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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巽     渔色大宋txt下载     渔色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1章:先锋孛鲁哥

    无怪温承言会这么惊讶,因为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敢到西夏大军后方纵火的竟然是徐子桢。

    自从那次王黼骤然发难将自己调来兰州,自己就再没见过他,甚至不知他最后是死是活,在他离开苏州的时候已经知道,胡由祖以及孔启林已开始满城搜捕这个屡次破坏相爷大计的人了。

    可是今天,就在西夏大军压境破关的危急关头,徐子桢竟然又神奇地出现了,而且一来就摸进了敌人的后方,这一招纵火实在妙极,一来可以扰敌分心,二来关内可以趁势杀出,若能就此斩杀敌人先锋大将,绝对是给对方一个沉重的打击,从而大大降低他们的士气。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沉声道:“孟大人,本府建议留三千人马守关,余者出关迎敌!”

    孟度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只是比较谨慎,但绝不是怯懦,眼下机不可失,尽管出战的只有五千兵马,可此时此刻却是唯一的好机会。

    关外的敌兵此时也已见到了后方的滚滚浓烟,他们身处前沿不知究竟,有不少兵卒已隐隐现出慌乱之sè,就连那个一直在关外叫骂挑战的夏将也停了下来,犹豫着该不该撤退。

    孟度当机立断:“来人!列阵,迎战!”

    “噶噶噶……”

    一连串齿轮响动中,金城关前的吊桥缓缓放了下来,三通号炮后一队队军容整齐的军士如cháo水般涌出,列于关前,与西夏兵对峙了起来,而西夏兵马这时已不如刚才那么亢奋,显然被后方那莫名其妙的黑烟影响到了心神。

    西夏前军这次的统领是党项贵族后裔,名叫孛鲁哥,他从小天赋异秉力大如牛,是军中一员猛将,这么多年来宋夏两国摩擦连连,他与宋军也因此没少交手,在他看来宋人都是懦弱无力极好对付的,只拿这兰州府守军来说,就根本没一个将领能让他看得上眼。

    事实也没出他所料,他在这里已经叫骂了一个多时辰,而宋军关内却依旧没一人胆敢出来迎战,这让他更是鄙夷,只是后营那突如其来的大火让他愣了一下,他素来武力高强,但心计谋略却实在不怎么样,他吃不准到底是不是有宋人摸进了他的后营来捣乱。

    就在他犹犹豫豫的时候,宋军却突然出关迎战了,孛鲁哥只是个好战的武夫,顿时劲头就被提了起来,再不管后营起火的事,一扬手中大砍刀催马来到阵前,狂妄地叫道:“宋国匪类,可敢与老爷一战?”

    孟度坐镇中军,左右环顾一圈,冷声道:“何人替我取这匹夫狗头?”

    孛鲁哥凶名在外,大宋将领早已熟知,但军中男儿血气方刚,立刻便有人应声而出:“大人,属下愿往!”

    话音刚落,那员将领便弛马上阵,手持一杆长枪直冲孛鲁哥,口中大喝道:“兀那夏狗,拿命来!”

    孛鲁哥看也不看,直等到那员将逼近身前,眼看枪头一抖就要扎将过来,他不慌不忙地抬刀一格,当的一声,那将只觉虎口一阵剧痛,长枪已被震得不知去向,没等他回过神来,孛鲁哥又是一刀砍来,简单直接毫无花哨,噗的一声连人带马劈成了两截。

    孟度眉头一挑,他没想到这孛鲁哥竟然凶悍至此,只一刀便劈了自己手下一名将领,他还没开口,却听身边又有两员将冲了出去,怒喝道:“夏狗,给爷爷拿命来!”

    这两人一个拿枪一个拿刀,含恨而出直奔同一个目标,孛鲁哥大笑一声:“来多少还是死!喝!”

    只见他一刀格开对方的刀,左手一伸稳稳地握住了对方的长枪,顺手一带刀背刷的一声顿时将一人劈落马下,反手又是一刀朝那拿枪之将而去,所幸那员将领反应极快,用力扯了扯枪却没扯动,便迅速弃枪闪身,那一刀便顺着他的头盔而过,险之又险。

    这下那将领也没法再战,武器都让孛鲁哥夺了去,唯有转身逃走,可他才刚转身,孛鲁哥的刀已到了,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拍中他后背,好在孛鲁哥来不及翻腕,这才没有用刀锋砍上,但饶是如此,那将领还是感到背上传来一股巨力,当即噗嗤喷出一口鲜血,再也顾不得其他,纵马狂奔逃回了关内。

    只是眨眼间,孛鲁哥便连败宋军三将,二死一重伤,宋军一阵哗然,却再无人敢上前叫阵。

    孟度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已经在考虑自己这贸然出阵是不是个错误,而孛鲁哥更是仰天大笑,指着宋军喊道:“怎么,没人来了?莫非你们宋人个个都是缩头乌龟不成?既如此还不如回去抱住你娘发抖,哈哈……”

    宋军阵中人人面带怒sè,当下便又有人跃马挺枪想要不顾一切上前挑战,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传来一声霹雳般的怒吼:“放你娘的狗屁!看打!”

    随着话音落地,一人一马已如利箭般冲来,正是刚从西夏后营脱身的徐子桢,眨眼间他便来到阵前,举起钢刀照着孛鲁哥当头砍去。

    孛鲁哥膀阔腰圆体形极其魁梧,根本没把这瘦削的白脸青年放在眼里,只随意地挥刀格去,果然,徐子桢手中的刀不出意外地飞了出去。

    宋军中顿时一阵哗然,有那大嗓门的已经在喊:“快躲开!”

    孛鲁哥一击得手,更是对徐子桢不屑一顾,顺手一刀劈下,虎虎生风,誓要将他立斩马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子桢忽然长身暴起,从马背上跳了起来,借着冲势往前一跃,高高跳起,孛鲁哥这一刀顿时落空,他素来力大,这一下力劈连他自己都有些收势不住,百忙中提气翻腕将刀抽了回来。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徐子桢竟然跃过了他的头顶,身在半空轻巧一翻,双手紧紧扣住他肩上的束甲绦,借着这一翻之力用力一挺腰,大喝一声双手使劲一甩。

    这是格斗中的一记大招,俗称大背包,徐子桢早已看得清楚,这孛鲁哥力大无比,不用些巧招是很难跟他在硬拼中占到便宜的。

    孛鲁哥的力气正用在转移自身重心上,却碰巧被徐子桢利用到了,他顿时只觉肩上传来一股大力,顺着他自己的力在往后猛甩,大骇之下想要稳住身形,却哪里还稳得住?

    砰的一声闷响,孛鲁哥壮实如小山的身躯竟然生生的被徐子桢扳下了马,重重摔落在尘埃,直将他摔得眼前金星环绕一阵气窒,没等他回过神来,徐子桢已翻身压到了他胸口,一翻手又抽出把钢刀来,对着孛鲁哥的脖子划了下去。

    刚才被打飞的只是徐子桢从那队追兵手中夺来的而已,这一把才是货真价实的武松所赠的好刀。

    血光迸现,孛鲁哥的人头就此割落,徐子桢提着人头翻身回到马上,瞪着眼睛看向西夏阵中,杀气腾腾威风凛凛,厉声怒喝道:“谁他妈还敢说宋人是乌龟的?给老子站出来!”

第92章:被崇拜了

    将是兵之胆,况且孛鲁哥更是夏人心目中的大勇士,他这一死令身后那两万军士顿时一阵慌乱,徐子桢单人匹马站于阵前,竟无一人敢冲上前来。

    孟度统兵多年,对战机的把握相当jīng准,眼下大好时机他怎会错过,当即令旗一挥,大喝道:“冲!”

    夏军还是反应了过来,立刻就有几骑人马冲出来要抢回孛鲁哥的尸首,徐子桢端立阵前岿然不动,冷冷地看着那几骑。

    “杀!”

    五千宋军全员出击,如cháo水般涌了上来,在徐子桢身边时自动分了开来,每个人在经过他身边时都对他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仰慕,孛鲁哥的人头将他们的士气提升到了最高点,西夏兵在他们眼中已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徐子桢气定神闲地坐于马上,看着守关将士冲上前去,他没有再进攻,因为他已经差不多快虚脱了,眼下也只是在硬撑而已,但即便他没有动,依然还是象一支旗帜般醒目地挺立在阵前。

    在峪口与那一百追兵的火并已经消耗了他的大半体力,若不是在最后关头琉璃舍命相助,怕是已经“青山处处埋忠骨”了,再加上往回赶的这些时间里纵马疾弛,还有最后与孛鲁哥的搏命一战,他现在还能端坐着没倒下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两方的士气形成了一个明显对比,西夏军先是被人莫名其妙烧了后营,再被徐子桢一下割去了先锋的首级,哪怕西夏人再怎么彪悍,也顶不住这么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对下山猛虎般的五千宋军,他们竟然生出了惧意。

    宋军就象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插进西夏大军之中,杀声震天气势如虹,西夏军已无心恋战,尽管还在勉励抵挡着,却终究还是节节败退。

    徐子桢看着两军渐渐北移,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忽然身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琉璃与李猛赶了上来,来到近前马蹄还没停稳,琉璃已飞身而起落在徐子桢面前,又气又急地责备道:“徐子桢,你非要做这孤胆英雄么?你可知这是两万大军?”

    李猛也满脸怨气地道:“叔,说好的先进关再说,你又把我撇下!”

    徐子桢在和琉璃李猛赶回关前时,正碰上孛鲁哥连败三员宋将,他原本是想直接进关的,只是一听见孛鲁哥那猖狂的话语时就再也按捺不住,丢下两人直冲阵前,琉璃便是想拉也没拉得住。

    眼看二人气冲冲的模样,徐子桢不禁讪笑着挠挠头:“那个……计划不如变化快,谁让这小子太嚣张呢?”不等琉璃再说,他脸sè一垮装可怜道,“琉璃姐姐,咱能进了关再说么?这会儿我可是他们的偶像,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我吧?”

    这一声可怜巴巴的叫唤顿时把琉璃逗得扑哧一笑,但随即又绷起脸来,瞪着眼道:“谁有空来教训你,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说完翻了个白眼掉转马头就走。

    李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凑过来低声问道:“叔,你把这个姐姐怎么了?”

    徐子桢心想恐怕还是在苏州那次,为了让她赶紧逃命自己可是骂得不怎么好听,一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也有点心虚,低声道:“小猛你要记住,以后千万千万别得罪女人,这玩意儿小心眼大脾气,记仇能记一辈子。”

    前边传来琉璃悠悠的声音:“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走走走……”徐子桢慌忙闭上嘴,和李猛挤了挤眼朝关内而去。

    才一进关门,留守的那三千守军顿时整齐划一地行了个军礼,倒将徐子桢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人与一名全身甲胄的武将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正是温承言与孟度。

    徐子桢紧走几步来到温承言面前,单膝跪地一抱拳,大声道:“大人,徐子桢前来报到!”

    温承言忙伸双手将他扶起,满怀感慨地看着他道:“子桢,辛苦你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有双重含义,一是为他被苏州府的那桩破事连累,二是今天以单人之力大大地打击了夏军的士气。

    徐子桢站起身来,咧嘴一笑:“大人,您知道我脾气,就不用说这么客气的了吧?”

    温承言失笑道:“这倒是本官的不是了,来来来,子桢,这位乃是金城关都总管孟度孟大人,孟大人,这便是我与你所说的徐子桢。”

    徐子桢转头看了看孟度,只见这也是个中年人,身形不算太魁梧,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倒是不怎么象个武官,反而更象个文官,他也笑着抱拳道:“孟大人,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孟度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官托大也叫你一声子桢,你且看看我这关内兵士,如今你可已是他们心中的英雄,又岂需本官关照?”

