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魔计 人心
江湖再起风云,金榜复开天机。
琅嬛玉府之内,天机榜上达天机,再次开榜,榜中浮现四句批语:
华灯落尽,魔城破封;
燕雀造杀,难辨真假。
“看来为师所料不差,只怕这次魔城要正式入世了。”
司马看到天机榜的预言,亦是心惊。司马不解,魔城在三大灵地暗地里频有动作,难道就是为解封魔城做准备?
司马将自己的疑问说与师尊,步逍遥便道:“魔城自封五百载,若要解封便需足可匹敌魔源之能量,想来魔城之人便是想借三大灵脉之力破封。”
司马听到步逍遥的推测亦觉有理,但心中尚有疑问:“灵脉之力不像魔源,无形无质且强大无比,非人力能控制,魔城之人只有两名魔将与浪子不回头共三人,如何能控制强大的地脉灵力?”
“似你前翻所言,那月见无华能从华灯翠竹林地下引出强大魔气,此为其中关窍所在。若为师所料不差,魔城早已对三大灵脉动了手脚,企图魔化地脉灵气,若灵气皆被魔化,那便好控制了。”
“难怪源儿说飘渺云烟泽的水变黑了。只是魔化灵脉谈何容易?”
步逍遥反手而化,手中已多出一物。那物是四四方方的一个锦盒,锦盒上刻有复杂难辨的纹印,更甚者,有思思魔气从中溢出。
司马眼见此物,心中隐约知道此为何物。
“这难道是?”
“然也,盒中所放之物便是魔源。”
司马心道果然如此,却听步逍遥继续说道:“为师以六魄锁心阵将魔源封印在这锦盒之内,阵法虽强,仍是有魔气外泄,可见魔源能量之强悍。魔城中有一方魔潭,是存放魔源的地方,魔源是固化之魔气,那潭中之水是液化的魔气。若将大魔困仙阵所生之魔气视为百数之魔能,那么魔潭所蕴含的便是万数之魔能,魔源则含千万魔能。魔化灵脉虽然不易,但是若以魔潭之水为引,耗时五百年,那就另当别论了。倘若为师是那魔主龙辛,为师便会在自封魔城之前将魔潭之水提炼,分别至于三大灵地之内,以此侵蚀灵脉。灵脉之气遭魔化,必能产生匹敌魔源的魔能。”
步逍遥不愧是不世出的先天高人,智慧非凡,所料竟是分毫不差。
原来魔城丢失魔源,魔主龙辛为护同胞保存战力,只得自封魔城,为了日后能顺利解封,便将魔潭搬出魔城,并把魔潭之水提炼为三颗魔卵分别至于三处灵脉。历经五百载之久的孕育,魔卵终于即将孵化,届时孵化出的浓郁魔气必会一举侵蚀灵脉,将之转化为更加庞大的魔能。到那时不仅可以借这些魔能解封魔城,中原也会因为失了灵脉而遭灭顶之灾。魔城此为,正可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步逍遥继续道:“翠竹林距离魔城旧址最近,应该会最先魔化,这点从预言第一句也可看出。只是依天机榜所言,魔城解封看来是不可阻止了。”
天机榜确实明确指出魔城破封,难道就因为这样便不去理会?司马不这样认为。倘若翠竹林遭魔化,中原整个西南之地都将尽归魔土,西南必成荒芜之地,生灵涂炭。
“看来司马你已经有所决定了。”步逍遥看着司马坚定的表情轻笑道。
“即便不能阻止魔城破封,徒儿也要倾尽全力将危害降到最低。”家破人亡的痛苦司马最是了解,他绝不能让魔祸造就更多的悲剧。
望着早已归于平静的天机榜,司马想到了预言的最后两句句:燕雀造杀,难辨真假。此为何意司马虽然不甚了解,但是“雀”之一字让司马想到了雀飞多,这更让司马着急忧虑。司马不愿耽搁,当天便驾着琉璃天桥离开了渡仙山,连向源儿道别也没有,这让源儿嘟囔着小嘴不停咒骂司马是个坏哥哥。
……
时间回溯到前几日,坐落于广阔花田的燕雀轩,景色怡人环境幽雅,谁也想象不到,这么优美的住所有一座地下监牢。
雀飞多被巨大的锁链锁在地牢之中,身上满是酷刑后的伤痕,满身的血迹。这时燕宫巢走进了地牢,看到伤痕累累的雀飞多,心中隐隐作痛。
“妹妹,你这又是何必呢?竟然求主人允你离开,妹妹若是再出此忤逆之言,主人真的会杀了你的!”燕宫巢轻轻为雀飞多清理伤口,略带哭腔地劝告着。
“燕姐姐,我不想做坏事了,我想一直呆在司马大哥身边。”
燕宫巢见虚弱的雀飞多仍不忘那司马台笑,当即怒道:“那司马台笑有什么好的?难道你就忍心离姐姐而去!”看着雀飞多受苦的样子,燕宫巢又平静了下来:“姐姐知道你在乎姐姐,若不然你也不会回来。”
“燕姐姐,一直以来多谢你照顾我,我希望燕姐姐你也不要再杀人了,我真怕有一天你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好妹妹,你别说了,小心伤口再裂开了。”燕宫巢抹抹眼泪继续道:“想要脱离主人的控制谈何容易,姐姐我是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只要我们离开这里,寻个主人找不到的地方……”
燕宫巢素手轻抵雀唇,欲言又止。
“主人对你做什么?”
迎着雀飞多担忧的眼神,燕宫巢慢慢道:“姐姐服了主人给的毒药,倘若不定时服下解药,姐姐便会毒发身亡。”
“怎么这样!燕姐姐你为主人做了这么多事,一直忠心耿耿,主人为何还要这样对你!”两行清泪从雀飞多眼中流下。
“好妹妹,你愿意回来让姐姐免受处罚,姐姐已经很高兴了。姐姐这便放你离开……”说罢,燕宫巢便松开了捆绑雀飞多的铁链。
“燕姐姐你呢?”
“妹妹你好生活着便是了,不用担心姐姐,姐姐没事的。”
“我不信!倘若我走了,姐姐一定会受苦的。一定有根治燕姐姐你所中之毒的解药,我去求主人!”说着雀飞多便欲离开去寻她口中的主人。
燕宫巢连忙拦住雀飞多:“傻妹妹,你去岂不是去找罪受。其实主人交给我一项任务,允诺只要我完成,便把根治毒性的解药给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姐姐快说啊!”雀飞多急的直跳脚。
“任务太难,姐姐恐怕独自完成不了。”
“我来帮姐姐,燕姐姐你根除了毒性后,我们便能一起离开了!”
雀飞多天真地叫着,快乐的心情让她连身上的伤痛也忘了,燕宫巢感动地抱住了雀飞多。雀飞多没看到的是,她那感动泪流的姐姐的脸上挂着的,是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
第四十七章 又起疑云
因为渡仙山是在空中到处不停漂浮着的,所以琉璃天桥每次将司马投放的地方也不一样,这次司马被放在了一处荒野。眼看天色渐晚,司马满目无奈。
“又把我放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话说这里究竟是哪里啊?”司马一时摸不准自己所处的位置,自然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司马正准备在荒野过夜,明日再启程去关山拳宗寻找段山岳,这时一个人影窜出。那人满身是血,步履蹒跚,似乎是从哪里拼命逃出的。那人奔逃至此,再也坚持不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司马快步来到那人身边查看,只见那人失血过多,身体渐凉,心跳奇慢,有进气没出气,显然是活不了多久了。
那人看到身旁的司马台笑,伸出血手抓住了司马的衣服,口齿不清地说道:“沙……沙畏门……天……天旗……”话没说完,那人便一命呜呼。
司马思考着这人的话,联想到沙畏门应该就在附近,这人还口出“天旗”二字,难道天旗袭击了沙畏门。
对于沙畏门,司马并不陌生。沙畏门的前帮主沙漫天曾带领仇恩明、沙通与门下弟子们前往参加顶峰三门会,中途被魔城之人伏击而遇害。演武崖之变后,沙漫天的夫人继位帮主,帮中少了沙漫天与仇恩明坐镇,沙畏门从仅次于三门的一流门派变为了二流门派。
“以前天旗屠杀各派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存在,如今天旗已经浮出台面,江湖中人人皆知,此时再开杀戒又是为了什么呢?”司马不知其然,便下定决心道:“前去一观。”
打定主意,司马向那人逃来的方向化光而遁。
果然没过多久,司马便看到一处帮派。撤去遁光,司马降落到沙畏门大门处,只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司马抬步进入沙畏门,眼见之景令他骇然,沙畏门一百多名弟子全数身亡。
“来晚了一步,凶手已经离开了。”
司马检查了尸体的伤口,发现与先前碰到的人身上的伤口一样。这些人的伤口有的细小而深,似是身中暗器而死;有的伤口薄而细长,像是被锋利的小刀毙命。
司马心中浑然不是滋味,因为他知道,有那么一双姐妹所使的武器就与尸体身上的伤口十分吻合。
这时,从帮派大厅中传来一阵充满恐惧与悲伤的声音。司马闻声进入大厅,看到一名妇人正满脸泪水匍匐在地。
司马近前一观,那妇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是似乎受了很重的打击,显得神智不清。
那妇人见到司马台笑,眼中满是惊恐,双手抱头不停地哭嚎着。
司马嗟叹一声:“唉!身处江湖,你我都是可怜之人!”
不多久,那妇人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口中念念有词:“通儿走了,漫天也走了……”看着满地的尸体,妇人一阵大笑:“都走了,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人独活还有什么意思!”说着,便一头撞在柱子上,当场魂归九泉。
“唉,对你来说,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吧。”
没有多做停留,离开沙畏门的司马台笑心情很复杂。以天旗的手段,断不会留下活口,况且天旗的鬼面杀客皆使长刀,而从现场看来似乎是两名擅使暗器与细刃之人所为,实在太不寻常。是他人假冒天旗之名行此肮脏之事?抑或是天旗的其他成员所为?司马一时无法确定,但是对于行凶之人,司马心中隐约有其人选。
“多多,真的是你吗?”
昔日的萍水相逢,如今已变成深深的挂念,把司马的心绪搅得满是不宁……
至此一夜无话。
知道了自己所在之地,第二日司马便依照地图的指示来到了关山拳宗。
段山岳出门相迎,笑声豁达:“老弟这么快就再次来看望你老哥,老哥我甚是欢喜啊!哈哈哈!”
看到司马凝重而愁闷的脸色,段山岳不解问道:“老弟你这是怎么了?”
司马苦笑:“我没事,还是进去再说吧。”
段山岳将司马引进拳宗大殿,问道:“看老弟你这般模样,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了吗?”
“我在来的路上行经沙畏门,发现沙畏门被灭了……”
段山岳闻言亦是惊讶:“可是天旗所为?”
“老哥如何知道?”司马对这件事是否是天旗做的尚有保留意见,但是那名沙畏门弟子至少是这么认为的。听到段山岳一语即中,司马略感意外。
“唉!”段山岳叹了口气道:“自老弟离开我这拳宗回返渡仙山后,江湖上又发生了多起灭门案,有不少幸存者说是两名自称天旗之燕旗与雀旗之人所为,她们分别带着‘燕’字与‘雀’字面具。”
难怪段山岳口出“天旗”二字,原来还有其他命案。
司马闻言大惊,不仅是因为像发生在沙畏门这样的事还有多起,更因为段山岳的话无形中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司马平复了下心绪:“天旗行事不留活口,当年我能幸存下来也全靠母亲拼死护佑,我只怕此番事件另有玄机。”
“老弟认为有人假冒天旗之名行事?”
“天旗之人皆戴独特面具,虽然能掩藏其真实面容,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么醒目的标志无疑很容易让人模仿。那个杀旗应该是为天旗专职造杀,手下有一票鬼纹面具,老哥你在决死原山谷也曾见到过。五百年里的灭门案都是杀旗及手下那一票鬼纹面具们所为,而这次却是两个人作案,实在耐人寻味,况且留有活口的作为也实在不像天旗的作风。”
“老弟所言亦不无道理。”段山岳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但也不排除这两人确实就是天旗的成员。许是天旗内部有所变动,亦或是杀旗另有其他任务。至于留有活口这方面……老弟你也是知道的,以前天旗是为了隐藏自身的存在而造杀,如今江湖中人人皆知天旗,不留活口已无太大意义,是以……”
司马明白段山岳的意思,段山岳的分析也颇有些依据,只是司马仍然认为这件事不单纯。
“倘若真是天旗所为,那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为何?”
段山岳答不上来,只得道:“这件事我们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老弟所忧虑者便是此事?”
确实如段山岳所言,不论是不是天旗又开杀戒,司马与段山岳都猜不出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听到段山岳的询问,司马便将这事放在一边,转而用一种更加凝重的表情说道:“中原危矣!”
