄主剑奴以及汪蒙一直魂牵梦绕的玉玲儿!

    这些人都是乐不知带来的,为的就是抓汪蒙一个现行。现身之后,他们全都飞身站在了那处屋顶上,站在了赵正的身边。

    “刚才我听得清清楚楚,汪蒙亲口承认了是他陷害的赵正,并且扬言要杀了赵正灭口。至于原因,不外乎一个情字而已。”萧云隐向大家交代道。虽然周围这些人都在场,可有本事截断汪蒙传音之法的人就只有他一人而已。他在泰山派内德高望重,说的一句话顶别人一百句话,每个人都会相信。

    张铁面闻言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着横躺在地上的汪蒙骂道:“兔崽子,你竟然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害我差一点冤枉了好人,这笔账我跟你没完!等我把你带回泰山派以后,定会依照派内的帮规法条狠狠处罚你!”

    乐不知也跟着摇头道:“汪蒙,真没想到你会背着大家做出这种阴险恶毒的事情。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心里面,你就像我的孙子一样,我对你的期望很高,你这次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刚才若是乖乖认罪伏法,我还可以力保你不死,可你竟敢对萧长老动手,犯下了不赦之罪,现在就算我也保不住你了。”

    周围的人众口一词,全都在指责汪蒙,唯有两个人没有说话。

    赵正没有说话,因为现在这种时候,听别人教训汪蒙远比自己教训汪蒙更加痛快。

    玉玲儿也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哑口无言。

    雨夜下的泥土地上,汪蒙躺在那里,一言不发,默默听着众人的指责,直到众人都不说话了,他这才有了反应。他用尚且完好的腿撑起了身子,站了起来,望向了站在屋顶上的玉玲儿,绝望地说:“玲儿,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别人责怪我没关系,只要你别怪我就行了。”

    “我可没有让你去做这种事情。”玉玲儿终于开口了。

    “你没有让我做,可我却非做不可,我无法接受别的男人占有你。”

    “没有任何人能占有我,那封情书其实是家师逼我写的,一切只为了引诱你上当,让你露出本来面目。”

    汪蒙闻言先是一呆,接着问道:“那些信都是假的?”

    “是的,都是假的。我跟赵正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干系,是你自己胡思乱想,非要误认为我跟他在一起了。”玉玲儿答道。她表现得非常平静,就跟平时一样,就好像眼前发生的只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

    “既然你跟他没有关系,为何会答应让他天天去你的冷香居?”

    “这个问题我已经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我才会答应此事,但这个特殊原因绝非儿女私情,而是因为一些正事。这是我最后一次回答你这个问题,希望你以后别再问了。”

    “呵呵……嘿嘿……哈哈!!!”汪蒙忽然发出癫狂的笑声,笑声由小变大,越来越夸张。“好。好极了。虽然事情落入了这般田地。但至少你没有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仅仅为了我一个人,值得吗?”玉玲儿不解问道。

    “值得,为你做什么事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只可惜这次的事情败露了,若是没有败露的话,以后只要有男人接近你,我还会杀了他们,一个也不留!”汪蒙狠狠道。

    “可就算你把天下的男人都杀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玉玲儿摇摇头道。“所以你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值得。”

    “为什么?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汪大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我这个人生性孤僻,压根就不想与男人成亲,哪怕说我心如铁石也不为过。所以不管你好与坏,或者是为我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嫁给你的。你选择了我,真是大错特错,你如果喜欢上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也许早就成家立业了。”

    “心如铁石……好一个心如铁石。原来我喜欢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冷血的雕像。”汪蒙苦笑道。

    “如果你是个好人的话。我尚且能跟你做个朋友,偶尔跟你喝茶聊天。可是现在你做出了这种事情,我只能与你割袍断交了。”玉玲儿说着竟然真的抬起手,割断了一片袖袍,将其丢了下去。

    浅蓝色的丝绸衣料就好像一只蝴蝶,在雨中极力挣扎着,最终还是落在了地上。

    玉玲儿退了几步,离开了人群,一跃跳入了风雨中,擅自离开了这里。没有人阻拦她,因为找不到阻拦的理由。

    汪蒙膝头一软,跪在了一片衣料面前,一边看着这片衣料一边说:“事已至此,我已无话可说,杀剐存留,悉听尊便。”

    “张堂主,他就交给你来处理吧。先把他押回山上,连夜进行审讯,然后明天召集派内众人,当众宣布此事,向大家讲清楚来龙去脉,还给赵正一个清白。”乐不知吩咐道。

    “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张铁面瓮声应是,但没有急着去抓汪蒙,而是扭身望向了身边的赵正,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道,“赵长老,是我之前糊涂,冤枉了好人,把你当成了窃贼。现在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我已经知错了,在此向你道个歉。等到事情了结之后,我一定登门拜访,再次负荆请罪,到时候要打要骂随你的便,只要你能原谅我就行。”

    张铁面为人直来直去,做事坦荡,既然错了就会认账,绝不含糊,这也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得饶人处且饶人,赵正伸出双手扶起了张铁面,大方道:“张堂主言重了,这件事要怪就怪汪蒙太过狡猾,也不能全怪你。现在真相大白,漫天的乌云都散了,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想再追究什么了。”

    “赵长老真是大人有大量,张某人服你了!”张铁面起身道。

    赵正含笑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张铁面这才飞身跳下了屋顶,点住了汪蒙身上的穴道,解下身上随身携带的绳索,将汪蒙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扛在了肩膀上。

    众人押着真凶汪蒙,一路离开了这座小山村,前往了玉皇顶。大家都是一起走的,唯独萧云隐一个人独自仗剑离开了,他凌空遁去,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远远的,就听萧云隐低声唱道:“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青史几番春梦,黄泉多少奇才。不须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他这是在用这首词感慨今晚的所遭所遇,这一词一句的意思很简单,但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到。

    赵正细细咀嚼着词中之意,内心感触颇深。做人只有放下执着才能快乐,每天喝喝酒,赏赏花,何等快哉。执着太多,肩上的负担就会越重,内心不得自由。不过放下执着实在是太难了,就连他也办不到,他的身上有着太多放不下的执着。

    众人回到了玉皇顶,张铁面将汪蒙带回了刑规堂,先是为汪蒙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直接进行了一番审讯。事已至此。汪蒙狡辩也没有什么用了。他一心只求速死,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没有任何隐瞒,甚至连自己做假账的事情都一并说了。

    次日,张铁面在刑规堂召开了一场大会,将汪蒙以及赵正两位当事人都带到了堂上,当众讲出了真相,还给了赵正一个清白。恢复了赵正的名誉。众人听了之后唏嘘不已,很多人都无法相信汪蒙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张铁面当众对汪蒙进行了宣判,根据数条帮规,要将汪蒙处以死刑,定好了日期。接着由乐不知出面,当众宣布让赵正重新加入泰山派。做为让蒙受不白之冤的补偿,以及揪出汪蒙这个真凶的奖励,乐不知为赵正记了一个乙等功,并破格提拔了赵正,让赵正成为了门内长老。从此以后。赵正就是泰山派内部的人了,不再是边缘的存在。这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到此,事情总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真凶得到了严惩,而赵正洗清了冤屈,并得到了相应的补偿。

    ……

    数日后,玉皇顶,冷香居。

    时隔多日,赵正又一次迈步进入了这座院子,心中百味陈杂,但还是以开心居多。恢复名誉后,他重新获得了来此学习的权利,以后又可以天天跟玉玲儿学习炼丹技巧了。在旁边陪着他的还有派务总管乐不知,两人是一起来到这里的。

    乐不知可是大忙人,平日里要忙着处理泰山派内上上下下的事情,几乎得不到空闲。能让他插手的,肯定都是大事。

    这也确实是一件大事。

    赵正今天来到此地,不仅是为了继续学习炼丹技巧,而且还要兑现之前的诺言,将虎骨丹的药方奉上。这对于泰山派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中的大事。本来他将药方直接交给乐不知也可以,可是乐不知却提议先交给玉玲儿过目,因为玉玲儿可是泰山派中炼丹本领最高的人,连他这个师父都得甘拜下风。像是虎骨丹药方这么重要的药方,自然得先让玉玲儿这个炼丹大师过过目。

    玉玲儿早早地出了门,迈着款款如水的步子,动身相迎。她现如今的表情跟气色与往常一样,似乎汪蒙的死并未给她造成多少影响。由于乐不知之前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所以她见到赵正进门,一点也没觉得奇怪。

    三人打过招呼,在玉玲儿的引领下,一起进了客厅。

    分主次落座后,玉玲儿第一个提出要看虎骨丹的药方,显得比谁都上心。

    赵正探手入怀,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药方取了出来,交给了玉玲儿。

    玉玲儿如获至宝地捧着药方,上一眼,下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她点头道:“这张药方上面所记载的药材以及流程都符合药理,跟虎骨丹极其接近,应该没有错。这些药材我的药库里面就有,现在就可以尝试着炼制一下,正所谓实践出真知,亲手炼制一下,自然就知道这张药方是真是假了。”

    “好,既然如此,玲儿你就亲自炼制一下好了。”乐不知笑道。

    玉玲儿说炼就炼,让师父与赵正在此稍候,而她前往了药库,取来了一份完整的虎骨丹药材。她遣走了正在炼丹房里忙活的徒弟,在师父与赵正的注视之下,亲手展开炼制。她的炼丹水准何等之高,虽然是第一次炼制虎骨丹,可是就跟炼制了很多遍的老手似的,每一步都轻车熟路,丝毫不错。

    数个时辰后,一粒黄色的虎骨丹顺利地出炉了,这粒丹药圆圆润润,散发着药香,表面上看非常成功。

    玉玲儿伸出玉手凌空一抓,将虎骨丹抓到了手心里,仔细端详了一番,还提鼻子闻了几下。她双眼绽放两点异彩,点点头道:“我见过真正的虎骨丹,这粒丹药就跟虎骨丹如出一辙,无论外表还是丹香都一样,应该不会错。”

    乐不知接过虎骨丹,也跟着检查了一番,大喜道:“恩,我也觉得这就是虎骨丹。”

    赵正炼制过许多次虎骨丹,光看过程就知道玉玲儿成功了,在旁笑着插话道:“两位若是还是不相信这张药方的真伪,可以拿这粒新出炉的虎骨丹去给五重天以下的门人弟子去吃,他们吃完之后,真假立判。”

    乐不知嘴上推脱了一番,说相信赵正云云,可还是带着虎骨丹溜出去找人试吃了。过了一阵子,他面带狂喜之色地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嚷嚷道:“这真是虎骨丹!别人服下之后,修炼速度确实加快了许多!有这种虎骨丹相助,以后本门就可以大力扶植新弟子了,迅速培养一批五重天武人出来。”

    “乐总管,此事万不可操之过急,如果大张旗鼓地炼制虎骨丹,并且给门人弟子服用的话,事情若是流传出去,一定会触怒猛虎门的人。现在我们光对付三刀宗就够头痛的了,如果再加一个猛虎门,就更加麻烦了。”赵正从旁提醒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把事情闹大的,而是会悄然行事,做得滴水不漏。首先,我会让专人秘密炼制虎骨丹;其次,我会让人在虎骨丹上动手脚,让虎骨丹摇身一变,变成别的丹药。那些门人弟子就算吃了,也不会知道自己吃的是虎骨丹;再次,我会严格控制服用虎骨丹的人数,只会留给那些有潜力的门人弟子吃,不会发给太多人的。这样一来,猛虎门的人就不会发现了。”乐不知信心满满道。

    “这样最好不过。”赵正道。

    按下这个话茬,乐不知话锋一转道:“赵正,你献出虎骨丹,又为本门立下了一大功。我决定再为你记下一笔乙等功,另外向你保证,等到玲儿研究出通窍丹的炼制方法之后,会将炼制出来的通窍丹统统留给你服用,直到你到达七重天为止,以此做为你献出虎骨丹药方的奖励。”

    赵正自从加入泰山派之后屡立奇功,现在光是乙等功就立下了多达四个,这让他距离最终的目标涎香白玉果越来越近了。除此之外,通窍丹也是他正想要的。这两种奖励加在一起,让他倍感鼓舞。

    众人就着虎骨丹的事情聊了一阵子,玉玲儿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插话道:“对了,我这些天一直在研究玉肌膏的炼制方法,已经有了一点眉目,不过炼制这种膏药的药材少了一样,没法再继续研究下去了。”

    “你现在少了哪种药材?”乐不知问道。

    “少了迷离草。”玉玲儿答道。

    “这种草药数量稀少,可不太容易买到。”乐不知忧心道。

    “是的,迷离草很少见,市面上很难买到,就算买到也买不到多少,所以我打算亲自下山一趟,到附近的‘迷香山谷’去采集这种迷离草。这附近只有那里才会生长迷离草。”玉玲儿道。

    “不行,那里经常有凶猛的异兽出没,就连七重天武人都曾经死在里面,而且那里位于泰山派跟三刀宗的势力交界处,偶尔三刀宗的人也会去那里转悠。你去那里采药,我可有点不放心。”乐不知摇摇头道。

