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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借个火全文阅读

作者:推窗望岳     师娘,借个火txt下载     师娘,借个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师娘,借个火全文阅读

正文01 遇美

    “开车了开车了,还有五分钟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售票员象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的叫。

    李福根给她叫得晕了,闭上眼晴,却突然听到一声叫:“是到化县的吧。”

    那是个女声,特别的圆润好听,李福根忍不住半睁开眼晴。

    为什么只是半睁开呢,因为他有过经验,好多嗓子好听的,长得其实不怎么样,他打了几年工,见过不少妹子,这种当上过不少。

    “是咧是咧,马上就开了啊,还有五分钟。”

    售票员的表,永远差五分钟。

    随着话声,一个女子上了车。

    李福根眼晴刷的一下,整个儿睁开了。

    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穿一条黄裙子,带着个包,身上并没有任何饰品,却吸引了车里面所有人的目光,就是那个中年胖司机都扭过头来。

    车上空得很,那胖司机却献殷诚:“坐前面吧,前面这位置好,不晕车。”

    “我不晕车,谢谢你。”

    黄裙女子道了声谢,看了一眼车厢,居然就坐到了李福根前面。

    李福根那颗心啊,猛烈的跳了两下。

    说起来,他见过的女子也不少了,这几年,换了几家厂,最大的一家厂,有三万多工人,女工两万多,上班下班,那真的是姹紫嫣红,各种模样的都样。

    但李福根觉得,都没有这个女子漂亮。

    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脸蛋啊,身材啊,气质啊,他也搞不清楚,反正心里就这种感觉。

    黄裙女子带过来一股子香风,李福根悄悄的吸了一口,然后又吸了一口,那种香,沁人心脾。

    班车的坐椅不高,黄裙女子坐下后,李福根可以看到她一侧的脖颈,浅浅的毛发掩映着,那脖颈嫩得啊,真就仿佛是刚打出的豆腐。

    “她可真漂亮。”李福根在心中暗暗的叫:“我这一辈子,要是能娶个这样的女人,就少活二十年都干。”

    车子终于开了,李福根半闭着眼晴,其实是装睡,他就一直盯着黄裙女子的脖子看。

    都说这里性感那里性感,李福根觉得,黄裙女子的脖子最性感。

    车子时开时停的揽客,差不多也就有大半车人了,上来一个染了一撮红毛的年轻人。

    那红毛一眼看到黄裙女子,眼光一下就亮了,这时前后都还有位子,他却偏偏到黄裙女子面前:“美女,到里面去点罗。”

    这座椅说起来可以坐两个人的,黄裙女子没办法,只好往里面移了一下,红毛就在她的位置上坐下来了。

    “啊呀,给你坐得好热。”红毛自来熟的叫:“美女,你屁股上有火啊。”

    他流里流气的,黄裙女子不理他,扭头看着窗外。

    红毛不甘心:“美女,到哪里罗,我们说不定是老乡呢。”

    “跟你做老乡才倒霉呢。”李福根在心里暗叫,因为听口音,这红毛还真跟他是老乡,到是黄裙女子先前说的普通话,不知是哪里的,人长得这么漂亮,又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是城里的吧。

    黄裙女子不搭理,红毛自说自话也没了意思,不吱声了,李福根以为他消停了,却突然发现,这小子在搞鬼。

    他把手搭在车靠背上,然后借着车子的摇动,突然就在黄裙女子肩上摸了一下。

    “啊呀,对不起啊,车子摇。”

    黄裙女子看他,他就嘻嘻笑,又把手指到鼻尖前闻了一下:“美女,你身上好香呢。”

    黄裙女子不好吱声,往里又坐了一点点,但整个座位只有那么宽,那往里,人靠着窗子了,进不了多少,而红毛明显是故意的,他的手又移了进去。

    随后,随着车子一晃,他又在黄裙女子肩上摸了一下,黄裙女子恼怒的看他,他这会儿甚至都不解释了,就是笑嘻嘻的看着黄裙女子。

    他一脸的流气,黄裙女子敢怒不敢言,而这时候偏偏前后的位置都满了,黄裙女子就是想要换个位置都不可能了。

    眼见黄裙女子只是扭过脸,不过吱声,红毛得了意,再次伸手,这次居然直接是摸向黄裙女子的脖子。

    那在李福根眼里,最性感的脖子。

    李福根早就看得眼里出火,到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暴叫一声:“你耍流氓。”

    叫声中手一伸,一手揪着红毛的头发,另一手就用胳膊弯卡着红毛的脖子。

    红毛一下给他卡住了,出气不得,双手抓着李福根的手,拼命的想要扳开,但李福根在外面打了几年工,身上的劲出来了,红毛根本扳不开,憋得面红耳赤。

    那售票员吓到了:“你要卡死他了。”

    “停车。”李福根叫:“开门。”

    他红着眼,那司机也有些怕,停了车,李福根卡着红毛的脖子,到拖到门口,猛地就往车外一推,红毛摔到车下,摔了个狗吃屎。

    那司机到也有趣,立刻关上门,一轰油门,车子飞一样窜了出去,那红毛跳起来大骂,又还扯开脚来追,哪里追得上,车上的人看着,发出轰然大笑。

    “谢谢你。”黄裙女子给李福根道谢。

    “不客气。”李福根脸到是*了,慌忙坐到自己位置上。

    坐好了,才觉得手在发抖。

    活了二十一岁,这是平生头一次这么有勇气。

    李福根确实不是个有多少勇气的人,甚至说,他是个有些懦弱的人。

    这不怪他,说起来,李福根命苦,十五岁的时候,爸爸把卡车一头开进了沟里,再没有起来,没三年,她娘撑不住,跟一个熟的司机跑了,后来给他寄过几次钱,还隐约说生了个弟弟,再后来,就没信了,也不知在哪里。

    别人都有依有靠,他却是孤身一个人在世身,做什么都没人相帮,他胆子就要小得多,轻易不敢跟人家吵架打架,碰上有什么事,他能躲就躲,实在躲不开,挨两下也算了。

    象今天这样主动出手,而且手对方明显是个小流氓,这样的勇气,还真是第一次。

    他甚至不知道,那股子勇气是从哪里出来的。

    到县城的时候,黄裙女子下了车,下车前,还又给李福根道了谢,李福根客气了两句,看着黄裙女子的身影消失,心中突然就空落落的。

    “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

    可李福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天,他就见到了黄裙女子,黄裙女子还成了他的师娘。

    李福根到也不完全孤零零一个人,他还有个姨,这一次是他姨父五十岁整生,他刚好辞工了,去姨父家庆生。

    到姨父家,他姨看到他,就有些伤感,拉着他说:“外面这么混,不行啊,万一有点什么事,要个送信的人都没有。”

    姨父就给出个主意,说:“要不去学门技术吧,前几天苛老骚还跟我说,要收个徒弟呢。”

    姨却反对:“莫跟那个老骚公子。”

    姨父翻白眼:“那有什么关系,苛老骚技术好,现在养宠物的又多,学得两年出了师,自己开个那什么来着,对了,城里现在叫宠物医院,那针打得,比人还贵呢,贼有钱。”

    说着对李福根道:“莫信你姨的,明天跟我去,拜个师,学门手艺,比在外面混着强。”

    李福根在外面混了几年,也觉得苦,姨父又是为他好,想想也就答应了。

    他姨也就没再反对,只跟李福根说:“根子啊,你莫乱来。”

    李福根要懂不懂的,记下了,后来他才知道,他姨为什么对苛老骚印象不好。

    苛老骚跟姨父他们是一个镇的,文水镇,住得也不远,姨父住镇里,苛老骚住镇外,三里路,叫文白村。

    第二天,李福根跟在姨父后面,提了礼去拜师。

    苛老骚家在村里,一个院子,没有院门,里面一幢三层的小洋楼,不过是瓦屋的顶,这地方流行这种,凉快,也好看,纯西方的那种,上面也是平顶,看着象个碉堡,李福根就不喜欢。

    苛老骚五十左右年纪,精干拉瘦,头发半灰半白,一撮山羊胡子,就是个小老头,可眼晴却特别精神,一对不大的眼珠子,仿佛会放光。

    苛老骚跟李福根姨父很熟,让李福根两个坐,又扭头叫:“来客了,泡个茶。”

    然后一个女人出来。

    李福根眼珠子猛一下就瞪圆了。

    这个女人,居然就是车上遇到的黄裙女子,只不过今天穿的不是黄裙女子,而是白短袖蓝裙子。

    黄裙女子也认出了李福根:“是你。”

    “怎么,你们认识。”姨父和苛老骚都有些好奇,苛老骚的眼中更是带着狐疑之色。

    “他就是前天帮我在车上打那个流氓的伢子啊。”

    黄裙女子解释。

    “这还真是巧了。”姨父听了,呵呵笑,对苛老骚道:“这徒弟,你不收也得收,先可就是帮上师娘了。”

    “收,收。”苛老骚也乐了:“月芝回来还跟我说呢,有机会要谢谢人家,想不到就上门了,行,李福根是吧,我就收了你做弟子。”

    李福根当真是惊喜交集啊。

    学不学手艺的,其实另说,关健是,黄裙女子居然是师娘啊。

    他立刻站起来行礼,叫了师父师娘,然后也知道了师娘的名字:吴月芝。

正文02 师娘

    苛老骚五十了,吴月芝才二十五,有一个四岁的小丫头叫小小,还有一条狗,叫黑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说是叫师父师娘,其实现在没以前的规矩了,拜师什么的都没有,就跟学校里上学一样,也要交学费,不便宜,三千块,说好,三年之内,苛老骚教满出师,师父家里的事,都要做,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管饭,不给钱。

    李福根就在苛老骚家里住了下来,正式开始了他的学徒生涯。

    在苛老骚这里,李福根有一种家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苛老骚给他的,而是吴月芝,或者还有小小,还有黑豹。

    李福根很勤快,什么事都做,外面回来,或者做事累了,吴月芝总会递上一杯凉茶,说一声:“辛苦了。”

    她的声音很柔和,听在耳朵里,就象凉茶一样,能一下透到心底里去,她的笑容很美,李福根每次都觉得眼花,每次都想看清楚,却好象总也看不清楚。

    只有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才会清晰的想起吴月芝的笑脸来,心中就美美的,想:“师娘一直会这样的吧,我做活回来,她就会递碗茶,说一声,辛苦了,要是一直到八十岁都这样,该多美啊。”

    吴月芝其实不喜欢李福根叫她师娘,说把她叫老了,她让李福根叫她姐,小小也不喜欢,听到李福根叫师娘,她不明白,就紧紧抱着吴月芝脖子,小眼晴满是敌意的看着李福根。

    不过李福根本身是孩子王,特喜欢孩子,也特会逗孩子,所以没几天,小小就对他亲热了,然后有一天跟他说:“我把我娘分一半给你。”

    把李福根乐傻了。

    黑豹也跟李福根亲,李福根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偶尔李福根跟着苛老骚出去,黑豹没有跟着,回来,远远的就会上来迎,直接往身上扑,那个亲热劲儿,总让李福根心里觉得美美的。

    李福根以为,一直会这样下去,但变故却突然而来。

    苛老骚不喜欢在家里坐诊,他喜欢出去巡诊,文水镇挺大的,几十个村子,每一个村子苛老骚都熟。

    苛老骚不仅仅是兽医,其实人的病他也医,例如接骨啊,鱼骨头卡了喉咙啊,无名肿毒啊什么的,他都能治,也包括信迷信请神中煞解煞做媒唱夜歌子,苛老骚都拿手。

    哪怕接生他都会,而且真接过生,他还不屑一顾:“不就是跟生猪娃子差不多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文水,很多人不知道镇长镇党委书记是谁,但一提起苛老骚,那是尽人皆知。

    对苛老骚的本事,李福根一度佩服得不得了,而对苛老骚的勤快,他也无比敬仰,这才是养家的男人啊,后来他才知道,这里面,另有猫腻。

    李福根跟着苛老骚出诊,给苛老骚背箱子,打下手,顺便也学了手艺。

    兽医这种活,技术性不高,只要师父肯教,学起来还是快的,大半年时间,李福根跟着到处跑,也着实学了不少东西,到后来,苛老骚一般就是看一眼,说一嘴,然后动手就全都是李福根的事,给药打针,接骨驳骨,开刀缝针,诸如此类,李福根全都能上手了。

    苛老骚的猫腻,就是跟着出诊发现的。

    那是一个叫七里坡的小村子,睡在一户姓马的人家里,入秋了,蚊子还特别多,李福根一般倒床上就睡的,这晚却给蚊子咬得睡不着,身上也闷热,索性就到外面凉快一下。

    马家侧后有块晒谷坪,地势较高,有风,李福根走上去,凉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稻草堆里有动静。

    “不会是兔子吧。”李福根起了兴。

    不过细一看不对,那是人,一男一女,正搂在那里亲嘴呢。

    “野战啊。”李福根吓一跳,又有些想笑,又还有些好奇,就把身子放低一点,悄悄的看着。

    远了点,看不太清楚,月光下,就仿佛两条大*子,偶尔还有声音传过来,女人的叫声,男人嘿嘿的笑声,奇怪,这声音有点熟,好象是苛老骚的,不过那怎么可能呢。

    “不会吧。”李福根觉得不可能。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两人分开了,女的先往这边屋里走,居然就是马家的媳妇,李福根有印象,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不是很漂亮,但很健壮,胸部丰满。

    “不是说马家大哥出去打工去了吗?难道马家嫂子在家里偷人?”李福根吓一大跳,把身子缩到晒谷坪一角的稻草堆后面,生怕给马家媳妇发现了,到不是害怕,他是替马家媳妇丢人。

    那男的一直没走,穿了衣服后,居然在稻草堆那里吸起了烟,火光一亮,一下看到他脸,李福根惊呆了,居然真的是苛老骚。

    “怎么会这样?”

    李福根回到屋里,几乎一晚上没睡着。

    他听到苛老骚回屋的声音,苛老骚从来不跟他一个屋子睡,农村里屋子多,苛老骚又是四处吃得开的,多要间屋子睡觉,小菜一碟,苛老骚说他晚上打鼾,但李福根现在知道了,不是他打鼾,只怕是另外的原因。

    当天李福根就没吱声,他想着,也许是偶尔一次吧。而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第二天继续巡诊,到了另一个村子,李福根先装睡,听着苛老骚屋里的动静,大约九点多钟的时候,苛老骚又出屋去了,李福根跟着出去,苛老骚到一户人家,敲了两下门,那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个女人,穿着细花的短褂,苛老骚嘿嘿笑着,伸手就在女人身上掏了一把,那女人啐了一声:“讨厌,快进来。”

    把苛老骚扯了进去。

    “师父真的在外面有女人,师娘知不知道?”李福根身子发僵,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

    这是第二次,却不是最后一次,李福根跟着一路巡诊,就看了一路,李福根数了数,七天时间,苛老骚睡了八个女人。

    敢情他不是巡诊,是下种呢。

    李福根看了一路,也憋闷了一路,他也不敢问苛老骚,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那些女人还好一点,男人出去打工了,守着老人孩子,需要这个,可苛老骚为什么要这样呢,别的不说,他对得起吴月芝吗?

    回来两天,李福根特地留意了一下,他睡二楼,苛老骚吴月芝一家三口睡一楼东侧的,每次睡下后,他就去听房。

    苛老骚在外面玩女人,响动很大,喜欢嘿嘿的笑,一种很得意很变态的笑声,所以李福根肯定,只要苛老骚上吴月芝的身,必然会有响动,可李福根听了两个晚上,屋里一点响动也没有,每次听到的,都是苛老骚巨大的呼噜声。

    这让李福根非常的失望,他心里其实痒痒的。

    “师娘,是什么样子呢?”可惜听不到。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苛老骚又开始出去巡诊,跟前面一样,一路巡过去,就是一路睡过去,几乎每个村子都有他相好的女人,有的村子甚至好几个,有时他一天晚上,甚至要爬几个。

    而只要回来,他就呼呼大睡,碰都不碰吴月芝。

    这种情形,大约维持了一个多月时间,李福根终于忍不住了,有一天晚上,等苛老*会回来,他坐到了苛老骚床上。

    看到他,苛老骚到是愣了一下:“怎么还没睡,坐我床上做什么?快睡去,明天赶早还要去新竹呢。”

    李福根不动,苛老骚奇了:“你小子怎么了?发什么愣症呢?”

    李福根憋了一口气,抬头看苛老骚:“师父,你为什么这样,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师娘?”

    苛老骚愣了一下,看着李福根眼晴,他的小眼晴仿佛一下子发出光来:“你小子知道了?”

    李福根也不怕他,气鼓鼓看着他,也不应声,憋半天才道:“师娘那么漂亮,比所有女人加起来都漂亮,比所有电影明星都漂亮,你为什么这样?”