第四十八章 魔卵
“啪”的一声,段山岳怒目横飞,满面震惊:“老弟此言当真?”
司马将魔城企图魔化三处灵脉,欲借魔化灵脉产生的魔能解封戮世魔城的计划说出,段山岳当即坐不住了,拍案而起。
司马点了点头。
段山岳在大殿中不停踱步,面色凝重,浓厚的双眉拧成了一团。
“此事非同小可,不容轻视啊!”段山岳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司马道:“段老哥,老弟我有一言……”
“快快说来。”
“按师尊的猜想,华灯翠竹林应是最先遭魔化的地方,老哥可先着人告知任帮主与齐帮主前来拳宗汇合,以便及时有所应对。至于你我二人,应当先去翠竹林详加查探,待弄清楚局势后再回来与二位帮主从长计议。”
段山岳点头称是,道:“老弟所言极是,不过九环山距离翠竹林不远,我看还是将汇合地选在齐天疆的撼天经纬比较合适,老齐这段时间一直在闭关,也不知他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司马也觉得段山岳考虑的更周全些,当下便表示同意。于是段山岳便即刻差人分别前往翠灵山与九环山,他们二人也没有耽搁,当日便启程前往华灯翠竹林。
路上不做停留,司马二人一路驾着遁光疾驰,耗时大半日,二人已望见翠竹林。
司马二人遁行了大半日,有些气息不顺。来到翠竹林外,二人撤去遁光,稍作回复。天色暗淡,又到了入夜时分。司马二人看到天边一道白色遁光向着这里飞来,恐是魔城之人,于是便藏了起来。
那遁光落地而散,走出一人。其人一身白衣,正气凛然。
司马觉得这人有些面熟,脑中闪过一道精光,认出了来人,正是先前在九环山地界率众围堵雀飞多之人。
段山岳也认出了来人,当下便要拉着司马现身。那人也很是警觉,察觉到段山岳这边的动静,当即戒备道:“何人躲在暗处?速速现身!”
段山岳笑哈哈地走了出来:“萧小子,功夫长进了不少。”
萧云见是拳宗之主段山岳,当即抱拳施礼,口中谦逊有加:“晚辈萧云拜见段前辈。”
“老齐把你教的这么多礼,你不烦,老段我都烦了。”
萧云脾气很好,知道这个拳宗之主行事大大咧咧,也不在意,只是看到段山岳身旁的司马台笑有些疑惑。
“这位看起来有些眼熟,不知是……”
段山岳忙介绍道:“这位是老段我的结拜兄弟,叫司马台笑。老弟,这位是齐天疆的首徒萧云。”
司马迎向萧云疑惑的目光抱拳道:“萧兄。”语气虽然正常,司马心中却直打鼓,暗自祈祷:“这货没认出我,这货没认出我!”
哪想萧云收起了疑惑的目光笑道:“原来是司马……前辈……”
司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你丫的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
“咳咳,在下与段老哥意气相投,故而平辈论交,萧兄切莫如此称呼在下。”萧云终于改称司马为司马兄。
“萧小子,你来翠竹林做什么?”
“回前辈,近日来频有师弟上报,言翠竹林中不少竹子不再发亮,萧云觉得此事不简单,故而前来查探。不知前辈与司马兄来此所为何事?”
司马与段山岳对视一眼,遂将前来翠竹林之缘由相告。
……
“如此岂非让我中原之地生灵涂炭!魔城真乃大恶!”萧云闻言义愤填膺。
夜幕已经降临,三人不再耽搁,遂一同进入翠竹林。
夜色之下,翠竹林华灯初上,宁静而致美,只是灯光比司马先前所见暗淡了些。
“果然,有些已经失去了灯光。”
司马望向萧云所在,发现有几棵竹子不仅没有发亮,竹身翠绿的光泽也没有了,甚至有枯萎的迹象。
萧云有些心疼,轻抚着一棵略显枯萎的竹子道:“因地处灵脉,故而才生此翠竹,如今翠竹渐渐枯萎,想必地下之灵脉有变。”
段山岳运起八极元功一拳向地,高声道:“老段我要一观地下灵脉,你们且退开!”
司马见状连忙招呼萧云:“萧兄,周围恐有魔踪,你我需仔细警戒。”萧云点点头,同司马台笑戒备在段山岳周围。
段山岳饱提内元,深沉浑厚的内力携其元神灌入地下,以求探明地下灵脉之现状。破开重重地层,段山岳仔细观察,脑海所浮现之景象甚是骇人。
片刻之后,段山岳收起元功,回纳元神。
“老哥,所见如何?”
段山岳一脸愁容:“确如步前辈所推测一般,灵脉中有一颗魔卵,足有小屋般大小,正吞吐吸纳着灵脉,看来用不了多久魔卵便会孵化。”
情况不容乐观,司马忙道:“那魔卵吸纳灵脉孕化了五百年,只待孵化,必会散发出万魔之气来一举魔化灵脉。老哥可能看得出,距离那魔卵孵化尚需多久?”
“三日!”
司马与萧云尽皆哗然。
肖云道:“可有毁坏魔源之法?我曾闻言,司马兄不畏魔气,更曾在演武崖将魔气吸收化纳,如今可有办法除此魔卵?”
段山岳与司马皆摇头。
“师尊曾言,魔卵是魔潭之精华所成,其所含之威能岂是演武崖上魔气所能比拟?更何况当日演武崖上我也未曾将魔气全部化纳。”
“那该如何是好?只有三天时间,若不解决这个麻烦,我整个西南之地岂非尽成魔土?”
“萧小子,你现在担忧也是无用,虽然时间紧迫,但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老段我已知会任帮主前去你那撼天经纬处汇合,我们还是先回反再做商议吧。”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当下三人便回返九环山撼天经纬。
……
魔迹乱窟内,月见无华与天魔大化正在讨论。
“大哥,翠竹林的魔卵在三日后孵化,只是中原似乎已经察觉到了。”
“无妨,现在才察觉未免太晚了!想要除掉魔卵谈何容易,我魔城破封指日可待矣!”话锋一转,天魔大化问道:“浪子不回头恢复的如何了?”
“已经完全恢复,只是不知决死原一战会不会对他有所影响。”月见无华的意思是担心决死原一战会不会让浪子不回头有所消沉。
“既然恢复了那便好,至于其他本座不在乎。告诉他三天后会有场大战,届时魔城解封,他与我魔城的协议便算完成了,与我魔城便再无瓜葛。战域之大,到时任由他去闯,我魔城不再约束,只是这段时间不可到处乱逛。”
这时浪子不回头来到,高声道:“本大爷自然知道,不用你们来提醒!”
“哦,看来决死原一战并没有磨灭你之斗志。”天魔出言讽刺。
“哼!本大爷的斗志永远不灭!”
第四十九章 大战将启
九环山地界重峦叠嶂,九环山主峰虽然高耸入云,但若不靠近,实在难以窥见。司马台笑一路上不停地对这天然要塞赞叹。
待得见撼天经纬,司马目瞪口呆。如果说仙灵剑派宛若仙境,拳宗大气磅礴的话,那这撼天经纬则是二者齐备。
“正所谓举手可摘云,抬头可达天,真不愧‘撼天’二字!”司马不禁出言称赞。
“司马兄客气了。”虽然是谦虚的话语,萧云却一脸骄傲。
“段前辈,司马兄,里面请。”
二人随萧云进入撼天经纬,段山岳问道:“萧小子,你师尊现下如何了?”
萧云道:“师尊仍在闭关,吩咐不可打扰。”
“那他的伤势?”
萧云只作摇头状,并不言语。
“任掌门明天应该才会到,这件事虽急,但也不急在一时,老段我看我们还是先各自休息吧,待明天任掌门到了后再详作商议。”
段山岳所言亦在情理之中,萧云当下便待二人去客房休息。
安置了司马二人,萧云想了想还是来到了师尊齐天疆闭关之处。
萧云不敢进去打扰师尊,只得在密室外面道:“师尊容禀……”萧云将眼下的局势说了一遍,询问齐天疆是否要出关处理。
密室中沉默了片刻才传来齐天疆的声音:“云儿,为师正处在关键时刻,不可妄动。这件事为师恐怕帮不上忙了,你且全权领导撼天经纬,相助段宗主等人,切不可怠慢!”
“徒儿谨遵师命!”萧云叹了一声便告退了。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齐聚撼天经纬大殿。大殿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宛若皇宫一般。殿中除了司马台笑、段山岳、萧云外还多出一人,正是连夜赶来的仙灵剑派之主一蓑烟雨任平生。萧云将其师齐天疆闭关正逢关键之事告知于众人,言明此番由他代替齐天疆。
司马见任平生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表情复杂无奈,便出言问道:“任帮主可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任平生答道:“没什么,我们开始吧。”
众人先将情况详细说与任平生知晓,任平生越听眉头越皱。
“看来情况之糟远超任某人想象啊!”任平生满面忧色,“众人可有应对之法?”
“魔卵之强难以想象,恐怕除去魔卵是不可能了。”段山岳首先出言。
“难道只能任由魔卵孵化魔城解封?”萧云忧色更重。
……
谈了没几句,场中便沉默下来,一片死寂。
任平生望向司马台笑,出言询问:“司马少侠,尊师修为高绝,可能除那魔卵?”
司马台笑离开渡仙山之前也曾询问步逍遥可有方法除去灵脉下依附的魔气,但是步逍遥一直摇头不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司马见任平生问自己,也只得摇头:“师尊也没有办法。”
“难道天要亡我中原黎民众生!”
司马见众人皆提不出什么有建树的对策,当下便道:“在下有一言!”
三人同道:“快快说来!”
司马整理了下思绪,慢慢道:“如今之势,在下以为魔卵孵化已成定局。”众人本以为司马有什么良策,闻言后情绪渐渐消沉,司马见状继续道:“但我们亦有能为之事,那便是阻止魔城破封!”
“司马兄此言何意?”萧云不解:“难道魔卵孵化不就代表着魔城解封吗?”
“萧兄已被表象所迷!师尊曾言,灵脉遭魔化也只能提供庞大的魔能而已,倘若不将魔能引入魔城旧址,魔城便不能破封。”
三人同时眼前一亮,问道:“也就是说……”
“然也!为今之计,我们所能做的便是阻止天魔等人将魔能引入魔城旧址!”
有了明确的目标,众人重新抖擞精神,不再消沉。
“如此我们需尽快拟下方针应对。”任平生道。
“还拟什么方针,若依老段之意,打过去便是了!”
任平生笑道:“段兄勿急,这场恶仗是在所难免了,但是如何去打还需计议。”
司马与萧云听到任平生之言亦点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他们这里人数占优,但是战力却不一定比得上天魔等人。
“任帮主所言极是。天魔与月见无华两名魔将虽然功体不全,但其能为绝不在任帮主与段老哥之下,更遑论还有一个能比肩杀旗的浪子不回头。以浪子不回头之威,独挑在下与萧兄想来也有相当胜算,而且也不能排除届时翠竹林内布满魔气。由此看来,很可能会是像上次演武崖之变一样,是一个此消彼长的恶劣环境,我们的胜算很低,若是齐帮主出关相助,尚可一战。”
司马的分析让现场再次陷入僵局,众人皆沉思不语。
“对了!”任平生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笑道:“近乡情馆袖馆主修为极高,应该不在那浪子不回头之下,若得她相助,我们当有八成胜算!”
萧云这时说道:“可是萧云曾听闻那袖馆主很少插足江湖事,她肯愿意出手吗?”
“哈哈哈,萧世侄这就有所不知了。”任平生颇有意味的看着司马说道:“那袖馆主与一人关系甚密,若得那人相求,袖馆主十有**会出手。”
听到任平生的话,萧云想到了近日来江湖上的种种传闻,似有所悟。场上三人齐齐看向司马台笑。
“呃……”这哪里还容司马拒绝,只得无奈道:“好吧,我走一趟近乡情馆。”
……
司马心情很复杂,不是他不想去见袖红雪,只是上次与袖红雪闹得不欢而散,见面难免尴尬,更何况她还顶着一副司马最为想念的面孔,加上此番又是有求于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司马心中难免纠结。
去还是要去的,总不能置天下众生于不顾吧。当日司马便马不停蹄地架起遁光奔赴近乡情馆。
……
掌天殿内,三柱再次亮起。
“智宰,魔城破封在即,中原恐难阻止,请示下!”
“哦,魔城破封,必会在中原掀起血雨腥风,本相乐见两虎相争,同时倒也算是铲除中原几位领头人物的好时机。杀旗你此次无需插手,这事就交给魂娘吧。”
梦柱一闪,出言说道:“奴家早已急不可耐了……哈哈哈哈……”梦旗梦花魂发出了魅惑的笑声。
正所谓两虎相争,隔岸观火,此番大战究竟会出现何种结局?