    徐子桢看了一眼四周,果然在那些将士的眼中看到浓浓的崇敬之意,他笑着对四周抱了抱拳,刚要说几句场面话,却听温承言对琉璃笑着招呼道:“水姑娘,多rì不见。”

    琉璃盈盈一拜,轻启朱唇微微一笑:“琉璃见过温大人。”

    徐子桢在旁边一怔,奇道:“水姑娘?这是你的姓么?”

    琉璃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莫非徐大公子有意见么?”

    徐子桢打了个哈哈:“不敢不敢,老话不是说么,女人都是水做的,我看这姓挺配你,挺配你。”

    水琉璃翻了个白眼,还是不理他,只是嘴角微微抽动,显然在强忍着笑意。

    这时忽然从温承言身后传来一声大呼:“徐大哥,你可回来了!”随着话音落地,金羽希象一阵风似的奔了过来,身后紧紧跟着一脸紧张焦急的寇巧衣。

    徐子桢笑着捶了金羽希一拳,随即看向寇巧衣,柔声道:“放心吧,我没事。”

    寇巧衣脸sè有些苍白,显然病体还未痊愈,闻言嫣然一笑:“公子英勇过人,巧衣自然相信公子不会有事。”

    徐子桢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眼角余光发现水琉璃在偷偷打量着寇巧衣,他玩心顿起,走到水琉璃身边,一本正经地对寇巧衣说道:“巧衣啊,这位是水琉璃水姑娘。”说着话忽然一伸手揽住了水琉璃的香肩。

    水琉璃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揽了个正着,心头顿时猛的一跳,刚要闪身避开,却见寇巧衣上前深深一福:“奴婢巧衣见过少夫人。”

第93章:有想法

    水琉璃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气一把打开徐子桢的魔爪,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叫道:“徐子桢!”

    徐子桢哈哈大笑着逃了开来,寇巧衣冰雪聪明,怎会不明白这是徐子桢在捉弄水琉璃,当下只作不知,捂着嘴偷偷笑着,李猛小孩子心xìng,早已笑得弯了腰,只是他背上胳膊上有数处刀伤,才笑没一会就龇牙咧嘴的。

    一通玩闹将夏军压境的紧张无形中消散了许多,温承言笑着替徐子桢解了围,并找人来给李猛和寇巧衣疗伤治病,孟度还得留在关口指挥用兵,温承言则带着徐子桢与水琉璃往关内而去。

    关内将士挺立如枪,目送这位偶像远去,眼神中充满了敬意,就连徐子桢的那匹劣马都有人特地牵去好生洗涮喂食草料。

    刚来到关内议事堂落座,温承言便命人拿来了热水吃食,徐子桢从上午刚到皋兰山下就救了金羽希,然后深入敌营去放火,刚到关前没喝上一口水就又杀了孛鲁哥,这一顿奔波可把他累坏了,当下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温承言笑吟吟地看着他吃着,等他风卷残云般将食物一扫而空后,才问起这近月来他的遭遇,徐子桢捧着热茶大致说了一遍,温承言听得一阵感慨,拍了拍徐子桢的肩膀叹道:“子桢,可真为难你了。”

    徐子桢笑笑:“没什么为难不为难,其实我倒要谢谢那位王相爷。”

    温承言奇道:“哦?此话怎讲?”

    徐子桢嘿的一声:“若不是他,只怕我还在苏州城里当我的有钱人,每天数着银子抱着儿子陪着娘子,哪有闲工夫跑来这倒霉地方跟大人您打西夏人?”

    旁边水琉璃听得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温承言也不禁莞尔:“如今你既已来兰州,便在我麾下任一校尉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子桢忽然有些犹豫:“我当什么职位倒是无所谓,哪怕光在您身边给您跑跑腿都行,只是我把王黼的外甥给宰了,我怕他知道了拿这当借口来整大人您。”

    温承言哈哈一笑:“这你大可放心,金国已正式攻打北辽,并相约我大宋一同用兵,王相身居要位,这些rì子只怕是无暇来管这些的了。”

    徐子桢顿时恍然,老子还以为西夏总是没事派兵来大宋打着玩,原来眼下正赶上金灭辽啊!

    辽国在这几年的形势已大不如前,这点就算徐子桢没怎么读过书也知道,随着金国的渐渐崛起,再加上北辽国内的自身问题,内忧外患之下早就丢失了大半国土,辽国君主天祚帝也逃亡多年,眼下金国出兵其实只是在收拢辽国最后的地盘,无论如何,辽国已经灭定了的。

    而西夏自建国后就一直扼制着宋朝通往西域的重要商道——河西走廊,这让夏与宋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不好,这么多年摩擦不断,而在这段时间内,夏选择了联辽抗宋,但是西夏绝不会对辽国这个盟友如何忠心,而是想趁着这个好机会入侵大宋,好在乱中抢夺一些地盘而已。

    徐子桢想到这里已经全明白了过来,辽国最后一个皇帝天祚帝早晚要被抓了,到那时候西夏又该掉头拍金国的马屁了,啧啧,可惜西夏到最后还是让蒙古人给灭了,从此地球上就再没有党项这一族了。

    嗯,这西夏是个祸害,得想办法给他们一点教训,金国很快要打过来了,省得他们到时候又添乱。

    水琉璃见他一直沉吟着不说话,不禁奇道:“你在想什么?”

    徐子桢正想得出神,顺口答道:“在想怎么给西夏人一点教训,省得他们打扰老子教训金人。”

    温承言问道:“子桢,你此言何意?”

    眼下这议事堂内只有他们三人,徐子桢索xìng坦言道:“金国灭辽后接着就该进犯大宋了,早作准备肯定没坏处。”

    水琉璃看着他道:“你怎知金国定会来犯?须知宋金两国有盟约在。”

    徐子桢嗤之以鼻:“盟约顶个屁用!美女,人傻不能复生,我还答应不调戏你呢,不照样……咳咳,你说是吧?”

    水琉璃顿时气结,俏脸通红瞪着徐子桢:“你!”

    温承言听容惜说过徐子桢曾预测两年内金国会入侵,因此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神情凝重地问道:“子桢,你有何想法?”

    想法?老子想法多了去了!

    徐子桢琢磨了一下,抬头问道:“大人,兰州府有火炮吧?能带我去看看么?”

    温承言点点头:“好。”

    ……

    站在关上那一排火炮前,徐子桢只觉一阵无语,这火炮也实在太……烂了!青铜所制的炮身,既不长又不粗,做得倒是挺好看,表面还雕龙画虎的,可光好看顶个屁用?

    这时候他开始有点后悔,上辈子没多看些武器杂志,现在就算想做些高级大炮都没一点头绪,至于手枪更是没处下手。

    对了,手枪做不出,咱就坐火铳啊,到时候大宋将士人手一把火铳,到阵前二话不说先放他娘的一轮,还不妥妥地见谁灭谁?

    想到这里他问道:“大人,您那兰州城里有好点的冶铁铺子么?”

    温承言笑道:“兰州府地处边陲战火不断,这冶铁铺子倒是极多的。”

    徐子桢嘿嘿一笑:“我想做点新鲜玩意儿,您能带我去找一个么?”

    温承言眼前一亮:“走!”他对徐子桢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感,眼下徐子桢说要做新玩意,二话不说带着他就下了关往兰州城而去,水琉璃一直在旁默不作声地听着,这时也大感好奇,紧紧跟了上去。

    兰州城就在金城关南不远,一个时辰不到便已到达,温承言早在关上就换了身便服,带着徐子桢直奔城北一角,绕了几个拐弯停在了一家铁铺门前,门头挂着一块烟熏火燎般的招牌,上边写着四个大字——汤记铁铺。

    铺子门内外挂着许许多多武器,钢刀长剑短匕首应有尽有,徐子桢看得眼花缭乱,好奇之下伸手向一把钢刀摸去。

    “嘶……”他手指才刚搭上刀刃,却不防已划破了皮肤,鲜血立即便渗了出来,顿时惊道,“好刀啊!”

    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我这铺子里打的,自然是好刀。”

第94章:辜叶?姑爷!

    说话的是个中年人,身材不高但很结实,皮肤微黑,脸上身上到处是一点一点烫伤的疤痕,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件短袖的褂子,袒露着两条青筋虬结的手臂。

    温承言笑呵呵地招呼道:“汤掌柜。”

    那汤掌柜象是认识温承言,但依然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拱了拱手道:“温大人,今rì来我铺子想选件什么兵刃?”

    温承言笑着将徐子桢拉了过来,介绍道:“汤掌柜乃是这兰州城内最好的铁匠,你想打些什么与他说便是。”

    徐子桢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汤掌柜,走过来抱拳道:“汤掌柜,不知你这儿能做什么jīng致些的家伙么?”

    汤掌柜看了他一眼:“但有你说得出的,我便能做得出。”

    他的话里透着一股浓浓的自信,徐子桢不禁一乐:“那成,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么?咱们细聊。”

    ……

    铁铺内,汤掌柜望着眼前一张简易图纸发着呆,眉头紧紧皱着,半晌后才说道:“你……这是要做暗器么?”

    这是徐子桢用焦炭画出来的一张简易图纸,说简易是因为他只有一个笼统的轮廓,连尺寸零件什么的都没有,只能看得出是一把细长的家伙,一头带个喇叭口,尾端有个小孔,汤掌柜自认打了这么多年的武器,却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徐子桢不置可否地笑笑:“汤掌柜,能做么?”

    汤掌柜瞥了他一眼:“给我两天时间。”

    徐子桢大喜:“好,一言为定!”

    离开汤记铺子后,徐子桢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一旦火铳能顺利研究出来,那么不说别的,这兰州府的守军力量就能提高大大的一截,他西夏就算有铁鹞子又怎样,铁皮再厚也架不住火枪打啊!

    温承言领着徐子桢直奔府衙而去,金城关的守关任务自有孟度,不需他这知府多cāo心,在他看来徐子桢是个人才,更不能轻易扔到战场上去厮杀。

    兰州府的衙门倒是很大,但是远不如苏州府的威武大气,才刚到门外,李猛与寇巧衣已等在了这里,温承言笑吟吟地道:“便如在苏州府一般,你还在我府里住下便是。”

    徐子桢自然没意见:“一切听凭大人做主。”

    刚说到这里,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极为诧异的惊呼声:“小徐?”

    徐子桢转头一看,顿时乐了,正是好些rì子没见的钱同致,在他身边还跟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却是温娴的贴身俏丫鬟墨绿。

    “老钱,你可想死我啦!”徐子桢二话不说扑了过去,给钱同致来了个大大的熊抱,没等钱同致回抱过来,他一松手又朝着墨绿抱去,嘴里叫道,“哎呀小茉莉,想死哥哥了,来抱一个!”

    墨绿惊呼一声逃了开来,小脸通红瞪着他道:“徐子桢,你……”

    徐子桢眼珠一转,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前,嘘声道:“小声!”说着左右看了看,故意恶狠狠地说道,“我现在还是逃犯,你想我死么?叫那么大声?”

    墨绿一愣,却还是气咻咻地道:“你这登徒子,谁让你要轻薄于我的?”说着顿了顿,“那不叫你徐……却又叫什么?”

    钱同致也凑了过来,低声道:“那事儿还没完呢?”

    徐子桢笑道:“开玩笑,我可是把右相大人的外甥炸死了,他能这么轻易放过我?我现在改名了。”

    钱同致和墨绿齐声问道:“改什么了?”

    徐子桢压低声音道:“记好了,我现在跟着我姨nǎinǎi姓辜,单名一个树叶的叶字。”

    “辜叶,辜叶……”两人默默念着这名字,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古怪,又一下子说不出来。

    徐子桢捅了捅钱同致:“你俩这是去哪儿呢?”