    “师父你就放心吧。我好歹也是八重天武人,而且身上还备有各种特殊丹药,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险,也可以想办法脱身。”玉玲儿道。

    “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我就多派几个人陪你去,保护你的安全。”乐不知提议道。

    “师父你多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哪用得着别人保护。”玉玲儿拒绝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回 千里传音

    赵正一直在旁边听着这对师徒俩的谈话,当听到迷香山谷一词时,心头不由得为之一动。

    在迷香山谷中,存在着一种名为“貔貅”的异兽。这种异兽极为强大,成年时拥有堪比九重天武人的实力,而且智商非常高,堪比十几岁的小孩子。如果能抓住刚出生的幼年貔貅,可以慢慢将其驯养成为宠物,通过长时间的喂养与交流,让貔貅精通人言,并且听从命令。

    一头拥有九重天实力的宠物,对于武人来说的帮助是非常大的。

    赵正来到泰山派,最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获得涎香白玉果,另一个是化解泰山派与三刀宗之间的矛盾纠葛。除了这两个最主要的目的之外,他还有一些小目的,其中一个小目的就是捕获貔貅幼崽,将其驯养成为宠物。

    想要抓获貔貅幼崽,就得先过成年貔貅这一关。迷香山谷里之所以经常有人遇害,就是因为在山谷里面碰到了成年貔貅。没有驯化过的成年貔貅野性是很大,只要被人攻击过一次,从此以后,貔貅只要见到人就会展开进攻,十分危险。

    以赵正现如今的实力,绝不是成年貔貅的对手,就算再拉上剑奴也没有胜算可言。所以此事不能力敌,只能智取。他之前已经想好了一个完善的计划,打算将肉香丹炼制出来,利用肉香丹的香气把成年貔貅引诱走,然后再伺机盗取貔貅幼崽,这样就容易多了。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打算。所以他才会将肉香丹的药方献给玉玲儿。其实献上去的那三种丹药。除了玉肌膏之外。另外两种丹药全都对他大有用处,不是平白无故献给玉玲儿的。

    今天玉玲儿提议要到迷香山谷采药,这个提议倒是让他颇为心动,觉得不妨趁此机会先去迷香山谷踩踩点,在正式捕获貔貅幼崽之前,先去看看周围的环境。若是能跟玉玲儿同行的话,此行还是很安全的,就算倒霉遇上了成年貔貅。也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念及至此,他插话道:“乐总管,既然玉堂主要去迷香山谷采药,就让我陪她一起去好了,一来彼此能有个照应,二来我好歹对草药略知一二,能够认出迷离草的样子,可以帮忙采摘。而且跟我一起来到这里的剑奴前辈这些天在山上呆得也有点烦闷了,我可以带着他一起出去转转。”

    赵正跟剑奴好歹也是六重天跟七重天武人,加在一起是一份不小的战力。跟在玉玲儿身边能帮到不少的忙。乐不知当然没有理由拒绝,点点头道:“那好。若是有你跟剑奴二爷同往,我心里也就放心多了。你们今天收拾收拾,明后天起个早出发吧。迷香山谷据此不远,记得早去早回。在出发那天,我会再安排两名好手与你们同行的,免得出什么意外。”

    “不必,人太多反而碍手碍脚,我们只是去采药,又不是去打架,有两三个人足矣了。”玉玲儿断然拒绝道。

    “唉,你这孩子脾气就是倔。”乐不知苦笑一下,“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路上一定要记得小心。”

    “乐总管,保镖什么的确实可有可无,毕竟玉堂主以及我们几人都不是饭桶,不过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注意。”赵正在旁插话提醒道。

    “什么事?”乐不知顺势问道。

    “请记得保守消息,不要把玉堂主跟我们要去采药的事情宣扬出去,免得多生事端。”

    “你这又是何意?”

    “泰山派虽然上下一心,可是门内的人数实在太多了,难免会鱼目混珠,掺和进去几个敌对门派的奸细。若是让奸细得知我们要去迷香山谷,很可能会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他们所属的门派。我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罢了,那些门派不会打我的主意。但玉堂主跟剑奴前辈就不同了,这两人一个是泰山派的炼丹大师,一个是铸剑山庄的二爷,全都位高权重,修为深厚。那些门派很可能会对他们两位不利的。所以,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别对外宣传此事为妙。这件事,只要我们几个当事人知道就行了。”赵正侃侃解释道。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件事。”乐不知露出苦笑,点点头承认道,“确实,本门树大招风,中间难免混杂了一些奸细,不过我感觉混进来的奸细顶多是一些小弟子罢了,不可能触及到本门那些重要消息,所以不必过于担心。”

    赵正本想出言反驳,可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没有与其争辩。

    其实乐不知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敌对门派既然要派遣奸细,就不会派遣一些泛泛之辈。在泰山派内部藏有多名奸细,其中修为最高的两人是三刀宗安插进来的,每个人都有着很高的修为,而且在泰山派内获得了极高的地位,其中一人当上了堂主,另一人甚至成了乐不知的枕边人!

    赵正很想将这两名奸细揪出来,免除派内的后患,可是这两人在泰山派内根深蒂固,尤其是乐不知的枕边人,更是与乐不知感情深厚,若是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根本扳不倒这两人。贸然行事,只会招来杀身之祸。他把有关揪出奸细的想法向下压了压,现在想这些事情有些为之过早了。

    去迷香山谷采药的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乐不知又叮嘱了两人数句,然后起身告辞,把赵正一个人留了下来。

    屋里只剩下这两人之后,气氛变得僵硬了一些,事实上,若是没有什么正事的话,任何人跟玉玲儿呆在一起,都会变得无话可说。

    赵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刚被处死不久的汪蒙,很想知道玉玲儿有没有为汪蒙难过,但这个问题只是在他的肚子里转了一圈而已。并未问出来。

    “你的茶水要是喝好了的话。就跟我一起去炼丹房里学习吧。”玉玲儿打破了平静。询问道。

    “好,我们这就去炼丹吧。”赵正清空了心思,起身应道。

    两人进入炼丹房,在里面度过了一天。

    当晚赵正回到朝阳居之后,收拾了一番,做好了前去迷香山谷的准备,并跟剑奴提起了这件事,请剑奴同行。剑奴也没推脱。答应得很是爽快。

    ……

    深秋之夜,灯光轻摇。

    乐不知结束了一天忙忙碌碌的工作,回到了温馨的家,迈步进了睡房。对于他来说,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刻是最幸福的,他可以跟爱妻说一些甜蜜的话,家长里短,或者是门内的大事小情。像是他这把年纪的人,能够尽情享受到的快乐实在是不多了。

    他的妻子方小柔就坐在床边。借着摇曳的灯光,埋首绣着一块手绢。

    方小柔人如其名。人长得极其柔美,浑身就好像没有骨架似的,而且找不到任何棱角,每个部位都显得很圆润。她有着鹅蛋型的脸蛋,浅浅的酒窝,珍珠般的耳垂,以及鼓胀饱满的双胸!

    从外表上看,方小柔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显示出这种年龄的,并非皱纹或者痕迹,而是她身上无时无刻所流露出来的成熟韵味,这种韵味是年轻女人身上所没有的,年轻女人身上更多的是那种朝气。

    泰山派内有两名著名的美女,其中一个是玉玲儿,另一个便是方小柔。

    尽管方小柔的实际年龄要超过三十岁,可还是比乐不知小多了,两人属于典型的老夫少妻。老夫少妻这种组合不是什么新鲜事,天下间并不知道有多少,尤其是武人夫妻中经常出现,因为武人往往驻颜有术,若是再加上一些丹药的辅助,这种驻颜效果就更加显著了。

    方小柔一见相公进来了,盈盈起身,走到了桌边,将手上的女红放在了桌上,含笑迎向了乐不知。

    乐不知把厚重的木门关上了,令这个小屋变成了与世隔绝的私密空间。

    由于武人的耳朵过于灵敏,为了保护夫妻间的私密,都会将睡房进行特殊加固,利用各种手段增强隔音效果。乐不知年纪大了,又是泰山派内的派务总管,比其他人更加在意这方面的事情,将睡房盖得里三层外三层,旁人就算站在院墙下面,也别想听见睡房内的动静。

    “相公,你回来了,今天怎么样,都忙了些什么?”方小柔温柔地说着,抬起手轻抚了乐不知那沟壑纵横的脸颊一下。

    “翻来覆去还不是那些事情。自从汪蒙那孩子死了之后,给门派留下了一大堆的麻烦,现在主要的难题有两个,一个是尽快找到代替汪蒙的合适人选,二是整理一下汪蒙做的那些假账,重新编辑一套新的账本出来。现在门内有很多人都在抢珠算堂堂主这个职务,有很多人都来找我说好话,拉关系。我还在犹豫,并没有下最终的决定。”乐不知小声答道。他在平日里和和气气,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在家里就更是如此了,跟爱妻说话之时全都是轻声细语,就好像声音稍微放大一点都会伤到爱妻似的。

    “你这次选人可一定要放亮眼睛,要选一个可靠一点的人,可别再挑选汪蒙那种人了。”

    “我上次选了个聪明人,这次打算选一个憨厚老实一点的人,我发现只有这种人才可靠,能干的长远。”

    “恩,选一个跟你一样憨厚老实的人最好不过了。”方小柔附和道。

    “呵呵,要选一个我这么老实的人可不容易,他只要有我一半老实就行了。”乐不知笑道。

    “老实人,你累了一天了,坐在床边歇歇吧。让我来替你揉揉肩,锤锤腿什么的,帮你解解乏。”方小柔轻轻抓住乐不知的袖子,迈动莲步,一步步走向了床边。她用的力气虽然很小,但却将乐不知这位八重天武人给拉动了,乐不知实在是无法抗拒这么甜蜜的邀请。

    乐不知在床边坐定,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尽情享受爱妻的施舍。

    方小柔脱掉一双小红鞋,爬上了床,跪在了乐不知身后,抬手捏住了那对宽厚的肩膀,轻轻揉捏起来。别看乐不知年纪大了,可肩膀依旧强健有力,这便是当武人的好处。揉捏了一阵子,她复又开口问道:“哦,对了,你昨天说过要去见玲儿那孩子,她现在怎么样,没有什么事吧?”

    “你指的哪方面?”乐不知闭眼反问道。

    “汪蒙好歹跟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现在汪蒙被处死了,我想她应该会很伤心。”

    “玲儿那孩子很坚强的,从表面来看,她的状态很好,一切如常,今天还说要去迷香山谷采药呢。要是她伤心的话,也就不会想去采药了吧。”

    当方小柔听到“要去迷香山谷采药”一段话时,双眼陡然一亮,嘴角随之勾起一抹冷笑,手上也不由得加重了力气。她微微点了点头,喃喃道:“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入纠缠下去,很快便转而问起了其他的话题,谈的大多都是泰山派的事情。

    乐不知对爱妻深信不疑,丝毫没有隐瞒,把该说的跟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相公,人有三急,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现在时候不早了,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就宽衣休息吧。”方小柔对着乐不知左耳后面吹着热气道。

    “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乐不知满怀期待地微笑道。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方小柔笑着答应,起身下了床,趿上了鞋子,袅袅婷婷地出了屋,合上了门。在门关上的前一刻,她的脸上还满是柔美的笑意,可在门关上的刹那,她脸上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变得冷冰冰的。

    其实这个冷冰冰的样子,才是真正的方小柔。

    她寒着脸穿宅过院,来到了院子里,微微抬起头,找了一个最好的角度,对着天空传音道:“近几天内,玉玲儿会去迷香山谷采药,你们早做准备,多带人手。玉玲儿是泰山派回春堂的堂主,炼丹技巧一绝,而且武功修为也很高,除掉她一定能够重创泰山派。你们做的时候记得干脆利落一点,千万别失手,免得乐不知这个老不死的怀疑我。”

    她的话传入了夜风中,但是并没有扩散开来,外人根本听不到。这些声音会跨越群山,飞跃夜空,在一处指定地点响起。她现在所用的正是传音之法,只不过比寻常的传音之法传得远得多,这门绝技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那就是千里传音!(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回 三刀四情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迷香山谷内满是迷人的花香,也不知是由什么花朵发出来的,亦或者是由多种花香混合而成。现在正值夏季,山谷内草长莺飞,绿意盎然,时常能够见到一些小动物出没奔跑,一会儿看见一只兔子,一会儿看见一只狐狸。山谷内到处都是生命的气息,置身于此,让人情不自禁地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今天实在是个好天气,在这种天气里,最适合踏青出游。

    赵正这些人是来采药的,不是来出游的,可也沾了这个好天气的光,沐浴着那懒洋洋的阳光,采药的心情也会跟着变好起来。

    在玉玲儿的执意拒绝下,此行并没有带太多的人来,只有玉玲儿、赵正以及剑奴寥寥三人。

    此时三人都在背着小篓在谷内行走,一边走一边寻找着迷离草的踪迹,他们不光是在用眼睛寻找,同时也在捕捉着迷离草的气味。玉玲儿跟赵正找得都很认真,唯有剑奴没有认真找,而是在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谷内风光。他来此主要是为了保护赵正,另外则是想要下山转转,就算什么忙也不帮,也没人能挑他的理。