    他气鼓鼓的样子,到把苛老骚逗笑了,拿出酒葫芦,喝了口酒,笑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小子,这个以后你结了婚,就会明白的。”

    这话让李福根气愤,但他不知道怎么反驳,道:“可你祸害了别人家女人。”

    “什么叫祸害。”苛老骚又笑了起来:“你小子啊,屁事不懂,你一路看过去,现在农村里,还有几个男人,都是老人女人带着孩子在家里,那些女人们,上有老,下有小,一天田里土里做到头,到夜里,好不容易歇下了,却孤零零一个人,她们也是人,她们也想啊,我这是帮她们做好事呢?你即然看见了,那你说说,我强迫过哪一个,她们哪一个不是高高兴兴的?”

    苛老骚那张嘴,吃八方的,李福根根本说不过他,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那些女人,有些真的好象比苛老骚还要骚上三分。

    李福根哑口无言,回到自己屋子,想了半夜,没想出个因果,只是想到了吴月芝,得出个结论:“无论怎么说,他都对不起师娘。”

    在床上翻了一夜烧饼,第二天早上,顶着个黑眼圈出来,苛老骚看着他,嘿嘿一笑,把酒葫芦递给他:“喝一口。”

    “不喝。”李福根扭头。

    他这是第一次跟苛老骚赌气,不过苛老骚到不生气,只嘿了一声:“小犟牛,我这酒,一般人喝不到呢。”

    李福根不理他。

    到新竹村,治了两条猪,一头斗架的牛从田埂上摔下来断了腿,给接了一下,都是李福根动手,苛老骚就动动嘴,本来说好下午回去的,但吃了中饭后,苛老骚一直不动身。

    “他在新竹肯定也有女人。”李福根咬着牙生闷气,可也没有办法,赌赌气就算了,真跟苛老骚发脾气,他还不敢。

    苛老骚回来,又说要去竹尾转一圈:“有两头猪要去看一下,从那边回去,从竹子桥,也近。”

    他说的也有道理,最主要的是,他答应今天回去,李福根便背着箱子跟着。

    苛老骚发现李福根没精打彩,他到是高兴了,不住的逗李福根,问他还想不想,李福根根本不答他。

    到竹尾村,让李福根坐着,不动,苛老骚也不怪他,自己去跑了几户人家。

    近中午的时候,苛老骚突然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扯一把李福根:“快走,回去。”

正文03 狗王蛋

    看他脸神慌慌的样子,李福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苛老骚走了两步,回头看他:“快走啊你个蠢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把箱子往地下一放:“你背着,快跟上来。”

    说着,他急匆匆的就往外走,一不小心,绊着块石头,还差点摔了一跤。

    李福根这才觉得不对,慌忙背起箱子跟上去。

    走竹子桥要翻大竹山,爬到半山腰上,李福根听到后面叫,回头,只见一个男子,手里摸着根扁担,在后面急如流火追上来,嘴里还在大叫:“骚老狗,你偷了我婆娘,今天我非打死你喂狗。”

    听到喊声,苛老骚一张老脸更是煞白一片,真摔了一跤,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这下李福根明白了,苛老骚睡人家婆娘的事发了,人家汉子追上来要拼命呢。

    看着苛老骚狼狈的样子,李福根一时间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活该,但眼前突然闪过师娘吴月芝的脸,心中又想:“他真要给打死了,师娘就要伤心了。”

    这么想着,对苛老骚叫道:“师父,你到这边林子里躲一躲,我引他们上山去,我跑得快。”

    说着,他背起箱子飞脚就跑,苛老骚则毫不犹豫的钻进了旁边的竹林里。

    李福根年轻健壮,本来就是农村娃子,这大半年又跟着苛老骚爬山涉水的,腿脚飞快,到不信那汉子能追上他,可想不到的是,那汉子带了一条狗。

    人没追上来,狗却追上来了,李福根刚爬上山顶,那条狗猛窜上来,一下就咬住了他脚。

    李福根猝不及防,惨叫一声,那狗还不松,他抡起箱子,一下砸在狗背上。

    狗给砸了这一下,也给砸痛了,见李福根又抡起箱子,怕了,痛叫着逃下了山。

    李福根怕那汉子追上来,忍着痛,又翻了一个山包,到岭上看了一下,那汉子没追上来了,这才到边上的林子里坐下来,搂着裤脚看一下,不由啊呀一声叫起来。

    那狗咬得猛,两排牙洞,血把裤脚都打湿了。

    “遭瘟死的。”李福根骂了一句,打开箱子,却又叫一声苦,先前砸狗,里面的酒葫芦倒翻了,酒全洒光了。

    一葫芦酒倒光了,没关系吧,治脚要紧啊,李福根叫的什么苦呢?

    原来苛老骚这酒,有名堂,苛老骚这酒,名叫狗王酒,苛老骚偶尔透过点口风,说他这酒里,泡着一枚一百零八岁的狗王蛋。

    狗王蛋是什么,其实就是狗的卵蛋,但狗的寿命不长,一般也就是一二十年,能活到一百零八岁的狗,不得了,那是狗中之王,用狗王的卵,再配一些特别的药,泡的酒,有一些特别的功用。

    人人都知道,狗咬了,要打狂犬病疫苗,否则一旦染上狂犬病,无药可治。

    但苛老骚治狗咬伤,不打疫苗,就用狗王酒,用酒洗伤口,然后再喝一口狗王酒,包都不用包,三天就好。

    这不是迷信,而是铁一般的事实,苛老骚曾跟人打过一个赌,一条疯狂咬了人,有一个去打疫苗,另一个,只用苛老骚的法子,酒洗伤口再喝三口,结果打疫苗的折腾了半个月,喝酒的,第四天就下田插秧了。

    苛老骚一战成名,他之所以名闻文水,尽人皆知,就是这一战的功效。

    这个狗王酒其实还有一个功效,壮阳,苛老骚五十一了,到处跑不算,还天天晚上玩女人,有时一晚上要玩几个,借的就是这狗王酒,也是苛老骚无意中炫耀过,李福根才知道的。

    给狗咬了不要紧,有酒就行,可现在酒倒了,所以李福根才叫苦不迭,到不是洒了酒怕苛老骚骂,酒嘛,倒了再泡一壶好了,关健是,现在无酒洗伤口。

    李福根倒过葫芦底子,好不容易滤了几点出来,勉强抹了一下伤口,还真神奇,才一抹上,马上就不流血了,慢慢的渗出黄水来。

    还要喝一口才行,李福根摇了一下,里面好象还有点儿底子,他倒过葫芦,嘴含着嘴,用力在葫芦底部拍了两下,一个东西滑进嘴里,抿一下,软绵绵的,好象是一料枣子,稍用点力,有酒水挤出来。

    有酒水出来就好,李福根高兴了,含在嘴里,伤口也不包,就任他晾着,等着苛老骚。

    差不多过了大半个小时,苛老骚才跟上来,李福根听到响动出来,还把苛老骚吓一跳。

    “他舅爷的。”

    看到是李福根,苛老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他这会儿的情形狼狈,平时总是耻高气扬,象一只老公鸡,这会儿满头满脸的汗,老脸也一片煞白,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

    “该,吓你一次也好。”李福根暗叫。

    “把酒葫芦给我。”苛老骚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伸手,一眼看到李福根的腿:“你脚怎么了?”

    “刚那人的狗追上来,把我咬了,我用箱子砸他,结果酒也洒了。”

    “一口都没有了?”苛老骚拿过酒葫芦,嘴对嘴吸了一下,又倒过底子,脸色一变:“里面的狗王蛋呢?”

    “什么狗王蛋?”李福根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叫了起来:“那个是狗王蛋?”

    “什么?”苛老骚狐疑的看着他。

    李福根却到一边干呕起来,原来不知不觉,口里含着的那枚狗王蛋,没有了,吸得只剩一点点,他无意中吞进了肚子里,那是*,他居然生吞了*,想想都要恶心死。

    苛老骚有些明白了:“你----你把狗王蛋吃了?”

    “狗咬了,不是要喝口酒嘛,没酒了,它掉我嘴里,我还以为是粒枣子,呕。”

    呕不出,李福根憋得面红耳赤,苛老骚却愣在那里,一张老脸,时而红,时而白,似乎想要发火,却似乎又有些无奈,似乎,又还有些别的意思。

    “师父。”看苛老*形不对,李福根叫了一句。

    苛老骚看着他,神色变幻不定,突然间,他嘎嘎嘎的笑了起来:“你吃了狗王蛋,你居然吃了狗王蛋。”

    他笑得有些怪,李福根也不知苛老骚到底笑什么,只以为就是在笑他,面红耳赤,心下有些懊恼:“居然吃了粒*,太丢人了,师父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他有些担心的看着苛老骚,不过他好象觉得,苛老骚这笑另有意思,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也没明白。

    李福根脚上有伤,但苛老骚也没有把箱子接过去的意思,自个儿往前走,李福根背着箱子跟在后面,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狗王蛋的原因,脚伤居然不痛了。

    还要翻一个岭子,中间却下起雨来,有越下越大的架势,苛老骚道:“到白长子家躲一下。”

    白长子是看林子的,一家人住在山上,喂得有两条狗,平时只要听到人声,老远就叫了起来,今天奇怪,没叫,到地坪中一看,一黑一黄两条狗趴在那里,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好象见到了老虎。

    李福根还奇怪了,道:“这两条狗怎么了?”

    苛老骚瞟他一眼,嘿嘿两声,没说话。

    雨一直下,只能在白长子家睡下了,李福根一睡下,就做起了怪梦。

    他看到无数的狗,黑狗白狗花狗黄狗,大的小的,数都数不清楚,这些狗来来去去,都在跟他说话,而他好象也听得懂。

    狗会说人话,或者说,他听得懂狗话,世上哪有这样的怪事?

    后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狗,站在高高的山顶上,汪的一声叫,天下所有的狗全都趴伏在地,口称大王。

    他心中得意,哈哈大笑,却突然醒悟:“我怎么成了狗了呢。”

    心中一吓,猛地醒了过来,一眼看到苛老骚站在床边,手中还拿着一把阉鸡的小刀子。

    “啊。”

    李福根骇得一下子跳起来,他发现他的声音好象有些怪,竟好象有些狗叫的味道。

    随着他这一声叫,屋外突然响起了狗叫声,是白长子喂的那两只狗,叫得非常疯狂,而且就围着这边屋子叫,一下子跑到前门,一下子跑到后窗,似乎想要冲到屋子里来。

    狗这么一叫,李福根有些清醒了,看着苛老骚,道:“师父。”

    苛老骚脸色有些怪,听到他叫,僵了一下,摇摇头,在床边坐了下来,手中刀子一扔,扔到了桌子上,这一扔的姿势,给李福根一种颓然的感觉。

    好象做一件事,有心无力,又放弃了的感觉。

    “师父半夜拿着阉鸡的刀子做什么?”李福根莫名其妙。

    狗还在叫,白长子醒了,吼了两嗓子,狗却不肯停下,苛老骚道:“让那狗莫叫了。”

    李福根还没明白,苛老骚扭头看他,他才醒悟过来是喊他,虽然有些莫名其妙,狗叫总有原因吧,白长子都喊不住,他怎么喊得住,不过还是叫了一声:“莫叫了。”

    奇怪,他这一出声,两条狗一下就闭了嘴,仿佛突然间给掐住了脖子一般。

    天地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去,岭上没扯电,点的油灯,有风从屋缝里刮进来,灯火摇曳,照得苛老骚的灰暗不明。

    李福根心中突然打了个寒颤,可是为什么,他却又不明白。

    “师父。”他叫了一声,想说点什么,一时又张不开嘴。

    苛老骚没应他,过了一会儿,说:“你摸一下胯里。”

    “啊?”李福根没明白。

    “你摸一下,看你有几粒蛋蛋?”

    “啊。”李福根又啊了一声,这下明白了,却也糊涂了,几粒蛋蛋是什么意思,一般人,都是两粒蛋蛋啊,不过据说有些人只有一粒。

正文04 三粒蛋蛋

    李福根愣了一下,才犹豫着伸手,又还把被子拉上来一点点盖住,羞人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手一摸,他猛然觉得不对,那里胀胀的,就象一个鼓足了气的小皮球。

    “这是怎么了?”李福根吓一大跳,脱下裤子,勾着头看了一眼。

    可不,那个袋袋,确实胀起来了,又红又肿,摸一下,微微发热,按一下,弹力十足。

    李福根吓得要哭了:“师父。”

    “嗯?”苛老骚眯了眯眼。

    “它肿起来了。”李福根眼泪到了眼眶边:“是不是给狗咬了。”

    苛老骚哈的一声:“狗咬一口,卵子怎么会肿起来,给我看看。”

    李福根有些怕丑,但这袋袋肿得太可怕了,他只好掀开被子。

    苛老骚俯过来看,口中啧啧有声,他白天给吓了一下,本来有些颓然的,这会儿竟然又精神了,眼光亮得吓人。

    苛老骚伸出手,捏了几下,李福根又有些羞,又有些怕,眼泪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师父。”

    苛老骚没应他,却啧啧连声:“三粒蛋蛋,果然是三粒蛋蛋,那个老不死的,没有骗我。”

    “什么?”

    他这个反应,到让李福根听愣了。

    “你有三粒蛋蛋了,你自己没摸到?”

    “没有,我没敢摸,怎么会有三粒蛋蛋?”

    李福根有些不敢相信,伸手摸了一下,确实好象有三粒,他还不相信,用力重了一点,痛。

    他痛得吸气,心中慌神:“师父,我怎么多了一粒。”

    说着,眼泪又到了眼眶边上。

    苛老骚皱一下眉头:“多一粒就多一粒呗,你哭什么?”

    李福根给燥得脸红:“可是,三粒-----。”

    “三粒怎么了?”苛老骚瞥他一眼,那一眼很古怪,似乎竟然带着一种妒忌的味道,这道眼光,很久以后李福根才想明白,当时他是不明白的,完全慌神了,就那么摸着蛋蛋,看着苛老骚。

    苛老骚却不看他了,往床上一倒,闭着眼晴,不过他没睡着,过了一会儿,他翻了个身,侧身睡着,突然念叼了一句:“天下的女人啊,嘎-----。”

    一声怪笑,随后就扯起了呼噜。

    苛老骚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睡了,李福根眼泪一串串落下来,心里叫:“师娘。”

    他觉得委屈极了,遭了这么大的罪,生了三个蛋蛋了,可却没人管他。

    如果师娘在这里,师娘一定会问的吧,她的脸上,一定会一脸的担心,她那好看的眼晴里,也一定会透着焦急的。

    李福根没办法,也躺下来,一个晚上,就那么摸着蛋蛋,迷迷糊糊的,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醒来,先以为是做了个梦,一摸,袋袋小了一些,没那么肿大了,颜色也恢复了正常,不过还是气鼓鼓的,跟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差不多。

    反正也不痛,大小就不管吧,李福根最担心的,是蛋蛋,一摸,还是三粒。

    李福根突然记起,昨夜苛老骚站在床前,手中是摸着一把阉鸡的刀的,他脑中就想:“师父莫非是想象阉鸡一样,帮我取掉一粒。”

    这么一想,到又感念起苛老骚了,师父还是关心他的啊,虽然想着要开刀,一定痛,不过他平时也经常阉鸡,到也不觉得怕。

    苛老骚起得早,在外面跟白长子聊天,李福根起来,雨停了,有白长子一家人在,李福根也不好跟苛老骚说要他帮着动刀取卵的事,吃了早餐,动身回家,李福根想,回家再说也行。

    到山下,落一夜雨,竹子河涨水了,淹了竹子桥。

    所谓的竹子桥,说白了,就是竹子架的桥,三根竹子扎一个架子,上面架上竹板,十多米宽的河面,一共架有五个竹墩,晴天还好,要是涨水,人走在桥上,就有些摇摇晃晃的,好象站在船上一样,一般胆小的不敢走。

    今天的水更大,把桥面都淹了,不过淹得不深,大约也就是淹到脚踝的样子,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桥面,只是浊黄的水,看着有点儿吓人。

    苛老骚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一眼李福根:“敢不敢过?”