    钱同致道:“听说西夏来犯,表妹要去大觉寺进香祁愿,我是先去买些吃的,墨绿丫头是出来备车的。”

    正说着,却见府门内走出一个倩影来,亭亭袅袅端庄大方,正是温承言的独女,江南才女温娴温大小姐。

    墨绿眼尖,第一个看见温娴,忙挥手叫道:“小姐小姐,你快看,徐……辜叶来了!”小丫头聪明伶俐,话才出口心中就咯噔一下:辜叶,姑爷?坏了,还是被徐子桢这坏蛋骗了!

    温娴正要跨出门口,一听这话差点一个趔趄绊倒在地,只是没等她发作,就见李猛和寇巧衣双双上前行了个礼。

    “侄儿李猛见过婶子。”

    “奴婢巧衣见过少夫人。”

    饶是温娴庄重淡雅,也不禁当场闹了个大红脸,她一抬头就看见徐子桢在两人身后捂着嘴偷笑,顿时又羞又恼,咬牙切齿地道:“徐子桢!”

    徐子桢这下再也按捺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而且笑得越来越无法收拾,眼泪横飞着,好不容易压住笑意,挥手道:“大小姐,多rì不见,你……哈哈,你还好吗?”

    李猛和寇巧衣也意识到又被徐子桢坑了,哭笑不得地两边看看,自觉地退到了一旁,温承言则象个宽厚和蔼的长者,只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这么闹,轻捋胡须不发一言。

    温娴脸上羞红直红到了脖根处,一排编贝似的牙齿咬着红唇,瞪着徐子桢,象是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徐子桢忽然笑意一敛,深深看着温娴的脸幽幽一叹:“大小姐,你瘦了。”

    温娴只觉心口砰的猛跳了一声,满心羞怒竟然在瞬间消散不见,她清楚地记得,当rì徐子桢毅然决然地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救出那些被掳女子,导致自己被王系走狗追捕,自己的父亲被迫急匆匆调离苏州,直到走的那一刻她也不知道徐子桢究竟脱险了没有。

    而今天,这个让她一直牵肠挂肚的人竟忽然出现在了眼前,而这一声幽幽轻叹更是在瞬间穿入了她柔软的心房,在这一刻,温娴的眼中竟然渐渐cháo湿了起来,只是坚强如她是绝不愿意让人见到她落泪的,在眼泪落下之前她忽然捂着嘴转身而去,消失在了府门中。

    徐子桢目瞪口呆地看着温娴的背影,吃吃地道:“我去!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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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老骨头有些不妥,我会尽快把欠的补上,各位看官请多见谅!

第95章:徐子桢没良心

    墨绿双手叉腰,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徐子桢,咬牙道:“小气?你知道大小姐这些rì子怎么会瘦的么?你知道从我们离开苏州府后大小姐一直牵肠挂肚的在惦念谁么?徐子桢!你太没良心了!哼!”

    小丫头一番话说完,再不看他一眼,一甩脑袋气哼哼地跑进门去,那模样就象徐子桢是这天下第一负心人一样。

    “没良心?”徐子桢有些傻眼,转头吃吃地问道,“那丫头是……在说我?”

    李猛挠了挠头,眼睛看向了别处,水琉璃瞪了他一眼,眼睛看向了别处,寇巧衣只作未闻,眼睛也看向了别处。

    温承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这个当爹的何尝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只是眼下这当事人还没开窍,他也没法明说,只得打起了圆场,将徐子桢先安排住了下来。

    徐子桢的房间就在后院,是连着的四间房,正好给他还有水琉璃寇巧衣以及李猛一人一间。

    寇巧衣体贴地给徐子桢打来了热水,又细致地将他的衣服一件件整理着,只是眼角余光处却时不时地看一眼徐子桢。

    徐子桢半躺在床上,直直地看着房顶,他向来自诩对女孩子的心思极能琢磨,可对于温娴他却是实在吃不透,仔细想想,自己和温娴相识以来,她就很少给自己有好脸sè看过,当然这和自己总是调戏她也有关。

    这座冰山会喜欢自己?不大可能啊!可是墨绿又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不由自己不信这个事实。

    他正想着,忽然发现寇巧衣在偷看他,不禁失笑道:“我承认自己长得很帅,可你也不用老是偷看我吧?”

    寇巧衣忍不住扑哧一笑,问道:“公子,你莫非还在想温小姐之事么?”

    徐子桢点点头,也不瞒他:“墨绿那丫头说大小姐喜欢我,可我怎么都没看出来。”

    寇巧衣停下了手中的活,迟疑着说道:“其实……其实巧衣觉得温小姐对公子的情义乃是显而易见的。”

    徐子桢腾的从床上蹦了起来,瞪着眼睛道:“不是吧?连你都看出来了?”

    寇巧衣点点头,嗫嚅道:“或许因为巧衣是女子,所以能看出温小姐的心思,公子乃大英雄大人物,于这小节处自然就……”

    徐子桢哈哈大笑:“你就直说我是个傻老爷们就是了,我又不会生气。”

    寇巧衣抿嘴一笑,接着说道:“公子,恕巧衣多嘴,你……喜欢那位温小姐么?”

    一句话把徐子桢问得有些发愣,温娴似乎从没表现过一点喜欢自己的意思,但现在却好象谁都知道她喜欢自己,至于自己喜不喜欢她……徐子桢仔细地想了想,忽然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好象在潜意识里对温娴也有了好感。

    寇巧衣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神情,只见他眼神闪烁,象是在思索着什么,直到最后露出一丝惊讶之sè,她知道,徐子桢已经自己找到答案了,索xìng又说道:“公子素来爱憎分明,怎的今rì却如此拖沓?既是喜欢那与温小姐直说便是,以免将来抱憾终生。”

    徐子桢翻身跳下床,哈哈一笑道:“说得对!老子这就找她当面告白去,看她承不承认!”说到这里他故意叹了口气,“你的口才可真厉害,三两句话就挤兑得我找人家表白去了,照这么下去还了得?我早晚被你害得惹一身桃花债。”

    寇巧衣捂嘴吃吃轻笑:“大丈夫三妻四妾乃寻常之事,何况公子乃人中龙凤,这桃花债多便多罢,公子只管收下便是。”

    徐子桢挤了挤眼,坏笑道:“你就不怕哪天我sè心一起把你也收了?”

    寇巧衣脸一红,低垂螓首轻声说道:“巧衣自跟随公子那rì便已是公子的人了,自然一切听凭公子。”

    徐子桢看着她那副娇俏害羞的模样,心中忍不住砰的一跳,倒是再不好意思调戏她,转身飞也似地逃了出去,直到再见不到那扇门,他才缓下脚步,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暗忖道:乖乖,老子最近这是怎么了?真有桃花债么?

    梨儿且先不说,还有失踪了的容惜和李珞雁,对了,还有胡卿那丫头对我也不清不楚的,现在又冒出来个大小姐,连巧衣也好象对我有点意思,老子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回头再去问问琉璃,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

    他正胡思乱想间,却不经意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哎哟一声娇唤将他叫回过了神,他定睛一看,却正是墨绿那丫头,被他撞得坐到了地上,正气鼓鼓地瞪着他。

    徐子桢一伸手将她提了起来,说道:“撞得正好,来来来,带我去找大小姐,回头请你吃糖。”

    墨绿哼的一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撅嘴道:“谁要吃你的糖,要找你自己找去,我才不带你。”

    徐子桢伸手在她身上象征xìng地拍了几下:“好了好了,干净了,赶紧带我去,乖啦。”

    墨绿啊的一声惊呼,象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跳到了旁边,双手捂着胸口,小脸红得象个熟透的苹果,狠狠地瞪着徐子桢,忽然转身就跑。

    徐子桢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发愣:刚才那是……胸?完了完了,老子拍错地方了!

    眼看墨绿快要跑得不见,徐子桢才回过神来,快步追了上去,远远看见小丫头停在一座小楼前,却并没有象他想象中那样冲进去告状,而是站在那里朝楼上指了指,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开去。

    徐子桢长出了一口气,还好那丫头没冲上去告状,要不然今天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轻手轻脚走上楼去,闪身在门边侧耳听了听,却发现屋内没有任何动静,他想了想,伸手轻轻一推,却见房门并未栓上,吱的一声轻响打了开来。

    屋内摆设简单却jīng致,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与温娴的xìng子倒是颇为相合,徐子桢看了一圈没见有人,刚怀疑墨绿是不是在骗他,却听里屋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徐子桢刚抬起的腿又跨了回去,蹑手蹑脚走到里间门口,探头往里一看,却愣在了那里,只见正对门口的那面墙上端端正正挂着一幅画,画上人轻簇娥眉风姿绰约,正是自己用木炭所作的那幅画。

    画前有一道曼妙的身影,正静静望着那幅画,却正是温娴。

    徐子桢看着温娴的侧影,忽然发现画里画外两个人儿的神情竟是如此神似,那微簇的眉头,眼中的相思,无不在说明着温娴的心思。

    原来大小姐真的……喜欢我?

    看着温娴略显憔悴的身影与神情,徐子桢不禁有些痴了。

第96章:坏我好事

    温娴猛然发觉门外有人,转头看去却见赫然是徐子桢,顿时脸颊涨得通红,忙不迭地将画摘了下来,又羞又恼地喝道:“你来此作甚么?”

    徐子桢轻叹一声,慢慢走上前去,一伸手从温娴背后将那幅画拿了过来,也不言也不语,径直将画铺在了桌上,左右看了看从屋内一个火盆里拣出块焦炭,微一沉思,笔走龙蛇地在那画上写了起来。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cháo,斜溜鬟心只凤翘。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yù诉幽怀,转过回阑叩玉钗。

    徐子桢毛笔字写得烂,但他的硬笔书写却是不错,这几十字写得刚劲铿锵力透纸背,字里行间却偏偏透着股化不开的柔情,他写完最后一笔,顺手丢开焦炭,微微一笑,看着温娴柔声道:“这下算正式完成了,也算解了我心头一个疙瘩。”说完将画递到了温娴手中。

    温娴怔怔地看着画上那一阕词,眼眶渐渐地红了起来,近月来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她一把夺过画卷,紧咬着红唇看着徐子桢,两行珠泪止不住地落下:“徐子桢,我前世莫非欠了你的,今生你要如此来欺负我!”

    徐子桢只觉一阵心疼,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柔荑,另一只手轻轻擦去温娴脸颊上的泪痕,轻叹道:“大小姐,我只是个莽夫,是个狂徒,你何苦如此对我,不值啊。”

    温娴只觉指尖传来徐子桢那只大手的温暖,再加上那声轻叹那句低语,几yù将她的芳心也融化了去,哪还按捺得住,一下扑到了他怀中,双手紧紧搂着他,翻来覆去地哭喊着一句话:“徐子桢,你可恶!你可恶……”

    徐子桢迟疑了一下,一咬牙也将双手抱了上去,柔声道:“娴儿,我是个被追辑的逃犯,再说西夏大军就在关外,在这当口即便我再如何喜欢你,却又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一声娴儿直将温娴叫得面红耳赤心跳不已,她本是外冷内热的xìng子,平rì里貌若冰霜也好高傲冷艳也好,全都只是用来伪装自己的工具而已,可如今一下子被徐子桢这简单几句话加上那阕柔情万种的词击了个粉碎,满腔爱意顿时如火山爆发般涌了出来。

    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徐子桢的眼睛认真地道:“逃犯又如何?西夏军又如何?我只知你乃是当世奇男子,其他种种又与我何干?”

