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 逼人寒气
“那这里有没有可能等到别的人,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向山下走一段路,看看能不能遇到其他人?”包飞扬向山下看了看,蜿蜿蜒蜒的山路一直绕着大山一圈圈的下去,似乎看不到尽头,如果两人慢慢走到下山的路上,可能还有希望在半山路上能遇上途经的车辆,至少在这个荒僻无人的山顶想要碰到人得以获救的难度很大。
陈雅君轻轻地摇了摇头,发丝被雨水打的有些凌乱,湿搭搭的贴在此时有些苍白的脸颊上,她咬了咬嘴唇,因为太过失望,眼神有些空洞茫然:“这里很少会有人上来,至少要走到山那边,要走二三十公里。”
包飞扬又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眯着眼看了会天色,天空仍是阴沉沉灰蒙蒙的,没什么亮光,雨似乎像是在给二人示威一样,越下越起劲越下越大,哗哗的雨水如同瓢泼一般洒落在天地间,看样子不能再这么淋下去了。头顶天空布满了浓密的乌云,似乎又在酝酿着后面的大雨,山上时时狂风大作,吹的被雨水打湿的身体一阵阵的发寒。看现在这个情形这场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而且这个样子,怕是台风来了,不过按照惯例,台风来之前当地的气象台应该会有预报,而这次的天气预报上面并没有提到,不过说起来气象台还预报今天是个晴天呢,不同样也没有预报准吗,看来也不能完全信任天气预报啊,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
“看来,我们要先到附近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避避雨,然后再体验一下野外生存,等待你父亲他们找过来了。”包飞扬低下头对仍然坐在石头上在发呆的陈雅君说道。马来属于热带雨林气候。气温虽然比较高,但是包飞扬和陈雅君所在地地方海拔接近两千米,气温也就是十六七度的杨顺,再加上两个人长时间这样无遮无避地淋着雨,身体哪里能受得了?包飞扬体质好,还好说,陈雅君一个女孩子,如果长时间这样淋雨。肯定会出问题。等陈永智陈雅君这边有异常,再派人上山搜救,时间肯定会很晚,及时他们能够准确地找到这里,陈雅君的情况也肯定会很麻烦。
陈雅君的车翻到山崖下面,离他们现在所处的平台位置距离至少有十几米远,如果是晴天,气候条件又允许的话,包飞扬还可以尝试着顺着山坡慢慢爬到下面去试试。看看能不能用陈雅君车上的车载电话向外面打个电话。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及时是能够确定陈雅君车上的车载电话没有坏,他也不敢冒险——在狂虐的台风雨中攀爬悬崖,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啊!
陈雅君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好在她是本地人,以前经常来这一片山林游玩,对这一带还是比较熟悉的,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凝神想了想,抬起头来对包飞扬说道:“要说避雨的地方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我们从这里沿着前面那条山路继续往下走大概两三百米的距离,再从山道的左边转过去,向上大约走几十米的样子,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那里应该有一个溶洞,咱们倒是可以躲进去暂时避一下雨。就是距离远了一点。”
陈雅君看了看自己的脚,脚腕那里现在已经有些肿起来了,透着一些因肿胀而红红的发亮的色泽,心里有些发愁,不由得暗暗一声叹息。这也太不赶巧了,如果是平常,这段距离倒也不算远,自己很轻松就可以走过去,可是现在她的脚伤了,天气又这么恶劣,她肯定没有办法坚持走下去。
想到这一次又不可避免的要让包飞扬背自己慢慢走到目的地,陈雅君不由转过头去,避开与包飞扬对视,俏脸上浮起两抹羞人的嫣红。
片刻之后,陈雅君再一次趴到包飞扬的背上,相比刚刚陡峭的山道,这一次的比较平整的缓坡路面要好走很多,只有最后一段路又要向上爬就比较难走,包飞扬中途停下来休整了片刻,缓了缓劲,两人才终于走到一段山崖前,陈雅君说的没有错,那里确实有一个天然的山洞,洞口虽然不大,但看样子足以容纳两人钻进去躲避风雨了。
说是山洞,其实往内里的纵深并不太深,但恰好挡住了外面的风雨,两个人一番狼狈后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现在倒也是别无他求了。
包飞扬进洞后借着洞外微弱的光线稍微查看了一下洞里的情况,在洞里找了一块比较平整干净的大石头,将陈雅君轻轻放在上面坐好,然后转身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这个溶洞的位置倒是背风,风雨不会灌进来,也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的脚现在感觉怎么样?”包飞扬转过身对愁眉苦脸的陈雅君关切的问道。
陈雅君试着转动一下脚腕,立刻眉头一皱,呀的一声疼的嘴里倒嘶了一口凉气,她苦着脸抽了抽嘴角:“不能动,一动就很疼。”
包飞扬点了点头,蹲下来仔细观察她受伤的那只脚:“扭伤,我帮你按两下,活动活动筋脉,能够帮助你快一点恢复,当然,见效也没有那么明显,一时半会儿恐怕也好不了,慢慢来,你不要着急。”
陈雅君抿着粉红色的嘴唇,尽管脸色现在依旧有些苍白,眼里却流露出坚定忍毅的神色,点了点头对包飞扬低低地说道:“我知道。”
包飞扬尽量放轻手脚小心翼翼地帮陈雅君慢慢脱掉那只伤脚上的鞋子,生怕碰着了她脚疼的位置,看着她微微肿起的脚腕,也不由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属于常见的扭伤,其实并不复杂,说好处理也很好处理,只要用冷敷和热敷就能帮助恢复,如果现在手头有红花油之类的跌打损伤药那就更好,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治疗方法,主要还是得自己肌体自行恢复。
包飞扬脱掉陈雅君脚上的袜子。露出一只晶莹精致的小脚,泛着润白柔和的光,如脂如玉。顺着柔美的足弓的弧度往下看去,五只小巧可爱的脚趾头上面都涂着粉红色的蔻红,晶莹剔透,若是分别看去。就如一颗颗闪亮动人的粉红色的宝石般发出诱人的光泽,此刻这五只脚趾头正有些紧张地紧紧的并拢在一起,又恰如三月里悄悄地娇羞盛开的柔嫩花瓣,让人目眩神迷,又心生怜爱,整只脚就如同一件被艺术大师精心雕琢的完美的艺术品,让人看了后心中止不住要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饶是包飞扬不属于那种贪恋女色的人,心中并没什么想法。也不由多看了两眼。
不过他很快想到现在得先治好陈雅君的脚,就算不能完全治好吧,也好歹帮她减轻一些伤痛,可不是心旌荡漾的时候,于是收敛心神,将陈雅君的白净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双手搓热,覆在陈雅君脚腕上红肿的地方。又轻轻搓了两下。
“嘶——”陈雅君咬着牙,头向后仰。白晳欣长的脖子如天鹅般向后拉长了一个斜斜的弧度,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身体一阵轻微的晃动,自然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忍不住地紧紧握成拳头,似乎正在忍受剧烈的疼痛。
其实包飞扬的已经将手上的动作放的很轻,他估计应该并不是很疼,陈雅君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摆脱难言的羞涩。她长这么大。尤其是成年以后,还从来没有让一位异性接触过她的玉足。而现在她那只精致的小脚却被包飞扬抓在手上。
包飞扬非常小心地搓着她的脚腕,动作轻柔,看起来却好像在抚摸一样,那种温热的感觉伴着酥痒。像电流一样流过她的身体,让她禁不住要微微颤抖。
陈雅君下意识地用力想要将脚从包飞扬手里抽出来,包飞扬连忙一把抓住搁在自己身上的她的小腿,冲陈雅君低声喊了一句:“别动,我在帮你治脚。”
陈雅君颊飞红霞满脸羞红,心想你这样在我脚上摸来摸去的,谁知道你是真的在给我治脚呢,还是想要故意趁机占我的便宜,摸我的脚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呀。
可是包飞扬却不容她分辨,抓着她的小脚,又开始缓缓“抚摸”,陈雅君身上那种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不由心里暗暗着急,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要失态了,很可能会控制不住地**出声,只好对包飞扬说道:“我、我的脚已经不碍事了,我现在就是感觉很冷——”
陈雅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转移包飞扬的一直放在她伤脚上的注意力,将包飞扬支开,她的话也确实引起包飞扬的注意,包飞扬听到之后立刻抬起头,看向陈雅君身上。两人浑身上下早就淋湿了,陈雅君身上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毕露,有的地方就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甚至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比完全没有穿衣服还要充满诱惑。
包飞扬也不由微微一愣,陈雅君马上就发现他眼神中的异样,知道自己现在形象不雅,心中暗暗有些羞恼,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喂,我很冷,你找一找看身上带了打火机没有啊?现在有没有办法生个火?我都快冻死了!”
陈雅君看到包飞扬听到她的话之后并没有马上转过身去在衣服里掏打火机,目光反而一路向下,非常认真地将她的全身都看了个遍。陈雅君被看的浑身不舒服,刚要冲包飞扬发火,却看到包飞扬脸色非常平静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有着思索,却并没有看向自己,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嗯,是得想办法生个火。”
包飞扬嘴上虽然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然非常认真地细细“抚摸”着陈雅君扭伤红肿的脚腕。
陈雅君抿了抿嘴,终于忍不住冲着包飞扬大声地喊道:“喂,你快停下来,别按了,先生个火啊!”
包飞扬摇了摇头:“我的打火机扔在车上,没带在身上,现在看来是没办法生火,等我将你的脚伤处理结束,我再想办法。”
因为山上都是树木草丛,为了怕不小心引起火灾,包飞扬也不敢在这种地方抽烟,他穿的衣服又比较单薄,为了怕累赘,就干脆将烟和打火机等东西都扔在车里,就只随身带了方便和外界联系的手机。
陈雅君看到自己不管是怎么说,却还是没有能够将包飞扬支开,心里又羞又急,嗔道:“你没有打火机,那还能有什么办法,我都快冷死了。”
包飞扬抬头看了陈雅君一眼,陈雅君被雨淋得浑身上下都**,原来束成马尾在脑后飘扬的长发也都凌乱狼狈地结在一起,湿漉漉地挂在那里,不复刚刚上山时的英姿飒爽了,她樱唇发紫,双手抱在胸前,浑身哆嗦成一团。包飞扬就知道,如果再不赶快想办法生火让陈雅君取暖,把她身上的寒气,这位大小姐肯定会大病一场。
“放心吧,我有办法。我可是接受外野外生存训练的,几百万年前,我们的祖先就知道钻木取火,我们难道还能比猿人差?”包飞扬放下陈雅君的脚,对陈雅君笑了笑,想让冻得浑身打哆嗦,精神焦躁不安地她放宽心。
见包飞扬终于肯放下自己的脚了,陈雅君顾不得寒冷,连忙拿起放在一边湿漉漉的鞋子急急穿上,却突然感觉脚腕那里的疼痛确实好了很多,但是她心里暗恼包飞扬刚刚的“轻薄”,并不愿意向他表示感谢。
“原来你真的是野外生存高手啊?那么你现在是准备学习远古时期的猿人钻木取火吗?我听说想要那样生火并不容易。”陈雅君低头穿鞋子,撅了撅嘴说道。
包飞扬奇怪地问道:“怎么,你有过钻木取火的经历?”他没有想到养尊处优娇滴滴的陈家大小姐居然还会了解钻木取火。(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三章 让人放心的男人
陈雅君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我以前去过一个部落旅游,看他们表演过,导演跟我讲解时说的,如果没有特制的工具,又没有经验的话,想在野外用钻木取火的方法弄出火来,那是基本上不可能的。就算有人能够成功,起码也要不停地用手搓动木杆搓半个小时。”
陈雅君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又飞快地避开他看过来的眼神把俏脸转到旁边,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嘴唇哆嗦着说道:“搓半个小时,也不一定能够生着火。即使能够生着火,也许那时候我也快冻死了。”
包飞扬看了看陈雅君淋湿后紧紧贴在身上,后腰裸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已经被冻成了紫色,就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嗯,你这个样子,确实也等不了那么久。”
陈雅君看到包飞扬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而且流连不走,一时间也忘记了寒冷,脸色又羞又恼,冲着包飞扬大声嚷道:“你你你别光是看啊,那你到底有没有办法生火啊!”
包飞扬很有把握的点了点头:“当然,你坐着别动,我很快就能给你生一堆火。”
包飞扬也知道生火很重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现在他们两个人的手机都坏掉了,也没有办法跟外面取得联系,更不知道多久才会有人发现他们失去联络,然后找到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必须要保证身体状态,尽快恢复体力,说不定还能进行自救,有自己走出去的机会。
山洞里也有一些树枝枯藤。还有外面被风卷进来的散落的树叶,包飞扬很快收拢了一些干燥的树枝和树叶,然后堆在靠近洞口的地方。
陈雅君远远看着包飞扬忙碌,渐渐才从羞恼的情绪当中摆脱出来,一时间也忘记了寒冷,感觉这样也挺有意思的。至少她二十五年的人生经历中,以前还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
“喂,你没有打火机,又不用钻木取火,打算怎么让这堆树枝烧起来啊,难道要靠击石取火?那个似乎更难哦!”陈雅君撇了撇嘴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我当然不会用那么原始的办法。”包飞扬摇了摇头,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然后向陈雅君晃了晃。
陈雅君刚开始还以为是打火机,仔细一看才知道不是。那是一个放口香糖的小铁盒,里面大概可以放十条绿箭口香糖的那种。难道包飞扬在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
“要不要来一根?”包飞扬拿着口香糖盒子走了过来,盒子的密封性很好,里面竟然还没有进水,包飞扬拿出一条绿箭口香糖向陈雅君递了过来。
陈雅君伸长脖子往盒子里看了看,发现里面除了剩下几根绿箭外,就没有其他东西,她不由奇怪地问道:“里面没有取火的东西啊。难道你要用口香糖取火?”
包飞扬看到陈雅君瞪大了眼睛怀疑地看着自己,并没有将递给她的口香糖接过去。于是又收了回来三下两下剥开口香糖的包装纸,然后将剥好的口香糖再次向陈雅君递了过去:“嚼一嚼吧,这个能让你放松,里面的糖分也能够让你暂时补充一下热量。”
陈雅君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咬住,旋即脸颊羞得通红,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包飞扬在喂她吃东西一样。似乎只有对待情侣和子女才会这样呢,太亲昵太暧昧了。
包飞扬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对方的神态变化,看也没看陈雅君,而是自顾自地接着忙起来,只见他将装口香糖的小铁盒又收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包装口香糖的锡纸展开,然后沿对角线,撕了一根长条出来。
接着,包飞扬又将锡纸长条两头对折,然后在对折的地方撕掉一点,但是中间还连着,形成一根中间狭窄,两段略宽的长条。
“你弄这个干什么?”陈雅君一边无意识地嚼着嘴里的口香糖,一边充满好奇地问道,一时间被他的一系列的举动吸引住倒是暂时忘了脚上的疼痛和身上的寒冷,忽闪忽闪的美丽双眼中写满了疑问。
包飞扬显得非常专注和小心,仍是没有看旁边的陈雅君一眼,只是简短的回答了一声:“生火——”
“生火?这个怎么生火?现在没有太阳,你又没有放大镜。”陈雅君实在不明白一张锡纸能够怎么生出火,她小时候学过物理,知道凸透镜的聚集生火的原理,但这种事情成功是有天气限制的,除非是大晴天,用放大镜将太阳光聚焦在一点上,将锡纸放在聚集点下大概要两分钟左右,应该才能够点燃锡纸,不过现在风雨交加,就算有放大镜也没有用,何况包飞扬手中这个小铁盒子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除了口香糖,什么都没有了,难道他还能玩出什么把戏凭空变出什么来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包飞扬仍然是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碌,他将锡纸放到旁边,用干燥的树枝压住,然后又捡起之前就被他取出来的手机和电池。
包飞扬的手机也进了水,他刚才在原来停车的地方也尝试过开机,同样开不了,手上又没有合适的工具,没法拆开干燥,又没有东西隔水,相当于一直泡在水里,现在里面电路肯定是全坏了没法用了。
他将手机又扔回去,只拿着电池,然后将锡纸条带锡的一侧向内,接在手机电池的正极,另一端就接在电池的负极,并将电池和锡纸伸到早就架好的树枝堆下面。
陈雅君眨了眨眼睛:“电池?短接?那样能够生出火?”
陈雅君满脑的问号,包飞扬用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匪夷所思了,她以前可从来没见过有人用这种方法生火的,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啊,一块小小的手机电池才多大的电压,能够产生多大的电流啊。就算是用两根真正的导线直连,恐怕也烧不起来,也很难打出火花,锡纸能有什么用?