    水一涨,河面就宽了,浊流滚滚,上下看,有些吓人,不过李福根急于回去,道:“没事吧,现在应该还过得去。”

    他就怕苛老骚转回去,又到哪个村子里去找相好的女人,他还想着苛老骚回去帮他取蛋呢,苛老骚犹豫了一下,说:“好。”

    上到桥面,苛老骚伸手:“你走前面吧,搭我一把手。”

    竹子桥给水冲击,摇摇晃晃的,本来一个一个过最好,但人在上面站不稳,必须得互相扶着。

    李福根便也跟着上了桥面,苛老骚手搭他肩上,两个人扶着过去,水只漫到小腿,虽然桥在摇,对人的冲击力到是不大,慢慢的,眼看到了对岸,突然上游下来一股大水,竹子桥一歪,居然倒了。

    李福根一惊之下,不知哪来一股大力,往前猛地一冲,本来上了岸,左脚却给一个东西扯着,还好河边有一株柳树,垂着一根柳枝,他一把扯住了,回头一看,扯着他脚的,原来是苛老骚。

    “师父。”李福根又惊又喜,忙叫一声,把脚往上缩。

    他这会儿也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而苛老骚更是整个人泡在水里,头都淹了,只留一把头发,只是死抱着他脚,没给洪水冲走,李福根一缩脚,苛老骚脑袋露了出来。

    苛老骚呛了两口水,惨白着脸叫道:“拉我上去。”

    “好。”李福根应着,却没办法,他本来上了堤,是给苛老骚生生扯下来的,就顺手扯着了一根柳枝,河岸较高,又没什么就手之物,他一边勾着脚,洪水冲击力大,他怕苛老骚抓不住松手,一面双手扯着柳枝想要往上爬。

    柳枝柔软,李福根虽然有力,却只把柳枝扯弯了,人却没上去多少,要命的是,堤岸又高又陡,而且又湿又滑,李福根费半天力,只把苛老骚扯到了岸边,苛老骚整个人还是泡在水里,没东西抓,仍然只能扯着他的脚,而李福根也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就吊着柳枝,河水还在涨,上游可能还在下雨,水的冲击力越来越大。

    这会儿苛老骚脸上的水少了点,眼晴能全部睁开了,看清了情况,急了:“你小子往上扯啊,吊上去。”

    “好。”李福根*了脸,双手用力往上吊,可柳枝本身就是个软的,他身上又吊个人,脚也不能踩着堤岸助力,根本上不去,到是把整株柳树扯得弯了腰。

    苛老骚一看,李福根是尽了力了,他如果松手,李福根一个人,借着脚踩,到是可以上去,可他能松手吗?岸边要有抓的东西,他松手,让李福根上去,再折一根柳枝来扯他,两个人都能上去,可他不能松手啊,他也会一点儿水,可这会儿是洪水,只要松手,一个浪头就能把他卷得没影。

    “叫人。”苛老骚叫。

    “有人没有,来个人啊。”李福根给提醒了,扯着嗓子叫。

    竹子桥附近比较偏,偶尔放牛的才会来这边,天雨湿滑,又要下雨的样子,这会儿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师父,没人。”

    “你大声喊啊,喊救命啊,喊句救命你会死啊?”苛老骚火了。

    李福根确实有些面嫩怕丑,给苛老骚一骂,扯开嗓子大叫:“救命啊,来个人啊。”

    但周边确实没人,叫了半天,雨下来了,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李福根脚一直勾着,有些发麻,手也麻了,不过他最担心的是苛老骚,水越涨越高,时不时就有浪花打过苛老骚头顶,感觉中,苛老骚的手好象也没什么劲了。

    “师父,你千万莫松手,我再试试。”

    喊人是不可能了,李福根鼓着一口气,双手扯着柳枝往上吊,突听得咯的一声,柳枝的根部居然裂开了,虽然没有完全断开,但要继续用力的话,可就难说了。

    苛老骚老脸一片煞白,李福根也慌了神,不敢再用力了,一只手松开,抓着堤岸,全是泥巴,他手虽然插了进去,但泥巴一抓一团,根本借不到力。

    “师父。”他叫。

    “没救了。”苛老骚猛地一咬牙,死死盯着李福根:“根子,你应我一件事,我就松手,否则我死扯着你,我师徒俩死在一起。”

    “师父,你莫放手。”李福根反到是急了,前后看了看,道:“师父,要不我放手,我会游泳,你莫松开,我带着你,到下面那个拐弯地方,那边堤矮一些,应该能上去。”

    苛老骚到底想活,回头看了一眼,眼光又黯淡了下去:“你扯鬼哦,到那边起码几十丈,这么高的浪。”

    一个浪过来,把他脑袋淹了,再露出来,他眼中露出一种绝望而凶狠的神色,死死的看着李福根,道:“你应我一件事。”

    李福根其实也有些绝望了,带着哭腔:“师父。”

    “应我。”

    “好。”李福根只好点头。

    “你起个誓,做不到,逢水必死。”

    “好。”李福根起誓:“我做不到,车撞死,水淹死,雷打死。”

    农村娃,咒得凶,李福根却是真心的。

    突然打了个雷,苛老骚嘎嘎一笑:“雷公听见了。”

正文05 把师娘许给你

    他眼光一凝,死死盯着李福根:“我把你师娘许给你。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什么?”李福根身子重重一震,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把月芝许给你。”苛老骚又说了一遍,牙齿咬着,眼中有一种凶狠的光,仿佛一个守财奴,要把全部的财产交给另一个人。

    “师父。”李福根这下听清了,也听呆了。

    师娘,那个月亮一般的女人,李福根只要想到她,就觉得眼晴都睁不开,直到今天,他好象都没有看清她,可苛老骚说,要把她许给他。

    “但是,你跟你师娘生的第一个崽,要姓苛,跟我姓。”

    “师父。”

    李福根彻底明白了,苛老骚是说真的,他急了。

    “你不会死的,我带你上去。”李福根心中一急,突然不知哪来一股大力,左手扯着柳枝,右手一下深深的插进河堤里,这下借到了劲,他一弓腰,把苛老骚扯上来一截。

    李福根心中一喜,左手上却突然一松,那根柳枝一下子裂开了,只剩一点点皮吊着。

    “天意如此,你是狗王。”

    苛老骚嘎嘎一笑,突地松手。

    他手松得毫无征兆,李福根大惊之下反手急捞时,只扯下苛老骚一把头发,洪水一卷,苛老骚身子一下没了影。

    “师父。”

    李福根惊叫。

    苛老骚身子却突然从水中窜了起来:“应我?”

    这一刻,他的眼光是如此凶悍,李福根不由自主,哭叫道:“我答应你。”

    苛老骚好象是憋着一口气,李福根一答应,他气松了,嘎的一声怪笑,一下给卷进了水中,再没有露过头。

    只有那一声怪笑,回荡在水面上,那声笑是如此的怪异,李福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师父。”李福根哭叫一声,不知哪来一股力,双手插进堤岸里,交错着爬了上去,顺着河岸往下跑,希望能看到苛老骚,可洪涛滚滚,雨也越下越大,再没了苛老骚的影子。

    苛老骚的尸体,后来是在下游二三十里的地方找到的,挂在一株老树根上。

    出殡,下葬,第二天雨就停了,天反常的热,而且苛老骚是淹死的,说是有煞,第三天就下葬了。

    吴月芝哭得很厉害,小小不懂事,妈妈哭他也哭,吴月芝的娘段老太过来了,段老太抱着也哭,到是李福根抱着不哭。

    李福根有些呆傻。

    师父死了。

    师父还把师娘许给了他。

    这天大的变故,让他脑子里一团浆糊。

    然后他还发现了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他听得懂狗说话。

    是的,往日黑豹含义不明的叫声,这会儿到他耳朵里,变成了可以听得懂的话语。

    他听得懂黑豹的叫声。

    听得懂小花的叫声,哦,小花是隔壁张麻子家的花狗。

    他听得懂大黄的叫声,听得懂老九点的叫声。

    村里所有的狗,它们的叫声,他都听得懂。

    也就是说,他听得懂狗语。

    这个还好说,因为以前他看过一个故事,说古时候,有一个叫公冶长的人,听得懂鸟语。

    听得懂狗语,和听得懂鸟语,在性质上是一样吧,所以李福根还觉得自己没有变态到独一无二。

    但是,有一件事让他恐怖,他从黑豹它们的话里听到,它们叫他为狗王。

    每一只狗,只要远远的闻到他的气味,都会恐惧的趴伏在地,或者夹着尾巴远远逃开,或者仰面朝天躺倒,这是狗类表现绝对臣服的意思。

    “可我是人,不是狗啊,我为什么成了狗王?”

    李福根想哭。

    他又想起了苛老骚临放手前的那句话:天意如此,你是狗王。

    也记起了在白长子家里那夜,做的那个梦,他变成了一条狗,站在万山之颠,纵声长啸,四野八方,无数的狗趴伏在地。

    所有这一切,都透着诡异,以至于让他有些恼恨起苛老骚来,苛老骚叫他狗王,明明是知道些东西的,可就是不告诉他。

    还有一件事,就是三个蛋蛋,李福根估计,自己之所以生了三个蛋蛋,应该跟吃下的那粒狗王蛋有关,后来的一切,狗王梦,听得懂狗语,以及黑豹他们叫他狗王,应该也都是狗王蛋的原因。

    “第三粒蛋蛋肯定就是狗王蛋,阉出来,我就不是狗王了,也不会再听得懂狗话了。”

    李福根下定决心,要自己给自己动个手术,取一粒蛋蛋出来。

    他不害怕,也有信心,平时阉狗阉鸡,很简单嘛,自己摸着也简单,就那一层薄薄的春袋,割开皮,取掉一粒蛋蛋,然后再缝上不就行了,最多去打几天消炎针,多简单的事情。

    出了头七,家里慢慢安生下来,李福根也下了决心,吃了两天素,辣椒都没吃,要准备动刀了,黑豹却告诉他,段老太看他不顺眼,要赶他走。

    “那个死老太太赚你吃饭吃得太多。”黑豹气愤愤的,不是叫,而是用一种低沉的呜呜声告诉李福根:“说没有道理养着你,必须要赶你走,三千块钱也一分不退。”

    段老太家在三十多里外的老樟村,不过苛老骚才死,段老太当然要多住一段时间,她跟吴月芝私下里说话,李福根是听不到的,但人防人,不会防狗,谁会注意边上一条狗啊,加上狗的耳朵又尖,哪怕屋里说话,屋外也能听到,所以黑豹就知道了。

    黑豹的消息,让李福根有些慌了手脚。

    照道理说,苛老骚死了,李福根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在吴月芝这里,走是应该的,最多最多,吴月芝讲理的,退他一点学徒钱。

    可在黑豹给他通风报信之前,李福根根本没想过要走的问题。

    在心底里,他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这里有吴月芝在啊,这时才突然想起,他不是这个屋里的,苛老骚在,还有个学徒的名份,苛老骚不在了,他不可能跟着吴月芝啊,必须得走。

    可李福根不想走,不仅仅是自己心底舍不得吴月芝,而且,苛老骚也把吴月芝许给了他,他也答应了苛老骚,跟吴月芝生的第一个男孩,要姓苛的。

    他无法想象,看不到吴月芝的日子。

    可是,他却找不到留下的理由。

    李福根想不到办法,就问黑豹,黑豹也想不到办法,却说:“我去问问村头的老四眼吧,它在我们一群里,从来自号智者的。”

    老四眼是村头*店王跛子家养的一条老狗,养了有十多年了,眼晴上方两点黑,看上去象有四只眼晴,李福根见过一次,没想到居然是狗中的智者。

    李福根也是病急乱投医,答应了。

    黑豹屁癫屁癫的跑了去,回来告诉李福根,老四眼有些怕了他,不敢来见李福根的面,不过出了几个主意。

    村里的*店,人来人往的,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老四眼活得年头长了,见得人多,听得事多,随便就可以找几个现成的法子来。

    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就是,装做中煞,说苛老骚的魂回来了,上了李福根的身,然后就借苛老骚的嘴,让李福根留下。

    李福根一想,也是个主意,虽然他打死也不愿骗吴月芝,可骗骗段老太,他没有什么心理障碍,跟了苛老骚大半年,苛老骚说话的腔板,他也能学得来,即便不完全象,五六分是有。

    黑豹这时却又告诉李福根一个消息,苛老骚有一坛银元宝,是以前巡诊时,在一座雨后荒塌的老坟头里发现的,苛老骚拿回来后,埋在屋后的桂花树下,连吴月芝都不知道。

    不过苛老骚瞒了人,却没有瞒狗,所以黑豹是知道的。

    “老四眼跟我说,大王装做中煞,然后报出这个秘密,段老太不信也要信,只要她信了你是苛老骚,你再借苛老骚的嘴说让你留下,她自然就没办法赶你走了。”

    “这个主意好,不愧是狗中的智者。”李福根一听,也不禁点头赞叹。

    黑豹传报消息,吴月芝不好开口,段老太在逼她呢,如果吴月芝不开口,段老太自己就要开口了。

    李福根本来还有些犹豫,骗吴月芝,他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到这个份上,不采取行动,真等段老太说出赶人的话来,他再装苛老骚上身,就有些假了。

    李福根决定采取主动,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他对吴月芝说:“姐,打扰了这些日子,我也该走了,临走前,我想再给师父上柱香。”

    吴月芝不喜欢他叫师娘,叫老了,所以私下里,都是叫她姐。

    听说李福根要走,吴月芝好看的眼晴里,流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不过她看一眼边上的段老太,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你师父去了,也是没缘份,记着姐,以后有空的时候,来姐这里看看小小。”

    说完,她又想起件事:“还有那个学费,说是三年的,一年不到,加上餐费什么的,就收你一千块吧,我退两千给你。”

    听说退钱,边上的段老太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但吴月芝根本不看她,自己起身到里屋拿钱。

正文06 骗骗师娘

    段老太赤急白脸,抱着小小跟了进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师娘真的是个好人啊。”

    李福根心中感叹,下定了决心,突然仰头往后一倒,眼晴一翻,全身抽搐起来。

    黑豹就在边上,还赞了一句:“装得真象,不愧是大王。”

    还好它这是狗话,除了李福根,别人听不懂,不过也让李福根脸红了一下。

    屋外的响动,惊到了吴月芝,出来一看,李福根在地下抽鸡爪疯呢,吓到了。

    “根子,你怎么了。”

    吴月芝急跑过来扶李福根,段老太叫道:“莫去扶他,他这是发羊癫疯,当心他抱着你。”

    听到这话,李福根心中跳了一下,要是能抱着吴月芝在怀里,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不过李福根只敢想一下,不敢真个去抱。

    吴月芝并没有听段老太的,还是抱着李福根上半身,把他扶着坐了起来,她力气小,半跪在地下,就让李福根靠在她怀里,李福根感受到她绵软高耸的胸,心中一时怦怦作跳。

    “掐他人中,我来。”段老太到是个有决断的,走过来,照着李福根人中,死命的就掐了一把。

    这老太太留着老长的指甲,这一下,血都掐出来。

    李福根吃痛不过,也觉得差不多了,主要是他第一次装神弄鬼,有些发虚,只好睁开眼晴。

    “妈。”他对着段老太叫了一声,模仿苛老骚的腔板,自己听着,有些假,大概也就是三四分象。

    段老太愣了一下:“这孩子,抽疯抽傻了是吧。”

    这时黑豹冲着李福根汪汪狂叫起来,给李福根帮忙呢,李福根便又学着苛老骚的腔板,喝了一声:“豹子,叫什么,是我呢。”

    黑豹一下不叫了,到他身边又摇尾巴又摆脑袋,亲热得不得了,就跟以前苛老骚回屋里来一样。

    他两次用苛老骚的声音,无论是段老太还是吴月芝,都听出了不对,再加上黑豹这一帮忙,更加重了这种气氛。

    段老太脸色一变,叫了声啊呀,退了两步,吴月芝脸上也有些变色,不过她人好,到是没放开李福根,还是扶着他。

    “月芝。”李福根冲吴月芝叫了一声,吴月芝扶着他,就在他身后,李福根好象还没有这么近看过她,那张脸,仿佛会发光,李福根有些眼晕。

    “你是哪个?”段老太骇叫一声。

    “我是老四啊。”

    苛老骚名叫苛四,对辈份够年纪差不多的人,一般自称老四。

    “呀。”段老太又叫了一声。

    吴月芝的身子也抖了一下,手也移开了。

    李福根怕吓着了她,忙道:“妈,月芝,你们莫怕,我是临时想起件事,回来说一声,马上就要过奈何桥,过去了我就不回来了。”

    人死了要进鬼门关,过奈何桥,这里信迷信,都讲这些,也都信。

    “你,你要讲什么。”段老太更怕了,吴月芝也怕了起来,抱着小小,到了段老太边上,一脸惊魂不动的看着李福根。

    李福根不想她担惊受怕,快刀斩乱麻,道:“月芝啊,你的名不好,你姓吴,口在天上,太大了,名中有个月,月光是流动的,留不住,偏偏你名中还有个芝字,芝是走之的底,本来是光,还走了,所以你命不好。”

    苛老骚帮人信迷信,经常编鬼话,李福根听得多了,好象自然而然就会编了,不过说吴月芝口在天上这个话,却是苛老骚以前的旧话,说过一嘴的,李福根记住了,当时不以为然,这会儿到用上了。

    “啊。”吴月芝啊了一声,好看的嘴张了一下。

    段老太嘴巴也张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了,只一脸惊怕的盯着李福根,不过老眼里好象又有几分狐疑的样子,这老太太是个厉害人物,也就是苛老骚能对付她,一般人都不是她对手。