第五十章 冤家
近乡情馆内,女儿闺房中,今天的袖红雪没有了昔日的神采。她一身轻衣素装,长发散落,面容显瘦,无精打采地伏在琴案旁。袖红雪这副样子已经持续数天了,蝶儿每每得见自家小姐茶饭不思、心绪不宁、眉头紧皱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心疼。
“小姐!小姐!司马公子来了,正在馆内候着,小姐要见他吗?”
袖红雪听到蝶儿叫声,先是脸上闪过一丝喜悦,随后又板着脸道:“谁让他来的,不见!”
“真的不见吗?小姐,见见他兴许你的病会好些。”蝶儿怯生生说道。
“多嘴!谁说我生病了!不见就是不见!”
……
近乡情馆大厅内,顾客骆驿不绝,伙计们忙里忙外,生意还是那般红火。司马一人独坐,等着蝶儿的消息。
虽然任平生等人都认为袖红雪会因为司马的请求而出手相助,但是司马自己却不这么认为。袖红雪曾言决死原上浪子不回头是被魔城之人救走的,虽然任平生相信,司马却不这么认为。根据袖红雪前后的表现,就算说浪子不回头是被袖红雪故意放走的,司马也不觉奇怪。
“唉!你们只道求助袖红雪,殊不知袖红雪极有可能与那浪子不回头另有关系。唉!事情能顺利吗?”
司马正纠结着,蝶儿已经来到司马的身旁。
“蝶儿姑娘,你家小姐愿意见在下了?”
蝶儿小嘴撅得老高:“哼!你这个坏人,还敢来见我家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家小姐被你祸害成什么样了!小姐让你滚蛋!”
司马一脸懵圈,伙计们则是对他怒脸相向,宾客们则是点头称赞,司马还看到有人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呃……蝶儿姑娘,在下实有十万火急之事,不得耽搁,在下是一定要见到袖馆主的!”
司马说完便欲硬闯后院,见蝶儿横加阻拦,司马不欲多作纠缠,当即化作遁光飞入后院。遁光的冲击力掀翻了好几套坐席,蝶儿见司马如此施为,气得直跳脚。
来到后院,司马看到那曾被自己毁坏的花园已经焕然一新,园内再次开满了各色鲜花,不同的是这次的花园没有了先前的阵法。
从袖红雪房内传来阵阵琴声,司马听在耳内只觉琴声有些凄凉,继续往前走,歌声又响起,如怨如诉:
百花凋残香烛暗,独琴为谁奏;
相思无穷绊人心,红妆谁人顾;
弃罗裳,渐憔悴,回首君旁她人偎;
早知如此乱心扉,何如当初未曾会。
……
歌声凄美,直达心底,司马一时竟也停下了脚步。待一曲作罢,司马才回过神来。
“袖红雪是怎么了,今天竟唱起了这些个酸词怨曲?”
来到袖红雪房前,司马看到了略显憔悴的袖红雪正在窗边琴案旁唉声叹气。
“袖馆主?”
袖红雪抬头望向司马台笑,美目甚是幽怨。
司马心下一紧,暗道:“难不成这女人又要戏耍我?”
“公子进来吧。”
司马进入房内,应主人之邀坐在了袖红雪对面。
“公子又来找红雪,莫不是来继续那次未吵完的架?”
司马起身而拜:“在下这次来是为了向袖馆主赔罪,那日在下误将馆主当作她人,实在有失礼数,还望馆主海涵,莫要再与在下计较。”
司马言辞认真,态度恳切,谁知袖红雪怒道:“公子既已道过谦,便请回吧!”
“这女人究竟怎么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司马虽然纳闷,但是毕竟重任在身,说道:“袖馆主……”
“左一个‘袖馆主’右一个‘袖馆主’,难道袖红雪果真当不得公子直呼名字?”
“合着你是为了一个称呼生气啊!”
“红雪姑娘……”司马刚开口就被袖红雪瞪了一眼,于是司马台笑只得无奈道:“红雪,袖大美女,我真的有急事找你帮忙,你别闹了好吗。”
“这还差不多。”似乎对司马的一声“红雪”很是满意,袖红雪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袖红雪高兴了,司马的心中却直呼叫的这么亲密真的好吗?
气氛缓解,司马备说来意,期待着袖红雪的答复。
袖红雪沉吟了片刻,歉意地说道:“这件事红雪恐怕帮不上忙了。”
司马虽然心中已有准备,但亲耳听到袖红雪的拒绝,司马只觉胸中有一股无名火。
“难道你真要置众多无辜之人于不顾!就是因为那个浪子不回头吗?”听到司马的严声质问,高傲的袖红雪也不示弱:“是有如何?袖红雪又何曾在乎过你所谓的无辜众人?”
“你与那浪子不回头究竟是什么关系?”
“与公子何干?红雪倒是想问问,多多又是何人?”
司马闻言一愣:“你又派蝴蝶跟踪我?你不是最讨厌别人行那暗中之事吗?如何自己却屡次施为?”
“我就派蝴蝶跟踪你了,你又能怎样!美人在侧,公子倒是好生逍遥!”
“你……简直不可理喻!”
……
二人在房内你一言我一语,不住地争吵,浑然不知他们此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互相吃醋的情侣一般。房外的蝶儿听到房内的二人又吵了起来,不住地摇头叹气。
……
司马与袖红雪再次闹地不欢而散。待司马愤然离开后,袖红雪怒然将案上杯盏掷地:“你不忿,我还有气呢!”
这时,袖红雪背后亮起一道光,一个美丽成熟的身影出现。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怜儿,你也该收收你的脾气了。”
袖红雪回过头看到来人,当下心中一阵酸楚,湿润了眼眶:“师父,他司马台笑凭什么对徒儿生气!”
那人轻抚袖红雪的秀发叹道:“傻孩子,你既然对他有意,就不该以这种态度对待。”
“谁说徒儿对他有意思了?”
“还嘴硬,师父还不了解你吗。既然对他没有意思,你又何必唱那些个酸词怨调?既然对他没有意思,你又何必在意他身边有她人相伴?”
“师父,徒儿……”
“师父知道你命苦,一直以来怜儿你伪装自己来面对这个江湖,不曾向任何人示弱。自强自然是没有错,但是太过强势又怎能留住他的心。”
袖红雪待要说些什么,那人又继续道:“师父观司马公子非是那池中之物,他日必定成就不凡。似这般人物,其身边又怎少得了蜂蝶的环绕?”
此刻的袖红雪扑进了那人的怀抱,没有了往日的伪装,只有一副小女人的姿态,略有些哽咽地说道:“师父,我该怎么办?”
“唉!师父知道你想帮司马公子,又不忍伤害那个浪子,这样下去只会苦了自己,你为何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呢?依师父来看,那司马公子对怜儿你也是有意,只是尚不自知。你们俩啊,还真是一对冤家,见面就吵。”
那人越说,袖红雪哭得越凶。世人只知袖红雪修为高卓,何曾想过她也有如今这般软弱的一面?也许只有在这个将她抚养长大,对她疼爱有加的师父面前,袖红雪才能卸下若有防备。
“好了好了,傻孩子,别哭了,师父来帮你。”
袖红雪擦了擦眼泪:“但是,师父你曾说过,不想插手武林事的。”
“自从救了你,师父便脱不了这纷扰的江湖了。”那人美丽成熟的脸上满是对袖红雪的疼爱之色。
“师父会去相助司马公子,也不会伤了那个浪子,届时怜儿你便藏在暗处,若有什么变数,也好及时应对。”
第五十一章 林夕云
“唉!事情没办成,回去怎么交代?”司马在富春城外的河边嘀咕着。
从近乡情馆愤然离开后,司马便来到了这里。平静下来的司马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心中不免有些后悔,捡起一枚石子扔进了河里,口中还念念有词:“怎么就又莫名其妙地和那女人吵了起来?”
“如今时间紧迫,还是速速赶回撼天经纬吧,不然就不能及时加入大部队了。唉!袖红雪不愿出手,此事还得再作计议。”
司马正要离开这里回返九环山,四周突然香气弥漫,一艘红色精美的小船渐渐顺着河水驶来。船只渐渐靠近,司马发现香气正是从船篷之内散发出来的。船篷被轻纱遮挡,其中隐约可见一条窈窕身影,妩媚多姿。
“司马公子,可否入船内一叙?”
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从船内之人口中越出,司马闻言疑惑不解。
船内之人再次轻笑道:“公子堂堂男儿,难道还怕妾身一介女流不成?”
司马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邀请自己一叙,但听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不去的话岂非落了下乘?念及此,司马纵身一跃落到船上。司马掀开篷帘入内,见一名散发着成熟魅力的女子正端坐于内中。那女子指了指面前香案旁的座位,示意司马坐下。司马也不拒绝,当下落座。待司马坐下后,那女子又为司马倒了一杯香茶。
司马接过香茶却没有饮下,满脸疑惑和提防。
那女子素手遮朱唇,轻笑道:“公子倒是小心,只是如此这般戒备提防着妾身这一介女流,未免有些小家子气。”
司马并没有理会那女子的话语,而是出言询问:“这位……前辈,未知寻在下所为何事?”
那女子再次笑了,花枝乱颤。“‘前辈’?妾身有那么老么?”对于司马对自己的称呼,那女子并不生气,只是继续笑道:“罢了,公子叫妾身一声‘前辈’也是应当。”
“在下尚有要事待办,前辈若无他事,在下便告辞了。”司马不明白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不欲与其多有瓜葛,加上确实时间紧迫,便出此一言。
“公子莫急,妾身这便不再绕弯,妾身寻公子是欲相助公子。”
司马有些惊讶,听她的言语似乎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事似的,于是正声道:“前辈可知在下欲行何事?”
“阻止魔城破封一事。”
知道这件事的无非是司马自己这一帮人或是一些玲珑剔透的暗中之人,司马未曾料想对方竟然一语道破,当下防备之心更盛。
司马的反应那女子尽收眼底:“公子多虑了,这件事是妾身那个傻徒儿告知的。”
司马稍作思考便明白过来,但还是问道:“前辈之高徒是?”
“公子明知故问,自然是袖红雪那丫头。”
司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却听对方继续道:“妾身此来相助亦是红雪所求,红雪有难言之隐不能相助,还请公子勿要介怀。”
见对方言辞客气,司马连忙表示自己不会在意。虽然袖红雪没有出手,但是却让她的师父前来相助,司马心下开心了不少,只道袖红雪还有点良心。虽然如此,司马对这个成熟丽人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总不能听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下未曾听袖馆主提及过她的师父,想不到竟是如此美丽之人。”司马言语间虽然是溢美之词,但是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对方:袖红雪没说过自己有师父,你最好拿出相关证据来。
那女子自然听懂了司马此言的含义,见他如此拐弯抹角质疑自己身份,那女子并不生气,仍旧恬淡一笑道:“公子行事倒是谨慎,妾身那傻徒儿最不愿听到的便是公子叫她‘袖馆主’,公子不是刚刚才和红雪吵过一架么?公子若还是不相信妾身的身份……”只见那女人素手轻扬,一直蝴蝶从指尖化出。那蝴蝶翩翩飞舞,随即化作了袖红雪的身影。
“司马台笑,切不可对师父无礼!否则……”袖红雪的幻影开口,还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司马一脸苦涩,心想这女人还没消气呢,只见那女子化去蝴蝶幻影:“公子现在还有什么疑问么?”
“没有了,刚才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恕罪。”
那女子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继续道:“离开情馆前红雪曾言公子行事谨慎,必会质疑妾身,看来红雪还是很了解公子的嘛。”
司马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还未请教前辈高名?”
“妾身林夕云。”
“林前辈,此番得前辈之助实乃苍生之幸,不过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快走吧。”
……
司马二人一路化光而遁来到了九环山,撼天经纬门下弟子将二人引入了经纬大殿。殿中众人早已等候多时,此时见司马到来,纷纷高兴不已。
见到司马身旁之人不是那常以白纱遮面的袖红雪,而是另一名成熟丽人,众人疑惑,便出言询问。
“这位是袖馆主的师父林夕云林前辈,袖馆主不便前来,是以托林前辈前来相助。”
众人纷纷过来见礼,司马趁机向林夕云介绍众人。
……
司马这一来一回耗时两日之多,魔卵孵化在即。众人定下安排,届时由林夕云林前辈牵制浪子不回头,这也是林夕云自己的想法。段山岳与任平生合力一战魔城首将天魔大化,司马台笑与萧云同抗魔城第三将月见无华。
分工已明,整顿齐备,众人齐齐奔赴华灯翠竹林。
入夜的华灯翠竹林已不再华美,半数翠竹已渐渐枯萎,让人不胜唏嘘。
众人来到华灯翠竹林,周围却不见魔之踪迹。
段山岳吼道:“魔城之人尚未来到?”