就在陈雅君疑惑的时候,她的眼睛里突然闪了一下,她以为是错觉。瞪大眼睛仔细一看,果然从树枝的间隙看到一丝明火隐约地在那里欢快地跳跃,虽然只是闪出很小很小的火花,但那的确是点着了的火花。她开始还以为包飞扬是逗自己玩呢,这一下看到点着了的火花,不禁大为惊讶。
“火、火着了、真的着了!”陈雅君又惊又喜,她没有想到包飞扬真的能够用这种方法生火成功;有了火,她就可以烘干衣服,就可以取暖。也不用害怕山上的动物,甚至还能弄点熟的东西吃,即使搜救的人没有能马上将他们找到,两人就算是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感到很恐慌。
火苗最先是从锡箔纸条上产生,然后又很快点着了其它锡箔纸和包装纸,变大的火苗又点燃了覆盖在上面的篷松干燥的树叶,包飞扬连忙趴到地上。鼓起嘴小心翼翼地朝着火苗吹气,终于摇晃不定的火苗形成一大蓬火花。包飞扬赶紧小心地加上了一些刚才搜集到的干枯的树枝,并注意保留中间的空隙,让树枝之有足够的空气。
看到柴堆终于点燃,忙碌了半天的包飞扬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别看他用这种非常少见的方法生火似乎很能耐,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方法点火。今天也只是按照小时候的对相关物理知识的回忆,一步步地进行尝试,这说起来还要感谢他中学的时候老师教过的一个有关电的试验。
“喂,你真厉害,不过锡箔纸怎么就烧起来了。就算是短路,也没有那么容易烧起来吧?”陈雅君休息了这一段时间,感觉确实好了很多,看到火生起来,她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用一只脚蹦了两下,想到火堆那里去仔细看个究竟,这其中是不是还有自己刚才没有注意到的玄机。
没想到,山洞里的地面并不平整,她单脚跳着身子更加不容易保持平衡,猛地一歪,眼看就要倒下来跌到地上,包飞扬眼疾手快,连忙扑过去抱住女孩的身体,却也再没有办法保持平衡,两个人抱在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包飞扬双手紧紧抱着陈雅君,在跌倒在地前的一瞬间把自己身体调整到在下面的姿势,将自己变成了肉垫,没让怀中的女孩受到半点伤害。
“你、你不要紧吧?”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呲牙咧嘴的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陈雅君连忙焦急地问道。
包飞扬咧了咧嘴,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事,我很结实。”
陈雅君此刻趴在包飞扬身上,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的胸膛确实蛮结实的,宽厚有力充满弹性,嗯,似乎感觉趴在上面还挺舒服的,比家里的床垫还要舒服呢。旋即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羞愧不已,并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趴在包飞扬的身上,两个人的身体没有一丝空隙,几乎紧紧贴在一起。
陈雅君连忙挣扎着用手撑到身体两边的地上,想要自己用力站起来,没想到包飞扬却手上猛地用力,将她抱得更紧:“别动,再扯到脚,我还要背你下山。”
陈雅君不由不满地暗中撇了撇嘴,杏眼往上一翻,心想让你背都是便宜你了,别人要背我还不让呢!随即她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似乎有些暧昧,连忙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个想法甩掉。可是她越想甩掉,似乎这个想法就更加活跃地跳出来,顽固地盘旋在脑海中不想离开。
包飞扬扶着陈雅君,先让她缓缓侧过身子,然后坐到旁边的地方,然后他才爬起来,直接抱起陈雅君,将她放到火堆旁边。
陈雅君被包飞扬抱起来的时候,突然间脑海一片空白,等她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包飞扬已经将她在火堆旁边的一块比较干燥平整的空地上放了下来:“你先烤烤火,我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
陈雅君低着头,虽然不敢看着包飞扬,但她脑袋里那个巨大的问号还没去掉呢:“你还没说这个火为什么会烧起来呢!”
包飞扬耸了耸肩膀,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的,这用的是初中物理的知识。”
“锡纸的这一面是导电的,我将他撕成长条,就相当于做了一根导线,锡的导电性不错,电阻比较小,将锡纸链段接入电池正负极,就会形成电流回路,也就是短路。”
这些知识还是很久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学过的,不过包飞扬现在回忆起来脑子里觉得特别清楚,可能是当时物理学的比较好吧,所以印象深刻,至今不会忘记。
“短路?可是手机电池的电压很小,电流也小,怎么就着火了?”陈雅君还是有些不明白,至少她在拿铜线连接电池两端的时候,并没有引出火,甚至导线也没有立刻变得很热。
包飞扬说道:“因为锡跟纸在一起,锡发热的话很容易点燃纸,我将锡纸的中间剪窄,就等于将导线的横截面变小,使得这一段的电阻变大,就相当于接了一根电热丝,这一段就会发热,于是锡纸就点燃了。”
“就这么简单?”陈雅君歪着脖子想了想,她小时候也是个优秀的好学生,学习成绩也不错呢,这时候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学过的物理知识,用理论求证了一番,似乎真是这样的道理,包飞扬用锡纸模拟了导线和电热丝,虽然看起来太简陋,但原理是一样的。
陈雅君盯着包飞扬看了又看,像是发现了什么怪物一般:“听说你们大陆的应试教育很厉害,大陆出来的留学生考试都很厉害,但是动手能力不行,我看你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嘛!”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那当然,其实如果将科学理论学好了,动手的能力也会变强,关键还是要有想象力。”
看着笑呵呵的包飞扬,陈雅君突然变得不担心了。她知道包飞扬既然有办法生着火让自己驱散寒冷,就一定有办法让他俩在山洞上挨过这场狂风暴雨,哪怕是父亲没有及时发现自己出事而派人来寻找自己,包飞扬有办法把自己安全地带下山去!
这果然是一个让人放心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四章 夜谈
火光跳跃,陈雅君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包飞扬也拿着手机,在火堆旁边烘烤,想要将手机烘干,看看等一会能不能开机打电话出去。
陈雅君看了看包飞扬:“你放心吧,我爸他白天应该会给我打电话,说不定他这时候应该已经在找我们了。”
“他们很快就能查到我开的车,然后查到我往这个方向来,他肯定能想到我会来这里,很快就能找到我们。”陈雅君背靠着山洞石壁,语气幽幽地说道,似乎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意思。
包飞扬听陈雅君这样说,就点了点头。他前面在带着陈雅君来这个山洞时已经在来的路上留下了标记,如果陈永智真的派人过来寻找他们的话,看到他们留下的的标记之后,有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他侧脸看了看了陈雅君,看着她的俏脸在被火光映照的红扑扑的,想来是身上暖和起来以后,这位陈家大小姐的脸色似乎也好了很多。
“希望是这样,”包飞扬耸了耸肩膀,说道:“要是你父亲没有及时派人过来找我们的话,我们可就要饿肚子了。”
陈雅君白了包飞扬一眼:“没想到包大主任还是一个吃货?”
包飞扬笑了笑,陈雅君似乎总喜欢跟他抬杠:“华夏有句古话,叫作人是铁、饭是钢,没有饭吃,那是不行的。”
“好啦好啦,你就不要再说吃的了,说得我肚子都饿了,你又找不到好吃的东西。”陈雅君撅着嘴说道:“要不,你就说说你自己吧,我觉得你好神秘。”
“神秘?”包飞扬看了陈雅君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
陈雅君点了点头:“对啊,我听说你还不满二十五岁?现在已经是华夏的一个县长了吧,我们马来可没有这么年轻的县长。”
“我们的官制和你们不一样,在省下面,还有地级市这一级,所以我们的县长应该跟你们的区长差不多。”包飞扬摇了摇头。他大概了解过马来西亚的官制,国家分成几个州,州下面就是县,县里又分出副县和区,最后是乡村。
马来西亚的政治体系与国内不同,他们实行的是联邦制,各州拥有独立的立法权和行政权,相应县的权力也非常大。
当然,与华夏国相比。马来西亚无论是国土面积还是人口都相差很多,所以要说包飞扬这个县长到底相当于马来西亚哪个级别的官员,也不好说。
陈雅君说道:“就算你们还有市这一级,你们的县也要比我们马来西亚的县更大,人口更多,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很厉害。”
“好吧,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厉害。”包飞扬笑了笑说道:“我现在工作的地方,有一个港口。可能港口的天然条件没有你们的港口那么好,但是它的地缘优势非常明显。首先他几乎处于华夏国南北的分界线上。然后它距离日本、韩国的港口的距离都非常近……”
“它还是路桥铁路的起点,沿着这条铁路一路向西,可以跨越华夏国,并联通中亚、西亚乃至东西欧各国,并且和其他多条铁路相交,辐射整个华夏。”
包飞扬开始向陈雅君介绍海州市的情况。陈雅君似乎也听得津津有味:“我们有一个优势,是马来西亚乃至东南亚国家都不能比的,那就是基于十一亿人口的巨大市场,东南亚十几个国家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人,雅君你是学经济的。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雅君撇了撇嘴:“你们是有十一亿人口,可是这十一亿人,有很多人还很贫穷吧,比如西蕃就有很多人,所以这个市场并不能够囊括所有的人。”
包飞扬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就算是一半,六亿人,那也非常可观。而且就算是在马来西亚,你们同样也有很多穷人,这些人同样没有办法被纳入到市场当中。”
“人口多,也是一种优势,一方面人口多意味着市场大,我知道你们鼎峰集团下面有日化厂,如果做好了,只要有六分之一的人,每人买一支牙刷,那就是一亿支。”
“除了市场大,还有就是劳动力充足,而且我们华人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工人。因为华人容易遵守纪律,又好学。细致,拥有很多方面的优点,而我们的劳动力成本,现在也要比东南亚低很多。”
陈雅君笑着眨了眨眼睛:“这个确实是你们的优势,不过我觉得还不够,市场大,但是竞争同样也很激烈,比如日化这一块,像宝洁、联合利华这些公司都进去了;至于说劳动力成本,安南国也同样很低啊!”
包飞扬笑道:“你这是强辩,要是比单一的条件,肯定能够找到在单一项目上比我们优越的,但是要论综合条件,肯定是我们华夏国最好,没有之一。”
陈雅君撇了撇嘴,虽然她很想反驳,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包飞扬说的话很有道理,包飞扬刚刚谈到的两点都可以算在人口红利里面,东南亚的人口也不少,但是东南亚地区的发展非常不平衡,既有新加坡这种发达程度几乎可以划入第一世界的国家,也有像安南国这一类还很穷的地方,就算是发展得还不错的马来西亚、爪哇等国,国内的贫富差距也很大。
华夏国也有这样的问题,但是华夏国的人口基数决定了就算只有一小部分人先富起来,这部分人的消费市场也是非常可观的。
人口红利主要包括两个方面,市场和劳动力成本,华夏国在劳动力成本上确实要比爪哇等国家更具优势,尤其是与汇率高估的国家相比。
而且这种优势还不仅仅体现在工资的差别,华夏国的工人吃苦耐劳、有很好学、整体素质和效率都会比较高。这种优势也不仅仅体现在基层,经过多年的发展,华夏国的高等教育已经逐渐恢复了生气,每年都有上百万高校毕业生加入就业大军,所以企业所需要的管理人员和工程师也都很容易找到。对于大型的劳动密集型工业来说,这一点非常重要和关键。(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五章 出山
包飞扬把陈雅君的神态看在眼里,知道陈家大小姐还没有完全被自己说服,心里也不着急,只是不慌不忙地继续往下为陈大小姐分析。他说道:“雅君,其实另外还有一点也分厂重要,那就是我们华夏国拥有相对完整的工业体系。单就这一点来讲,你们整个东南亚加起来,可能也比不过我们华夏国。”
陈雅君眨了眨眼睛,望着包飞扬问道:“这一点很重要?”
“当然非常重要。大部分东南亚国家的经济模式是一种两头在外的外向型的经济,比如你们马来西亚的电子制造产业,往往是从国外进口基本零配件经过简单的加工和装配,再出口到其他国家,这种模式受国际经济波动的影响比较大。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拿电视机组装来说,倘若遇到上游原材料比如显像管涨价,而电视机的价格又一路走跌,那么你们中间这一部分组装加工业务的利润就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包飞扬说道。
陈雅君显然并不认同这一点,她觉得自己终于找到可以扳回一局的地方,马上狡黠地笑了笑,说道:“你举的例子并不具备代表性。现在的经济已经逐渐全球化,我们东南亚国家的发展就是通过参与全球化产业链的分工而取得的,我觉得你的观点还停留在从前,想要搞一个封闭的工业体系,这在全球化时代并不可行,因为就算是美国,他也没有办法在产业链的每个环节上都保持领先,所以他们也会将一些产业链环节转移到别的地方,从而让自己更具竞争力。”
包飞扬摇了摇头,冲陈雅君笑了笑。说道:“我不否认全球化分工的合理性和效益,但是美国向外转移的环节必然是他不需要、不重视的,以电子产业为例,美国在将部分零配件和装配环节转移的同时,却始终牢牢把握着芯片设计制造等核心产业和标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你们最厉害的电子企业,也要遵从美国人的规矩来。”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发展的时间毕竟还不长,不过我们有的企业已经在一些领域掌握了核心的技术,日本人以前也是跟在美国人后面做事,但是现在,日本人在电子产业方面的实力已经让美国人也不敢小窥了,以后未尝就不能与美国人分庭抗礼。我们东南亚国家现在做的事情,正是日本人曾经做过的。未来我们也能够达到日本人现在的高度。”陈雅君说道。
“日本人所取得的成绩确实让人敬佩,但是他们近些年的表现已经说明了这种模式的不足,而且也不是每个国家都有日本人的条件,尤其是在东南亚,各国之间也存在竞争,必然造成资源的紧张和分散。”包飞扬说道。
“跨国公司可以集中利用全球的经济资源,比如戴尔电脑他就可以利用美国的技术、东南亚的制造装配能力,以及本地化的营销和销售能力。可以利用自身的优势,实现对产业链其他环节的掌控。但是对一个东南亚的电脑公司来说,虽然他也可以利用这些资源,掌控力却要差很多。”
“我举个例子,芯片是电子产品的核心,你们有制造、封装、测试以及组装产品的能力,但是你们在最基本的芯片设计这一块。基本上没有大的建树,也很难去控制,这里面就存在两个问题,一个是你们的产业链不全,二是你们没有在产业链当中占据优势。产业的主导权其实还是掌握在美国人的手上。”包飞扬说道。
陈雅君皱了皱鼻翼:“好吧,我承认我们现在还做不到,但好像你们华夏国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优势吧?”
包飞扬说道:“我们在电子产业上的差距确实比较大,但是我们正在弥补,包括从国外引进成熟的生产线,如果你们这个时候选择进入,就有可能参与到整个产业链当中,而在东南亚,你们却很难有这样的机会。”
想要说服一个有自己观点的人,有时候会非常困难。陈雅君无疑就是那种特别有主见的,虽然包飞扬着重从市场、劳动力和产业链协同这三个方面详细分析了华夏国所具有的优势,但是陈雅君并没有因此改变她的观点,认为去华夏国发展的机会要比东南亚更好。
包飞扬也能够理解陈雅君的想法,陈家在马来西亚落地生根、开枝散叶已经超过两百多年,作为华人,他们对华夏国依然有着血溶于水的认同,但他们事实上已经是马来西亚人,作为马来西亚人,他们又是东南亚人,这样的身份认同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不能说因为她们是华裔,就要他们对华夏国的认同还要超过对自己现在国家的认同,那也不现实,也没有道理。
“好吧!”包飞扬耸了耸肩膀,颇为大度地说道:“事实会证明我的看法是不是正确。”
“怎么,放弃了?”陈雅君看着包飞扬笑了笑,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包飞扬笑了笑,点头道:“对,放弃了,而且我觉得我们大概可以离开了”
“离开?”陈雅君有些意外地抬头向外看了看:“雨好像小一些了,不过我的脚还没有好,要不我们还是再等一等?”
陈雅君有些不舍地看向包飞扬,刚刚的争辩虽然并不激烈,但是她也很投入,不知不觉当中,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很久。
不过这时候, 她的脸色突然一变,远处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只顾和包飞扬说话,竟然没有听见。
“有人来了?”陈雅君这才知道包飞扬刚刚为什么说他们大概可以离开了。
“应该是吧!”包飞扬笑了笑:“你看,还是我比较有远见,对不对?”