    不过李福根是想好的话,他不看段老太,只看着吴月芝,道:“所以你婚姻不好,二十岁嫁给个快五十的,走了一段,我还撒手走了,你以后带着小小,也不好嫁。”

    “她怎么不好嫁了。”段老太终于嘟囔了一声。

    李福根本来有些发虚,但说到吴月芝嫁给苛老骚,却来了气,都是段老太的手尾,他看着段老太,说道:“老女嫁残夫,何况是个寡妇还拖着条尾巴,你说呢。”

    他这么一喝,到真跟苛老骚平时的腔板差不多了,段老太一下给喝住了,不再吱声。

    吴月芝脸色发白,哽咽着道:“是我八字不好。”

    “你是八字不好。”李福根就等着这一句,道:“不过没关系,你让根子留下,他是个福星,名字就叫福根,你让她在这屋里,住满一年零三个月零三天,他的福气,就补了你八字中的缺,你后半生的福气就不会走了。”

    李福根到底心里虚,不敢直接把苛老骚曾把吴月芝许给他的话说出来,只暂时找个借口留下再说。

    “真的?”吴月芝眼中露出喜色,段老太脸色却阴晴不定。

    农村里信迷信的多,什么中煞的,关魂的,驻灵的,都有,也有信得死的,也有要信不信的,段老太也信迷信,但更为现实,钱看得紧,属于那种信得轻的人。

    李福根知道她不太信,立刻把杀手锏拿了出来,对段老太挥手:“妈,你先出去,我有句私底里的话跟月芝说。”

    “你要说什么?”段老太却不肯动:“你说就是了。”

    吴月芝也有些怕,她挨着段老太,对李福根道:“你有话就说嘛。”

    “好。”李福根本来就是故意的,这时也就借势下台,道:“我以前得了一坛银子,埋在后面的桂花树下面,向东埋的,月芝你去挖出来,算小小以后的嫁妆。”

    说着,又狠狠的看着段老太,模拟苛老骚的眼神:“妈,这是我留给月芝和小小的,你要是敢拿一个银元宝回去,我就上你的身,磨死你。”

    听到有一坛银子,段老太脸色已经变了,立刻点头:“好好好,我不拿,不拿。”

    “那我走了。”

    李福根往后一倒,双眼紧闭,牙关也咬得紧紧的,这些情形,农村里信迷信常见,他也看得多,以前不知真假,这次自己演了一次就知道了,全是骗人的。

    “老四。”吴月芝反倒哭起来,小小见李福根躺倒不动,也叫了起来:“根子哥,根子哥。”

    黑豹也叫,拿舌头来李福根脸上舔,李福根吁的一声,出了口气,睁开眼晴,自己坐起来,摸着脑袋,道:“咦,我怎么了?”

    他装得蛮象,主要他平时是个老实人,这还就是他的本象,吴月芝开口想要说什么,段老太却道:“没事,你可能累着了,晕了过去,你起来吧,先也莫走了,等几天,免得回去了,说在师父这里累出了病。”

    这老太真是厉害,两句话,不但把事情带了过去,还把李福根留下来了。

    李福根故作犹豫,看着吴月芝:“师父也不在了,我还留着,不好吧。”

    “那也没什么。”吴月芝道:“根子,你先留下吧,师父的手艺你也有几分了,顺便再练练手,而且家里没个男子的,我也害怕,你留一段时间,陪陪姐。”

    她说得恳切,李福根就势便答应下来。

    这时刚好村里有个人来喊,说他家的猪不吃食,虽然苛老骚死了,但李福根跟了苛老骚大半年,远的不说,附近村子的,后期其实都是李福根去,苛老骚轻易不会跑的,所以扯了李福根就走。

    李福根就背了苛老骚的箱子,到那一家,给猪打了针,又有一户鸡放在外面,吃了老鼠药拌的稻谷,一二十只呢,李福根又给鸡动了手术,好简单,就是把鸡食袋剖开,把药谷拿出来,洗了食袋,放点药,然后缝上。

    这到又让他想起了自己那三个蛋蛋,他的春袋跟鸡的食袋,就一个样子,同样剖开就行了,取一粒蛋出来,然后再缝上,多简单的事。

    这天事还真多,才忙完这边,又有人叫给小牛种痘的,好不容易忙完了回家,已经天黑了,黑豹远远的迎上来告诉他,他一出门,段老太哄着小小看动画片,扯着吴月芝就把那坛银元宝挖了出来。

    有多少银子李福根不在乎,最担心的,是他演的有没有穿梆,段老太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黑豹把狗头乱点:“看到银元宝,那老太婆都笑癫了,只说你师父终于做了一回好事呢,然后还说,你真是个福根,留得住,就要多留一段时间。”

    “信了就好。”李福根吁了口气,看着暮色中的屋子,想着灯光下,吴月芝柔柔的脸,他心中满满的都是开心。

    回到家,放下箱子,小小就要他抱,吴月芝也一如往常的倒了杯凉茶给他。

    这凉茶不是广东那种凉茶,就是水烧开了,放了茶叶,然后在一边凉着,也就是凉了的茶。

    一杯凉茶下肚,那种沁人肺腑的凉意,爽啊,仿佛把一天的劳累全洗去了。

正文07夜病

    “饭菜都好了,吃饭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吴月芝早煮好了饭菜,没吃,等李福根回来。

    李福根哎了一声,看着桌上的饭菜,心里暖意融融,他特别喜欢这种家的感觉。

    “师娘,今天收的钱。”

    吃饭之前,他先把今天收的钱拿了出来,交给吴月芝,一共有八十多块,以前苛老骚在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他出诊收了钱,回来就交给吴月芝。

    吴月芝今天却有些犹豫,道:“你师父也不在了,这个钱,你自己拿着吧。”

    “那怎么行。”李福根摇头:“当时说好的,我三年不拿钱的。”

    “可你师父不在了。”

    “我手艺还是跟师父学的啊,又没出师,怎么就能拿钱呢。”李福根脑袋乱摇。

    段老太是个见钱眼开的,立刻就接口:“即然先前有这个话,别人又是冲着老四的名头来的,那月芝你就接下来,最多以后补贴根子点钱就是了。”

    她这么说了,李福根又一脸坚决,吴月芝就把钱接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又有来喊出诊的,还是邻村的,说是牛软了脚。

    李福根立刻出诊,吴月芝也起来了,跟到门口,李福根这么忙着,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可李福根只要看到她的柔柔的眼神,全身就充满了力气。

    这一天又忙到天黑才回来,赚了一百多块钱,他把钱交给吴月芝,段老太嘻嘻笑。

    不过兽医这个行当,有时忙,大部份时间都是比较清闲的,动物跟人不同,抵抗力强得多,轻易不生病,所以连着几天,李福根没接到一桩生意。

    吴月芝还是老样子,段老太脸却扳了下来,黑豹告状,死老太婆在背后嚼舌根,说李福根吃得多,做得少,赚的那几个钱,还不够他自己嚼谷的呢。

    黑豹气愤愤的,人以为狗什么都不懂,其实狗什么都懂,只是人不知道狗懂人话,以为狗不知道,黑豹坚定的站在李福根这一边,气愤是理所当然的,李福根自己却有些脸红,可没生意就是没生意,他也没办法啊,除非学苛老骚一样去巡诊。

    “要多赚钱,不能让师娘为难。”他在心里这么想。

    晚间,睡到半夜,黑豹突然叫起来,别人只以为狗乱叫,李福根一听却知道,原来小小突然发烧了,吴月芝要背她去打针呢。

    苛老骚也给人治病,不过是一些土方法,刮莎啊,拨火罐啊,草药子治无名肿毒啊,或者接接骨什么的,西医他不会,也不会允许他行医,那个要考证的,所以打吊针什么的,要去邻村的李医生那里。

    李福根急忙爬起来,到楼下,吴月芝已经穿了衣服起来了,抱着小小,段老太跟在后面。

    李福根忙道:“姐,小小怎么了,感冒了,去李医生那里是不是,我来抱。”

    段老太却在后面嘟囔:“根子也起来了,我都说了,让他弄片退烧药,过一晚上再说,再黑灯瞎火的,万一摔了不得了。”

    吴月芝不应她的,感激的看着李福根,道:“根子,你跟我去也好,我来抱好了。”

    “我来抱,你打着手电吧。”

    李福根接过小小,碰了一下额头,热得烫人,道:“这是发高烧了,要去打吊针才行。”

    拿衣服给小小遮了一下,免得吹了风,李福根在前面,吴月芝跟在后面,最前面则是黑豹,一起去相邻的大白村。

    其实也不远,两里多路,不过中间要过一个林子,一般人夜里不敢走。

    镇上也有卫生所,但乱七八糟的收费高,而且李医生技术好,边上几个村子,有病都是去李医生这边。

    敲门把李医生喊起来,量了一下体温,大致看了一下,就是感冒了,打了吊针,慢慢的烧就退了。

    吴月芝放下心来,有些歉意的看着李福根道:“根子,瞌睡了吧,把你喊起来,不好意思。”

    “没有。”李福根摇头:“你是我姐嘛,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

    吴月芝就对他柔柔的笑,李福根总是觉得,她笑起来,是世上最好看的女人,他甚至都不敢多看,只会摸着脑袋嘿嘿笑。

    回来的时候,黑豹看到只兔子,跑过去捉,吴月芝照了一下,没注意路了,突然一拐。

    “啊呀。”她叫了一声,一下子蹲在了地下。

    “怎么了姐。”李福根慌忙回头。

    “我脚扭了。”吴月芝蹲着,手抓着左脚,一脸痛苦。

    “我看一下。”李福根也蹲下来,看吴月芝的脚踝,扭得还不轻,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飞快的肿起来。

    “这是岔了气,没事,我给你松一下。”

    李福根让吴月芝在边上的石头上坐下来,小小也给她抱着,把吴月芝的脚架到自己腿上,揉了两下,然后猛地一推,啪的一下轻响,吴月芝呀的叫了一声,随即便展开眉头,道:“好多了,里面不痛了。”

    李福根心下想:“师娘这么叫着的声音真好听。”

    这么一想,突然间就有些面红耳赤。

    那段时间他跟踪苛老骚,老是听那些女人鬼叫鬼叫的,但没有一个人有吴月芝好听。

    “师娘要是叫起来,一定特别好听。”

    不过他马上就收起念头,因为吴月芝试图要站起来,李福根忙止住她:“姐,现在不能动,现在一动,就会伤上加伤了,你至少得休息一个晚上,回家还得敷点药,明天早上就好了。”

    吴月芝一听发起愁来:“那现在怎么办啊,不能在这里呆一晚上吧。”

    李福根一想也是,四下看看,这是半夜两三点钟了,也不可能找得到个人来帮忙,想了一下,道:“姐,要不我背你吧。”

    吴月芝脸红了一下,道:“还有小小呢,你怎么背啊。”

    “这个容易啊。”李福根胸有成竹:“我把衣服脱下来,做个兜兜,小小挂在我胸前,我再背着你。”

    说着就脱了外面的夹客衫,不过一件衣服有些短,他里面到还有件衬衫,但要是衬衫也脱下来,就打光胳膊了。

    要他背,吴月芝有些害羞,可也实在想不到好办法了,她外面也穿了件蛾黄色的罩衫,也就脱下来,两件衣服接上,小小身子小小的,到刚好睡在兜兜里。

    把小小兜好,李福根半蹲下身子,道:“姐,来。”

    吴月芝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到了他背上。

    她有些怕羞,到了李福根背上,手还撑着一点,身子也僵着,李福根道:“姐,你手伸到前面来啊,顺便兜着点儿小小,万一要是衣服松了,把小小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李福根的真心话,到没别的意思,吴月芝想想也有理,也顾不得羞了,全身趴到他背上,手伸到前面来,扯着了兜小小的衣服。

    李福根心中却猛地跳了一下,原来吴月芝晚间睡觉,是不戴胸衣的,赶着带小小来看病,起得急了,也没戴胸衣,这么往李福根背上一趴,丰满的胸就整个儿的杵在了李福根背上。

    李福根心神不守,甚至往前跄了一下,吴月芝道:“背不起是不是,我太重了。”

    “不是不是。”李福根忙收摄心神,双手到后面,搂着了吴月芝大腿,心中却又跳了一下。

    “师娘身上,到处都是软绵绵的啊,真好。”

    他在心里暗叫一声,迈开大步往前走。

    吴月芝中等个子,虽然生过小孩,身材却依然保持得非常好,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而腰身却跟姑娘家差不多,李福根把她背在背上,一点也不觉得费力,只是心中火烧火燎的。

    月光荧荧的照着大地,天地间一片蒙胧的白,秋天了,稻谷黄了,带着田野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这条路要是永远走不到头,那该多好啊。”他这么想着。

    不过事与愿违,通共也就是一里多路,很快也就到了。

    段老太守着电视在打瞌睡,看到李福根背着吴月芝回来,讶叫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知道是扭了脚,她看了一眼李福根,也没说什么,不过李福根心下却有些发虚。

    第二天一早,有人喊,说是猪病了,李福根忙背起箱子出去,索性就在外面跑了一天,到天黑才回来,也赚了有七八十块钱,交给吴月芝。

    吴月芝埋怨他:“你昨夜又没睡好,就别在外面跑了。”

    段老太却不以为意:“年轻人,打熬一下好,钱可是要赚的。”

    李福根嘿嘿笑,也不吱声。

    第二天却没人来喊,李福根也背起箱子出去,到附近的两个村子转了一圈,赚了二十多块钱。

    他有些不甘心,先回来,准备吃了中饭再出去转转,才到村口,黑豹却远远的迎上来,告诉他,吴月芝给人欺负了。

    原来吴月芝一早到镇上去割肉,那个卖肉的王屠户居然出言调戏她,说她原先嫁给老的爬不动,现在养个小的,又太嫩,不如买根猪鞭回去,自己弄呢。

    吴月芝给气哭了,肉也没割,回来还不好意思跟段老太说,一个人在生闷气。

正文08 猛打王屠

    李福根一听,气冲脑顶,把箱子往人家一寄,扯开腿就往镇上来,黑豹更在前面飞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就是他。”

    王屠户的摊子在镇口,李福根平时不买菜不割肉,不熟,黑豹熟啊,一见就叫了起来。

    王屠户五大三粗的,个子不高,横坯大,天热,他敝着衣服,胸口一撮黑毛,仅论个子,李福根虽然高一点,却只有他一边大,但李福根完全没想到这些,这时王屠户跟几个人在打麻将,也没注意到李福根,李福根冲过去,揪着王屠户一把头发,猛地往后一扯。

    王屠户啊呀一声,仰面朝天就跌翻在地。

    “哪个鬼。”

    王屠户给摔得啊呀叫,摸着头顶,一脸恼怒,翻身就爬起来。

    李福根不大会打架,爸爸死得早,没靠山,不太敢跟人打架,这时也不会挥拳头,见王屠户爬起来,他冲上去,抱着王屠户,猛地一甩。

    他这不是成年人打架的方法,而是少年时跟人打抱箍子架的方法,就是抱着摔。

    这种打法,一般就是把人摔倒,然后压翻在地,服不服?服了就松手,不服就压着,一架打完,除了一身泥,也不见血,小时候都是这么打。

    但今天,李福根不知哪来的神力,这么抱着一甩,居然把王屠户甩过了麻将桌,王屠户体量又大,这一甩又远,落到地下,竟然发出轰的一声闷响,更带翻了一桌麻将,唏里哗啦的。

    “啊唷,啊唷。”

    王屠户这一下摔得重了,半天爬不起来,这人也是个凶的,叫了半天,还是撑着手爬起来了,他到这会儿还没看清楚人呢,红着眼晴瞪着李福根:“你是哪个鬼,老子捅了你娘啊?”

    李福根不认识他,他也只听说过李福根,知道苛老骚有那么个徒弟,并不认识,不搭边啊,他杀猪的,不需要给猪打针。

    “你调戏我师娘。”

    说到这里,李福根又火了,猛又冲去,又来抱王屠户。

    王屠户这会有反应了,也叉起手来揪李福根,两个人抱着,照道理来说,李福根绝不可能是王屠户对手,真的只有一边大呢,就仿佛电线杆抱着了水泥墩子。

    可李福根不知哪来的神力,嘿的一声,具然把王屠户举了起来,一拧腰,又甩了出去,直甩出有四五米远。

    王屠户差不多两百斤呢,田里一担湿谷,也就是两百斤,担得两百斤湿谷的,那就是条汉子,但李福根居然能将两百斤的王屠户一下甩出四五米远,周围看的人都看傻了,一片吸气声。

    王屠户这一下真的摔重了,胸前三两气好象都摔了出去,躺在那里,翻着眼,张着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把他摔成个半死人,李福根胸中一口气才慢慢落下去,指着王屠户道:“下次再敢调戏我师娘,我要你死倒。”

    王屠户也不知听到没听到,一声儿不吭,李福根带了黑豹离开,身后议论声一片。

    “----哪里,就是老骚狗带的那徒弟啊,叫什么福根的。”

    “好大的力哦。”

    “老骚狗不是死了吗?他怎么还在这里。”

    “莫大声,吴月芝养在家里呢,当心他打你,王屠户就是上午讲了两句,你看打得,都打死了呢。”

    ----!