司马亦道:“看来他们也自信我们尚没有办法除掉魔卵,故而静待魔卵孵化之时,是以未曾现身,不做多余的争斗。”
“难道他们就不怕我们设下埋伏?”萧云出言道。
任平生有些忧虑,慢声说:“只怕魔卵一经孵化,此地便会环境大变,什么埋伏都将作无用之功。”
虽然司马这边人数众多,战力也胜出对方,但是怕只怕届时变数骤生。众人亦知情势难料,战况多变,纷纷严阵以待。
第五十二章 魔化天下的开始
星光黯淡,乌云蔽月,今夜的华灯翠竹林注定不平凡。静,四周静的可怕,竹林之内,虫鸣不闻,华灯渐落,司马台笑等人严阵以待,气氛紧张。
地脉之中,巨大的魔卵似乎孕育饱和,骤然破裂。爆冲的魔气如江河决堤,不断侵蚀地脉,眨眼间半数尽化魔能。
翠竹林仅剩的华灯瞬间泯灭,竹身也快速枯萎。
“众人留神,来了!”
随着任平生的提醒,众人纷纷封锁关窍,准备抵抗魔气入体。这时,大地震荡不已,枯竹摇曳不止,从竹子与土地中竟溢出大量魔气,转瞬间整个竹林尽皆被魔气笼罩。
只见竹林上空八雷共聚,降下一条邪傲身姿。
“哈哈哈哈哈!本大爷让诸位久等了!”
浪子不回头一身紫色轻甲,冷邪的面容满是戏谑,一双紫瞳冷冷注视着场上众人。
“邪魔奸佞,妄图坏我中原之基,合该当诛!”
面对任平生的厉声指责,浪子不回头再出狂语:“凭你,还不够!”
这时林夕云踏出,柔弱的身骨迸发强悍气势,言语间不愠不怒:“妾身林夕云,前来一会邪傲浪子之手段。”
浪子不回头初见林夕云,便知其修为不在自己之下,正是个对手,当下也更加认真对待。
“好好好!想不到中原还能找出此等修为之人,如此,指教了!”虽是谦逊之言,浪子却无谦逊之资。
只见浪子一挥手,面上纹印伴随着一声兽吼遂化作一条奇兽腾空而起,霎时天地间紫电交加,将竹林映照的乎暗乎明。那奇兽被浪子一手握住,一条紫芒邪枪便出现在浪子手中:“狱龙邪枪会让你后悔万分!”
林夕云眼见浪子之威,亦是心中暗赞。只见林夕云毫不示弱,反手一化,手中多出一条赤色长鞭。
战战战!浪子枪式凌厉,每一枪皆带紫电之力,处处都是杀招;反观林夕云并不强撼浪子之招,以奇妙步法游斗对手,一时间难分高下。
魔气环绕,已是失了地利,林夕云并不与浪子硬拼,处处以牵制为主,其他众人并没有上去帮忙,而是戒备着未曾现身的二魔。
鞭扫千层浪,枪式威八方,二人越战越激烈。浪子见对手尽是牵制之招,不与自己正面相抗,心中甚是恼怒,于是邪枪怒横,强招即出。
“五雷灭顶!”
五雷之招一出,五条紫电邪芒尽封对手进退之路,怒号着攻向林夕云。在众人惊呼之际,林夕云再行赞功,赤鞭挥洒,将周身护得滴水不漏。得地利之助,五雷打在赤鞭之上,让林夕云感到力道强悍非常,虽然没有受创,但也被击退数步。周围枯竹在冲击之下纷纷折断,大地也在强悍的力道下碎裂。
“能抗得住对方邪兵,林前辈手中的赤鞭至少也在名器之列。”萧云喃喃说道。
任平生见多识广,道出赤鞭来历:“若是任某人没有看错的话,林前辈手中之物乃是位列名品的赤鳞蟒邪。传言是由千年凶兽赤鳞血蟒的骨骼所制,绝不亚于那浪子不回头手中异兽所化之邪兵。”
“中原名器不多,但看魔城之中那二魔与这浪子所持之兵皆有名器之威,难怪五百年前魔城之威难挡,能陷我中原泰半之地。”
任平生听到段山岳之言笑道:“武器再精也不过是辅助而已,似段兄这般不凭任何器具之人才是真正让任某人佩服。”
段山岳闻言之作摇头之状,并不言语。段山岳自然知道兵器不过外物,自己再修百年或许能追上这些人,但是毕竟现下自己还不是对手。
场上二人战得正酣之时,只见远处冷光一闪,一把黑色大戟携宏大魔气疾射而来,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虽然早有戒备,但眼见魔魇战戟威势无匹,众人心中还是大吃一惊。这时段山岳高呼:“众人退后!”
内元饱提,段山岳八极元功运到极致,双拳撼地:“巍巍雄关!”
众人面前筑起一道巍峨雄关,抵抗疾射而来的魔魇。与前次在东海之滨不同,此时的魔魇已纳足百魔之气,委实难挡。只见一个交接之下,魔魇只是稍微一顿,雄关竟然瞬时遭破。魔魇破关而出,威势稍减。任平生早已化出烟雨江南,绵绵细雨中再现仙灵剑派之名招。
“烟雨下江南!”
连绵不绝的剑气向魔魇包裹而去,剑气打在魔魇之上,清脆之声不断,只为卸去魔魇强悍之力。萧云见状亦饱提内元,双手齐化齐天疆所授之正阳一气。
“一气腾挪日月移!”
段任萧三招连环,堪解魔魇之威胁。林中步出一魔,青面独角。天魔大化一挥手,魔魇已然回到手中。
就在段任萧三人回气不足之时,林中又杀出一道魅影。月见无华在魔气的环境之中,身影更显鬼魅难测,眨眼之间便出现在四人身旁,手中斜月坠星闪烁着皓月之光。
此等连环杀招司马早已料到,逼命之刻,司马早已非凡在握,一声轻喝,非凡刀柄之处有一明珠瞬间金光大作,龙威应声而出。
月见无华心中大惊,完全没有料到数日不见司马台笑又有了新的手段。在龙威牵制之下,月见无华脚步骤停,动作迟缓。司马看准时机,一展三花之招。攻势被阻,杀招临身,月见无华再起三分功,双手握住细剑,斜月坠星顿时大变,不合常理的剑身以诡异的姿态扭动,尽挡司马的三处攻势。月见无华见时机已失,迅速退回天魔身旁。
从天魔大化掷出魔魇到月见无华退走,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系列事件仅仅发生在一瞬之间。
竹林之内,正魔双方冷眼对峙着。
“魔物,如意算盘落空的感觉如何?”
面对任平生的嘲讽,天魔不怒反笑:“任凭你们如何抵抗,都是无用之功!不久的将来,整个中原必将臣服在魔城脚下!华灯翠竹林这一着,便是魔化天下的开始!”
第五十三章 激战
翠竹林内,二魔现身,林夕云仍旧牵制着魔城一方最高战力,与浪子不回头不停周旋。另一方面司马四人与二魔对峙着,双方皆是战意高涨,杀意显露。
心知再有拖延于己方不利,任平生出言道:“废言无益!天魔,妄图坏我中原之基,便该有身陨的觉悟!”
段山岳亦是高呼:“来战吧!”
天魔大化手持魔魇战戟,闻言一步一步慢慢向着任平生众人走去。随着天魔的步出,四周魔气乱窜,大地震动的更加激烈。
“哈哈哈哈,本座允你!尽你们之所能,然后饮败!”天魔大化止住脚步,傲然魔姿独立四人面前,四周魔气汇聚其身。千魔之气加身,天魔修为瞬间提升,魔气形成护身之气罩包住魔身。只见天魔战戟横于身前,伸出一手作挑衅之状:“一起上吧!”
虽然已料到魔人在魔气环绕下战力必会有所提升,却不曾想天魔竟然有依靠魔气短时间内强行提高修为的能力。事先商量好与天魔一战的任平生与段山岳暗自惊讶,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心中默契自生,齐齐攻向对面修为高升的天魔大化。
司马对段山岳与任平生有些担心,按照事先的计划,由林夕云牵制浪子不回头,剩余四人战二魔,不论是人数上还是整体实力上司马一方都占优势,甚至有可能出去这魔城三人,但是此番看来胜负实难预料。事已至此已不容再作调整,想到自己的任务,司马当下收敛心神,看向旁边的萧云。见萧云点了点头,司马出言道:“月见姑娘,前日一剑之仇,司马今日必将讨回!”
月见无华怒视司马台笑道:“今天便是你为演武崖的所做所为赎罪之日!”一语毕,月见无华怒然而起,向司马台笑攻来。
虽然月见无华没有像天魔大化那般强行提升修为的能力,但是其能为亦不可小觑。示意萧云留心月见无华手中魔兵,司马二人便齐齐迎上。翠竹林内,战场三分。
却说二门之主齐战天魔大化,战况甚是扣人心弦。
段山岳身为主攻,首先出招,八极元功汇于手上一拳打出,天魔大化见状亦挥出一掌,拳掌交接,段山岳被击退数步,第一招天魔稳胜一筹。只见段山岳神态仍旧不变,八极元功运到极致,发起连番快攻。天魔立身不动,手中魔魇随意挥洒,亦是以快攻回招应对。段山岳一拳化爪,锁住魔兵,另一拳直直打向天魔胸前。强悍的一拳竟是被一层黑色气罩挡住,天魔后退半步,魔气爆发,将段山岳震退。
游走周围的任平生抓住天魔首退气罩稍显紊乱的机会出招了,举剑快攻。天魔横戟格挡,旁边段山岳再起强悍之拳攻向天魔大化。
天魔另起一掌,挡住段山岳的悍拳,嘴角上扬:“不差!”天魔脚下出招,踢向二人,段山岳与任平生齐齐后退闪避。
段任二人拳剑合璧,攻守轮替,双双奇招再出。
“八极怒开山!”
“烟雨绘平生!”
天魔面露凝神之色,再汇魔能,一方面凝塑护身气罩,一方面魔魇横扫而出,威势无匹。
“接本座这招魔之威!”
天魔护身气罩挡下双招,魔之威摧枯拉朽,重重击在段山岳身上,段山岳顿时口吐朱红。任平生没有停留,再次抓住魔身气罩被破之机,挥剑刺向天魔大化。天魔不闪不避,生生接下任平生锐利之剑,魔躯见血。这时,天魔一手汇聚魔能,重重拍在任平生身上,任平生吐出一口鲜血被击飞。只是一个瞬间,三人纷纷受创。
司马这方面,战况亦是激烈。
萧云得齐天疆之真传,正阳一气颇有火候。在正阳一气的牵制下,月见无华的奇特魔剑竟也一时奈何他不得。不是月见无华不够强,而是因为其身一直被外围的司马台笑锁定,为了提防司马突然而至的杀招,她手下不得不弱三分。这正是司马的考虑,由萧云在前线扰敌,司马不进战团,寻找魔女破绽,同时给她无形之压力,此计正是司马在演武崖从二魔身上学到的。
看到自己曾经用来对付袖红雪的计策现在被司马用来对付自己,月见无华更加恼怒。看到月见无华破绽难觅,司马为了速战速决,心中再生一记,正是在决死原从杀旗身上学来的乱心之计。
“那个什么,当时的手感还是很不错的,坚挺而柔软!”司马戏谑高呼。
别人不知司马此言之意,但是月见无华却十分清楚,盛怒之下已是乱了节奏,司马抓准时机,刀起燎原之势,砍向月见无华。
逼命之刻,月见无华指挥手中魔剑,魔剑向司马卷来,将非凡刀卷个严实,即便如此,锐芒刀气还是伤了月见左肩。萧云再赞一掌,打在魔女右肩,魔女嘴角溢出血色。
月见被击退的同时,怒喝一声,周围魔气遂化作无形有质之态将司马二人包裹起来。魔女手中魔兵不停,仗着剑身之长,以诡异的角度刺向被束缚的司马二人。
司马再提火元,浑身火光滔天,争得了一时之脱,举起非凡将魔剑的攻势划开。萧云得救,亦是运起正阳一气冲散捆住自己的魔气,向司马投来感谢的目光。
段山岳一方面战况进入另番情景。
眼见天魔有护身魔气,着实难撼,段山岳挺身而出,仗着强悍的防御以自身作盾,为任平生创造机会。
天魔与段山岳缠斗在一起,段山岳既要应对魔魇杀机,又要应对天魔强硬之掌,多处负伤。
天魔看准段山岳接下自己一掌已有些力不从心,旋即魔魇横扫,生生打在段山岳后背,段山岳再吐鲜血。受创的瞬间,段山岳气沉丹田,至极之招发出。
“一式山河破天关!”
天魔不料对方还有战力,所出更是其至极之招,连忙凝聚护身气罩。冲击之下,至极之招攻破刚刚凝聚起来的护身气罩,天魔顿时受创。任平生抓住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再出名招。
“织雨!”
