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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浮云兔晓夜     数字武侠txt下载     数字武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六回 泰山旧事

    南赡泰山,五岳独尊!

    在泰山、华山、衡山、恒山、嵩山这五岳之中,泰山被奉为第一山。在这五岳当中,泰山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美的,但却以深厚的历史底蕴独占鳌头,成为了五岳之首。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以傲立天地的姿态,见证了许多朝代的兴衰荣辱,无数的文人骚客、武林豪杰都曾经登上这座山,亲身体味那一览众山小的豪情。

    不光是泰山本身,做为依山而建的泰山派,在五岳剑派之中,也同样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在泰山派最鼎盛的时候,曾经当过五岳的盟主,统领其余四大剑派。在那个时期,泰山派算得上江湖中势力最大的门派,就算少林、武当以及丐帮也得甘拜下风。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泰山派已经风光不再,别说统领其余四大剑派,就连三刀宗都收拾不掉。

    泰山派与三刀宗的恩恩怨怨由来已久,提起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知道详细经过的人,却少之又少。这个公开的事件中,潜藏了许多并不为人知晓的秘密。

    这两个一顶一的大门派,一个精于用剑,一个惯于用刀,剑是宝剑,刀是唐刀!

    刀与剑是十八般兵器中最为典型的两种兵器,江湖上用的人也最多。剑是百兵中的君子,刀是百兵种的豪客。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兵器,在冥冥之中,就好像是一对冤家对头。

    专门用剑的泰山派跟专门用刀的三刀宗已经斗了十余年,提起这段恩怨。还要从两个门派的建立之初讲起。

    两个门派都建立在临天山脉。而且建立时间十分接近。都在大约八百年前。传闻这两个门派拥有相同的祖师爷,此人是个仙风道骨的道士,道号鹤冠道人,乃是一名十二重天的巅峰武人,实力已经臻至化境,到了通神的地步。

    鹤冠道人最善于使用两种兵器,一种是刀,一种是剑。他将这两种兵器的使用方法,分别传授给了两个不同的徒弟。这两位徒弟得到他的真传,后来都取得了相当高的成就,学刀的后来开创了三刀宗,学剑的后来开创了泰山派,这就是两个门派最初的由来。这也就是说,追根溯源之下,两个门派都是同一位祖师爷。

    有一个并不可靠的传闻声称,泰山派的剑法跟三刀宗的刀法可以合二为一,能够演化成一种一手使刀。一手使剑的极品武学,拥有天下无敌的威力。可这个传闻。一直没能得到验证,因为两个门派的武学都是不传之秘,哪怕是门中的弟子,在达到一定境界前,也无法得到全部的武功秘籍。

    这两个门派在传授武功方面的策略是一样的,会逐步将武功传授给弟子,而不是一下子全都传授给弟子。当一名弟子刚入门的时候,就传授最基本的武功,当弟子提升到一定境界后,再传授相应境界的武功,以此类推。两个门派的武功都很博大精深,门中弟子只有成为了十重天乃至以上的武人,才能够获得完整的武功秘籍。

    正因为有着此类规定,所以两个门派的人都无法拥有全部的武功秘籍,既然连自家的武功秘籍都学不全,也就别提拿去与另一家门派的武功秘籍合二为一了。在这两个门派之中,曾经有过许多自作聪明的人尝试将并不完整的刀法与剑法融合到一起,可结果均以失败告终,有人为此愚行招来了嘲笑,还有人曾经为此丢过性命!

    时隔这么多年,仍然相信刀剑合璧传闻的人已经很少了,几乎绝迹。

    这些便是两个门派的来历,以及两个门派之中流传最广的一个传闻,而这两个门派的矛盾,正是这个传闻引发出来的。

    现如今,两个门派都发展了数代,三刀宗换了十一代宗主,泰山派换了十二代掌门。

    三刀宗上一代的宗主叫做卓明,人送绰号卓三刀,因为他自从成名以来,杀人最多不过三刀!

    泰山派现任的掌门叫做金泰,人送绰号背凌云剑破霄。他曾经有一柄佩剑损坏了,便将这柄剑掷向了高空,这柄剑穿云破雾,在空中烧得通红,直至消失不见。他的这个绰号,就是用这个事迹换来的。

    在十几年前,两个门派的关系还很好,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两个门派的掌门也经常互有往来,是很要好的朋友。

    这两位掌门,也不知是由谁起的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要彼此贡献出本门的刀法跟剑法,将刀法跟剑法合二为一,以此来验证流传了数百年的那个传闻!两个门派的武功都是由掌门代代相传的,也只有掌门才能掌握门中所有的武功。想要钻研出刀剑合璧的奥秘,只有两个门派的掌门能够完成,其他人根本毫无希望。

    在钻研刀剑合璧之前,两位掌门定下了约定,绝不将对方门派的武功泄露出去,更不可以传给自己的门人,并为此立下了毒誓。

    鉴于之前钻研刀剑合璧的人全都失败了,两位掌门并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成功,为了避免引起江湖人的耻笑,两人没有对外公布此事,只对门中极其位高权重的长老交代过。至此以后,两人经常聚在三刀宗的一个密室里面钻研刀剑合璧之法,毫无保留地献出本门的武功,呕心沥血地进行研究。

    如果这两位掌门果真研究出了刀剑合璧之法,由此创造出一门技压群芳的绝世武功,泰山派以及三刀宗两个门派都将为之受益,甚至有可能顺势合并为一个门派。

    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两位掌门不仅没能研究出刀剑合璧,反而由此引发出了一场惊动武林的大事件!

    七年前的一天,泰山派掌门金泰照例来到三刀宗的密室。跟三刀宗的宗主卓明研究刀剑合璧。在当天的下午。卓明惨死在了密室里。从伤口来看,明显是死于泰山派的剑法之下。同样是当天下午,金泰早早离开了密室,不知所踪,隔日才现身。三刀宗有一名长老作证,声称亲眼目睹金泰提着染血的剑冲出了密室,同样可以作证的,还有三刀宗本门的两名杂役。以及请来做客的一位客人。

    此事公开之后,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三刀宗上上下下,都认为是金泰杀了本门的宗主卓明,无不同仇敌忾,立誓要将金泰杀死,为宗主报仇。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样偌大一个门派,没有领头人是不行的。卓明的独子卓红日以仅次于父亲的武功,顺理成章地继任了宗主。统领三刀宗上上下下,为死去的宗主报仇雪恨。

    三刀宗以复仇为理由。向老邻居泰山派正式宣战,发誓要杀掉金泰,用金泰的脑袋血祭卓明,在达到这个目的之前,绝不罢休。

    新宗主卓红日领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杀到泰山派讨要说法,可是泰山派的掌门金泰当时不知所踪,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卓红日与泰山派的几位长老以及堂主当场对峙,在言语不和的情况下大打出手。双方全都有高手坐镇,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死伤无数,哀鸿遍地。鲜血将泰山派给染红了,与天上的落日连成一片。

    三刀宗的人当时群情愤慨,再加上整体实力要高于泰山派,在那一仗中取得了胜利,杀掉了泰山派许多的长老跟堂主。原本的泰山七剑只剩下了三个人,变成了现如今的泰山三剑客。

    直到隔日,金泰才回到了泰山,他一见门派的惨状,气得怒发冲冠,目眦欲裂,对三刀宗大打出手,阻止了这场两派之间的混战。

    三刀宗的人们一见到金泰这个罪魁祸首,同样气得怒发冲冠,目眦欲裂。新任宗主卓红日出面质问金泰为什么要很下毒手,杀死自己的父亲。

    金泰闻言大震,这才弄清了两派发生争端的原因。他出言辩解,声称杀死三刀宗宗主卓明的凶手另有其人,他正是因为追那名凶手,所以才离开了这么久的时间。可是他这番言论,三刀宗的人并不相信,因为他们有数人可以证明是金泰提着染血宝剑从密室里跑出来的。

    卓红日第一个站出来出言驳斥,并根据现有的证据,进行了一番假设。

    他推测金泰是为了独占刀剑合璧的成果,所以才会狠下杀手,杀掉了老宗主卓明,然后畏罪潜逃。这番推测有理由,有人证,合情合理,得到了三刀宗上上下下的一致认可。大家一致要求要让金泰偿命。

    金泰本人却并不承认自己做过这些事情,跟三刀宗的人解释了很久,可是三刀宗的人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很快便又引发了血战。

    两个门派的血战持续了很多天,为此死了很多很多人。

    后来一些跟泰山派有交情的武林泰斗联合出面,将金泰跟卓红日两人请到了一起,让两人以及两个门派和平解决此事。三刀宗碍于这些武林泰斗的压力,不得不答应留给金泰查出真凶的时间。

    可是一晃数年过去了,金泰始终没能查出真凶,也没能洗刷自己的清白。

    没有人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知道金泰到底有没有杀掉好朋友,更没有人知道那传闻中的刀剑合璧到底是否存在!

    这些就是泰山派以及三刀宗的陈年往事以及矛盾的根源所在。

    今天,一个青年提剑来到了泰山派,要求加入门派,担当一名客卿长老。他来此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要,也是为了解决泰山派与三刀宗的恩怨纠葛。虽然他只是一名中流实力的武人,可全天下能够解决此事的人非他莫属!

    他叫赵正。

    旭日初升.赵正!(未完待续。。)

第一回 客卿长老

    桌上有茶,清茶。

    袅袅的热气从茶水上飘散而出,发散出一股沁人心扉的清香。

    赵正拿起桌上的茶杯,用茶盖拨开了飘在茶水上面的绿茶叶片,举杯啜饮了一口。茶水一口,幽香透体。他放下茶杯,望向了坐在身旁的人。

    他身旁这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此人从外貌来看,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不算太老,但也绝不年轻,是个男老翁。他的身材略微发福,身穿着一件褐色长袍,腰间左侧悬挂着一柄宝剑,右侧悬挂着百宝囊。他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看上去令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这个看上去和和气气的老翁,就是泰山派现如今的派务总管妙手仁心侠.乐不知。

    自从七年前蒙上了不白之冤后,泰山派掌门金泰就此一蹶不振,无心打理门派内的事务,便将门内的大权暂时交予了师弟乐不知,让乐不知担当派务总管,替他处理门派内的事务。

    乐不知有八重天修为,论及实力远不如大名鼎鼎的泰山三剑客,可是他的为人十分清正廉洁,待人处事十分宽和谦逊,在性格以及威望方面,要远远强过泰山三剑客,所以才会被金泰委以重任。

    现如今金泰这个掌门终日闭关谢客,很少出面见人,泰山派内的事情全都交由乐不知掌管,他就相当于掌门。

    赵正千里迢迢来到泰山派,要求加入其中,担当客卿长老。首先得获得乐不知这个派务总管的同意。

    “赵少侠。泰山产的这绿茶如何?”乐不知笑问道。他的脸好似满月。双眼则眯成了月牙。

    “泰山的绿茶名扬天下,确实别有一番清香。不过,我来此可不是为了喝茶的,而是为了担当客卿长老。”赵正笑答道。

    “年轻人做事就是心急,那些正事,等到茶水喝完之后再说不迟。”

    “既然如此,晚辈就不急着寻求回答了。”赵正以茶代酒,向乐不知举起了茶杯。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茶水终于悠悠见底。

    乐不知摇晃着马上就要空掉的茶杯,话复前言道:“赵少侠,老朽有一事不明,你天赋出众,又是自由之身,有很多门派可以选择,为何偏偏要选择泰山派呢?要知道,客卿长老虽然只是以客人的身份留在泰山派,可并不能白吃白住,仍要承担一定的责任。这副担子可并不轻松。”

    “回禀乐总管,我之所以选择贵派。一共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仰慕贵派的苍松剑法,如果江湖传言非虚的话,加入贵派的客卿长老,也是有希望学到这门剑法的。”赵正坦然答道。正所谓无利不起早,如果没有所图,没人会加入泰山派的。

    “确有此事,如果客卿长老对本门忠心耿耿而且贡献颇大的话,也是可以学习本门绝艺苍松剑法的。”乐不知点头承认,而后追问道,“敢问促使你加入本门的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第二个原因是我想得到贵派的灵果‘涎香白玉果’,据我所知,服下这种灵果之后,能够迅速提高修为,甚至可以让一名七重天武人一跃成为八重天武人,省却数年乃至十几年的修炼时间。”赵正继续答道。他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正是那种世所罕见的灵果将他吸引到泰山派的,一旦他服下那种灵果,修为将会飞跃性提升!

    乐不知闻言先是一愣,等回过味儿来之后,哈哈笑道:“赵少侠可真是会开玩笑,本门虽然确实有涎香白玉果这种灵果,可这种灵果只有掌门以及对本门贡献极大的门人才能服用。别说是你了,就连老夫都没这个福分染指。如果你真是为了这种灵果而来,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知道此事希望渺茫,但是再怎么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人不谋事的话,是永远也无法成事的。我这第二个原因虽然有点可笑,有点痴人说梦,可我偏偏就是为此而来的。”赵正淡然道。别人听起这件事会觉得是个笑话,可他自己却有着很大的信心。他对泰山派中的事情了如指掌,利用这个优势,他可以步步占据先机,替泰山派办很多漂亮的事情,甚至有望解除泰山派与三刀宗之间的矛盾纠葛。立下这些大功,自然就能分到那少之又少的涎香白玉果了。

    乐不知见赵正说得煞有其事,不好再继续嗤笑了,点点头道:“年轻人有点野心是好事,我不该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把话说得太死。除了这两个原因之外,还有其他原因驱使你来到泰山派吗?”

    “我想这两个原因就已经足够了。”

    “确实足够了。既然你铁了心要加入泰山派,那我就不再多问什么了。你有六重天修为,兼之有子初剑在手,能够加入我泰山派,定能光大本派门楣,实在是本派之幸。本派掌门仍在闭关,无暇抽身打理门派事务,一切都由我这个派务总管代为掌管。我以派务总管的身份,答应了这件事,从今以后,你就是泰山派的客卿长老了。我会在主峰玉皇顶上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以供你居住练功使用。”乐不知笑道。

    “多谢乐总管成全,我保证从此以后会竭尽全力帮助泰山派,绝不生出二心。”赵正起身施礼谢道。

    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了,乐不知请赵正归座,向赵正说了一些泰山派的门规以及客卿长老所担负的责任。正所谓先小人后君子,这些规矩还是事先说出来比较好,若是等到犯规之后再说,可就来不及了。

    其实天下间的名门正派规矩都差不多,一是守戒,二是尊礼。守戒无外乎不要偷偷摸摸。不要乱杀无辜。不要拈花惹草等等。尊礼无外乎要尊师重道。见到掌门、长老、堂主一类的大人物要行礼等等。

    对于这些规矩,赵正原本就知道一大半,今天又听乐不知讲述了另外一半,他将这些杂七杂八的规矩暗暗记下,免得以后触犯。

    讲完了成文的规矩,乐不知又讲起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既然你加入了泰山派,我就不再称呼你为赵少侠了,这样未免显得生分。干脆就直呼你的姓名好了。”乐不知道。

    “我本来就还当不起这个侠字,乐总管直接叫我名字最好不过。”赵正欣然道。

    乐不知点点头,接着说:“赵正,你身为江湖中人,应该略有耳闻,本门跟邻居三刀宗有矛盾,近年来爆发过很多次的争斗,闹出了很多的死伤。”

    “这种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别说是江湖中人了,就是寻常百姓也知道。”赵正肃然道。

    “既然你听过这些事情。我就不多嘴细说了,只挑重要的给你讲讲。在三年以前。本门跟三刀宗在泰安县爆发了一场空前激烈的血战,死伤极其惨重。为了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我们跟三刀宗击掌立约,约定以泰安县划江而治,将泰安县以西交给三刀宗,而我们退到泰安县以东。这样一来,我们损失了很大一块地方,让三刀宗占了个便宜,可是为了避免再发生血战,也只能这样了。自从那以后,本门中的人,就不能再到泰安县以西的范围活动了,若是在那边活动,很有可能会与三刀宗再次引发摩擦。你加入泰山派,从此以后就是泰山派的人了,为了避免给泰山派带来麻烦,你一定要牢牢遵守这个约定,不要轻易到泰安县以西活动。”乐不知正色警告道。饶是他这般爱笑的人,在说起这番话的时候,脸上也失去了笑意。

    “我会将此事牢记于心,以后绝不涉险到泰安县以西活动。”赵正信誓旦旦道。

    “这样最好不过,既能给你免去麻烦,又能给泰山派避免灾难。”乐不知说着长叹一声,就好似瞬间老了几岁,“世事无常,天意弄人,在数年以前,我们跟三刀宗的关系还很好,只因为那一件事,便导致了两个门派反戈相向,结下了血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化解两个门派之间的仇恨,让两个门派重归于好。”

    “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除两个门派的冤仇,还得追根溯源才行。只有将七年前的悬案破,揪出真正的幕后真凶,才有望化解两个门派之间的仇恨。”

    “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做起来谈何容易?事情过去的太久了,七年前的目击者有两个都已经不在了,听说事发的那间密室也已经变了样子。而且三刀宗现在就跟疯狗一样,对本门恨得咬牙切齿,根本不让本门的人进入他们的地盘。我们的人连去都不能去,更别提查出真相了。如果能够查出真相,本派掌门早就查出来了,怎么会一直拖到今天。只可叹为了这么一件事情,连累了两门那么多无辜的门人,这些年两门为此丧命的人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五百余人了。”乐不知摇了摇头,又是长叹一声。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相信真相早晚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赵正笃定道。他两世为人,知道三刀宗宗主惨死密室一事的所有来龙去脉,凭着这个,有信心能够揪出幕后黑手,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只不过此事牵连太大,做起来太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借你吉言,我也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一天。”乐不知苦笑道。

    赵正感觉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所以话锋一转道:“乐总管,先把这些令人郁闷的话题暂放一旁好了,我们来聊点开心的事情。”

    “你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想要说?”乐不知问道。

    “我在山上之前,为泰山派备了一份薄礼,你见了这份薄礼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赵正微笑道。(未完待续。。)

第二回 区区薄礼

    “你太客气了,以你的实力,能够加入泰山派,是本门的荣幸,根本不需要备什么礼物。”乐不知还当赵正所指的是一些钱财礼物,当即摆摆手道。

    “这份礼物很特殊,我必须带来才行。”赵正话有深意道。

    “怎么个特殊法?”