    李福根出了镇子,回到村口,刚好有个人喊他给猪打针,他拿了箱子,却突然发现手有些抖,针筒都套不上,这才发现,全身衣服都湿了,手在抖,脚也在抖,整个人好象都有些发虚。

    黑豹却一直在边上感叹:“大愧是大王,好生神力。”

    它不提还好,它一提,李福根自己也想起来了:“我怎么那么大力气?”

    他仿佛记起,先前用力的时候,好象有粒蛋蛋一下吸进了肚子里,然后肚子里又热又涨,鼓满了力气一样。

    “不会真把蛋蛋吸进肚子里了吧。”

    他这么想着,到平静下来了,先给猪打了针,收了钱,然后回来,绕到个没人处,装做撒泡尿,然后自己摸一下,一时间又惊又喜,果然一粒蛋蛋不见了,三粒蛋蛋变成了两粒。

    他还以为摸错了,反复摸了几遍,确实只有两粒。

    “原来不要动刀,就会自己消掉的啊。”

    他心中高兴,又有些疑惑:“可我还是听得懂黑豹讲话啊,怎么回事呢?”

    先不管这些,回去,吴月芝听到响动出来了,依旧先给他倒了杯凉茶,李福根留意了一下她眼晴,果然好象是哭过的样子,心下恼火,不过他不是个太会劝慰人的人,而且把王屠户打了一顿,也不太好说,没说话,只把赚的钱给吴月芝,段老太在一边见了,有些嫌少,李福根就说下午还出去。

    下午到东边的村子转了一圈,又赚了二十多块,回来,他打王屠户的事,吴月芝却知道了,又是感激又是埋怨:“说两句就算了,你怎么跟人去打架,他那么大架子,力气大,你啊,没受伤吧。”

    看着吴月芝关心的眼神,李福根心中暖洋洋的,道:“没事,他那是一身蠢肉,不会打架,没伤着我。”

    吴月芝放了心,说:“你下次莫跟人打架了。”

    李福根却摇头:“我自己不跟人打架,不过哪个要欺负你,姐你告诉我,我打死他。”

    吴月芝嘴里虽然嗔怪着,眼里却透着了喜色,死了男人的女人,最怕人欺到门上,家里有男人撑着,她心里当然开心。

    段老太在一边冷眼看着,却不吱声。

    李福根也高兴,不过吃了晚饭,在外面晒谷坪里坐着歇凉的时候,他又不开心了,因为他无意中摸了一下,那粒蛋蛋居然又落下来了,还是三粒。

    这是怎么回事呢?李福根莫名其妙,又有些恼,想塞回肚子里,又做不到,到是真可以塞回去,可一下又滑下来了,火了,捏一下,痛得吸气,只好算了。

    “总有一天,我一刀子割了你。”他咬牙发狠,其实心底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惊惶,不太想动刀了,三粒就三粒,不痛不痒不费钱,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黑豹又告诉他另外一个消息,王屠户趁夜去他老表家里了,他老表也姓王,有个儿子,叫王义权,在镇派出所当警察,王屠户要他来抓李福根,而且发狠说,等把李福根铐到派出所里,他要自己亲自去抽呢,要抽死李福根。

    李福根听了,又有些怕,又有些恼,道:“随他,不信他敢在派出所里打死我。”

    黑豹却不干了,跑开去,没多会,引了一条四眼老狗来,那老狗前膝跪地,居然学人下跪一样,对着李福根拜道:“老四眼叩见大王。”

    李福根认了出来,就是*店的老四眼,忙让它起来,差点让它坐,后来想想它是狗,一时到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老四眼道:“大王,听黑豹说,有人要欺辱大王,简直岂有此理,请大王下令,召集村中甚至四乡八野所有的狗,保卫大王,明天只要派出所的人敢来,咬死他们。”

    它呲着牙,满眼凶光,黑豹也在一边气愤愤的,连声道:“就是,只要他们敢来,咬死他们。”

    李福根可就吓到了,连连摇手:“不要,不要,千万不要。”

    想一想又解释:“这是人的事,狗不要掺和,而且有法律的,我就不信他们敢在派出所里打死我。”

    “那可不然。”老四眼连连摇头:“派出所里打死人的事,我听得可多了,就算不打死,打残打瘫的也好多,打死了,还把你往楼下一扔,说是你要逃跑,跳楼自杀的。”

    这样的事,李福根也听说过,但想想一群狗咬人,他还是不敢,只是摇头。

    老四眼是一条老狗,而且是*店里的,见的人最多,看李福根这个样子,它狗眼一转,道:“大王仁义,我还有一计,人与狗不同,狗只会用力,人却还讲个势,王屠户借王义权来压你,这是借王义权警察的势,但大王你也可以另借一个势,去压王义权,让他不敢对付你。”

    “哦。”李福根眼晴一亮:“借什么势?借谁的势?”

    李福根不知道,就从这一声哦起,拉开了他犬吠天下的序幕,一个传奇,就此诞生!

    老四眼道:“王义权就是个小警察,其实屁也不是,管得到他的人太多了,所长啊,副所长啊,都可以管到他。”

    “我又不认得他们。”李福根摇头:“他们怎么会管。”

    “要认识很容易。”老四眼道:“大王不知道,派出所的副所长,叫林子贵的,打小没爹,他娘拉扯他长大的,所以特别孝顺,他娘有个歪嘴风的老毛病,看遍了治不好,其实很简单的,把刚入地下的老蝉挖出来,煮了水喝下去,一碗水就好。”

    李福根到是奇了:“真的,你还会给人看病?”

    “我是不能。”老四眼摇头:“是四方山后面有一只老药狗,他主家姓单,十几代的老中医了,大王听说过吧。”

正文09 犬吠天下

    “四方山单家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李福根点头:“听说过,以前据说出过几代御医的,不过现在好象也不行了。”

    “现在是不行了。”老四眼点头:“老单头死了,儿孙都不学中医了,经的经商,出的出国,但他们家喂狗,十几代都喂,因为有药会看病,所以喂的狗寿命都长,他们的方子瞒得紧,但瞒人不瞒狗,一代代狗传下来,所以单家的一些方子,儿孙不知道,他们家的狗却知道,治这种歪嘴风,就是老药狗说的。”

    “真的?”李福根起了好奇心,苛老骚死得早了些,他一直恨自己没学出师,这要是新学一招,到是不错。

    “肯定错不了。”老四眼点头:“这是简单的病,老单家治这个,就是一碗水,不过他们瞒得紧,不开方子,病人只能在他们那里吃药,所以别人不知道。”

    李福根点头:“是啊,有些老医家,都有给药不给方的。”

    老四眼道:“大王明天可以找到林老太太,一碗水下去,她那歪嘴风准好,林子贵又孝顺,治好了他娘,这个人情不就结下了,难道他还会放任王义权在派出所欺负大王。”

    李福根一想有理,他虽然说不怕,但其实打小没进过派出所,想想还是怕,只是激于义愤而已,为了吴月芝,死了也甘心的,不过要是能结识林子贵,压住王义权,那当然是好的,谢了老四眼。

    “不敢当大王相谢,以后大王若有事,一声召唤,老四眼随时效命。”

    它说得谦恭,李福根心里却多少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没有多想,又跟老四眼聊了一会儿,这才睡觉。

    狗聊天不是汪汪叫的,是一种低沉的呜呜声,李福根也把嗓音放低一点,别人即便看见了,也只以为他在逗狗,不会起疑心。

    第二天早起,黑豹就来告诉他,林老太已经起来了,在菜园子里忙乎呢,林家就在镇子外面,林子贵是公务员,林老太却还是分得有田土的,田当然不做了,林老太却坚持种菜,有多的,还挑去镇上卖,林子贵也劝过,没办法,说多了,林老太还打人。

    李福根便要去会林老太,先要挖地里的秋蝉,黑豹却说昨夜老四眼就带着它挖了,果然墙角有一堆。

    李福根便谢了黑豹,选了十几只老的,背了箱子,往镇后来,到林家,看到一个干瘦的老婆子在菜园子里忙着,李福根不认识,黑豹认得的,知道那就是林老太了。

    李福根走过去,叫了一声林阿婆,林老太抬头看他,微眯着眼晴:“哪个啊?”

    先前低头不觉,这时一抬头,尤其是说话的时候,李福根发现,她的嘴果然是歪的,往一边抽,闭上嘴巴正常,一说话就歪了,这里的土话叫歪嘴风。

    李福根陪着笑脸道:“林阿婆,我是李福根,是苛老骚的徒弟呢。”

    一提苛老骚,林老太立刻就知道了:“原来是老四的徒弟啊,好,好,你师父可惜了,去得早,你这是到哪里去啊。”

    “我是专程来看你呢。”李福根想好的话:“我师父临走前曾跟我说,阿婆你的病,他问了一个单方子,本来说好要亲自来给你治的,后来突然出了事,我也是昨天突然才想起的,所以把这个药给你送过来。”

    林阿婆一听,老眼晴亮了:“真的啊,老四有心了,我就说他是个好人,你那个药是什么方子的,我去抓药。”

    “药我带来了,不过煎的法子比较独特,林阿婆,我跟你去家里吧,我帮你煎了,再给你按摩一下,见效快些。”

    “好,好,好。”林阿婆高兴了,从菜园子里出来,带了李福根到家里。

    林子贵在家里,时间还早,还没去上班,他三十多岁年纪,单单瘦瘦的,听说李福根是苛老骚的徒弟,特来给他妈治病,很热情。

    李福根亲自到厨下,拿药罐子装了水,把老蝉放进去,亲自守着煎了,然后把老蝉倒出来扔掉,这是昨夜老四眼说的,单家的经验,见药不见方,见水不见药。

    林老太喝了药,李福根又给她在腮部按摩。

    苛老骚对于刮莎按摩接骨这些,手法还是不错的,他也肯教,其实就是教会了徒弟好偷懒,李福根也肯学,所以这些手法都会。

    服了药,按摩了十几分钟,李福根便跟林老太闲聊,林子贵果然是个孝子,到上班时间了,他也没去,就在一边守着,猛然就叫了起来:“妈,你嘴好了呢,不抽了。”

    “真的?”林老太闲聊着,先还没想到这个,拿镜子来,自己照着说话,果然就不抽了,一时间老眼都有些湿了,扯着李福根的手连声道谢:“福根,多亏了你,要不到死别人都说我是个老歪嘴,背个名声呢,谢谢你了,还有老四,好人啊。”

    林子贵也连声道谢,先前只是稍有点热情,这会儿可就是十分热情了,又问药费,李福根想好的话,只说还要几次,事后一总收费就是了。

    其实老药狗传来的这个单方子,管用就管用,不管用,再多吃也不管用,但李福根昨夜跟老四眼聊,知道要做人情,要是太说简单了,不见人情,所以才说还多要几次。

    林子贵当然不知道,他顺便上班,就一直把李福根送到镇外。

    埋下林子贵这个桩子,李福根也就不急了,回到家,没人喊,他就在家里调几味药,苛老骚为了节约成本,很多药都是自己配的。

    十点钟左右,王义权来了,就一个人来的,屋外的时候还冷着脸,进屋看到吴月芝,眼珠子一下就亮了,脸上也带着笑,磨叽了好一会儿,这才让李福根跟他走,说得还好,只说就是昨天打架的事,去问一下,做个笔录,又连声安慰吴月芝,只说他知道了,王屠户也有错,他会禀公执法什么的。

    李福根却看出来了,这王义权是个色鬼,看到吴月芝美色迷住了,所以虚言哄骗呢。

    “哼。”他在心里哼了一声,也不吱声,跟着王义权走。

    到派出所,才进大门,林子贵却从一间办公室里出来了,一眼看到李福根,眼晴一亮,叫道:“根子,你怎么来了。”

    早间他一直送李福根到镇外,直接叫上根子了。

    李福根趁机就叫起来:“王屠户昨天调戏我师娘,我气不过,跟他打了一架,今天王警官叫我来问话呢。”

    “王屠户调戏你师娘?”林子贵皱了下眉头,瞟一眼王义权:“是怎么回事。”

    李福根却又补一句:“我师娘去割肉,王屠户调戏他,边上好多人听到的。”

    王义权本来还想找话来解释一下,这会儿不好说了,只好应道:“王屠户昨天报了案,所以我叫了他两个来问问,调解一下。”

    “嗯。”林子贵点点头:“那王屠户不是个好货,经常聚赌的人里就有他。”

    林子贵是个有眼色的,王义权跟王屠户是老表,他也知道,所以点一句,那就是表明立场了,王义权不是傻瓜,当然听得出来。

    王义权本来受王屠户之托,要把李福根关一天,到夜里下班,王义权值班,王屠户来把李福根抽一顿,吓唬一下,明天再放出去。

    而今天见了吴月芝,王义权甚至另外起了心思,想着关了李福根后,晚上还要去苛家走一趟,跟吴月芝聊聊,连吓带哄的,或许能一*色,可给林子贵点了这一句,所有的心思全白费了。

    他带李福根到屋子里,随便问了几句,做了笔录,然后让李福根签个字,就让他走了。

    李福根才走到镇外,却一眼看到了吴月芝,吴月芝正往这边急走,她穿一件月白的衫子,下面是一条酒红色的长裤,除了头上一个红发卡,没什么饰品,可那么远远的走来,却象一朵白荷花轻盈的漂过来,让人情不自禁的眼晴一亮。

    “师娘真漂亮,难怪王义权那眼珠子一下就亮得跟电灯泡一样。”李福根暗暗的想。

    他迎上去,叫了一声:“姐,你怎么来了。”

    “根子,你出来了,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你?”吴月芝看到李福根,眼中透出惊喜,在他身上看。

    “没事。”李福根摇头:“没打我,就只问两句,是王屠户起的头,凭什么打我。”

    “这就好。”吴月芝看他身上脸上确实没什么事,放了心,道:“都说那王警官喜欢打人,看起来还是个好人呢,我就是怕他打你,所以来所里看看。”

    李福根知道吴月芝是担心他,心中感动,道:“姐,谢谢你。”

    “是姐要谢谢你呢。”吴月芝笑。

    两个一路回去,听着吴月芝轻柔的说笑,闻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儿,李福根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

    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想起来都是老四眼的功劳,晚间,李福根让黑豹叫了老四眼来,谢了它,老四眼一脸的受宠若惊.

正文10 老药狗

    然后又聊到老药狗,老四眼便说叫老药狗来一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四方山离这边有七八十里呢,但老四眼到高处叫了几声,然后远处有狗叫,老四眼回头就说消息传出去了,老药狗听到了,自然会过来。

    李福根听了好奇:“这么远,老药狗怎么听得到。”

    老四眼道:“老药狗当然听不到,但沿途都有狗,会把我的话捎过去,这么一路传过去,最多顿饭时光,也就传到了,我们这法子,为狗类独有,名为犬吠天下。”

    李福根听了目瞪口呆,这才想起,沿途的村子,都是有狗的,即便中间有一段没村子,前面的狗也可以翻山过去,把消息再往下传。

    “这跟打电话差不多啊,比邮递员送信还要快。”

    他感概着,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老药狗果然来了,闻到他的气味,很恭敬的下拜,口称大王。

    李福根始终不习惯这个,他自己也有些拘谨,让老药狗起来,先谢了老药狗,然后聊起单家和单家的方子,不过一聊之下,却颇为失望。

    单家的方子确有独到之处,但也不过如此而已,真正了不起的,是单家诊病的能力,方子其实到处都有,你到新华书店,各种医书药方,能把人堆死,可有什么用?