陈雅君白了包飞扬一眼,双手往地上一撑,想要站起来,结果受伤的脚落在地上。脚上传来的疼痛虽然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强烈,但还是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快坐下来!”包飞扬连忙伸出胳膊,扶着陈雅君让她坐下来:“你别急,如果他们是来找你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我们故意在路口留下的标识,然后找到这边来。”
陈雅君咧了咧嘴:“我走不了。你去喊一下好了。”
“怎么,这么急着想离开?”包飞扬笑着开了个玩笑,并没有出去喊人的意思。
陈雅君脸色一黯,怏怏地坐到地上:“反正都要走了,那就快一点好了。”
包飞扬摇了摇头,突然侧过脸仔细听了听外面越来越近的声音:“看来我们留下的路标起作用了,他们已经往这个方向找过来了。雅君,那我就先回避一下,等你回去以后。找机会给我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找辆车过来接我下山。”
陈雅君愣了愣,望着包飞扬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下山?”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你知道的,我是华夏国的官员,我可不想回去后要接受政治调查,要我交待为什么会跟一个女特工在荒山里会面。”
“呸,你才是女特工呢!”陈雅君狠狠瞪了包飞扬一眼。她知道包飞扬在开玩笑,包飞扬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避开。却是为了她考虑。如果陈家的大小姐跟一个年轻男子单独进山,然后又一起被困在山里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大家一定会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说现代社会对男女之防已经看得很淡,但是陈雅君毕竟是待字黄花大闺女,而陈家的家风也是出了名的严谨,如果传出了这种事情。肯定会让陈雅君和陈家颜面大失。
陈雅君心里感激,默默记下包飞扬留下的电话号码,一双美眸恋恋不舍地望着包飞扬,直到包飞扬那可靠又温暖的背影消失在洞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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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飞扬躲在山石后看着一群人把陈雅君接走,心中充满了感慨。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能够和陈家大小姐如此深入地畅谈一番,总是会有所收获的。
陈雅君等人离开以后,时间不长,雨就完全停了,包飞扬没有在山上停留,而是沿着山路,一路向山下走去。
下山的时候,他听到另外一个方向有声音传过来,显然陈家已经安排了人处理那辆翻到山下面的越野车。包飞扬有个包在车里,包里有他的护照和身份文件,还有一些钱,他相信这些东西陈雅君一定会安排人处理好,并不担心。
包飞扬记得后世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东京、纽约的今天,或许就是沪城、京城的明天,而沪城这些一线城市的今天,可能就是国内二线城市的明天,以此类推。
这句经验总结其实是对雁行模式的最好总结,但前提是大雁的飞行能够始终保持既定的秩序,然而现实却不总是这样。
即将到来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对整个东南亚乃至东亚的国家和地区都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在金融危机发生前,亚洲国家按照经济发展程度的排行基本上就是按照雁行模式,日本是领头的大雁,日本的后面是新港、新加坡、台湖和韩国等“亚洲四小龙”,四小龙的后面就是暹罗、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这些亚洲四小虎国家,然后才是华夏国、安南等新兴的国家。
其中,华夏国因为惊人的发展速度,已经厚实的家底与实力,成为一个比较独特的存在。从国家实力来看,华夏国甚至可以与日本一较长短,与美国人叫板,但是从经济技术水平来看,华夏国与东南亚的小龙小虎们差不多,甚至很多方面还要落后。
但是与飞行的雁列不一样,东亚和东南亚这些国家相互之间有合作,但更多的却是竞争关系,除了已经步入发达国家俱乐部的日本地位比较超然,其他国家之间的竞争其实非常激烈。
四小虎憋着劲想要超过四小龙,其他国家也憋着劲想要超过四小虎,按照正常的情况,后面的国家想要实现超车,确实不容易。
不过这一次的金融危机会打破原有的秩序,产生破坏性的影响。像暹罗、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等四小虎国家受到的冲击都比较大,其中以暹罗为最,这些国家在危机过后,虽然有所恢复,但是也基本上失去了将自身国际地位提升到更高程度的机会。
四小龙国家受到的影响就要少一些,但是日后的发展情况却有所不同。新加坡依然是国际自由港和金融中心,就像他们在金融危机中的表现一样,依然稳健。韩国的经济受到重创,但是他们的积淀比较深厚,又牢牢抓住了华夏国这个大市场,成功实现了浴火重生,隐隐已经超脱于四小龙,直追日本,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了日本,虽然整体实力上还有差距。
台湖由于和大陆的关系影响,虽然在危机中受到的冲击并不大,危机过后的发展却也依然不温不火,在与韩国的竞争当中逐渐落后。
新港与新加坡的情况类似,一方面,回归大陆以后,新港依靠大陆的支持,顶住了金融大鳄们最疯狂的进攻,并且实现了经济的持续繁荣,依然是世界首屈一指的自由港与金融中心。但是另外一方面,新港也因为大陆的迅速崛起,面临着大陆的竞争,尤其是沪城作为华夏国着力打造的金融中心的影响越来越大,新港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在东亚和东南亚这个雁行阵列当中,真正实现向前追赶的,或许也只有韩国与华夏国这两个国家,其他的国家,尤其是四小虎国家,逐渐已经泯然众人,而这种消退,实际上与华夏国的崛起有很大的关系。当华夏国成为世界的工厂,同样以外向型经济和加工经济为支柱的这些国家自然是受到影响最大的。
而在华夏国成为雁列的领头雁以后,华夏国同样要面临这种压力。
雁行理论放在国内或许更加直观,海州现在大概只能算是四五线的大雁,现在要加快发展,要抢前身位,抢到三四线,甚至二三线去,就必须抓住一切发展的机会,而眼下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六章 陈雅君的礼物
包飞扬独自一个人一边沿着盘山公路不疾不缓地往山下走,一边思考这一次组团来东南亚招商之行的得失以及接下去的计划。山路上比较冷清,四寂无人,静悄悄的公路上只听见他鞋子走踏在路面的嗒嗒声。中间他曾经碰到过一辆车,车上的人大概也是陈氏家族的,可能是陈氏家族另外派来搜寻翻下山的那辆陈雅君越野车的那帮人。
车上那些人有些惊讶地打量了独自行走在山路上的包飞扬几眼,大概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要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上山,现在还居然一个人孤零零的行走在盘山公路上。而且看着这个年轻人行走如此险恶的山路上,却仿佛如同在自家后花园一样闲庭信步般那样不慌不忙地走着。当然,也有人在心里恶意揣测,暗自想着这个年轻人不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想不开,所以故意跑到山上在狂虐的台风雨中自虐一下,以发泄内心的情绪。
车上有一个年纪大一些的面目和善的中年人看包飞扬面相似乎是华裔,所以还好心地询问包飞扬要不要顺路带他下山。不过他的好意却遭到了包飞扬的拒绝。不过包飞扬拒绝的态度不那么生硬,是在表示了诚挚地感谢中年人的好意之后才礼貌地拒绝了。包飞扬心中暗自估计,陈雅君应该已经帮他联系上了大陆招商团这边的人,所以才选择了边走边等,认为自己可能就会在路上遇到招商团过来接他的人。
包飞扬现在走的是山上唯一的一条盘山公路,若是招商团方面派人开车过来是不可能错过的。他也不想现在这种情况下再和陈氏家族派过来的人发生什么联系,免得引人怀疑,让人发现了一些端倪后有一些不好的联想,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这对陈雅君不好!
也幸亏包飞扬参加工作之后没有忽略身体的锻炼,在加上年轻体质好,所以这么漫长的盘山公路,他除了中间休息了两次之外,大概就这样一直持续走了一个半小时,而每次休息的时间也就五分钟左右。不过是随意地坐在路边歇息一小会儿。
就在包飞扬感觉身体有些疲惫的时候,终于迎面看到一辆绿色的马来西亚本地的出租车朝自己方向开了过来,车上的人把胳膊伸出车窗外边朝包飞扬招了招手。包飞扬这边尚未看清车上坐的 是谁,那出租车已经慢慢减速,行驶到包飞扬的身边停了下来。一个中年人敏捷地打开车门跳了下来——包飞扬终于碰到前来接他的人,管委会招商局的局长纪任穹。
纪任穹是原定招商团的正式代表,包飞扬空降到高新区任管委会主任,临时加入此次马来西的招商行程以后,他就顺次被挤出了招商代表团的正式代表名单。成了编外人员,和颜宝笙、林子琪都是自己报名领受任务才得以成行。
包飞扬正式来海州市临港开发区上任以后,平时与管委会分管招商工作的副主任于海兰接触较多,有关招商工作的具体情况都经同于海兰向他汇报,并没有直接插手招商这一块的工作,因而在之前与在下面负责具体事务的纪任穹有过一些简单的接触,但是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多。
这一次江北省赴东南亚招商代表团大部队离开吉隆以后,代表团中的部分人员留下来。主要是对在这两日招商活动中表现出来有意向来江北投资的商人进行进一步的跟进,洽谈以后具体的投资合作如何开展。并且双方就具体的投资协议条款进行磋商。颇具招商业务能力的纪任穹在此次海州市招商工作四面受敌,被招商团中同行的其他一些兄弟县市恶意竞争的环境下,通过努力好不容易寻找到有意向的客户,当然是要进一步跟进这个手头上的项目,希望自己加把劲之后,达成自己的理想。能在马来西亚的这几天就与客户初步签订下投资协议,便也留了下来,另外留下来的还有自动请缨同样也领受了招商任务指标的颜宝笙和林子琪,包飞扬让陈雅君找对自己来说更为疏远陌生的纪任穹而不是相对来说比较熟悉的颜宝笙和林子琪,也是考虑到纪任穹作为男性。与其他两位女性工作人员相比,在马来西亚这个异国他乡,他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应该很强,而且这其中也不乏有借此事考验纪任穹的意思。
包飞扬不知道陈雅君在电话中是如何跟纪任穹说的,但是纪任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到,说明他还是用心的,在接到电话后就立刻赶赴这里,而且能在完全陌生,语言也不是是十分方便的国外,迅速找到交通工具来到气候恶劣的大雨天许多司机不愿意到的盘山公路,能力也确实很强。
“主任,这个保温杯里水是我来之前刚刚灌好的,应该还是热的,你先喝一点,暖暖身子,这里面的汉堡有些凉了,你要是饿的话,先将就着吃一点,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再往前开大概三十多分钟路,就有一家小饭馆,我们等下可以下车去吃点热的。”见面以后,纪任穹并没有询问包飞扬为什么会在山上,而是非常细心周到地拿出了吃的与喝的,他带来的这些水和食物很简单,都是可以在最短时间取得的,应该是在他出发前匆忙之中准备的,为了是争取时间尽快地赶来。
包飞扬接过纪任穹递过来的保温杯,拧开喝了一口,里面的水果然还是热的,马来西亚的气温虽然不低,但是包飞扬淋了一场大雨后又在山上吹了这么时间的山风,身体还是觉得有些起寒意了,这时喝了一口热水以后,正如雪中送炭般,顿时感觉原先冷冰冰的身上舒服了不少。
包飞扬转过头满意地看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纪任穹一眼,虽然想不出他这么短的时间是从哪里找到的保温杯,但是能够想到还能够做到,说明他是真的用心了。
“麻烦你了。”包飞扬微笑着对纪任穹点了点头,随口问道:“颜主任和林子琪她们两个人呢?”
纪任穹飞快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听到消息,我就连忙找了一辆车,然后赶过来,还没有跟她们联系。”
包飞扬笑了笑,他问颜宝笙和林子琪的情况,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她们现在去哪里了。只不过是用这种婉转的语句来了解这两人是否知道今天的事情,纪任穹有没有告诉过她们,纪任穹非常聪明,没有跟其他任何人说过,显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
“好吧,我们上车,这个汉堡还有点温度,我看就不用在路上停下来吃饭了,我们直接回市区。这次在山上淋了雨。我要回去洗个澡,不然身上难过得很。”包飞扬又接过纪任穹递过来的汉堡,咬了一口说道。
纪任穹没有国际驾照,当然他在马来西亚也没有车,而是从市区叫了一辆出租车过来,一来一回,估计花费不菲。
一九九七年的时候,国内的外汇储备已经非常可观。不像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外汇特别紧张。出国的时候看到想买的东西也会因为没有外汇只能够望洋兴叹。现在出国,每个人都能兑换出不少的外汇,纪任穹这一次也兑了好几千人民币的马来币,但是这一趟就要花掉不少,不过能够交好新上任的管委会一把手,他还是觉得很值。
包飞扬来管委会的时间并不长。和纪任穹的接触并不多,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包飞扬没有直接去插手于海兰分管的招商工作,另外一方面,纪任穹也没有主动找包飞扬汇报工作,这也是不正常的。起码表明了纪任穹并没有主动靠向包飞扬的想法,甚至观望的态度比较明显。
纪任穹原来确实想观望一下,毕竟包飞扬在望海县的时候虽然风头很劲,但是他确实太年轻了,纪任穹有观望的想法并不奇怪。
这一次到马来西亚以后,虽然有省里搭台,但是下面招商工作进行的还是很困难,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招商成绩更是乏善可陈,原本大家的士气都很受打击,谁也没想到看上去 一直不声不响的包飞扬突然就跟马来西亚最顶尖的华商鼎峰集团陈氏家族联系上了,一举扭转了不利局面。
陈雅君在给纪任穹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为了取信,她还是说明自己是鼎峰集团陈氏家族的人,纪任穹又不笨,自然就联想到昨天晚上酒会时曾经出现过的陈氏家族的大小姐。
纪任穹不敢打听具体的情况,只是猜测包飞扬与陈氏家族的关系很密切,而且看样子是跟陈氏家族的大小姐跑到这边的荒山野地来了,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人被扔下了。但是这丝毫不会影响他在纪任穹心目中的地位,反正现在在纪任穹看来,包飞扬就是一个很有能量,而且到哪里都能打开局面的牛人,有这样的领导,他就算不能够改换门庭,但是也要跟对方相处好关系。
“任穹,事情谈得怎么样?”包飞扬吃了一个汉堡,又喝了点水,才觉得久未进食的空荡荡的肚子现在好受了一点。
纪任穹连忙说道:“基本上谈妥了,那家做港口服务的华商近期可能会去国内看一看,也答应跟我们先签一份投资意向。”
“嗯,那你就继续跟进,尽量让对方早日成行。”包飞扬鼓励地说道。纪任穹提到的这个项目之前就已经向他汇报过,那家华商是一家规模并不大的港口服务公司,主要经营真空包装、设备喷蜡防腐、货物仓储、打托缠膜、数码监装、熏蒸、蓬布更换、吨袋销售、疑难大重型设备和普通货物加固等业务,这种服务业对本地企业来说可能更具优势,而且就算对方真的愿意投资的话,投资额也不会很大。不过包飞扬对纪任穹能够将对方谈下来还是给予了鼓励,而且真正做得好的港口服务公司进入到国内,对于本地公司服务水平的提升也有好处,这就是鲶鱼效应。
回到酒店,包飞扬赶紧先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好几个小时身上那种被湿衣服贴着的粘糊糊的感觉终于不见了,顿时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他想了想,还是主动给陈永智打了个电话。
“陈总,今天不好意思,让令嫒受惊了。”
“哪里,具体是怎么回事。我都已经问过雅君了,是她不懂事,连累包先生了。”陈永智笑着说道,声音听上去并没有什么不满:“还要感谢包先生照顾雅君,要不然,今天的事情恐怕还会有些麻烦。”
包飞扬知道陈永智担心的是什么,他笑了笑说道:“陈总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雅君小姐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她现在好得很。只是好像被你洗脑了一样,不停地向我游说去华夏投资的重要性。”
包飞扬不由微微一愣,此前在山上的时候,陈雅君还一直跟他争辩华夏国是不是值得投资,争论半天,一直到最后,陈雅君都没有服气,没想到回过头她就会劝说陈永智去华夏国投资。顿时让他迷糊起来,不知道陈雅君是怎么想的。
“是吗。这倒让我感到十分意外,在山上的时候,我与雅君小姐确实谈到这方面的话题,我当然是极力分析解释到我们华夏国投资的机会,而雅君小姐一直充当反驳的角色,我还以为雅君小姐不认可我的意见呢!”包飞扬笑着实话实说。
陈永智顿时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哈哈。我就知道,雅君她就是这样,她那不是真的反对,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尽可能地了解各方面的情况,我看她是彻底被你说服了。一直在跟我说去华夏国投资的好处呢,我看那些话应该就是你说过的。”
包飞扬也笑了:“我想,雅君小姐一定是认为我说的话不错,才会这样。不过我想陈总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陈总有时间的话应当尽快去华夏国走一趟,实地看一看,就会知道我说的话并没有半分虚假了。”
“不用去我也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很中肯。”陈永智说道:“你的建议我会考虑,我想或许这几天我抽出时间就会去华夏国大陆地区看一看。”
虽然陈永智还没有松口,不过包飞扬还是能够从话里感受到他的态度发生了一些转变,开始更加倾向于到华夏国进行投资。
包飞扬又给陈雅君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陈雅君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包飞扬如果你是为了感谢我,那就不用了,因为这样做太庸俗了。”
包飞扬笑了笑:“那我就不说了,其实我还想问一问你的身体怎么样,听到你的声音,我想这个问题也不用问了,你的状态一定好得不得了。”
“有什么好的,我在流鼻涕,我想我应该是感冒了。”陈雅君撅了撅嘴,有些不满地说道。
“是吗,那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包飞扬说道,两个人突然遭到雨淋,又没有能够及时换掉湿透的衣服,确实很可能得感冒:“如果只是流鼻涕的话,情况还不是很糟糕,你可以吃点药,然后熬一碗姜茶喝,效果很好。”
包飞扬安慰了陈雅君几句,放下电话的时候,他也觉得有点奇怪,似乎他和陈雅君的关系,因为上午一起淋过雨,变得非常近。
陈氏家族的效率果然很快,当天晚上,就让人将包飞扬丢在车上的包送了过来,包被装在一个密封的纸箱里,包里的东西也原封未动。包飞扬还特地将纪任穹,以及刚刚回来的颜宝笙和林子琪叫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打开纸箱,取出里面的东西。
“我的包落在鼎峰那边了,他们让人给我送过来,都是我自己的东西,他们没有行个贿,送个礼物什么的——”包飞扬话音刚落,目光突然落在皮包下面、纸箱的里面还有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
“嗯哼!”纪任穹等人都彷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转开目光,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盯着旁边看个不停。
包飞扬伸手取出那只礼盒:“行啦,都别装得那么辛苦,我也没想到他们那么客气,将东西送回来居然还附赠了礼物。这样也好,反正你们都在这里,可以为我作证,要是超标的礼物,那我就叫回去,要是普通礼物,那我收下来也没有关系。”
包飞扬解开系在礼盒上的彩色绸带,打开礼盒,发现里面装的是一把制作精美的折叠雨伞,虽然里面并没有留言什么的,但是包飞扬知道这应该是陈雅君送给他的,只是他不明白陈雅君送这样一把雨伞给他是什么意思。
包飞扬将雨伞打开看了看,然后又收了起来:“好了,你们也都看到了,这里面并没有夹带什么外汇,只是一把雨伞,那我就收下了。”
“对对对,主任,这不就是一把伞嘛,收下吧收下吧,这是正常的礼尚往来。”纪任穹连忙跟着说道。
颜宝笙奇怪地看了纪任穹一眼,敏锐地发现他的态度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纪局长说得对,一把雨伞,并不违规,包主任你当然可以收下来。”
第二天,包飞扬没有继续在马来西亚停留,而是直接坐飞机前印度尼雅西亚的雅加达,他要说的昨天在山上都已经和陈雅君说了,陈雅君也很尽职地一字不落的转述给了当家人陈永智,如果陈氏家族能够从中看到在华夏大陆地区投资发展给自己的企业所能带来的广阔的机会,他当然会发自内心的热烈欢迎,如果他们还是有自己的考虑,暂时不想到华夏投资,强扭的瓜不甜,包飞扬也不会觉得自己还要再去额外地花功夫去劝说他们。
黄氏家族与方夏陶瓷集团的合作一直很多,也进行得好,对于方夏陶瓷幕后真正的大老板包飞扬的到来,整个印度尼西亚的黄氏家族都给予了高度的重视,除了黄述杰,黄氏家族的二代,乃至依然掌握着大权的黄氏家族一代人物黄宗汉都亲自跟前来印度尼西亚的包飞扬进行了会谈与交流。
黄宗汉今年已经高龄七十八岁,印度尼西亚黄氏家族虽然迄今为止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但是说起来黄氏家族在战后的突然崛起和现代化,可谓是当初黄宗汉一手打造,虽然他现在因为年事已高,已经不再过问集团内企业运作的具体的事情,但是涉及到黄氏家族的重要决定,依然需要他本人亲自点头。
“听述杰说,你对东南亚的经济局势疑虑很大?尤其是对印度尼西亚,有一些很不乐观的看法?”以黄宗汉的身份和年龄,自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谈正事前先要扯一些闲篇,跟包飞扬绕来绕去,见面双方略作礼貌上的寒暄过后,便开门见山地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包飞扬问道。
包飞扬看了黄宗汉一眼,发现对面这位衣着整洁的老人正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于是非常恭敬地说道:“是的,黄老您洞悉世事,应该能够看出印度尼西亚等东南亚国家作为雁行阵列的一员,与日本、新加坡、新港等地的不同。以印度尼西亚来说,印度尼西亚有两亿人口,近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印度尼西亚这些年的经济发展速度很快,但是这两亿人,真正享受到经济增长好处的,只能是一小部分人。或者可以这样说,高速的经济增长,必然导致巨大的贫富差距和两极分化,这个在西方发达国家发展的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七章 与黄氏家族的对话
包飞扬的观点引起了黄宗汉认真倾,他继续说道: “西方在工业化的过程中,伴随着多次战争,我们不能够说战争与工业化、与这种两极分化有关,但是当贫穷、落后与**同时存在,而政府的控制又不力的时候,很可能会引起社会的动荡。”
黄宗汉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包飞扬,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个小伙子如此年轻,既然会对国际局势和历史演变有这样深刻精辟的见解,他沉吟了一下,问道:“刚才所说的是你自己的观点,还是华夏地区整体上对于印度尼西亚目前政局的判断?”