    “你看一看就知道了。”赵正站起身,“乐总管请在此稍候,我这就去将那薄礼取来给你看,这份薄礼虽然看起来不那么好看,但你一定乐意笑纳。”

    乐不知见赵正说得神神秘秘,勾起了些许兴趣,点头答应了。

    赵正一路走出了这间客厅,左转右转到了一处院子。在这院子里面,有数个房屋,那份“薄礼”张大山现在就被暂时安排在其中一个房屋里听候发落。

    就在今天早晨,他跟随铸剑山庄的车队一路来到了泰山派,到达了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护送车队完成了使命,送走了赵正这个烫手的山芋,当天便扭头返程了。

    花想容也带着徒弟沈落霞离开了,声称是要去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跟赵正一同登上泰山的,只有逍遥叟、剑奴、笑面鬼、人屠子以及那份“薄礼”张大山。

    云游八方逍遥叟跟泰山派的几位知名剑客颇有交情,跑去会朋访友了,估计现在不是在喝茶就是在吃酒。而身为铸剑山庄二庄主的剑奴,也得到了专人的热情接待。唯有人屠子、笑面鬼这两个人分文不值,被暂时安放在了一处房间休息。没什么人招待。赵正给这两个人安排了一个任务。让这两个人代为看管张大山。这两人现在以赵正马首是瞻,当然乐意代劳。

    张大山的武功已经被废掉了,变得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是对付武人了,就连普通人他也打不过了,毫无威胁可言。由人屠子跟笑面鬼看管他,实在是绰绰有余。

    赵正径直走入人屠子几人休息的房间,一进门便吩咐道:“任大哥。王大哥,你们两个将那个人放出来,押着他与我一起去见乐总管。”

    任千秋此时正在拿扇子扇风祛暑,王二则在品饮香茗,两人闻言霍然站起,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并肩走到了屋角,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打开了。

    一个大活人从袋子里面露了出来,此人面黄肌瘦,两腮深陷。脸上满是触目惊心的刀疤,正是泰山派的叛徒张大山。今早已经有人给他灌了药。他现在人事不省,瘫软如泥,随便别人摆布。

    任千秋跟王二一人站在一边,一起架住昏迷的张大山,走向了门口。

    赵正在前面带路,领着几人回到了那处跟乐不知谈话的客厅。他用手点指地面,让两名老大哥或者说新手下将张大山放在了地上,然后冲着乐不知说:“乐总管,这就是我提到的薄礼,还请你代为笑纳。”

    乐不知定睛一看,发现所谓的薄礼竟然是一个大活人,而且是个很惨的大活人,不由得大为不解。他皱眉道:“赵正,我已经被你搞糊涂了,这明明是个大活人,怎么能算是薄礼?”

    “人很多时候比物重要得多,对于泰山派来说,他正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我才会把他带到这里来。”

    “他是何人?”

    “他正是几年之前杀了田聪长老,然后负罪逃走的孽徒张大山。”赵正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张大山说。

    乐不知闻言目光巨颤,惊疑不定道:“他就是张大山?”

    “是的,他就是张大山。”赵正点头承认,接着将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把张大山如何假扮成大花脸,又如何藏到黑风狼牙山的事情全都说了。

    乐不知听了个半信半疑,俯下身来,仔细观察张大山的容貌。

    由于时隔多年,再加上张大山已经将脸划花了,所以根本无从辨认,乐不知也看不出这到底是不是张大山。

    “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审慎对待才行,赵正你在此稍候,我叫几个跟张大山熟识的人过来,让他们帮忙辨认。如果此人真是张大山的话,你可算是为泰山派立下了大功一件,我一定把这笔功劳给你写在‘功劳薄’上面。”乐不知说完,匆匆离开了这里,显得十分急切。

    过了没多久,乐不知便带着几人回来了,带来的这几人要么是门中的长老、堂主,要么就是张大山昔日的同门师兄弟,总之都是对张大山很了解的人。

    这些人一起帮忙辨认,将张大山翻来覆去的查看,甚至还扒开了张大山的上衣,查看张大山身上一些胎记、伤疤的位置。脸能够划花,可那些胎记、伤疤没有消去,仍然留在原位。那些张大山昔日的师兄弟看过之后,均都声称这就是张大山无疑。

    乐不知打消了疑虑,点点头,相信了张大山的身份,一双老眼中透出深深的恨意,脸上露出罕有的怒容。

    昔年被张大山杀死的长老田聪是个很好的人,跟乐不知以及其他长老的关系非常好。时隔多年,乐不知又一次见到叛徒张大山,真是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田聪!害死你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你在天之灵别散,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讨回一个公道!”乐不知心情激动,仰天大喊道。

    其他几名长老跟堂主也显得十分激愤,有脾气火爆的人甚至主张当场处死张大山,但是被乐不知给否决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草草决定,还得进行一番更加深入细致地调查,并逼问出张大山本人的口供。就算一切都确认了,还得找一个良辰吉日,然后才能将张大山正法。

    等到众人散去,张大山也被带走之后,赵正找了个机会向乐不知叮嘱道:“乐总管。张大山是我跟剑奴前辈两人暗中从黑风狼牙山带出来的。黑风狼牙山的人并不知情。那些人不仅对此事不知情。对于大花脸就是张大山一事,他们也不知情。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希望你能低调处理张大山,不要到处宣扬。如果让黑风狼牙山的人知道是我把张大山带回来的,于我多有不利。”

    “你放心,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你惹祸上身的。退一步讲,就算此事走漏了风声。引起了黑风狼牙山的不满,本门也会替你平息此事。我们对付不了三刀宗,对付一个小小的黑风狼牙山还是很轻松的,根本不在话下。”乐不知答应道。

    “有你这几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赵正轻松一笑,“乐总管,你对我上山所带来的这份薄礼还算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张大山是泰山派的孽徒,你能把他送回来,实在是大功一件。你现在已经算是本门的客卿长老了。我回去就为你在‘功劳薄’上面添上重重一笔。”乐不知连连点头道。

    “这没想到,有一天我的名字也会写在泰山派的功劳薄上面。人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真是奇妙。”

    “看来你对本门的功劳薄很了解。”

    “是的,我对此早就有所耳闻。听说泰山派之中的人立下大功之后,会被写在一本功劳薄上面,并且将功劳分成三六九等,会根据功劳的大小来行赏。如果有人能为泰山派立下汗马功劳,甚至有可能得到涎香白玉果作为赏赐。”

    “你说的对,但也不全对。所谓的汗马功劳可不仅仅是一件功劳,而是很多很多件功劳加在一起才能算是汗马功劳。只有那些历经数年乃至数十年,为泰山派做出很多贡献的人,才有可能得到涎香白玉果做为赏赐。涎香白玉果需要上百年才能长成,历代往往只有掌门才有资格服用,不是掌门但却得到了这种灵果做为赏赐的人,简直屈指可数,只有那么寥寥几人而已。”

    “看来这种灵果确实很难得到。”赵正苦笑道。这种灵果就跟子初剑一样,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要为之付出很多的时间跟心血,甚至还要为此冒上生命危险。他在这个五岳之尊泰山派中能够捞取到不少好处,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这个涎香白玉果,可以说是志在必得。

    “是的,不过你也别灰心,本门的赏赐绝不止涎香白玉果一种而已,诸如内甲、暗器、兵刃、丹药、武功秘籍一类的宝物,本门还是有很多的。你以后立下大功,就算得不到涎香白玉果,也能得到其他的宝物做为赏赐。”乐不知安抚道。

    突然找到了叛逃多年的张大山,乐不知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一时间难以平复。他实在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跟赵正继续闲聊下去了,又说了没几句话之后,便为赵正安排了一个临时的住处,让赵正下去休息。

    一个门派新增一位客卿长老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为此举行一个欢迎仪式,并召集门中的主要成员在一起吃一顿喜宴。不过这些事情全都得择吉日进行,不能草率行之,得推迟到几天以后。

    赵正带着人以及应用之物在临时住处住了下来,这里是泰山派主峰玉皇顶上一处专门用于招待客人的地方,环境还是很不错的。他得先在这里将就几日,等正式的住处打扫干净之后再搬过去。

    “两位老大哥,从此以后我们就得在泰山派住下了。据我估计,我们至少得在这里住好几年,然后才有可能离开这里。”赵正站在临时住处的院子中,看着院中陌生的一草一木,有感而发道。

    “在哪都是住,这泰山派山美水美,又是名门正派,住在这里没什么不好的。等一切安定下来之后,我也跟你一块儿练武,争取几年内再拔高一个境界。他奶奶的,我就不信我人屠子这辈子就一直停留在二重天了。”任千秋粗声道。

    “赵正,你以后不用大哥长,大哥短的叫我们,现在我们是你的小跟班,你可以随便使唤,不用那么拘束。”笑面鬼笑道。

    “我可没把你们两位老大哥当做跟班,你们也不用把自己当成跟班,只要当成是在帮我这个小弟的忙就行了。”赵正微笑道。

    “那可不行。”笑面鬼.王二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如果只是帮忙的话,你哪会给我们开薪俸啊!我们两个还打算从你身上赚大钱呢。跟班就是跟班,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可别指望着三句两句就把我们的薪俸抹掉了。”

    赵正闻言甚是无语,苦笑着摇了摇头。

    ……

    一名小徒弟迈步走到了师父的房门前,轻敲了几下门。泰山派有很多的门人弟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徒弟,像他这样的人,山上有很多。

    子以父贵,当徒弟的也是如此,一名徒弟若是有个好师父,身份也会随之水涨船高。反过来的话,如果一名徒弟有个沉迷于赌博甚至割掉了一根手指也不肯戒赌的师父,他也会连带着被人瞧不起。

    这名小徒弟的师父便是这种会连累徒弟跟着丢人的师父。

    他的师父叫江达,只剩下九根手指的江达!

    没有人开门,但是门却自行打开了,江湖上能办到这种事的武人不多,但也不那么少。

    小徒弟垂首走进了屋,偷眼看了下师父正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江达正坐在椅子上,一个人扮演四个人的角色,孤零零地玩着牌九。有赌注才能算作赌博,所以他还为每个座位上放了不等的碎银算作赌资。

    自己跟自己赌博实在是世上最无聊的事情,可江达现在实在是手痒难耐,身边没人能陪他赌博,他只能靠这种方式缓解赌瘾。其实也不是没人能陪他赌博,如果他偷偷下山的话,还是能找到赌友的。他之所以没有下山赌博,是因为最近手气太臭,在外面输了很多的赌债。现在只要他一下山就会有一群人跟在他后面追债,根本没法找人赌博。他若是想找人赌博,就得先把欠下的赌债统统还上,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他偏偏又没什么好的赚钱渠道。

    小徒弟见师父又在自己跟自己赌博,心里暗叹了一声,躬身施礼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免礼,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江达说话时仍在看手里的牌,这副牌竟是一副至尊宝,如果这是真正的赌博,此局一定能通杀四方。可惜的是,他现在是自己跟自己赌博,就算抓再大的牌也没有用。

    “师父,赵正已经来到了泰山派,据说乐总管已经收下了他,答应让他当本门的客卿长老。他现在被安排在了‘秋字号’客房,身边一共有四个人,其中有一人是铸剑山庄的二庄主剑奴,另外还有两个无名的仆人。”

    “来得好!来得太好了!”江达仰面大笑,复又将目光投在了桌上的至尊宝上,“看来我抓了一把好牌,能大赚一笔了。”(未完待续。。)

第三回 银镖夜行

    夜风习习,弯月如钩。

    夏日的夜晚,暑气尽消,周围的植被中,响彻着此起彼伏的蝉鸣。这里是泰山玉皇顶的山脚下,周围十分荒凉,没有任何建筑物。

    这个时间,本该躺在被窝里睡大觉才对,就算不睡觉,也不该跑到这种地方来乱晃。

    可此时此刻,这里却站着三名夜行人,这些人不仅毫无困意,而且一个个精神抖擞,双眼如电。

    这三人中,为首的人身穿黑色短褐,脸上带着白银面具,腰间斜挎着镖囊,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大盗银镖客。在他身后,站着一名发福的胖子,以及一名瘦小的中年人。

    那发福的胖子名叫严洪飞,绰号抄水燕子。那瘦小的中年人叫做孙灵,绰号无孔不入。

    银镖客今夜领着这两人过来,是为了正式实施计划,打算将现居于泰山派的赵正手上的子初剑抢到手。他今晚定下的计划万无一失,绝不会失手,就跟他以前所做的案子一样。

    在一整套计划当中,他需要一名泰山派的内应,一名锁匠,一块“石头”以及一名轻功高手,现在这些人和物全都集齐了,组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团队。

    找内应是为了提前弄清楚泰山派内的消息,赵正的住处,以及派内人员调动分布的详细情况。

    找一名锁匠是为了撬开深藏于泰山派山体内的一扇大门。这个活儿本来应该是小耗子.孙岳干的,可此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并未参加那次的碰头会。所以他后来找了另外一名锁匠代替。也就是身旁这位无孔不入.孙灵。

    孙灵跟孙岳两人是叔侄关系。孙岳是跟叔叔孙灵学习的开锁技巧以及入门武功,算起来的话,孙灵的开锁技巧要比孙岳更好,是个更好的帮手。

    找一块“石头”自然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世所罕见的“镇魂石”,这种石头能够镇压住宝剑中的剑灵,让剑灵变得死气沉沉,无法发挥作用。想要夺取上品或者极品宝剑。必须要有这样一块特殊的石头帮忙。

    找一名轻功高手是为了实施最重要的抢夺行动,轻功越好,越不容易惊动泰山派内的高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夺走子初剑。

    至于银镖客本人,只要负责住持大局就行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一切事情都可以由其他几个人办妥。以往每次作案,他都是这样安排的,这种感觉让他深感着迷。

    “就是这里了。”银镖客站定脚跟,向着前面一指。传音说道。在对面是玉皇顶山脚下的一处山壁,山壁上有一条不起眼的山缝。在一些植被的遮挡下,外人很难看到这处山缝。

    严洪飞眯着小豆眼,盯着山缝看了两眼,传音问道:“这就是密道的入口?”

    “是的,这就是密道的入口,绝对不会错。是江九指为我指出的这个入口,而且我自己曾经亲自探查过一番。通过这条密道,可以躲过泰山派的耳目,直接到达玉皇顶,不过在半路上会有一个铁门挡住去路。”银镖客说着转头望向了瘦小的孙灵,“到时候就得麻烦你动手了。”

    “我办事,你放心,开锁的事情就尽管交给我好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开完锁之后我会立马走人,夺剑的事情我可不掺和。”孙灵用一种公鸭嗓传音道。

    “你们这些人各司其职就可以了,不属于你的活儿,我绝不会让你去干。”银镖客保证道。

    “这样最好。”孙灵笑着点点头,而后感叹道,“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能跟银镖客共事,这对于我这种以开锁为生的人来说,也算是一种荣誉了。”

    “如果我们这次合作顺利的话,下次有生意的时候,也许我还会来找你的。”银镖客道。

    “多谢抬举。”孙灵拱手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银镖客说罢,率队向着山缝走去,从杂草中,侧身挤入了山缝中。

    这条山缝约有两尺宽,正着身子很难走进去,侧着身子就容易多了。不过这种容易只是相对来讲,像是抄水燕子.严洪飞这样的胖子,就算侧着身子也挤不进去。

    银镖客第一个进入了山缝,孙灵第二个进入,严洪飞则落在了最后。

    若是寻常的大胖子站在这山缝面前,只能望而却步,但严洪飞并飞寻常的胖子,只见他运起内力,猛一收腹,一身的赘肉竟然奇迹般地迅速收拢,令他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苗条的瘦子。他变瘦之后,轻轻松松进入了山缝,不费吹灰之力。

    银镖客在前面带路,这山缝里面虽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可这几人修为均都不低,都可以在夜中视物。

    这条山缝是一条密道的出口,真正的入口位于玉皇顶上,修建这条密道的初衷,是为了以防万一使用。如果泰山派遭到了袭击,门人弟子就可以利用密道快速逃生。对于各门各派来说,修建这种密道可谓是利弊参半,有可能利用这种密道逃生,也有可能反被敌人利用。

    对于银镖客众人来说,如果不走这条密道,而是通过正常方式登山的话,危险程度就大多了。

    众人沿着山缝走了很长一段路,前方变得越来越宽,到后来已经可以横着身子正常行走了。虽然明知这里并没有人把守,可为了以防万一,几人还是将脚步放得很轻,并且放大了五感,仔细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

    众人一路走到了山腹中央,到达了山缝的尽头,这里没有了路,倒是冒出了一条直通向上的梯子。这条梯子通向玉皇顶山顶,玉皇顶高一千余米,这条梯子也高一千余米。梯子是依附山壁开凿而成的。从山壁上开凿出一道道可供人抓握踩踏的凸起。站在下面向上望去。根本一眼望不到边。只有深邃的黑暗。

    这条梯子是留给人爬的,可这三人之中,却有两个人并不打算爬梯子。

    银镖客跟严洪飞站到梯子下面,抬头看了看,一前一后腾身而起,靠着纯粹的内力浮劲向上飘行。这两人全都有仅靠内力飞行的本事,就算脚不蹬地也可以一路飞到玉皇顶。这两人能办到此事,孙灵可就办不到了。他的修为比这两人低了一大截,没有内力浮空的本领,只能老老实实地爬梯子。

    三人两个靠飞行,一个靠爬行,向上行进了约莫一里地左右。

    飞着飞着,银镖客觉得这样速度太慢了,便搭了一把手,用手抓起了实力不济的孙灵,提着这位向上飞。这样一来,三人的行进速度就快多了。很快就到达了半山腰的位置。

    一扇圆形的大铁门横在了三人头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扇铁门由极其坚固的铁精铸造。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铁门里面有机关埋伏,如果用蛮力击破的话,会牵动里面的机关,机关会利用铁索跟铃铛向山顶发出警报,惊动泰山派的人。

    想要穿过这扇铁门,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用钥匙打开,要么用妙法撬开,别指望能用蛮力击破。打开了这扇铁门,后面的路就畅通无阻了,可以直达玉皇顶。

    “孙老哥,到你大显神威的时候了。”银镖客抬手指了指铁门,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开锁就包在我身上好了,不过这里没有落脚之处,实在麻烦,我可没有二位凌空悬浮的本领。”孙灵看了看四周,愁眉不展道。

    “这个好办,交给我就行了。”银镖客轻松道。他将孙灵提到了石梯边缘,让孙灵爬了上去,而后悬浮到了铁门下方,计算了一下孙灵与铁门之间的最佳距离,抬手一扬,用内力凝结成了一块发光的薄板。

    薄板呈现圆形,自行悬浮在半空中,就好像一面发光的玉镜,久久不散。

    只有达到八重天力由心发境界以上的武人,才能将内力自由塑造成各种形状,能够做到这一点,证明神秘莫测的银镖客至少也有八重天的修为,甚至比这更高!

    “孙老哥,请吧!我向你保证这块临时搭起来的踏板很结实,别说是你,就算一头大象站在上面都不会有事。”银镖客笑道。虽然他带着银色面具,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孙灵面现敬佩之色,咽了下口水,壮着胆子飞身跳到了薄板上,晃了三晃,这才站稳了脚跟。他发现这东西平滑如镜,而且稳稳当当,踩上去很踏实。他冲着银镖客一抱拳,赞叹道:“银镖客果然名不虚传,武功已然臻至化境,真是叫孙某人佩服。”

    “银镖客再厉害也不会开锁,这种活儿还是得麻烦你这位孙老哥。”银镖客笑道。

    听了这种恭维的话,孙灵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能够得到银镖客的夸赞,让他倍感荣幸。他喜滋滋地抓起了腰间悬挂的百宝囊,从中取出了各种开锁工具,里面有带尖儿的,带刃儿的,带钩儿的,带刺儿的……总之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铁门的锁孔就位于铁门中央,约莫有小拇指粗细。

    孙灵扬起头,拿起特殊的撬锁工具,将其塞进了锁孔里,耐着性子开始撬锁。堂堂泰山派修建的密道铁门,自然没那么容易撬开。他撬了很久也没能撬开,期间换了数种工具。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炷香过去了,两柱香过去了,三炷香过去了。他越来越着急,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滴落在衣襟上。很显然,这扇铁门的难开程度,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如果无法撬开这扇铁门,众人就无法通过这条密道,只能改换其他途径前往泰山派,那样无疑会大大增加风险,很有可能会惊动泰山派内负责守山巡逻的高手。

    银镖客实在不想看到那种情况发生。

    为了提高孙灵的撬锁本领,并让孙灵多一分紧迫感,银镖客淡淡地传音道:“孙老哥,我用内力凝结而成的这块踏板再过半柱香左右的时间就要消失了,如果在这个时间之内你无法把门撬开的话,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这番话里带着浓浓威胁之意,孙灵闻言打了个寒颤,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半柱香内没能撬开铁门的话会发生什么,反正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就是了。若是耽误了银镖客的大事,恐怕这里就会成为他的葬身之地!