    众人往前行进,当走到半路的时候,玉玲儿忽然间向着一个方向跳了过去,一跃跳到了三丈外的山壁上,探手一抓,将生长在石缝中的一株药草采摘了下来。她在半空中飘飘然转了一圈,重新落回到了地上。

    玉玲儿用手捏住药草,向同行的赵正展示。这株药草呈现紫罗兰色。草茎很细。叶片茂盛,根部类似薯类,圆溜溜的,上面沾满了土。

    赵正定睛一看,发现这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迷离草,展颜笑道:“看来我们今天运气不错,刚进山谷没多久就找到了一株迷离草。”

    玉玲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迷离草抛进了小篓里,然后继续前进。

    众人走走停停,偶有斩获,发现了多株迷离草,除了这种药草之外,还采摘到了一些其他种类的药草,收获颇丰。

    迷香山谷中由多座山峰交织组成,地势复杂,赵正有意将众人引向了貔貅所在的山峰,打算去探探虚实。毕竟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若是能够发现一些貔貅脚印,他便可以确定貔貅就在这里了。

    可这一行人走着走着。前面的山石之中,忽然闪出了一道人影,横在了他们面前。凭借玉玲儿这几人的修为,竟然没能事先发现此人,可见此人修为之高。

    此人身材高挑纤瘦,穿着一身淡绿色的直裰,步履轻盈无声。从表面上看,他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长得慈眉善目,眉角低垂,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似笑非笑。他的头发很长,用发带束在脑后,在山风的吹拂之下,黑瀑般的头发随之轻摆。他手上一共拿着两样东西,左手上拎着一个装了一些药草的竹篓,右手上握着一柄唐刀,将其随随便便地扛在了肩膀上。

    玉玲儿一见此人,顿时吃了一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停下了脚步,并将手下意识地挪向了佩在腰侧的宝剑,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

    赵正的反应稍慢了一点,随后才望向了对面那人,看清了此人面貌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惊讶程度比之玉玲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对面这人竟然是三刀宗的一名顶尖高手!

    泰山派内有三名有名的剑客,合称为泰山三剑客,而三刀宗内也有四名特别著名的刀客,合称为三刀四情。

    这三刀四情共有四人,分别是绝情、柔情、欲情以及忘情,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男人便是四情之一的柔情刀客!

    此人名为温玉侯,已达九重天境界,稳稳压了玉玲儿等人一筹,所以玉玲儿跟赵正见了此人之后,才会如此惊讶。

    “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们,这还真是巧,是该说我幸运,还是该说你们倒霉呢?”温玉侯面带微笑地扫视了赵正三人一眼,挥了挥手道。看他的态度,就好像是在跟朋友打招呼似的,完全不像是敌人之间的碰面。

    玉玲儿的实力在三人之中最强,硬着头皮应道:“温玉侯,你在这里干嘛?”

    “如你所见,我在采药。”温玉侯笑着举起了左手上的竹篓,晃了三下。

    “据我所知,贵派人丁兴旺,还不至于让你这位堂堂的柔情刀客去采药。”

    “今天不是宗门派我来的,而是我自己要来的,整日舞刀弄枪也不好,偶尔也该出来透透气,欣赏欣赏景色,你说对么?”

    “如果你仅仅是来欣赏景色的就最好不过了,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呵呵,”温玉侯轻笑一声,微微摇头道,“这恐怕不行,虽然我并非为你而来,可既然撞见你们几个了,就不能轻易放过你们,不然的话,我会对不起死去的老掌门。”

    “听你的意思,是非要跟我们动手不可了?”玉玲儿冷然道。

    “不动手当然也行,我这个人虽然习武多年,可并不喜欢打打杀杀,这个你们应该是略有耳闻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对你们动手。只要你们答应跟我乖乖回到三刀宗,我保证不伤你们几位一根汗毛。”温玉侯悠然道。

    旁边的剑奴听出了双方的火药味,由于他不认识温玉侯,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由,所以插话问道:“喂,那边的小子,你是什么人,报个万儿上来!”

    温玉侯闻言挪动目光,望向了剑奴,恭声答道:“呵呵,剑奴二爷,在下这厢有礼了。我姓温,名玉侯,在江湖上有个小小的绰号,被人称之为柔情刀客,也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剑奴恍然大悟,点头道:“我听说过,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柔情刀客。”

    “大名鼎鼎谈不上,若是跟你的名气比起来,我可差远了。”温玉侯谦虚道。

    “温玉侯,我知道你们三刀宗跟泰山派有过节,你们怀疑当年的老掌门死在泰山派掌门之手,后来还曾经跟泰山派打过几仗。你身为三刀宗的人,见到玉玲儿这个小丫头,当然会想要将她带回三刀宗。不过今天有我老人家在这里坐镇,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把玉玲儿带走的,你姑且看在铸剑山庄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吧。你今天放了她,我肯定领你的情,将来你要是有马高蹬短的时候,可以尽管来找我,我绝不袖手旁观,你看如何?”剑奴劝解道。

    “呵呵,二爷你的耳朵似乎有问题,难道你刚才没有听到么,我可不是单单说让玉堂主一个人跟我回三刀宗,而是让你们所有人一起跟我回三刀宗。”温玉侯柔声说,但他所说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柔,而是充满了威胁之意。

    “什么?你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连我也想一并带到三刀宗!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要是你敢对我动手,铸剑山庄绝不会放过你的。我们铸剑山庄的势力虽然不如你们三刀宗,可也不比你们差多少,若是动起手来,就算不能灭掉你们也要让你们脱层皮!”剑奴勃然大怒道。

    “确实,如果惹怒了铸剑山庄,我们三刀宗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我们一定得封锁消息,不让抓到你的事情流传到铸剑山庄去。这样一来,铸剑山庄就不会把矛头指向三刀宗了。我们还可以略施小计,制造一些流言蜚语,让外人误以为是泰山派将你杀死了,这样一来,还能给泰山派找点麻烦,岂不是一箭双雕。”温玉侯悠然道。

    “你们三刀宗好歹也是名门正派,没想到你们能做出这种阴险的事情!”剑奴叫骂道。

    “唉,二爷你不要动怒,如果你们山庄的大爷被泰山派害死了,你们也会变得不择手段的。这笔血仇对于我们三刀宗来说,实在是太惨痛了,我们实在没办法忍气吞声。”温玉侯轻叹一声,摇摇头道。

    “好了,剑奴前辈,不必跟这小子多费唇舌,三刀宗跟泰山派的恩怨由来已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待会儿还请你多多帮忙。”玉玲儿打断道。

    “哼,打就打,我剑奴怕过谁。”剑奴冷哼一声,将背着的巨大剑匣解了下来,拎在手中,做好了战斗准备。

    旁边的赵正紧锁着眉头,自从刚才起,他便一直在苦思对策,可是什么对策也没能想出来。温玉侯这个人并无太多特殊的身世背景,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弱点。眼下已经形成了一个无解的僵局,看来只能用战斗来解决问题了。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候,从众人头顶传来了一声冷笑:“温玉侯,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跟这些人用不着废话,直接动手也就是了。难不成你还真指望他们能束手就擒么?”

    话音刚落,上方传来一阵劲风,一个人一跃而下,落在了赵正等人的背后,与温玉侯形成了夹击之势,将赵正等人夹在了中间。(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回 我来也

    赵正等人闻声连忙转过了头,回身查看说话的人。只见此人身材壮硕如熊,比常人高大得多,胳膊比玉玲儿的腰还要粗上三圈,脸上满是刀疤,露出一脸的狞笑,嘴巴里有两颗尖锐的虎牙。此人相貌凶恶,就好似人形猛兽,在肩膀上扛着一柄又大又阔的唐刀,其规格已经远远超出了唐刀的范围,仅仅是外形相近而已。

    一见到此人,玉玲儿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瞳孔也为之收缩了几分。旁边的赵正也跟着变了脸色,而且没比玉玲儿强多少,他万万没想到这次的采药之行会变得如此凶险。

    来的这位抗刀壮汉竟然是三刀四情中的另外一个人,绰号叫做绝情刀客,名字叫做冷星。此人的实力甚至还要在温玉侯之上,而且出手狠辣,绝不留情,杀死过许多泰山派的人。泰山派的人只要提起他就会恨得牙根痒痒。

    若是只有温玉侯一个人的话,赵正众人尚有一战之力,可若是再加上一个冷星,众人就毫无胜算可言了。他们就算拼上命也不可能击败两名九重天武人。

    所以玉玲儿跟赵正两人才会容颜更改,脸色剧变。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们若是乖乖答应跟我回去该有多好,这样就不用劳烦冷星动手了,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冷星跟我可不一样,他下手根本没轻没重,手底下很少会留活口。”温玉侯叹气摇头道。

    “对付泰山派这帮狗崽子,本来就不用留什么活口,一刀一个才够痛快。”冷星狞笑一声。将扛在肩膀上的唐刀放了下来。并拔出了刀鞘。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冷然刀身。这柄刀的刀刃十分特殊,竟然跟大锯一样,上面带有一排锋利的锯齿。以他这种修为境界,自然不屑于使用寻常的宝刀,这柄刀乃是一柄上品宝刀,名为“开山虎牙”,切金断玉,吹毛断发。全都不在话下。

    “冷星,你不懂,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重要,留着他们比杀了他们更好。玉玲儿是泰山派内炼丹水准最高的人,将她带到三刀宗,可以问出许多炼丹技巧。剑奴是铸剑大师,从他身上能得到许多铸造技巧,也很有用。至于那个赵正倒是无关紧要,不过若是他不反抗的话,还是留他一条命好了。我实在不想杀人,也不想见到你杀人。”温玉侯解释道。

    “好。既然对三刀宗有用,那我们就再给他们最后一个机会好了。温玉侯,你来跟他们谈,若是谈不拢的话,可别怪我冷某人刀下无情了。”冷星横眉立目,握刀而立,好似一尊杀神般凝视着赵正众人。他并未动用武人独有的气势,可身上却仍有一股挥散不去的压力。

    温玉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玉玲儿,摊手道:“玉玲儿姑娘,刚才的话你全都听见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你也应该看明白了。若是你们抵抗的话,不仅毫无胜算可言,而且还会把小命搭上,这又是何苦呢?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还望你三思。”

    “温玉侯,你少在那里假仁假义,若是我们跟你回到三刀宗,只会辱没泰山派威名,而且还会沦为你们手上的俘虏,受尽你们的欺凌。我玉玲儿宁愿死也不会乖乖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玉玲儿哐啷一声拔出佩剑,用剑尖对准了温玉侯,另一只手则伸入了挎在腰间的百宝囊中,从中抓出了三粒圆润的火红色丹药。她轻轻一丢,将其中一粒丹药丢入了口中,接着摊开手,向身边两人说道,“赵正,剑奴前辈,你们两个陪着我到这里采药,结果却碰上了这种事情,是我连累了你们两人,真是抱歉。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为今之计,只能与他们两人拼死一战。我手上这两粒丹药是‘怪力丹’,这种丹药能够快速提高内力,你们两个一人一粒,快点服下吧。”

    赵正知道怪力丹这种丹药,这种丹药确实有快速提升内力的神奇效果,不过副作用很大,等到药效过后,会在体内留下严重的内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服用的。可现在正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算服下之后有副作用,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了。他皱了下眉头,横下了心,将玉玲儿手中的怪力丹抓过了一粒,一口丢在嘴里,咬了两口,囫囵吞下,嘴里立即蔓开一股辛辣与苦涩混合而成的古怪味道。

    剑奴见自己的家世背景吓唬不住温玉侯,只好也抓过了一粒怪力丹丢到了嘴里,一口吞了下去。

    赵正略一运转内力,肚子里立即随之升温,将那粒怪力丹给融化掉了,把药力尽数吸收到了体内。他只觉一股热力传遍全身,最终汇入到了丹田里,丹田就跟浇了油的火炉似的,顿时变得滚烫发热,里面的内力随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一股股地往脑门上冲。他吐了口热气,只觉身体变得异常充盈,就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

    见此情景,温玉侯惋惜道:“唉,看来三位是铁了心不肯跟我回三刀宗了,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可就怪不得我了,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言尽于此,若是你们想领死的话,就尽管出手好了。”

    不等赵正等人发话,冷星先一步断喝道:“不用他们动手,老子只用一刀就把他们三人全都结果了!”他话音落地,横过了手中的唐刀,刀身上顿时涌现出一股风暴般的刀气,吹得四周飞沙走石,草木皆动。

    可就在冷星即将出刀的时候,忽然有一道身影从后面扑向了他,照着他的后背陡然刺出了一剑,这一剑快绝伦比,而且犀利非常。冷星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前面,没有料想到背后会有人突然袭击,他感觉背后恶风不善,连忙闪身躲避,可是躲得晚了一些,还是被这一剑给刺穿了后背。