    治病,首先要诊病,确诊了是什么病,然后才可对症开方,照方抓药,方子是个死的,人才是活的,没有活的人,死方子再神也没用。

    所以,老药狗虽然装了一肚子方子,它也不保守,它又不是人,不必为单家保守这些方子,可拿给李福根,却根本没有用。

    当然,也不是说完全没有用,一些单方子,例如治歪嘴风的这种,还是有点用处的,但也就是这样了。

    李福根虽然失望,但还是谢了老药狗,聊到半夜才睡。

    虽然从老药狗身上没有得到预期的收获,但李福根发现,这一日后,吴月芝待他的态度却又有些不同了,以前亲切中究竟还带着一点疏远,这一次后,吴月芝看他的眼光里,就带着亲近了,仿佛他是她的弟弟一样,这让李福根非常开心。

    可惜没开心多久,回去三天的段老太突然跑来,说给吴月芝看了户人家,要吴月芝再嫁。

    李福根听了,犹如一个霹雳,打在头顶,一时间又悲又苦。

    段老太看中的那人,是个小煤窑老板,叫章祖铭,特别有钱,前不久老婆死了,有人说起吴月芝,看了相片,惊为天人,知道吴月芝才死了老公,央媒人跟段老太来说,段老太一听到钱字,眼珠子都亮了,所以急匆匆跑了过来。

    苛老骚才死没多久,吴月芝暂时还不想嫁,说出去名声不好呢,可她性子软,一切听她的娘的,以前吴月芝之所以二十岁嫁给四十多的苛老骚,就是段老太做的主。

    吴月芝兄妹三个,有个哥哥叫吴奇,脚有点跛,讨老婆有点为难,看中一个,说至少要起一幢大屋才进门,段老太就放出风,苛老骚听到了,十万块彩礼,五六年前的十万块,起幢大屋足够了,所以,吴月芝等于是让段老太用十万块卖了。

    这事李福根知道一点点,所以特别恼火段老太,没想到,段老太又来了,可他却还没办法阻止,因为章祖铭答应,二十八万八的彩礼,这么大一笔天财,对段老太来说,别说卖了吴月芝,就算搭上她自己,她也心甘情愿的。

    李福根躲后面的竹山上发呆,黑豹是知道的,呲着牙发狠:“敢打师娘的主意,我叫上一群狗,咬死他。”

    李福根不应,黑豹没办法了,把老四眼叫了来,老四眼是*店的狗,各色人见得多,各种事听得多,眼光脑子也就灵泛得多,就对李福根道:“大王,我有一计,可用八字不合来阻止。”

    李福根眼光一亮:“八字不合。”

    “是。”老四眼点头,说了它的计策,李福根连声感叹,都说狗聪明,还真是聪明啊,尤其是老四眼这种默默听默默看,见多识广的狗。

    李福根甚至由此想到评书里常用的一个词:狗头军师。

    军师为什么叫狗头,说是骂人,为什么不叫猪头,莫非古人早就知道了狗的聪明灵泛?

    依计而行。

    章祖铭第二天就跟着媒人来了,四十多岁的一个大胖子,大脑袋,没脖子,大肚子,一般怀孕七八月的女子,没有他那么挺,脖子上戴一根巨大的金链子,足有小拇指粗,十个指头上还戴了七八个戒指,一脸的暴发户气象,李福根看了想吐。

    章祖铭见了吴月芝,就如狗见了肉骨头,只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吴月芝其实也想吐,但她听段老太的,章祖铭当场摆出两万块的见面礼,还有一块金表,段老太一把就捞到了手里,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缝。

    李福根强忍着恶心在一边陪坐,正式说到结婚时,李福根适时插了一句:“姐跟章老板的八字不合,犯冲。”

    段老太一听,眼珠子都红了,手指头几乎直戳到李福根脸上去:“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李福根就抱了小小躲到外面去,不跟她辨,老四眼的计策里,李福根的作用,就是点出这一句话就够了。

    章祖铭一直磨到天黑才走,而且说好了,半个月之后就要成亲。

    吃了晚饭,兴奋的段老太走街串户去了,李福根在地坪里歇凉,吴月芝拿了条椅子,坐到他边上。

    为了避嫌,吴月芝从来没这么近的跟李福根一起坐过,她才洗了澡,淡淡的香气从她身上飘过来,特别的好闻,李福根几乎话都不会说了,只是时不时的偷眼看一下吴月芝,心里好象有火烧着一样。

    吴月芝看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道:“根子,姐知道你的心思,姐不配的,你年轻,又勤快,以后一定可以找到比姐强十倍百倍的黄花女。”

    李福根一听急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下抓住了吴月芝的手,叫道:“姐,我不要什么黄花女,我只喜欢你,真的。”

    吴月芝轻轻的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就任他握着了,她转过脸,看着李福根,眼光有些幽幽的:“根子,姐知道你好,姐看到那个大水缸,心里也想吐,可是,没有办法,是姐命苦吧。”

    “不。”李福根死命摇头:“姐,你命不苦的,你放心,那个大水缸娶不到你的。”

    听到他这话,吴月芝眼光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去,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她显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李福根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这桩婚事。

    李福根当然也不敢说,听得懂狗语,甚至可以让狗帮忙,这是妖怪呢,跟聊斋差不多了,他怎么敢说,只是紧紧的握着吴月芝的手,吴月芝也任他握着,直到听到段老太的声音,吴月芝才回房睡觉。

    李福根却兴奋得睡不着,让黑豹把老四眼叫了来,问起情况,老四眼信心满满的道:“大王放心,我传下大王旨令,群狗踊跃,已在布置,明天太阳落山时分,章家祖坟前,会上演一出好戏,黑狗戴孝,白狗哭灵,连哭三夜,我看章祖铭吓得死,吓不死?”

    章祖铭发了财,重修祖坟,巨大的坟堆,象一个地堡,周围还彻了围墙,栽了柏树,一座坟墓,几乎占了半座山,老远就能看到,而看到的人,也无不羡慕。

    这一天,傍黑时分,章家祖坟,却出了一桩奇事。

    太阳落山的时候,章家祖坟前面,突然来了一群狗,这群狗古怪,是二十四只大黑狗,每只黑狗头上,还系了一块白布,这二十四只黑狗,在章家祖坟前面,列成两排,就仿佛往日里祭祖时,排列的章家子孙。

    然后又有一只大白狗,跪在章家祖坟前,放声惨嚎,那声音之凄惨,简直无法形容,不象狗嚎,到有点儿象人声,有些耳朵灵的,隐隐约约听出,叫的好象是一句话:“吴女进宅,章家灭门。”

    这出活剧,连演三天,第一天看到的人还少,第二天起,看到的人就多了,本来章家祖坟就修得高,站在村子里就可以看到的,有心看,人人可见,听得白狗嚎,黑狗拜,个个毛骨怵然。

    这也实在太诡异了。

    而且那句话,也得到了所有人的确认,白狗嚎的,就是八个字:吴女进宅,章家灭门。

    段老太嫁的是老樟村,章祖铭住的,叫小樟村,无论老樟小樟,其实都是以章姓为主,而章祖铭想娶吴月芝的事也传了出来,这下章家的族老们不干了。

    因为章祖铭开小煤窑发了财,平日里,老人们见他还要客气一点,这一次却绝不客气,直接让他退了吴家的亲事,否则就要行族规,直接打死他完事,老族长说了,打死章祖铭,他去抵命,死他一个,比章家灭了门强。

    其实不用族老们来逼,章祖铭自己已经吓得半死了,越有钱的人,越怕死,越迷信。

正文11 又来一个

    章祖铭有得是钱,什么女人玩不到,他曾经花三十万一夜,睡了一个电视上的女明星呢,吴月芝再漂亮,也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为一个女人,搭上一条命,他可没那么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没错,章家灭不灭门,他其实管不着,但他自己怕死,第四天,他给媒人捎话,退亲,定钱也不要了,发财吧,实在是怕了,自己甚至不敢在小樟村呆了,跑去了省城,那边他其实还包着个小演员呢。

    段老太接到这个信,目瞪口呆,她这些天看李福根,就象看日本鬼子,恨不得生吃了他的感觉,这会儿却不得不问了:“福根,月芝跟章老板的八字,就这么犯冲?”

    “是。”李福根老气横秋的点头:“他们的八字,单独的还好,凑到一起,那是双煞,就是青龙配白虎的意思,非得有一个死,不死不休。”然后又补一句:“师父以前专门跟我说过这种八字。”

    苛老骚那个人,比较邪性,段老太心里一直还是有些畏服的,听说是苛老骚生前就排过,她再也没话说了。

    到是吴月芝不怎么信,因为事前听李福根漏过点口风啊,晚上歇凉的时候,她又搬条椅子出来了,稍坐得远了一点点,看着李福根,脸上的神情,要笑不笑的:“根子,没想到你这么诡。”

    李福根不敢解释狗语的事,但也不愿骗吴月芝,就对着她嘿嘿傻笑,吴月芝脸上红了一下,嗔道:“傻笑傻笑的。”

    她轻嗔薄怒,娇美无限,李福根心中一热,把椅子搬过去,伸手又一下握住了吴月芝的手。

    “呀。”吴月芝轻轻叫了一声,挣了两下,没挣脱,其实她也没用什么力,她的手软绵绵的,握在手里,就象握着一块软玉,而她那一声轻叫,更直钻到李福根心里去。

    李福根心里热火得厉害,不过他也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只看着吴月芝傻笑。

    “就只会傻笑。”吴月芝羞嗔一声,却轻轻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么一来,四村八里都传到了,姐以后真的要嫁不掉了。”

    李福根心中一热,冲口而出:“那你嫁给我好不好?”

    吴月芝幽幽的看着他:“姐是个寡妇。”

    看到吴月芝这种微带着凄苦自怨的眼光,李福根一下子冲动起来,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猛一用力,一下把吴月芝拉了起来,一把抱在了怀里:“姐,我不嫌的,我就喜欢你,天下所有的黄花女全加起来,都赶不上你一根头发。”

    “呀。”吴月芝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脸一下红到了耳根,听到他这话,又羞又喜,看着李福根,道:“根子,你说真的?”

    “是。”

    她娇羞的神情,还有那一声轻叫,让李福根心中一炸,仿佛魂儿都飞起来了,他不由自主的,紧紧抱着吴月芝,一下就亲住了她的嘴。

    吴月芝的唇,软软的柔柔的,微带着一点点凉意,就象一块糯米糕儿,又香又甜,或者说,她整个人,就是一块糯米糕儿,抱在怀里,那个软啊。

    吴月芝给他亲了一下,慌忙就挣开了,羞嗔道:“小小在呢,给人看见。”

    她是个脸嫩的女子,说着就站起身来,抱起一边跟黑豹玩儿的小小,进了屋子,到屋门口,她又回过来看了李福根一眼,那眸子里,含着羞,带着喜,就那么一眼啊,李福根整个人就好象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章祖铭退亲的当天,段老太就回去了,但没隔两天,她又来了,居然又给吴月芝找了个对象,是市公路局的局长,姓马,叫马克理,新死了婆娘,看了一眼吴月芝的照片,迷死了呢。

    “这可是局长,局长啊。”段老太说得口沫子飞溅,脸上的皱纹仿佛给熨斗熨平了,整个人都年轻了五岁。

    李福根心中发苦,那夜亲了吴月芝后,吴月芝怕羞,没再给他机会,他也没敢强逼,但心中满溢着幸福,走路都象在云里飘着一般,但段老太这一下,却就象是照头往他身上浇了一盆冷水。

    局长,那是局长,吴月芝嫁过去,那就是局长夫人,而他是什么?一个小农民而已,他有什么,一幢到处漏雨的烂房子,还有八分多田,再也没有别的了。

    晚上,段老太又出去吹嘘了,吴月芝搬条竹椅子出来,坐到李福根边上,看他不吱声,她主动伸手握着了李福根的手。

    “姐。”李福根叫,有些想哭的感觉。

    吴月芝不应他,就只是看着他,那眼光里的情意,就象天上那月亮的光,怎么装也装不完。

    李福根明白了,吴月芝拗不过她妈,如果李福根只会哭,那么,她真的会成为局长夫人,但如果他肯努力,或许还能留她下来。

    她握着他的手,就是无声的鼓励。

    “姐,这件事你交给我,我一定要娶你,一定。”

    吴月芝的鼓励,让李福根心中涌起千万倍的斗志。

    吴月芝柔柔的一笑,身子俯过来,在李福根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李福根身子象触电一样,幸福感刹时又填满了整个心胸,不过他没有抱吴月芝过来。

    这个时候,他不要勉强吴月芝,不要让她为难。

    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打败那个什么马克思的道理。

    段老太回来后,吴月芝就回屋睡觉了,李福根立刻让黑豹请老四眼来。

    “局长?”

    老四眼虽然是一条见多识广的老狗,但到底只是一条乡下的狗,一听到是个局长,可就有些发懵了,不过他狗眼一转,对李福根道:“要不请老药狗过来商量一下,以前单家老爷子在的时候,经常有高官请他出诊,据说里面还有中央委员呢。”

    李福根当然不会反对,黑豹到竹山高处叫了几声,远处有狗应,到快十二点钟的时候,老药狗气哈哈的跑过来了。

    “大半夜请你来,不好意思。”虽然是狗,李福根也做人看,先道了歉,然后把事情说了。

    “这个。”老药狗没直接给出主意,却道:“大王,我有个建议,请大王下令召唤大官人吧,大官人以前的主家,是个大老板,天天来往的,都是官员,这方面,它最有主意,不过后来他主人出国了,没有带它,现在在外面流浪呢。”

    老四眼也在一边点头,对李福根道:“大王,老药狗这建议好,官员是一群很独特的人,一般的狗,不太了解他们,我们出的主意,可能不太好。”

    李福根立即点头同意,老药狗便去竹山顶上叫了几声,远处有狗应,消息也就发出去了,犬吠千里,传得很快的。

    老药狗当天晚上便没回去,它说,自单老爷子过世后,它在单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回不回去,都无所谓,李福根便让黑豹陪它。

    当天晚上,大官人没有来,第二天,那个马克理却来了,也是四十来岁的人,同样一个啤酒肚,只是没戴金链子,戴了块金表,进门官样十足,不过一见吴月芝,立刻就跟哈巴狗一样了。

    这一次,段老太事实就警告了李福根,不许开口,李福根索性就不在家里呆着,远远的看了马克理一眼,背着箱子出去了,当然,黑豹留在家里,有什么消息,黑豹都会通知他,而且黑豹也向他保证了,那个马克理若敢当场发狂,调戏吴月芝,那它绝不会客气。

    第一次见面,马克理再色胆包天,也不会怎么样的,吴月芝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这个李福根到是放得心,不过有黑豹这么保证,他心里也安稳。

    马克理急色,段老太心热,还好吴月芝左推右推,推到了一个星期后去扯证,黑豹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福根,李福根心里仿佛揣着一团火。

    晚间,歇凉的时候,吴月芝又坐到了李福根边上,主动握着了他的手。

    吴月芝的手,居然有点儿发凉,而且好象微微有些颤抖。

    李福根双手握着她的手,不敢用力,仿佛是在守护这世上最珍贵的一朵花:“姐,我知道你尽力了,剩下的交给我,我一定会把你留下来的。”

    “嗯。”吴月芝看着他,眼眸中,是无限的情意。

    段老太回来的时候,吴月芝立刻就进了屋,现在段老太防着李福根呢,防贼一样,吴月芝不想李福根为难。

    李福根也不理段老太,就坐在地坪里,老四眼老药狗都来了,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大官人终于来了。

    “叩见大王。”

    闻到李福根身上的气味,老药狗又打了招呼,大官人比当日的老四眼更加恭敬。

    李福根忙请它起来,大致问了一下,正如老药狗所说,大官人的主人,原来是个亿万富翁,而且是百亿级别的,而他之所以赚到这么多钱,基本上都是官商勾结的结果,整天跟官员打交道,大官人跟着,也见了无数的大官小官,对官场确实非常了解。

    “什么鸟局长。”

    听李福根说了事情经过,大官人一脸的不屑。

正文12 日记

    “三交市隶属于月城,月城虽然因为是省城的缘故,属于副省级城市,但三交市,却只是个县级市,市长也就是处级吧,局长,顶天副处了,十有**是个科级,芝麻绿豆大的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它说的,别说老四眼和老药狗黑豹几个,就是李福根也完全不懂,人眼加狗眼,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它。

    大官人有些得意,不过到也不敢放肆,道:“大王,这事简单的,对付官员,一个字,查,中国的官员,没有几个经得起查的,就算他自己干净点儿,他们的亲属子女也绝不会干净。”

    大官人指出路子,老四眼随即就放出消息。

    三交市离文水镇二十多里,犬吠千里,用不了几分钟。

    大官人说的查,不是靠人查,是靠狗查,马克理自己没养狗,但他周围总有人养了狗,而人是不防狗的,所以总会有各种消息。

    当天晚上,消息就来了。

    马克理是个色中饿鬼,大嫖客,他老婆是给他气死的,他在三交市和月城,包得有三个情妇,还借着局长的权势,玩弄女下属,甚至下属的老婆,这些都还不够,他还经常去嫖,是三交市和月城一些风月场所的常客。

    最有趣的是,这人年轻时是个文学青年,至今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不过写的是风流日记,无论是玩了下属的老婆,还是嫖了什么小姐,他都会记下来,时间,地点,人物,次数,什么姿势,全都记得清清楚楚,有一些,甚至还拍有视频。

    他发誓要玩足一千个女人,至今已将近九百之数,不但是李福根,就是老四眼几个,也听得啧啧称奇。

    而他所有的艳遇风流,都记在那本风流日记里,不是传统的日本记,而是笔记本电脑,他的电脑当然设有密码,而且比较复杂,可是他情妇中的一个养得有狗,而他设置的密码,虽然瞒了情妇,却没有瞒过那条狗。

    “他死定了。”

    大官人毫不犹豫的给出判断,看着李福根,道:“让他情妇的狗,把笔记本偷出来,然后打开风流日记,发到网上,他就是死路一条。”

    听说马克理会死,李福根到是犹豫了:“让他死,这样好不好?”