数不清的牛毫般的连续剑气在护身气罩未复之时穿进天魔之身,天魔顿时浑身是血,单足跪地。
天魔吐出一大口血艰难道:“好一个烽火不动段山岳,好一个一蓑烟雨任平生!五百年前本座也没有受如此重创!但是,有这么轻易吗!”
天魔再次回纳林中魔气,流血的伤口渐渐复合。眼见天魔再次站起身来,雄威不减,任平生心中大惊。
“不好!这源源不断的魔气还能为其疗伤,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中原!”
任平生心中哀叹,段山岳极招发出加上身上多处重伤已力空气尽,天魔秉承除敌务尽,再现“堕魔一击”!
另方面,司马见天魔决杀二门之主,果断丢下负伤的月见无华让萧云一人抵挡奔赴段任之战场。
天魔虽然伤口恢复,但是所受伤害还有残留,此时强行赞招亦是倍感压力。魔气汇于魔魇战戟,威势比之前弱了不少,天魔怒吼着将魔魇掷出。
这时司马已然来到段山岳与任平生身前,收刀回鞘,火元饱提,霎时间星火释出。比之渡仙山上一对赤眼金鳞,星火数目更多。
“星火连城——”
数百枚星火瞬间将来袭魔魇包围,并纷纷爆炸。爆炸中,魔魇亦遭阻拦,被震到一旁。司马招式未尽,拔刀斩应式而出。
“一刀万杀!”
眼见司马功力不高,竟有如此之能为,天魔心中既怒且惊,一挥手魔魇再次出现在手上。
“嘭!”
司马左肋被魔魇刺伤,天魔胸前也出现了一条骇人的伤口,这一翻对决竟是两败之局。
第五十四章 出人意料的变数
昔日无数华灯的翠竹林如今已经半数被夷为平地。
地脉之中魔气肆虐,大半的灵脉被侵蚀变成了魔能,不止翠竹林遭殃,这一夜中原的整个西南地区皆震荡不已。山崩、地震、洪涝之灾席卷了整个西南地,草木尽摧,鸟兽皆亡,人类也死伤无数,宛若世界末日。
翠竹林内,司马为救段山岳与任平生使出最强的一招,在与天魔的对决下成了两败之局,都被对方所伤,暂时失了战力。月见无华见司马出招后有些动弹不得,迅速撇下萧云攻向司马,速度之快让人应接不暇。
司马勉提内元,刀柄处的明珠再放龙威。明珠的龙珠自然不比赤眼金鳞,只能让对方暂时受制,即便如此也能为司马争得一线生机。
果不其然,月见无华受龙威所制,一时速度大减,这让魔女更加愤怒。任平生见魔女有所停顿,为救司马台笑而举剑杀向月见无华。任平生虽然还能行动,奈何已耗费了不少内力,身上的伤势也不轻,动作略显僵硬。月见无华见有人来救,知道无法给司马台笑最后一击,转而将目标更换为任平生。
任平生挥剑欲挡,奈何魔兵诡异难测,仍是被刺穿了右腿。
萧云化掌凝指,正阳一气汇于指上,一指点落,直攻魔女要害。月见亦非易与之辈,伤了任平生后,继续指挥斜月坠星迎向萧云的“万气定一”。
剑尖与气指相碰,两方皆被弹开,轨道有偏,月见被伤了肩骨,萧云也被魔剑刺伤了左腹。
司马见二魔在越加浓郁的魔气中不断修复着受伤的躯体,己方的三人已无法应战,唯有自己在木元的支持下在慢慢恢复。知道分秒必争,示意众人互抵后背,司马盘膝坐于最后,运起木元为自己与众人疗伤,欲争取先于二魔有所恢复。
浪子不回头与林夕云的战斗仍旧在僵持着,双方身上皆有所伤,但是伤势不重。
这时天边已经泛白,灵脉亦被魔气蚕食殆尽,整个西南之地哀鸿遍野,生灵涂炭,死伤不断。竹林之中的天魔高呼一声:“浪子!是时候了!”
只见浪子邪枪向天,运起了八雷之招。浪子一松手,狱龙邪枪如脱困之龙,怒吼而起,汇聚八雷之力,声势震彻天地。
林夕云见状全神戒备,不料携八雷之力的狱龙在快到自己身旁的时候轨迹丕变,竟是嘶吼着钻入了地下。
只见不多久八雷加持的狱龙再出,地脉下庞大的魔能竟也随着狱龙暴冲而出。林夕云大叫不好,知道浪子不回头这是在引渡被魔化的魔能。就在这一个分神,浪子邪电环掌击在了林夕云的后背,林夕云当即吐血,被强悍的一掌打得极远。众人看得分明,一条白色身影冲出将林夕云救走。
白色身影带着林夕云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师父,你没事吧?”袖红雪满面担忧之色。
“师父没事。”林夕云虽然受了浪子一掌,好在其根基不凡,并无大碍。
“我还要再回翠竹林,只怕还有变数。”
林夕云闻言亦点头道:“你去吧,千万小心,师父这边也要回返疗伤,怜儿你不必再回来寻师父了。”
袖红雪点了点头化光消失。
浪子一掌建功,随即身跃数百丈,收回了高空中盘旋牵引着魔能的狱龙邪枪。浪子再聚邪功,浑身紫电交加,魔能受邪电牵引,纷纷往浪子身上聚集。
天魔大化似乎伤势有所恢复,见浪子施为,亦高跃而起,飞身来到浪子不回头身旁。
“只要本大爷现在回返魔迹乱窟的魔潭,这被转化的魔能亦会跟着一起汇到其中,这样魔城便会解封了吧。我们之间的协议也便达成了,互不相欠。”
“然也。只是本座怕你难以承受如此雄力,想来助你。”
“不用!本大爷所承诺的便一定会做到!”浪子拒绝了天魔的好意。
司马四人见状无不大惊,难道真的无能为力了吗?众人无奈,林夕云被救走,剩下的四人皆重伤在身,当真是入了必死之局?
突然,天魔的举动震惊了在场众人。只见天魔的手穿透了浪子不回头的胸膛,血淋淋的手中多出了一物。
“你!”浪子恨怒地咬出了一个字。
天魔笑道:“即便没有了你邪功的牵引,只要有了你体内的‘邪骨’,本座同样能引渡魔能!”天魔继续道:“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难保日后你不会向魔城刀剑相向,在这里除掉你才是明智之举!”
原来浪子不回头原本是人类,因为修炼了魔功而自成邪身,体内多生一骨,谓之曰“邪骨”,浪子的紫雷邪电之力全在这截‘邪骨’之上。邪骨被夺,浪子瞬间功断,从高空中重重摔落下来。这时,先前那条白色身影迅速冲出将其接住,而后化光遁走,正是再次回返躲藏在暗处的袖红雪。
司马四人不料事情竟然会发展至此,已经有些许恢复的四人起身,司马道:“段老哥,任掌门,萧兄,事已至此我们无能为力了,当务之需是要保存有用之身,速速离开吧。”
三人亦知留下来只会徒增伤亡,便满怀不甘化光遁向九环山。
月见无华见四人欲逃,急忙欲追,高空中天魔却道:“穷寇莫追,当务之急乃是将邪骨带回魔城旧址旁的魔潭中来解封魔城,只要魔城破封,何愁中原不灭!”
月见无华点点头同天魔大化一起护着邪骨向魔迹乱窟遁去。只见二魔遁光后面拖着长长的黑色“尾巴”,正是因为在邪骨牵引下追随而来的无穷魔能,是以战域西南之地上出现一副骇人之景,强大的魔能不断从翠竹林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宽大的弧形跟着二魔的遁光。
却说司马四人化光向着九环山撼天经纬奔逃,不料中途又有埋伏。四道掌气袭来,破去四人遁光。
司马四人落地,看到拦阻的三人,一人带“梦”字面具,另两人分别带着“燕”“雀”面具,司马顿时心中咯噔一下。心知己方已无力再战,四人心中即惊且怒。
“今日,顶峰三门不存矣!”梦旗口出判死之语。
司马看着“雀”字遮面的女子,心中喃喃道:“多多,真的是你吗?你真是天旗中人吗?”
那雀旗见到所拦之人中的司马台笑,心情甚是复杂,正要向司马跑去,却被旁边燕旗一把扯住。
燕旗冲雀旗摇摇头,小声道:“不可轻举妄动!”
雀旗无奈,只得作罢。
看到雀旗的举动,司马更加确认心中所想,双目泛起了怒火!
“段老哥,你们快走,我来拖住这三人。”司马知道只有自己尚能一战,说着便向天旗三人攻去。
梦旗冷哼一声:“奴家好叫你知道什么是自不量力!”
段山岳三人哪里肯从,当即便要参战。司马厉声吼道:“不可全折在这里!”
见司马台笑如此坚持,任平生叹口气,将段山岳与萧云带走,留下司马台笑一人独对三旗。
第一卷风云再起(完)
第一章 五百年前正魔启战
从前有座渡仙山,不落凡尘,也没人知道这座仙山在空中漂浮了多久。山上只有一人居住,每日在高崖上迎风把盏,品茗观云。
五百年前的一天,一个风华绝代的身影仰天高呼:“不落凡尘,踏桥渡仙!”
其人仙风道骨,面若冠玉,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那人话语刚落,从天上探出一座琉璃天桥,宛若接引之通天道。那人步上琉璃天桥,向着天上移去。
天桥消失,那人踩上了渡仙山的土地。看着熟悉的界碑上除了“渡仙山”三个字还有一行小字,那人颇有笑意摇了摇头,继续向着山上走去。
轻车熟路,来到高崖上,看到了渡仙山的主人——另一个道骨仙风之人。仙山主人正在迎风而立,手中的茶香气四溢,虽然察觉到有人来访,他也只作不闻。
来人首先出言道:“唉!惯看风云多变,只叹人生坎坷!好友,你什么时候放轻松些?自名逍遥,独居这偌大的山上,你的脸上又何曾有过笑容?”
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来人早就习以为常,又走近些拍了拍步逍遥的肩膀笑道:“只有好友我的到来才能为你这死气沉沉的渡仙山添上一丝欢快。逍遥好友,我又来看望你了,给点回应呗?”
步逍遥终于有了反应,瞪了来人一眼:“老神棍你没看到我刻在渡仙山界碑上的小字吗?”
洞天机哈哈一笑:“你是说‘老神棍与狗不得入内’这几个字吗?看是看到了,不过被我自动无视了。好友你也无需自责,更不用向我道歉了,我胸怀很大,不会为你的无礼之举感到介意的,送我几百斤雪澡就行了。”
步逍遥表情有些愠怒道:“你看我有一丝的自责吗?”
似乎早已料到步逍遥会由此反应,洞天机又无视了步逍遥的怒火,随意地坐在了茶案旁。
“谁准你饮茶了!”
洞天机再次无视,只是不停地摇头,心中暗道:“都这般修为了还死鸭子嘴硬,明明准备了两个茶杯,还非得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见洞天机不为所动,自顾自倒茶喝了起来,步逍遥衣袖一甩怒哼一声便不再理会。
洞天机喝了三杯,不住地咂舌:“好茶啊,真是好茶啊,百喝不厌的好茶啊!”
听到洞天机连赞三声,步逍遥道:“只准喝三杯。”说着便衣袖一挥,茶案茶具便消失不见。
“我说好友啊,你何必这么小气,多请我几杯又有何妨?”
“哈!我之小气都是拜你所赐。”
洞天机一有机会便来渡仙山讨茶喝,而且没有节制,曾几何时差点将步逍遥的库存喝个精光,这样下去还得了?是以步逍遥不得不“小气”。
洞天机自然知道步逍遥言语之意,有些尴尬,讪笑道:“咳咳,不要在意以前发生的事了,要放眼未来。我知道你喜欢站在这里看云海,但是你这山崖光秃秃的多不好啊?瞧,我给你带礼物来了……”洞天机大袖一挥,一座凉亭便出现在山崖上。“以后你便可坐在这观海亭中一边饮茶一边欣赏云海的美景,岂不美哉?”
看着洞天机拿出一座破败的凉亭,步逍遥讥讽道:“哈,长期在我这白喝,你也感到不好意思了。”
“呃……我这礼物不错吧?”
“是从哪个破庭院偷来的吧,都破成这样了,你也好意思出手?”
“咳咳,礼轻情意重嘛,贵在心诚,贵在心诚。快拿出雪澡茶来,我们在这观云亭中好好对饮一番。”
“没有!”
……
一个时辰过后,观云亭内二人饮茶正酣,步逍遥认真道:“天机,你此次前来是否另有他事?”步逍遥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心中有些担忧,连对洞天机的称呼都变了。
闻言的洞天机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亦正色道:“可还记得我先前所算之卦?”