    这一剑从他的右肩胛骨刺入,从右胸刺出,在剑气的肆虐下,鲜血顿时喷涌,骨头也出现了断裂,更别提那些较为脆弱的五脏六腑了。

    “啊!!!”冷星惨叫了一声,向前猛窜出去,用刀身护住后背,免得再次遭到袭击,并释放出了一股猛虎般的气势,试图震慑偷袭者。

    偷袭者一击得手,乘胜追击,对着冷星的后背又是刺了数剑,剑气缭绕翻飞,将冷星笼罩在内,其中有数道剑气被“开山虎牙”的宽大刀身以及刀气给拦住了,但更多的剑气还是顺利地刺在了冷星身上,将他刺得血如泉涌,身受重伤。

    身在对面的温玉侯见此情景,惊疑了一声,飞身跳起攻上,在半空中顺势拔出了佩刀“花溅泪”,迎上了偷袭者的攻击,以便保护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同伙。他手中这柄刀可比开山虎牙正常多了,长短都是标准大小,是典型的唐式“横刀”。

    其实唐刀只是一个统称,泛指唐代盛产的刀具。唐刀要是细分起来,要分为仪刀、障刀、横刀、陌刀四种。在这四种刀类当中,横刀最为精致而锋利,是唐代时士兵使用的刀具。横刀的特点是刀柄细长,可供双手抓握,刀镡小巧,注重进攻而非阻挡,刀身狭直,没有一丁点的弯曲。

    温玉侯手上这柄横刀的倒背上,有着几片花瓣涂漆,并且带有几滴明显的泪痕,所以这柄刀才会叫做花溅泪。这是一个美丽的刀名,他用这柄刀施展出来的刀法也极为美丽,刀气化作一道道优美的弧度,将偷袭者的剑气尽数挡住了。

    就听叮叮叮数声脆响,剑气与刀气相撞而散,消失无踪。剑气与刀气一闪而过,天空中就好像打了几道晴天霹雳,将天与地全都给照亮了。

    多亏温玉侯的出手,这才挡住了偷袭者的进攻,保住了冷星的性命。

    冷星落在地上,踉跄两步,愤然转身,定睛去看偷袭者,发现是一名用剑的壮汉,身材仅仅比他稍矮了一些。

    偷袭者见再也讨不到便宜,在半空中虚晃一招,随后跳到了赵正众人身边。

    赵正众人这才看清了此人的身影,精神全都是为之一振,就好像绝处逢生一般。赵正双眼一亮,大喜道:“张堂主!原来是你!”

    来的人正是泰山派刑规堂的堂主张铁面,他横起手中的阔剑,瓮声笑道:“玉堂主,赵正,剑奴前辈,你们三人莫怕,有我在此助你们一臂之力!”

    “张堂主,你怎么会突然来此?”赵正问道。

    “是乐总管派我过来的,他不放心你们几个到此采药,所以叫我过来照看一下,免得你们三个出什么意外。玉堂主喜欢清静,不喜欢别人跟随,所以我一路上都没有现身,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们。”张铁面答道。

    “原来如此,多亏乐总管想得周到,今天要不是你来,我们非得吃大亏不可。”赵正鼓舞道。张铁面可是有着九重天的修为,是一份强大的助力,有张铁面在,就不再是一面倒的情况了。

    “我刚刚重创了冷星那个王八蛋,现在他们两个已经不足为惧,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将他们两个拿下,让三刀四情变成三刀两情!”张铁面说罢踏前一步,横在了赵正众人面前,打起了头阵,形成了掎角之势。(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回 三剑战一刀

    “泰山派的人还真是会自欺欺人,你以为这点小伤就能要了我冷星的命吗?”一个冰冷的声音犹如炸雷般响起,惊动了赵正众人。说话的正是受了重伤的冷星,他直起了高大的熊躯,大量的鲜血从右边肋下的伤口中涌出,鲜血浸透了衣服,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若是换成普通人受此重伤,早就疼得晕厥过去了,可是冷星却依然精神饱满,就好像根本没受伤似的。事实上,这些伤口不仅没有打击到他,反而刺激了他,将他体内的野兽狂性激发了出来。

    在三刀宗里面,冷星绝不是最强的人,但却是杀人最多的人,手底下沾染了无数泰山派弟子的鲜血。他一旦动了怒就会大开杀戒,任何人都无法阻拦!

    张铁面寒着脸扫了眼冷星身上的伤口,冷哼道:“你的命倒是挺硬的,但再硬也硬不过我手中的阔剑,等我把你的狗头砍下来,看你还怎么嚣张。你杀了我们那么多的门人弟子,我今天就要为那些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

    “只怕你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你自己的狗命也搭上。”冷星单手握刀,用剩余的一只手点了身上的两处穴道,将血止住了,而后双目一凛,激发出了一身咄咄逼人的气势。只见他周身四下的空气产生了一圈圈波动,慢慢浮现出了一个猛虎型虚影,这个虚影很淡很淡,但却十分清晰,肉眼可见。猛虎对着赵正众人张牙舞爪,就跟冷星本人一样凶恶异常。

    九重天武人的境界名为“气势如虹”。到达这个境界之后可以释放出一股滔天气势。这种气势会跟武人本人的性格相对应。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气态实体。猛虎般的武人就会拥有猛虎般的气势,蛟龙般的武人就会有蛟龙般的气势!

    冷星身上的气势激发出来之后,赵正众人的身上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张铁面几人倒还好说,这几人每人都有抵抗气势的实力,可赵正就不行了,这种气势所释放出来的压力,对他的影响很大。

    赵正只觉胸口发闷。呼吸困难,心跳频频加速,就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似的。

    “少在那里吓唬人,你以为只有你有气势吗?”张铁面怒喝一声,也随之释放出了自身的气势,一阵气浪从他脚下荡开,一个判官摸样的虚影慢慢闪现出来。他用自身的气势护住了赵正众人,抵挡住了冷星散发出来的气势。

    赵正忽觉身上压力骤减,轻松了很多,呼吸变得更顺畅了。种种不良反应也随之消失。

    冷星踏前一步,侧过头跟同伴寒声道:“温玉侯。今天我手痒痒了,他们几个人全都交给我一个人来对付,你只要在旁边看热闹就行了,千万别插手。如果你插手的话,我就连你一块大卸八块,听到没有?”

    “冷星,别逞能,那个张铁面可不是泛泛之辈,玉玲儿与剑奴两人也不是白给的,以你一己之力,怎会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听我一句劝,让我们两个一起出手,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温玉侯劝解道。

    “少他妈跟我啰嗦,让你别插手就别插手!”冷星大吼一声,再也按捺不住汹汹杀心,丢下温玉侯不管,提着唐刀开山虎牙跳了上去,施展出看家本领“绝户刀法”,对着张铁面劈头盖脸地砍了下去。

    绝户刀法是三刀宗众多刀法之一,这门刀法出招快而狠辣,刀刀进攻敌人致命必救之处,讲究以攻为守,不留余地。用这种刀法作战,出招只有三个结果,要么将敌人杀死,要么自己被杀,要么干脆两败俱伤,很少有回旋余地。

    面对这迎面一刀张铁面大喝了一声“来得好”,而后施展出苍松剑法,横剑去挡落下来的开山虎牙刀。他手中这柄剑比寻常的剑宽数倍,而且十分厚重敦实,已经接近重兵器的范畴了,就算与大刀硬碰硬也不吃亏。

    开山虎牙正斩在剑背上,就听一声雷鸣脆响,两股力量撞在了一起,碰撞的中心散发出一股波动,震得下面的土地随之深陷塌落,那些脆弱的植物更是被瞬间掀飞起来,不知所踪。

    “给我断!”冷星狞笑一声,狠狠压下刀身,背后的气势虚影做出虎扑之状。大刀上那锯齿状的刀锋一点点地划动着张铁面手中的阔剑,在剑背上留下明显的划痕,并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张铁面仅靠一只手难以抵御这股怪力,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一把托住了刀身,举双手去硬抗冷星。与此同时,他施展出剑里夹脚的功夫,单腿稳住下盘,好似松树般牢牢抓住崩飞的土地,而后飞起另一只脚,前去猛踢冷星的小腹。

    冷星若是不躲的话,就会被这一脚踢中,若是躲的话,就不得不撤回手中的开山虎牙。

    换成寻常武人,肯定会选择躲闪,毕竟身体是自己的,挨这一脚得不偿失。

    可是冷星却没有躲,而是选择了硬抗着一脚的进攻,这样做实在很疯狂,可疯狂一向是他身上最显著的特点之一。

    “碰!”

    冷星小腹中脚,肚子部位的衣料随之破碎,四散而开,那位于右边肋下的伤口也随之喷出了一股鲜血。可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反而趁势加紧了手上的攻势,将开山虎牙刀重重斩了下去。

    张铁面尚有一条腿悬在空中,使得下盘不甚稳健,冷星陡然加大手上的力气,他落地的那条腿经受不住这股天崩地裂的怪力,被压得生生形成了弯曲。

    “叮!叮!叮……噗!”

    开山虎牙在阔剑的剑背上摩擦出数声脆响,而后落了下来,正砍在张铁面的左肩上,若非张铁面功底深厚,有一股内力护体,这一刀非得把他劈为两段不可。饶是如此,他的肩头也被这一刀给翻开了,血肉向着两侧卷曲,伤口深可见骨。

    冷星一刀重创了张铁面,但这一刀并不如何划算,根本就是马炮换车,硬挨了一脚,才换来了这一刀。他一刀得手,反手又是一刀,右下至上撩了起来,张铁面忍痛防守,用剑架住了这一刀。两人再度展开较劲,一刀一剑摩擦出点点火星。

    冷星双手紧握刀柄,不断向上加力,同时狞笑着问道:“狗崽子,怎么样,你这下知道疼了吧?”说话之时,他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很显然他那一脚捱得也不轻。

    “你这个疯子!”张铁面怒喝一声,双手猛然加力,在剑背上释放一股暗劲弹力,借着这股力道顺势弹开了,跳到了身后一丈处。

    “胆小鬼,有种别跑!”冷星不依不饶地持刀追击,再度施展开绝户刀法,全然一副性命相搏的架势。

    其实张铁面并非逃走,而是为了避其锋芒,伺机反击。他靠着这一记后跳,腾出了手,将苍松剑法大开大合地施展了出来。他出招时后发而先至,挥砍出数道剑气,这些剑气恰如其分地飞向了冷星必经之处。

    冷星竟然不躲不避,靠着铁打的身子硬抗了这数道剑气,硬生生地突破了这层防御,杀到了张铁面近前。

    两人一个用绝户刀法,一个用苍松剑法,就此战在一处,杀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

    由于冷星之前有过交代,警告过温玉侯不能出手,所以尽管战事激烈,温玉侯还是只能乖乖站在旁边观战,没办法出手帮忙。

    可赵正众人就不同了,他们可以随意出手,哪怕一拥而上也没关系,在这种生死关头,也没必要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二位,我们也别‘卖不了的秫秸杆——在这里杵着’了,张堂主已经受了伤,胜负还在两可之间,我们还是过去帮他一把吧。”剑奴抓起了剑匣,在一侧用力一拍,一柄金光闪闪的宝剑一飞冲天,正是剑匣中压箱底的宝剑将军剑。

    将军剑在半空中兜了一圈,而后化作一道金光,直接飞向了冷星。

    剑奴又一拍剑匣,从中放出了十数柄差一些的宝剑,用这些宝剑辅助将军剑。十数柄宝剑化作漫天寒光,紧随在将军剑之后,在半空中划过一道耀眼弧光。一下子驾驭这么多的剑,已是剑奴的极限。他老树生根般站在原地,双手捏着指诀,遥遥控制着半空中那些飞舞的宝剑。

    玉玲儿跟赵正也没闲着,各展其能,一起帮忙。玉玲儿拔出一柄用玉石打磨而成的白色宝剑,持剑跳入战圈,施展出了泰山派中另一门成名剑法“盘山剑法”。这门剑法是泰山派祖师爷观看泰山上的盘山道所参悟出来的,剑法转圜如意,就好似曲折的盘山道一般,一环扣着一环。

    她原本就有八重天境界,在怪力丹的作用下,修为更是再次飙升,接近了九重天,拥有着不容小觑的战力。

    相比之下,赵正能帮上的忙就很有限了,以他现如今的修为,根本无法靠近战圈,只能站在远处,操控着子初剑伺机策应。他的内力无法延伸那么远,子初剑更多的是靠着自身存储的内力四下飞行。

    三名剑客,外加十数柄宝剑一起对付冷星,将冷星围在了中间。别看冷星说得猖狂,可面对这般凌厉的围攻,还是有些受不住了,渐渐露出了败势,身上频频中招,被伤得血肉模糊,几乎成了个血人。

    温玉侯皱着眉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叹气道:“唉,冷星,再这样下去,你非得把命交代在这里不可,这又是何苦呢?还是让我出手帮帮你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回 搬救兵

    “哇呀呀!若是单打独斗,这些人哪个是我的对手?”冷星不甘心地爆喝一声,将手中的开山虎牙舞动成风,荡开了数道凌厉的剑气攻击。此时的他就好像一头受困的野兽,纵然拥有一身野性,可依然左冲右突而不得出。

    “那个张铁面之前曾经出手伤过你,谅你也绝不甘心,就由你来对付他好了。至于其他三人,则交给我来对付。张铁面无关紧要,杀剐存留随你的意。其他三人各有用处,若是交给我来对付,正好能一一擒下,将他们带回宗门交予掌门发落。”温玉侯提议道。

    “妈的,就按你说的办好了。”冷星见以自己的实力拿不下这几人,别无办法,只得怀恨答应了温玉侯的提议。

    “如此甚好,我这就过去帮你。”温玉侯笑了笑,提起手中的唐刀花溅泪,足下轻点,一跃跳入了战圈。此时恰逢剑奴控制着十数柄宝剑展开了攻击,宝剑就好像雨点一样,在半空中画出一道道优美而又冰冷的线条,直奔陷在战圈中的冷星。

    温玉侯为了缓解冷星身上的压力,主动迎上了漫天的飞剑,将唐刀花溅泪侧着举过脖子,对着空中用力挥了一刀。这一刀斩出数道刀气,刀气穿过了漫天剑雨,飞到了十数柄宝剑的上方,而后化作无数片纷落的花瓣,旋转着落了下去。

    花瓣落在那些宝剑上,碰撞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声,这些宝剑无一例外地被刀气所伤,偏离了原本的轨迹。纷纷落在了地上。

    一刀!