    “你放心,我一定能在半柱香之内将门打开。”孙灵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紧张情绪,命令自己的手不要颤抖,然后继续抓紧时间开锁,将生平压箱底的撬锁绝艺全都抖了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孙灵身上冒出的冷汗已然打透了衣服,他脚下的内力薄板变得越来越暗淡,边缘也在一点点消失,可供落脚的地方越来越小。他头顶是厚重的铁门,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密道,身边是两名虎视眈眈的武人,此情此景已将他逼上了绝路。

    当贼的一向胆大,可他此时却不得不后悔了,如果能够重新选择,他定然不会答应银镖客的邀请。不过转念又一想,如果他不答应银镖客的邀请,他还能活到现在?

    一切不得而知,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银镖客的脾性,只知道这是一位镖无虚发,作案必成的惊天大盗。

    “咔!”

    就在孙灵濒临绝望的时候,铁门中终于传出了一声悦耳的响声,接着露出一条缝隙,铁门中部一分为二,各自垂了下来,露出了通向上方的通道。

    孙灵见此情景,顿生绝处逢生之感,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就在这一瞬间,他脚下的内力薄板也到了极限,噗嗤一声消散无踪,害得他落了下去。他吓了一跳,面色为之骤变,身体顺势向下跌落。可他刚刚落下,旁边的银镖客便探出了手,将他牢牢抓在了手里。

    “无孔不入果然是无孔不入,竟然连泰山派的大门也能打开,今天可真是多亏你了。”银镖客微笑道。见到铁门打开,他重新恢复了之前那副和颜悦色的态度。

    “侥幸,侥幸。”孙灵长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据江九指声称,铁门之上就再也没有其他的门了,接下来的路由我们两个继续走就行了,你请回吧。”银镖客将孙灵放回到了石梯上。

    孙灵可不想闯入玉皇顶,巴不得早点抽身而退。他跟另两位同伙道了别,顺着石梯匆匆爬了下去,提前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未完待续。。)

第四回 小纸条

    剩下来的银镖客跟严洪飞继续漂浮上行,穿过了刚刚被撬开的铁门,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了孙灵这个累赘,两人前进速度变得更快了,当临近出口的时候,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才不得不放缓了速度。

    一直黑暗深邃的上方,渐渐透出了依稀的亮光,这意味着马上就要到达出口了。

    据江九指交代,这处密道的出入口位于一个排水口。

    将密道入口安排在这个位置,实在是妙极了,因为没人能相信堂堂的泰山派弟子会狼狈到顺着排水口逃走。当然了,泰山派修建这条密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并非真希望门中的弟子某一天会狼狈到这种地步,这对于一向死要面子的江湖中人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两人越往上飞,头顶的光芒变得越亮,飞到尽头之后,上面露出了一个带着排水缝隙的石盖,果然是一处排水口。在泰山派长辈的故意安排下,这处排水口是弃置的,平日里并没有人真的往这里倒水,所以周围很是干燥,并没有污水存在。

    银镖客浮在石盖下面,侧耳倾听了一阵子,确认周围无人后,这才悄然推开了石盖,飞身跳到了外面。过了一会儿,严洪飞也跟着跳了上来。两人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处地方恰好位于玉皇顶的正中心,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建筑,往北走是长老以及堂主这些重要人物居住的地方,往南走则是给客人居住的客房。那里有很多个小院子。以千字文排序。江九指声称赵正就住在秋字号客房里面。

    银镖客站在原地。通过敏锐的五感,感受周围的环境,捕捉着哪怕一丁点的动静。在他那敏锐的感官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纳入了其中,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些房子中的人都在做什么,有多少人在睡觉,有都少人在辗转反侧,还有多少人在打坐练功。他甚至感受到了每个人的鼻息粗重。并且通过这个来判断自己的到来有没有惊动到泰山派的人,若是有人发现了他们两个,鼻息一定会发生变化。

    目前看来,周围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状,可以继续下一步的行动。

    银镖客稍稍放下了心,万事开头难,一旦开头没什么事,接下来就好办多了。他俯下身,将石盖搬了起来。放回到了原位,然后指了一下南方传音道:“我们往南边走吧。赵正就住在那边。现在应该正在睡大觉。”

    严洪飞点点头,放轻了脚步,慢慢向前走。他在轻功方面的造诣,甚至要超过银镖客,落地时绝不会发出一丁点声息,哪怕十重天以上的武人,也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银镖客漫步跟在了后面,走得比严洪飞要稍稍慢一些。走了一段路,他从镖囊中掏出了一枚银镖,紧紧夹在了两指之间,这枚例无虚发的银镖,可用于预防突发情况。一旦他们行动失败,暴露了身份,引起了某人的注意,这枚银镖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严洪飞的脚步之轻,就连十重天武人也发现不了,银镖客的银镖之利,就连十重天武人也可以杀死!

    也只有这样两个人才胆敢夜探泰山派,也只有这样两个人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两人走得很慢,但总算是顺利地走到了南边的客房建筑群,现在山上的客人并不多,大部分的客房都是空着的。银镖客看过江九指提供的地图,知道秋字号房的准确位置,他领着严洪飞顺利地找到了这处客房院落。

    银镖客侧耳倾听了一下,判断出院内的房间中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两个人的修为很高,还有两个人的修为很低。修为很高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赵正,另外一个应该是铸剑山庄的二爷剑奴。至于那两个修为很低的人,则应该是赵正的两位跟班。

    银镖客对着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严洪飞点点头,从腰间挎着的百宝囊中掏出了一块特殊的石头,这块石头就是世所罕见的“镇魂石”,拥有压制剑灵跟器灵的效果。

    镇魂石有象棋子大小,跟象棋子一样也是扁圆形的,一共由两部分组成。上面那部分是镇魂石本体,呈现出灰白色,这种稀有矿石本身就具有压制剑灵跟器灵的效果,并不需要再进行更多的加工。下面那部分是一块磁铁,是后添在镇魂石下面的,呈现出黑色。两块石头一白一黑黏在一起,显得泾渭分明,故此这种镇魂石又被称为太极石。

    这块镇魂石是银镖客从石破天惊.赵磊那里借来的,赵磊本人虽然没有来,可他提供的镇魂石却能帮上大忙。将来分赃的时候,肯定少不了赵磊那一份儿。

    严洪飞捏着镇魂石一跃跳进了院子,向前缓步前进。他仔细分辨着院中的鼻息声,通过强弱等细微的差别,判断出了赵正所在的位置。

    赵正跟剑奴的实力虽然仅仅相差一个境界,可这一个境界之差就跟鸿沟一样天差地别,两人睡觉时的鼻息是截然不同的。

    严洪飞走到了赵正的窗边,用手顺着窗户缝轻轻一挥,手指尖激射出一道内力锋芒,将里面的窗栓给割断了。这个动作引发了一声轻响,可是细如针落,很难察觉。就算有人听见了,也不会生疑。

    这夏日夜晚什么声音都有,风声,虫鸣,鼻息声,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武人就算耳朵灵敏,也不会为一个针落大小的声音而大惊小怪的。

    严洪飞站在原地屏息凝神倾听了一会儿,感觉周围并未生出异动,放下了心,伸手将窗户拉开了。

    窗户里面是一间卧室,桌椅板凳一类的摆设一应俱全,在靠墙的位置有一张木床。一名青年横躺在床上,睡得很是香甜,在青年背后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柄纹路精美的白色宝剑。

    这柄挂在墙上的宝剑正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子初剑!

    严洪飞手疾,在屋里匆匆扫了一眼,辨明了子初剑所在的位置,手一扬,将镇魂石丢了过去。

    镇魂石赶在子初剑有所异动之前,稳稳当当地贴在了剑鞘上。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镇魂石靠着一种与生俱来特殊力量,将子初剑中蕴藏的剑灵给压制住了,害得子初剑无法通过心灵对话向周围的人发出警告。

    制服了子初剑,严洪飞纵身一跃,跳进了屋中,又一个纵越,跳到了床边。他出手如电,一指点在了熟睡青年的穴位上。这名熟睡青年,自然就是子初剑的主人旭日东升.赵正了。

    这一指点得奇准无比,力道精确,熟睡中的赵正瞬间昏死过去,不到明天日晒三竿之时,绝不会醒来。

    严洪飞露出得意笑容,一张胖脸几乎皱成了包子褶。他探出胖手,抓起了被制住的子初剑,飞身跳出了这间卧室,在路过窗口的刹那,还用脚尖点了下窗户,把窗户给重新关好了。

    “你检查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子初剑。”严洪飞手腕一翻,将刚夺到手的子初剑递了上去。

    银镖客用右手的两指捏住银镖,用余下的三根手指握住了子初剑的剑柄,将其慢慢拔出了鞘,只见一道寒芒从中射出,折射着月光,将他们两人的脸给照亮了。仅凭这道寒光即可判断,这柄剑绝非凡品!

    再看剑身上的纹路,也跟外面所流传的子初剑的纹路一样,由此可见,这确确实实就是真正的子初剑。

    银镖客面露喜色,忍不住将子初剑又拔出了一小截,想要看看子初剑余下的部分,可是在拔出剑身的同时,一张小纸条也被顺势粘了出来。

    在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刚劲的小字:我知道纪玉衫在哪。

    银镖客见到这一行小字,先是目光一颤,接着呆住,最后变成了那种匪夷所思之色,表情在短时间之内,变换了好几个。

    严洪飞注意到了银镖客的异状,感觉有点不妙,皱眉问道:“你怎么了?为何一见到这张小纸条就吓成了这样?”

    银镖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小纸条,竟然没有回严洪飞的话,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似的。

    “喂?你怎么了,该不会是中毒了吧?”严洪飞追问道。

    银镖客这次终于有了反应,他微微摇头道:“我不是吓的,也不是中毒了,只是觉得很意外。”

    “你意外什么,这张纸条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抱歉,虽然你是我此行的同伙,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因为这是我的私事。”银镖客深深凝视着纸条上的人名,目光变得柔和而又暗藏痛苦,“这张纸条上写着的人对我很重要,甚至远比这柄子初剑重要。既然赵正知道这个人的下落,我就非得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可。麻烦你再跑一趟,将屋里的赵正背出来,我们带着他一块儿离开这里。”

    “你要背着他一起走?”严洪飞纳闷道。

    “是的,必须带着他走,哪怕子初剑不要了,也要把他带走。”

    “他对你这么重要?”

    “不是他对我重要,而是纪玉衫对我重要!”银镖客纠正道。(未完待续。。)

第五回 谈判

    赵正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他在跟一群人血战,并被这群人围在了正中间。他拼尽了全力,左突右冲也没能杀出去,最后他只能放手一搏,跟那群人决一死战。他杀了很多人,脚下满是尸体,鲜血甚至没过了他的小腿。他以为自己会战死,可却一直没有被击倒,人在梦中都是不会让自己死掉的。

    自从境界提高以后,他睡觉一直很香甜,所以很少会做噩梦。可他今晚这一觉却睡得很糟糕,所以才会引发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噩梦。

    现在,噩梦已醒。

    赵正缓缓睁开了双眼,凝目望向对面,对面有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现在天太黑,暂时看不清楚。他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认清了现如今的情况,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沉到了底。

    在这深更半夜里,他被人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前面站着两个陌生的人。这种情况,怎能叫他不心惊肉跳?

    他双眼一瞪,将内力运向双眼,可是内力被压制住了,丹田变得死气沉沉,根本运转不开。他在强行运功的时候,身上数处穴位传来了痛楚,由此可以判断,他被人点了穴道。

    无法将内力运到双眼上,也就无法进行夜视了,好在他本身眼力就很不错,靠着淡淡的月光,也能依稀看清楚对面两人的身材跟外貌。

    对面的两人都是男人,都穿着夜行衣,其中一个人男人脸上带着白银面具,双手拿着东西。一只手拿着一枚银镖。另一只手握着子初剑。

    赵正一见子初剑在对方手里拿着。脑袋里嗡一下子,深深吃了一惊,也无心再去看另外一个人长什么样子了。

    “子初剑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他脱口问道。

    “当然是我夺回来的,不然的话,你还能把它送给我么?”戴着白银面具的男人悠悠道。

    “你……”赵正的话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因为现在就算破口大骂也没用。他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赵正的睡意渐渐消散,人变得越来越清醒。终于弄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有人在夜里潜入了泰山派,摸进了他的卧室,将他的子初剑夺走了,还把他本人带到了外面!

    至于对方的身份,他也很快认了出来。

    那银色面具,那闪闪发亮的银镖,都是银镖客的标志。

    弄清楚了眼下的情况,赵正反倒慢慢镇定下来了,因为夺走子初剑的不是旁人,而是银镖客!既然对方是银镖客。那也就没什么好怕了,因为他的手上有银镖客的一个把柄。这个把柄也就是他事先藏在子初剑里面的小纸条。当初他得知银镖客可能对自己不利以后,为了预防子初剑被银镖客夺走,便在子初剑里面藏了这么一张小纸条以防万一,没想到今晚这张小纸条果然派上了用场。

    如果他没有藏这么一张纸条到剑鞘里面的话,今晚没准会发生什么事,他甚至有可能会被银镖客等人杀死!

    银镖客微微眯眼,注意着赵正脸色的细微变化,当发现赵正渐渐冷静下来之后,他问道:“你清醒了?”

    “是的,我清醒了。”赵正点点头,没了刚才的冲动,变得十分镇定。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而后扫视了一下四周。周围是荒山野岭,远处有着海拔很高的群山,看样子这里仍是泰山地界,甚至有可能就是玉皇顶的山脚下。

    “既然你清醒了,我们就该好好谈谈了。”银镖客道。

    赵正没搭话,而是重新审视了一番将自己抓来的两人,他打量了银镖客一番,又打量了另外一人一番。另外一人戴着面巾,身穿一身夜行衣,身材十分肥胖,没有佩戴具有明显特征的兵刃,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能跟银镖客一起作案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他观察完了周围的环境,这才接口道:“我们确实应该好好谈谈。”

    “你应该知道我想谈什么。”银镖客道。

    “我确实知道,你想谈的是那张小纸条,而我想要谈的是子初剑。”

    “子初剑没什么好谈的,我们光谈小纸条就可以了。这里毕竟是泰山派的地盘,多有不便之处,我们还是用传音之法对话比较好,我可不希望我们的话被其他人听到。”银镖客扬起手,手指轻弹了两下,用凌空而至的内力解开了赵正身上的两处穴道。

    赵正顿觉身体一松,被压制住的内力迅速复苏了。他没有给对方找不自在,乖乖改为了传音之法说道:“你说错了,而且是大错而特错,小纸条的事情跟子初剑的事情根本是一件事情,应该放到一起谈。”

    “何以见得?”银镖客话音转冷,森然问道。

    “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是因为偶然听说你在联合人一起打我子初剑的主意,所以才会将那张小纸条放进剑鞘里。既然我知道这张小纸条对你很有用,能牵制住你,当然要牢牢抓住这个把柄不放了。仅凭你三言两语,我是不会将小纸条有关的事情告诉你的,只有你答应将子初剑还给我,我才会谈小纸条的事情。所以这两件事情是混为一谈的,而且要先谈子初剑,然后才能谈小纸条。”赵正慢条斯理道。

    “三言两语确实很难教人屈服,好在我身上还有三拳两脚,这种东西可比三言两语管用多了,你想不想试一试?”银镖客冷哼一声,威胁道。

    “你想试就尽管试好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全天下知道那位纪玉衫姑娘下落的人只有我一个,你若是失手把我给弄死了,可就没人能告诉你她到底在哪里了。”赵正反过来威胁道。

    “我下手一向很有分寸,绝不会把你失手弄死的,但可以把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银镖客厉声道。

    赵正丝毫不惧,慢慢说:“你可以这样做,我也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不过若是让纪玉衫姑娘知道你这样对我,她一定会很生气,她一旦很生气,后果就会很严重。所以在动手之前,你最好掂量掂量孰轻孰重。”

    银镖客闻言肩头一震,颤声问道:“你跟她认识?”

    “我若是不认识她,怎么会知道你跟她的事情?我若是不认识她,怎么会知道她的下落?我若是不认识她,怎么会知道她是你的软肋?”赵正不答反问道。

    这三个连珠炮的反问将银镖客逼得哑口无言,令他找不到借口反驳。他深深看了赵正一眼,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没有了刚才凶巴巴的气势。他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跟玉衫有交情,那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我可以不为难你,甚至可以把子初剑还给你,但你一定要告诉我纪玉衫的下落。”

    赵正神色也轻松一些,答应道:“如果你和和气气地跟我交涉,我可以告诉你纪玉衫的下落,这样对大家都好。”

    “都怪我不知道你跟纪玉衫有交情,所以才会打你的主意,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现在我们把话都摊开了,你就不用再拐弯抹角了,快把纪玉衫的下落告诉我吧。我苦苦找了她这么多年,可是至今也没能找到她,一直在忍受相思之苦,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银镖客催促道。

    “很抱歉,这是我身上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撒手。”

    “那你怎样才肯告诉我?”