“黄老,这是我个人的观点。至于在我们华夏国内,还没有人在这之前公开发表类似的想法。不过我和其他人交流过,他们对我的分析与判断持有谨慎的赞同,认为起码应该引起注意。”包飞扬说道。
一九九七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对暹罗经济的打击最大,自那以后,暹罗政局一直不稳,此前速度比较迅猛的经济发展也再不复往日辉煌,难见起色。而在政局上受到影响最大的则是爪哇,并发生了后来国际上著名的令人发指的排夏事件。
东南亚国家向来有排夏的传统,但这时候的排夏与后来在新港以及西方出现的排夏性质完全不同。东南亚国家都可以视为新兴的发展中国家,他们原来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一般,存在经济落后、人口众多、百姓贫穷、贫富差距过大等严重的问题。
而这些在海外谋生的华人因为勤勉、老实、好学、灵巧等原因,不但涌现出像黄氏家族、陈氏家族这样的工商业巨头,渗透到社会经济的各个方面,成为国家经济中举足轻重的一部分;而且在底层,华人的生活状态也普遍比较好,不管是小商小贩和小工厂主农场主。还是普通的工人职员,华人靠自己的努力,都表现得很出色。
在华人看来,这是他们自己勤劳努力,并且好学上进的结果,但是很多当地人比较懒散。在他们的眼里,就是这些外来的华人跑到他们的地盘抢走了本应该属于他们的工作机会,他们贫穷,就是因为这些狡猾的华人将本来属于他们的钱赚走了,加上当局政府为了转移社会矛盾,有意无意的误导宣传,一些国家对华人都很敌视。
历史上,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很多次,只不过最近的十几年。东南亚国家的经济发展比较快,在经济高速增长的情况下,很多社会深层次的矛盾都被暂时掩盖起来,从表面上看来华商得到的各种机会也越来越多,这些国家看到了华商的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为了大力发展本国经济,都改变了七十年代以后对华裔的排斥和限制政策,改为同化。令那些聪明的政府当局执政者们没有失望的是,自从新政策推行以来的二三十年。也是东南亚国家在历史上发展最快的一段时间,甚至整个国家都出现了一股蓬勃向上的新气象,一改以前的贫穷落后状况。
除了黄宗汉,包括黄述杰等还有几位黄氏家族的人在会谈现场,黄述杰的二叔黄宏良就对包飞扬的说法不以为然。在家族中,黄宏良负责管理金谷银行。金谷银行在成立之初的时候,现任爪哇总统的兄弟和印尼本地人中最具权势的商人伊布拉汗.里斯亚德就有股份,后来又和总统的儿子合作,有这样的政商背景,黄宏良心中当然是底气十足。觉得包飞扬的对黄氏家族未来在印度尼西亚发展前景的担心就是一个笑话,包飞扬可能连黄氏家族在印度尼西亚政界那边的关系都不知道。
“包先生,你们在华夏国,对印度尼西亚的了解可能会比较有限,事实上我们金光集团一直与印度尼西亚的政界有非常良好的合作。虽然我们黄氏家族人很少直接插手政治,但是我们并不缺乏保护。”黄宏良带着一些骄傲,十分自信地对包飞扬说道。
包飞扬笑了笑,华夏地区的传统文化上认为商人逐利,投机取巧,不从事实体经济,并且商业会影响国本农业的发展,虽然历代统治者们一向都有抑商的传统,但其实聪明的华夏人都很会做生意,尤其是在官商结合方面。可是自信心膨胀的黄宏良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那就大错特错了。官商结合,甚至成为红顶商人,得到当局政府很多倾斜性支持,确实可以事半功倍。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就是他们依靠的官方关系一旦发生意外,那么他们的商业帝国也会被波及,从而遭受随之而来的巨大打击。
爪哇现在的那位总统是个政治强人,已经统治印度尼西亚三十年的时间,三十年这个数字足以说明对方的强势,但同样这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数字。因为物极必反,在权力登上顶峰的同时,各方面的矛盾也几乎积压到一个很尖锐的程度,一旦遇到某个契机,就会迅猛地爆发出来。
包飞扬看了黄宏良一眼:“事实上我们对东南亚的了解可能比黄总认为的要多,我知道你们金光集团与政界有很多合作,尤其是与印度尼西亚台上正当政的那一位关系匪浅,对此我无意做出评判,但是我想大家肯定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政治就是阴谋,玩政治的就是最善变的。”
有些话包飞扬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比如现在爪哇的那一位当初就是靠屠杀上位的,他上位的930事件当中,至少三十万华人死亡,而就在明年,即将倒台的这位政治强人再一次挑起排夏事件,试图借此引起社会混乱,从而找到机会对国家实行军事管制,为这个国家做出很多贡献的华人再次成为政治阴谋的牺牲品。
黄宏良看了看包飞扬,耸了耸肩膀向包飞扬问道:“包先生这样说,是想让我们不要跟你合作,还是说你是官员当中的另类?”
除了黄宗汉与黄述杰,其他在场黄氏家族的人都笑了起来,似乎他们都没有将包飞扬的话放在心上。
包飞扬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毕竟黄氏家族能够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与他们采取的这种政商结合的路线分不开。也正因为他们有这样的传统,黄氏家族才会特别重视与有着官方背景的包飞扬的关系,希望在华夏地区也复制他们曾经在爪哇做到过的事情,再一次通过走当地的官方路线,获得他们在华夏商业上的成功。
另外有一点也非常重要,那就是包飞扬实在太过年轻,所以出于习惯性的总是会让人不自觉地产生轻视,不是非常信任他的话。
“飞扬这句话说得坦诚,也有道理。”让人意外的是,听着二人对话,沉吟良久的黄宗汉突然开口说道。
黄氏家族的家主黄宗汉一开口,黄宏良等人立刻就正襟危坐,他们都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黄宗汉,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开口对包飞扬表示支持。
黄宗汉缓缓看了看其他人:“有些事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好好想想,想想我们黄家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都经历过什么,然后再来下结论。”
黄宏良阴沉着脸,神态不复之前的轻松,看到周围没有人说话,他突然开口说道:“对,这句话是说的有道理。我们黄氏家族走到今天,也几乎就是在夹缝当中走到今天,那时候,没有人支持我们,就算是现在也是一样。就像包先生所说的那样,万一将来印度尼西亚发生了大政治的动荡,我们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没有人会来保护我们。但是我们能够怎么办?我们的根已经深深扎在这里,荣辱与共了。”
听到黄宏良的话,包飞扬沉默了,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办法给出任何承诺,华夏国没有双国籍,黄宏良等人现在都是爪哇人,虽然华裔的身份会让他们对华夏国产生认同,但他们与现在入籍的印度尼西亚确实荣辱与共,一旦印度尼西亚发生动荡,他们都肯定会受到影响。
黄宏良瞪着包飞扬,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包飞扬,显然他们希望得到某种答案,因为包飞扬的身份是华夏官员,而且还很有来头。
包飞扬有些苦涩地朝众人笑了笑,他挠了挠头发,无奈地说道:“各位不用这样看着我,这个时候我确实可以说一些漂亮的场面话,但那不过是外交辞令,我没有办法做出承诺,其实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没有办法采取多么强力的行动。我只能说,我会尽我所能,施加积极的影响,避免最糟糕事情的发生。”
包飞扬顿了顿,现在这个时候,或许还没有人意识到最糟糕的事情会是什么,而他之所以想要说服陈氏家族、黄氏家族这些东南亚的华商巨头,也是想避免某些事情的发生:“作为一个个人,在商言商,我想诸位都应该知道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八章 韩起文的压力
“或许,但我们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黄宏良大声说道,刚刚那一番话,似乎让他将包飞扬当成了敌人,情绪略显激动。
包飞扬点了点头:“当然,你们可以有各种选择。我这次来印度尼西亚,并不只是为了说服你们到内地投资,虽然我认为这从商业上来说,肯定会是一次成功的选择。”
包飞扬乘坐飞机抵达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的第二天晚上,江北省的招商代表团也结束了新加坡的行程来到了雅加达,代表团找到入住的酒店简单地安顿好以后,海州市的领队、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副市长韩起文就即刻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借用酒店会议室开了个临时工作会议。
此次参加工作会议的不但包括海州市招商代表团的正式成员,还包括部分编外成员。
韩起文用严肃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坐在会议室中的众人,态度严厉地说道:“我们招商代表团这一次的招商活动已经日程过半,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将是我们招商代表团这次招商行程的最后一站,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海州市招商代表团代表团所取得的招商成绩还是乏善可陈,甚至远远不如与我们相邻靖城市。要知道,以前历次的海外招商活动中,靖城市的招商成绩可是远不如我们海州市的。在这里我不得不对大家提出批评,尤其是原本市里领导寄予厚望的某些单位,到现在还没有取得像样的成果,严重拖了我们海州市这次招商活动的后腿。”
虽然韩起文在话里并没有指出这个某些单位具体是哪家单位,但是听到韩起文这样说,大家都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纷纷落在包飞扬和其他在座的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官员身上。这一次刚刚赴任的包飞扬是临时加进此次招商的行程来。又在出发前在整个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搞了个英雄贴,以招商任务来定下编外的自费人员名单,看那大刀阔斧来势汹汹的样子,大家都以为包飞扬准备充分,会将这一次东南亚招商之行作为他新官上任后的第一把火来烧,这把火当然是烧得越旺越好。但是没有想到闻名不如见面。当初那位曾经在望海县搞的风生水起,成绩斐然的包飞扬此次调任海州赴东南亚招商之行简直就是雷声大、雨声小,从来到东南亚的第一天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取得像样的招商成绩,让那些四面环视同来招商的兄弟县市们白白看了海州市的笑话。
虽然之前在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的时候,包飞扬宣称自己私下里已经与鼎峰集团的陈氏家族建立了联系,并与之有了一些投资方面的交流,但在马来西亚的几天里最终并没有能与陈氏家族签订正式的投资协议,甚至连非正式的意向性的协议都没有。
这一次赴东南亚的招商工作,除了身为开发区管委会一把手的包飞扬本人并没有任何建树。自管委会主任以下的开发区的其他人所取得的招商工作成绩也很可怜,根本就拿不出台面,难怪海州市招商团的负责人、海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韩起文几乎就要在会议中点名对临港经济开发区的这次招商工作进行批评。
临港经济开发区代表团中大部分成员的脸色不禁都有些难看,一个个都尴尬地低着头不敢吭声,在座位上坐立不安。副主任阎平安虽然面色难看,心中却是暗喜,恨不得韩起文副市长能够直接指着包飞扬的鼻子开骂!他偷眼往包飞扬的方向望过去,却见被韩起文严厉批评重点敲打的包飞扬却仿佛似无动于衷一样安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是包飞扬头脑迟钝又或者是别的原因。仅仅从这位临港经济开发区新任一把手的表现来看,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韩起文在刚才话里批评的某些单位就几乎是在半公开说临港经济开发区一样。
包飞扬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只是脸色平静地低着头,手指在无意识的把玩着一支签字笔,眉头微微拧在一起,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韩起文看了包飞扬一眼,见他居然还神色自若,毫无愧意。心中对其更增加了几分厌恶和不满,不由皱了皱眉头:“雅加达是这次招商活动的最后一站,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希望大家都能够紧张起来,鼓起士气。全力以赴,不要再有所保留,力争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做出成绩来,好好打一个翻身战,圆满漂亮地完成此次的招商任务,凯旋而归。”
“下面,大家都说说在雅加达的工作计划和目标,我请大家注意,目标要有,但是定下的目标就一定要去踏踏实实地完成,不要让目标到最后还是目标,成了一句空话。”韩起文伸出手指用力敲了敲桌面,似乎要加强他说话的语气,显然此次赴东南亚,海州市的招商工作成绩不佳,让身为海州市领队的他很恼火,身上的压力也很大。
海州市的招商代表团正式成员主要来自海州市招商局、海州市外经贸委、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这几家单位,但是编外成员就比较复杂,人数甚至超过了正式成员。除了那些纯粹是来游玩的,包括市东区、市西区、望云区、电子工业局等单位都有派人参加,目前招商成绩最好的就是电子工业局,谈妥了好几个项目。
实际上除了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其他几个单位的成绩目前都还不错,不过开发区原本就是重点,占整个招商工作任务指标比例的大头,他们的成绩没有起色,一下子就让海州市的成绩落下一大截,因为其他单位即使全部完成了自己的招商任务,占整个海州市的招商任务比例也比较小,对整个海州市的招商成绩来说仍然是无济于事。。
几个完成招商任务比较好的单位的负责人先后主动发言,谈了谈本单位在此次招商工作中的完成情况,海州市电子工业局的副局长吴大伟笑着说道:“这一次我们与市东区的合作很成功,我们的目标就是在印度尼西亚再谈几家电子产品的生产商。然后在市东区搞一个电子产业园。”
“好,只要你们能够找到投资,电子产业园的事情,我来给你们跑。”韩起文朝吴大伟点了点头,大声勉励。
“包主任,临港经济开发区目前的工作进度可算是大大落后了。你们有什么计划,你来说说。”韩起文看了包飞扬一眼,冷冷地说道。
包飞扬抬起头,看了板着面孔的韩起文一眼,又看了看在场其他的参会人员:“这一次,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确实落后了,不过我所说的落后,指的是时间上的,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甚至可能直到回国时,我们开发区的招商成绩可能并不显眼,但是我觉得我们出来招商,并不仅仅只是这几天的工作,就一定要在这几天里面出成绩,出国招商只能算是我们招商工作的开始。通过这些招商活动,我们让这里的商人了解我们的情况,产生接触。能够说服的尽量说服他们马上签订投资协议,但是对那些暂时签不了协议的。也可以通过日后的接触和实地考虑,最终签订投资协议,并最终投资。”
韩起文皱了皱眉头,这个包飞扬太巧言令色了,还真能说,照他这样说即使到现在都没有取得招商成绩也不是什么丢脸和要紧的事情了。吴大伟见了。马上笑了笑,意含挖讽地对包飞扬说道:“呵呵,包主任的意思,是说我们急功近利,急着现在就签投资协议不妥了?”
包飞扬看了故意挑他话里毛病的吴大伟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吴局长,那是你自己的理解而已,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他知道吴大伟在会议上故意与自己发难,是为了向对自己已经久恶的副市长韩起文示好呢,不过他也并没有在意,对于这些小人物,他还没有放在心上。
包飞扬转头对韩起文很诚恳地说道:“韩市长,临港经济开发区现在的招商引资成绩眼下或许并不尽如人意,如果说这有问题,那么对此我要承担全部的责任。”
包飞扬说道:“这一次,临港经济开发区在招商引资的时候,遇到的竞争空前激烈,为了避免过于激烈的竞争,我要求大家将招商的重点放在那些对那些我们开发区具有优势的产业上,比如港口产业和临港产业,与大家进行错位的竞争。”
外经贸委副主任高敬良与包飞扬在酒会中早已经有嫌隙,听到这里笑了笑,趁机挖苦地说道:“错位竞争?包主任口中的错位竞争,莫非就是放弃大家都认为好的项目,然后去找那些大家都不感兴趣的项目?不知道包主任这个错位竞争的成绩又如何?”