    徐子桢一怔,看着温娴眼中的坚决,胸中豪气顿生,仰头大笑道:“哈哈!你既舍得死我便舍得埋!等我将西夏人赶回去我就找你爹提亲!nǎinǎi的,老子还不信了,谁他妈敢拦着我娶媳妇儿!”

    “嘤……”温娴一张俏脸早已羞得通红,将头深深埋入了徐子桢怀中,这时候的她哪还有半分冰山美人的模样,分明是一个陷入了爱河的小女子而已。

    徐子桢心头火热,忍不住伸手轻轻挑起温娴的下巴,眼神炽热得几yù闪出火花来,温娴则早已双目迷离,看着徐子桢的嘴唇越凑越近,她缓缓闭上双眼,抬头迎合了上去。

    “咳……小姐!”

    眼看两对嘴唇即将粘合到一起,可偏偏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咳,温娴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顿时清醒了过来,慌忙挣脱了徐子桢的怀抱,勉强定了定神问道:“谁?”

    门外传来墨绿清脆的声音:“小姐,老爷让我来叫您和徐……叫您过去。”

    温娴偷偷看了一眼徐子桢,应道:“知道了,我这便过去。”

    “是!”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同时伴着墨绿不算太低声的嘀咕,“徐子桢也不知去哪里了,老爷还在找他呢……”

    温娴强自忍着笑意,对徐子桢说道:“父亲也叫你过去。”

    眼看小嘴就要亲上了,却被墨绿破坏,徐子桢恨得心里直痒痒,故意板着脸道:“小丫头坏我好事,我看她是屁屁痒了,不揍不舒服!”

    温娴好不容易恢复的脸sè顿时又红了起来,不禁嗔道:“你还说!”

    徐子桢哈哈一笑:“好好好,不说不说,回头找个没人的时候我们再继续?”说着话还对她挤了挤眼睛。

    温娴再不理他,红着脸跑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等脸上红晕褪了些才拉开门来,跨出一步左右看了看,转头对徐子桢低声道:“门外无人,快出来。”

    徐子桢只觉她象做贼似的,忍不住笑出声来,但终究还是快步走出了门,这年头女孩子的名声可比什么都重要,他脸皮厚不打紧,可温娴丢不起这人。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内堂,温承言端坐上首,面沉如水象在思忖着什么,水琉璃静静坐在旁边,垂眉低目也默不作声,一见徐子桢来到,温承言这才展颜一笑,指着旁边道:“子桢,坐下说话。”

    徐子桢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水琉璃身边,问道:“大人找我有什么事么?”

    温承言的神情瞬间又凝重了起来,沉声说道:“水姑娘适才带来一个消息,西夏国内的三绝堂会派人前来行刺于本官。”

    徐子桢一怔:“三绝堂?什么玩意儿?”

    水琉璃睁开眼,接下话头答道:“三绝堂乃是西夏国内颇具盛名的一个组织,主要以情报及刺杀为主,其中高手如云,高才无数,又兼有能工巧匠,取文武工三绝之意。”

    温承言接着道:“西夏此番攻我兰州势在必得,若在这当口将本官刺杀,势必能大大提升西夏军士气,而我大宋守军则将士气大跌。”

    徐子桢拍案而起,怒道:“这他妈也太不要脸了,打仗还玩这些yīn招?”

    水琉璃淡淡地道:“只要能赢下此战,yīn招又算什么?”

    徐子桢看着她道:“那咱们也找人去杀他们的大将不就得了?杀大将不够就去杀他们皇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水琉璃摇头道:“三绝堂的情报刺探远非我大宋可比,他们能寻得温大人所在,可我们却对西夏国内一无所知。”

    徐子桢还要再说,温承言摆了摆手笑道:“他来便是了,本官并不惧他,只是……子桢啊,本官将你找来便是有一事相请,近rì你便在娴儿身旁,替我多照看着她些吧。”

    “啊?我照看大小姐?”徐子桢不禁有点傻眼,这老温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怎么感觉有点象小鸡交给黄鼠狼呢?

第97章:天外飞星

    温娴显得有些奇怪:“为何要照看我?”

    水琉璃接过话头:“三绝堂行事无所不用其极,只怕在大人身上找不到机会便会来找你,需知劫持人质也是他们的惯用伎俩。”

    徐子桢道:“西夏人缺心眼么?就算大小姐被他们劫了去,温大人也不会对他们妥协啊。”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才缺心眼,他们要的不是大人妥协,只要大人乱了方寸便是对关前夏军有莫大好处了。”徐子桢还待再说,水琉璃又绷着脸道,“这些时rì我会与温姑娘同住一室,只是白天我会护在大人身旁,因此你需陪着温姑娘。”

    徐子桢刚跟温娴告白成功,自然乐得多陪陪佳人,只是心里有些奇怪,琉璃丫头以前挺温柔的,今天怎么跟赌钱输了内裤似的拉长了脸?

    温承言站起身来:“我先去关前看视一番,子桢,娴儿便拜托你了。”

    徐子桢慌忙应道:“放心吧大人,我绝不让大小姐受到一点伤害。”

    温承言点了点头,忽然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看温娴,干咳一声道:“娴儿,你……先去换件衣衫吧。”说完扭头就走,离开了内堂,水琉璃又朝徐子桢翻了个白眼,紧跟了上去。

    温娴莫名其妙,看了看自己身上,却没发现什么不妥,徐子桢开始也没弄明白,直到温娴转过身时他才恍然大悟,只见温娴身后近腰处赫然有个脏兮兮的黑手印,看那手型尺寸正是徐子桢的,而且有半截指痕盖在温娴那浑圆的翘臀之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温娴一直躲在自己屋里,任徐子桢怎么叫她都死活不出来,为了完成任务保护好她,徐子桢只得一个人坐在她门外,隔着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冷笑话。

    天sè黑下来的时候墨绿回来了,钱同致也在一旁,温娴原本说要去大觉寺的,却因为徐子桢的原因没去,而进香这事说定了的就不能反悔,因此只有他们二人代劳了,刚一回来看见徐子桢跟个傻子似的坐在门口,脸被西风吹得两坨干红sè,显然被冻得不轻。

    两人没去打扰他,而是躲到了一边偷偷看着热闹,徐子桢也没察觉,依然说着他的冷笑话,直到过了半个多时辰后水琉璃回来,他才口干舌燥地逃回了自己屋里,而墨绿和钱同致早已忍笑忍得脸皮都快抽了筋。

    这一天发生了许多事,徐子桢早已累得不行,回到屋里胡乱吃了些东西后倒头便睡,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洗漱一番后给寇巧衣交代了几句,就又跑去温娴屋外,正巧碰见水琉璃和温娴一起出了门来。

    水琉璃还是没给他好脸sè看,见他过来绷着脸就直接走了,招呼都没打一个,温娴则象是完全无视了他,低着脑袋一味往前走着,徐子桢看看左右没人,一把拉住她,低声笑道:“娴儿,你这是打算害臊到什么时候啊?”

    温娴脸一红,瞪了他一眼道:“你还说!昨rì害我如此出丑,你……”

    徐子桢忙拉住她手,赔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赔罪,跟你出去玩一天?”

    温娴赌气道:“谁要你赔罪,要去你自己去便是了!”

    徐子桢苦着脸道:“啊?又一天呆在府里?那你现在干嘛去?”

    温娴道:“我去父亲书房寻本书来看,你若没耐心自去玩耍便是。”

    徐子桢慌忙表忠心:“有耐心有耐心,你不知道其实我可喜欢看书了!”

    温娴再不理他,来到温承言书房内,在书架上翻看着一本本书,徐子桢百无聊赖地找着话题,想逗温娴一笑然后把她骗出去逛逛街,只是温娴总是不理不睬,她本就是清冷高傲的xìng子,昨天却在自己父亲面前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哎呀,大人书房好多书,我猜大人平时一定不赌钱!”

    “咦?大人也看兵书?文武全才哎!”

    “哇!chūn宫图?!哎哟看错了……”

    他喋喋不休地说着,但不论他说什么,温娴却连头都没回,徐子桢无奈之下一屁股坐到了书桌后,视线一转却发现桌后有一块奇怪的石头,好奇之下不禁蹲到了旁边仔细看了起来。

    这块石头呈不规则圆形,表面坑凹不平,颜sè青黑,隐然透着幽幽的暗光,看上去没什么值得观赏的价值,温承言的书房内摆设简单大气,这点和温娴房内一样,几乎没什么多余的东西,这块不起眼的石头摆在这里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他奇道:“娴儿,这是什么东西?”

    温娴可能也被他罗嗦得怕了,看了一眼答道:“此乃一块天外飞星,数月前掉落于皋兰山脚,据说当时山崩地裂天现异象,前任知府离任时嫌他狼伉未曾带走,我父亲虽不知这石头有何用处,却也一直搁在了这里。”

    天外飞星?我去!陨石?

    徐子桢顿时兴趣大起,这年头人们还对陨石的概念不明确,只以为是天外飞星之类的,但他清楚,陨石有不少是蕴藏着一些稀有金属的,哪怕便是寻常的镍,在这年头似乎还没普及,如果能从这里边提炼得出金属,又能制成武器的话,那肯定能打一把好刀出来。

    武松送他的那把刀不是不好,而是他不舍得用,昨天和西夏人的一顿硬拼愣是把刀磕出了两个口子,这让他心疼得不行,而且西夏人的盔甲确实很坚硬,到时候临敌对阵时若是砍不破的话,那他刀法再好再快也吃亏。

    当下他不再迟疑,二话不说拉着温娴往外跑去,径直来找温承言,开门见山地直说想要这块石头,温承言也没多问,点头应了下来,徐子桢顿时大喜,又拉着温娴回到书房将那块石头抱出了门,弄了辆牛车将石头运着直往汤记铁铺而去。

    温娴身不由己地被他拉来扯去,却没有半句怨言,因为聪明如她已经感觉到了,这块石头肯定有其特殊的地方,要不然徐子桢也不会一路都在傻笑。

第98章:打一把唐刀

    铁铺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小学徒在陪着两个客人选武器,徐子桢刚要开口,那两人却转过头来,却是钱同致和李猛。

    徐子桢不禁失笑道:“老钱你怎么在这儿?”

    钱同致还没说话,李猛已撅着嘴道:“叔,我的枪杵钝了,钱叔说这儿的枪好,带我来换一把呢。”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枚枪头来,尖锐的锋口此时已成了个圆角,显然还是因为西夏人的装备太过坚硬所致。

    徐子桢忽然觉得有些惭愧,照理说李猛的事应该由他来cāo心,可自打昨天和温娴打情骂俏后似乎就把他给忘了,他一把拉过李猛,在他脑袋上揉了几下,笑道:“你就别打你钱叔的秋风了,这枪我给你搞定。”

    他刚要去找汤掌柜,却见汤掌柜正巧从铺子后走了出来,脸上颇现憔悴之sè,头发乱糟糟的成了个鸡窝,象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汤掌柜一眼看见徐子桢,冲他点了点头:“来了?正好,你要做的东西做成了。”

    徐子桢吓了一跳:“这么快?不是说两天么?”

    汤掌柜看了他一眼:“我这人xìng急,昨夜未睡先试做了一支出来,你且跟我来看看,尚不知是否合你心意。”

    徐子桢一把拉住他:“汤掌柜稍等,我这儿还有个活要麻烦你。”说完让李猛把那陨石抱了进来,“你这儿有冶炉吧?能把这玩意儿化开炼把刀么?”

    汤掌柜眼睛一瞥之下顿时瞪得滚圆,黑漆漆的脸上终于动了容,吃惊道:“这……这莫不是那天外飞星?怎的被你搬了来?”