    大官人一听,狗头连摇:“大王仁德,官场最是残酷无情,可不会对敌人施仁义,不过大王你放心,我说的他死定了,是他的仕途完蛋了,作风问题,不会要他的命,他这种人死不要脸,也不会自杀什么的,最多可能会查他钱的来路,坐坐牢而已,也没有判死刑,死不了。”

    它这么一说,李福根放心了。

    当天晚上,马克理刚好睡在他的情妇那里,笔记本电脑随身带的,他情妇的狗把电脑叼出来,塑料袋子装了,天没亮,笔记本就到了李福根手里,依照那狗提供的密码,李福根打开电脑,找到那本风流日记,不说文字,只那些视频,就看得他面红耳赤。

    李福根照着大官人的提点,把风流日记拷下来,跑到紧挨三交市的双龙市下面一个乡镇上,找了间网吧,发了出去。

    风流日记一上网,立刻暴红,三交市反映迟缓,到第三天,才传出免去马克理公路局局长职务,并立案调查的消息。

    得到消息,段老太光着眼晴看李福根,就仿佛看鬼一样:“也是八字犯冲。”

    “我不知道。”李福根这下摇头了:“我都不知道马局长的八字,不过师父曾说过,芝姐八字大,一般人受不起。”

    段老太气呼呼又回去了,晚上,歇凉的时候,吴月芝坐到李福根边上,小小跟黑豹玩儿,吴月芝就看着李福根,脸上浅笑呤呤,月光下,她好看的脸宠,仿佛会发光。

    李福根忍不住,伸手握着她手,她手软绵绵的,握在手里,特别的舒服。

    吴月芝脸红红的,轻轻挣了下:“小小看见。”

    “在跟黑豹玩呢。”李福根把椅子拉近了一点点。

    吴月芝看他一眼,细白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叹了口气:“我八字这么大,以后真的嫁不掉了。”

    李福根心中象火一样,突然伸手,一下搂着吴月芝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吴月芝挣了一下:“小小在呢。”

    “没事。”李福根紧抱着不放:“好芝姐,让我抱一下。”

    吴月芝就不动了,不过扭着脸,不让他亲,她耳垂儿都红了,月光下,晶荧如玉。

    “姐,你嫁给我好不好?”

    李福根喘着气问,紧紧抱着吴月芝柔软的身子,不过手不敢乱动。

    “姐不配的。”吴月芝摇头。

    李福根急了,叫道:“姐,我只喜欢你,真的,全天下哪怕所有的黄花女都堆在我面前,我也不看一眼。”

    “我就这么好了。”吴月芝看着他,眼眸儿软软的,羞中带喜。

    “是。”李福根用力点头:“只要跟姐在一起,我每天饭都要多吃三碗。”

    吴月芝扑哧一笑。

    原来李福根自从有了三粒蛋蛋后,饭量突然增大了,平日里,也就两大碗够了,最多菜好的时候加半碗,现在一餐五大碗,增加了差不多一半,段老太每日看见李福根端饭就眼中出火,所以吴月芝笑。

    她这一笑,如月初霁,如花乍放,李福根再忍不住,伸嘴就去吻她,吴月芝把脸藏在他脖子后面,低声道:“不要,小小在呢。”

    李福根亲不到她嘴,就在她耳垂上亲了一下,吴月芝呀的叫了一声,本来还撑着李福根胸膛的手,一下就软了。

    可惜李福根是个笨蛋,不知道他亲到了吴月芝的敏感点,还以为吴月芝是害羞不愿意呢,到是不敢再亲了。

    吴月芝好一会儿才回过劲来,嗔他一眼,站起身来,抱了小小进房,到门口,却又回头:“要我妈答应才行呢。”

    李福根到底不完全是傻的,听懂了她这话里的意思,她自己是答应了,不过要段老太点头才行。

    “耶。”李福根猛握拳头,兴奋得仿佛一个随时准备炸开的爆竹。

    不过段老太才回去,短时间内只怕不会过来,也不急,吴月芝是个很怕羞的女子,尤其是定了情,反而更怕人笑话,总是避着李福根,李福根也不敢强逼她,不过只要吴月芝在眼前,看着她的一频一笑,他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这天吊扇出了点毛病,挂得高,李福根搬了两条凳子迭着才能弄,就是换个起伏器,很简单的,他会弄。

    吴月芝在下面扶着凳子,仰着头看,不想吊扇上有灰,一下落到眼晴里,她呀的叫了一声,李福根不知道怎么回事,忙低头看她,不想动作幅度大了,凳子一摇,他站不稳,急跳下来,把脚扭了一下。

    “啊呀。”他坐在地下,先看吴月芝:“姐,你没事吧。”

    吴月芝能有什么事,眼晴揉一下就行了,到是担心他的脚:“你脚怎么样,啊呀,跟我那天一样,肿起来了。”

    “没事。”李福根怕吴月芝担心,忍着痛,还想站起来,脚却痛得点不了地,吴月芝忙伸手扶着他:“你别动,我喊李医生来看看。”

    “这要李医生看什么?”李福根摇头:“就是於了股气,我自己松一下就行。”

    坐在凳子上,咬着牙,自己松了一下骨,不过松得不太好。

    吴月芝帮他拿了药来,道:“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这几天哪儿也不要去。”

    “好。”听着她关心的言词,李福根非常的开心。

    真就哪里都没去,也没人来喊,到晚上,李福根上楼,吴月芝说扶他上去,说:“你别乱动,我倒了水来你洗脚。”

    她倒了水,李福根要自己洗,吴月芝说:“你别动,我帮你洗。”

    她蹲下身,帮李福根洗脚,感受着她柔嫩的手在自己脚上擦洗,李福根心中暖暖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了。

    “怎么了?”吴月芝看他一眼,笑。

    “姐,你真好。”

    看着吴月芝站起来,李福根心中激动,突然伸手抱住吴月芝。

    吴月芝伸手撑着他胸,红着脸道:“别,小小还在下面看电视呢。”

    李福根这时心中冲动得厉害,用力抱着吴月芝,吴月芝躲来躲去的,还是给他在脸上亲了两下,有些急了,道:“根子,你再发蛮,姐生气了。”

    她这么一说,李福根不敢再强逼她了,只好放开手。

    吴月芝端了水到门口,回头看他一眼,突然扑哧一笑:“傻瓜。”

    她端着水下楼去了,李福根一颗心啊,却一直在空中飘着,半天没有落下来。

    第二天脚就好多了,不过吴月芝还是不让他乱跑,到晚上,又给他倒了洗脚水来,帮他洗了脚,她起身要端洗脚水下去的时候,李福根伸手在后面抱住了她。

    “根子,别闹。”吴月芝吃吃笑着挣扎。

    这一次,李福根不听她的了,李福根是坐在床沿的,一用力,把吴月芝翻倒在了床上,他一个翻身,压到了吴月芝身上。

正文13两个条件

    吴月芝呀的一声,双手撑着他胸膛,但李福根整个人压下去,她根本撑不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李福根喘着粗气,捧着吴月芝的脸,一下就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软软的糯糯的,象一块烤软了的糯米糕,李福根拼命的吮吸着,也不知道做别的动作。

    好一会儿,吴月芝撑着他身子,把脸扭开了,喘着气嗔道:“你要闷死我啊。”

    李福根嘿嘿笑:“姐,你的嘴真甜。”

    “傻瓜。”吴月芝羞红了脸,白他一眼。

    李福根心如潮涌,这才发觉手放压在吴月芝胸脯上。

    吴月芝是先洗了澡的,因为小小随时可能睡着,所以只要吃了晚饭,就会带着小小洗澡,然后想睡就睡了,而女人一般睡觉前,是不戴胸衣的,吴月芝当然也一样。

    “呀。”吴月芝羞呤了一声,抓着了李福根的手:“根子,别。”

    李福根这时脑子里激动得一片空白,俯唇又去吻吴月芝。

    吴月芝猛地往床里一翻,翻了开去,李福根还要扑上去,吴月芝抓着他手,喘着气道:“根子,你再闹,姐真的生气了。”

    她的样子,不象开玩笑,李福根不敢逼她了,道:“姐,我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吴月芝点头:“但是,你不能欺负我,等哪天我妈来了,你托人跟她说媒,她要是同意了,姐就随你的意,好不好?”

    她一脸的认真,李福根也知道,她不是个随便的女子,虽然心里揣着一团火,还是点了点头,放开了吴月芝。

    吴月芝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他有些呆呆的样子,到又有些不忍,伸过嘴来,在他脸上嗒的亲了一下,随即端起脚盆走了开去,到门口,却又回头一笑:“好好睡一觉,不许胡思乱想的。”

    李福根的魂儿,又给她这一笑勾走了。

    过两天,段老太来了,黑豹告诉李福根,是吴月芝给段老太打了电话,李福根听了耳根子发热:“姐是真心喜欢我了。”

    段老太神情却不太对,斜着眼看他,象两把冷刀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段老太说:“福根,我知道你喜欢月芝,男追女,也没错,我也不反对,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她眼光象刀子又象钻子,扎得人肉痛,李福根又是喜,又是怕,偷瞟一眼吴月芝,吴月芝脸红得象傍晚的落霞,他一下子有了胆气,勇敢的看着段老太。

    “月芝前一截吃了苦,后一截,要亨点福才行。”段老太说着语气一高:“我也不要你百万千万,两年之内,你交三十万给月芝存着,这是一。”

    “妈。”吴月芝叫了一声,脸有些白。

    两年三十万,一年十五万,一个月一万二,以前苛老骚最赚钱的月份,一个月也就是四五千吧,何况是李福根,怎么可能?

    “你不要说话。”段老太瞪她一眼,吴月芝不敢说了,悄悄的看李福根,眼圈儿有些发红,有些悲,更带着几分欠疚。

    李福根脸也有些白,但看到吴月芝的眼光,心中一股血气直冲到脑顶,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段老太看他一眼,嘴角翘了一下,一丝冷笑,就象是树梢上挂的霜,若有若无。

    “二,我也不要你局长科长,只要你做了公家人,那也可以。”

    所谓公家人,就是吃公家饭的,也就是公务员了,这比两年三十万更不现实,吴月芝脸色惨白,叫道:“我再也不嫁人了。”

    李福根鼓起的勇气,同样消散得无影无踪,他一个小农民,高中都没毕业,成为公务员,这真的是天方夜谭了,段老太纯粹就是刁难他嘛。

    看着吴月芝捂着脸哭,他心中刀绞一样,可却没有一句话能安慰她,因为他根本做不到,而他不是那虚言骗人的人。

    看着他的样子,段老太嘿嘿笑了起来:“你不是福根吗?老四说你福气大,你真有福气,就让月芝跟着你亨福。”

    这话没错,李福根心里,是想要吴月芝跟着他亨福的,他看一眼吴月芝,心中暗暗咬牙:“要让姐亨福,一定要让她亨福。”

    晚上歇凉的时候,吴月芝没有出来,李福根知道她心里难过,他心里同样有火烧着一样。

    黑豹气愤愤的,把老四眼叫了来,大官人本来跟着李福根的,不过白天跑老药狗那边去了,没在。

    老四眼同样气愤:“这老太太,最市侩了。”

    它狗眼一转:“说到赚钱,我到是听老药狗说,他们那边有个煤老板,三百万买了两条藏獒,可能是水土不服吧,病了,大王去给治一下,应该能收不少钱。”

    李福根一听,眼珠子亮了,光痛苦没有用,段老太那个人,见钱眼开的,公家人是不敢想,但如果一年真能赚个十几万,说不定就不提第二条了。

    “它们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我能不能治?”他连声追问,老四眼也来了劲,道:“我就听老药狗说了一嘴,不过这容易,把老药狗叫来就行了。”

    它到竹山上汪汪叫了几声,远处有狗应,也就行了。

    李福根心中有了希望,一时间坐立难安起来,不过老药狗它们来得快,原来老药狗跟大官人本就是来这边玩儿的,尤其是大官人,对李福根这个大王,特别的热切。

    见了老药狗,李福根一问,老药狗点头:“就是单家村的,四方山下面,挖煤窑赚了钱,买的两条藏獒,那病也好治,就是水土不服,单老爷子有这样的方子,其实若隔得近,药都不用,就从它老窝里铲堆土,放在狗窝里就行,不过西藏就远了,但用单老爷子的方子,也容易。”

    李福根一听搓手:“那我明天上门去治。”

    大官人在一边听着,出主意:“大王,这个收费不能低了,两条狗,至少得两万以上。”

    李福根吓一跳:“那怎么行,有两百,那就不错了,那不行的。”

    大官人似乎想劝,眼珠子一转,又没说了。

    第二天,李福根起个绝早,到四方山七八十里呢,得坐车,不过李福根没坐车,翻山过去,五十里不到。

    李福根现在想省下每一分钱,另一个,则是他发现一个怪现象,他现在吃得多,精力也特别好,尤其腿脚格外有劲,一天无论走多少里,翻山涉水,居然不知道累。

    老药狗大官人老四眼都跟着,黑豹本也想跟着,不过李福根让它留下来守着吴月芝,其实村里的狗现在都听李福根的,黑豹在不在无所谓,但李福根这么说了,黑豹也就听。

    李福根走的,就是老药狗它们来的路,四十多里,两个小时也就到了,他的脚程甚至快过老药狗它们,老四眼几乎都有些跟不上。

    这煤老板全名单永贵,确实是发了大财,建的屋子,就跟王宫一样,居然还有石狮子守门。

    单永贵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脸横肉,正在园子里逗狗,身边跟着个穿超裙的女子,长得漂亮,李福根没怎么太看清楚,就看到两条雪白的腿,还有胸脯,半边儿露外面呢,晃得人眼晕。

    不过单永贵对狗的兴趣,明显大过美女,全副心神都在两条藏獒身上,可惜两条藏獒半死不活的,对他的态度,就如他对那长腿美女的态度。

    “苛老骚?”单永贵听李福根说了,皱了皱眉头:“好象听说过,你是他徒弟?”