高敬良是韩起文的嫡系,知道包飞扬得罪了韩起文,这一路上就没少找包飞扬的麻烦。包飞扬抬头看了高敬良一眼,见对方一副皮笑肉不笑,不怀好意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短期的成绩,并不能够说明问题。错位竞争也并不是一味地避开,而是重点关注那些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有竞争优势的项目,高主任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优势在那里,那就是港口服务和运输等港口产业,以及临港的炼化、船舶制造等大工业项目,这样的项目,就算对方有投资的想法,也不是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够谈成的。”
“呵呵,包主任这意思是觉得我们谈成的这些项目都太小啊!”吴大伟听到这里,心中暗暗不服气,你到现在还没招到商,还有什么脸说我们已经招到商的单位项目小,有本事你倒是签一个大单给我们看看啊,这时说话的声音中不免就有些阴阳怪气的样子。
包飞扬看了看吴大伟,吴大伟是电子工业局的,与自己的工作并没有什么交集,他和吴大伟以前的接触并不多,按道理两个人应该是没有什么私怨和仇隙的,看来吴大伟是想抱韩起文的大腿,像疯狗一样盯上他了,自己刚刚说上一句,他就立马跟上一句来挑刺儿。
包飞扬淡然一笑,也懒得跟这样一条疯狗磨叽:“吴局长你要是真这么认为,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跟你解释的。”
“你——”吴大伟原本是想在话里挑刺儿让包飞扬为难,让对方再做一番解释,然后自己可以在对方解释的话语中又继续挑刺儿,没有想到包飞扬居然毫不辩解,会是这样的回答,简直就是直接承认自己签到的项目太小,算不了什么成绩,这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气得差点要忍不住要当场发作拍案而起,最后想到副市长韩起文还在场,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有失态,他伸出手臂远远指着包飞扬冷冷地说道:“你不要说大话,有本事先拿下一个大项目再说。”
“嗯哼!”韩起文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两人停止争论,等到底下嗡嗡嗡的议论声都停止了,大家都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他才冷冷地说道:“包主任,你先说说,这次招商活动结束,你们要交出怎样的成绩单,有些项目确实不会很快确定,但起码你可以先跟他们签订投资意向。”
“对啊,总不能到时候,我们在向省里、回市里汇报的时候,就说我们跟多少多少投资商谈了投资的事情,结果什么协议都没有,甚至连投资意向书也没有吧?”吴大伟赶紧又跟着说道,用一种不屑地眼神斜睨着包飞扬,话语中充满了揶揄和幸灾乐祸,伸长了脖子,一副看好戏的势态。
包飞扬并不理会一边吴起文的狂吠,他转过头看向韩起文:“请韩市长放心,在代表团回国前,我们一定会完成出发前制订的目标。”(未完待续。。)
第九百一十九章 提前回国
“呵呵,包主任很有信心嘛,就凭你那个差异化的招商策略?”吴大伟有些不屑地说道。在他看来,包飞扬这个所谓的差异化简直就是找死,现在大家招商引资竞争这么激烈,当然是有什么好项目的都要想尽办法使出浑身解数抢过来,还想挑三拣四,那不是找死的节奏是什么?
会议最终在充满着火药味中不欢而散,最后韩起文甚至也婉转地提醒包飞扬要注意工作方式,其实潜台词就是想让他改变所谓差异化的策略,不要再去找那些并不容易谈下来的冷门的项目,以降低招商工作的难度,但是包飞扬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这个包飞扬他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就不明白他的那一套根本就没有用?”会议结束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韩起文恼火地大声说道。他在会议上已经软硬兼施,没想到包飞扬一点眼力介都没有,就是不肯改变他的那套方法,真是太固执了,看来是要死嗑到底了。
房间内除了与他同住一间房的政府办副主任苏青华,外经贸委副主任高敬良也在,他也马上附和着说道:“是啊,我看他这是明知道这一次找不到投资,所以就提出这样一种不靠谱的做法,简直就是破罐子破摔。”
韩起文皱了皱眉头,包飞扬工作的成绩是好是坏,他并不是很关心。但是包飞扬如果真的破罐子破摔,开临港经济发区的招商成绩一塌糊涂,回去以后他包飞扬当然会受到市里的申饬,但是作为这次海州市的领队,韩起文也定然会受到牵连。这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其实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因为海州临港前几开发区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现,导致海州市的总体成绩也很一般,为了这个,韩起文在其他地市的官员面前,很有些抬不起头来。
“不能让他这样下去,青华你明天再找他谈一谈。如果他不改变主意,工作又没有什么起色,临港经济开发区这一块的招商工作,我就亲自兼起来。”韩起文说道。
第二天早上,苏青华刚准备找包飞扬谈话,没想到包飞扬主动找了过来:“苏主任,请问韩市长在吗,我想跟韩市长请个假,我有点事情。今天就要回国。”
“回国?”苏青华不由愣了愣,他立刻想到,包飞扬这是临阵脱逃,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完成任务,索性趁活动还没有结束就中途退场,这样的话,就算最后成绩很差,他也有理由说那是因为他有事提前离开。将责任推到其他人的身上。
苏青华不敢怠慢,连忙向韩起文汇报。韩起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微微一愣,旋即大怒,一巴掌狠狠拍在桌面上:“乱弹琴,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韩起文让苏青华马上将包飞扬叫到自己房间来,怒气冲冲地对包飞扬喝问道:“包飞扬,你怎么回事,说走就走?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这是省里组织的招商活动,省里是有规定的。没有特殊原因,不能够随便中途离开。”
“你是不是觉得你没有办法完成既定的任务,所以想要先离开?我告诉你,越是这样你越是不能够离开。”韩起文越说越恼火,最后简直是拍着桌子冲着包飞扬大声嚷起来。
韩起文平常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很少有人能看到他发脾气,这次在房里居然也被气得拍起桌子,显然包飞扬的行为已经让他忍无可忍,胸中的怒火已然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
包飞扬脸色平静地看着怒气冲冲,脸都涨得通红的韩起文说道:“韩市长,我记得有关代表团的纪律当中,没有说代表团成员中途不能够离开,而且我这次回国,也确实有重要的事情。”
“就算是纪律当中没有写出来,但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你还是临港经济开发区招商代表团的负责人,招商任务远远没有完成,怎么能够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再者说来,你能有什么事情?”韩起文瞪着眼睛,双目似乎要喷出火来,冲着包飞扬大声说道。
包飞扬低下头来沉吟了一下说道:“韩市长,具体什么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够跟你说得很清楚,因为这涉及到一些非常敏感的商业信息。不过我可以告诉韩市长,我这次回国,是因为有朋友介绍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我要回去看看能不能够拿下来。”
“很重要的项目?”韩起文气乐了,心想包飞扬你还真会演戏啊!你就算真的要找借口,那也要把借口想得好一点,具体是什么项目总归要说出来,难道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想要得到放行?
“不行,我说了你不准回去,除非你完成招商任务以后,才能提前离开。”韩起文非常强势不容置辩地说道:“当然,你要是能够将回去的目的说清楚,我也可以考虑批准你离开。”
韩起文说的话,同样无懈可击。
“韩市长,回去的原因,我刚刚已经解释了,但是更具体的情况,我确实不能说,因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会来同我们争抢,这一样来一,说服对方来到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投资的难度和代价都要更大。”包飞扬深深地看了韩起文一眼,然后缓缓说道。
苏青华在旁边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愤怒地呵斥道:“包飞扬,你这是什么话,如果真的有需要,难道韩市长还不知道保密,还会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别人知道?”
包飞扬看了看韩起文愤怒的已经有些扭曲的脸庞:“抱歉,韩市长,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这件事我真的不能提前说,还请你理解。”
包飞扬很清楚官场上所谓的保密究竟是怎么回事,往往常委会上一再强调要保密的事情,常委会还没有结束,外面就都知道了,保密就形同虚设。
他当然不能说韩起文会故意泄露消息,但是这件事也确实事关重大,很难说韩起文知道以后会不会插手。
“够了!”韩起文非常恼火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将头扭过去都不愿意看包飞扬:“包飞扬,作为一名党员,希望你遵守组织纪律,这一次不是市里的活动,而是省里组织的,如果你就这样离开,市里也无法向省里交代。”
苏青华也大声说道:“是啊,包飞扬你如果不作出解释就离开,那就是违反组织纪律、无视领导的指令,这是要接受组织处分的。”
包飞扬皱了皱眉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突然站起来,向韩起文深深一躬:“韩市长,请原谅,这件事我以后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的,希望你能够理解,并批准我提前离开。”
韩起文板着脸,冷冷地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请你也不要让我为难。”
包飞扬见韩起文执意不准他请假,也就不打算再在韩起文这里浪费什么时间,他直起身子,看了韩起文一眼:“韩市长,很抱歉,我必须得离开,王省长那边,我会亲自说明,等这件事尘埃落定,我也会向市里、向韩市长你解释。”
“早上第一班飞往国内的航班就要起飞了,那我就先走了。”包飞扬说完又向韩起文微微一躬,然后转过身不再理会韩起文,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包飞扬,你不能够走,你现在走,就等着回去挨处分吧!”苏青华大声叫道,不过这一次包飞扬并没有理会的意思,依然大步不停地走出了房间。
韩起文阴沉着脸,包飞扬突然离开,对他个人而言,无疑会引起很多非议。而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下面一个属官不顾他这儿主官的指令,拔起腿来说走就走,他的脸还要往哪里放?
韩起文非常生气,可是包飞扬要走,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人将包飞扬抓起来。不过等回到国内,他一定会向市委反映这件事,一定会要求市委追究包飞扬的责任,而且这一次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招商工作完成的这么差,两件事加在一起,他有足够的信心将包飞扬从他还没有坐热的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位置上撵下去。
包飞扬的突然离开,果然在整个招商代表团中引起轩然大波,海州市代表团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那个会议,吴大伟哈哈大笑:“高明,果然是高明,我昨天晚上就在奇怪,不知道咱们这位全省最年轻的基层正处级地方一把手为什么那么有信心,原来人家是早有定计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果然高明!”
吴大伟毫无忌惮地嘲讽说道。
其他人的看法其实也和吴大伟想的差不多,都觉得包飞扬是看到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这一次的成绩实在太差,作为单位负责人,他实在没有办法向上面交代,于是就找了一个接口提前离开,溜之大吉,这样最后他也有理由说是因为临时有事突然离开才会导致完不成任务,有一个保存颜面的台阶。(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章 韩国山水集团
后来又有消息传出来,说包飞扬在离开的时候,与带队的副市长韩起文闹得很不愉快,大家又觉得这件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等回到国内,还有下半场。
开临港经济发区的几个人受到的影响最大,虽然包飞扬在离开的时候,也向他们解释了提前离开的原因,还让他们不要有压力,只要按照计划认真将工作做好,最后能不能完成任务,能够完成多少任务,在他看来并不重要,而且他和几家比较大的华商财团谈得还不错,不久之后就会签订正式协议,所以大家并不用太过在意这一次招商活动的结果。
不过,一来对包飞扬的话大家并不敢完全相信,甚至也有人会怀疑包飞扬突然离开就是为了逃避任务这件事;二来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们不在意就能够不在意,现在他们只要碰到其他人,都会觉得那些人的目光有些不对,而且也有人会当着他们的面调侃。
“听说你们头离开了,是不是你们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已经提前完成招商引资的任务了?”
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觉得十分尴尬,要是最后真的落一个成绩很可怜,而包飞扬也被证实是提前脱离,那这个耻辱的标签,恐怕还会一直贴在开发区的身上。
不过对这件事最恼火的还是海州市副市长韩起文,现在韩起文碰到省里和其他市的人,也经常被问起这件事,显然大家都知道他要阻止却没有能够阻止包飞扬离开这件事。就算不知道,他也完全没有办法解释包飞扬为什么会提前离开,难道让他帮助包飞扬掩饰,说他回去是因为有别的重要项目要谈?如果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他的脸也会丢尽。
“呵呵,年轻人嘛,有些事情也是正常的。”韩起文只能够这样说,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就恨极了包飞扬,想着回去怎么处分这个目无领导。不遵守组织纪律的家伙。
包飞扬离开韩起文的办公室以后,就直接坐车前往雅加达的机场,在车上他给省政府副秘书长秦时打了个电话,请他转告徐省长,自己已经有事情要马上回国。
秦时听到这个消息也感到十分意外,虽然这次出来的时间比较长,但是在出来之前,大家都会将事情有计划地安排好,并不会影响此次在东南亚招商的工作。代表团里级别比包飞扬高的人不少,大家平时也都很忙,但包飞扬是第一个提出有事要提前离开的。
要说有事,大家都有事,尤其是常务副省长徐盛教,他要管的事情要比包飞扬这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要做的事情多得多,也重要得多,但是徐盛教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回国。
而且他也知道包飞扬刚刚到海州履任。这个时候应该刚刚进入工作状态,手头上的事情还不是特别多。也不至于走不开。就算有什么突然事情,管委会本身还有其他留守干部坐镇,再往上海州市的市委书记、市长都在,足以应对一些重大事件,何至于一定要他亲自回国处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韩市长知不知道?”秦时问道,他的第一反应还是临港开发区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
包飞扬连忙道:“我刚刚从韩市长那里离开。不是突发事件,而是我得到一个有关造船项目的消息,非常适合我们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所以赶回去看一看。”
“造船项目?”秦时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包飞扬竟然是因为这个理由要回国。这还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要说项目,东南亚这边才真是遍地项目,不但华商们的投资热情很高,同样还有很多跨国公司有这方面的意愿。在这种时候,包飞扬却要提前回国,难道国内还有更好的机会?