    仅用一刀。温玉侯便将剑奴所发出的凌厉攻势化解掉了。由此可见九重天武人的强悍。

    剑奴双掌猛拍,吞吐掌力,用内力黏住那些落地的宝剑,手掌又一翻,这些宝剑复又飞了起来,在天空中打起了转。剑奴皱着眉头,冲着温玉侯问道:“你用的就是三刀宗大名鼎鼎的‘葬花刀法’吧?”

    “然也,雕虫小技。让二爷见笑了。”温玉侯笑着承认道。

    “少卖乖,葬花刀法若是雕虫小技,这世上就没有雕虫大技了。”剑奴哼了一声道。

    温玉侯又是笑了笑,可却没有时间再说话了,因为另一边的玉玲儿已然持剑攻了上来,他得全神贯注地对付玉玲儿。

    玉玲儿施展开盘山剑法,高高跳了起来,而后身形旋转,剑随身走,挥出的剑气。在半空中九曲连环,好似一条盘山古道。将冷星罩在了当中。

    温玉侯故技重施,挥动唐刀花溅泪,斩出无数花瓣状的刀气,以极为优美的方式,将玉玲儿所发出来的剑气给尽数绞碎了。他一招得手,却并未急着展开追击,而是轻叹道:“玉堂主,你容貌明艳,身段婀娜,乃是世间少有的美女,别说是要你的命,就是稍稍擦破你一点皮肉,我也会心生愧疚。正所谓明哲保身,依在下拙见,你还是乖乖退在一旁吧。”

    “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话,你难道不觉得腻味么?”玉玲儿却并不领情,芊芊玉足在半空中一点,身形游动,绕行到了温玉侯的背后,出剑攻了过去,剑下剑气浮现,丝毫没有留情。

    “唉,我苦口婆心地劝说你们,不还是为了你们好么。”温玉侯苦笑一下,有些无奈地道。他嘴上说着话,手底下可半点不敢放松,头也不回地使了招“负手而立”,将花溅泪横过背后,用汹涌而出的刀气挡住了玉玲儿施展出来的剑气。

    玉玲儿不再搭话,全力猛攻温玉侯,一剑快过一剑。

    温玉侯以一敌三,堪堪挡住了玉玲儿、剑奴以及赵正这三人的攻势,他在出招之时,有意无意地牵引着这三人的攻势,将这三人一点点带到了另一边,远离了冷星与张铁面两人之间的战斗。他虽然仅有一人,可却稳稳地占据了上风,看关定式,封死门户,不留一点破绽。抽招换式的过程中,也是显得游刃有余。

    温玉侯掺和进来之后,战况立即急转直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胜利明显倾向于了三刀宗一方。

    没有了旁人的打搅,冷星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付张铁面身上,接连施展绝户刀法中的猛招,把张铁面打得手忙脚乱。他用的全都是拼命打法,招式中全是进攻招式,没有防守招式。面对这般进攻,张铁面若是躲闪就会被冷星逼退,若是硬碰硬则会两败俱伤,无论哪个选择都是吃亏。

    赵正操控着子初剑四下飞舞,干着急却插不上手,子初剑虽然锋利,可面对如此强敌,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他见形势越来越不好,心下电转,苦思对策,他思来想去,没能想到什么好主意,倒是想到了一个馊主意。

    以他们这四个人,就算加在一起也不是三刀宗两人的对手,硬拼之下绝没有好结果,轻则被俘,重则被杀!

    想要打破这个局面,就得搬救兵找人帮忙,可在这种荒山野岭,若是不会千里传音的绝技,就算喊破喉咙泰山派的人也听不到,别指望能等到泰山派的人前来帮忙。既然这样,就只能从这附近想办法了,在这片地方,最强大的存在就是异兽貔貅,若是能将貔貅引到这里,或许能为众人争取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貔貅可是有着九重天修为的实力,若是发起飙来的话,也够三刀宗两人喝一壶的!

    可这件事情实施起来也没那么容易,充满了不确定的变数。首先貔貅未必就住在这里,其次赵正未必能把貔貅引来,最次貔貅就算来了也未必会进攻三刀宗那两人,若是它发起狂来,选择进攻泰山派这几人,那情况可就雪上加霜了。

    赵正犹豫再三,举棋不定,可就在这时候,冷星跟张铁面两人又对了一招,来了一次惊天动地的碰撞。这两人斗了个两败俱伤,各自退后数步,浑身鲜血飞溅,伤口崩裂。赵正扫了一眼,发现张铁面身上已经受了很多的伤,若是再打下去,胜算顶多在五五之数。见此情景,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冒险去把那头成年貔貅引过来。

    “你们在这里顶着,我去搬救兵过来!”赵正大喝一声,将杀得兴起的子初剑召了回来,也不等几位同伴回答,便撒开腿冲向了谷内。

    张铁面几人杀得正酣,无暇他顾,根本没注意赵正在说什么。温玉侯虽然听清楚了,可是并未把赵正放在心上,或者说他压根没把赵正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张铁面跟玉玲儿才是最难对付的,将这两人击败之后,回头再去收拾赵正也不为迟晚。

    赵正顺利地脱离了战圈,一路跑进了山谷深处,穿过一个个草丛,路过一棵棵大树,渐渐将众人抛在了身后。

    山谷深处的植被渐渐茂盛起来,其中不乏一些参天大树以及翠绿的竹子,这里的植物虽然变多了,可是动物却变少了,刚才还经常看到的兔子跟狐狸,现在连一只都看不到了。就好像这里有着某种特殊的危险存在,害得那些小动物不敢过分靠近。其实不止是小动物,就连天上的鸟儿都飞走了,使得这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了风吹树叶的声音。

    赵正环顾左右,观察着周围的地势,与脑海中的记忆加以印证,发现这里与记忆中的景象极为吻合,确认了这里就是貔貅的栖息地。再加上这里没有其他动物出没,进一步验证了这一点。

    成年貔貅可是拥有着九重天修为的破坏力,其恐怖程度完全不亚于那个势若疯虎的冷星,到了这里,再往前走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赵正连忙放慢了速度,落脚慎之又慎,生怕弄出太大的声响,引起貔貅的注意。他一边慢慢走着,一边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貔貅。

    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咀嚼声,在这片空旷的地带,这咀嚼声显得异常清晰。周围什么动物都没有,发出声音的定是貔貅无疑!

    他连忙停了下来,不敢过分逼近,举目望向了声音所在的方向。

    越过层峦叠嶂的植被,可以看到一棵异常高大的冷杉树,其高度远远超过了周围的树木,好似鹤立鸡群一般。这棵树有着五人合抱之粗,在根部上有着一个后天开垦出来的洞巢。咀嚼之声,就是从这树洞前面传过来的。

    赵正壮着胆子又往前走了两步,避开树木的遮掩,望向了树洞前面。就见那里坐着一头样貌奇异的异兽,它有半人多高,体态圆润肥胖,浑身黑白相间,长满了黑白两色的毛。它的毛长得很有规律,黑白之间泾渭分明,其中脑袋上长的是白毛,不过耳朵跟双眼周围都是黑毛,使得它就像是长了两个黑眼圈。它的四肢的毛也是黑的,不过圆溜溜的将军肚却是白的。它的指甲很尖,牙齿很利,若是不去看这两个地方,它的长相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它明显有着超过寻常野兽的智慧,竟然懂得用兽皮制成围裙,将其套在腰间,遮住了羞处。

    此时此刻,这头异兽正在悠哉悠哉地进食,用爪子抓住一根新鲜的嫩竹子,将其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吃得正香。

    没错,这玩意就是貔貅。(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回 貔貅

    从外表上看,貔貅跟熊猫是一模一样的,唯独不同的是明显更加聪明一些,懂得为自己穿衣服。之所以这种生物被称之为貔貅而不是熊猫,一共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古代不存在熊猫这种称呼,第二种原因是这种异兽仅仅是外貌跟熊猫无限度接近而已,实际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熊猫不可能拥有快如闪电的速度,也不可能有开山裂石的力量,而眼前这头异兽却能办到这两件事!

    这座迷香山谷一直以来都被普通人当成禁地看待,就连药农跟猎人都很少深入,甚至曾有过七重天武人死在了这里。这里之所以会变成这种凶险禁地,就是因为有这头貔貅在作怪。

    赵正深知貔貅的可怕之处,不敢再继续往前走了,而是继续站在原地,紧紧地盯着貔貅进食,脑袋里就跟车轮似的飞速转动,思考着吸引貔貅到达众人交战区域的办法。

    貔貅虽然聪明,但是不通人言,靠交涉是行不通的。能用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利用食物引诱,一个是想办法激怒貔貅。貔貅是吃竹子的,周围遍地都是竹子,想必就算赵正斩下一根竹子去逗弄貔貅,貔貅也是不会理睬。这样一来,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激怒貔貅了,然后再将貔貅一路引到众人交战区域。

    赵正面露犹豫之sè,尽管想到这个办法,可是却迟迟没能鼓起勇气动手。以他的实力去触怒貔貅,就跟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子去激怒老虎没什么区别,简直就是找死。

    若是事情尚有一线机会,他实在不愿意去做这种冒险的事情。可惜的是,现在实在是没有更多的选择了,他若是不这样做,跟他随行而来的那些人,全都会出事。就算他不为那些人考虑,也得为自己考虑,等那些人都倒下之后,下一个倒霉的就会轮到他了。

    虽然他也可以选择扭头逃走,可是凭他的脚力,根本逃不出冷星两人的手掌心,就算找个地方藏起来,也会冷星两人通过气味揪出来。

    思来想去,他还是得走这条冒险的路,只有把这只貔貅引过去,才能换来一线转机。

    “希望我福大命大,能渡过此劫。”赵正深吸一口气,从地上悄然捡起了一块石头,将其瞄准了远处正在进食的貔貅。他虽然没练过暗器功夫,手上没什么准头,可打貔貅这么大的目标,还是能做到出手必中的。

    他用石头瞄准了貔貅的脑袋,抬手一抖,将石头丢了过去。他也不看石头是否命中,在丢出去的刹那,连忙回身撒腿狂奔。他调度起浑身全部的浮劲,身体变得轻如罗烟,往往一步便能飞跃六到七丈远,而且落脚的时候很轻盈,往往只在叶片上轻点一下,便又跳了起来。

    等石头接近貔貅的时候,赵正已然跳了三步,飞跃了十数丈远。

    貔貅听到了急促的动静,骤然停止了进食,扭头望向了石头飞来的方向,就在石头即将砸在它脑袋上的时候,它松开了爪中的竹子,抬爪一抓,将石头稳稳当当抓在了爪心里。由于赵正用的力道很大,这一下将它的爪心震得隐隐作痛,甚至连皮肉都破掉了。它吃痛不过,顿时动了怒,用力一抓,将手中的石头捏得粉碎。它扫视两眼,寻找石头的来源,一眼看到了正在向远处逃遁的赵正。

    “吼!!!”

    貔貅冲着赵正的背影大吼一声,从地上人立而起,撒开后腿,向着赵正追了上去。别看它体态肥胖臃肿,外貌滑稽可笑,可是跑起来却非常的快,在速度方面甚至要超过赵正一大截!