    “我要你当面立下毒誓,确保我说了之后安然无恙,打消我的后顾之忧,然后我才能告诉你。”

    “好,我可以立下毒誓,保证得知纪玉衫的下落之后,绝不会再为难于你,若是有违此誓……。”银镖客痛快道。

    “我要你立下的毒誓可没有这么简单!”赵正打断了银镖客的话,“我要你把毒誓说得更加细致清楚一点,其中要包括以下几点。第一,我告诉你纪玉衫的下落之后,你要把子初剑还给我。第二,不可以再伤害我。第三,你要告诉你作案的全过程,说清楚你是怎么摸上泰山派的,又是怎么把我带下来的。第四,告诉我你所有同伙的身份。第五,你要摆平你的同伙,让他们别再秋后算账,再打我跟子初剑的主意。第六,不可以干扰我的生活,要让我顺顺利利地回到泰山派,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银镖客听了这一大串的要求之后,先是露出了苦笑,接着陷入了沉思,思考此中的利弊。他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这六条我不能全都做到,我这个人讲究盗亦有道,绝不会出卖同伙,所以不能把同伙的名字告诉你,至于其他五条,我倒是可以立誓答应你。”

    赵正想了想,觉得尚且可以接受,点头道:“好吧。我可以不去过问你的同伙都是谁,只要你答应其余五点就行了。”

    “那好,我现在就对天发誓。”银镖客伸出了两根手指,指尖对准天空,“我银镖客.殷红烈对天发誓,保证一定做到以下五点。一旦你将纪玉衫的下落告诉我之后,我会将子初剑原璧归赵,并且不会再动你一根汗毛,会把今晚所做一切的全过程告诉你。我还会警告我的同伙,不让他们再打你跟子初剑的主意。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分道扬镳,谁也不再找谁的麻烦。若是我银镖客.殷红烈违背此誓,就让我临危不得善终,遭到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未完待续。。)

第六回 归还

    赵正见银镖客发了誓,这才将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古代人大多迷信,很看重这种誓言,刀头舔血的江湖人更是如此。他依照约定,交代道:“你是堂堂的银镖客,我相信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不会出尔反尔,既然你已经立下了誓言,我这就把纪玉衫姑娘的下落告诉你。”

    “愿闻其详。”银镖客兴冲冲道。

    赵正见银镖客一副猴急的样子,心里暗暗感慨,有谁能想象得到,臭名昭著的大盗银镖客竟然还是一名痴情种子,会对一位姑娘念念不忘。

    其实这也不奇怪,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要是人,不管什么身份,都难免会爱上某个令人怦然心动的异性。

    银镖客也不例外,细说起来,他跟纪玉衫的故事并不复杂。

    数年以前,银镖客便已经成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领着人四处作案,盗取一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有一次,他盯上了南赡省纪家的一件夜明珠宝物,打算出手盗走,换点钱花花。

    纪家跟万花谷的花家一样,也是十五大家族之一,不过家族内主要以经商为主,除非必要,否则很少涉及江湖上的事情。纪家在南赡省有很多生意,族内还有多名高官,并雇用了许多武人做为保镖,在当地是一个很有势力的大家族。

    银镖客所看中的夜明珠宝物,落在纪家一个分支旁系的富商手中。他为了摸清楚这家人的情况,假扮成了普通人。应征当了一名男仆。混入了这家人的大宅门中。他住了两天。无意中在宅院中见到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这女子当时正在命令手下的婢女给一匹即将病死的马匹喂药。旁边的人都说这匹马救不活了,让这名女子放弃,可这名女子执意不允,非要将死马当活马医。

    银镖客对这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产生了兴趣,向旁人询问女子的身份,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位女子便是这家富商的千金小姐纪玉衫。他被纪玉衫身上的美貌以及善良所打动。开始暗中观察纪玉衫。

    后来隔了没多久,那匹病马终究没能救活,病死在了一个雨夜里。纪玉衫得知此事之后,为之黯然落泪,命人将马给埋葬了,此后很多天里一直闷闷不乐。

    银镖客觉得像是纪玉衫这样善良的富家小姐实在少见,对纪玉衫萌生了好感。他放弃了盗取夜明珠的事情,开始安安心心地当仆人,并且经常跳上房去偷看纪玉衫,一来二去。时间久了,他对纪玉衫自然而然地生出了爱慕之心。他是堂堂的银镖客。自然不甘心永远一直躲在暗处偷看纪玉衫,便动起了脑筋,思考解决办法。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了达到目的,他想出了两个馊主意,以此来接近纪玉衫。他盗走了纪玉衫心爱的金银首饰,藏了起来,惹纪玉衫伤心。见火候够了,再把偷来的金银首饰塞进其他人的房间里,对此进行检举。纪玉衫的金银首饰失而复得,心里当然高兴,对他大大赏赐了一番。后来他又自导自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找了几位朋友假装去抢纪家的府邸,然后在此过程中挺身而出,保护纪玉衫周全。

    靠着这两件事,他给纪玉衫留下了很好很深刻的印象,并且得到了纪玉衫父亲的赏识,直接提拔为了府邸中的管事。至此以后,他跟纪玉衫的接触就更多了,慢慢的,纪玉衫对他也萌生了感情。他终于达到了目的,如愿以偿地俘获了美人的芳心。

    纪玉衫主动跟父亲提出要嫁给银镖客,可是她的父亲嫌弃银镖客身份低微,不肯答应这门婚事。纪玉衫为此跟父亲大闹了一通,掉了许许多多的眼泪,可还是没能改变父亲的心意。她的父亲还在一怒之下,将银镖客逐出了家门。

    纪玉衫父亲的举动惹恼了银镖客,这位大盗在一气之下原形毕露,暴露了贼性,直接将纪玉衫给掳走了。他带着纪玉衫远走一方,四处闯荡,那时候的纪玉衫已经落入的情网,纵然对他这种行为不满,可也没有拒绝他,两人终于结成了连理之好。

    银镖客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将自己的事情统统告诉了纪玉衫。纪玉衫听了这些事情之后,劝说他改邪归正,不要再当大盗,以后找个地方退隐山林,或者做一些正当的买卖。银镖客那时候深爱着纪玉衫,自然是满口应允。

    后来两人过了两年的平静生活,银镖客带着纪玉衫四处游山玩水,两人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可是游山玩水是要花钱的,而纪玉衫又是富家小姐出身,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对于勤俭节约根本没有什么概念。银镖客身上的积蓄渐渐花光了,为了维持这种神仙般的生活,他只能重操旧业,跑去偷别人家的钱财宝物。

    银镖客就此故态复萌,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大盗,而且比原来更加变本加厉了,偷了很多的东西,积攒了一笔巨资。他本想凑够可用于一辈子的花销之后就收手不干,继续跟纪玉衫过安生日子,可是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偷完了一样东西,又想偷下一样东西,已经无法自拔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作案的事情终究还是被纪玉衫知道了,纪玉衫无法接受这件事,一气之下偷偷离去。他发现爱妻不见之后,四处疯狂寻找,可是再也没能找到这位爱妻的踪迹。他后来回到了爱妻的家乡,进行一番明察暗访,可是发现纪玉衫并没有回到这里。。他又跑到纪姓家族其他大家大户去寻找打探爱妻的消息,可依然一无所获。

    银镖客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对此后悔万分,可是后悔也已经晚了。此后数年里。他除了作案跟挥霍之外。一直在苦苦寻觅爱妻的消息。直到今天也没有放弃,

    纪玉衫其实去了一个很遥远、很特殊的地方,她离开时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且改头换面,换了另外一个身份。

    赵正靠着两世为人的经历,所以才能得知银镖客与纪玉衫的故事,以及纪玉衫现如今的下落。

    “纪玉衫赌气离开你之后,向着西走到达了西牛省的迷境沙漠。在一个名为清水村的小绿洲定了居,改换了名字叫纪泪裳。那个村子只有几百口人,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她。”赵正终于道出了纪玉衫的真实下落。

    “纪玉衫……纪泪裳……看来她已经被我伤透了心,所以才会改这样一个名字。”银镖客叹气道。

    “你若是爱她,就不该重操旧业,继续干你的老本行。”赵正道。

    银镖客眉头微皱,他身为当事人,自然能听出赵正话中所指。他凝目看了赵正一眼,说道:“看来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我若是知道的不多,又怎能说出纪玉衫姑娘的下落。”赵正模棱两可地说。

    “你虽然说出了她的下落。可是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

    “我可以跟你一样立下一个毒誓,保证我刚才所说的话是真的。”赵正干脆道。

    “好。你发誓吧。”

    “我赵正对天发誓,刚才说出的纪玉衫的下落句句属实,如果纪玉衫现在并不在西牛省迷境沙漠清水村中,就叫我死于非命,暴尸荒野,被野狗吃个精光。”赵正平静地发誓道。他之前所说的话半真半假,可对于纪玉衫下落方面的事情,句句都是实话,所以不怕发毒誓。

    银镖客见赵正目光坦然,好似一汪平静的湖水,丝毫没有波动,姑且信了赵正的话,点点头道:“多谢小兄弟告诉我纪玉衫的下落,如果我日后真能在清水村找到纪玉衫,我一定重重有谢。”

    “我倒是不指望你能谢我,只要你以后能好好珍惜纪玉衫就行了,千万别再当你的银镖客了,还是当个本本分分的相公吧。”赵正提醒道。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银镖客关乎着发生在多年以后的一桩惊天大案,如果银镖客真的金盆洗手,退隐山林,那么那桩惊天大案也就不会发生了,会避免很多的悲剧发生。对这个江湖来说,多一个模范相公总比多一个江洋大盗更好。

    可是银镖客却并不喜欢听此类的话,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淡淡道:“这些是我的私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赵正察言观色,觉得银镖客并不领情,暗暗叹了一声,看来有些事情命中注定,没那么容易改变。

    “赵正,我还有一事不明,还望你如实相告。”银镖客道。

    “有什么你尽管问就是了。”赵正道。

    “你跟纪玉衫是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下落?”银镖客凝目问道。

    赵正苦笑了一下,对于这个问题,他实在没法实话实说,只能撒谎道:“我在清水村住过两年,跟她只是朋友,并没有其他关系,这点还请你放心,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她的为人。”

    银镖客闻听此言,果真踏实了许多,他很了解纪玉衫的为人,也相信自己的妻子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情。

    “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该你兑现你的誓言的时候了。”赵正话锋一转,将目光投向了子初剑,意思不言而喻。

    银镖客已经立下了毒誓,自然不能反悔,他手腕一翻,取下了贴在子初剑上面的镇魂石,然后将宝剑抛还给了赵正,物归原主。

    赵正接住子初剑,跟剑灵进行了一番对话,安抚了剑灵几句。

    这两人一直在用传音对话,外人根本无法听见,旁边的抄水燕子.严宏非见银镖客忽然将得到手的子初剑还给了赵正,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插话问道:“银镖客,你这是何意,为什么要把子初剑还给他?”

    这中间牵扯到的事情较为复杂,三言两语讲述不清,银镖客只得摆摆手道:“严老哥,现在你不必多问,等到事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而且我向你保证,这次约好的分红,绝不会少你一分一文。”

    得到这样的保证,严宏非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得闭上了嘴,呆在了一旁。

    子初剑失而复得,赵正心情好了不少,继续道:“银镖客,你之前答应了足足五件事,现在按约完成了一件事,该办其他几件事了。”

    “放心吧。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银镖客说话历来算数,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我这就把今晚夺走子初剑的经过告诉你,让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栽的跟头。”银镖客接着将今晚的作案经过大致讲了一遍,不过隐瞒了参与其中的几个人的名字,没有出卖这几个人。

    赵正听完之后恍然大悟,这才弄清楚了银镖客作案的过程,不由得露出苦笑。有这么一群黑道高人算计他,他就算再怎么防范也是没用的。

    其实他也知道泰山派玉皇顶上有一条密道,可是没有从没有想到过银镖客有胆量潜入泰山派内部作案,如果今晚银镖客没来夺剑的话,他很可能明天就把藏在子初剑中的小纸条取出去了。他之所以在子初剑里面塞入那么一张小纸条,只是为了在路上防范银镖客,而不是在泰山派上防范银镖客。在他登上泰山派的一刻,他跟其他大部分人的想法一样,认为自己已经很安全了,放下了所有的戒备。

    由此看来,他实在是低估了银镖客的手段跟胆量!

    银镖客交代完作案经过之后,又做了一些保证,然后便带着严宏非离开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再呆下去的理由。

    这里其实就位于那处山缝密道附近,赵正唯恐迟则生变,在银镖客走后,当即进入了山缝,通过这条密道,一路回到了玉皇顶。这一夜对于他来说,可真是一场大起大落的经历,如果不是靠那张小纸条的帮忙,他定然已经失去了子初剑。那样的话,他失去的不仅是一柄上品宝剑,还会在丢尽脸面,再也没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经过刚才那些事情,他今晚实在是睡不着了,干脆连夜找到了派务总管乐不知,将所遭所遇讲了一遍。为了避免丢脸,他没法讲出实情,便对真实的情况进行了一番美化。他谎称自己在玉皇顶发现了一个贼人,为了保护泰山派周全,与贼人展开激战。贼人不敌逃走,顺着位于排水口的密道跑没影了。

    乐不知听完赵正的讲述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有这等事?”(未完待续。。)

    ps:  由于抄水燕子.严洪飞的名字跟一位书友的真名重复了,故此将严洪飞的名字改为了严宏非。前面出现过严洪飞的章节,我也会在今天一并修改,特此通告。

第七回 赏赐

    “是真是假,你与我去那条密道附近一看便知。”赵正笃定道。

    “说的也对,此事非同小可,事不宜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乐不知急得汗都冒出来了,他探出发福的手抓住了赵正的肩头,轻点地面,飞了起来。他抓着赵正一路飞越许许多多的房屋,径直到达了那处排水口,发现那里的石盖被人掀开了,露出了直通向下的密道口。

    乐不知见此情景,心里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别看这条密道藏得并不如何严密,却是派内的一个重大秘密,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从不对外公开。没想到这条密道已经被外人给知道了,而且遭到了歹人的利用,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糟糕,糟糕,糟糕透顶了。”乐不知急得连连咋舌,将赵正放在了地上,也不交代一句,便擅自进入了密道中,前去探查那扇铁门的情况。

    赵正只负责传达消息,却并不想过多地掺和这件事。泰山派得知密道被外人闯入之后,一定会慎重处理此事,要么加固这条密道,要么干脆毁掉,肯定不会置之不理。只有这条密道被堵死或者彻底消失,免去了他的后顾之忧,他才能安下心来。有一就能有二,他可不希望某一天夜里,再有人摸进他的卧室,将他的子初剑给夺走。

    他料想得果然没错,乐不知确认了密道铁门已经被外人撬开之后,当即敲响了派内的警钟,而且用的是最高的警戒级别。将整个泰山派的人全都惊动了。听到警钟声响之后。泰山派的三大剑客以及堂主、长老全都闻讯而来。询问起个中缘由。

    乐不知向泰山派中的骨干们简要交代了一下事情经过,并迅速进行了分派,让一部分人在门内进行检查搜索,让一部分在岗位上严防死守,让另一部分人下山展开追逐,并让赵正描述了一下歹人的体貌特征。

    赵正没有道出实情,而是凭空捏造了一个歹人出来。他之所以没有说出银镖客的名字,一来是因为银镖客警告过他。二来是因为泰山派未必能够一举抓获银镖客!一旦泰山派失手,将银镖客给放跑了,那将后患无穷,他不想在武功尚未大成的情况下树立银镖客这样的敌人,所以还是别自讨苦吃为妙。

    泰山派全派出动,将玉皇顶翻了个底朝天,并连夜追杀那名莫须有的歹人,其结果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许多泰山派的人都怀疑今晚的事情是老冤家三刀宗所为,可赵正并没有往这个方向推波助澜,声称歹人用的武器是剑而非刀。避免了这两大门派再度引发争端。他加入泰山派是为了来解决问题的,可不是来增加问题的。

    搜寻无果。而泰山派内又没有蒙受什么损失,泰山派门人这才多多少少放下了心。令泰山派高层惋惜的是损失了这么一条巧妙的密道,为了避免同类事情再次发生,只能将这条密道给彻底封死了,用沙石填平,堵了个严严实实。

    风波基本平息之后,乐不知将赵正单独叫到了一处客厅,声称要给赵正奖励。

    赵正一进门就带来了叛徒张大山,接着又在夜里打跑了歹人,避免了损失。这两个功劳都很大,两功并赏,除了在功劳薄上涂上两笔之外,当然要再给一点实际奖励了,否则泰山派又怎能称得上大门大派。

    “赵正,你为本派接连立下两个大功,作为奖励,本总管决定将全套的苍松剑法以及一只‘守夜虫’送给你,你可满意?”乐不知微笑道。

    苍松剑法是泰山派流传最广的一门剑法,品级为上品,分为七个层次。全套的苍松剑法一般只有门中弟子才能学习,很少会送给客卿长老这种边缘人员修习。泰山派本门弟子几乎全都学过苍松剑法,平日里行走江湖之时,大多也用这门剑法作战。不过这门剑法却并非泰山派压箱底的绝艺,泰山派之所以能够成为大门派,并且屹立多年而不倒,所仰仗的是另外一门剑法,但那门剑法只有门中的顶梁柱才有资格学习,就连门中亲信弟子都无缘学习,更别提送给赵正了。

    至于守夜虫则是一种稀有的异虫,这种虫子在夜里是不眠不休的,而且警觉性非常高,一旦有人接近,就会出声大叫。武人在睡觉的时候,喜欢将这种守夜虫放在卧室里,以此来提防有贼半夜潜入进来。因为守夜虫有着这种特性,故此又被人俗称为“气死贼”。

    估计乐不知是考虑到赵正身上怀有重宝,需要小心提防贼人,所以才会想到送一只守夜虫给赵正。

    对于这两样奖励,赵正还是很满意的,他的摩诃剑法就是个巨大的杂货铺子,什么剑法都能融汇吸收,学的越多越好。至于守夜虫对于他来说,也有着很实用的功效,而且这种异虫可遇而不可求,根本买不到。

    “多谢总管,这两样奖励对我都很有用,我十分满意。既然这是你送给我的,我就不假惺惺地推辞了。”赵正大喜道。

    “本来就不用推辞,你进了泰山派之后,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乐不知和蔼地摆摆手,接着将两样奖励一一取出,放在了桌子上。

    苍松剑法是一本精装的小册子,册子很新,装订线都是白色的,一尘不染。守夜虫被装在了一个小笼子里面,这种虫子是黑色的,外形很像蛐蛐,不过头上有花斑。此时这只守夜虫正在睡觉,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守夜虫只在晚上守夜,白天会睡一整天,受到惊动也不会醒。所以,这种守夜虫只能用来守夜,白天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赵正也没假客气,直接将两样奖励抓到了手里,上眼反复观看。

    翻翻苍松剑法,里面图文并茂,记载着一招一式。这门剑法是泰山派祖师爷鹤冠道人在观看松树时参悟出来的,施展起来具有苍松的多种优良特征,高大而又笔直不弯,坚固而又生命顽强。

    再看那守夜虫,熟睡的样子显得小巧可爱,体积虽小,用处却不小。

    赵正放下两样奖励,又说了一番谢谢的话,聊表礼貌。

    按下了奖励的话题,乐不知话锋一转道:“赵正,今天是个黄道吉日,我已经命人安排好了你的入门仪式。等到了午时,我带你去拜我们的祖师爷,拜完了祖师爷,我再带你去见见本门的长老跟堂主,让你跟大家一起吃顿饭,一起庆祝你入门。走完了这个过场,你就算正式加入本门了。”

    “真是麻烦乐总管了。”赵正客气道。

    “不麻烦,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流程。”乐不知深深看了赵正一眼,语重心长道,“赵正,你一进门就连着立了两个大功,我感觉你可能是本门的福星,以后肯定能为本门立下更多的功劳。若是你立下的功劳多了,我会考虑禀明本门的掌门,让他准许你从客卿长老转变为堂主或者门内的长老,那样的话,你跟本门就更加亲近了。”

    “不管我是客卿长老还是门内的长老,我都会尽力帮助泰山派的,因为我很早以前就与这个门派结缘了,对这个门派向往已久。”赵正话有所指道。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前世便是加入的泰山派,在这个门派呆了很久,所以有种特殊的感情。

    乐不知并不知情,还以为所谓的“结缘”暗藏什么故事,好奇问道:“此话怎讲,莫非你很早以前就认识本门的人不成?”