秦时觉得难以理解,所以他也很快想到其他情况,其中就有包飞扬因为成绩不佳而提前离开,只是这样做未免太让人看不起了。
包飞扬也没有做出更多解释,他也确实没有办法透露更多信息,至于那些误解,只要能够将这件事做成,误解自然会消失。当然即使他这次回去谈的造船项目失败,有些许流言蜚语,包飞扬同样也不会在意,他知道自己会用其他机会证明自己。
包飞扬最终仍是不顾韩起文的反对,在他的怒火中决然返身离去踏上回国的路,乘坐的波音737航班由印度尼西亚首都的雅加达国际机场开往新港,途经新港转机后,最后在华夏沪城机场缓缓降落。前来沪城机场为包飞扬接机的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高级咨询师徐若琳。
包飞扬刚刚走到出口,就远远地看到一个女人窈窕的身影,正站在外面引颈翘首的向出口出张望,左手挎着个白色女式挎包,右手举着一个纸牌,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包飞扬,他知道这应该就是前来接自己的徐若琳了。
徐若琳三十左右,过耳的染成棕黄色头发烫着时尚小卷,衬得很精致的脸愈发白皙动人,鼻子上戴着一副做工考究精细的无框眼镜,耳朵上一副造型简单大方的润白光泽的珍珠耳环,看起来十分知性优雅而又充满女人味。穿着灰蓝色的风衣、米色的高领毛衫和黑色修身休闲裤、裤腿笔直,包裹着那双浑圆修长的大腿,勾勒出健美的体型,显得身材更为高挑,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细高跟皮靴,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很有风度,人群之中非常显眼,怪不得自己老远就看到她了,太醒目了。
“包主任,您好,很高兴认识您,我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徐若琳。”徐若琳显然来机场接机之前已经看过包飞扬的照片,看到包飞扬从出口走过来,她连忙放下手上的接机牌子,主动伸出白嫩的小手说道。
包飞扬伸出手与对方伸过来的柔荑轻轻一握,旋即放开:“徐经理,你好。这次就麻烦你了。”
“哪里,包主任您是集团那边介绍过来的贵宾,您能到我们这是我们最大的荣幸,我们理应提供最好的服务。”徐若琳十分热情,笑吟吟地对着包飞扬说完后,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已经在暗中不动声色地将包飞扬上下打量了一番,乌黑的头发整齐利落,很年轻的样子,五官长得挺帅,并没有像官场中很多人那样衬衫西裤的打扮,而是着一身随意的休闲装,身材也很挺拔高大,眼神坚定而又温和,整个人看起来气质沉稳内敛而且又给人一种信心十足的样子。就算是在华夏国最为繁华时尚的都市-----沪城这个精英汇聚的地方,也能够一眼看过去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当然,给她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还是包飞扬的年轻,出奇的年轻,跟她所知道的包飞扬的身份信息非常不匹配。因为这次的接待工作是集团那边直接通过电话安排的,徐若琳通过集团那边的介绍,也知道包飞扬的一些信息,知道他是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正处级干部。
徐若琳一开始获知这个信息时,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一个大腹便便一脸严肃。说起话来满口官腔的官员形象,就像许多电影中以及现实生活中她曾经看到的那样,虽然她通过集团的介绍知道包飞扬似乎很年轻,但也只是将以前脑海中形成的这个形象略微进行了一些修正,好吧,就算是年轻肚子没那么大。可仍然是那种看上去比较古板严肃满口官腔的样子,但是没想到眼前真实的包飞扬不但远比她想象中的更帅,也丝毫没有官员通常会有的那种架子和古板,看起来又特别年轻,既有上位者的干练成熟和自信。又有年轻人的热情开朗随和,这两种平日里似乎矛盾的气质在包飞扬身上居然得到一个神奇的统一,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迷人的光彩,充满了男性的魅力。
她心中迅速地判断着,欣赏着,甚至忍不住地有一点点心跳加快。
不过徐若琳很快自失地一笑,将那些不该有的信息都抛掉,整理好情绪,又像平常那样开始进入熟悉的工作状态。
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前身其实就是方夏陶瓷集团的信息部,接受包飞扬的规划安排,从方夏陶瓷集团独立出来以后,又在社会上吸收了几方面的投资,成为一家新的独立的股份有限公司。表面上看,方夏陶瓷集团在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股份并没有占到绝对的优势,但其中几家投资入股的基金会都是包飞扬和方夏陶瓷集团系设在海外的离岸基金。
而且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出自方夏陶瓷集团,与方夏陶瓷集团的各种业务往来都很多,方圆信息咨询公司的很多员工对方夏陶瓷集团的感情都很特殊。
“包主任,这是我们搜集到的,有关韩国大东造船厂和山水集团的资料。”因为时间比较紧,包飞扬就请徐若琳到距离他们最近的机场的咖啡馆坐下,开始谈事情,徐若琳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厚厚一份材料,将它放到包飞扬面前,简单介绍了一下方圆信息公司受托调查的一些相关情况。
韩国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开始,历任政府就鼓励本国造船业的发展,一九六七年韩国政府将造船列入重点发展行业,推出各种优惠政策积极支持造船工业的发展。也就是在这一年,韩国大东船厂在釜山成立,开始建造八千载重吨以下的中小型船舶。而且就在不久后的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韩国更是抓住欧美日本等国家进行产业转移的机遇,在政府的大力主导下成为了一个造船大国。
大东船厂在六十年代成立初期,由于船厂最初选择的建立位置被都市区包围,发展缓慢,到一九九五年,其母公司韩国兴亚航运公司投资一亿美元在釜山开发区建设新船厂,建造了一座长320米、宽74米的大型船坞和相应的加工装配车间与配套设施,占地面积达到60万平方米,目标是能够批量建造巴拿马型以下的散货船和油船。
大东船厂的新造船厂于一九九五年三月动工,建设期一年,到一九九六年七月向客户交付出第一艘大灵便型散货船和油船。紧接着在一九九六年大东船厂的总销售额就达到了两亿美元。
不过。大东船厂的主要股东,韩国兴亚海运公司一九九六年秋天因为经营失败而破产,在当年九月份就将大东船厂的六成股份出售给韩宝集团旗下的世洋船舶。
韩宝集团是韩国大型工业集团,他们原本在规划中就打算大力拓展造船和修船业务,在收购大东船厂的同时,还准备投资十亿美元在菲律宾兴建一座大型造船厂。并且已经着手初期准备工作,不过在收购大东船厂以后,他们宣布取消了这个计划。
如果事情发展到这里就结束,那就显然也没有包飞扬什么事。谁知道韩宝集团旗下的世洋船舶在收购兼并大东船厂之后不久,韩宝集团旗下的另一家公司韩宝钢铁工业公司就因某些特殊原因于今年一月突然宣告破产,而韩宝钢铁的破产除了引发韩国本国的轩然大波外,也让原本实力雄厚规模巨大的韩宝集团,转眼之间财务状况和信用度急剧恶化。
到一九九七年一月底,大东船厂就由于新厂建设投资过大。为了能够在国际竞争中占据价格优势,迅速抢占市场,所承接的大量订单船价过低,也出现了财务危机。本来按照大东船厂良好的资产设备及近期以来业务运营的情况,他们还能够从银行方面拿到贷款,帮助自己渡过此次财务危机,但是受到大股东韩宝集团的拖累,他们连续两次被银行拒付票据。实际上现在也已经陷入破产境地。
“目前,韩国的山水集团、三鑫重工、韩进重工等闻风而动。纷纷出面,有意收购世洋船舶。”
徐若琳继续向正凝神聆听的包飞扬详细地介绍道:“其中山水集团是韩国一家大型的企业集团,旗下拥有山水重工、山水贸易、山水特装、山水精密、山水精工等多家子公司,涉及机械制造、计算机零配件、土木建筑、信息通讯和造修船等多个行业,他们去年刚刚在华夏大陆地区投资设立了山水机械设备有限公司和山水时装有限公司。”
“目前,我们得到消息。韩国山水集团在谋划收购韩宝造船厂以后,计划在华夏大陆地区设立一家修造船厂,生产船体分段。舾装件和钢铁制品,通过向大东船厂提供这些中间产品,降低大东船厂的造船成本。并扩大造船产量和速度。”
包飞扬一边快速翻看手中的详细资料一边听徐若琳坐在对面讲述,很快就弄清楚了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让他对徐若琳的工作能力有了最为直观的认识,心中对其颇为欣赏。
简单来说,就是韩国的大东造船厂破产,目前有好几家公司想要收购本身问题并不大的大东造船厂,其中山水集团是几家有意收购方中实力最弱的一家,不过这家公司的目光深远,他们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有计划地在华夏大陆地区进行投资,而且山水集团领导层针对大东造船厂目前订单销售价格过低的情况,提出了在华夏大陆地区设立造船厂,生产部分中间件,以降低成本,实现利润的计划。
山水集团在华夏大陆地区设立的两家公司都在沪城,其中山水时装有限公司的规模并不大,是山水集团老板朴朱铎的小儿子在经营,有些玩票的性质。而另外一家生产油压制动器和汽车吊装零部件的山水机械设备有限公司则在沪城的汽车工业基地嘉安区。如果山水集团要在华夏大陆地区投资设立船舶制造厂的话,沪城或者周边地区的可能性更大,比如沪城北边的通城,南边的宁城希望都很大。
至少在徐若琳自己看来,就算山水集团真的能够在这次竞争中成功收购大东造船厂,并且要在华夏国投资船厂,配合大东船厂生产部分中间件,在地理位置上距离沪城比较远的海州市胜出的可能性也不大。
“从地理条件上来看,海州地区有一定的优势,但是这个优势相比通城、沪城和宁城来说并不大,而海州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修造船的产业基础,外商进来投资,是希望尽快实现投产,缺乏工业基础,就会拉长建设周期,也不容易找到熟练工人。”徐若琳非常客观地分析道,似乎并不忌讳自己对面坐的就是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一把手。
包飞扬从资料堆中抬起头看着正侃侃而谈的徐若琳笑了笑,并没有对徐若琳的直言不讳生气,而是温和地一笑,问徐若琳道:“徐经理,如果我们海州市想要拿下韩国山水集团在大陆的造船厂项目,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希望你能帮我提个建议!”
徐若琳笑着摇了摇头:“包主任,真的很抱歉,接到总部的指令后,我们也仔细研究过,不过请恕我直言,海州市胜出的机会真的不大,如果硬要说优势,海州地区也有,但是都微不足道,而劣势却很明显,如果我是山水集团的老总,理性决策的话,选择通城和宁城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包飞扬伸手在厚厚的资料上敲了敲,一时也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徐若琳刚才所说的都对,所以他才会不顾副市韩起文的强烈反对急急忙忙从雅加达赶回来。
韩国的造船工业在世界上占据了极为重要的地位,一九九六年世界造船产量的前三位都是韩国的造船企业,分别是现代重工、大宇重工和三星重工,三家的总产量达到一千万吨,占世界总产量的百分之二十八,接近三成。
山水集团在其中并不显眼,而大东造船厂的规模也不算非常大,但是对造船工业非常薄弱的海州来说,却是最好的目标。
包飞扬想了想说道:“我注意到,韩国山水集团在大陆地区建船厂的投资大约为三千万美元左右,这笔投资就算是对沪城来说,也绝不能算小,但是在造船工业当中,恐怕又绝对不能说大,年产值不会超过十个亿,不说沪城和宁城,就是通城去年船舶产业的产值也达到了八百亿,多一个山水船舶,自然是锦上添花,所以虽然沪城、宁城或者是通城对山水集团投资在大陆设立新造船厂也会很重视,但是他们对山水集团这个新造船厂的重视程度肯定没有海州市这么高,最起码没有我们海州地区这么志在必得!”
徐若琳点了点头对包飞扬所说的观点表示赞同,但仍然是言语犀利地直接说道:“包主任,你说的或许很有道理,但仅仅是海州地区高度重视山水集团的新造船厂还不够,还主要要看你们的重视到底能够给给山水集团新设立的造船厂带来什么直接的利益。”
包飞扬呵呵一笑,说道:“当然会给山水集团的新造船厂带来很多利益,比如我们可以给他们最好的土地和岸线,量身定制的区域规划,并且海州会将造船业当成未来的核心产业进行扶持,所以看起来我们海州现在的工业基础比较薄弱,但是情况很快就会发生改变,山水公司三千万美金的投资,无论是在通城还是宁城,恐怕都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也对,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希望倒是大了很多。”徐若琳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原来的分析也差不多,不过我们并没有看到海州市有这样的表述,并没有提到要将造船当成支柱产业来做。”(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一章 关键之处
“你说的没错,海州市原来并没有这样的提法,毕竟海州市原来并没有这方面的产业基础,如果贸然提出来,岂不是要贻笑大方?”包飞扬对徐若琳说道:“不过我们海州方面一直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说,包主任,你必须要向山水集团证明你们有这样的规划,而不是临时起意,或者是专门针对这次招商行动而临时制订的一个什么方案。”徐若琳毫不客气地指出其中的关键点说道,其实她所说的这一点应该也会是韩国山水集团决定是否投资海州所关注的地方。
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主要承接企业的信息与管理咨询服务,其中就有不少跨国企业或者国外投资商想要弄清楚项目和地方的投资前景,所以徐若琳对这样的事情并不陌生,经验丰富的她很快就换位思考,想到了对方考虑的关键点。
包飞扬从随身的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从中翻出一份,然后翻到相应的页面摊开后推到徐若琳的面前:“这一份文件是我们海州市去年年底党代会上就已经提出来的,上面提出要重点打造海州临港开发区,并振兴海州湾经济的发展蓝图。”
“这一份,是我来海州市履任前,在向海州市委一把手薛书记汇报时提出来的临港开发区未来的发展规划,其中就将船舶修理建造作为临港开发区的三大重点之一。”包飞扬又从那叠文件中拿出另外一份材料向坐在他对面的徐若琳递了过去:“造船业是我们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的重点产业,而临港经济开发区又是海州市未来发展的重点,另外江北省也提出要将海州湾经济圈作为全省四大重点打造的经济核心来建设。”
徐若琳接过包飞扬给她递过来的资料,打开简单看看了,却略带戏谑地笑了笑对包飞扬说道:“四大重点打造的经济核心?照这么说,江北省还有其他不是重点打造的经济核心。不知道又有几个?”
“哈哈!”包飞扬打了个哈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徐若琳这句话可谓一针见血相当犀利,却也道出了华夏国目前在地方经济发展当中一个很无奈的现实,那就是政府拿出来的当地经济发展规划,其实往往并不是最合理的。而是各方面力量平衡之后最终得到的结果。
“好吧,不管怎么样,海州也是省级的经济核心,这一点有省里下达的红头文件,作不得假。对了,山水集团公司如果要调研项目可行性,他们也会找本地的咨询公司?”
徐若琳笑着说道:“应该会,不过韩国的企业和日本人一样,都更信任过去曾经和本国有过合作的信息咨询机构。或者世界知名的那几家咨询公司。山水机械当初进入华夏投资的时候,找的就是日本的野村资信,他们从野村买过一份行业分析报告。如果他们以后真的要着手在中国投资造船厂,正常情况下也会再找与他们曾经有过合作基础的,也更为知名的野村资信。”
“包先生不会是想让我们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去争取山水集团的这份业务单吧?”
包飞扬叹了口气,朝徐若琳摇了摇头:“我有这个想法,不过我也知道这不符合咨询行业的规矩,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的业务关系。不过你们也算是为我们临港开发区提供咨询服务,如果再为相关方服务。那就违规了,如果暴露,对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商誉将会有致命的损害。”
徐若琳不由深深地看了坐在她对面的包飞扬一眼,实际上她刚才在话里主动提到这一点,就是担心包飞扬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包飞扬正的对自己提出了这个要求。到时候她就很难拒绝,毕竟包飞扬是由方夏集团总部介绍过来的,并且被告之要好好关照的贵宾,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先把话说出来,将对方可能会说出来的话堵死。免得自己为难。而且方圆信息咨询公司作为信息和管理咨询机构,尤其注重信息搜集,所以她也知道包飞扬和方夏陶瓷集团老总包文颖的关系很特殊,虽然并不清楚他们具体是什么样的关系。
包飞扬不但知道咨询业的行规,而且还知道为对方考虑,尊重这个行业规则,不让她为难,而不是像很多其他委托的客户那样仅仅从他自身的利益出发,这一点很让徐若琳感到意外,不禁又增加了对包飞扬的好感。
徐若琳朝包飞扬点了点头,非常诚挚地说道:“好的,感谢包先生的理解,这件事韩国那边也是刚刚有消息传过来,正好我们有一个小组在那边有工作,公司会让他们继续关注这件事。”
“由于时间比较紧,所以我们搜集的资料相对比较有限,希望包先生尽可能多提供一些有关海州市和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情况给我们,然后我们会尽快整理一份分析报告。”徐若琳说道,如果说她原本对这样一个非常规的项目还有些抵触的话,现在她就显得更加主动了。
“至于山水集团甚至野村资信那边,我们也会主动进行一些接触,当然,我们会告诉对方,我们与临港开发区有服务关系,这种接触在我们咨询行业中是很常见的,当然更重要的接触还是必须你们海州市亲自出面。”徐若琳一边收拾桌上的材料,一边说道。
“谢谢!”包飞扬站起身,伸出手,礼貌性地跟徐若琳握了握:“徐小姐,如果有空的话,今天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另外还会有几位朋友过来。”
徐若琳眨了眨眼睛,仰起头看着包飞扬,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样的朋友,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徐若琳边说话还边扬了扬刚才正在整理的手上的材料。
包飞扬点了点头,笑道:“当然,海州市那边也有人过来,他们应该带了你需要的材料。”心中暗道,这个徐若琳还真是敬业。看来如果是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的话,她肯定是不会来的。
“那好,晚上我过去,包先生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我在这里先看一看这些材料。”徐若琳说着又坐了下去,将包飞扬刚才递给她的资料打开仔细地看了起来。
包飞扬看着徐若琳重新坐下来。不禁有些错愕地耸了耸肩,原本以为刚才谈到那个程度,之后应该就是两个人一起离开机场了,至于这此材料按道理当然是等到回去后再慢慢看。徐若琳到机场来,不单是要跟他会面,谈一下这个咨询业务的事情,同时也负责接待,还有接他去市区的任务,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女强人性格的她显然没有执行后一个任务的想法,而是立即投入了高速的工作状态。
包飞扬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索性也坐下来,拿出包里的笔记本,然后招手让侍者过来,拿过菜单点了两杯蓝山咖啡,并询问这家咖啡厅里面有没有网络。
沪城机场的咖啡厅条件在华夏国内首屈一指。虽然互联网在国内还是新鲜事物,但是处于时代前沿的机场咖啡厅也为前来的客户提供网络服务。只不过那个时候并不是每台咖啡厅座位上都装有网络接口,只有极少数桌子才有,包飞扬不得不换一个地方,而且得另外付上网费用。
徐若琳也站起身来,手里抱着一叠材料跟着包飞扬来到新地方,她看了一眼包飞扬手里正在摆弄一款时尚新颖的笔记本电脑。不禁被吸引住了目光,仔细打量着,有些羡慕地说道:“包主任,ibm的,得好几万吧?”
包飞扬在咖啡厅侍者的帮助下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络。然后打开电子邮件,将新收到的邮件下载到本地。
一九九六、一九九七年,电脑在国内已经逐渐开始进入到个人家庭的生活当中,计算机教学已经比较普遍进入城市的学校教育,尤其是像学习机这种廉价和另类的电脑已经在市场上很受欢迎。而像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等公司都已经为必要的岗位配备台式电脑,不过这时候的台式电脑价格并不便宜,一台486电脑就要好几千元。
不过与便携式电脑,也就是笔记本电脑相比,台式电脑又显得非常“物廉价美”,一台普通的笔记本电脑大概销售价格在四千美元左右,也就是要三万多人民币,而配置稍微好一点的电脑,销售价格都要在六七千美金以上,比如包飞扬手上这一台ibm公司一九九六年的产品thinkpad760cd当时就要八千美金,国内售价超过七万元,就算是身为高级白领的徐若琳的现在收入在国内平均水平来讲已经不低,但是她想要购买这样一台笔记本电脑,也力有未逮。
包飞扬道:“是的,不过我觉得这玩意很快就会不值钱了。”
徐若琳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兴趣,她放下手上正准备仔细看的材料向包飞扬问道:“为什么,你是觉得技术的进步会让便携式电脑的价格快速下降?就像摩尔定律?”
哪怕是沪城最好的咖啡厅,这个时候的网络速度也非常慢,包飞扬一边等着邮件下载成功一边回答徐若琳说道:“是的,你可以这样理解,我觉得在两三年内,笔记本的价格会有一个明显的下降,会下降到让普通人购买也不会觉得很吃力的程度,就像现在的台式机,然后再过两三年,它们又会变得更便宜,最后主流的配置会稳定在三四千元这个水平,当然,我指的是商务机。”
徐若琳眨了眨眼睛,仔细聆听,这个可是她大感兴趣的话题,作为信息咨询机构的人士,电脑可是不可或缺的办公配置,平常工作中她用的也比较多,所以对这方面她也有一定的了解。
她对包飞扬说道:“当然,便携式计算机本来就是商务性的。另外你描述的这个前景非常诱人,那也意味着,也许两三年过后,你现在手上拿的这种机器就成了没有任何用处的铁疙瘩?”