步逍遥点了点头,洞天机继续道:“中原遭劫,戮世魔城大举入侵,为此我算了一卦,发现此次正魔大战实为有人从中作梗。”
“你当时未曾算出暗中之人的身份,现在可是知晓了?”
洞天机摇摇头:“经过我多方查证,发现从中挑拨的是一方组织,名曰‘天旗’。天旗之人皆以独特面具遮面,行事低调,深藏不露,实在难以确定其身份。”
步逍遥亦感惊讶:“以你之能也算不出?”
“然也!冥冥中似乎有一层神秘力量扰乱了我的卦象。”
“能乱你卦象者想必也是修为通天,善察天机之人。”
“虽然不知天旗的真面目,但是从卦象中也能窥得天旗之目的。”
“魔源。”
“哈哈,好友果然智慧非凡。”
“煞费苦心挑起中原与魔城的战争,所能想到的无非两个原因。倘若他们是想坐收渔利,借此登上战域权利的顶峰,那么他们的行为未免太过。魔城安于中原之外,未曾染指过中原,无论中原内斗多么激烈,与魔城也一直相安无事。他们只需将中原的内部矛盾更加激化,便能达到这一目的,然而他们偏偏没有这样做。既然将偏安一隅的魔城搅了进来,那么他们的目的就不是权利的顶峰这么简单了,除此之外,我所能想到的只有那蕴含无穷力量的魔源能入他们之眼了。”
洞天机是从卦象中窥得天旗的目的,步逍遥却仅凭寥寥的信息就将其推测出来,不得不说,步逍遥的智慧不是“不凡”两字所能概括了。
“中原战火不断,百姓黎民苦不堪言,我欲入世,匡正天下!”
步逍遥面色凝重:“你曾言自己这一生中尚有一大劫,此番入世恐怕……”步逍遥没有说下去,而是道:“不如你留在我这渡仙山上,应能避过此劫。”
洞天机笑着摇摇头,拒绝了步逍遥的好意,起身道:“好友当知我这一生所追求者非是成仙悟道,而是天下太平!如今中原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让我如何放得下。”
“天涯风雨楼之主天授皇胤亦来找过我,请我入世相助,我答应了。”见步逍遥不语,洞天机继续道:“哈哈,好友勿虑,我洞天机虽然智慧比不上好友你,但也非是易与之辈,没那么容易翘辫子的。”
步逍遥不再相劝:“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还有什么可说的。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好友不愧是最了解我之人。”只见洞天机一挥手,面前出现一副金榜,“这是我以部分元神所化而成,望好友日后好好使用。”洞天机继续道:“七日之后,我会潜入魔城盗取魔源,届时必生变数,望好友前去救我一救。”
不等步逍遥答应,洞天机便饮尽杯中之茶,离开了渡仙山。
步逍遥望着眼前之物,长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便将我也拉入这红尘凡事之中,‘损友’一词,你当之无愧啊。”
第二章 儒门女相
中原战火滔天,大半的土地已被魔城大军攻陷。因为天涯风雨楼的参战,众门派死伤大减,但仍然难抗魔威。今日,得天言洞天机之助,中原终于取得一场大胜。
天涯风雨楼内,楼主天授皇胤、三奉令与众门派掌门齐聚一堂,因为这场空前的胜利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天授皇胤起身道:“如今得军师之力,破了困扰我方已久的大魔困仙阵,此番胜利,军师当取首功!”
下方众人无有不服,纷纷对洞天机称赞不已。
“哈哈,若非女相智计百出,调虎离山,分敌而击,否则单凭破去魔阵,我方亦难以取胜,这首功当予女相。”洞天机并不居功。
旁边一位气质儒雅,清新脱俗的女子闻言站出道:“天言先生过谦了,学生能出此谋,全赖先生神算,能处处占得先机。”正是天涯风雨楼三奉令之一的儒门女相林念真(此角色被真真承包啦)。
“女相在儒门地位颇高,‘先生’一词我实在受不起,还请女相在我面前千万勿以‘学生’自居。”
“学生对先生之能是真心拜服。”身为天涯风雨楼三奉令之一的儒门女相一脸认真。
这时天授皇胤出言:“二位皆有大功,就不要再谦让了。”
如此二人才作罢。
天授皇胤继续道:“此番能大胜,概因魔城没有料到魔阵会被破,一时应接不暇。经此一役,魔城日后必有应对之策,因此我们切不可因一时之胜而贪功冒进。”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儒奉令再次轻款其口道:“魔城最难缠者,乃是其近似无穷的战斗持久力,若是不能解决这个麻烦,我们恐难获得最后的胜利。”
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无从着手解决。
洞天机见人人缄口不语,起身说道:“我欲行一险招。”
“先生可是要去盗取魔源?”
“女相果然聪慧。”
“余亦曾想过此节,只是那魔城守卫森严,高手如林,入城必然生机渺茫,军师不可冒进。”
听到天授皇胤的劝阻,洞天机坚持说道:“若想取胜魔城,根除魔祸,盗走魔源是唯一的办法。”
“学生观先生如此镇定自若,信心十足,可是有什么计策?”
“哈哈哈,女相果然知我。”洞天机继续道:“请楼主下战帖,与魔城做最后的决战!”
天授皇胤先是一愣,旋即道:“军师是欲趁决战之机入城?”
“然也!决战之时,魔城必会倾巢而出,届时魔城空虚,正是盗走魔源的最好时机。”
女相补充道:“为了确保龙辛应战,楼主之战贴一定要挑衅威吓并存,那魔主十分自负,即便猜到有诈也必定会应战。”
洞天机赞赏地看了看林念真。
天授皇胤依计而行,当天便向魔城下了战贴,四日后决战葬天山!
戮世魔城之中,魔主龙辛收到天授皇胤的战贴后,便迅速招来师策怪丞与四魔将商讨。
天魔大化怒言道:“哼!不过胜了一局便出此狂言!”
龙辛倒是对战贴上的挑衅与恫吓不生气,而是冲旁边的师策说道:“朕欲应战,怪丞意下如何?”
身居师策之位的老魔亦不简单,其武力虽然不及四魔将,但是善能运筹帷幄。师策相当于丞相之位,又因老魔生的十分丑陋,故魔城众人常称之为“怪丞”。
见主上问话,怪丞出言道:“回魔主,他们的真正目的恐怕是我魔城的根基——魔源。”
“哈哈哈,怪丞果然慧眼!只是对手邀战,我方又怎有不应战之理?”
“魔主所言极是,老奴向魔主请百魔之兵守卫魔城,静待入城之宵小,决不让魔源有失!”
……
决战前夕,儒门女相邀洞天机一会。
楷徽草堂是天涯风雨楼中最为清新素雅的地方,也是三奉令之一儒门女相的居住地。洞天机应邀前来,见到了在巨大楷树下的林念真。
素装淡雅,眉目传神。林念真见到洞天机便起身邀坐:“先生请坐。”
“女相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陆贞颜为洞天机倒了一杯茶,淡淡说道:“先生乃不染俗世之高人,此番为何愿意插手凡尘之事?更不惜冒生命危险去盗魔源?”
洞天机泯了口茶:“好茶,比我那好友的雪澡只差半分。”看到陆贞颜认真的表情,洞天机放下茶盏,不答反问:“女相同样是脱俗之人,又是为何落凡尘?”
“楼主不忍苍生遭难,遂不再避世,立志摒除魔祸。我等既追随楼主,自然同心同往。”
“也就是说并非本意了?女相心中可是有什么困惑?”
林念真目色暗淡,问道:“学生请问先生,我等习武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到林念真的反应,洞天机便知眼前这个修为不凡的丽人心中对修行一途尚有迷茫之处。
“在回答之前,我也有一问,女相当初步入修行之道是为了什么?”
林念真陷入了思考,想到当初自己入儒门,读万书,修圣贤之道,习正气之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既非自己所爱也非受他人所迫。
“看来女相对儒门正家真髓尚未了解通透,能有如今之修为,足显女相之聪颖,但是这样下去,女相恐怕难有寸进了。”
洞天机一语即中,林念真从小聪颖有加,被儒门看重而招入其中,在儒门中亦是个中翘楚,经史子集无所不知,武学精要一点即通,但是不知为何如今修为已达瓶颈,多年未有寸进。
“我再问,女相心中可有志向?”
林念真摇了摇头,一直以来她只是按部就班的学着,哪里有过志向。
“先生的志向是什么?”
“天下太平!”
林念真闻言一愣,喃喃道:“‘天下太平’,难怪先生愿意放弃清修转而救世。”
“哈哈哈,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不过是想一尝夙愿而已。再言者,历人生百态,看风雨飘摇,入世何尝不是一种修行。”洞天机见女相若有所思,便笑道:“我曾听闻过一位老前辈所说的话,不知女相可曾听过?”
“先生请讲。”
“不能为天下苍生尽责,修为通天又有何用?”
被尊为儒门女相的林念真自然听过,这是儒门先贤曾经说过的话,只是儒门历经数千载,还记得这句话的学生又还剩多少?
“学生受教了。”看到对面之人一身无畏,率性而为,虽非儒门之人,所行却甚合儒门救世之道,林念真起身而拜。
“女相客气了。”
林念真再为洞天机倒了一杯茶:“此茶预祝先生明日功成而归。”
“借女相吉言”洞天机满饮杯中茶便起身告别。
看着那潇洒离去的背影,林念真明目流转,陷入了沉思。
第三章 葬天战 盗魔源
巍巍葬天山,擂鼓风云动,今日一开正魔之战最终章。
两军对垒,各安天命。魔主龙辛率四魔将与数万魔兵,天授皇胤旗下亦有三奉令与各门派数万之众。
一声令下,双方大战开启。强对强,魔城之主龙辛挑上天涯风雨楼之主天授皇胤,是双方巅峰之人,更是巅峰之战。
龙辛手中化出魔城最强之魔兵,那是一把长柄大刀,名曰“灭世神威”。
“今日,中原将尽归魔土!朕要杀遍所有人,祭我魔城英灵!”
天授皇胤傲然身姿,高呼道:“天理昭昭,邪不胜正,不查青红皂白而妄施侵略之举,中原群雄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痴心妄想!”说着手中出现一把神剑——醉卧江山。
一言不合,双方之首战到了一处,刀剑利芒不绝,打的是天愁地惨,神鬼皆惊。
三魔将对上三奉令,打的难分难解。天魔大化独挑中原众门派掌门,魔威赫赫,一时也是不落下风。
葬天山战况激烈,戮世魔城外却出现了一个不属魔城的人,正是想要趁机潜入魔城盗魔源的洞天机。
洞天机速度极快,趁守卫的魔人不备时迅速越过了魔城的大门。洞天机进入魔城,发现魔城果然空旷。以洞天机的修为,魔城内零零散散的魔军自然不能发现他的行踪,一切似乎颇为顺利,没多久洞天机便摸到了魔城后方魔潭的所在地。
魔潭中充满了黑色的液体,在魔潭上空有一个黑色的圆球散发着黑光,洞天机一见便知这个黑球就是他此次的目标——魔源。
就在洞天机欲有所行动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洞天机,你未免也太不将魔城放在眼内了。”
洞天机回头望去,是一个身材瘦弱,身躯佝偻的丑陋老头,洞天机笑道:“原来是魔城的师策,师策留守魔城,应该早已有所准备才是,你自己可不是我的对手。”
怪丞闻言也笑了起来:“哈哈哈,老夫确实不是你洞天机的对手,如你所说,老夫早有安排。”怪丞击掌一声,周围顿时涌出大量埋伏好的魔兵。
洞天机不为所动,笑嘻嘻看着魔兵将自己包围,口中喃喃道:“嚯,这得有大约一百个魔城精英吧。值此决战之刻,魔城还能分一百个精英来特别对付我,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洞天机虽然修为不凡,但是在人家的地盘与人家一百个精英打实在有些冒险,即便能够脱身想必也会身受重伤。
“哼!孤身前来魔城,洞天机你今日必死无疑。”
“哈哈哈……”洞天机笑了:“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我带着打手呢,这回师策真的要失策了。”
怪丞心中吃不准,倘若还有人进入了魔城,到现在都没被发现,可想而知这人比之洞天机更难对付。怪丞为免夜长梦多,一声令下,众魔兵一拥而上。
“好友,还不出来,难道要看着我被人群殴吗?”