    徐子桢笑笑:“我找温大人讨来的,你先看看能不能炼吧。”

    汤掌柜二话不说从李猛手中接过陨石,转身往后院而去,徐子桢先不急着跟上,而是拉过钱同致低声交代了几句话,这才带着温娴和李猛快步进了后院。

    铺子后是一个宽敞的天井,天井里搭着竹蔑棚,棚下摆着个大大的炉子,宽口圆肚,旁边架着两个极大的风箱。

    汤掌柜拿过一根铁钎来,照着陨石狠狠插了下去,却只听当的一声闷响,铁钎的尖头顿时弯了下去,而陨石表面则只是起了个白点,连破都没破,他吃惊道:“好硬度!这飞星当是有铁质在内,且不象是寻常铁类。”

    徐子桢只关心一点:“能炼不?”

    汤掌柜看了他一眼:“在我这铺子里从无炼不出之物,你先告诉我想打什么?”

    徐子桢想了想,将李猛的枪头拿了出来:“照这个打一杆枪,再打一把刀。”

    汤掌柜绕着那块陨石走了几圈,象是在计算着什么,良久才说道:“若是打枪,只怕无法再成刀。”

    徐子桢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不够?”

    汤掌柜道:“正是。”

    徐子桢沉吟了片刻,问道:“那如果我打一把横刀呢?够不够用?”

    横刀是唐刀的一种,也就是后世常见的rì本刀,长柄小镡刀身狭直,曾一度盛行,但时下武人鲜有再用的了,汤掌柜看了他一眼:“那倒是够了。”

    徐子桢点点头:“那就这么打。”

    他心中已有了打算,如果那块陨石能炼出稀有金属来,那李猛的一杆长枪是要定了的,剩下的就打把横刀,虽然他也很清楚这刀太过单薄,未必适合战阵上使用,可乱披风刀法讲究的就是个快字,或许用这刀的话能发挥出更快的速度来。

    陨石的事已说完,汤掌柜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种古怪之sè,从一旁拿出一个布包来,打了开来却见是一根长近两尺的青铜火铳,铳管约莫比手指粗些,口子上做成了茶盏形,也就是俗称的喇叭口,尾端做了个小孔,不知何用。

    徐子桢一见这东西顿时眼睛一亮,接过来轻轻抚摩着,显得爱不释手,汤掌柜眼睛看着火铳,问道:“徐壮士,此物究竟作何用处?不知能否演示一番?”

    李猛和温娴也是一脸好奇,期盼地看着徐子桢,可徐子桢却偏偏卖起了关子,笑而不语,也不动手,只是背着双手满天井溜达,看那些形形**的冶炼用具。

    过了约半个时辰,钱同致回到了铺子里,手里拿着个包,徐子桢笑道:“这下行了。”说着接过包来,才一打开,一股浓浓的刺鼻味就传了出来,正是徐子桢刚才交代他去关上找孟度要来的火药。

    铁铺里小铁弹珠多的是,徐子桢挑来拣去选了一颗,试了下刚好够放进铳口内,几乎完全吻合,他抖了点火药进了铳管内,用铁钎捣实在了,再将一根引信埋了进去,最后才将铁弹珠放入。

    他笑吟吟地拿起火铳刚要演示给几人看,忽然神sè一变,抬头看向天井一角,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来,身形高瘦面戴黑巾,正背着双手看着温娴。

    徐子桢瞳孔猛的一阵收缩,冤家路窄,这人竟赫然便是当rì在小庙内yù劫李珞雁未果又杀害李胜的那名黑衣人,他心中一凛,抽刀横于胸前,咬着牙森然道:“又他妈是你!”

    那黑衣人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徐子桢,当rì那把快刀可是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的十几个手下就是死在这个看似白净斯文的年轻人手中,他一怔之下忍不住笑道:“小兄弟,没想到你我又见面了。”

    徐子桢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黑衣人本是追李珞雁的,而李珞雁又似乎和西夏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他脑中灵光一闪,迅速将温娴拉到身后护了起来,冷笑道:“你恐怕不是冲着我来的吧?”

    黑衣人失笑道:“你倒是聪明,不错,我是来请温小姐过府做客的。”

    这话一出,温娴顿时醒悟,但她却丝毫未觉惊慌,站在徐子桢宽厚的背影下她只觉无比的安全,只淡淡地道:“你便是那三绝堂的?”

    黑衣人微怔,随即嘿嘿一笑:“温小姐果然好眼力,依在下看,不如你痛快些跟我走,也免得你这情郎枉死当场。”

    李猛早已摸了根通条在手,小眼瞪得溜圆,问道:“叔,这人是谁?”

    徐子桢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他就是杀了你爹的那王八蛋!”

第99章:专打鸟人的枪

    出乎徐子桢的意料,李猛闻言并没有立刻扑上去,虽然眼中已迸发出了一股极浓的恨意与怒火,却还是站在原地护着徐子桢与温娴,死死地盯着黑衣人,一字一顿地道:“我会杀了他!”

    徐子桢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看见李猛这么沉得住气,总算放下心来,提着刀踏上一步,眼睛看着黑衣人,嘴里说道:“小猛,守着你钱叔和大小姐。”

    李猛闪身挡到温娴身前,点头道:“好!叔,记得把他的命留给我!”

    黑衣人不禁失笑:“哦?我的命有这么好拿么?”说到这里他忽然呼哨一声,从院外又飞进四个人来,有行商打扮的,有脚夫打扮的,显然是混迹城中已久,这时突然蹿入,身形交错间已将徐子桢等几人围了起来。

    徐子桢没想到这三绝堂的人竟然这么嚣张,光天化rì下就敢进兰州城来劫人,火气顿时涌了上来,擒贼先擒王,他没打算跟他们废话,猛喝一声挥刀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黑衣人眼中带着明显的不屑,徐子桢的刀法确实很快,但是在他眼中根本连个屁都不是,上次若不是时间来不及,他肯定顺手就取了徐子桢的命了。

    看着徐子桢的刀离自己越来越近,黑衣人不躲不避,冷笑一声挥掌拍了过去,这一掌无声无息,却蕴涵着一股极大的力道,只是他手刚挥住,就发现徐子桢忽然收住了脚,左手一翻亮出一把武器,细细长长带个喇叭口,浑身上下直统统的看不出一点玄机。

    黑衣人从没见过这样的武器,一愣之下忽然发现那小小的喇叭口上正冒着一缕青烟,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东西猛的轰然一声巨响,从喇叭口内喷出一朵灿烂的火花,黑衣人顿时大惊失sè,下意识地往后一避,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忽然感觉到胸前如遭重击,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撞得直飞了出去。

    “噗……”

    黑衣人嗓子一甜,猛的喷出口鲜血来,浑身气息更是散乱不堪,他勉强稳住身形,一个翻身落到地上,却依然连退了几步,低头发现胸口早已破了个洞,鲜血正汩汩喷涌而出,瞬间将身前衣衫染了透。

    他手捂胸口惊骇莫名地看着徐子桢手中那把武器,脱口而出道:“火炮?”

    徐子桢一枪得手,将火铳别到腰后,再次挥刀扑上,大笑道:“这是专打鸟人的枪,简称鸟枪!”说完猛的大喝,“小猛,开杀!”

    “是!”李猛早就在等这句话,当下二话不说挥着通条朝旁边几人杀了过去,他的枪法凌厉迅猛,这根通条比之他原先那杆大枪要细了很多也轻了很多,此刻在他手中施展起来倒是更加显得变幻多端诡异莫测。

    那几个乔装打扮的喽罗亲眼见到徐子桢手拿一把不知什么的武器,突然响了一声后他们老大就飞了出去,这给他们的jīng神冲击无疑是巨大的,因此哪怕李猛只是个毛都没齐的小孩子,拿的也是一根没锋口的通条,他们几个也已经战意全无,边抵挡边偷眼看着黑衣人。

    有两个脑袋灵光些的倒是想抽身去抓温娴,可却忽然发现这铁铺掌柜双手抱胸站在她跟前,眼神森冷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顿时打消了这念头。

    黑衣人终于对徐子桢这个对手正视了起来,一手捂着胸另一只手抽出一柄长剑来,寒光闪闪一看就是利器,徐子桢扑到近前,一翻手又抽出火铳来朝着他一晃,黑衣人顿时吓得一激灵,慌忙往旁边一闪。

    “喝!”徐子桢一声大吼,等的就是这机会,手中刀往他脖子上快速抹去。

    黑衣人眼睛死死盯着火铳的枪管,发现这次并没有火花,而徐子桢的刀已经在等着他了,慌忙挥剑格挡下来,可当他刚要反击之时徐子桢又将火铳一晃,吓得他又是往旁边一闪。

    就这么来来回回几次,黑衣人一直提心吊胆,却始终没再等到火铳响起,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他不是打不过徐子桢,只是对火铳的威力太过忌惮,而且他不知道火铳其实只能开一发而已,左闪右避却一直没见再响,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折磨,顾不得招呼同伙,飞身一跃翻过围墙瞬间消失了踪影。

    徐子桢也不追赶,手里平端着火铳又绕了回来,李猛独斗那四人竟然越斗越勇,丝毫不落下风,而那四人眼角余光发现那个可怕的武器又对准了他们,顿时一个个心里发慌脚底发软,又见老大都已落荒而逃,谁还愿意当这炮灰?不知谁发了声喊,四人顿时齐齐倒退,翻墙逃了出去。

    李猛追赶不及,忍不住埋怨道:“叔,你怎么不追?”

    徐子桢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家伙功夫不弱,轻易追上去只怕狗急跳墙,反正他受的伤不轻,只要他敢露面,有的是机会宰他。”

    李猛知道徐子桢也是为他好,只得讪讪不语,温娴这时才走上前来,低声问道:“你没受伤吧?”

    徐子桢笑笑:“那鸟人被我的鸟枪吓破了胆,哪还有能耐伤我?”说着挤了挤眼睛,坏笑着低声道,“我要受伤的话你会心疼不?”

    温娴顿时又羞又恼,白了他一眼:“我管你去死!”

    “咦?表妹你怎么脸红了?”钱同致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更让温娴象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面红耳赤地吃吃不语。

    徐子桢忽然出手如电,一把抓住温娴的柔荑,朝钱同致瞪了一眼,故意恶狠狠地道:“老钱,我和你表妹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你若敢多嘴,哼哼……”

    钱同致满眼惊讶之sè,随即大笑道:“哈哈!你小子行啊,真当上我妹夫了?不说不说,我绝对不说!”

    温娴羞恼交加,却怎么都挣不脱徐子桢的大手,张了张嘴刚要嗔骂几句,却见汤掌柜走了过来,面沉如水,看了看徐子桢手中钢刀,问道:“这刀,你从何处得来?”说完又看了一眼李猛,“你这枪法又是何人所授?”

第100章:天生灵通

    徐子桢下意识的心里一紧,jǐng惕地道:“汤掌柜,你……认识这刀和枪法?”

    汤掌柜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这刀,便是家兄所打,这枪法我也曾见过。”

    家兄?徐子桢心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令兄是金钱豹子汤隆?”

    汤掌柜点点头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徐子桢松了口气,笑道:“汤掌柜你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您是我师父的仇人呢。”

    汤隆他可太熟悉了,水泊梁山兵器军械的总管,虽然排名不高仅是地煞星,可却曾活捉了方腊手下的神箭手庞万chūn,可以说是梁山好汉中一位不可或缺的人物。

    “师父?”汤掌柜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笑容,“原来二郎果然与你有渊源,那这位小哥?”说着看向了李猛。

    徐子桢笑笑,压低声音说道:“这小子的师父是没羽箭他儿子。”

    汤掌柜恍然,这才正式介绍自己:“我名汤伦,自从家兄阵亡后我便四处漂泊不定,只是去年间方才在这兰州府定了下来。”

    徐子桢只觉得这世界太小了,到哪儿都能碰得上熟人,特别是在这里能碰到汤伦,他忽然有预感,自己和汤伦如果搭档的话将会给西夏人乃至将来的金人带来很大的麻烦,比如眼下的试验品火铳。

    汤伦再次看向徐子桢的眼神自然而然地起了些变化,虽然依旧很难见到笑容,但那张黑铁般的脸膛上却已柔和了许多,他看了一眼徐子桢腰后的火铳,问道:“这与火炮是一个道理吧?”