    “呵呵,并非如此,我所说的结缘,只是因为以前听说过很多泰山派门人行侠仗义的故事,所以才会一直想要加入泰山派。”赵正敷衍道。

    “原来如此。”乐不知点点头,没有再深入问下去。

    谈话结束,乐不知这个大忙人婉言下了逐客令。赵正拿着两样奖励回到了住处,将其各自安排妥当,苍松剑法收进了系统仓库里,守夜虫则装入了虫笼仓库里。

    中午的时候,乐不知又派人找到了赵正,让这人帮忙张罗祭拜祖师爷的事情。这人是仪式堂的堂主,专门负责此类的事情。

    堂主交代了一番仪式流程,让赵正先去好好洗漱一番,洗干净了再去祭祖。

    赵正依言而行,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泰山派的客卿长老制服,这才出了门,跟随那位堂主去了拜访祖师爷牌位的祠堂。

    祠堂里青烟缭绕,幔帐高挂,正中摆着一张庄严的供桌,桌上摆着祖师爷的牌位,上面用朱砂红字写着祖师爷鹤冠道人的大名。牌位上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幅古老的画像,画着鹤冠道人仙风道骨的样子。

    赵正坚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概念,绝不肯向任何活人下跪,可是给死去了数百年的先人跪一下,还是能够接受的。他跪在软垫上,向着泰山派祖师爷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当众之下,说了一番宣誓效忠于泰山派的话。

    这个简单的祭祖仪式就算是结束了。

    临走之前,赵正多看了墙上的画像两眼,心中感慨道:“如果你在天有灵,看到亲手创立的两个门派在互相残杀,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人问苍天,而苍天不语,没人能回答赵正的问题。(未完待续。。)

    ps:  我百度了一下门派专用服装的名词,可是木有百度到,后来听别人讲直接叫制服就可以。

    制服乍一听起来感觉是个挺现代的词汇,其实在古代就有了,放在古代背景的小说里也不算奇怪。

第八回 喜宴

    祭祖结束之后,就该去吃喜宴了,相对于只是走流程的祭祖仪式来讲,这个喜宴才是欢迎新人加入泰山派的重头戏。在这顿喜宴上,泰山派内大部分的骨干都会出席,通过这顿小小的喜宴,便可以一窥泰山派门人的风采。

    对于一个门派来说,新增一名客卿长老,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泰山派这种处于内忧外患时期的门派更是如此。

    六重天武人的实力不算太高,可也不算太低,属于中流水准,拉到江湖上比上不足,比下却绰绰有余。若是让一名六重天武人去对付普通人,足以以一当千,就算以一己之力血战上千人,依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战力可是非常可观的。

    客卿长老名义上只是在山上做客帮忙,可是各门各派对于客卿长老都不会客气,绝不会白白供养这些人,若是有需要的地方,一定会命令这些客卿长老去办。

    泰山派其实招收了很多的客卿长老,在与三刀宗发生摩擦的时候,经常会派遣这些外围的客卿长老过去拼命,因为这些客卿长老毕竟只是外人,就算有所损伤,也不会动摇泰山派的根本。这样一来,就让客卿长老多了几分打手的意思。

    正因为有着这样巨大的作用,所以泰山派才会如此重视客卿长老,每次有实力很强的客卿长老加入门中,都会大排筵席隆重庆祝。一般来讲,只要五重天以上的武人就有资格担当客卿长老。赵正如今已有六重天的修为。当个客卿长老已经绰绰有余了。

    泰山派内有个面积很大的膳厅。一旦门内有什么庆祝仪式,节日典礼,都是在那里举行的,今天这顿欢迎喜宴也不例外。

    赵正随着之前那位住持祭祖仪式的堂主前往了那处膳厅,由于他对这个门派很熟,所以不用人带路,自己便径直走了过去。身边那位堂主察觉到了此事,随口问了起来。他笑了笑。谎称这两天在山上转过几圈,所以很熟悉,以此借口蒙混了过去。

    到了膳厅,赵正与那位堂主并肩而入,放眼望了过去,查看膳厅内的情况。

    此时膳厅内已经摆好了十几张桌子,桌上摆满了各色酒菜,各种浓郁的香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新的香气,十分好闻。令人食指大动。

    为首的桌子上,坐着派务总管乐不知以及门派内实力最强地位最高的三位剑客。这三位剑客合称为泰山三剑客,分别是观叶落.芝沧海、霹雳剑侠.雷鸣以及万里无踪.萧云隐,这三人均有九重天以上的修为,如果说六重天武人有千人敌的实力,他们几人便有万人敌的实力!

    自从背上杀害朋友,夺取刀剑合璧之法的罪名之后,泰山派掌门金泰便彻底一蹶不振了,门内大小事务都推给了同门的师兄弟。乐不知以及泰山三剑客现在就是泰山派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支撑着整个门派,其作用甚至要盖过了金泰这个好似活死人一般的掌门。

    乐不知不必再提,观叶落.芝沧海是一名温文尔雅的老人,满身书卷气息,就连腰间悬着的宝剑上都提着诗词,看上去不像是武人,倒像是教书先生。霹雳剑侠.雷鸣跟芝沧海是师兄弟,两人的实际年龄都一样,可是他的外表比芝沧海看上去年轻得多,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整个人朝气十足,虎虎生风,一根根头发好似钢针,坐在那里不怒而自威。万里无踪.萧云隐的外表年龄正好夹在前两位中间,不算老也不算年轻,留着一头很长的头发,很随意地披散两旁,给人一种不修边幅,出尘世外的飘渺之感。

    泰山派其实原本有七位一流的剑客,合称为泰山七剑,可是现在只剩下这老三位了,其余四人均都惨死在了与三刀宗的争斗之中。自从那以后,这三位便对天立下了毒誓,发誓要替死去的四位同门报仇,将罪魁祸首三刀宗彻底铲平。

    由于背负上了这种血海深仇,这三位活下来的老剑客,在性情方面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变化,周身上下隐隐都多了一分杀气。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泰山三剑客就是三位深不可测的老前辈,只可以远观,而不能近距离接触。可对于赵正来说,这老三位有着特殊的意义。他深知这三人的身世背景,以及潜藏在这三人身上的“任务”,知道该如何从这三人身上捞取好处。以后的日子里,他难免要跟这三位多做接触,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他想要的。另外,若是想要化解泰山派与三刀宗之间的仇恨,也少不了这老三位帮忙。

    对于赵正来说,这老三位的重要程度,甚至要超过乐不知这个派务总管。

    他进门第一眼就盯准这三位老剑客,深深看了一眼之后,这才挪开目光,继续查看膳厅中其他的人。他陆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这屋子里面的人,他几乎全都认得,只留零星两个人不认得。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得跟这群人生活在一起,与这些人交好或者交恶,欢笑或者流泪。站在这又熟悉,又陌生的膳厅里,让他恍惚间生出了一种错位之感,就好像又回到了前一世似的。

    “赵正,快过来,我把你介绍给大家,再向你介绍在座的众位都是谁,让你们正式认识一下。”乐不知一见赵正进入了膳厅,当即起身笑着招呼道。

    这一嗓子将赵正拉回到了现实,身上一切的错觉都随之消失了,没有了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双脚传来了青砖地面的坚实触感。他深吸了一口气,昂首阔步走到了乐不知身旁,向着席间众位拜了个八方礼,算是打了招呼。

    膳厅一下子变得安静许多,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赵正身上,有人在盯着赵正本人,有人则牢牢盯住了子初剑。一些寻常的长老跟堂主很看中赵正,一些境界很高的人则没太把赵正当回事。

    “站在我身边这位就是近日来声名鹊起的旭日初升.赵正,他前些日子刚刚在铸剑山庄的子初剑争夺擂上崭露头角,横空出世,用手中的四尺宝剑,败尽了天下的青年俊杰,一举夺得了子初剑,真可谓是少年英雄,年轻有为。他在打完擂之后,因为对本门仰慕已久,特来加入本门,在我的允许下,当了客卿长老。他刚一进门,便为本门立下了两个功劳,前两日在夜晚潜入本门的歹人,就是被他给打跑的。如果不是有他,歹人没准会在本门做出什么坏事,后果不堪设想。从今以后,赵正跟在座各位就都是一家人了,希望各位不要跟他见外,跟他多多亲近。”乐不知当众介绍道。

    介绍完了,周围热烈响应,说什么的人都有。

    “原来这位就是旭日初升.赵正,还真是一表人才。我这两天派务繁忙,没有腾出时间,不然早就去拜会你了。”

    “前一阵子我去过铸剑山庄,见过你的几场比武,你的剑法确实很俊,本门最杰出的弟子快剑.辛令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

    “什么赵正,赵正的,人家现在是客卿长老了,以后得叫他赵长老。”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场面热闹而又混乱,弄得赵正都不知道该接谁的话茬好了。

    等到众人的声音渐渐平息之后,乐不知反过来向赵正介绍在座各位的身份,先是介绍了身份地位最高的泰山三剑客,接着以身份地位排序,介绍了其余一众人等。别看在座的人很多,可乐不知将这些人的身份地位记得清清楚楚,排得明明白白,一点也不差。

    每认识一个人,赵正便打一次招呼,跟着乐不知走了一圈之后,跟众人全都混了个脸熟。

    彼此认识之后,乐不知又带着赵正转回到了首席,让赵正坐在了身边。

    赵正有自知之明,自忖身份地位不如这张桌子上的四位,当即矢口推辞,说什么也不肯坐下。

    “赵长老,你就别推辞了,乖乖坐下来吧。这是本派的习惯,每次有新的客卿长老加入,在喜宴之上,都会让他坐在首席,以此表示尊重。正所谓入乡随俗,你就别推辞了,乖乖坐下吧。”乐不知解释了一番,抓住赵正的肩膀,硬按了下去。

    赵正推迟不过,只好老实坐了下去。自从闯荡江湖以来,他见过的高人也不算少了,可是跟这么多的高人同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是第一次。

    其实泰山派的这种做法意在笼络人心,那些初来乍到的长老得到了这种破天荒的礼遇之后,全都会觉得倍感荣幸,以后就算是为泰山派抛头颅洒热血也心甘情愿了。

    赵正虽然没有激动到那种程度,可心里还是多多少少受到了触动,对泰山派又多了一分亲近感。

    这顿饭吃了足有一个时辰,席间一直以赵正为中心,周围的人又是敬酒又是问话,忙得赵正团团转,连一口饭也没吃下,倒是喝酒喝了个水饱。要不是赵正能运功抵消酒力,早就被灌醉了。

    散席后,乐不知领着赵正单独离开了,带着赵正前往了正式的住处。(未完待续。。)

第九回 芳邻

    泰山派其实占据着许多座山头,在山下以及周边的城镇中,也有很多产业跟势力。若是寻常的客卿长老加入进来,往往会派到其他山头或者是一些产业上,这样能给客卿长老一些甜头,让客卿长老得到既得利益,以此来起到笼络人心的作用。

    不过赵正的情况较为特殊,他身上有子初剑这个重宝在身,如果安排到太偏僻的地方,很有可能会吸引外人觊觎。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只能将赵正安排在高手如云的玉皇顶上。

    其实,如果赵正身上没有子初剑的话,是没有资格住在玉皇顶的,这里都是门派中的中流砥柱居住的地方。他能够破格住在这里,可以说是沾了子初剑的光。

    穿过一些宅院跟过道,两人到达了一座院落门前,院子大小适中,足够数人居住,却又没大得太夸张。在院门上挂着一张匾额,上面贴着“朝阳居”三个金子。

    “赵长老,这就是你的新居,我把门打开给你过过目,你看看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再另行安排。”乐不知说着将院门推开了,门并没有挂锁,院内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过从边边角角上的残余痕迹来看,这里应该很久没人住了,是被人临时打扫干净的。

    “朝阳居……”赵正嘟哝了一句,头脑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双眼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芒。

    “对,这里就是朝阳居,以前也曾有过不少门内的高手住在这里。你的绰号叫做旭日初升。我感觉跟朝阳居这个名字很般配。所以就把这个院子分给你了。你随我一起到院子里面看看吧。若是你有什么需求或者不满的地方。可以尽管提,我尽量满足。”乐不知和蔼道。

    赵正点点头,与乐不知并肩走入了院子,在迈过门槛的刹那,他有意无意地往身侧看了一眼。

    在朝阳居的左手边,坐落着另外一个院落,上面挂着面额,写着“冷香居”三字。从那座院落中。依稀传出阵阵药香。

    他刚才之所以略显激动,其实不是因为这座朝阳居,而是因为朝阳居紧邻着的那座冷香居。

    “看来我多了一位芳邻。”他心中这般想着,匆匆收回了目光。

    朝阳居内将正房、偏房、柴房这些房子加在一起,一共有九间房,大一点的房子里还有多间卧室。赵正连同剑奴等人住在这里绰绰有余了。

    乐不知领着赵正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并询问赵正还需要一些什么,甚至打算给赵正提供两名小弟子当仆人。

    人多手杂,麻烦也多,赵正觉得有笑面鬼跟人屠子两人帮他打理院子就足够了。便婉拒了乐不知的提议,没有再收仆人。

    赵正对于这座院子很满意。没有挑出什么毛病。乐不知将房门钥匙交给了他,随后告辞离去。他锁上门,跑了一趟腿,将剑奴以及两位大龄跟班带到了这处新居,把行李以及应用之物也都搬了过来,在这座朝阳居落了脚。

    搬好了家,一切就算是尘埃落定了,短时间内,赵正再也不用为其他琐事操心了,可以安下心来进行修炼。

    万般皆下品,唯有修炼高。

    只有修炼最实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段赶路的日子里,赵正一直没有得到修炼的机会,耽搁了不少事情,现在总算是又可以投入修炼大业了。

    当天晚上,他关好了门窗,一个人闷在卧室里面,端坐在床上,展开了阔别已久的修炼。他将一块银闪闪的黑铁木放在了身前,将指尖对准了黑铁木,运用内力吸取黑铁木中蕴含的木元精华,将其运送到丹田之中,加以吸收。

    吸收木元的过程跟吸收金元都是一样的,先是吸收,接着绞碎,最后炼化成为自身的内力。

    他不辞辛苦地修炼了大半夜,有了一点点的进展,吸收到了一定量的木元,炼化出了一丝木元内力。从此以后,他的体内就有多达三种的内力了。这三种内力各有千秋,尤其是后两者,具有寻常内力所不具备的特殊效果。

    金元最为锋利,能够延长剑气,并增加剑气的杀伤力。木元是一股生机勃勃的内力,运转起来之后,能够修复内伤,加快伤口愈合速度。

    至于五行内力中的其他几种内力,也有一些特殊的功效。

    水元内力最为绵柔阴寒,能够释放出神不知鬼不觉的伤人暗劲。火元内力就跟火焰一样炙热,可以星火燎原,焚尽天下。土元内力最为坚固,运转起来之后,能够起到接近铁布衫的防护作用。

    寻常的内功心法,往往只能修炼出一到两种特殊内力,而九脉六元经却能同时修炼出多达六种内力,将所有内力集于一身!

    拥有的特殊内力越多,身上的本钱也就越多,这种优势随着修炼九脉六元经的武人的境界提升,会变得越来越凸显。若是能够吸收多种灵元并加以融会贯通,甚至可以在同时运起多种特殊内力。

    一只手掌握火焰,一只手掌握冷水,体内催生木元生机,体外利用土元防护,以这种姿态进行战斗,世上有几名武人能敌?

    六种内力,赵正现在已经拥有了三种,距离那个美好的终极目标已经不远了,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光明。

    此后的日子里,赵正每天辛苦修炼,若是腾出一些时间,便在泰山派内四处走动,遍访门派内的高人,跟这些人加深关系。这段时间过得十分平静,没有再生出什么波浪。

    无话则短,有话则长,整整一个月过后,赵正再也不甘于这种平静的生活了,决定实施一些很早以前就想好的计划,这些计划有的是短线计划。有的是长线计划。有的独立就能完成。有的需要跟别人互动。

    他要实施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去拜访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芳邻。他第一个去做这件事,可见这件事的重要性。

    第一次去拜访陌生人,若是空着手去,未免太无礼了。他在去之前备了一份薄礼,提起笔来,唰唰唰写下了三张药方,将药方妥善收入袖中。有了这份薄礼。他的底气就大多了,迈着阔步一路走到了冷香居门前,敲响了院门。

    门内很快有了回应,院门打开,从中探出了一个女童的小脑瓜。这女童也就十岁大小,长得粉雕玉琢,白里透红,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透着一股小孩特有的灵动。

    “这位不是新来的赵长老么,哪阵香风把你给吹来了?”女童脆声问道。

    “我今天是来找你师父的。还望你帮忙通报一声,就说赵正求见。”赵正道。

    “你找她老人家有什么事?”

    “有些大事。不过不方便跟你透露,只能当面跟她说。”

    “那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师父是回春堂的堂主,每天都要忙着炼制丹药,外加给门中的大人物们看病,根本抽不出时间去见闲人。如果你不说出有什么事情找她的话,我是没办法替你通报的。这是我师父定下的规矩,我这个当童子的只能乖乖照办,还望赵长老不要为难我。”女童摇摇头道。

    类似于这种软钉子,赵正这些天里已经碰过好几个了,虽然大家都住在同一座山上,可是想要拜见那些大人物也没那么容易,没有一个好理由是不行的。

    好在他来之前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可以轻松应对这种状况,他不紧不慢地伸手入怀,将那份薄礼取了出来,留下其中两页药方,把余下一张药方交给了女童。

    “赵长老,你这是何意?”女童看着手里这份复杂的药方,不解道。

    “这就是我拜访令师的原因,你把这张药方拿去给你师父看,她自然就会答应见我的。”赵正说着又把手伸入了袖子,这次取出来的是一锭黄灿灿的金元宝,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东西很多时候都很好用。他将金元宝塞给了女童,挤了挤眼睛,传音道,“这点小钱算是跑腿费,你留着买糖吃吧。”

    “这个钱我可不敢要,要是让师父知道了,非得把我耳朵拧下来不可。”女童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把金元宝推了回去,然后说,“你给我的这张药方姑且算是拜帖,我就替你走一趟好了,你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有劳仙童了。”赵正收回了金元宝,客气道。

    女童缩回头,将院门关上了,把赵正挡在了外面。她一溜烟跑到了一间炼丹房的门外,但是没敢进去,就站在了门口,将刚才的所遭所遇说了一遍。

    虽然炼丹房中的人境界很高,拥有耳聪目明的本领,可她在炼药的时候十分专心,两耳不闻窗外事,从不会去刻意探听院子周围的风吹草动。平日里有什么大事小情,全都得靠她的几位门人弟子通报。

    听完了女童的讲述,炼丹房中的人没有太当回事,让女童将药方暂时放在了炼丹房外面的一张桌子上,声称要等到有空暇的时候,再去看这是一张什么药方。

    女童乖巧答应,将赵正呈上来的药方放在了桌子上,用一个茶盅压在了上面,免得被风吹跑。她尽到了自己的义务,一溜烟又跑回到了院门口。

    赵正见女童又露出了头,连忙询问结果,可是却得到了一个令人泄气的答复。

    “我师父已经将药方收下了,不过暂时腾不出时间细看,让你先回去等消息,如果她真的要见你,就会派人去你府上请你,反正我们两个院子挨得近,也就是几步路的功夫。”

    赵正本以为那张药方会起到很大的作用,能让他一下子就见到这位芳邻,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他暗叹好事多磨,点头道:“好吧。你们师徒事务繁忙,我就不打搅了,这就回到家里敬候佳音。”

    女童又道了声别,将院门给牢牢关上了。

    ……

    直到月上枝头,玉玲儿这才结束了一天的炼丹工作。用掌风震灭了炼丹炉底部的火焰。她忙活了一整天。已然错过了午饭跟晚饭。一直粒米未沾。若不是靠着果腹丹帮忙,她现在一定会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用了这一整天的时间炼制了四十二粒丹药,这些丹药各具奇效,有的能够辅助练功,有的能够恢复内力,还有的能够调理内伤。她炼制这么多的丹药,一来是因为本身热衷于此道,二来是因为泰山派内对于这些丹药的需求量很大。一直处在供不应求的紧张状态。她身为回春堂的堂主,有责任为门派多多炼制丹药。

    靠着一手炼丹本领,她得了个“玉手观音”的美称。她炼制出来的丹药帮助过泰山派上上下下许多的人,这些人都对她感恩戴德,敬爱有加,所以她在泰山派内的威望很高,几乎仅次于泰山三剑客。

    她是派务总管乐不知的徒弟,得到了乐不知的真传,学到了一身高超的武艺,以及炼丹的本领。

    乐不知的绰号是妙手仁心侠。之所以叫这个绰号,就是因为他善于炼制丹药。玉玲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炼丹方面的本领,甚至还要高于师父乐不知。

    玉玲儿将今日炼制出来的丹药统统装入了一个小竹篮里,挽着竹篮走出了炼丹房,到达了一处厅堂。就在她拐弯打算走出厅堂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一张放在桌子上的纸,纸上面似乎写着很多字。

    “这里哪来的纸?”玉玲儿黛眉微皱,竟然忘记了有关这张纸的事情,这也就是所谓的贵人多忘事了。

    她迈着莲步走到桌旁,将纸从茶盅底部抽了出来,放在手里观看,发现这并非普通的纸,而是一张药方,上面写着多种药材的名称。

    在药方的最上方,写着“玉肌膏”三个大字。

    玉玲儿见到这三个大字,娇躯为之一振,双眸顿时一亮,手中拎着的竹篮差点就掉在了地上。她将药方拿到眼前,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凭借多年的炼丹经验判断了一下真伪,感觉这张药方很靠谱,很像是真的。

    她变得愈加兴奋,双眼变得神采奕奕,嘴角也罕见地勾起了一丝笑意。她放下了药方,环顾了一下左右,见左右无人,将左臂上的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了手臂。她的肌肤很白皙,保养得也很好,可是在手臂上面,留有一块很难看的烫伤疤痕,破坏了整条手臂应有的美感。这块烫伤疤痕是她以前在炼丹时不小心弄伤的,至今也没能祛除掉。而这张药方中所记载的“玉肌膏”,正是江湖上祛除疤痕效果最好的灵丹妙药!