随着洞天机的一声高呼,一个白色身影现身,在众魔兵之间穿梭,只一个瞬间便来到了洞天机的身旁。
步逍遥有些生气:“我真是交友不慎啊。”
洞天机哈哈一笑:“这里交你,我去把那黑色的一坨取下来。”说着化作一阵光来到了魔源的跟前。
怪丞见众魔兵对步逍遥奈何不得,洞天机又欲对魔源出手,心中惊怒交加,当即也奴吼着朝着步逍遥攻来。
怪丞虽然掌势凌厉,但远远不是步逍遥的对手,三招不到便被步逍遥打翻。步逍遥当关,魔人难有寸进。
洞天机悬在魔源旁边,在空中手捏玄印,脚踏方圆:“齐天地,造阴阳,万法归一,玄极百汇阵!”随即,一块自成天地阴阳的空间包裹住了魔源,魔源察觉到自己被阵法封印,竟起反噬,洞天机顿时受创,喷出一口血。
怪丞见魔源被封,心中惊骇万分,奋起相抗,奈何自己这方已是力不从心,战力大减,突破不了步逍遥的阻拦。
葬天山上,双方战况愈加激烈,杀声震天,血流成河。
双方统帅不分胜负,三魔将与三奉令也难分高下。天魔大化独战中原众门派掌门,面对众高手的阵法合击,已渐趋下风。
仙灵剑派掌门雾非烟手持烟雨江南,剑气缥缈,凌厉非常,在另两位高手的帮助下渐渐压制了天魔大化。
天魔大化虽然被三位高手以剑阵困住,且负伤在身,但是战意不减,手中魔魇威势更添三分,欲一举驱散剑气不绝的剑阵。
雾非烟见天魔大化再次攻击剑阵产生的剑气结界,道:“没用的天魔,今日你休想步出骤雨剑阵!”果然,强大的剑气再次将天魔震开。
雾非烟瞧准时机,提着烟雨江南向天魔攻去。谁知天魔大化竟然不挡不避,拼着受重创硬受了雾非烟一剑,任由烟雨江南刺进了他的胸膛。
“你便是这令人生厌的剑阵的阵眼吧。”天魔受创的同时一把抓住了雾非烟,另一手的魔魇迅速穿透了雾非烟的身体。
身为阵眼的雾非烟气若游丝,骤雨剑阵顿时倾破,另两名高手见状急忙攻向重伤的天魔大化,天魔大化强忍伤势,魔魇魔能急汇,威势无匹,失去剑阵加持的最后两名高手只在一个照面下便被天魔击毙。
看到这一幅情景,还是仙灵剑派大弟子的任平生连忙奔到自己的师尊雾非烟身旁。
“师尊!师尊!”任平生哭唤着自己的师尊,但是雾非烟伤势颇重,眼见是活不成了。
雾非烟拼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道:“平生……是为师一时大意才遭此劫……”活了半句又吐了一大口血,任平生指着旁边的烟雨江南,继续道:“此刻起……你便是仙灵剑派的新帮主……一定要将仙灵派发扬光大……”
“师尊!”随着任平生的一声哭喊,雾非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任平生捡起烟雨江南就要向天魔大化攻去,天魔蔑视一声,只一击便将任平生击出老远,天魔待要下杀手,魔城一方变数骤生。魔城之人纷纷感到体内魔能停滞,功体受制,修为大减。魔城众人惊惧万分,此等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魔源有变。
女相陆贞颜察觉到魔城之人的变化,心中喜道:“先生成功了!”
“诸位,天言先生的计策成功了,现在正是一举击溃魔城的时机!”陆贞颜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高声呼喊着,霎时间中原一方战意高升,魔城节节败退。
变数下,三魔将难敌三奉令,已纷纷受伤,天魔见状况危急,遂舍了任平生,相助三魔将。
原来洞天机以“玄极百汇阵”封印了魔源,所有魔城之人皆收到制约,战力大减。洞天机忍着魔源反噬的伤,冲着步逍遥道:“好友,我先离开了。”
化作一阵遁光,洞天机带着被封的魔源急急离开了戮世魔城。
第四章 战争结束了
洞天机带着魔源急急离开戮世魔城,步逍遥将魔城之人打伤后也化光而出,魔城众人无力再战,追之不及。
在荒野上急急奔走的洞天机面色凝重,一边奔跑一边戒备着周围。
“终于来了!”洞天机似乎有所察觉。
果不其然,一道惊天掌气自暗处袭来,洞天机早有准备,亦是赞出一掌。两掌交汇,洞天机后退数步。
“出来吧,天旗!”
“不愧是善察天机之人。”自暗处步出一人,魁梧霸气,目光凌厉,睥睨天下,头戴“帝”字面具。“留下手中之物,你方能活命!”
“你便是天旗的首领帝君吧,你只身前来真的没问题吗?”
“对付你,足矣!”
刚说完,帝君便攻向洞天机,洞天机不闪不避,嘴角带笑:“对付我确实十分的足够,但是我身边有个打手啊。”
这时步逍遥出现在洞天机身前挺身挡招,更让帝君后退了数步。
“想不到这战域之中,除了龙辛与天授皇胤,还有一人能与本帝君相抗!”帝君伸手指了指对面挡关之人道:“你,名字?”
步逍遥亦惊讶于对方修为,脸上却神态自若,羽扇徐动:“度修万劫步逍遥。”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度修万劫’!”魔源志在必得,帝君手起绝式,欲一招破敌,以竟全功:“不知能否度此神之劫!”
单足一顿,帝君双手向天,凝聚雄浑内元,天地为之暗淡,是为“神之劫”!
洞天机拍了拍步逍遥道:“好友,又要麻烦你了,扛得住吗?”
面对洞天机的笑语,步逍遥瞪了他一眼,将他护在身后,化去羽扇,气沉丹田,霎时间其身宛若与天地融为一体。
“天地玄黄,万物本宗,万劫加身,铸吾神通!”
强对强,天旗帝君与步逍遥极招相对,震起浩浩千尘浪,大地也摇动不止,碎裂开来。步逍遥见机抓住洞天机,化光飞遁。天旗帝君见步逍遥竟能挡得住自己,心中对其起了忌惮之心。
有步逍遥相阻,天旗帝君知道这次必定无功而返,看着那一闪即逝的遁光,已是追之不及。天旗帝君强忍着吐血的冲动说道:“步逍遥,你将成为天旗必处之目标!”
渡仙山上,步逍遥忍耐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旁边洞天机见状连忙道:“好友,此番是我累你受罪了。”
擦了擦嘴角的血,步逍遥道:“只怪我交友不慎。”
“你的伤?”
“那天旗帝君果然生猛!我为救你不仅惹了俗世之因果,还身负重伤,你当如何谢我?”
洞天机晃了晃手中的魔源道:“我把魔源给你,就当是答谢了。”
步逍遥一眼看穿洞天机的心思:“想把魔源交由我保护就直说!”
“哈哈哈,好友果然最是知我!我还有事待办需回到江湖中,待事情办完后我会回来取魔源的。”
“此番下去你交不出魔源,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天旗之人身份神秘,难保中原群雄中没有天旗之人,是以将魔源放在你这里我最为放心。”
“那天旗帝君伤我极重,我恐怕不能再下去帮你了。”
“无妨,我不会公然现身的,只在暗中行事。”
……
魔源被盗,魔城节节败退,死伤惨重,在龙辛与四魔将的掩护下魔城残兵退入戮世魔城。魔主龙辛龙颜大怒,厉声高呼:“好一个天言洞天机,好一个度修万劫步逍遥!”
师策怪丞出列请罪:“老奴顾守魔城不力,致使魔源被盗,老奴罪该万死!”
看着跪地的老魔,龙辛道:“师策确实有罪,朕亦有罪,但是当务之急乃是寻回魔源而非论罪。传令下去,速速寻找洞天机与步逍遥的下落!”
三天过去了,魔城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魔源的丢失让许多魔人惶惶不可终日。眼见继续这样下去,同胞必定日渐虚弱,魔城必会不攻自破,魔主龙辛无奈只得采纳了怪丞的计策。
龙辛召集众将:“为护同胞,朕欲自封魔城。”
众将闻言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天魔大化出列道:“魔主,难道要放弃魔源?魔城死去的将士们就白死了?”
龙辛起身,目露精光:“眼下魔源遍寻不得,唯有行此一计。将魔城封印不仅可以使魔城从战域大陆消失,不再成为中原的目标,还可以让在魔城中的众位同胞进入休眠,停止一切生命特征,不再衰弱下去。当然盗我魔源,杀我将士的仇,朕是一定会报的!怪丞,将你的计策说与众人听听。”
“是。”老魔出列,有些虚弱道:“魔主与四位将军修为高卓,衰弱的慢,但是其他同胞恐怕支持不了多久,所以自封是必行之举。中原盗我族之根,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中原有三处灵脉乃中原之根基,我们只需将灵脉魔化,必会产生大量魔能,中原必会生灵涂炭,到时我们更可用这些魔能来解封魔城,魔城众人也可凭此重回巅峰,届时再战中原一雪前耻。”
众将士闻言亦觉可行,纷纷点头。
龙辛起身:“为了施行计划,须得两人留在城外不入城封。天魔,月见,你二人可愿意担此重任?”
天魔大化与月见无华跪拜高呼:“末将愿意!”
于是乎龙辛将魔潭搬出了魔城,提炼了三颗魔卵,并派人暗中将魔卵置于三灵脉中。一切就绪后,龙辛又施无上魔威,将整个戮世魔城封印在异空间中。
天涯风雨楼中众人正对洞天机的失踪进行商讨。
“军师消失了三日了,诸君有何想法。”
“楼主……”一人起身向天授皇胤报了抱拳:“人人皆知魔源蕴含巨大力量,难保不会有人眼馋而据为己有。”这人的一句话让众人议论不断。
陆贞颜寒着脸出声道:“有话直说无妨,何须话中有话,中伤他人?”
那人被陆贞颜说得有些脸红,顿觉失了面子:“哼!既然成功盗得魔源,为何一直深藏不出?难道不是想独占魔源吗?”
“休要胡言!也许先生遭遇了什么变数无暇脱身,又或者……”陆贞颜俏寒的双目紧盯那人继续说道:“又或者正因为有阁下这般常怀小人之心的人存在,先生才不敢现身。”
陆贞颜言语锋利,那人当即恼怒:“莫以为你是天涯风雨楼三奉令之一,我就怕了你,你言语间处处欺我,我怎能饶你。”
陆贞颜讥笑一声:“跳梁小丑,怎不见你对阵魔军时有这般的积极?”
“你……”
天授皇胤见这样下去必起争执,便出言制止:“二位莫再相争。”
天授皇胤冲那人抱拳道:“弊楼奉令多有得罪,望阁下海涵。”
那人听天涯风雨楼楼主亲自向自己赔罪,顿觉面上生光,却听天授皇胤继续说道:“只是阁下言语确实有失偏颇,事情尚未明朗,阁下怎可妄加断言?”
那人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这时,探子来报,言戮世魔城自封而消失。
众人闻听这个消息高兴非常,这意味着中原一方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天授皇胤起身抱拳,冲着殿中众门派之人说道:“魔城自封,此正印证了那句话,邪不胜正!但是魔城灭我中原之心绝对尚在,他日必定再掀魔祸。为了应对魔城再出,我天涯风雨楼也要再度隐世,所以诸君请回吧。”
那人不死心,大声说道:“那魔源怎么办?就不管了吗?”
“天言先生乃我故交好友,断不会做出独吞魔源的事,诸君大可放心。”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就是,你叫我们如何能相信?”
“是啊,必须找出洞天机问个清楚,天涯风雨楼也必须给个交代!”
“不错不错!”
……
一时之间场中炸开了锅。天授皇胤此时也有些恼怒,运起内元就是一声:“我再说一次,诸位请回!”洪亮的声音蕴含强悍的内力,也宣示着天授皇胤的不忿,众人顿时住口不敢再有多言,纷纷离开了天涯风雨楼。
众人刚刚步出,就看到整座巨大华丽的天涯风雨楼竟是拔地而起,飞向天外消失不见。
第五章 红雪再救司马
时间回到现在。
却说司马台笑四人被梦旗等三人拦住去路,司马观段山岳三人重伤在身,难以再战,遂挺身而出欲拖住梦旗三人。
见任平生强行带走段山岳与萧云,梦旗哪里肯从,飞身就向着任平生追去,司马掀起一刀就将梦旗的遁光在空中劈散。
梦旗愤怒,美目瞪着司马台笑,举掌向司马打来,司马手握非凡,与梦旗打在一起。旁边燕旗迅速金燕飞刀上手,瞄准司马的要害迅速出手,随着燕啼之声响起,飞刀向着司马飞去。司马耳边乍闻燕啼,心下大惊,奈何被梦旗缠住根本没有机会闪躲抵挡。
危机之际司马看到两柄雀刃弯刀将金燕飞刀挡下,司马不禁高兴道:“多多,真的是你!”就是这一个分神,梦旗一掌拍在了司马的胸前,司马登时口呕朱红,不能再战。
雀飞多撤下面具,扶住站立不稳的司马台笑,关切之声不断:“司马大哥,你没事吧!”
司马台笑前后伤上加伤,已是重伤之身,面色惨白。饶是他恢复能力惊人,此刻也因伤势太重而十分虚弱,根本不能马上恢复过来。此时的司马台笑动弹不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雀飞多向着燕宫巢恳求道:“燕姐姐,你放过司马大哥好吗?我求求你了!”