    只是眨眼之间,貔貅便迅速拉近了与赵正之间的距离,看它的样子,不把赵正这个乱丢石头的人抓住是不会罢休的。

    就在成年貔貅跑远之后,从那冷杉树的树洞里面,传出了一声nǎi声nǎi气的叫声,听起来十分稚嫩,就好像刚出生的羊羔似的。

    山谷内,赵正一路狂奔,紧盯前面,挑选着最佳的前进路线,避开树木一类的障碍物。他一边跑还一边听着身后的动静,但却不敢分心回头观看。他跑了没多久,便听到了貔貅发出的怒吼声,紧接着又听到了那种急促的奔跑声,由此可见貔貅定是追了上来。

    以貔貅的实力,只需一爪子就能将他击杀,面对这样的追逐者,他实在是轻松不起来。他越来越紧张,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大口喘着粗气,疯狂地运转着丹田内力。他在急速狂奔之下,速度一度达到了接近七重天武人的水准,比剑奴也慢不了多少了。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没能甩掉哦身后的貔貅,双方的距离反而拉近了许多,从后面传来的奔跑声变得越来越响亮,时而还会掺杂一两声貔貅的怒吼声。

    若是长此以往,赵正非得被貔貅追上不可,万幸的是,此地距离众人交战区域并不远,再往前跑半柱香的时间,便能到达了。这半柱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怕是堪堪够用。

    赵正不顾一切地狂奔,眼睛寻找着那几位熟悉的身影,耳朵里听着背后的动静。那几个人他没能找到,背后的动静倒是越来越近了,就好像与他仅仅相距数步似的。他不由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也冒了出来。

    忽然间,就听唰地一声脆响,一棵大树不知因何倒了下来,从后面砸向了赵正。

    赵正听到脑后恶风不善,连忙闪身躲避,将这棵树给躲开了,并顺势跳到了这棵树的树枝上,借力向前飞跃前进。他猜测这棵树是后面那只貔貅用爪子切断的,由此看来双方相距已经非常近了,在这样的距离下,实在是太过凶险。

    为了稍稍阻碍貔貅,拉大双方的距离,赵正在心中喝道:“子初剑,把它交给你了!”接着捏了个指诀,用内力牵引住剑鞘中的子初剑,将这柄剑逼出了剑鞘。

    子初剑划过一道寒光,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儿,接着直奔紧追不舍的貔貅,迎面刺了过去。

    赵正抛下子初剑不管,继续向前奔跑,连一刻也不敢耽搁。他就听脑后传来几声切金断玉的脆响,看来子初剑切断了不少的树木,想必是跟貔貅缠在了一起。以子初剑自身的速度与力量,决计不是貔貅的对手,但小小干扰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靠着子初剑的帮助,赵正稍稍拉远了与貔貅之间的距离,又往前跑了一阵子,他终于顺利跑回了之前战斗的地方。

    此时,这里依然是剑光缭绕,刀气森然,双方仍在激战不止,从整体战况来看,三刀宗一方明显占据了上风,张铁面已经快被冷星这个不要命的疯子击败了,而剑奴跟玉玲儿两人也难以从温玉侯身上讨到什么便宜。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三刀宗今天赢定了。

    可是赵正现如今带来了意外。

    “我把救兵搬来了!”赵正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冒着生命危险,一头冲向了冷星所在的方向,打算将貔貅引过去。只要冷星失手刺貔貅一剑,这件事就成了。

    交战双方的人全都听见了赵正的喊声,或多或少地都瞥了赵正一眼。若是赵正一个人跑过来,这些人肯定不会太在意,可赵正不是一个人跑回来的,还在身后带回来了一个家伙,这大大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在众人眼中,赵正背后多出了一个黑白相间的影子,这道影子速度奇快无比,肉眼难辨,在行进之时,将地上的沙尘都掀了起来。一看这道影子的速度,便知道实力绝不会低。

    张铁面几人已经陷入了苦战,一见赵正带回来你这么一个厉害的高手,jīng神都是为之一振。而三刀宗两人则正好相反,全都提高了jǐng惕。

    交战双方为了看清楚赵正带来的人是谁,全都刻意放缓了攻势,并伺机跳到了战圈之外。

    这时赵正也已经冲到了近处,而他身后的影子也到了近处。

    在这样的近距离之下,交战双方这才看清楚了影子的外貌,猛然发现这压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黑白相间的“花熊”!

    赵正吸引着身后的貔貅冲向了冷星,冷星见赵正过来了,立即举起了开山虎牙刀,做出了攻击姿势。赵正哪能扛得住冷星的攻击,连忙改变了方向,一头冲向了伤痕累累的张铁面。他本想吸引貔貅去进攻冷星,或者是吸引冷星去进攻貔貅,可结果却事与愿违,貔貅见他拐弯之后,连忙也拐了个弯,对他不依不饶。他看不到背后的情况,只顾着逃跑,与正在发愣的张铁面擦身而过,但却没有停下脚步。

    这样一来,貔貅在追赶赵正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迎上了张铁面,它怒吼一声,举起了双爪,作势yù扑。

    张铁面见状慌忙道:“这是什么东西?它怎么冲着我过来了?”

    “张堂主,快躲开,我带来的这个帮手凶着呢!”赵正扯着嗓子提醒道。

    可惜他提醒得有点晚了,貔貅已然冲到了张铁面近前,挥出了双爪,对其展开了猛烈的进攻。别看貔貅只是一头异兽,没有修炼果任何武功,可是双爪挥出之后,却释放出了数道堪比剑气的劲气,其威力比之九重天剑客的攻击只强不弱!

    张铁面顿感不妙,立即抽身闪避,没有直面其锋。

    貔貅一击落空,甚是不甘,扭动庞大的身躯,对着张铁面又是一爪子,与其战在了一处。

    交手了数个回合,张铁面心里越来越吃惊,眼前这头孽畜竟然比他想象的厉害得多,举手投足快如闪电,而且每一次进攻都能释放出数道犀利的劲气。他刚才躲闪不及,稍稍慢了一点,左边的袖子立即被撕下了一大块,还伤及了胳膊上的皮肉。要知道,他的皮肉就跟铁板没什么两样,一般人根本无法伤他分毫,可眼前这头孽畜却能轻易将他抓伤!

    靠着张铁面的纠缠,赵正总算是脱了险。他听背后没有恶风了,回头看了一眼,见张铁面跟貔貅打在了一起,连忙停下了脚步。他见此情景,暗道一声不好,脸sè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本想把貔貅带过来扭转颓势,结果却令情况雪上加霜,变得更加糟糕了。此时子初剑刚刚好飞了回来,顺势插回到了他腰间的鞘中。

    张铁面与貔貅打得不可开交,由于情况来得有点突然,交战双方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都停下了手,观看着这一人一熊的战斗。

    冷星本来打得正痛快,结果被不请自来的貔貅横插了一脚,他心中难免有气,皱眉冲着温玉侯问道:“那小子刚才不是嚷嚷着把救兵带来了么,怎么他带来的救兵跟张铁面打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是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我们就老老实实在这里看着好了,看看他们到底耍什么花样。”温玉侯悠然道,全然一副看热闹的态度。

    泰山派这一边,也有点糊涂,剑奴喘着粗气,凑上来问道:“赵正,你带来的这是什么东西,它怎么跟张铁面打起来了?”

    “唉,其实是这么一回事,我本来是要跑回泰山派搬救兵的,结果半路上遇到了这么一头异兽,我见它实力强悍,便把它给引过来了。我本想要将它引向敌人那一边,结果弄巧成拙,反倒把它引得跟张堂主打起来了。”赵正神sè复杂地答道,这表情就跟吃了黄连似的,有苦说不出。

    “这种时候,你不帮忙也就罢了,竟然还给我们添了这么大一个乱子!张堂主本来就已经不行了,你又带来了一头异兽跟他打架,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全玩完了。”剑奴气得翻白眼道。

    “这未必是坏事,反而是个转机。”玉玲儿盯着正在逞凶的貔貅,忽然插话道,“我有一种办法,可以让眼前这头异兽不去进攻我们几人,而是跑去进攻冷星跟温玉侯!”

    听到这个说法,赵正跟剑奴两人的jīng神都是为之一振。(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回 抱回家

    事情紧急,不等其他两人开口追问,玉玲儿便是从百宝囊中取出了几枚山楂大小的小布球,也不知里面装着的是一些什么。她看了眼手中的小布球,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而后将其中一枚拍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将另外两枚打在了赵正跟剑奴两人身上,最后将仅存的一枚瞄准了正在苦战之中的张铁面,打在了对方的身上。

    玉玲儿的手劲何等之大,稍加用力之下,小布球当即爆开,从中冒出了土黄色的粉末,喷了众人满身。这粉末带着一股呛鼻的刺激性气味,有一点臭味,又有一点酸味,令人闻之欲呕。这些粉末落在人的身上,人立即也沾满了这种难闻的气味。

    赵正先是吃了一惊,使劲拍了拍被小布球击中的地方,虽说掸掉了一些粉末,可那种气味却挥之不掉,仍然沾满他的全身。他看着这古怪的粉末,嗅着着恶心的气味,忽然间想起了一种特殊的药粉,惊喜交加道:“这是‘避兽粉’!”

    “是的,就是这种药粉,我听说这山谷中有猛兽伤人,为了以防万一,就带了一些在身上,没想到果真派上了用场。”玉玲儿皱着眉头与鼻子,点头承认道。很显然,向她这种素来喜欢干净的女人,是非常讨厌这种气味的。

    避兽粉是一种专门用于驱赶兽类的药粉,用多种难闻的药材混合而成,兽类极为讨厌这种味道,一旦闻到这种味道就会避而远之。人在身上喷了这种药粉。就能起到逼退百兽的作用。

    玉玲儿可是炼丹大师。昔日炼制过无数种药物。这避兽粉就是其中一种。

    若是在身上喷了这种避兽粉,就能靠难闻的气味熏跑眼前正在逞凶的貔貅了,甚至有可能让貔貅转而进攻三刀宗的两人!

    赵正暗暗欣喜,不再多问,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交战之中的张铁面。

    张铁面被小布包击中的位置位于后背,这些粉末洋洋洒洒落了半身,随着他的一举一动,粉末上的气味随之扩散。难闻之极。貔貅的嗅觉远胜于人,连人闻到这种气味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貔貅了。

    打着打着,貔貅猛吸了两口避兽粉散发出来的气味,熏得脑袋发昏,胃里一阵翻腾,直往外冒酸水,刚吃下去的竹子差点一起吐了出来。它觉得实在难以忍受张铁面身上的气味,对着张铁面猛抓了两下,两下尽皆落空之后。扭转胖大的身躯,一跃跳出了圈外。尽管远离了张铁面。它的鼻孔里依然满是那种气味,害得它打了两个喷嚏,这才稍稍有所缓解。

    “吼!!!”

    貔貅打得发了兽性,并不肯善罢甘休,对着天空长吼一声,而后扫视一圈,寻找下一个目标。它靠着嗅觉,判断出泰山派几人的身上全都带着那种难闻的气味,本能地不愿意接近,而三刀宗两人身上却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气味。而且在冷星的身上,还有着浓郁的血腥味,这对于它来说,有着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貔貅是杂食性的异兽,平日里不光吃竹子,偶尔也会开开荤,吃一些山林野兽,河水鱼虾,甚至连人它也吃过那么几次。它嗅着冷星身上的血腥气,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又是咆哮一声,冲着冷星奔了过去。

    事情的转变未免太过突然,冷星两人本来正在作壁上观,一时间见到貔貅冲过来,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玉玲儿使用了那几个带有古怪气味的小球之后,那只异兽就冲着我们冲过来了,看来他们懂得驱策这种异兽的办法。冷星,这头凶猛异兽暂且交给你来对付,我去对付其他几人。”温玉侯沉声道。

    “你小子心慈手软,能对他们下得了手么?”冷星哼了一声道。

    “唉,我确实不喜欢杀人,实在不行的话,就用点穴之法将他们制服吧。”温玉侯苦笑道。

    “孬种!三刀宗的人一向只用刀砍活人,哪有用点穴胜人的道理!”冷星臭骂了一句,但却没时间再说什么了,因为盛怒之下的貔貅已然冲了过来。他举起开山虎牙刀,激发猛虎威势,大踏步上前迎上了貔貅,施展开蛮横霸气的绝户刀法,与貔貅战在了一处。

    跟貔貅这种异兽作战,许多招式都会失去应有的威力,因为招式都是用于跟人来作战的。异兽战斗时并无章法可言,若是用复杂的招式对付异兽,往往会事倍功半,得不偿失,还不如一些大开大合的简单招式好用。

    绝户刀法中大多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倒是正适合用来对付貔貅,冷星打得倒是得心应手。

    与貔貅战斗之时,冷星还是那种拼命的打法,出手时不留余地,宁愿硬挨上一下,也要用刀砍中貔貅。这一人一兽刚刚斗了五招,便斗了个两败俱伤,冷星一刀斩中了貔貅的脑袋,貔貅一爪子抓破了冷星的小腹。他们俩均都受了重伤,伤处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如果冷星跟人在战斗的话,这一下绝不吃亏,因为他练过一些外家功夫,身体十分强健,比大多数九重天武人都要耐打,别人砍他一下,他满不在乎,他反过来砍别人一下,却能要了别人的命!可是现在跟他交手的可不是人,而是一头貔貅,这种异兽皮糙肉厚,骨骼如金似铁,生命力也异常顽强,尽管脑袋挨了一刀,也仅仅是破了一点皮而已,连骨头都没伤到。

    反观冷星可就不行了,他的小腹被貔貅给你抓破了一大块,连里面的零碎都冒了出来!