    她很早以前就想用“玉肌膏”把手臂上的伤疤弄掉了,可是一直没能如愿,因为这种膏药十分罕见,早已失传了。她收集了很久这种膏药的药方,可一直没能收集到。

    真是应了那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千辛万苦寻找“玉肌膏”的药方,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今天这张药方却自动出现在了她的桌子上!

    “怪了,这张药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玉玲儿看着手中的药方,皱眉深思了一会儿,猛然间灵光闪现,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对了,这张药方是那个赵正送来的!”

    ……

    赵正此刻正在调教那两位老跟班练武,当年是那两位教授他武功,现在风水轮流转,反过来轮到他教授那两位练功了。世间的事情,总是这样奇妙。

    “任大哥,你这招‘开膛破肚’使的高了一些,应该再低一点。武功招式要根据对手的体貌特征活学活用,不能生搬硬套,这招‘开膛破肚’应该瞄准肚子,我刚才压低了身子,你就该把刀使得低一点,不能再按照平时一个人练功时那样施展。另外你那招‘骨肉分离’也有问题,出招时应该再油滑一点,你那一刀使得太硬板了……”赵正用剑跟人屠子切磋,一边打一边指出人屠子招式中的不足之处。他出招时放了水,没有使出全力,出剑时,剑身上一点剑气都没有。

    子初剑虽然好战,可是很挑剔对手,只愿意跟高手作战。不愿意搭理人屠子这种半吊子。认为跟人屠子这种水准的人交手很丢脸。它对此抱怨了好几句。可统统被赵正驳回了。

    人屠子打得满头热汗,一边吸取着赵正的教训,一边努力改正这些错误,可是收效甚微。像他这个年纪的人,一招一式都已经定了型,缺少灵性,很难改变。

    在旁边不远处,王二也在努力练功。不过他练得不是武功招式,而是盘膝打坐。他刚刚服下赵正提供的虎骨丹,练功速度比平时提高了一截,进步很是明显。

    “赵正,你给我吃下的丹药效果太好了,我今天修炼比平时快了很多,这种灵丹妙药到底叫什么名字?”王二结束了修炼,睁眼兴奋道。

    “你就别管叫什么丹药了,尽管吃就是了。”赵正头也不回地答道,仍在埋头跟人屠子切磋。

    王二没有再多问。闭上了眼睛,继续修炼。他吃下去的这种虎骨丹只对五重天以下的武人才有效。他现如今仅为二重天武人,吃下去刚刚好,可对于赵正来说就彻底没用了。

    赵正自从到了五重天以后,就是不再服用虎骨丹了,手里头剩下了一些。他打算将这些虎骨丹统统留给王二跟人屠子两人吃,让这两位大哥尽快提升修为,哪怕能晋级到三重天也是好的。

    对于赵正来说,现在需要的是另外一种辅助练功的丹药,可惜他只知道这种丹药的药方,却不知道具体的炼制方法。所以他才会主动找上回春堂的堂主玉玲儿,打算向玉玲儿求教,结果却碰了个软钉子,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

    赵正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是一阵苦笑。

    就在这时候,朝阳居的院门忽然被人给敲响了,敲门声不大,透着一股子恭敬。

    赵正及时收了手,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打算去看看敲门的人是谁。他正要迈步,人屠子抢先走向了门边。

    这段日子里,王二跟任千秋一直恪守着跟班的本分,没有端起大哥的架子,院子里有什么活计都是抢着干的。赵正给他们两人提供珍贵的丹药,大把的银子,还指点他们两人练功,做点杂务也是他们应尽的本分。

    任千秋吆喝了两声,将院门给拉开了,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低头一看,才发现外面站着一个小女童。

    “小丫头,你来这干嘛?”任千秋问道。

    “我奉了师父的命令,特来邀请赵长老去冷香居走一趟,家师想要见一见赵长老。”女童奶声奶气地说。

    赵正站在院子里,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一听玉玲儿想要见他,连忙快步走了上去。他拍了拍任千秋的肩头,让任千秋退到了一旁,他自己凑到了女童的近前,问道:“令师答应见我了?”

    “是的,她似乎昨晚就想见你了,不过当时太晚了,多有不便,便一直拖到了今天。”女童眨了眨大眼睛,“你那张拜帖还真管用。”

    “我的拜帖一向管用。”赵正笑了笑,“你先请回,我收拾收拾,随后就去拜见令师。”

    “好,那我就先走啦。”女童甩开小短腿,一溜烟跑回了冷香居。

    赵正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就是把另外两张有用的药方塞入袖子里,另外跟两位跟班交代了几句。他交代完了,出门匆匆赶往了冷香居,一刻也没耽误。

    赵正走了之后,王二推了推任千秋的肩头说:“赵正这小子要有眼福了。”

    “此话怎讲?”人屠子摆弄着手中明晃晃的大菜刀,皱眉问道。

    “我早就听人说了,这泰山派上有两大美女,其中一个是乐不知那老糟头子的老婆方小柔,另一个就是那位冷香居的主人玉玲儿。赵正跑去见玉玲儿了,自然就是要有眼福了。也不知道这个玉玲儿到底长什么样子,跟我们那位掌柜的相比若何。”王二解释道。

    “我们掌柜的是天下间最美的女人,谁也比不上!”人屠子白了王二一眼道。

    王二抬手点了点人屠子,笑话道:“你小子真是丢人,当面不敢跟掌柜的说这种话,专门挑在背地里夸她,你现在就算说破了嘴又有什么用,她根本一句也听不见。”

    “你懂个屁。”人屠子怒骂了一句,不再理会王二了,自顾自地练习傍身绝艺庖丁解牛刀法。(未完待续。。)

第十回 两张药方

    一进冷香居的院子,赵正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就算他不运功增强五感,这药香的味道也足够大了。药香毕竟不如花香,若是增强了五感,这药香非得呛鼻子不可。那名女童在前面带路,领着他穿宅过院,到达了一处客厅。

    厅中已有香茶跟佳人等候多时。

    香茶是泰山派闻名于世的绿茶,佳人是泰山派两大美女之一的玉玲儿。

    赵正知道玉玲儿的容貌,可是亲眼见到本人,还是被深深地惊艳了一把。

    玉玲儿长着中等身材,细细的腰身,身穿着一身浅蓝色宽袍长袖褙子。此时她正坐在椅子上,一身衣摆长泄至地,边角缝着碎花作为装饰。她的皮肤十分白净,是那种欺霜赛雪的白,白中带着一股冷艳。她长着一张瓜子脸,此时这张脸上一丁点表情也没有,无悲无喜,无嗔无忧。

    赵正很乐意多看看玉玲儿的玉容,可是未免唐突佳人,只是看了两眼便匆匆收回了目光,见礼道:“玉堂主近来可好,在下这厢有礼了。”

    “赵长老不用客气,来这边坐吧。”玉玲儿扬起玉手,指了下位于身边的座位。

    客卿长老手中的权利不如堂主大,可是身份地位是一样高的,谁也不比谁矮一头,赵正也无需太拘束。他点点头,依言走到了另外一张椅子边,与玉玲儿隔桌坐下。

    “请喝茶。”玉玲儿推了推桌上的一盏茶,茶水是刚刚沏好的,茶水上热气氤氲。

    赵正拿起茶盅。揭开茶盖。吹了吹热气。浅饮了一口。

    玉玲儿尽到了礼数,开门见山道:“多谢你送来的那张药方,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把药方送给我,可我还是把这张药方记了下来。”

    “拜见高人哪有不带礼物的道理,那张药方就是送给你的,聊表在下的寸心,还望你能笑纳。”赵正道。

    “这个玉肌膏药方真是我需要的,你特意用这张药方当礼物送给我。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玉玲儿试探道。她还是黄花闺女,一向守身如玉,从未给外人看过自己受伤的胳膊。赵正专程给她送了一副祛除伤疤的药方,难免会引起她的怀疑。

    赵正确实是针对玉玲儿的实际情况故意送的这张药方,可是却不便亲口承认此事,只得搪塞道:“玉堂主指的是哪方面?我有点听不懂。”

    “我是指……”玉玲儿欲言又止,斟酌了一下,这才咬咬嘴唇道,“你是不是知道我身上有伤疤,所以才会送这张药方给我?”

    “玉堂主多虑了。我初来乍到,又与你素不相识。怎么会知道你的事情呢?我之所以送给你这张药方,只是凑巧而已。我觉得,天下间任何一个女人都会需要这种药方,所以才会送给你。”

    玉玲儿冷眸流转,觉得赵正说得在理,便打消了多余的顾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还真是费心了,这个药方对我很有用,真是谢谢你了。”

    “玉堂主客气了。”

    “无功不受禄,你平白无故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自觉惶恐不安,一定要好好答谢你,你若是有什么要求的话,就提出来好了。无论是银两还是武功秘籍一类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而且还可以替你向我师父美言几句,让他老人家在门中的功劳薄上替你记上一笔。”玉玲儿直来直去道。

    “既然玉堂主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在下确实是有事相求,所以才会用这张药方当拜帖。”赵正也直言道。

    “你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就尽管说好了,若是合情合理的话,我一定满足你。”

    “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能教我一些炼丹的技巧,让我跟你好好学一阵子。”

    玉玲儿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冷笑一声道:“你真是打的好算盘,竟然想凭着区区一张药方就想当我玉玲儿的徒弟,你提的这个要求,可真是不合情也不合理。”

    赵正也知道玉玲儿不会这么轻易答应此事,所以早有准备,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泄气。他微笑道:“玉堂主误会了,我只是说要跟你学一点炼丹技巧,可没有说要当你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就相当于父母,我这个人不希望多个父母,所以也不希望多个师父。”

    “哼,如果不拜师的话,我就更不能教你炼丹技巧了。”玉玲儿又冷笑了一声,看着赵正的眼神多了一丝嘲弄之色。

    赵正也不着恼,慢慢解释道:“玉堂主,我也是有分寸的人,不会做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我之所以会提出这种冒昧的要求,自然有着相应的筹码。我压根没打算仅用一张药方就换取你的炼丹技巧,之前那张玉肌膏的药方只是个拜帖而已,我这里另外两张药方才是重头戏。”他说着将手伸入袖子,微微抽出了一卷纸卷的边角,但却没有急着完全抽出来,意思自然是想要试探玉玲儿的态度。

    玉玲儿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炼丹,说她是个“丹痴”也不为过,这世上对她吸引力最大的东西,大概就是各种稀有的炼丹药方了。赵正之前拿出的玉肌膏药方便是世所罕见的药方,现在拿出来的药方,肯定也差不到哪去。她一下子来了兴致,改变了刚才的态度,催促道:“你还有什么药方,可以拿出来看看。”

    赵正见玉玲儿改变了态度,知道这件事情有眉目了,笑着将纸筒完全抽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哼,故弄玄虚。”玉玲儿抱怨了一句,将纸筒抓了起来,摊开观看。

    只见第一张纸的标题上写着“肉香丹”三字,第二张纸的标题上写着“通窍丹”三字。

    外行人见了这两个标题不会有什么感觉。因为外行人根本不知道这两种丹药会有什么效果。可内行人见了这两个标题。当即就会惊得瞪大了眼睛!

    玉玲儿可是内行人中的内行人。所以她很快瞪大了眼睛,不止瞪大了眼睛,还张大了嘴巴。她就算做出这种极度惊讶的表情,脸蛋还是很好看,至少比绷着脸的时候好看得多。

    她之所以会这么惊讶,是因为这两种丹药全都是十分珍贵而又罕见的丹药,其珍稀程度甚至还要远胜于玉肌膏!

    珍贵而又罕见的丹药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药效惊人。这两种丹药便是如此。

    第一种丹药肉香丹能够释放出一种特殊的肉香,这种肉香对于各种珍禽异兽有着惊人的吸引力,珍禽异兽一旦闻到,就会被吸引过去。世间的珍禽异兽无论死活全都十分珍贵,大部分都可遇而不可求,就算遇到了也很难抓获或者击杀。如果手上有这样一枚肉香丹的话,再想对付珍禽异兽就容易多了,由此便体现出了这种丹药的价值所在!

    第二种丹药通窍丹更加不得了,这种丹药是专门给六重天武人服用的,有打通浑身经脉穴位的神奇效果。对于六重天武人来说极其重要,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

    七重天武人的境界名称叫做“舒经通络”。想要到达这个境界,需要将所有的经脉穴位全部都打通,这会是一个漫长而又艰辛的过程。如果六重天武人服下通窍丹的话,会让这个过程变得容易很多,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

    六重天武人正好属于中流武人,实力不高不低,不上不下,只要再往上迈一步,便能跻身中上游高手之列,到那时的境界就完全不同了。各大门派中都有很多名六重天武人,都很希望这些门人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旦在市面上发现这种丹药,不惜重金也会买到手!

    这两种丹药都是上品丹药,一个比一个珍贵,而且都是一些炼丹师手中的不传之秘,江湖上根本没有几个人懂得炼制!

    玉玲儿很久以前就听说过这两种丹药的名字跟作用,早就垂涎已久,现在这两种丹药的药方忽然间摆在了她的面前,实在令他有种飘飘然,然飘飘的错觉。这两种丹药的药方对她的吸引力实在太大,就算一座金山也未必会让她如此心动。

    而且这两种丹药的药方不仅对她一个人有用,对于整个泰山派也有着莫大的帮助,尤其是第二种通窍丹,帮助实在是大得惊人。若是有了这种丹药,就可以让门派中多名六重天武人尽快到达七重天武人,成为门派中的中流砥柱!

    玉玲儿吞了下口水,极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将目光从醒目的标题上挪开了,放到了下面繁杂的药方上,检查起了药方的真伪。

    赵正将玉玲儿所有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心中暗暗好笑,认为此事又多了一分胜算。他熟知多种丹药的药方,随便就能拿出好几篇珍贵的药方,这些药方对他来说并不值钱,可对于这些江湖中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玉玲儿好一会儿才检查完了药方,凭经验判断出,两张药方都很靠谱,很可能就是真的。她郑重地望向赵正,正色问道:“这两张药方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重要么?”赵正笑着反问道。

    “不是很重要,但我想知道。这两张药方太珍贵,来头也太大,我不得不问!”

    “实不相瞒,这两种药方是我在机缘巧合下无意间得到的,得到的具体过程,恕我不能详说。而且这种奇遇,就算说出来,也没什么人会信的。你只要知道,我这几张药方来得光明正大就是了,肯定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

    “如果我收下了这几张药方,会不会惹来麻烦?”玉玲儿不得不审慎问道。

    “那得看你自己怎么处理了,如果你拿着药方对外到处宣扬的话,肯定会惹上麻烦,如果你拿着药方秘而不宣的话,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我的想法是你自己把药方记下,然后通知给乐总管一声,毕竟他现在代替掌门掌管着泰山派,而且又是你的师父,不方便瞒着他。至于其他人,就别跟他们说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赵正建议道。

    “如果不会惹上什么麻烦,我就可以放心收下了。”玉玲儿先是松了口气,随后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色。

    “慢着,在你收下这两张药方之前,还请你话复前言,跟我好好谈谈我刚才提到的那件事。天下间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之所以送给你这些珍贵的药方,就是为了跟你学习炼丹技巧。”赵正提醒道。他平时待人处事很客气,可是在这方面还是别瞎客气的为好。

    “这个嘛……”玉玲儿表情顿时僵住了,陷入了两难境地,“炼丹技巧非同小可,我是从师父那里学来的,为了尊重师父,是不能随便教给别人的。就算我想教你,也得先过问一下师父的意见。另外,就算这三张药方再怎么珍贵,我也不能把所有的炼丹技巧都教给你,顶多只能教一部分而已。如果你无法接受这件事的话,我就只能拿其他的东西去报答你了。还是那句话,不管是钱也好,武功秘籍也好,你可以尽管提。”

    “那些东西我不想要,只想要你的炼丹技巧。你刚才所说的两件事,我都可以接受,你可以先跟乐总管说一声,然后再教我炼丹技巧。而且我可以只学一小部分炼丹技巧,不必你倾囊相授,全部都教给我。我虽然拿出了这三张药方,可是却并不懂得如何炼制这三种药,你只要教会我炼制这三种药,我就满足了,绝不贪多!”赵正凝视着身边的美人,郑重问道,“玉堂主,你看怎么样?”

    玉玲儿又权衡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便宜,实在没有拒绝的借口,而且她也确实很想要这几张丹方,不能平白无故据为己有。她点点头,答应道:“好吧。我这就起身去找我师父,跟他老人家好好商量这件事情,只要他老人家点头了,我可以将这三种药的炼制方法教给你,另外还会再教给你一些寻常丹药的炼制方法。”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只要乐总管答应了此事,我马上将完整的药方告诉你。”赵正大喜道。

    “完整的药方?”玉玲儿眼珠转了转,推测道,“也就是说,这几张药方其实是不完整的?”