燕宫巢也扯掉了面具,目色冰冷道:“就算我肯放过他,天旗的梦旗也不肯,妹妹你还是让开吧。”
雀飞多又看向梦旗,梦旗只作笑状并不言语,但是从眼中散发出了冰冷的杀机,雀飞多知道这个梦旗是不会放过司马台笑的。
横刀于前,雀飞多厉声道:“我不会让你们杀司马大哥的!”
燕宫巢见雀飞多坚持,而梦旗此刻愈见杀机,于是一脸担心道:“妹妹,你是救不了他的,莫忘了我们的任务,千万不要头脑发热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我不管,我死也不会让你们伤害司马大哥的!”
雀飞多瘦弱的肩膀将司马托起,司马台笑感觉得到那张俏脸上此刻布满了坚毅与无惧。
“呵呵呵!看来小姑娘你是做好死的觉悟了!”话语刚落,梦旗就再次攻向司马与雀飞多二人。
雀飞多哪里是梦旗的对手,更何况背上还负着司马台笑一个大男人,更难以发挥速度的优势。连番的攻击下,雀飞多为了护住背上的司马台笑已经多处负伤,但是那张沾了血迹的俏脸未有迷茫,她倾尽全力要为背上的情郎博得一线生机。
司马不能动不能言语,只能眼睁睁看着雀飞多伤势越来越重,心中仿若针扎一般疼痛。
然而梦旗却一直不下杀手,只是不停地攻击着,似乎看着对方为了活下来而拼尽全力很是高兴。
“对对对!就是这样,就要这样全力求生才好玩啊!”
“够了!”燕宫巢抓住了梦旗的手。
梦旗杀意横生,转而看着燕宫巢:“怎么?你也想死吗?”
“你要杀司马台笑我不管,但是这样虐待我妹妹我却不能不管了!”
梦旗饶有兴趣地说道:“看来你们的主人将你们训练的很特殊啊,不知道该说你们主人是成功呢?还是失败呢?”
金燕飞刀顿出,梦旗迅速闪过。燕宫巢怒道:“我家主人容不得他人讽刺!”
就在梦旗与燕宫巢争执之时,旁边窜出一道白色身影,正是袖红雪。袖红雪快速赞出两掌,分别攻向梦旗与燕宫巢。那二人急忙之中挡招留下了空当,袖红雪抓住时机迅速将司马二人救走。
“哼!功亏一篑,但看你那主人如何给天旗一个交代!”
“你早杀了司马台笑不就完了,非得玩什么游戏,这时候倒来反咬一口!”这二人不欢而散。
却说袖红雪救走司马台笑与雀飞多,来到了一处隐秘之地。雀飞多将背上的司马台笑放下,自己身上满是伤痕,衣服也被鲜血染红了。
“你是天旗中人?”
察觉到袖红雪的冷漠与杀意,雀飞多本能地防备,同时摇了摇头:“不是。”
袖红雪亦觉眼前的小姑娘不像天旗中人,这才放下了杀心,旁边的司马台笑也松了口气,直呼多谢上天保佑,多多不是仇人一方的人。
这里不止袖红雪三人,还有一人身受重伤昏迷躺在地上,司马台笑定睛一看,正是被天魔偷袭失了邪骨的浪子不回头。
司马对袖红雪与浪子的关系很在意,但是现在的自己说不出话无法询问,只得暗自运起木元疗伤。
见司马自行疗伤起来,袖红雪来到雀飞多身边,帮雀飞多处理伤口。
雀飞多不认识袖红雪,看到她还带着面纱,便好奇问道:“姐姐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们?”
袖红雪一愣,旋即指着一旁自行疗伤的司马台笑说道:“他没告诉过你我是谁?”
雀飞多再次摇了摇头。
袖红雪一把撤下了面纱,戏谑道:“我是他的妻子。”
这话一出不止让雀飞多心中咯噔一下,连一旁的司马台笑都差点行功走差而伤上加伤。司马想辩解,但是力不从心啊。
雀飞多眼神有些暗淡,看着面前比自己的还要美的脸庞喃喃说道:“原来司马大哥已经有妻子了……姐姐武功那么高,生的又这般美,也只有姐姐才配得上司马大哥了。”
雀飞多虽然眼神暗淡,有些失落,但是一脸认真,言辞衷心。袖红雪见对方竟然是这样一副反应,也不好意思再捉弄眼前的小姑娘了。
“骗你的,看你这失落的样子,还真招人怜爱。”
谁知这句话竟惹得绕在雀飞多眼眶多时的眼泪瞬间落下,袖红雪有些不知所措。或许这便是人经历大悲大喜后的典型表现吧。
“好了,别哭了,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司马终于有所恢复。早已与袖红雪互相认识了的雀飞多见司马台笑站起,便满带笑容奔了过去扑进了司马的怀中。
司马接住雀飞多,但还是被这一下的冲击力弄得倒吸一口气。
雀飞多连忙欲脱离司马的怀抱道:“啊!对不起,司马大哥,我一时高兴就……”
司马没有让雀飞多离开怀抱,反而更紧地抱住了她:“我没事,只是有些疼而已。多多你呢?”
“我也没事,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袖姐姐已经帮我运功疗过伤了。”
看到二人亲密地相拥,袖红雪心中有些苦涩。二人温存了片刻便分开了,司马台笑冲袖红雪笑了笑:“多谢……”司马停了一顿继续道:“红雪,谢谢你,又被你救了。”
袖红雪似乎对司马台笑这句话很满意,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公子客气了。”袖红雪转而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浪子不回头,伤心地道:“看在红雪多次帮过公子的面上,红雪恳求公子救一救浪子不回头。”
第六章 红雪与浪子
却说袖红雪在危急之刻救走了浪子不回头,将他带到了这处隐蔽之地。浪子不回头的胸膛被穿了个大洞,好在其根基雄厚,尚有一丝气息。袖红雪仗着自己修为高,使出全力强行吊住浪子不回头的性命。但是无法治愈这骇人的伤口,浪子不回头还是必死无疑。
“只有寄希望于司马了。”袖红雪想到了司马台笑,这人因为拥有独特的内元从而恢复与自愈的能力极佳。“或许他能将浪子救过来。”
袖红雪迅速返回翠竹林,发现大战已经结束,只看到翠竹林中有一条黑色光柱,正是不停冲出的魔能。袖红雪循着司马等人的痕迹,找到了被梦旗打伤被雀飞多背在身上的司马台笑,于是才发生了袖红雪在梦旗手下将司马与雀飞多救走一事。
……
“看在红雪多次帮过公子的面上,红雪恳求公子救一救浪子不回头。”
那熟悉的面容布满恳求之色,司马台笑得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旁边昏迷的浪子不回头因为疼痛的关系,面部已经被自己在昏睡中挤得有些变形,胸前的伤势比上次雀飞多所受的还要重。
“唉,袖红雪终究只是袖红雪,她喜欢什么人说白了都与我无关,人家有自己的选择。”司马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你与人家萍水相逢,人家也救了你帮了你好多次了,你现在不出手难道说得过去吗?”
面对袖红雪的期盼,司马决定出手,但是口中却言:“我会尽力,但是不保证一定能救活。”
袖红雪愁苦的面色舒展了不少,绽放了喜色。
“曾几何时,这张笑脸只为我而绽放。”司马赶紧摇了摇头:“她不是飘雪。”
司马会救浪子不回头也有他自己的考虑,首先是还袖红雪的人情,其次是可以锻炼自己的木元,上次救治雀飞多就让司马的木元成长了不少,隐隐有独立的趋势。最大一个原因是倘若将浪子不回头救回来,岂不是多了一把对付魔城的利刃?
为了疗伤的效果更佳,司马除去了浪子身上的轻甲,只见浪子的上身爬满了伤痕,纵横交错。在浪子的背上,纹有一个“卿”字,司马想到就是在决死原上无意中看到了这个“卿”字,袖红雪才变得对浪子不回头非常上心的。
“这个字代表着什么?”司马看了看袖红雪,没有问出口。
将浪子不回头盘膝坐好,司马运起木元,身上泛起幽幽绿光,充满了生机,与四周因为魔气侵蚀而死气沉沉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西南灵脉遭毁,整个西南之地被魔气笼罩,一时间天灾不断,地震,洪涝,山崩席卷了西南之地,民众死伤无数。
任平生三人回返到撼天经纬,段山岳气急败坏指责任平生:“你怎么能将我司马老弟一人丢下!”
“司马少侠豁命就是为保我等,我们怎能让司马少侠的努力白费!”
段山岳也明白这个道理,留下来不仅帮不上忙,还会徒增累赘。段山岳的指责不过是为了舒展胸中的不甘与那口闷气,并没有真正怪罪任平生的意思。
“望司马兄吉人天相,化险为夷。”
“我们现在还不能放松,现在整个西南之地都布满了魔气,多处更是灾祸不断,我们该想想如何制止这如末世般的灾害。”
翠灵山不属西南之地,不在受灾之列,九环山与关山因为有阵法护持,一时间倒也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其他的地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面对如今的场面,曾经的顶峰三门也没了注意。
生机勃勃的木元内力在司马与浪子体内来回运行,治愈着二人受损的躯体,浪子胸前的破损处随着时间的流淌而渐渐愈合。
一天过去了,或许是因为浪子以人身修魔功修出了特殊邪体的缘故,亦或是因为司马的木元更加精纯,浪子的伤好得很是迅速,第二天的时候胸前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
司马收起行功,吐出一口浊气,心情不错,体内的木元又壮大了几分。
旁边二女见司马收功,都靠近了过来。雀飞多为司马擦拭脸上的汗渍,不时地询问着司马的身体状况,可有因为耗功过度而身体不适之类的。袖红雪则是查看浪子不回头的伤势,发现确实是痊愈了,脸色与呼吸也都正常了,只是久久醒不过来,这让袖红雪非常在意。
司马看到袖红雪脸上的担心,淡淡道:“我曾在师尊的藏书中了解过,以人身练魔功常常会爆体而亡,极少有能成功的,这浪子不回头确实是个人物。”
见到袖红雪看了过来,司马继续道:“与魔人不同,修炼魔功有成的人会变得邪气环身,变得非人非魔,体内还会多生出一骨,就是被天魔大化夺取的那截邪骨。邪骨于浪子而言等同于生命一般,一身邪功全在其中,失去了虽然不至于死掉,但是会长久昏迷不醒,一身修为尽失。”
听到司马的解释,看着仍旧昏迷的浪子不回头,袖红雪轻声道:“只要将邪骨夺回就好了吗?”
听着袖红雪近乎自语的声音,司马知道她极有可能真的会这么做,当下急忙道:“红雪,你千万不可冲动!”旁边的雀飞多也附和着司马不停地点头。
袖红雪看向相劝的司马,眼中的泪水落了下来。司马还是第一次看到要强的袖红雪落泪,当下有些心疼。
袖红雪抚摸着浪子的脸庞,伤心道:“我本以为他死了,永远地离我而去,没想到他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本以为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却不曾想这又是一次捉弄。”
听着眼前丽人的倾诉,司马终于忍耐不住,问道:“红雪,你与浪子究竟……究竟是什么关系?”
察觉到司马台笑的认真,袖红雪不再隐瞒。素手款款而动,袖红雪轻解罗裳,露出了她嫩滑的香背。司马看到袖红雪的背上纹了与浪子相同的字样,一个‘卿’字。
“你们背后的‘卿’字代表什么?”
“淮城卿家。”
司马想起来了,淮城卿家不就是四百年前被天旗所灭的世家吗。
“那……你们是……”
“我们是卿家唯二的幸存者,他是我的弟弟。”
司马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心中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莫名的开心。
“原来如此,怪不得浪子对杀旗恨之入骨,怪不得自决死原之战后你会多次相救浪子……”困扰司马的不少问题此时迎刃而解。
袖红雪站起身,目光闪烁着坚定之色,定定地望着天边巨大的黑色弧线:“只要夺回邪骨……”
司马生怕袖红雪一个冲动朝着魔城旧址遁过去,连忙抓住袖红雪的手摇摇头,温言以道:“红雪……”
感受到司马的担心,袖红雪心中的无助顿时释放开来:“可是……可是……我一定要救他……”
是啊,他毕竟是袖红雪的亲弟弟,对于这种感情司马感同身受,如果能救回自己前世的弟弟的话,司马也会不顾一切。
司马抓住了袖红雪瘦弱的双肩,承诺道:“你不是一个人,我会帮你的。但是这事并不是现在一时冲动能解决的,我有一个提议,你参考参考,好吗?”
温言细语让袖红雪冷静了下来,乖巧地点点头。
司马见状松了口气:“眼下的情势十分危急,贸然行事只会徒增悲剧,我们先将你弟弟带回渡仙山,或许我师尊能有什么良策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