    一伤换一伤,冷星这次吃了大亏。

    貔貅受伤之后,激发了更多的兽性,进攻变得更加狂暴凌厉了。身形化作了一个模糊的黑白影子。一边咆哮一边挥动双爪。每一次挥动,都会释放出数道犀利劲气。这些劲气上下翻飞,前后缭绕,就好似化作了一团凶猛的风暴,恶狠狠地扑向冷星。

    冷星跟貔貅硬抗了几下,虽然每次都能用刀砍中貔貅,可是并未讨到半分便宜,反倒是害得自己受了一身的重伤!

    见此情景。赵正众人更加振奋了,均都看到了反败为胜的希望。

    若能靠着貔貅将冷星击败,余下的温玉侯就不足为惧了,他们四人加在一起,在实力方面肯定要超过温玉侯一些。

    玉玲儿将手伸入百宝囊,从中取出两瓶丹药,将其中一瓶丢给张铁面,将剩余一瓶亲手打开,从中倒出了数粒丹药。她丢给张铁面的那瓶丹药是疗伤止血用的,亲手倒出来这些丹药。则是恢复内力用的。她身为炼丹大师,像是这类丹药。身上总会带上一些。

    张铁面以及其他几人将分到的丹药全都分食了,该疗伤的疗伤,该补充气力的补充气力。

    可就在赵正众人口中的丹药刚咽下肚的节骨眼上,站在一旁观战的温玉侯忽然间暴起攻上,一刀斩了过来,挥砍出漫天的花瓣状刀气,对赵正众人实施了偷袭。

    温玉侯虽然性格如水,不喜杀人,可却不是引颈待戳的呆瓜!

    张铁面目光一凛,第一个反应过来,横举手中阔剑,使了招“开枝散叶”,脚下轻点,身形旋转,犹如一枚巨大的陀螺,在旋转过程之中,斩出一圈圈旋转着的剑气。剑气就好似一株苍松的树冠,不断延伸散开,将满天的刀气都给挡住了。

    一招用老,温玉侯紧握唐刀花溅泪,一个箭步冲向赵正众人,接着举刀劈向了尚未反应过来的剑奴。剑奴大惊失色,侧过头避开了这一刀,头上仅存的一缕头发被削掉了半截,散落在半空中。温玉侯一刀走空,但却只是虚招罢了,真正的实招乃是他腾出来的左手,只见他左手犹如剑锋般刺出,在剑奴的胸口上飞快地点了两下。

    剑奴被人点中了穴道,就跟木雕泥塑一般,瞬间呆立当场,再也无法动弹半下。

    温玉侯不愿别人帮剑奴解穴,左手翻动成掌,在剑奴胸口上不轻不重地拍了那么一下。剑奴就跟沙包似的,被打得飞出去三丈有余,重重地撞在了树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眨眼之间,温玉侯便放倒了一个敌人!

    “很好,抓住了一个,就剩下三个了。”温玉侯落定脚跟,挽了个刀花,那闲着的左手也随之握在了刀柄上。唐代横刀之所以制造出这么长的刀柄,就是为了给刀客双手抓握的。双手握刀,自然要比单手握刀更加强有力一些。这也是用刀比用剑占便宜的地方。

    温玉侯击倒剑奴的举动,一下子激怒了半空中悬浮而立的将军剑,剑中的剑灵顺势飞出,化作金色将军的威风形象,抬手点指温玉侯,怒目而视道:“宵小之辈!竟然敢伤吾主人的亲兄弟,吾岂能善罢甘休,接招!”言罢化作一道金色剑气,快如闪电地冲向了温玉侯。

    至于将军剑本体,则划了道弧光,飞回到了剑奴身边,插在了土地中,聊尽绵薄之力,保护剑奴周全。

    金色将军虽然盛怒已极,可实力上仍是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就算是极品宝剑的剑灵,也不可能是九重天武人的对手。宝剑毕竟是宝剑,只是武人的战斗工具而已,不可能本末倒置,反过来凌驾在武人之上。

    面对金色将军的冲击,温玉侯只是随意地一挥刀,便是斩出了了万千朵桃色花瓣,用这些看似娇柔的花瓣将金色将军生生挡住。这些花瓣其实每一瓣都是一道刀气,犀利无比,金色将军与这些花瓣撞在一起,身上顿时被刀气割了上百下,害得原本凝实的身体,变得暗淡了一些。

    剑灵虽然只是一种灵体,可也是有着生命的,若是受到的损伤太大,就会消散于天地之间!

    张铁面跟玉玲儿见金色将军抵不住温玉侯,从左右两边分兵而上,对温玉侯进行夹击。这一次,张铁面忽然改换了兵器,将阔剑插回到了剑鞘之中。改为将腰间悬挂的两根判官笔解了下来。他在这对判官笔上面所下的功夫。其时间长短。完全不亚于宝剑。

    三刀宗跟泰山派积怨太深,三刀宗门人为了对付泰山派门人,对泰山派的剑法进行过深入的研究,知道大部分剑招的破解方法。所以,泰山派门人在与三刀宗门人交手之时,偶尔使用一下宝剑之外的兵器,反而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立下奇功。

    张铁面将一对二尺来长的判官笔使得出神入化。笔锋过处,劲响破空,白光霍霍。由于他自身的气势便是判官形象,再加上他施展判官笔的功夫,两者相得益彰,使他变得就好像那钟馗在世一般!

    两人外加一名剑灵将温玉侯围在中心,从左右上下各个角度展开进攻。温玉侯将手中的唐刀花溅泪舞得密不透风,身形淹没在了一片花海之中,显得美轮美奂。众人围攻了几次,也未能将花海防御突破。

    打着打着。温玉侯抓住一个机会,忽然变招。猛地加快攻势,用刀招将围在身边的敌人逼退,而后一个箭步冲出了包围圈,竟然直接奔向了站在远处的赵正!他双目一凛,对着赵正遥遥刺出一刀,刀锋过处,鲜花满布!

    赵正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道不好,连忙紧握子初剑,施展出防守招式,看关定式,紧守门户。对于他来说,那些花瓣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躲避,挥出去的几剑,基本全靠运气。

    就听叮叮数声脆响,子初剑的剑背挡住了数瓣花瓣,可仍有数瓣花瓣穿透了防御,化作锋利的刀气,在赵正身上割下数条伤口!

    赵正只觉浑身数处传来一阵剧痛,虎口处也被这几瓣花瓣上带有的可怕力道震得为之崩裂,他蹬蹬蹬倒退了三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温玉侯好似天外飞仙一般,一跃跳到了赵正近前,就像刚才对付剑奴那样,抬手点中了赵正胸口的穴道,而后翻转一掌,将赵正拍飞到了远处。很明显,他打的主意是先把弱小的打发掉,然后再逐一对付厉害的。

    等张铁面跟玉玲儿赶来救援之时,温玉侯早已经得手了,他好整以暇地转回身,挥刀封住门户,并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玉玲儿身上,伺机对玉玲儿下手。

    不过,玉玲儿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她将手中那柄白玉般的宝剑舞得剑气缭绕,寒气逼人,根本不可温玉侯可乘之机。再加上有张铁面以及金色将军在旁帮忙,就更加强横了。

    温玉侯守住门户还算轻松,但若想重创玉玲儿却是万难。

    就在他们几人打得难分上下的时候,貔貅与冷星之间的战斗忽然有了结果,就见冷星施展出一记绝户刀法中的杀招“尸骨无存”,在一瞬之间连续出了九九八十一刀,而且每一刀都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量,每一刀都斩向了貔貅身上的要害之处!

    八十一道刀气同时斩向貔貅,刀光一闪而过,接下来血花飞溅,黑白相间的貔貅被斩得身受重伤,惨叫了一声。可貔貅也未饶过冷星,拼死向前冲去,张嘴咬向了冷星的脖子,将满嘴的尖牙重重地刺了下去。

    冷星刚才施展出来的八十一刀竭尽了全力,没有留下丝毫余地,施展完之后身体顿时虚脱,连动也不能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排牙齿刺入了他的身体。

    “啊!!!”

    冷星也是惨叫一声,声音凄厉之极,在山谷间回荡不息,连远处的鸟儿都被惊飞了。

    “不好!”

    温玉侯见此情景,脸色为之剧变,再也按耐不住,连忙虚晃一招,荡开了周围的敌人,而后一跃跳到了冷星身旁。他对准咬住冷星不放的貔貅猛刺一刀,数百瓣花瓣由刀身飞溢而出,旋转着汇集在一起,重重打在貔貅的脑袋上。

    貔貅被这一下打得横飞出去,落在了三丈之外,再看它的嘴巴里,赫然叼着一块血粼粼的皮肉!

    冷星倒在地上,在脱力以及重伤的影响下昏了过去,生死未卜。

    温玉侯迅速封住了冷星身上的穴道,又探了下鼻息,发现冷星一息尚存,并无生命之忧。他松了一口气。叹道:“真没想到你我二人竟然会吃这么大的亏。事已至此。不可恋战,只得回去了。”

    他抱起昏迷的冷星,将花溅泪交予单手,对着咄咄逼近的玉玲儿等人猛挥一刀,借着这一刀的阻挡,腾身离开了这里,几个纵跃消失不见。

    张铁面挺身就想追赶,却被玉玲儿伸手拦住了。

    “穷寇莫追。若是把温玉侯逼急了,我们未必就能讨到便宜。既然他们跑了,我们也快点赶回泰山派吧。”玉玲儿劝道。

    “你说的有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张铁面想了想,点头道。他跟冷星那个疯子打了那么久,身上受了许多的伤,实在是没法再逞强了。

    两人做好了决定,分头行事,由玉玲儿前去解开了赵正身上的穴道。由张铁面解开了剑奴身上的穴道。

    赵正痛得咧了下嘴,看了下浑身上下的伤口。其中不乏一些位于致命部位的伤口,但是并未刺入太深。也多亏他身子骨结实,硬扛住了这些刀气,若是换成普通人的话,早已被这些刀气刺成筛子了。

    玉玲儿递过来一粒疗伤丹药,赵正将其接过,道了声谢,一口服下,运力将其化解吸收。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咩咩怪叫,听起来极为悲戚。

    赵正投眼忘了过去,一眼看到了已然重伤死亡的貔貅,发现在貔貅尸体边上,站着一个小小的可爱身影。这个小家伙跟猫的体积差不了多少,体态圆润,浑身都是黑白相间的绒毛,一对小眼睛里满是水汽,赫然就是貔貅幼崽。

    想必是貔貅幼崽一个人在洞巢里呆不住了,便一路追到了这里,恰好看到了已经死掉的至亲。

    赵正来此的目的正是为了得到貔貅幼崽,现在正是绝佳的机会。他本来打算的是利用肉香丹引走成年貔貅,然后再抱走貔貅幼崽,现在倒是不用这么麻烦了,可以直接进行捕捉,倒是捡了个便宜。

    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他今天虽然遇到了三刀宗的袭击,但却意外得到了貔貅幼崽,两相抵消之下,倒也不算太坏。

    他趁着其他人尚未注意貔貅幼崽,一溜烟跑了过去。

    此时此刻,貔貅幼崽正用那嫩嫩的小舌尖舔舐着貔貅尸体身上的伤口。

    若是成年貔貅尚未死亡,此时一定会起来跟貔貅幼崽亲热,可现在却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连呼吸都没有了。

    这种惨剧是赵正间接促成的,若不是他把成年貔貅引来,也就不会害得成年貔貅惨死了。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他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是靠着貔貅帮忙,他现在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俘虏,甚至是刀下亡魂!

    “唉,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做为补偿,我会把你埋葬于此,而且向你保证,会好好照顾你的幼崽,不会亏待它的。”赵正心里嘀咕了两句,拔出了子初剑,对着土地猛刺数剑,犁出了一个土坑。他抓住貔貅尸体,将其一把抱起,放进了土坑中。

    小貔貅见至亲被人抬走了,扬起小脑袋,咩咩叫了数声,可是却没有更多的举动。成年貔貅实力强悍,可貔貅幼崽却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可言。

    赵正将貔貅尸体埋好,又从旁斩断了一棵小树,将树插在坟地上,算作是简易的墓碑,算是聊尽人事。张铁面以及剑奴都等得急了,连连催促他快点走,免得三刀宗的大队人马赶到此处。他没法再耽搁下去,将茫然无措的小貔貅一把抱起,追上了众人,一起赶回了泰山派。

    小貔貅对赵正充满警惕,不愿意被赵正抱着,在那臂弯中使劲挣扎,可哪能挣脱这条胳膊。

    赵正跟在众人后面竭力狂奔,一边跑一边想着今天的所遭所遇,越想越觉得蹊跷。

    虽然温玉侯口口声声是来这里采药的,可像是他这种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做这种事?他与冷星两人,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来到这里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就意味着有人通风报信,将消息透露给了三刀宗,所以三刀宗才会派遣温玉侯以及冷星两位好手来此!