    “呵呵,这是自然了,事情尚未谈妥,我怎么会把手中的筹码早早奉献出去!”赵正理所当然地笑道。(未完待续。。)

第十一回 乙等功

    正所谓不见兔子不撒鹰,赵正这样做也无可厚非,玉玲儿挑不出什么毛病。

    药方这种东西,少一两味的药材,就有着天差地别的药效,越是那些高品质的丹药,就越是如此。不必多,哪怕少一味药材,都有可能导致玉肌膏、肉香丹、通窍丹这三种药物失效乃至产生药性方面的变化。

    所以说,残缺的药方就跟报废的药方没什么区别。

    玉玲儿若是想要得到完整的药方,就只能答应赵正开出的条件,好在这不是什么过分的条件,否则她就要为难了。

    为了尽早得到完整的药方,她决定当即动身,前去找到师父,征询师父的意见。她让赵正在冷香居的客厅里稍候,而她则匆匆赶往了师父的住处。

    乐不知身为派务总管,住处当然也在玉皇顶上。玉玲儿很快就到达了师父的住处,可惜却扑了个空,从年轻貌美的师娘口中得知,师父去了刑规堂处理一些派务。她辞别了师娘,改为前往了刑规堂,这次总算是见到了师父。

    玉玲儿为人低调,寡言少语,哪怕在师父面前也不例外。她只用了寥寥几句话,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可乐不知听完之后,就跟触了电一样,身躯巨震一下,圆下巴下的白胡子抖了三抖。他害怕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求证道:“玲儿,你再说一遍。赵正到底把什么药方送给你了?”

    “他拿出了三张药方。分别是玉肌膏、肉香丹以及通窍丹的药方。”玉玲儿简练答道。

    “你检查过没有。这三张药方是真是假?”乐不知追问道。

    “依徒儿的拙见来看,应该是真的,师父若是有所怀疑,就请亲自过目吧。”玉玲儿说着伸手入袖,从那浅蓝色的丝绸袖子中,取出了整整三张药方,呈给了师父过目。其实她的医道水准以及炼丹技巧已经超过了师父,说话已经足够权威了。

    乐不知接过三张药方。上一眼,下一眼看了好一阵子,点点头道:“不错,虽然不能完全确定这三份药方就是真的,可从这些药材搭配以及药性上来看,跟这三种药物十分吻合,这三张药方还是很靠谱的。”

    “这三张药方确实靠谱,不然我也不会大动干戈地跑来找你老人家商量。只不过,这三张药方并不完整,里面少了一些药材。赵正故意留了一手。没有直接把完整的药方给我,而是跟我讲起了条件。只有答应了他的条件,他才能将完整的药方给我。”玉玲儿道。

    “你刚才说得匆忙,我没有听仔细,你再说一遍,他开出的条件是什么?”乐不知追问道。

    “他的条件并不多,只有一个而已。他提供的药方空有药材,却没有炼制过程以及药量比例,他想让我教他炼制这三种药物的方法,就这么简单。”玉玲儿淡淡道。

    乐不知闻言,手捻着花白须髯,沉吟片刻,喃喃道:“为师的炼丹技巧一向是恕不外传的,不过这次情况特殊,既然他拿出了这么珍贵的药方,就破例一次好了。我允许你答应这件事,教授他炼制这三种药物的技巧。不过你在教授过程中要有分寸,切记不要把为师教给你的东西全都教给了他,这个分寸火候,你一定要掌握好。”

    玉玲儿一听师父答应了,芳心暗自窃喜,她之所以欢喜当然是为了那三张药方而欢喜,而不是为了能够教授赵正而欢喜。她一向最讨厌教别人东西,别说是外人了,就连她那几个小徒弟,她平日里都很少教,都是让徒弟们自行摸索,害得那几位徒弟一个个叫苦不迭。

    乐不知那发福的脸上绽放出笑意,笑道:“若是能够得到那三张药方,对于本派会有很大的帮助。这个赵正还真是一个福星,刚刚来到本门,就为本门立下了这么多的大功,带来了这么多的喜事。”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他还立下过什么功劳?”玉玲儿好奇道。

    “怎么,你没听说过么?”乐不知意外道。

    “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深居简出,很少出门,更不喜欢打听那些家长里短,门派里所发生的事情,除了特别重大的事情之外,那些杂七杂八的小事情,我是一概不知的。”玉玲儿淡淡道。

    “说的也是。”乐不知苦笑一下,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徒弟的品性,他是再了解不过了。他接起刚才的话茬,答道,“他刚来门派的时候,带来了一名本门叛逃的叛徒,这是第一件功劳。他在这里住了没几天,又在夜里击跑了一名歹人,这是第二件功劳。现在他又为本门献上了三张珍贵的药方,这算是第三件功劳了,而且要比前两件功劳更大!”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个月以前,有人夜里潜入了玉皇顶,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原来打跑了歹人的就是他。”玉玲儿恍然道。

    “唉,只可惜没能抓住那个歹人,而且还害得那条修建了多年的密道被封死了。”乐不知每当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点可惜。

    “师父此言差矣,密道被封没什么可惜的,对于泰山派来说,根本不需要什么逃跑时使用的密道。”玉玲儿冷然道。

    “呵呵,也许吧。”乐不知苦笑一下,没有争辩。他身为派务总管,代替金泰掌门执掌整个泰山派,当然不能当着门人弟子的面说一些丧气话。但他心里明白,留一条密道还是很有必要的。因为七年前那场血战他仍然记忆犹新,如果泰山派跟三刀宗再度爆发战争,就可以利用密道将那些学艺不精的小弟子们早早送下山了,免得这些小弟子们跟着白白送死。那条密道的修建初衷,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玉玲儿见师父半晌无语,提议道:“师父,如果你同意了刚才那件事,那我现在就回冷香居了,赵正还在那里等我的回复呢。”

    乐不知回过了神,阻拦道:“慢着,你先别急着走,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料理一下手头上的事情,然后跟你一起去见赵正。”

    “好,师父你忙,徒儿在这里等你。”玉玲儿答应道。

    乐不知跟刑规堂的人交代了几句,对门派内近期触犯了门规的人进行了妥善处理,商定好了处罚的方法。

    泰山派下属分为许多个堂口,每个堂口掌管一方面的权利,回春堂专门负责炼丹治病一类的派务,刑规堂则负责执掌派内的派规刑法。除了这两个堂口之外,泰山派内还有威武堂、锻金堂、珠算堂、礼仪堂、佳肴堂、人事堂、藏经堂、土木堂等等,每个堂口各自管理一摊子派务。

    泰山派以掌门的权利最大,接下来就是派务总管,再下来就是堂主跟副堂主。不过门派中还有长老这个特殊的群体存在,这群人往往都是门中修为很高却又无心担当职务的人,比如说大名鼎鼎的泰山三剑客,就统统都是长老,身上并无任何职务。长老并不掌握实权,但是说话的分量却很重,若是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老说话,就连乐不知这个派务总管都得言听计从。

    派中实权最小,威望也最小的人除了大量的门人弟子之外,就要属赵正这群客卿长老了,这群人属于边缘人群,只是依附在泰山派这棵大树下乘凉而已。

    乐不知处理完了琐事之后,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功劳薄,翻出了赵正那一页,在上面唰唰唰添了几笔,先是写了乙等功三字,接着在后面详细写明了功劳的具体内容。泰山派将功劳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甲等功劳为最高,丁等功劳为最小。

    像是丁等功劳,一般都是鸡毛蒜皮的小功劳,比如说扑灭了一场火,拾金不昧,扶老人过路等等。丙等以及乙等功劳,就是一些更大的功劳,之前赵正立下的那两个功劳,就统统是丙等功劳,要比最低等的功劳要大一点。至于最高的甲等功劳就不得了了,只有力挽狂澜,挽救门派于水火之中才能算是甲等功劳,从功劳划分等级这个规定推出至今,获得过这份殊荣的人,绝不出五指之数!

    也就只有立过甲等功劳的门人,才有可能得到涎香白玉果那种赏赐。

    乐不知写完之后,手握着笔杆子,露出思索之色,心中暗暗道:“赵正献出来的三张药方全都价值连城,可他提出来的条件却很简单,如果这样进行交换的话,未免显得泰山派小气。不行,我还得再另外拿点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出来做为补偿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展示出泰山派的一派之尊,另外也能起到笼络人心的作用。赵正这个晚辈天赋奇高,手上又有子初剑这等神兵利刃,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一定要将他好好留在泰山派,为我们所用才行。”

    乐不知打定了主意,略一思量,想出了一件很不错的宝物,认为这个东西对于赵正来说会很有用,能够讨得赵正的欢心。他当即前往了门派的藏宝库,通过了层层封锁,从中取出了那件宝物。

    他带着宝物找到了爱徒,两人一并前往了冷香居,打算跟赵正详谈有关药方跟学艺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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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学艺

    赵正已经在客厅里呆了足足半个时辰之久,可还是没能把玉玲儿等回来。他倒是没有等得不耐烦,只是觉得坐得太久有些无聊,而且在这里又没法掏出黑铁木来练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等着。

    玉皇顶虽大,可对于六重天以上的武人来说,半个时辰足以走几个来回了。玉玲儿办事早该回来了,结果却拖了这么久。

    就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院门外忽然传来了久违的开门声,他顿时为之一振,透过窗户,定睛望向了门口。

    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个人是位身穿浅蓝色褙子的美貌女子,一个人是身材发福的白胡子老头。这两人正是赵正苦等已久的玉玲儿与乐不知。

    在乐不知的手上,拎着一个两米见方的金属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赵正一见是这两人,精神顿时抖擞起来,从椅子上长身而起,主动出门相迎。

    乐不知见到赵正,脸上当即乐开了花,他现在看赵正是越来越顺眼了,恨不能摘掉赵正客卿长老的身份,直接拉拢到门派里面,提拔为副堂主或者长老,那样该有多痛快。

    众人在院子里碰了面,简单寒暄了几句,玉玲儿身为主人,请这两人到屋中就座。众人在屋中坐定,玉玲儿的弟子送上了新的茶水,摆在了桌上。

    喝了一口茶之后,乐不知单刀直入道:“赵长老,你献出三张药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并且在功劳薄上为你记了一笔乙等功。你刚到本门不久就立下这等大功。可真是本门的福星。”

    闻听乙等功一词。赵正心头一动,这个功劳立的比前两个功劳要大多了。不过也难怪,前两个功劳对泰山派的帮助有限,而这三张药方却能给泰山派带来巨大的利益,尤其是最后一张通窍丹的药方,价值最大。

    别看立功之后只是在功劳薄上写几笔字,可这几笔字在以后却能派上大用场,只有多多立功。才有望得到泰山派的灵果涎香白玉果。赵正想要得到这种灵果,在短期提高实力,就得多多立功才行。

    “我既然加入了泰山派,自然得竭尽全力帮助这个门派,献出几张药方也是应该的。其实我在刚刚成为客卿长老的时候,就有心将这三张药方献出来了,只是当时初来乍到,彼此不熟,所以才会一直拖延到现在才拿出来。”赵正微笑道。

    “这三张药方的价值实在是太大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为你记上乙等功。”乐不知笑道。

    “既然乐总管都为我记了功,想必我提出的那个条件。你也答应了。”

    “没错,那个条件玲儿已经跟我说了,我也已经同意了。从明天起,玲儿就会亲自传授你炼丹技巧,你可以天天来冷香居学习。”

    “若是这样就太好了。”赵正松了一口气道。他的头脑中有许多灵丹妙药的药方,而有些药方是不能向外人展示的,会埋下了不得的隐患,所以只能亲自炼制。他之前跟林济远学习了一些炼丹方面的皮毛,现在只是一知半解,很多丹药都炼制不出来。若是能够跟玉玲儿这个炼丹大师学到更为深奥的炼丹技巧,以后就可以着手炼制那些不可示人的灵丹妙药了,对他会有很大的帮助。

    乐不知就着炼丹学艺一事聊了一会儿,来了个先小人后君子,说了一些规定,比如不会倾囊相授之类的话。这些也在情理之中,赵正没有任何意见。定下了这件事后,乐不知话锋一转,将之前带来的那口狭长的黑箱子抬了起来,放到了桌子上,说道:“赵长老,你这次立下的功劳太大,而提出的条件又太小,本总管自觉不妥,所以擅作主张,又添加了一个奖励送给你,聊表寸心。”

    这口箱子长约两米,宽度超过一掌,厚度也不差。箱体呈现黑色,四周有棱有角,表面雕刻着精美的缕空花纹,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在箱体正中,刻着“天机”二字。

    赵正之前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乐不知两人身上,一直没有腾出空去仔细看这口箱子,现在放到眼前一看,才猛然间看清了这箱子为何物。

    “天机箱!”他心里吃了一惊,眼睛又是一亮。

    乐不知指了指桌上的黑色箱子,介绍道:“赵长老请上眼,这口箱子就是我准备送你的奖励,此物名为‘天机箱’,是一种专门用于保存兵刃或者其他宝物的箱子,其内部的构造极为精妙,有复杂的锁头,以及各种防盗用的机关,如果没有钥匙在手的话,就算身为机关师也难以打开。你身上有子初剑这等重宝,容易遭人觊觎,所以我才会将这个宝物送给你,在平时,你可以将子初剑装入天机箱中,免得有所闪失。”

    赵正所料不错,这口长长的黑色箱子果然就是天机箱。这种箱子的功能很简单,唯一的功能就是防盗,放在这种箱子里面的东西会很安全,外人就算能拿走这种箱子,也打不开箱子盖,拿了也是白拿。这种箱子是用特殊金属打造的,极为坚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而且里面还藏有机关陷阱,如果强行开启的话,就会触发这些机关陷阱,将强行开启的人击杀!

    机关箱实在是存放贵重物品的绝佳宝物,不过对于赵正来说用处却并不大,因为子初剑是他的佩剑,哪怕睡觉也得放在身边。剑是用来作战的,而不是用来藏匿的,如果整天藏起来不敢拿出来用,也就本末倒置了。就算他有了这种机关箱,也不会把子初剑成天放在里面。

    他心里这么想,可是却不能直接说出来,还是得陪笑道:“多谢总管赏赐,我以后会善加利用这种机关箱的。”

    “我也希望这种机关箱能帮到你的小忙。”乐不知笑着点点头,然后探手入怀,从中取出了一把构造复杂的黑色钥匙,将其放在了机关箱的表面上,“这是机关箱的钥匙,你妥善收好,切记不要落在别人手上。这种钥匙举世无双,只有这么一把,而且无法复制,若是弄丢的话,就连你本人也无法再打开机关箱了。”

    赵正将钥匙妥善收好,又道了一番谢。

    谈到这里,这场交易就算是彻底完成了,赵正用三张药方换来了学习炼丹技巧的机会以及一口派不上大用的天机箱。

    从第二天起,赵正开始正式跟玉玲儿学习炼丹技巧,每天都会准时前往冷香居,与玉玲儿一起围在炼丹炉旁边团团转。他这次的目的很单纯,就只是学习炼丹技巧而已,没有掺杂其他的想法,所以在学习炼丹的过程中很专心,尽管美人就在身侧也没有心猿意马。

    玉玲儿对于赵正的这种学习态度非常满意,可以说正合她的心意。她容貌出众,又是黄花闺女,待嫁闺中,身边有许多的追求者,这些人就像闻到了花蜜的蜜蜂一样围着她团团转,都快把她烦死了。如果赵正在学习炼丹技巧的时候做出越轨的行为,或者是说出轻佻的话,她一定会翻脸不认人。

    这两人在这方面很是合拍,虽然表面上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很闷,除了谈炼丹方面的事情外,几乎很少闲聊,可事实上却很融洽。这两人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赵正每天都受益良多,炼丹技巧节节攀高,越来越精进。

    学习要有对象才行,两人第一个携手攻克的药物是那个玉肌膏,之所以在三种药物中首先选择这个,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因为这个膏药比之另外两种丹药更容易炼制一些,二是因为玉玲儿有私心,想要尽早将左臂上的烫伤疤痕祛除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更是如此,美女则更更更是如此。

    赵正知道玉玲儿的心思,但是没有戳破,乖乖呆在玉玲儿身边学习。

    由于缺乏药量配比以及炼制方法,两人得慢慢进行尝试跟探索,尚且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攻克难关,炼制出玉肌膏成品。

    这天下午,赵正结束了一天的学习,挎着明晃晃的子初剑,悠哉悠哉地走向了自己的府邸。算起来,距离上次开启深山老林副本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个月,今天晚上系统的副本功能就能解锁了。到时候,他又可以进入副本安心修炼或者捞取好处了。

    自从他开启了庚等副本之后,还一直没有进去过,今晚总算是可以一窥庚等副本的全貌了。

    他这般美美地想着,渐渐走到了半路,这时候路的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与他迎面相遇。他顺势抬眼望了过去,发现过来的是个看似二十几岁的青年人。

    此人身材高挑,比一般人高着半头,宽肩乍背,身材匀称,脚下龙行虎步,威风凛凛,一看就是个功底扎实的高手。在此人的身上,穿着一件堂主统一着装的制服,但是腰间没有佩剑,这在泰山派上面很少见,泰山派上上下下,不分男女老幼,几乎人人都配着剑。再往此人脸上看,他的容貌也算尚可,眼睛大而有神,鼻梁高挑,鼻翼宽大,唯独美中不足的是脸型不好看,两颊塌陷,下巴长而上翘,隐隐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

    赵正一眼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未完待续。。)

第十三回 毒计

    两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对视了一眼,眼神在半空中黏住了。等回过神,赵正率先打破了平静,抱拳道:“汪堂主,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了,不知你这是要去哪?”

    原来赵正遇到的这个人姓汪,全名叫做汪蒙,是珠算堂的堂主,专门负责管理泰山派内的账务,算是泰山派的账房先生。此人学的功夫很特殊,是一种指法,名叫“神算指”,招式十分精妙,教人难以躲闪。他用的是“神算指”的功夫,绰号也叫做“神算子”,不过指与子之间有一字之差。此人除了指法很强之外,在算账方面也很有一套,打算盘运指如飞,从不出错,所以才会博得了珠算堂堂主这个美差。

    因为汪蒙善于用指头上的功夫,剑法方面稀松平常,所以平日里从不佩剑,倒也落了个轻松。

    神算指这门指法跟苍松剑法一样,也是泰山派中的成名绝艺,只是没有苍松剑法这么广为人知。像是泰山派这种五岳之尊的大门派,门中绝不会只有一两种压箱底的武功,而是会有着很多的武功。在泰山派内,有一个叫做藏经堂的堂口,这个堂口就是专门负责保存武功秘籍的,堂口里面的武功秘籍足有数百种,莫说是学习了,就是从头到尾全都看一遍,也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

    在这个汪蒙的身上,也有几个小任务,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任务,赵正压根不打算去做。

    听到赵正的话,汪蒙挤出一丝笑容。抱拳回礼道:“赵长老。实不相瞒。我要去的地方,就是你刚刚走出来的地方。”

    “冷香居?”赵正问道。

    “没错,就是冷香居,我要找冷香居的主人‘玲儿姑娘’谈一点‘私事’。”汪蒙有意无意地将玲儿姑娘以及私事两个词咬得很重。

    大部分人称呼玉玲儿的时候,往往都是玉堂主之类的尊称,只有极少数跟她很亲密的人,才会称呼她为玲儿。汪蒙称呼玉玲儿为玲儿姑娘,很明显是在表明自己跟玉玲儿很亲密。至于私事一词。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赵正听出了汪蒙话中的弦外之意,暗暗付之一笑,觉得汪蒙现在的行为就好像是公兽在用自己的尿液为领地画圈,实在有些无趣。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跟麻烦,微笑道:“原来如此,若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耽搁你跟玉堂主的私事了,你不用管我,尽管去冷香居好了。我现在是要回家吃饭,我的家已经近在眼前了。”说罢。指了指对面那朝阳居的大门口。

    “祝你今晚能吃个饱饭,告辞。”汪蒙显然也没有深聊下去的意思。

    “告辞。”赵正说罢。重新迈出了步子,与汪蒙错身而过,走向了朝阳居的大门口。

    汪蒙也迈出了步子,不过走得很慢,刚走了没两步,他便复又停了下来,回过头,一眼望向了赵正的背影,双眼微微眯起,露出阴狠的寒光,犹如出鞘的利剑,犹如冬日的雪面。

    赵正没有太把汪蒙当回事,一路走了回家。

    当天晚上,系统提示音准时响了起来,提醒他副本功能已经全部解锁了。

    他精神为之一振,当即关好门窗,一个人闷头开启了副本,熟练地选择好了庚等副本中的长时静室,点选好了黑铁木这种练功辅助材料,迫不及待地一头扎了进去。他眼前一黑,现实世界从他身边消失,周围移形换位,脚下再站稳时,已然晃身到了另外一片天地之中。

    长时静室跟其他两个静室的样子基本一样,是个八角形的空间,周围都是砖墙,只不过墙体颜色稍稍有些变化,这里的墙体是土褐色的。这几个静室之间,似乎都是用墙体颜色来区分。

    阔别两个月,赵正再次来到了副本中的空间,顿生怀念之感,没有再急着修炼,而是一路走到了墙边,伸手抚摸着墙壁,绕着八角形的房间走了一大圈。他在长时静室里逗留了一阵子,这才走回到了存放黑铁木的地方,将这块巴掌大的木头捡到了手中,然后带着黑铁木走到了静室中间,打坐展开修炼。

    修炼是辛苦而又简单的,不知不觉间,他在副本中度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这一天里始终没有离开原位。若是换成前两个静室,他现在就该被传送回到现实世界里面了,可现在却仍然留在这个副本空间里,没有离开。这就是长时静室的好处了,在这个静室里,他可以足足修炼两天的时间!