包飞扬跟徐若琳聊了一会儿计算机的未来发展,徐若琳对此显得非常感兴趣。她赞同包飞扬的观点,也认为计算机行业在未来的发展空间大有可为,不过包飞扬的话居然比她的想法更加大胆,也总能让她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我觉得计算机的发展大致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首先它是将数字电子化,所以电脑最初就叫计算机,主要就是用来计算数字的;然后逐渐发展,计算机开始能够处理更多事情,比如帮助我们处理文档,我觉得这一阶段它是将文字信息开始数字化、电子化,让我们可以在上面写报告、存储文字信息,这就是商务电脑……”
“接着呢,我们又开始将图片、声音,乃至动态的图像变成了电子信息,可以在电脑上输入输出,这就是多媒体电脑。”
“我觉得未来技术的发展就是这个路线,将一切信息都电子化、数字化,而技术的发展就是让这个过程变得越来越简单,质量越来越高。”
包飞扬说的有些抽象,不过徐若琳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以前她总觉得计算机的商务属性比较大,但是包飞扬的话却直指计算机的本质,那就是将一切信息都数字化,文字可以数字化,图片当然也可以。如果认真分析一下,计算机已经改变写报告的方式,改变绘图纸的方式、改变图片处理的方式,也改变了声音、图像的处理方式,随着技术越来越普及,与这些有关的行业与行为都将发生变化,那样的变化将会是翻天覆地的。
“我突然觉得,如果我现在不加入到这场变化当中去,未来我一定会后悔。”徐若琳突然说道。(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二章 沪城相聚
一直到涂小明出现在咖啡厅里,徐若琳还在兴致勃勃地与包飞扬探讨电子产业的问题,对于徐若琳突然迸发出的,想要转行投身电子产业的想法,包飞扬甚至也给予了鼓励,因为这确实是一个正在改变世界的行业,在未来的二十年里,也没有一个行业能够像电子产品一样,波澜壮阔,**迭起。
涂小明刚刚从暹罗国飞回来,他笑嘻嘻地跟徐若琳打了个招呼,坐下以后就开始抱怨:“飞扬啊,我这刚刚说要在国外蛰伏一段时间,这才几天,又让你给叫回来了?”
包飞扬笑着拍了拍涂小明的手臂,说道:“明哥,这次情况实在是太过于特殊,否则也不会把你大老远从国外请回来。而且和很可能还是要麻烦你到国外去跑一趟,不过不是去东南亚,而是东北亚。”
涂小明已经在电话里简单听包飞扬说了原委,不过对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包飞扬向涂小明解释了一遍,最后说道说道:“简单来说,就是韩国有一家造船企业有可能要在国内投资新设一家造船厂,而我和向打算将他们这家新造船厂拉到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去,商业上的事情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徐经理会做,韩国那边就要麻烦你跑一趟去和韩国山水集团做一下初步沟通,等事情有一些眉目了,我再找机会到韩国和山水集团那边直接联系。”
顿了一顿,包飞扬又对涂晓明说道:“另外呢,我也是想要趁这次机会打开临港经济开发区招商工作的局面,因此可能这次到韩国去也不仅仅是局限在韩国山水集团这一个造船厂项目上,如果有其他合适的投资机会,我也准备尽量争取过来。”
到了晚上。吴玉诚带着相关材料从海州市赶到沪城,目前也就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从独有的渠道得知韩国山水集团有到大陆地区投资一家新造船厂的意向,所以包飞扬也不想动作太大,一些基础工作都要依赖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这边做,而韩国那边就只能让涂小明再辛苦一趟。
晚饭也不是包飞扬请,而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总经理刘钰。刘钰曾经是方夏陶瓷集团集团信息中心的主管,信息中心独立出来成立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以后,刘钰就成了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总经理。
方夏陶瓷集团的信息中心成立初期的运作方向基本上都是由包飞扬划定的,和方夏陶瓷集团的技术中心一样,看似都出了不少成绩,但其实这些成绩的关键功劳都属于包飞扬,比如对墨西哥金融危机的分析判断,方夏陶瓷集团信息中心提前发布的预警报告被公认为是与现实最接近的,不过当时的方夏陶瓷集团信息中心还不出名。也是通过这一份报告,才为外界所知。
刘钰作为信息中心的主管,自信息中心成立以后就在里面工作,对于这段往事自然是心知肚明,哪怕他现在已经成为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总经理,对包飞扬也是充满尊敬。这次是方夏陶瓷集团那边先得到的消息,然后再让他们配合跟进,刘钰的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这种信息本来应该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先拿到才对。
刘钰早早就来到饭店,一直坐在大堂里的沙发上等候。看到包飞扬,立刻就走上前躬了躬身,态度恭敬地说:“包主任,终于又见到你了。”
刘钰恭敬之极的态度,让一旁的徐若琳有些疑惑,刘钰作为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总经理。就算是方夏陶瓷集团的董事长包文颖来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么热情谦恭。怎么见了包飞扬之后态度就如此恭敬呢?按照道理来说,他对包文颖态度也就那样,那就更不应该因为包飞扬和包文颖的关系而假以辞色。
刘钰并没有叫其他人,晚上吃饭的除了包飞扬、涂小明、吴玉诚之外。也就是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刘钰和徐若琳两人了。
“包主任,徐经理对韩国的情况比较熟悉,同时也是公司专研工业投资的高级咨询师,公司让她负责山水集团投资造船厂的这个项目,另外又给她配备了其他几位这方面的研究员,等下次我让徐经理将他们都叫出来,包主任你指点他们两句。”入席以后,刘钰笑着对包飞扬说道。
徐若琳不禁又撇了撇嘴,今天刘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包飞扬面前,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献媚”,真是奇怪。
刘钰看了徐若琳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他也不避讳包飞扬在场,直接把徐若琳叫道身边说道:“小徐,你是不是觉得我让包主任指点你们,这话说得有些奇怪?”
“哪里,哪里,刘总,我刚刚在机场与包主任谈了很多,获益匪浅,我想有机会的话,让包主任跟大家说一说,肯定也能开阔大家的思路。”徐若琳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连忙说道。
徐若琳这话听起来也很客气,她确实觉得包飞扬的眼界很开阔,眼光也很敏锐,但是要说让包飞扬在市场调研和分析这个他们的专业特长上给予一些指点,徐若琳还是觉得刘钰的话有些言过其实。
刘钰彷佛看穿了徐若琳的想法,他笑呵呵地说道:“小徐你大概不清楚,当初在咱们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还是方夏陶瓷集团的信息中心的时候,整个信息中心甚至包括我本人,其实就是在包主任的指点下成长起来的,那份让我们信息中心一炮打响的墨西哥金融危机的分析报告,很多东西,都是在包主任的启发下形成的,我知道。其实那些都是包主任自己的观点,其实不过是借着我们信息中心之手表达出来而已。”
“好了,刘总,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再者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要说专业素养。还是刘总,还有徐经理你们更加在行。”包飞扬摆了摆手,十分客气地说道。
徐若琳看了看包飞扬,她脑袋里实在是有些转不过弯来。刘钰说当初方夏陶瓷集团的信息中心就是在包飞扬的指点下成长起来,虽然追溯方夏陶瓷集团信息中心的历史也并不长,大概就是一九九三、一九九四年前后的事情,距离现在最多也就是三四年,可是包飞扬本来就很年轻,看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三四年前,他不过才二十一二岁,那时候岂不是刚刚上大学?如果说包飞扬现在分析出这些还不算太令人惊奇的话,放在三四年前刚刚上大学的时候就能够准确地预测出墨西哥金融危机爆发的时间,那就太令人震惊了!
而坐在一旁的吴玉诚也越听越震惊,越看越惊奇。
自从到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工作以后,吴玉诚也逐渐开始了解到更多自己这位新老板包飞扬包主任的情况,心中也隐约知道包飞扬的来头应该不小。
吴玉诚之前在海州市司法局工作的时候。大小也是个干部,面对一般的小老板、总经理还有一点心理优势。可是到了沪城以后,面对的刘钰、徐若琳都是沪城这个国际大都市里面的商业精英,在他们面前,吴玉诚哪里还有一点小干部的自豪感?内心中除了谦卑就是自卑,可是吴玉诚完全没有想到,就是这些让他感觉自惭形秽的国际大都市高级商业精英。面对着包飞扬态度也异常恭敬,说起包飞扬以前的事迹更是赞不绝口。
吴玉诚干了那么多年司法干部,以他的人生阅历自然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对包飞扬这种赞不绝口里面有尊敬,但更多的却是发自肺腑的由衷佩服。
吴玉诚心心现在也越发好奇起来。不知道包飞扬究竟有怎样的背景,又究竟做过什么事情?难道真的如这位刘总所说,当初包飞扬真的精准地预测到墨西哥金融危机的爆发时间点吗?倘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解释包飞扬是如何让刘钰、徐若琳这样大都市高级商业精英心悦诚服的?
同时吴玉诚也在心里暗暗警醒,自己现在跟随这位新老板包飞扬这么厉害,自己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跟着他做事,争取得到这位新老板的赏识,千万不要再想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了。
大家做在一起说了几句闲话,酒菜就送上来了,包飞扬招呼大家动筷子,于是大家一边吃,一边聊起韩国山水集团准备在大陆地区投资设立新造船厂的事情。
刘钰双手端起酒杯敬了包飞扬一杯酒之后,开口说道:“造船这个行业我们过去做的不多,不过我已经让手下的分析人员开始搜集这方面的材料,整体来看,这两年行业发展的情况还不错,尤其是亚洲的造船业,发展势头尤其迅猛。世界造船订单正在向亚洲转移,包括韩国的造船厂,比如这次破产要被收购的大东造船厂,他们手上的订单早就排到两年以后。”
“不过,造船业的景气指数其实并不高,从九二年开始,新船价格全面下跌,至今都一直在低位徘徊,现在的船价相比九二年大概要下降百分之二十左右。”
“新船价格低,造船成本却在增加,我想大概也是山水集团想要在华夏投资一家造船厂,生产船舶中间件以降低造船成本的原因。”
包飞扬点了点头哦,刘钰说的情况大致和他了解的差不多:“刘总,你们也在关注东南亚的经济形势,如果说,东南亚近期真的爆发经济危机,韩国肯定也会遭到冲击,届时我们再出手,不管是选择投资还是搬迁那些危机中遭到冲击的造船厂,会不会更为有利。”
包飞扬很清楚即将爆发的东南亚金融危机的走势,韩国也是重灾区,只是对于这次危机将会对韩国船舶修造业造成怎样的影响,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刘钰想了想说到:“这个、恐怕也不尽然。”
“我刚刚也说了,虽然说船价低,但是韩国的这些造船厂业务都还不错,手上有订单,就算金融危机爆发,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
“更具体一点,如果韩国元届时也大幅度贬值,对于这些造船厂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这就意味着他们的价格会更有竞争力,实际成本可能会更低。”
刘钰说道:“当然,危机的影响是全方面,仅仅是贬值的影响还算正面。不过如果韩国的工业寡头经济体系在危机的冲击下撑不住,那么问题就比较大,因为大部分韩国的造船厂都很依赖银行贷款——这也是韩国寡头经济的特点之一,而金融危机对银行的影响很大,如果届时银行出现问题,一些造船厂可能会因为资金断裂而破产。”
刘钰看了徐若琳一眼,徐若琳接着说道:“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收购重组是可行的,但是韩国政府对经济的介入比较深,而在金融危机期间,他们必然不会允许国内的工业大规模迁出,所以就算是能够成功收购,恐怕也首先要在韩国进行投资。”
包飞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应该说刘钰和徐若琳对情况的分析十分到位,尤其是最后对韩国政府可能会采取的立场和措施的分析,包飞扬也觉得很有可能发生。
显然,等待危机的发生,然后再收购船厂搬迁,显然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而且收购意味着要耗用大量资金,单纯从商业上来说,这也未必是一个好的选择。
“也对,不过我觉得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还请刘总和徐经理你们帮我留心一下,回头我们再仔细研究。”包飞扬说道。(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三章 合作方式
包飞扬询问经济危机过后对韩国船厂实施并购会不会比较划算,从金融运作角度来看,确实如此,但也会面临新的困难。.
韩国政府对造船业的支持力度非常大,韩国造船业的发展也非常快,金融危机固然会对韩国造船业产生打击,但是韩国政府一定会出手扶持。
比如对韩国元进行贬值,就会增加韩国造船厂的价格竞争力,帮助韩国造船经济兴起。
韩国对造船产业的扶持,同样会让一些行业巨头对收购破产和陷入困境的造船企业产生兴趣,届时也会面临激烈的竞争。
当然,即便是如此,危机后还是会有很多机会。
关键是作为一个局外人,获得机会的成本会比较高,韩国造船厂与银行的关系比较密切,一旦出现破产,或者要对资产进行处理,银行有很大的发言权,而银行又会受到政府影响。
就算是破产并购,韩国政府对重组后企业的运营也会进行限制,不会允许企业随意进行搬迁,而且造船厂的资产核心就是造船基地,搬迁成本极大。包飞扬并无意在韩国发展造船厂,所以届时就算可以低成本进入,也不符合方夏陶瓷集团的发展战略。
而届时再入股的话,由于韩国国内的扶持力度比较大,造船厂也未必还愿意在华夏进行投资。
所以综合来看,山水集团这一次绝对是好的机会,而且非常难得,如果再过几个月,恐怕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包飞扬和涂小明、刘钰等人仔细讨论了这次的机会和要采取的应对策略、行动步骤。主要分为三个方面,一是包飞扬这边要让海州和临港经济开发区做好准备,要体现对造船产业的重视。而不仅仅是谈判的时候嘴上说一说。
二是涂小明赶到韩国,了解那边的情况,并寻找机会直接与山水公司方面进行接触,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让方夏陶瓷集团系介入。
最后还有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会继续提供一些信息咨询和分析策略,并协助做一些外围的工作。
最后。包飞扬对刘钰说道:“刘总,是这样的,麻烦你们为我们提供专业的咨询服务,但是地方上预算有限,限制也很多,所以这个咨询费我也没有办法给你……”
“包主任,你客气了,能够有机会参与你的项目,这是我们学习成长的机会。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哪里还能要你的咨询费,那不是开玩笑嘛!”刘钰连忙说道。
包飞扬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在商言商,所以我有两个想法,一个就是我会让方夏陶瓷集团集团与临港开发区进行对接,由他们赞助;另外一个就是直接与你们进行对接,当然用的名义还是赞助。反正我是不会给钱的。”
刘钰沉吟了一下说道:“那还是我们直接跟临港开发区对接吧,这样也能打响我们的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品牌。而且地方开发招商这一块也是一个挺有开发价值的市场,做好了对我们也有好处。”
包飞扬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你看得也不错,我国的改革开放在不断向纵深发展,要求也越来越不高,像以前那样。随便开放一下市场,找来投资商就能获得快速发展的情况会越来越少,怎么样更好更快地发展,政府也需要咨询。”
刘钰笑着说道:“需要是永恒的,但不是每个官员都有包主任你这样的眼光。事实上我们看到很多乱象,也很着急,要是真能做点什么,那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好,刘总有这个想法,我们要给你支持。”包飞扬起身同刘钰握了握手。
包飞扬开始逐渐主持全面工作以后,不像以前只管具体某一方面的事情,就越来越觉得用人的重要性。在望海的时候,县里的干部无论是眼界、知识结构和工作的作风能力等,都与地方的迅速发展有很大的距离,很多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
好在望海的盘子不算大,重点打造的造纸产业园也主要依靠引进外资,其他县属企业的发展更多依赖自身的调整,通过改革和调动大家的主观能动性,基本上还能够让大家跟得上。
海州的情况和望海不一样,临港经济开发区虽然也是一个处级的单位,但是它是海州乃至海州湾的一个重心,它的格局是要突破海州,放到整个海州湾地区、江北省乃至全国的经济格局当中去考虑,其容量也不是一两个造纸产业园能够容纳。
海州的人才状况要比望海县好很多,但海州的发展格局不一样,至少目前来说,包飞扬觉得手上还没有足够多的合用的人才,所以他更希望通过外部的智力来解决一些迫在眉睫的问题,趁这个机会,就同刘钰将这件事敲定下来。
以赞助的形式,临港经济开发区可以得到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的专业服务,而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借此也可以打入政府市场,这块市场的空间也非常可观。
除此以外,包飞扬还希望在沪城找到更多可以利用的外力。
方圆天下信息咨询公司将总部从粤城搬迁到沪城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目前已经在沪城小有名气,对沪城的情况也比较熟悉,刘钰亲自出面,帮包飞扬约了沪城共济大学的城市规划专家陈云良。
包飞扬对陈云良也比较熟悉,陈云良与管世谊是共济大学在城市规划方面的“双璧”,其中管世谊以古镇保护专家而闻名,管世谊曾经从挖土机下面拯救了平窑古城,并且规划设计了包括舟庄在内的六个江南古镇,如今古镇旅游已经开始在沪城等地渐渐走红,今后几年更是会成为江南最具标志性的特色旅游项目。
陈云良的公众名气不及管世谊,毕竟管世谊保护和规划的平窑和舟庄等项目已经被逐渐证明成功并为人们所接受,而陈云良所倡导的“卫星城”城市发展模式还没有得到普遍的认同。
刘钰也并不认识陈云良,他也是委托其他人代为引荐,本来他要亲自陪包飞扬跑一趟,但是被包飞扬给拒绝了,就另外找了一个去年刚刚招进公司、对共济大学比较熟悉的共济毕业生陪同他过来。
这个叫陈寒的男生见到包飞扬以后,非常疑惑地看了看他和他身旁的吴玉诚:“你、你真的是包飞扬包主任?”
包飞扬笑着伸出手:“对,我就是包飞扬,如假包换。”
“啊,刘总说您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我以为、以为……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年轻。”刘钰连忙抓住包飞扬的手掌,非常吃惊地说道。
包飞扬微微一笑:“我这个人面相嫩,经常被人弄错,有时候解释半天别人也不愿意相信,非常苦恼,陈寒你应该不会也要我解释那么多吧?”