    徐子桢反手将火铳拿了出来,笑道:“可不是么,不过咱们这是试验阶段,还得再和汤叔您合计合计。”

    他以辈分来论,叫了声叔,顿时让汤伦一阵舒心,感觉也更亲近了些,当年梁山好汉死了大半,余下的那些也都各散东西难以再聚,汤伦在兰州府独身一人,只有个铺子里的小学徒,今天陡然见到徐子桢,真象见到了自己的晚辈一般。

    汤伦对武器很有研究,包括火器也一样,火铳他是头一回见到,但是既然和火炮一个原理,那他就有发言权。

    徐子桢将火铳留了下来给他继续研究,看看有没有提升技术水平的空间,他这时眼前一片光明,想象着当火铳批量生产后会给西夏人带来多大的打击。

    三绝堂的出现是在意料之中,又是这么突兀,没有一点征兆,徐子桢很为温承言的处境担心,当下辞别了汤伦,带着温娴李猛以及钱同致赶回了府衙。

    府衙内倒是一片平静,温承言没有遇到类似的刺杀事件,依然在内堂办着公务,水琉璃则是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拿着本书胡乱看着。徐子桢将今天遇到黑衣人的事情说了一遍,温承言也没表现出吃惊的神态,似乎在他看来只要有徐子桢在,那就不会出什么事。

    西夏军并没有立刻再杀回来,温承言对此给出的结论是因为那天徐子桢杀了他们的先锋,这给西夏军的士气带来了一个很大的打击,这几rì怕是西夏军不会轻易出动,至少要把士气调整回来才行。

    从内堂出来后,徐子桢就正大光明地带着温娴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人多力量大,有李猛在好歹能给自己帮个手,钱同致虽然没什么用,但扯开嗓子叫救命还是可以的,这样一来也能将三绝堂的威胁降到最低点。

    兰州府衙毕竟人手充足,三绝堂没那么容易摸进来,温娴在徐子桢屋里一呆就是一天,只是没到黄昏时她就已快忍耐不下去了,没别的原因,只是徐子桢实在太无耻了,经常趁着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偷偷亲她一下或是摸一摸手搂一搂腰之类的。

    温娴那淡漠冷傲的xìng子哪受过这样的调戏,却偏偏不敢在旁人面前发作,直恨得银牙紧咬,甚至在徐子桢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直到天sè暗了下来,水琉璃来接她,她才逃也似的回了自己屋里。

    等所有人都散去后,徐子桢陷入了沉思,他对温娴并不是单纯的调戏,而是今天三绝堂的出现太过突然,他怕让温娴受惊又或是有心理压力,故意装得这么猥琐来给她转移视线。

    在他面前摆了张纸,纸上用炭笔胡乱写着一些事件。

    1125年——金国联宋攻辽。

    1126年——辽灭,天祚帝被俘。

    1127年——靖康之难。

    这些都是凭着他前世的记忆才勉强写了下来的,徐子桢紧皱眉头看着那张纸,苦苦思忖:靖康靖康……那俩倒霉皇帝被抓不关老子事,可到头来百姓还是最大的苦主,怎么才能破这个局呢?真他妈头疼!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身后有些异常,猛然回头却见是水琉璃,正手掩红唇满眼惊诧莫名之sè,怔怔地看着那张纸。

    徐子桢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飞快地收起那张纸,可是很显然为时已晚,看着水琉璃那吃惊的表情,他强打笑颜故意逗她道:“我说你怎么跟你师姐一样走路不带声的?莫非你俩都属猫不成?”

    水琉璃没有理会他的调笑,而是神sè肃然地看着他道:“你所写的这些……是何意?”

    果然都看见了!徐子桢苦笑一声:“我说这是猜的你信么?话说你不会去温大人那儿举报我造谣生事吧?”

    水琉璃还是没理他,依旧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还有,这靖康之难又是何意?”

    徐子桢张了张嘴,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无奈地说道:“我真是猜的,随便你信不信吧。”

    “猜的?”水琉璃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忽然重重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难怪我师父如此人物都会对你另眼相看,原来你真有天生灵通能预知天下事么?”

    天生灵通?徐子桢顿时目瞪口呆,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去。

    这丫头太能扯了,当老子是转世灵童么?

    只是徐子桢有口难言,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穿越来的,其实自己跟她几十代孙子是一个辈分的吧?

    他干笑一声,只觉脸皮有点抽筋:“那个……我有时会神经错乱,出现偶尔的幻觉,可能就是……就是你说的天生灵通吧。”

    .......

    不好意思今天又晚了,明天开始补作业,抱歉.

    另外感谢手机站的书友,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101章:神器成

    徐子桢逼不得已地胡说八道着,可水琉璃看着他的眼神却愈发认真,象是认定了他就是那个天生灵通的奇人,这让徐子桢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这些是什么?”水琉璃指着那几个年份问道。

    徐子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年头还没阿拉伯数字出现,他暗抹了一把冷汗,还好,省得再给这妞解释什么叫公元了。

    “这个……哦,是我们那儿记年份的写法,我为了方便,对,方便。”

    水琉璃点点头,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叫靖康之难呢,靖康是个人?还是个地名?”

    徐子桢大感头痛,支支吾吾道:“这个你过些rì子就会明白了,我现在说了你也不懂。”

    眼看水琉璃张了张嘴还要再问些什么,徐子桢慌忙转移话题,贼兮兮地挤了挤眼:“你那件小马甲还在么?上回忘了问你在哪儿买的了。”

    水琉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明白了,徐子桢说的是上回见到的那件亵衣,一想起当时自己的狼狈样,她的脸顿时就腾的一下红了个透。

    “你……!”水琉璃咬着牙狠狠一跺脚,转身跳出了窗外,瞬间消失了踪影。

    徐子桢得意地一笑:“小样,就不信你脸皮比我还厚!”只是他说归说,脑子里还是不禁浮现出了当时水琉璃那亵衣后若隐若现的**,忍不住有些想入非非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徐子桢就被寇巧衣叫了起来:“公子,有人找。”

    “谁啊?”徐子桢顶着两个黑眼圈迷迷糊糊地醒来,“一大早扰人chūn梦……”

    寇巧衣脸一红,只作没听见,替他端来了洗脸水拿来了衣服,说道:“那人说他是汤记铁铺的伙计。”

    徐子桢顿时睡意全无,一骨碌爬起身来,胡乱将衣服套上了身,拉开门一看果然是汤伦铺子里那个小学徒。

    小学徒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徐老爷,我们掌柜说您要的东西得了,请您过去看看。”

    徐子桢大感惊讶:“这么快?汤叔又一晚上没睡么?”

    正说着,温娴和水琉璃来到了门外,水琉璃显然还没从昨天晚上的情绪中走出来,狠狠剐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徐子桢讪讪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被老子看了一下么……”

    寇巧衣奇道:“公子,你说什么?”

    徐子桢没好气地道:“没什么,我说她小气……去给我把小猛叫来。”

    ……

    在汤伦眼前放着两样东西,一把丈许长的长枪,枪头锃亮枪杆笔直,还有一把狭直修长的唐刀,配着个黑沉沉的刀鞘。

    李猛乍一看到,顿时一声欢呼扑了过去,捧起长枪爱不释手地看着,徐子桢也已按捺不住,伸手抽刀,只听呛的一声清吟,一道寒光闪起,便只是这么拿在手里,就已能感觉到眉间划过一丝凉意。

    汤伦神情憔悴,眼中布满血丝,却又满是欣慰自豪之sè:“此铁乃我平生首见,其硬无比,耐蚀xìng也强,天外飞星果真非凡品!”说着话从旁边拿过一个西瓜大小的铁疙瘩,接过徐子桢手中刀轻轻一挥,嚓的一声轻响,那个铁疙瘩竟就此轻易地被切成了两半。

    没等徐子桢惊叹,汤伦又拿过李猛的枪来,朝着铁疙瘩上一刺,又是轻易刺入了大半,就好象刺的只是一块寻常烂木头一般。

    徐子桢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脱口而出道:“绝世神器啊!”

    李猛更是激动得小脸通红,双手捧回了枪象是xìng命宝贝似地揣在怀里一个劲地蹭着。

    徐子桢拔刀在手挥舞了几下,对这把刀越看越满意,再也难以按捺心中的冲动,收刀入鞘对着汤伦深深一躬:“汤叔,多谢了!”

    汤伦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谢就不必了,你先去吧,容我歇一会。”说到这里他招了招手,那小学徒走了过来,将一个小布袋交给了徐子桢。

    徐子桢打开一看,却见里边是满满一袋铁弹珠,每一颗都浑圆饱满一般大小。

    汤伦从怀中拿出那把火铳还给了他:“这些弹珠该够你用一阵子了,这枪我已做出了模子,过几天多做几把再唤你来取便是。”

    徐子桢已不知说什么才好,珍而重之地将火铳接了过来,汤伦已是强弩之末,他也不敢再打扰,再次认真行了个礼后就退出了铁铺。

    天sè还早,而且神器已到手,徐子桢只觉浑身上下充满了jīng神,恨不得现在就去跟西夏大军来个你死我活好好打上一仗,李猛显然也是这样的想法,站在他旁边一声不吭,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不时地看着他。

    徐子桢有心想去关上看看,若是西夏人来的话正好给他试试刀,可是今天他身边的人实在太多了些,不光是李猛和温娴,连寇巧衣和墨绿也都跟了来,几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跑去关上,那还不得引得关上那帮常年不见荤的老爷们眼馋么?

    他正在纠结间,却见钱同致快步跑了过来,老远就挥手叫道:“小徐,我舅舅找你。”

    “找我?”徐子桢一怔,“西夏兵又打回来了?”

    钱同致气喘吁吁地道:“那倒没有,你去了再说吧。”

    “走!”徐子桢二话不说跟了过去,带着一帮人回到了府衙。

    内堂中一片安静,温承言单手搭在桌上,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水琉璃则依旧静静坐在下手,低眉垂目,一见徐子桢来到,温承言指了指旁边:“坐吧。”随即看了温娴等几人一眼,“你们且先门外等等,我与子桢有些话说。”

    “是。”温娴等人很识相地退了出去,内堂里只剩下温承言徐子桢和水琉璃三人,只是温承言又陷入了沉默中,徐子桢看着气氛不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索xìng也垂下眼皮,看着自己的双手。

    短暂的安静后,温承言终于开口了,他轻咳一声说道:“子桢,本官不妨开门见山,你……果真是天生灵通么?”

第102章:调虎离山(补更1)

    又是天生灵通,徐子桢已经无力去辩解,索xìng硬着头皮答道:“是,不过我也就能预知一点事而已,灵不灵还两说。”

    温承言点了点头,似是觉得意料之中,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你曾言金国将犯我大宋,不知所言属实否?”

    徐子桢还是点头:“是,没错。”

    “何时?”

    “两年之内!”