    在现实世界中,难免要受到方方面面的干扰,一天并无多少时间可以用于修炼,可是在这副本空间里面,却有着大把的时间可供修炼,而且决计不会有人打搅。

    赵正坐了一整天,实在是有些乏累了,终止了修炼,长身而起。为了活动活动筋骨,他在原地打了两趟擒拿拳法,又打了一趟袖里乾坤,这一下身体总算是轻快了。他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一粒果腹丹,又喝了一些清水,接着又展开了漫长的修炼。

    这种长时间而又不间断的修炼,进步是十分明显的,两天的修炼过程结束之后,赵正发现体内的木元内力有了显著的成长。经过这么久的修炼,他体内的木元内力已经初具规模了,有了一定的特殊功效。现在他出拳抬腿时,打出的劲风中已然多了一些绿色光线,这些光线就是木元内力。有了这第三种内力,他出招时的威力明显增大了一些。

    以后如果他再受内伤的话,除了服用丹药之外,还能够利用木元内力来运功疗伤,这样恢复速度无疑会快很多,所以这种木元内力是很有用的。

    结束了修炼,赵正离开了长时静室,回到了现实世界。他在长时静室中足足度过了两天。而现实世界还停留在进入时的时间。外面依然是寂静的长夜。隐有夏风从窗缝中透出,还能听到夏虫不知疲倦的嚎叫声。

    赵正今天是第一次进入副本,现在还有四次进入副本的机会,如果他愿意的话,还可以在长时静室里一口气呆上八天!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必要急着继续修炼。他上次一共解锁了两个副本,还有另外一个副本没有进。

    另外一个副本叫做玄阳泉。顾名思义,副本内是一处泉水。这处泉水有着祛除体内杂质的特殊功效,能够巩固六重天武人的修为,避免体内再次滋生杂质,始终保持着“身轻如燕”的身体,对于六重天武人作用很大。

    赵正点开脑海中的系统界面,一头进入了玄阳泉副本,到了另外一处空间中。他在站定了脚跟之后,抬眼环顾四周,打量起了周边情况。

    这里是一处面积很大的山洞。说是山洞,周围却没有可供通过的通路。是个纯粹的封闭空间。周围满是嶙峋的石壁,每一块石头都有棱有角,在石壁上挂着一些长明灯,昏黄的灯光将山洞内照成了一种朦胧的梦幻之色。在山洞的正中央,有一处热气腾腾的热泉,热泉在自行翻涌,水面上有数个凸起,有数股泉水在热烈翻涌,激荡不止,在水面上掀起层层波浪。

    山洞只是一个环境,这处泉水才是这个副本的重中之重。

    赵正也没客气,看够了之后,当即脱掉了衣物,只保留一件大裤衩,一跃跳进了泉水中。他在入水时暗暗用上了轻功,竟然一点水花都没有掀起来,犹如无物。

    泉水的温度很高,至少也有六十度,若是换成常人,早就被这热水烫得嗷嗷叫了,可赵正却丝毫不以为意,靠着坚韧的肌肤抵住了滚烫的水温。他在泉水中游了一会儿,找了一个有石阶的地方坐了下来,静静接受着热泉的洗礼。他闭眼细细感受了一会儿,这泉水除了特别热之外,倒是没有其他更特殊的感觉了。他在泉水中泡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了进一步的感觉,在泉水的浸泡之下,浑身的汗毛孔就跟开了门似的,变得愈加通透起来,并从中排出了少许的杂质黑水。

    他之前到达六重天的时候,已经将体内的污秽杂质统统都排出来了,所以体内很干净,仅仅残存一丁点污秽杂质而已。在玄阳泉的帮助下,他将这仅存的一点点污秽杂质也给排出来了,身体得到了进一步的淬炼。这样一来,他的身体就变得更加轻盈了,轻功也随之提高了少许。

    同等境界的武人过招,往往少许的差距就能分出胜负,所以万万不能小看这少许的提升。

    赵正睁开眼,擦了把额头上的热汗,喜道:“不错,不错,那些积分果然没有白花,这个玄阳泉的效果很好,看来我得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泡一次,让身体始终保持在最佳状态。若是泡得久了,没准这个泉水还能带来其他的功效。”

    这个副本的效果很显著,不过维持时间却不长,只有寥寥一个时辰而已。泡了一个时辰之后,赵正便被强行送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回来之后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在屋里走了一圈,感觉身体确实比之前轻盈了一些,不由得暗自欣喜。他笑看着双手双脚,暗暗想道:“还是副本好,总能给我带来各种各样的好处,现在副本功能解锁了,我以后又可以天天进入副本了。”

    玄阳泉副本定期进入一次就可以了,他放下这个副本不管,又进入了长时静室中,在里面展开漫长的修炼。

    月朗星稀之夜,大部分的人都在睡觉,而赵正却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世上一个人快乐的时候,很有可能就会导致另外一个人不快乐。而那个置身于快乐之中的人,却很少能察觉到这一点。

    能够成为玉玲儿的徒弟,整日与其手把手研究炼丹之道,闲来调侃逗趣,耳鬓厮磨,这无疑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只可惜享受这种快乐的人是赵正。

    汪蒙对于这点深恶痛绝,恨得牙根都痒痒。

    泰山派中所有人都知道,神算子.汪蒙一直在苦苦追求着玉玲儿,他隔三差五就会跑去向玉玲儿示好,还经常会送去一些小礼物。他跟玉玲儿在很早以前就认识了,那时候玉玲儿才刚刚成为乐不知的徒弟,跟乐不知学习武艺以及炼丹之道。在玉玲儿的众多追求者当中,他算是跟玉玲儿关系最好的,每次送玉玲儿礼物的时候,对方都会收下。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其他追求者眼红了。

    不过,他跟玉玲儿之间的关系也就仅止于此了,这些年来始终维持在这种不温不火的关系,每当他想要跟玉玲儿再进一步的时候,都会遭到玉玲儿的断然拒绝。他为此神伤不已,可也没有办法。

    虽然失败了无数次,可他从未放弃过,他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非玉玲儿不娶,若是不能得到玉玲儿的芳心,他宁愿一辈子打光棍。

    他一直深深坚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早晚有一天都能敲开玉玲儿的心门,将那颗芳心俘获到手里。他这个信念从未动摇过,不过赵正的出现,让他产生了一丝动摇。

    赵正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迷住了玉玲儿,成了玉玲儿的半个徒弟,现在每天都往冷香居跑,而且一呆就是一天!

    就算汪蒙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他每次顶多能在冷香居呆上个把时辰,然后就会被玉玲儿婉言赶走。

    更让汪蒙感觉不妙的是,赵正年轻又英俊,长了一副潘安容貌,武功境界也不低,身上还有子初剑这种神兵利刃。若是让赵正跟玉玲儿相处久了,玉玲儿难免会为之动心。如果玉玲儿被赵正先一步骗到手的话,他一定会痛不欲生。

    他就算死也不希望看到那种情况发生,既然不想看到,就得想点办法才行。他喜欢用行动来达成自己的目标,若是什么也不做的话,就什么也改变不了。

    “到底怎么才能拆散这两个人呢?我必须得横插一脚,将赵正从玉玲儿身边踢开。”汪蒙身在家中,在屋内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皱眉深思良策,在心中酝酿着各种各样的计谋。他绰号神算子,善于打算盘跟算账,是有点小聪明的,“直接去威胁赵正?不行,若是让玉玲儿知道此事,她一定会生气的,反而会将事情弄砸。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形象才行……不能威胁他,干脆暗中偷袭他,一指头结果了他的性命……这也不行,风险太大了,一旦被人发现的话,我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这可不划算……让人在玉玲儿耳边吹风,多说赵正的坏话?还是不行,玉玲儿一向很有主见,不会听那些风言风语的……”

    汪蒙在原地走了十几圈,想了十几种办法,可没有一个好用。他将眉头皱成了疙瘩,头脑飞速运转着。

    就在这时候,院中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说是要把晾起来的亵裤收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汪蒙听到这句话,忽然福至心灵,在心中酝酿出了一条阴险的毒计!

    他双眼一亮,微微眯眼,嘴角勾勒一抹冷笑,喃喃道:“妙计,妙计,此事成矣!”(未完待续。。)

第十四回 内衣大盗

    炼丹炉底部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用高温烧灼着炉胆内部的多味药物,消耗着其中的杂质,萃取着其中蕴藏的精华,以便于凝成效果神奇的药物。阵阵的药香透过排气孔袅袅传出,飘散在屋内,触动人们的嗅觉。

    屋里的人很多,其中包括赵正、玉玲儿以及玉玲儿的数名徒弟。

    玉玲儿在摸索炼制玉肌膏的方法,时而抽出空去教教赵正,旁边那些门人弟子则沾了赵正的光,也跟着凝神听讲。在平时的时候,玉玲儿可是很少去教这群徒弟的,一直在当甩手师父。这些徒弟清一色全是女徒弟,因为玉玲儿只收女徒弟,从不收男徒弟。赵正能留在她身边学习,已经是破天荒的例外了。

    “炼制膏药类的药物,一般分为六步,赵正你说说看,一共分为哪六步。这可是我前几天刚刚教你的,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忘记,记得牢不牢固。”玉玲儿的眼眸紧盯着炼丹炉的盖子,并提鼻子嗅着正那在逐渐改变的药香。

    赵正负手站在玉玲儿旁边,但没有挨得太近,他听到问题,略一思量,答道:“第一步是煎药、第二步是炼油、第三步是下丹、第四步是加药面、第五步是去火毒、第六步是收成药。”

    站在两人后面那些那些弟子全都在抻长了耳朵听着,有一些门人弟子知道这六步,还有一些门人弟子并不知道。那些首次听说过这六个步骤的弟子,连忙提起毛笔,在舌尖上沾了沾口水。将这六步迅速写在手中的小册子上。做为笔记留用。

    在赵正所提供的三张药方之中。玉肌膏是牵连最小的,只是一种祛疤的膏药而已,就算流传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所以不用遮遮掩掩,可以在这些寻常弟子面前炼制。若是换成另外两种更加珍贵的丹药,就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炼制了,需要暗地里进行摸索。

    玉玲儿听完了赵正的答案,满意地点点头道:“没错,就是这六步。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炼制玉肌膏的第一步。也就是你刚才提到的煎药。虽然我们并不知道玉肌膏的正确炼制过程,可是根据炼制其他膏药的通用技巧,还是可以触类旁通的。在煎药这个步骤中,硬质药物如硬壳的、树根、骨肉之类先下,果之类次下,花、叶之类后下。芳香类易发散的药材或油脂,不能直接入沸油中熬炸。否则,前者将受高温而化气消散,后者易着火而致燃烧。所以后两类药材要研成细料,在膏药基质熬成后掺入。并且不时搅拌。当丹炉中的药材呈现出枯状后,煎药的过程也就结束了。这时候再将药材枯渣过滤清除掉,单留药油备用。”

    赵正在旁边默默听着,用心将这番话牢牢记下。他的记性很好,每天听完课回到家之后,提笔便能将白天学过的东西唰唰写在纸上,丝毫不会出差。

    玉玲儿一边讲解着煎药的过程,一边注意着炼丹炉的动静,将各种药材根据炼制膏药的规律,频频放入到炼丹炉中。在猛火的高温烧烤下,这些药材渐渐变成了枯状,并在上面冒出了一层浅浅的药油。

    “火候差不多了。”玉玲儿玉手冲着炉底一拍,用掌风将炉火给震灭了,屋中的温度顿时降低了一些。她掀开炉盖,用勺子将炉内的东西统统盛了出来,接着将这些东西种蕴含的药油过滤出来,倒入了一个小锅中备用。

    “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炼制成功,因为能用于炼制这种膏药的药材已经不多,尤其是最重要的主药迷离草,更是只剩下了两三株。迷离草很是稀有,在市面上很难买到,用光可就麻烦了。”她好似自言自语地抱怨了两句,可手上并未停下,仍在着手进行下一个炼药步骤,正用一块棉布擦拭着沾满了药材残渣的炉胆。

    就在这时候,院外忽然传来了几声犬吠,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哪怕不催动五感,仅凭正常的听力也能听到了。

    屋内众人听到犬吠声,均都是一愣,因为这实在反常。

    泰山派内为了保护山上的安全,防患于未然,确实养了不少的狼狗,可那些狗平时都关在山腰以及山下的笼子里,很少会带到山顶上来。因为山顶上这里都是门中高人居住的地方,需要保持清静,不能让那群经常汪汪叫的狗呆在这里。一旦有人将狼狗牵到山顶,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想要看个究竟,可是在院墙的阻挡下,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玉玲儿察觉到大家都在走神溜号,黛眉皱起,脆声斥道:“别管那些跟你们无关的事情,专心看我是怎么炼药的。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可哪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暗藏技巧,你们要是不专心看,一辈子也别想成为炼丹大师。”

    众弟子连忙齐声应是,纷纷将目光收了回来,齐刷刷盯在了玉玲儿的芊芊玉手上。

    众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地炼制丹药,可是院外的那些犬吠声变得越来越吵闹了,竟然一路来到了这座院子附近。除了犬吠声之外,其中还夹杂了一些人的吆喝声。

    “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这么丧心病狂,竟然连女人的肚兜亵裤都偷,简直比那些采花贼还要龌龊三分。”

    “就是,这种事可比跟女弟子偷情更加可恶,决不能姑息,要是这事流传出去,本门的颜面何在。”

    “狼狗们一路闻到这里,应该就快找到那些肚兜亵裤的下落了。”

    外面吵吵嚷嚷,说的都是此类的话,似乎是在寻找某个盗取女人肚兜亵裤的贼。

    炼丹房里的女弟子们听到这类的话,一个个的脸全都变红了,露出娇羞神色,形成了一道千娇百媚的风景线。

    “外面那群人好像在牵狗抓贼呢。”

    “他们怎么总是提什么肚兜亵裤啊?羞也不羞。”

    “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山上最近出现了一个专门偷取女弟子肚兜亵裤的贼,很多女弟子的肚兜亵裤都被偷走了,事情越闹越大,传到了刑规堂堂主张铁面的耳朵里,可把他老人家气得不轻。他扬言要将盗取肚兜亵裤的贼抓到,以正山规。估计他们正在牵狗到处抓贼呢。”

    “抓贼就抓贼,他们牵狗干嘛?”

    “你真笨,狗的鼻子灵,他们一定是在利用狗的鼻子寻找那些肚兜亵裤的下落,要是找到了那些肚兜亵裤,自然也就能弄清楚到底是谁偷的了。”

    “哦,原来如此。”

    有些女弟子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谈起了有关“内衣大盗”的话题。

    对于这些事情,赵正也略有耳闻,而且在前几天就听说过了。他觉得此事多少有点可笑,没想到古代也有内衣大盗这种异类存在,而且就在泰山派中。在前世的时候,泰山派上可没有发生过这种奇怪的事情。

    玉玲儿听着这些人的话,耳根子不由得有些发烧,又训斥了弟子们几句,让这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闭嘴。

    炼丹炉终于没人说话了,可这时候敲门声却响了起来,而且十分急促,就跟擂鼓一样。从声音上判断,敲门的人似乎就是抓贼那伙人。

    “胡闹,他们怎么跑来敲我冷香居的门了,难不成那个偷……的贼人会在我们院子里么?”玉玲儿大为不悦,重重一拂袖,差遣了一名女弟子过去开门。

    女弟子跑出去将门打开,结果进来的却不是那群抓贼的人,而是笑面鬼.王二。

    王二不分青红皂白,一进门就扯着嗓子急喊道:“赵长老!赵公子!你快出来看看,那群人要带狗搜我们的朝阳居!他们带着狗聚在了大门口,剑奴二爷将他们给拦住了,不让他们搜,两伙人正僵持着呢。你是冷香居的主人,这件事得由你来做主!”

    原来,那些抓贼的人不是要闯入冷香居,而是要闯入朝阳居!

    赵正闻声脸色微微一变,他万万没想到,那群人竟然会想要搜查朝阳居。这是例行公事还是因为找到了什么线索?

    炼丹房中的人全都将目光放在了赵正身上,从表情可以看出,这些人也很意外。

    “玉堂主稍候,我去去就来。”赵正跟玉玲儿打了声招呼,快步走出了炼丹房,穿宅过院与王二碰了面。

    “我的大长老,你快点过来吧。事情有点不太妙。”王二伸手拉住了赵正的袖子,拉着赵正就往朝阳居那边赶。

    赵正定睛望向朝阳居的门口,发现那边果然聚集着一大群人,这群人有数人的手中都牵着黑棕相间的狼狗。

    人群中为首的是个高大的中年男人,长着一张椭圆脸,宽额头,额头上生着一道竖纹,一对剑眉斜插入鬓,眉毛下是一对厉目。此外还长着一个铁胆鼻子跟一张鲶鱼嘴,相貌很是威严凶恶。在他的后背上,背着一柄出了号的阔剑,腰间悬着两杆精钢打造的判官笔。

    此人赫然便是刑规堂的堂主张铁面,素以铁面无私著称,平日里执掌帮规,从不徇私舞弊,执法很是严格,滴水不漏,故此才得了“铁面”这么个绰号。

    在朝阳居的门口也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是剑奴,另一个人是任千秋,这两人将大门给挡住了,没有放张铁面这群人进去。凭任千秋的身份,自然是挡不住张铁面这群人的,主要还是剑奴在起作用。

    只见剑奴背着与身材不成比例的巨大剑匣,一手掐着腰,一手点指着张铁面这群人,横眉立目地说着一些强硬的话。(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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