    赵正越想越觉得这个推测合理,进而联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通风报信的人。

    “难道是她?”他的双眼为之一亮,脑海中冒出了一道千娇百媚的倩影。(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回 喂食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这仍是一个好天气,一个跟赵正前几天进入迷香山谷时一样的好天气。

    那天他遭遇了袭击,但今天不会了,因为他现在正置身于朝阳居中,三刀宗就算本领通天,也不敢带人杀到这里。

    他似乎总是会遇到比自身强很多的高手,也不知该说他太倒霉,还是该说世上的高手太多。

    若是可以的话,他真希望以后别遇见这种倒霉事了,与自身不相称的高手过招,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他被温玉侯砍伤的几道伤口,至今尚未痊愈,偶尔还是会隐隐作痛。

    他暗下决定,若是有朝一日,定要报着数刀之仇,在温玉侯身上来那么几下。

    但那天只怕没这么快来临,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同样要等好久的,还有貔貅长大的那一天。

    貔貅做为异兽,生长周期要比寻常野兽慢很多,需要很久才能长大,成为那种匹敌于九重天武人的强大存在!

    比起那种遥远的事情,赵正倒是更加关心眼前的事情,现在令他最为苦恼的不是貔貅幼崽长得慢,而是貔貅幼崽压根就不吃东西。

    此时此刻,他正蹲在关着貔貅幼崽的笼子前面,将几碟奶水推向前面,并温言劝说貔貅幼崽过来喝。这几碟奶水是他精心准备的,其中有牛奶、羊奶以及马奶,可以说种类繁多,一应俱全。除了奶水之外。在旁边几盘碟子中。还放了几根嫩竹子以及一些新鲜的水果蔬菜。甚至还有生肉。由于弄不准眼前这只貔貅幼崽到底有多大,有没有断奶,所以他只能大网捕鱼,将奶水跟食物一同奉上。

    但令他郁闷的是,貔貅幼崽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也不知是因为想念死去的至亲,还是出于本能的警惕,根本什么都不肯吃。甚至连水都不肯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了。若是长此以往,不出几天,这个小家伙就会生生饿死或者渴死。

    要真是落得这样的结果,赵正可就欲哭无泪了。

    “阿宝,你倒是吃啊。”赵正冲着那蜷缩在阴影下的小家伙小声喊道。阿宝是他为这个貔貅幼崽起的名字,给一只会武术的熊猫取这个名字还是很贴切的。事实上,就在捕捉貔貅幼崽之前,他就早早想好了这个名字。

    “咩……”阿宝虚弱地叫唤了一声。用沾满眼屎的黑眼珠看了看赵正,随后又有些倔强地转过了小脑袋瓜。将脑袋一头埋进了角落的阴影中,把浑圆的屁屁对准了赵正。

    赵正又唤了阿宝几声,可阿宝还是不肯过来吃东西,他叹了一口气,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同样身在院子中的王二跑过去将门打开了。从门后闪身走进来一个人,此人是个体态发福的老头子,正是派务总管乐不知。

    这位大忙人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赵正放下装有奶水的碟子,起身相迎,与乐不知打了招呼。

    乐不知抬起手,说了声免礼,而后径直走到了笼子边,俯身去看阿宝的情况,皱眉问道:“这只貔貅还是没有吃东西么?”

    “恩,还是不肯吃,不管是哄它还是逗它,亦或是让它单独呆在一个地方,它都不肯吃东西。”赵正郁闷答道。

    “貔貅可是上品异兽,实力异常强大,若是你能将它顺利养大的话,它将来一定能成为你的好帮手。不管如何,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它开口吃东西,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尽管跟我说,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帮到底。”

    “多谢总管,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它开口吃东西的。”赵正谢道。

    貔貅不是谁都认识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貔貅是什么,也容易被貔貅那种憨态可掬的外表所欺骗,将其当做十分温顺的野兽。但乐不知见多识广,当初见到貔貅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并且在赵正极力的要求之下,答应了让赵正饲养这只貔貅。

    貔貅是赵正抱回来的,有他来当貔貅的主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聊完了貔貅,赵正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向乐不知传音道:“乐总管,我觉得有一件事情很是奇怪,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长老,我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乐不知微笑道。

    “那好,我就直说了。那天我跟玉堂主一行人在迷香山谷偶遇温玉侯以及冷星两人,这未免也太巧了,我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将我们要去迷香山谷的消息通知了三刀宗,所以三刀宗才会派遣温玉侯与冷星两人去袭击我们。那一天若不是有张堂主以及貔貅相助,我们很可能已经沦为了温玉侯两人的刀下亡魂。此事非同小可,还望乐总管你好好想一下,会有谁可能是那位通风报信的奸细。在我们出发之前,我曾经提醒过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好好保密。估计你一定并未跟太多人提起此事,所以嫌疑人不会太多。”赵正肃然道。

    听完这番话,乐不知脸上笑容顿无,沉着脸点点头道:“确实,此事未免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生出疑虑。这件事情,不止你一个人跟我提过,之前玉玲儿跟张堂主也跟我提过了,我也仔细地想了一下,可是并未想出什么嫌疑人。对于你们出发前往迷香山谷的事情,我并未跟谁提起过,所以不存在泄露消息的事情。我估计消息不是从我口中泄露的,而是从你们几人口中泄露的。”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对于我们前往迷香山谷的事情。我除了跟剑奴前辈说起过之外。绝没有跟其他任何人说过。这个消息绝不是从我这里泄露出去的。”赵正断然道。

    “我也知道你不是大舌头的人。所以压根也没怀疑你,要不是你提起了这件事,我根本不会过问的。”

    “总管,恕我冒犯,我斗胆问一句,对于这个消息,你真的没跟除了我们之外的局外人提起过吗?”赵正壮着胆子,故意问道。在离开迷香山谷的当天。他便已经怀疑到了一个人头上,今天之所以这样问,就是为了旁敲侧击,看看乐不知的反应。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乐不知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目光颤了三下,眉头也皱了起来。在赵正的提醒之下,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在赵正众人出发之前,他曾经跟这个人提起过此事。而这个人正是他的结发妻子!

    赵正注意到乐不知脸上的明显变化,目光为之一凝,追问道:“乐总管,你是不是想起了某个可疑的人?”

    乐不知皱着眉头,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没有吐露心迹,而是摇摇头道:“不,我并没有想起谁可疑,你不要多心了。我想起来的是另外一件事情,玉玲儿这孩子终于利用上次采回来的迷离草,把玉肌膏成功炼制出来了。等你明天去了冷香居之后,她会将炼制过程告诉你,另外还会着手炼制下一种丹药。我今天路过这里,特地来跟你说这件事。”

    赵正见乐不知主动岔开了话题,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得轻叹了一声,接口道:“原来如此,这真是一个好消息。等我学完玉肌膏的炼制方法之后,就可以跟玉堂主学习肉香丹跟……对了!肉香丹!我怎么把这种灵丹妙药给忘了!”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联想到了肉香丹的神奇效果,乐得一下子窜了起来。

    乐不知见赵正反应如此激烈,好奇问道:“肉香丹怎么了?”

    “乐总管,你也是炼丹大师,怎么也把这个事情给忘了。肉香丹香气浓郁,对于吸引异兽有着奇效,若是能将肉香丹炼制出来,便可以利用肉香丹来吸引貔貅吃东西了。肉香丹那么香,貔貅一定受不了肉香丹的气味诱惑。”赵正语速飞快地解释道,说话时脸上满是灿烂笑意。

    “对啊!要是有肉香丹的话,一定能让貔貅开口吃东西!”乐不知恍然大悟,重重一拍手掌。

    “貔貅已经好几天没吃没喝了,再拖下去非出事不可,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玉堂主商量此事,请她帮忙研究肉香丹的炼制方法。”赵正急匆匆地站起来,跟乐不知告了别,快步走向院门。

    此事不是小事,若能培养出一只貔貅,对于泰山派也有好处。乐不知连忙跟了上去,声称要一起过去帮忙。

    这一老一少一起敲开了冷香居的院门,找到了正在炼丹的玉玲儿,说了此事。

    玉玲儿本来下一个想要研究的丹药是通窍丹,听完了两人这番话之后,点点头,改变了主意,决定改为研究肉香丹。

    三人将药方摊放在桌上,共同研究记载于上面的药材,琢磨炼制方法。人多好办事,有玉玲儿跟乐不知两位炼丹大师一起研究这张药方,很快便研究出了一些眉目。乐不知命人筹备了数份药材,当即进行尝试。

    相比之下,肉香丹所需的药材要比玉肌膏少一些,这降低了一定的炼制难度。众人经过一整天的尝试,成功炼制出了半成品的肉香丹,不过距离成品尚有一线距离,香味方面有些差别。

    赵正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半成品的肉香丹给捣碎了,混入了牛奶以及嫩竹子之中,将其端给了阿宝吃。

    阿宝闻到香味之后,鼻子动了动,咩咩叫了两声,可还是执意不肯过去,仍旧蜷缩在角落里。

    赵正略感失望,将食物留在原地,自己又转回身回到了冷香居,继续埋头研究肉香丹的炼制方法。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乐不知声称有要事缠身,借口离开了这里。这样一来,炼丹房里就剩下了赵正跟玉玲儿两人。

    赵正不愿意为自己的事情耽误玉玲儿休息,主动道:“玉堂主,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屋休息吧。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研究就可以了。”

    “留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在炼丹房里乒乒乓乓的,还让我怎么睡?”玉玲儿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着药材回到我的朝阳居里研究好了。”赵正有炼丹房副本在身,倒也不怕被这个难住。

    “你的朝阳居里没有炼丹炉,拿什么研究?”玉玲儿摇摇头,“好了,你就别啰嗦了,继续跟我一起研究炼丹方法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我答应了要帮你研究出肉香丹的炼制方法,就得一路帮到底。再说我也不希望那只小貔貅被饿死,那个小东西看着怪可怜的。”

    “玉堂主以前还说自己是铁石心肠,由这件事看来,你还是很善良的。”赵正微笑道。

    玉玲儿似乎很不喜欢听此类的话,细眉一挑,瞪了赵正一眼道:“别胡说八道,要是你再说这种话,我就不管这件事了。”

    “好好好,算我多嘴,玉堂主不要见怪,我们继续研究。”赵正连忙转口道。

    跟玉玲儿这种人在一起,似乎只能聊正事,半句闲话也聊不得。此后赵正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多言多语,专心去研究肉香丹的炼制方法。

    时间悄然流逝,皎洁的月亮向西沉落,东方随即泛起了鱼肚白。在这黑白交接的凌晨,炼丹房之中总算是散发出了一阵迷人的香气,莫说是兽类,就连人闻到了这香气都会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成功了!成功了!”赵正在炼丹房中欢呼了一声,将滚烫的丹药高举过顶。这枚丹药坑坑洼洼的,呈现出肉红色,散发出浓郁的肉香,就好像一粒肉丸子。这粒丹药正是合格的肉香丹!

    赵正急于让阿宝进食,得到了成品的肉香丹之后,当即跟玉玲儿道了别,握着肉香丹跑回了朝阳居,一刻也不敢耽搁。进了院里,他立即冲进了厨房,将准备了很多的奶水以及其他各种食物都拿了出来。他手上稍一用力,将肉香丹给捏碎了,混入到这些食物中,然后端到了笼子边,顺着下面的开口塞了进去。

    浓郁的香气四下飘散,丝丝缕缕地飘到角落中,正在休息的阿宝闻到香气,饿得一塌糊涂的肚子立即传来了咕咕叫声。它缓缓睁开眼睛,偷眼望向了笼子边,先是看了看赵正,接着看了看那些盘子,犹豫不决了好半天,可终究没能抵挡住肉香丹的香气,慢慢地爬到了盘子旁边,张嘴舔起了那盘牛奶。

    万事开头难,事情一旦开了头之后,接下来就好办多了。阿宝越喝越来劲,很快便把一整盘牛奶都喝光了,接着将目标对准了嫩竹子之类的食物,对其展开了进攻,开始狼吞虎咽。由此看来,它早已经断奶了,可以吃其他食物。

    “呼,你总算是吃东西了。”赵正见此情景,长松了一口气,微笑道。看着阿宝吃东西,他真是比自己吃东西还要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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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赵正无意中穿越到了一款武侠游戏的世界中,为了获得一门心法,参加考核,成为了一家黑店的店小二,一脚踏入了风云变幻的江湖。
与他一起到这个世界的,还有一个专门用于练功的副本系统,只要花费点数,即可选择进入不同的副本练功。梅花桩副本能够提高身法,庐山瀑布副本能够洗身养性,铜人阵副本能够淬炼体魄,藏经阁副本能够获得武功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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