    “两年?”温承言深吸了一口气,这话他从容惜那里听来过,曾经也怀疑过这话的真伪,但是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对当下大形势看得很是清楚,西夏已经出兵伐宋,金国也已进攻辽国,这一切的走向都在朝着最终金国入侵大宋而来,不由他不信。

    徐子桢趁着他皱眉的当口赶紧把话说在前头:“大人,我只是知道些大概,可对金国具体哪天打来,还有从哪儿打,派谁打,这些都一无所知,所以您也别问了。”

    温承言抬头看着他,缓缓说道:“玄衣道长曾言,乱世已至,天将降灵通者以佐我大宋,而你,便是那灵通者,你既身为灵通者,必有良策趋吉避凶……”说到这里他忽然离席而起,对着徐子桢深深一揖。

    徐子桢措手不及,慌忙双手扶住温承言:“大人您这是干嘛?我可受不起啊!”

    温承言正sè道:“子桢,本官知你天赋异秉,又宅心仁厚,望你以天下百姓为念,负起这驱逐胡虏的大任!”

    徐子桢哭笑不得,自己只是个小人物,眼下连个大头兵都不是,还说什么天下百姓,不是开玩笑么?他刚要说话,却听门外有人急声来报:“大人,城东军器司大火!”

    “什么?”温承言顿时失sè,军器司掌管着整个府州的武器装备,包括火炮火药都在那里,西夏人这才暂时偃旗息鼓,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攻过来,军器司这么重要的地方在这当口失火可不是好事。

    这下温承言也暂时顾不得徐子桢了,匆忙往门外走去,水琉璃身形一动依旧跟在一旁,徐子桢一愣之下快步赶上,门外温娴等人已听得清楚,也一并跟了上去。

    军器司离府衙不算很远,一柱香多点的时间就赶到了,徐子桢还没到司衙大门口,就已能见到滚滚黑烟,火已经暂时扑灭,也尚未听到有爆炸,可见司内兵卒还是将火暂时控制在了一个尽可能小的范围内。

    “尔等怎生看管的此处?竟会如此大火?”温承言一到门口,二话不说冲着军器司的都总管就是一顿训斥,他很少发这么大火,但是眼下兵临关外,以他这淡定平和的xìng子也不禁冒起了火。

    军器司从上到下的人员噤若寒蝉,又很是委屈,他们已经极为小心了,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在某个角落就忽然起了火,而且借着风势很快便蔓延开来,若不是他们发现得早,只怕火药一被引燃,这整个军器司都已化作乌有了。

    温承言狠狠扫了一眼众人,抬脚往司衙大门内走去,可就在这时,水琉璃忽然身形一闪挡在温承言面前,长剑已在掌中,素手轻挥间一阵密密的叮当之声响起,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地上已多出了一片被扫落的暗器。

    几乎同一时刻,司衙门旁闪出几道身影,快若鬼魅地朝着温承言扑来,手中各持钢刀利刃,明显来者不善,徐子桢反应快,一把将温承言拉到身后,同时腰间唐刀出鞘,目光凌厉盯着那几个刺杀者。

    来者一共四人,徐子桢顿时认了出来,这就是昨天企图抓温娴的那几人,水琉璃早已飞身迎上,长剑飞舞独战四人,一时间场中刀光剑影眼花缭乱,水琉璃独斗四人,竟丝毫不落下风。

    很快,军器司内的兵卒已迅速赶了过来,眼看就要将那四人合围而起。

    “撤!”

    四刺客中领头一人呼哨一声,顿时暴退而去,水琉璃眼急手快,一剑削中其中一人大腿,顿时鲜血喷涌而出,但那人却极是硬气,居然一声不吭反手回撩一刀,趁着水琉璃闪身躲避间蹿了出去,四人只是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了踪影。

    水琉璃独斗之下还伤了一人,哪肯轻易放他们离开,清叱一声:“守住大人!”说话间已飞身追了上去。

    徐子桢旁观者清,心中忽然一凛,失声叫道:“不好,这傻妞中计了!”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已对李猛喝道,“小猛,保护大人和小姐!”

    李猛早已握枪在手,大声应道:“是!”话音刚落,徐子桢已飞快地追了上去。

    那四人逃得很快,水琉璃追得也快,等徐子桢追过去时只能远远看见他们的背影,他咬牙急追,脑中思如电转,军器司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失火?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放火烧这么重要的地方,目的就是要引温大人出来,但是三绝堂的人不是笨蛋,在这里有数百兵士,要想刺杀温承言不啻于痴人说梦。

    徐子桢脑筋动得极快,最近这几天里三绝堂的人怕是没少打温承言的主意,只是府衙守备森严,而且他身边还有个水琉璃这样的高手,要想刺杀肯定得费上一番工夫。

    现在这一招明显是调虎离山,徐子桢可是在一旁看得清楚,那几人若是真正联起手来,水琉璃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如今他们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露一下脸后又逃走,目的就是为了引开水琉璃,再下来的事情徐子桢已经不敢想下去,三绝堂不会只有这几人进了兰州,水琉璃这么贸然追去,必遭毒手无疑!

    几人你追我赶地窜出了城,守城将士甚至都没看清人影,就被他们晃了出去,徐子桢没他们速度快,等来到城门时已快看不清他们的背影了,他正又气又急间,却见旁边正好路过一队车马,走在最前的是个中年人,步行牵着匹毛sè光亮浑身没有一处杂sè的白sè骏马。

    他心急之下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夺过马缰绳飞身跃上,喝道:“借用一下,十万火急!”话音未落脚下用力一磕,那马吃痛之下咴儿一声长嘶已奔腾而去。

    那中年人毫无防备,等回过神的时候徐子桢早已去得远了,顿时急声喊道:“抢马!有人抢马!”

第103章:水琉璃中招

    他这一喊顿时把周边的人都吸引了过来,有那认识徐子桢的守城将士劝道:“你的马少不了,只是借用一下而已,放心便是。”

    中年人急道:“有这般借用的么?这分明就是强抢!”

    那守城将士还没开口,却见中年人身后一辆马车微微掀开车帘,露出一张清秀可爱的少女面孔,望着徐子桢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我相信他真有急事,次央大叔,我们先走吧。”

    中年人顿时消了火气,低头应道:“是。”

    车队继续前行,很快消失在了兰州城内。

    ……

    徐子桢现在很急,急得甚至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已经出城很远,几乎追进了山里,从城门出来只有一条路,可是水琉璃和那四人的身影依旧不见,若不是地上还有仓促的脚印偶尔出现,他甚至怀疑他们几个是不是飞上天了。

    就在他快要丧失信心的时候,忽然远远看见水琉璃的背影一闪而过,徐子桢呼叫不及,一咬牙纵马跃上山道,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水琉璃追着那四名刺客直到了这里,四周早已是荒山一片,放眼望去只是灰白两sè,她没有立即追上,而是一直远远吊着他们,并且一直都在隐匿身形,为的就是摸出他们的老巢,找机会一网打尽。

    四名刺客远远拐了个弯,钻进了一座灰白sè石屋,这座屋子全由巨大的石块垒成,顶端盖以原木,粗犷朴实,象是与这片荒山融为了一体,一点都不显眼。

    水琉璃隐在一棵树后,看着四人进了屋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这屋子没有窗,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烟囱,外加一扇厚重的木门,象是这周边的猎户建了临时歇脚用的,水琉璃凑到门边听了听,只听里边有人冷哼一声道:“那娘们儿真难对付,若不是咱们头受了重伤,今天哪里会失手?”

    另一人沉声道:“莫要大意,以我看不如先撤。”

    水琉璃听得真切,心中顿时大定,这四人的身手她已经知道,基本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其中一人已受了伤,当下再不迟疑,冷哼一声推开了门:“撤?想撤去哪里?”

    四人顿时霍的站起身,jǐng戒地瞪着水琉璃,伤腿那人沉声道:“姑娘,你非要赶尽杀绝么?”

    水琉璃嗤笑一声:“这不是你们三绝堂行事之风么?”说着清叱一声扑了上来。

    就在这时,那四人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戏谑之sè,水琉璃看在眼里,不禁一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几人身后的墙体忽然开出一道暗门来,四人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屋内,与此同时那伤腿之人一扬手将一枚珠子重重砸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砰!

    一股紫sè的轻烟瞬间弥漫在了屋内,水琉璃顿时大惊,刚要退出屋去,却发现屋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了起来,怎么都推不开。

    她虽然身为玄衣道长的高足,却毕竟太过年轻了些,江湖经验欠缺,眼睁睁看着那股烟冒了起来,却没立刻闭上呼吸,一丝幽幽的香味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她的鼻中。

    ……

    徐子桢在离开石屋还有几十丈的时候就下了马,将马拴在了一棵树上,提着刀悄悄地摸到屋外不远处,屋门紧闭,水琉璃却不见了踪影,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一个黑衣汉子背对着他,手持一根木棍抵住了门。

    “妈的,果然中招了!”徐子桢暗骂一声,环顾四周,并没有立刻冲过去。

    屋后忽然传来几声轻笑,四个黑衣打扮的汉子慢慢走了出来,正是在军器司刺杀温承言的那四人,其中一个伤了腿的看着屋子笑啐道:“这娘们儿出手还真狠,要不是老子闪得快,只怕就得当太监了,妈的,要不是老子腿疼,真想现在就进去干了她。”

    另一人笑骂道:“这可是头看中的娘们儿,你小子敢动?少废话,等她药xìng上来咱们就把她捆了带走,省得夜长梦多。”

    徐子桢躲在一旁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暗惊,也不知道水琉璃着了他们什么道,听这意思好象是被迷了?他冷眼看着那几人的位置,心里默默合计了一下,眼看四人走到门口那人身边,只有一人微微侧身朝外,其他人全都面朝大门。

    就是现在!

    徐子桢当机立断,猛的从树后闪出身来,脚下一蹬瞬间冲到五人面前,那侧着身子之人只觉眼前一暗,大惊之下刚要拔刀,徐子桢的唐刀已如一道惊虹般划了下来,嚓的一声划过他咽喉。

    另四人尚自说着笑,忽然察觉身边有些不对劲,刚转过头就看见一张满是森冷之sè的脸,这时的徐子桢已如杀神附体,完全不顾自身受伤的危险,只是一味的进攻,那四人大惊之下慌忙抽刀抵挡,只是已被徐子桢占了先机,眨眼间又是一人倒在了地上。

    但这时剩余三人也已很快回过了神,徐子桢一不留神被那伤腿之人在肩上划了一刀,顿时鲜血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那人刚一喜,徐子桢已面无表情地一刀刺进了他心口。

    剩下两人满眼惊骇地看着徐子桢,忽然不约而同地拔脚就跑,五个人成了两个,再不跑只有等死。

    徐子桢哪能容他们逃走,大喝一声又砍死一个,一回手将刀狠狠甩出,噗嗤一声轻响,不偏不倚地插在最后一人的后心,那人晃了晃倒地而亡。

    只是眨眼工夫,五个三绝堂的刺客全都成了这把唐刀的刀下亡魂,徐子桢快步走过去拔出刀来,在尸身上擦去血迹,回到屋门外,一脚踹开那根顶门的木棍。

    嘎吱一声,木门缓缓打开,徐子桢刚要进入,却猛的闻到一股幽香,顿时惊觉,立刻闭住了呼吸冲进屋里,才一进门就发现了半躺在门边的水琉璃。

    此时的水琉璃双颊绯红眼神迷离,衣衫已被她拉扯得褪去了半幅,露出了一片雪白滑腻的胸脯和一道深深的沟壑。

    徐子桢顿时目瞪口呆,在这一刻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只觉口干舌燥脑子里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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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25万字了,也该推倒一个妞了,要不然都对不起这书名,各位觉得呢?

第104章:采补?