    他脸上肉多,眼珠子也粗大,白比黑多,眼光在李福根身上扫来扫去,让人很不舒服。

    “你确定你能治?”语气中也不知是怀疑还是不屑,李福根陪着笑:“我试试看。”

    他说着就向两条藏獒走过去。

    “呀,别过去。”长腿美女惊叫起来,叫声很娇,很好听。

    “你叫什么?”单永贵却喝叱了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李福根。

    藏獒凶猛,尤其是陌生人,根本无法靠近,那不是咬人的问题,那是会把人往死里咬的问题,长腿美女显然是知道的,所以惊叫,而单永贵却觉得有趣,不说咬死李福根,吓吓这自己送上门来的小子也好嘛,所以喝住了她。

    李福根当然也知道单永贵这种有钱人的恶趣味,心下暗暗摇头,径直就走过去,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两条藏獒闻到他身上的气味,乖乖的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把尾巴轻轻的摇着。

    “咦,这小子还真有点邪性呢。”一边等着看笑话的单永贵可就傻眼了。

    李福根走到两条藏獒面前,抚着它们的脑袋,低声抚慰了一番,他不太会劝人,劝狗也不拿手,无非就是即来之则安之,到了这边,那就好好呆着吧。

    单永贵听不懂李福根那低沉的呜呜声是什么意思,他只看到,两条凶猛的藏獒在李福根手底乖得要死,简直比长腿美女在床上还要乖,然后等李福根抚摸了一阵,两条藏獒居然都站了起来,狗眼里也有了精神。

    李福根安慰好了两条藏獒,也听它们诉了一阵苦。

正文14 一犬三万

    狗的思想简单,无非就是想念那蓝蓝的天,那可以放纵着乱跑的草原,还有原先的主人,这些东西,劝劝,也就好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回身对单永贵道:“单老板,这两条藏獒没什么大碍,只是远来内地,有些水土不服而已,你平时多跟它们交流,然后我再开点药,也就好了。”

    如果说刚来的时候,单永贵不相信李福根,这会儿可就信了,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啊,两条藏獒正精神抖擞的围着李福根摇尾巴呢,完全不象生病的样子。

    “你还真有两手。”单永贵忍不住夸赞了两句,长腿美女也在边上娇声凑趣,她又露胸脯又露腿的,李福根一直不敢多看她,只嘿嘿笑,开了点药,然后说到收费,单永贵问多少钱,李福根老实了,道:“没什么大碍,单老板你看着给吧。”

    他心里想着,单永贵买狗花了三百万,刚进来时,单永贵脸上的神情,也跟死了娘老子一样,是真心爱狗的,那么,出手不会太小气吧,多了不少,两三百得给吧。

    “或许三五百呢,也许一千。”

    他心里幻想着,但单永贵却兜头给了他一盆冷水,浇醒了他的美梦。

    “我们这边给狗啊猪的什么打针,也就是八块十块,你医术不错,又是文水过来的,我给你一百吧,大家交个朋友。”单永贵递给李福根一张红票子:“电话留给我一个,以后有事我还找你。”

    李福根攥着那张百块的出来,脑子里有些晕晕的。

    按理说,一百块确实不少了,只是,它跌破了李福根的心理预期。

    来的时候,满怀希望,走路带风,回去,那路突然就遥远起来,一直走到将近天黑,看到屋前的竹山,还有竹山下小楼的一角,李福根突然没了力气,在山岭上坐了下来。

    他头枕着手臂,遥望着远山的落霞,迷迷糊糊的,听到老四眼几个在吵。

    老四眼说:“这些富人最不是东西了。”

    老药狗也跟过来了,说:“确实小气了点儿,三百万的狗,给他治好了,才给一百块。”

    大官人哼了一声:“官和商都一样,我先前想劝大王的,但大王是个实诚人,他有哮天的实力,却没有哮天的雄心,所以得让他吃点儿亏,他的雄心壮志才出得来。”

    它们的话,李福根要听不听的,眼前恍惚起来,不知如何一吸气,感觉一料蛋蛋给吸进了肚子里,就如同那次打王屠户一样。

    然后肚中一下就热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热,仿佛有巨大的热气,向着四肢百骸膨胀开去,似乎生生要把他一个身子*。

    突然间脑中一震,天地一片赤红,他发觉自己变成了一条狗,巨大无比的狗,在天地间咆哮,脚踩处,山开石裂,爪到处,天地变色。

    “嗷。”

    他猛地纵声长啸,霍地睁开眼来。

    原来不是天地赤红,而是远山的落日印出的红光,回头,却见老四眼三个趴伏在地,不住的颤抖,口中还一片声的叫:“大王雄威,大王雄威。”

    李福根摇了摇头,看了看自身,好好的,并没有变成狗。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好象有些变了,只是具体的,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回家。”

    他一挥手,声音洪亮,隐隐有金石之音。

    到家,吴月芝煮好饭菜在等他,李福根一气吃了六大碗,还想吃,没饭了。

    吴月芝说:“我再给你煮点。”

    “不必了。”李福根摇摇头。

    段老太一直在边上冷冷的看着,李福根也不看她。

    晚上吴月芝还是没出来歇凉,在屋里看电视,段老太也没出去窜门,李福根坐在地坪里,听着里屋熄了灯,吴月芝三个睡了,他又坐了一会儿,对老药狗道:“发消息过去,让那两条藏獒三天后开始装病,装得严重点。”

    “遵命。”老药狗还没应,大官人却先兴奋的叫了起来,抢先跑上竹山去发消息,不过它跟这边的狗不熟,还是老药狗上去又叫了几声。

    连着三天,李福根都没出去,段老太先只冷眼看着,后来就冷笑了,然后黑豹告诉李福根,段老太在背后跟吴月芝说他,饭吃得多,事做不了,不过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也是好的,以后就不会再打吴月芝的主意了。

    又说吴月芝在背后偷偷的哭。

    其实吴月芝伤心,李福根也看得出来,他心中绞痛绞痛的,但没有跟吴月芝说话——空口白舌,说了没用的。

    第四天,他终于等到了单永贵的电话。

    单永贵还气势汹汹的:“小李子,你这病怎么治的,三天又病了,我可是花了一百块呢。”

    “你可以让别人治啊。”李福根冷着声音。

    “你什么意思你?”单永贵愣了一下,声音高了起来,怒了。

    李福根不理他,道:“要一次治好也容易,三万块,少一分不行。”

    “三万块?”单永贵在那边暴叫:“你怎么不去抢?”

    李福根直接挂了电话。

    真以为老实人好欺负啊。

    随后让黑豹给老药狗发消息,让藏獒开始间歇性装死。

    当天晚上单永贵就打了电话,李福根不接,让吴月芝接。

    “姐,你就说我不在,要治,明天把狗带过来。”

    吴月芝不明所以,照着他的话说了,到半夜时分,单永贵居然又打了电话来,吴月芝还起床接了,她是个老实女子,居然喊李福根接电话。

    李福根只好下楼来,接了电话,单永贵的腔板小多了,叫得客气:“李医生,我的狗快不行了,你有空不,我派车来接。”

    “你明天早上过来吧,我今晚上不想动了。”李福根挂了电话,然后把电话线还拨了。

    吴月芝在一边看着:“根子。”

    她里面一件碎花的睡衣,外面披了件衫子,胸脯鼓鼓的,身上带着一股暖暖的香气。

    李福根很想抱到怀里,亲她,摸她,但却克制住了。

    他若没本事,就娶不到吴月芝,即然娶不到,又去亲她摸她,那是欺负她。

    他不干这事。

    “没事。”李福根摇摇头:“夜深了,姐你也早点睡吧。”

    第二天上午八点不到,单永贵过来了,开着一辆宝马越野车,载着两条狗,还有那个长腿美女。

    他初下车,还有点儿气势,不过李福根在楼上应了一句:“等一下,我涮个口。”

    然后半天才下楼,单永贵的一点气势就全没了,见了他,陪个笑脸:“李医生,你帮我看看,我这狗还有救没救,三百万呢。”

    “心痛三百万,你买狗做什么?”

    李福根瞥他一眼,到车上,摸了摸两条藏獒,口中发出呜呜的低音。

    这其实是在谢两条藏獒呢,单永贵听不懂,还只以为这是李福根的一种独特的治疗方式,因为给李福根摸了一阵,本来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趴着的两条藏獒,居然又有了精神,跳到了车下,而且摇起了尾巴。

    “它们好了?”单永贵又惊又喜的叫。

    “狗跟人一样的,也有气血经脉,我刚只是帮它们疏通了一下经脉。”李福根嘴中的瞎话张口就来,仿佛突然一下就开了窍。

    “但这个不治本,不下药的话,最多三天,又是老样子,最多一个月,必死。”

    “啊。”单永贵吓一大跳:“李医生,你千万救救它们,要什么药,你尽管说。”

    “药我有。”李福根瞟他一眼:“钱呢?”

    “哦。”单永贵愣了一下,伸手去拿车上的小提箱,又还问一句:“真的要三万块啊。”

    “三万块一条。”

    “什么?”这下单永贵暴叫了:“你前天不是说三万吗?”

    “只带了三万的话,你选一条吧,喜欢哪条留哪条。”李福根瞥他一眼,进屋拿药箱子。

    单永贵气愣了,瞪着李福根背影,胸脯一鼓一鼓的。

    而在一边看着的段老太,却也着实愣了一下。

    “这人平时是个肉头,怎么突然狠起来了。”她心中暗暗的叫:“苛四眼有贼光,都说是个吃肉的人,他刚那一眼,可比苛四的眼光还要神,莫非也是个吃肉的?”

    段老太一直瞧不起李福根,尤其李福根性子软,总是笑嘻嘻的,看人都不硬气,她就加倍的看不上,但突然间,这个印象好象就改了。

    单永贵气了半天,没办法,在此之前,为了两条狗,他可是请尽了医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还就是李福根,出手见效,这会儿虽然李福根坐地起价,说话又哽死个人,但正如大官人说的,他们这种人,永远把利益放在前面,其它的反而不在乎。

    他也真有钱,手提箱里随随便便就装着小二十万,掏了六万出来,李福根随手递给吴月芝,吴月芝还从来没一次拿过这么多钱,双手捧着,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还是段老太老辣些,立刻扯了她进屋去,财不露白呢。

    李福根就当着单永贵的面,配了几味药,单永贵付了钱,他到是客气了些,道:“单老板,看到没有,不是我要价高,实在是这些药太难找了,就是人,也用不了一半的药呢,全给你的狗用上了,你想想看,价钱高不高。”

正文15 好药

    单永贵哪里看得懂,不过他这会儿给李福根整得没脾气了,只在一边点头:“是好药,是好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又有些担心:“我那狗狗吃了没事吧?”

    “呵呵。”李福根呵呵笑:“你莫担心,吃了有事,你去告我,我一条人命,抵一条狗命。”

    单永贵就不应声,在他眼里,李福根十条命,也抵不过他一条狗,不过李福根都这么说了,他也无话可说,心里也还有点气,暗想:“真要我的狗没了,你小子就等死吧。”

    可惜他这狠白发了,一碗药下去,两条狗精神得不得了,活蹦乱跳的,逗得长腿美女*不已。

    长腿美女今天穿的一条水洗白的牛仔裤,上面一件藕荷色的衫子,里面一件同色的抹胸式内衣,有四分之一的胸脯露在外面,李福根那天没敢看,今天到是多看了一眼,暗里比了一下,想:“跟芝姐的差不多大,但肯定没芝姐的软和。”

    李福根承诺,一年之内,两条藏獒有任何毛病,都给免费治,单永贵这才兴匆匆的走了,而段老太也仿佛吃了喜鹊屎一样,笑得见眉不见眼,亲手捉了一只鸡杀了,又让吴月芝去土里摘辣椒,说屋里辣椒不够了,李福根爱吃个辣的。

    吴月芝这几天一直悲苦的脸,也突然象给熨斗熨平了一样,隐隐的发起光来。

    她竟然叫了李福根一声:“根子,要不你也去吧,就势把辣椒浇一下。”

    她以前去外面的时候,怕人说,从不敢叫李福根同行的,今天转性了,而段老太也没反对。

    “好。”李福根喜滋滋的答应了,挑了一担水,跟吴月芝到菜园子里,吴月芝摘辣椒,李福根就浇水。

    菜园子在竹山后面,中间要穿过竹林的,回来的时候,走到竹林中间,李福根说:“姐,歇一下吧。”

    “累了吗?那坐一会儿。”

    吴月芝放下篮子,柔柔的看着李福根,李福根也看着她,吴月芝脸慢慢红了起来,微嗔道:“这么看着我干嘛啊。”

    “姐,你说我能娶你不?”

    吴月芝低下头,脸红红的,轻声道:“我死也不嫁的。”

    李福根明白了她的意思,如果李福根不能娶她,她就死也不嫁。

    李福根心中激动起来,拉过她的手,搂着她腰,把她搂在怀里,她的腰肢软软的,就象一枝春天才生的竹子。

    “姐。”李福根低声叫。

    “嗯。”吴月芝轻轻嗯了一声,看他一眼,又垂下了头。

    李福根嘴伸过去,吴月芝轻轻推他一下:“别,有人看见。”

    李福根不理她,还是吻住了她的唇,吴月芝身子一下就软了,伏在他怀里。

    李福根这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吻一个女人,他吻了一会儿,松开,看吴月芝。

    吴月芝脸如满月,红霞遍染,闭着眼晴,嘴唇微微张开,轻轻的喘息着,她的唇辨儿特别的漂亮,李福根读书不多,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觉得特别的好看。

    他又吻了上去,吴月芝的身子微微有些抖,李福根搂紧了她,细细的吻着。

    李福根手往下滑,摸着了吴月芝的臀。

    “别。”吴月芝有些怕了起来,挣开唇,微喘着道:“等会有人经过。”

    “没人。”李福根不舍。

    吴月芝给他揉得身子发软,道:“根子,晚上好不好。”

    李福根知道她怕羞,尤其又是年轻守寡的,最怕人说闲话,即便段老太答应了,她也还是怕,到也不好勉强她,放开了。

    这晚上段老太却没出去,都在地坪里歇凉,找话跟李福根说,她教李福根,专找那些养好狗的,象单永贵这种,不说五万六万,三千五千就好了,一个月只要做成两三桩生意,那就是上万的票子。

    说到钱,段老太眼里放光,李福根只嘿嘿的应着,吴月芝坐在段老太那一边,他够不着,即便够得着,有段老太在,吴月芝也不会让他碰的。

    后来段老太去睡觉,吴月芝也抱着小小去了,李福根心中还期待,或许吴月芝还会起来,等到半夜,终于死心,自个儿上楼睡觉。

    虽然晚上没亲到,但第二天早上醒来,躺在床上,想着段老太也改了态度,这么着下去,今年只要再挣得个几万块钱,段老太说不定就松口了,年底或许就能娶到吴月芝。

    想着每天晚上,抱了吴月芝睡着,早上起来,睁开眼,吴月芝就在他怀里,对着他柔柔的笑,心里一时间就象吃了蜜一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却突地觉得肚子里有股气一松,有个东西滑了下去,他急忙拿手按着,正是那粒蛋蛋,这几天,居然一直在肚子里,今天一早才滑下去。

    他摸了一会儿,三粒蛋蛋确实有些怪,但现在心思也岔开了,并不怎么特别在意,想着:“三粒就三粒吧,我要是不懂狗语,没黑豹它们帮忙,还真治不好那两条藏獒的病,赚不到钱,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给别人娶走。”

    想到吴月芝给别人娶走,他心里象火烧一样,这时别说三粒蛋蛋,就是变成妖怪,他也绝不犹豫。

    早间,吴月芝看到李福根,微红了脸笑,后来找个机会,轻声说:“我妈睡得轻,我不敢起来。”

    李福根便笑,吴月芝脸就红了,掐了他一把,李福根仿佛全身都酥了,整个一天,他都好象在云里飘着,脚踩在地上都软绵绵的。

    到晚间,仍然没机会,不过这没关系,不一定要抱,也不一定要亲,只要看到吴月芝弯月一般的眼眸,李福根就觉得幸福满满。

    晚间大官人和老药狗都来了,李福根听它们在不远处说话。

    老四眼说:“今天好了,前几天,好吓人呢,我到大王面前,脚都不自禁的发抖。”

    黑豹道:“我也有这个感觉,以前没有的,就这几天,好怕人。”

    大官人道:“那叫王者之威。”

    老四眼道:“还是这样好些,王者之威太可怕了。”

    大官人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人类社会是最残酷的,你不踩人,人就踩你,大王现在这个样子,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老实憨厚,固然看着舒服,可别人就会欺到他头上呢,惟有拿出王者之威,威凌天下,别人才不敢欺负他,就是我们也有好处,什么叫狗仗人势,首先主人要有势,象我以前的主人,手眼通天,别人看见我,就都得捧着,谁敢骂我一句试试,更莫说碰我一下。”

    “是啊。”老药狗感概:“人类社会,最现实了。”

    老四眼也出声赞同,却奇怪的问:“大王的王者之威,今天怎么突然就没有了。”

    黑豹说不知道,老药狗也说不知道,大官人解释了一句:“可能是给本性掩盖了吧,大王本性来说,是那种最憨厚老实的人。”

    它们后来说起了别的,但这话题却引起了李福根的思绪,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前几天,胸间好象有一股气撑着,但到今天,这股气突然就没有了。

    “莫非是蛋蛋的原因。”他想:“蛋蛋进了肚子,肚子就发热,就气胀,所以也刚性一些。”

    回想那天对单永贵,他以前从来没有那样子对人的,而且话也敢说,直接要六万块,如果要他现在说,他真的出不了口。

    东想西想的,没想清楚,到是后来黑豹又找他告状,说段老太又在说他坏话了,说他前几天狠些,这两天又肉头了,怕是给女人迷住了,要吴月芝不要搭理他,让他自觉去赚钱。

    “我平日是不是真的肉头啊。”李福根想了想,好象也真是,爸爸死得早,他都不太敢跟人打架的,碰到事情,也一般都是往后缩。

    “不能给老太婆小瞧了。”李福根这么想着,吸一口气,可有意吸气,那粒蛋蛋却吸不上来,就算用手压进腹腔,它自己也滑下来了,试了几次没办法,李福根也就死了心,只想:“反正哪个要是欺负我姐,我就跟他拼命。”

    说来也奇,这么一想,那粒蛋蛋居然就有发热的迹象,隐隐约约好象要往上跳。

    李福根摸了摸,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这不会是粒跳蛋吧。”

    自己也笑了,还好边上没人,摸着蛋蛋笑,给人看见,非笑死了不可。

    但象单永贵那样,花几百万养狗的人,到底不多,虽然李福根让老药狗它们多打听这方面的消息,但一连几天,没有什么收获,段老太的脸好象又有些发冷,李福根陪的笑脸也越来越多,而他越是陪着笑脸,段老太的脸就越冷。

    李福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本性肉头了些,对段老太这种人,就要象苛老骚一样,拿出点儿刚气甚至是刁气来,狠狠的剌几下,段老太就老实了,可他知道是知道,却刚不起来,更莫说刁了,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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