    没等徐子桢回过神来,水琉璃那双水蛇般的手臂已攀上了他的腿,红唇轻启发出一声荡人魂魄的呻.吟。

    “嗯……”

    她本就是江南第一青楼红袖招的花魁,一身媚骨如浑然天成,更何况现在受药xìng所控,那媚态更是发挥到了极致,眼神迷离如梦似幻,几yù滴出水来。

    石屋内空间并不大,而且连窗子都没一个,因此那股迷烟直到现在也未完全散去,徐子桢只一愣神间,鼻中便已不自觉地嗅进了一丝幽香,他悚然一惊,想要再闭住呼吸却已来不及了,浑身不由自主地燥热了起来。

    “不好!”徐子桢刚暗叫一声,已觉得眼前景象开始慢慢变化了起来,这里似乎不再是粗陋简单的石屋,而是成了一处桃红柳绿chūn暖花开的所在,水琉璃的模样在他眼里也变得有些朦胧了起来。

    徐子桢的眼神开始呆滞,呼吸渐渐沉重,浑身上下所有的血液似是在这一刻全都涌上了头顶,药xìng开始发作,他的神智已被完全蒙住。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份最原始的冲动与渴望,一把抱住水琉璃,用尽全身力气,象是要将她完全融入自己体内,水琉璃娇吟一声也紧抱住他,并抬起头将那张红若樱桃的檀口迎合了上来。

    徐子桢嘴巴一张将那两片粉嫩的红唇含入嘴里,贪婪地吮吸着,舌头也深深滑入了水琉璃口中,如一条灵蛇般挑逗,纠缠。

    两人嘴巴甫一接触,水琉璃的呼吸声显得更粗重,眼神更迷离,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半闭着双眼任由徐子桢索取。

    嗤啦一声,徐子桢粗暴而又野蛮地撕去了水琉璃的长裙,顿时一具有如白玉jīng雕而成的完美**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他面前,那光洁白腻的肌肤,傲然耸立的双峰,以及胸前那两颗粉sè的蓓蕾,无不在强烈地刺激着徐子桢的每一处感官。

    徐子桢虽然已经几乎没了完整的意识,但还是不禁呆滞了片刻,猛然间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扑到了水琉璃的娇躯上。

    “唔!”

    随着一声短促而消魂的呻.吟,整间石屋内变得chūn意盎然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徐子桢终于渐渐恢复了神智,在他彻底清醒的这一刻,心里猛的咯噔一跳:“糟糕,还是出事了!”

    水琉璃已经醒了过来,身上披着徐子桢的外衣,抱着腿蜷缩在一旁,云鬓散乱,神sè有些憔悴,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出是悲是怒。

    徐子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你……好些了么?”

    水琉璃没有一丝反应,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徐子桢有些尴尬,自己现在还是赤身**的,左右看了看,好在墙上有块残破不堪的不知什么毛皮,他一把扯了下来胡乱遮挡住了要害,来到水琉璃面前,讷讷地道:“水姑娘,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光知道救你,没想到也……”

    隔了许久,水琉璃才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怪你。”

    徐子桢终于长松了一口气,但随即考虑起了今后的问题,他自认不是个专一的男人,水琉璃这样的尤物也没少让他动过歪脑筋,可是象这样糊里糊涂地占了人家的身子,他却是很难接受的,感觉自己有点不是个东西,趁人之危。

    他沉吟了一下,认真地说道:“放心吧水姑娘,我会负责的。”

    水琉璃微微抬起眼皮:“负责?你如何负责?”

    徐子桢蹲到她面前,双手扶住她的香肩,缓缓说道:“事发突然,虽然我不是策划者,但我会负责到底,若你不弃……待此间战事稍停,我会去找玄衣道长提亲。”

    水琉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幽幽地道:“你不是不喜欢我么?又何必勉强。”

    徐子桢脱口而出:“谁说我不喜欢了?”

    水琉璃浑身轻轻一震,贝齿咬着红唇,说道:“那rì你自己说只喜欢我师姐一人。”

    徐子桢干笑一声:“那天不是你不肯走么,我也是没辙……再说了,大宋又不是规定只能娶一个老婆。”

    水琉璃轻啐道:“你想得美,我师姐乃是……”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了失口,立刻又闭上了嘴。

    徐子桢一怔,追问道:“你师姐是什么?”

    水琉璃白了他一眼:“我师姐乃是神仙般的人物,岂是你这般……这般登徒子所能惦念的?”

    徐子桢腆着脸笑道:“你不也是神仙般的人物,还不是被我拣了个便宜?”

    水琉璃顿时霞飞双颊,羞恼交加地狠狠掐了他一把:“你还说!”

    “哎呀痛痛……好好,我不说!”徐子桢赶紧讨饶,等水琉璃松手后凑近了些,小心地问道,“你……不生我气了吧?”

    水琉璃没好气地道:“我何时生你的气了?”

    徐子桢彻底放下心来,忽然一拍脑袋:“糟糕!咱们出来多久了?这都没个概念啊,也不知道温大人怎么样了。”

    水琉璃看了他一眼:“回去后你不准与他人提起这事。”

    徐子桢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咱俩自己知道就行。”说着伸出手来,柔声道,“你……还疼么?我扶你起来。”

    水琉璃脸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自己会起!”说着话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忽然一声惊呼,险些又坐回地上。

    徐子桢慌忙问道:“怎么了?”

    水琉璃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脸sè微变:“你练了何种邪功?为何我的内力少了这许多?”

    “邪功?没有啊。”徐子桢莫名其妙,可忽然间灵光一闪,伸手从披在水琉璃身上的衣服内摸出一本小册子来,“难道是这玩意儿?”

    水琉璃定睛一看,顿时涨红了脸,那本册子的扉页上赫然四个大字——久阳真经!

    “你!”水琉璃哪会不知道这本书,顿时心中一阵气苦,又急又恼地瞪着徐子桢道,“你夺了我身子也就罢了,还用这采补之术,你……你这登徒子!”

    “采……采补?”徐子桢只觉眼前一阵金光乱闪,险些摔倒在地,心中一个声音在呐喊——贵叔你个老混蛋,居然坑我!

第105章:西夏军复来

    徐子桢不知道采补是什么概念,刚才那段时间里他的思维一直处于空白中,所作所为完全没有一点记忆,可是水琉璃的样子又不象是作伪,他深吸一口气,暗自感觉了一下体内,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那个……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好象没什么变化吧?”

    水琉璃没好气地道:“你若没练过内功心法,自然感受不到。”说着抬手往上一指,“你跳一下看看能跳到多高。”

    “呃……这能试出来?”徐子桢将信将疑地随意一跳。

    他没有刻意用力,只是双脚在蹬出的同时腿间猛然爆发出了一股极强的力道,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将额头撞到横梁上去,顿时大吃一惊。

    “哎呀我的妈!”徐子桢没来得及收力,一屁股坐倒在地,满脸惊愕地看向水琉璃,“怎么回事?”

    水琉璃紧咬银牙,愤愤地道:“被你采去我一半功力,你说怎么回事?”

    徐子桢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吃吃地道:“那要不……你也学那久阳真经,我给你采回去?”

    水琉璃的俏脸顿时刷的一下红了个透,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呸!谁要采你!”

    徐子桢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采回去不就等于是再来大战三百回合么,他倒是挺想,可架不住人家女孩子脸皮薄啊,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安慰她,只得讷讷地道:“那怎么办?我也不是故意的……”

    水琉璃原本满心委屈,练了十好几年的内力就这么一下子少了一半,可现在看着徐子桢象做错事的孩子似的,顿时满腔怨气烟消云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原本就是个极美的人儿,况且脸上还残留着**过后的余韵,这一笑更是百媚横生,差点勾走徐子桢的魂,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只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水琉璃忽然敛起笑容,看着徐子桢肩上一道深深的刀伤,这时血已自动凝住,留下一大块深sè的血痂,她拣起身边地上那条被撕破的长裙,默默地撕了一条给徐子桢包扎住伤口,轻叹一声:“此事怪不得你,你大可不必自责,反正如今我已是……已是你的人了。”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张俏脸直红到了脖子,徐子桢只觉胸中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感动之下情不自禁地握住水琉璃的柔荑,轻轻说道:“琉璃,你放心,我徐子桢对天发誓,绝不负你!”

    水琉璃急忙捂住他的嘴:“你无端端的发誓作什么?”

    徐子桢嘿嘿一笑:“那咱们先回去吧?温大人估计该着急了。”

    水琉璃点了点头,却忽然脸一红:“你……你转过身去。”

    徐子桢一怔,立刻会意,贼笑道:“还转什么,该看的都看光光……哎呀痛!”

    ……

    那匹白马还在树上拴着,一见徐子桢出来打了个响鼻,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水琉璃眼前一亮,赞道:“这是你的马?”

    徐子桢笑道:“抢来的。”说完忽然一把抱起了她,纵身跃到马背上,贴着她的侧脸柔声道,“你刚破了身子,不宜多走路,乖乖的,咱们一起回去。”

    水琉璃毫无防备下被他抱了正着,一声惊呼刚要下意识地挣脱,耳边已传来徐子桢柔情似水的声音,顿时心中一暖,红着脸垂下头来,任由徐子桢从后环拥着她的纤腰,感受着那宽厚温暖的怀抱。

    徐子桢看了看天,失声道:“我靠!都已经未时了?”

    水琉璃忽然脸颊通红,狠狠地掐了他胳膊一下,徐子桢吃痛之下叫了出来:“哎哟,你干嘛又掐我?我……啊哈,我知道了!”

    他们出城的时候只是刚过辰时而已,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去掉你追我赶的时间,也就是说在那石屋里两人已度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他说者无心,水琉璃却立刻联想到了那荒唐的一幕。

    水琉璃又羞又急:“你还说!”

    “好好,我不说,我就在心里想想!哈哈!”说着不等水琉璃发飙,一勒马缰往城内而去。

    两人一骑很快回到了城门口,一路上西北风吹得跟刮刀子似的,将水琉璃粉嫩的俏脸吹得通红,但她的心里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之感,可徐子桢考虑到她的颜面,在离开城门很远的地方就放开了手,倒是让她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徐大哥!”城门口一个兵卒打扮的年轻人挥手叫着。

    徐子桢一看,正是金羽希,他催马过去,奇道:“小金你怎么又看城门了?”

    金羽希脸上满是焦急之sè:“我哪是看城门啊,西夏军又打回来了,大人让我在这儿守着你呢。”

    徐子桢一惊:“又回来了?大人呢?”

    “在关上了。”

    “走!”

    徐子桢二话不说纵马朝金城关而去,没多久已来到关内,只见关上人山人海满是守关将士,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之极,温承言朱袍革带站在人前,皱眉看着关下,徐子桢来到近前飞身一跃跳下马来,飞快跑上关去。

    温承言见他到来,神情明显一松,关切地问道:“此行可曾受伤?”

    徐子桢摆了摆手:“没事,被划了一下而已。”说着看向关下,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关外那原本一马平川的原野上,此时已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西夏大军,旌旗招展军容整齐,排在最前的是一排排马军,手中长刀高举气势森然,往后是步军,一杆杆明晃晃的长枪直立如林,整个大军如同乌云压境般,徐子桢在这一刻忽然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这回他们来了多少人马?”

    温承言沉声道:“三军齐至,十万整!”

    徐子桢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关上将士不过数千人,但人人神情肃然不见丝毫惧意。

    在温承言身旁跟着几人,除去金羽希外还有钱同致和李猛,钱同致的脸sè显得有些苍白,显然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但眼神中却无慌张之sè,李猛手里紧紧攒着长枪,眼睛盯着关外夏兵,满脸遏制不住的兴奋之意,显得跃跃yù试。

    徐子桢问道:“大人,德顺军什么时候能赶到?”

    温承言摇了摇头,神情凝重无比:“明r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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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大宋介绍:
相公,你打扮得如此风骚,莫非又要去媾女不成?
咳咳……娘子,斯文些,读书人说那叫渔色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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