陈寒连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就是跑个腿、带个路,包主任你也没有必要骗我。”
“哈哈,好,那就麻烦陈寒你了。”包飞扬笑道。
刘钰另外还给包飞扬准备了一辆车还有司机,包飞扬也会开车,不过沪城的交通状况虽然不像后世那么糟糕,但也不太好,包飞扬对这时候沪城的路也不熟悉,有人开车,他也可以在车上看材料、思考问题。
“陈教授在业内的声望还是很高的,参与和主导过多个城市规划项目,而且在国际上也享有很高声誉。他目前在共济大学带研究生,也给本科生上课,他的课有很多人抢着听。”刘钰坐在后排,向包飞扬介绍他了解的情况。
包飞扬知道陈云良是因为他是日后沪城世博会的规划专家,另外他主持过沪江三角洲城市群的发展规划、以及齐鲁城市群规划等等,是国内城市群规划领域的专家。
城市群的发展在国内也是近年才得到重视的一种城市规划理论,不过现阶段大家提的比较多的还是卫星城,主要是沪城、燕京等特大城市的城市病日益突出,希望通过卫星城这种方式分担主城区的压力,但实际上理论界的声音并没有得到重视,国内的城市基本上还是以摊大饼的方式在不断向外扩大。
陈云良是城市规划专家,城市规划与产业规划是分不开的,因为一个城市肯定没有办法离开各种产业。
刘钰提前同陈云良约了时间,就在今天中午,会在共济大学的友谊宾馆一起吃饭,上午陈云良有个课,是面向本科生的大课,讲的是城市规划思想史。包飞扬专门提前了一点时间,就是想先听陈云良讲课,近距离了解这个人,也方便大家接下去的交流。
陈寒去年刚毕业,身上还有学生的影子,包飞扬看起来也很年轻,今天又改变了一下平常古板的官员打扮,混在一群大学生当中,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不是学生。
共济大学作为国内历史悠久的著名学府,也有学生旁听的传统,包飞扬和陈寒赶到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他们只能站在角落里听课。(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四章 规划专家
教室里面有这么多人,显然很多都不是上陈云良课的人,跑过来听课,肯定是对这门课有兴趣。不过站着的人也不多,有后面来的看到没有座位,抱怨一番就走了,毕竟都是共济的学生,知道要早一点过来,但是也没有到要站着听一个多小时课那么迫切。
包飞扬与陈寒前面坐在位置上的几个学生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问题,其中一个学生大声说道:“你们看到报纸上写的了吧,沪城田字高架中间一横的规划定了,听说学校几个教授为了这件事,闹得挺不愉快的,昨天管教授在给他的研究生上课的时候,将这个方案狠狠地给批了一通。”
“我也看到了,还不是老生常谈,管教授保住了石库门,可是也不能阻止政府在石库门前面修高架,当官的关心的是政绩,什么城市视野风景割裂,他们才不会管。”另外一个学生说道。
“我觉得这也没错,毕竟高架能够大大缓解拥堵的交通状况,要是像燕京的环线那样在地面上修,反而让交通更堵,首长不是说了,发展是硬道理。”
“对,发展是硬道理,其他的都是软道理,那咱们还在这里听什么课啊!”
……
听着这些充满了书生意气的争论,包飞扬不由微微一笑,非常怀念这样的时光。虽然他在这个世界毕业才四五年,但实际加上前世的时间,他离开学校已经好几十年了。
这几十年里,哪怕是这几年,他都生活在非常紧张的状态中,因为他总觉得时间有限,必须要抓紧。难得像刚刚这样,因为几个年轻学生的话放开了其他的思考,全身心放松下来。
因为就算是听课,其实也是为了等会儿跟陈云良进行对话。不过这会儿他却突然有一些明悟,觉得自己可以抛开那些想法,简简单单听一次课。
陈云良准时来到教室。开始上课,满屋子的学生都很配合,立刻安静下来,听陈云良讲课。
有的大学老师学术水平很高,但是讲课的水平一般,陈云良显然不是,他讲课的时候措辞很严谨,但是讲课的方式很灵活,经常会提出一些问题。让学生回答,然后再以讨论的方式向大家传达自己的观点。
陈云良今天讲的主题就是“经济全球化与城市竞争力”,这个课题很大,陈云良只讲城市规划这方面,
陈云良讲到:“为什么我们要讲全球化和城市,或者更直接一点说全球化对城市体系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我举一个例子,过去我们的城市就是典型的传统城市,它有工业、有商业、周围还有农业。公司的总部和工厂都在一个城市,现在的情况则发生了变化。比如我们在提到沪城的时候,就会说这里是金融中心,在提到苏城的时候,我们会说那里是制造中心,再比如硅谷,那是新兴科技产业中心。这种区分越来越明显,谁来说一说这种变化属于一种怎样的变化?”
很快,陈云良点了一个举手的学生站起来回答问题,那个学生说道:“我觉得这种城市功能的变化与经济全球化有关,经济全球化。就是经济活动在全球范围内的重新分配和资源流动,这样每个城市因为特点、资源的不同就在全球化的经济链条中承担不同的角色和任务,城市的功能和特点也会变得不一样。”
“还有没有人有不同的意见?”陈云良又问道,因为陈云良这门课的成绩有很大一部分是要看平时的课堂表现,所以回答的人很积极,很快他又点了一个人站起来回答问题。
这个学生说道:“我觉得这不是普通的分工问题,而且还有垂直的分化,就说现在很厉害的硅谷,他们掌握了技术和新兴产业,但掌握主动的还是华尔街的风险投资。雁行理论认为,领头的大雁将淘汰的产业向后面的大雁逐级转移,实际上就是形成了一个垂直结构,在前面的大雁始终会掌握更优势的经济资源,掌握更优势的话语权。”
陈云良点了点头,伸手示意这位同学坐下来,他每次提出问题,一般只会让两个人回答:“好,基本上这两位同学都说到了点上。全球化这个问题,我们就不多说了,我们今天要讨论的还是城市规划这个问题,要对城市进行好规划,首先就必须确定这个城市的角色地位,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我们可以将所有的城市都看成是一个城市体系,以前,这个体系是以经济活动的部类为特征的水平结构,到以经济活动的层面为特征的垂直结构。”
“当然,我们说在任何时期,城市体系都有垂直和水平结构,只不过是过去是以水平结构为主,而现在每一个城市都需要参与到全球城市的垂直体系当中。”
“在这个垂直体系中,我们可以看到,管理和控制层面集聚的城市占据了主导地位,而制造和装配层面集聚的城市则处于从属地位。在发达国家和部分新兴工业化公家和地区形成的一系列全球性和区域性的经济中心城市,对于全球和区域经济的主导作用越来越显著。”
陈云良讲完理论,又开始提出新的问题:“全球化正在汹涌而来,而垂直化也不可避免,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城镇,必须在这个体系的水平结构和垂直结构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对于这个问题,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好的,我们请那边的同学回答这个问题。”
被叫到的学生站起来说道:“陈教授刚刚提到,小到一个城镇,大到一个国家,都有定位。总体上来看,我们国家现在的定位就是制造甚至是装配,具体到城市,包括一直在喊要成为国际金融中心的沪城,其实距离这个目标的距离还很遥远,沪城的经济依然是以制造和装配工业为基础,这个和规划并不一致。”
每一个被叫到的学生回答都很简洁,这显然也是陈云良课堂上的“规则”。
这个学生回答完以后,陈云良突然伸手向后面一指:“请那位站着的同学,对,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位说一说你的看法。”
刚刚转过头跟包飞扬说话的陈寒脸色顿时腾地红了起来,他毕竟离开校园有半年多了,对课堂的纪律并不是那么敏感,刚刚转过头想要跟包飞扬说话,没想到却被陈云良点出来回答问题。
陈寒学的是工程经济,对城市规划并不了解,当然听了半节课,他也能扯上几句,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让陈云良叫出来,他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教室里学生的目光都转过来,包飞扬不由暗自苦笑,这下子陈云良一定也注意到自己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陈教授,您好。”包飞扬微微一笑,向陈云良点了点头:“我是海州开发区的工作人员,今天来拜访陈教授,机会难得,就来听陈教授的课,刚刚听了半节课,也是很受启发。”
陈云良打量了包飞扬两眼,显然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嗯,既然你来听课,那就要遵守我课上的规矩,你就说说你的想法。”
陈云良的语气显然不怎么好,他课上的规矩不仅是要回答问题,也包括了不能够随便说话。包飞扬已经破坏了一个规矩,显然不能再破坏另外一个规矩。
包飞扬知道,陈云良此举也有考验他的意思,刚刚他已经给陈云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虽然刚刚讲话的是陈寒,但显然陈云良会将这件事记在他的头上,包飞扬也没有推托责任的意思——如果他连这个问题也回答不好,指不定陈云良就会取消原本说好了的会面。
教室里两三百学生的目光也都落在包飞扬的身上,虽然陈云良的课有不少人旁听,可那大多是别的系或别的年级的学生旁听,猛地跑出来一个学校外面来的人,而且还是什么海州开发区的,这就让他们感到很意外了,他们也很好奇,想要听听包飞扬有什么样的看法。
包飞扬飞快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好的,那我就随便说说。”
“我认为,陈教授刚刚提到的垂直结构在我们国内可能更明显,因为我们的城市是有级别的,比如沪城就是省级,直辖市都是省级,计划单列市就是副省级,还有省会城市也是副省这个级别的,然后就是地级市、县级市相当于副地级、再下面就是县级,这个是行政级别,从经济职能上来讲,情况大致也差不多,级别高的,在管理和控制层面更强势,级别低的,可能就只能在制造和装配上寻找机会,甚至上级会赢家通吃,也争抢这些机会。”包飞扬简单地说道,这毕竟是课堂,不可能给他长篇大论的机会。
“哈哈!”不少学生都笑了起来,包飞扬的这个说法可谓非常接地气,很符合华夏国的国情,有的学生都转过身,暗暗向他竖起大拇指。
“你的这个说法倒是很别致,也有些道理。”陈云良居然也点了点头:“我们课堂上也难得出现有一线经验的,要不这样,包主任你就到前面来,跟我们谈一谈基层的城市规划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与美女学生对话
看着陈云良认真的目光,包飞扬心中不禁有些错愕,他完全没有想到陈云良会给自己来这样一手。
“哗哗哗——”这时候,那些精力过剩、唯恐天下不乱的学生们都已经开始鼓掌,似乎担心包飞扬会拒绝掉陈云良的邀请一样。
陈寒心中很是担心,又非常自责,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包飞扬,张了张嘴,想要对包飞扬说什么,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在陈寒看来,这肯定是自己连累了包飞扬,要不是自己扭头去找包飞扬说话,陈云良就不会点自己回答问题,正是因为陈云良点的问题自己回答不敢上来,包飞扬才会主动站出来帮他解围,可是谁又能聊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包飞扬被让陈云良叫到讲台上去发言呢?
陈寒是去年毕业刚进的公司,与包飞扬毕竟不熟,只是听总经理刘钰的介绍,知道包飞扬他是海州市一个经济开发区的主任,但是对这个经济开发区究竟有多大,级别究竟有多高,陈寒可一点都不知道。更何况即使他能够准确地知道包飞扬的身份,知道包飞扬是一个正处级领导,哪里又如何?要知道这里可是共济大学,是沪城的老牌大学,即使放在全华夏国来排行恐怕也是前十位,而包飞扬此刻面对的又是共济大学的著名教授陈云良。陈云良是什么人?全国城市规划界的学术泰斗,即使在沪城,也是能够直接闯进沪城市长办公室跟沪城市长对话的人。面对着陈云良这样的身份,即使陈寒知道包飞扬这个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是正处级干部,哪又如何?难道他有资格能去和陈云良这样规划局的大牛对话吗?眼下看来,包飞扬被陈云良叫上去说不好话,在这么多学生面前丢人现眼。似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要是真的那样的话,陈寒心中肯定会很自责。
包飞扬倒是没有心思去琢磨刘钰手下这位大学生陈寒是怎么想的。面对着陈云良发出的邀请,包飞扬心中丝毫不惧。别说前世的时候,他在世界性陶瓷专业会议上面对着世界上著名的陶瓷专家做过专题发言,就是说以前他在望海县里开会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次要面对着台下数百上千名干部做动员发言的大场面。这时看到台下两三百号年轻学生,包飞扬自然不会怯场。他一开始只是没有想到陈云良会让他到台上发言而已。意外过后,包飞扬坦然一笑,从容地走向讲台。
“陈教授,这样会不会干扰您的授课?”包飞扬走上讲台,落落大方地主动向陈云良伸出大手。
陈云良呵呵一笑,握着包飞扬的手摇了摇头:“包主任是吧,你的年轻让我感到非常意外,我的课堂就是这样。很开放,没有一定之规。你是不是先向我们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的基本情况?”
听陈云良让他介绍自己的情况,包飞扬稍微犹豫了一下。赵天海赵老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那就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因此,在今天的课堂上,他并不希望公开自己的身份履历。客观来说,他的成长过程确实有些“传奇”。很容易被人质疑。他不怕质疑,怕的是那些没有办法让他去对证的各种臆测。尤其是像今天这种场合。下面坐的都是年轻的大学生,他们的思维最为活跃,又痛恨社会上种种不公的社会现象。倘若真的知道他这么年轻就是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一把手,正处级领导,那么即使是没有人当场在课堂上提出质疑,下课后也必然将他的身份广为传播。
但是陈云良既然提出了让自己做自我介绍。包飞扬也不可能拒绝,他略一沉吟,冲陈云良点了点头,转过身去面对课堂上两百多学生,微笑着说道:“大家好。我姓包,中江省中天市人,目前在江北省海州市的临港经济开发区工作,很高兴今天能有这个机会来听陈教授的课。从我内心来讲,我其实很不愿意站在这里,因为我站在讲台上,就听不成陈教授的课了。”
陈云良呵呵一笑,点头对包飞扬说道:“包主任,你站在这里,本身就是我今天讲课的一部分。”
“秦雪、张旭,今天就由你们两个人来提问,能够从包主任的身上挖出多少真材实料的东西,那就看你们两个的水平了了。”陈云良又点了两个学生的名字,看起来他的课堂上出现类似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
一男一女两名年轻的学生应声而起,向讲台走来。
看着站起来走向讲台的两个学生,包飞扬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那个叫张旭的男生也就罢了,旁边旁边叫秦雪的那个女生留着齐耳短发,面容精致、身材高挑,一双闪亮的大眼睛不停在包飞扬的身上打转。
“包主任是吧,你好!”秦雪与张旭站在讲台的另外一边,先向他微微躬身,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坐到其他学生搬过来的椅子上,首先是秦雪开口说道:“包主任,虽然你刚刚已经自我介绍,但是我在这里能不能再具体问一下你的职务和级别?”
包飞扬没有想到秦雪一开口就问他的职务和级别,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很感谢陈教授今天能够给我这么一个珍贵的机会,让我能够坐在这里跟大家交流。既然是在课堂上,我和你们一样,都是陈云良教授的学生,所以今天咱们就不谈什么职务和级别了吧?”
秦雪没有想到包飞扬这么滑头,竟然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她狡黠的眨了眨大眼睛,对包飞扬说道:“如果我一定要问呢?”
包飞扬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基层干部罢了。”
秦雪见状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包主任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想首先问包主任一个问题。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基层的城市规划,你会用哪一个词?”
秦雪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进攻**很强烈的女性,包飞扬不得不打起精神,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才道:“如果让我回答的话,我想用‘多变’这个词。”
“多变?包主任倒是很坦诚,那你能不能具体说一说这种多变是什么情况?”秦雪娇美的脸蛋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只是这个问题一点也不甜美。因为目前华夏国内基层的城市规划多变善变是一个学城市规划学都知道的老生常谈的问题,人们常常说换一个领导就换一套城市规划的做法,说的就是华夏国目前这种城市规划的多变性。
但是这个问题包飞扬肯定不能够在这里公开全部讲出来,即使真的要他讲,他也只是能蜻蜓点水的讲一讲,不能完全讲透彻。因为即使他在这里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人,但是他毕竟真实身份放摆在那里,今天讲话的对象也不一样,所以包飞扬不能把这个问题往深处去讲。
包飞扬斟酌了一下词句。笑了笑说道:“这么说吧,刚刚陈教授提到垂直结构的问题,我认为多变的原因和垂直结构是一样的。”
秦雪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想到包飞扬会这样回答:“愿闻其详。”
包飞扬说道:“陈教授刚刚讲到,全球化是形成现在这种垂直化的城市结构的原因,因为经济资源可以在全球范围内进行配置和流动,管理和控制可以留在一个地方,生产在另外一个地方。于是就形成垂直化。”
“但是在我们这里不一样,我们这里城市有级别。所以好的公司一定会往级别高的城市集中,级别低的,就很难争取到。我举个例子,以前我在县里工作,县里提出要搞一个项目,但是市里就觉得这个项目应该放到市里面。起到的作用更大,这种现象在基层很普遍,无论是政治资源还是经济资源,都一定是向级别高的城市集中,这种集中有时候是好的。但有时候却不一定符合经济要素合理配置的原理。”
“再回到这位同学刚刚提到的那个问题上,为什么基层的城市规划多变,今天提出要搞这个,明天又提出要搞那个?原因也是在这里,没有按照经济规律办事,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太大。”
“后来县里那个项目怎么样了?”秦雪突然问道。
包飞扬看了她一眼:“很庆幸的是,县里最终还是得到了市里的支持,将项目在县里做起来了,也充分利用了县里的有利条件,在市里打造了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
“那你们是如何做到的?”秦雪继续追问道。
包飞扬看了陈云良一眼:“不是要谈城市规划的问题吗?”
陈云良笑了笑说道:“对,就是谈城市规划,包主任你可以具体谈一谈刚刚那个县的情况。”
包飞扬想了想,拒绝了陈云良的提议:“我还是谈一谈我现在工作的海州市临港开发区的情况。”
“刚刚陈教授和几位同学提到垂直结构的问题,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垂直结构可能是一个很不错的结构,因为这种结构可以充分发挥不同城市的优势。比如沪城就可以发挥它在金融、管理、技术和人才等方面的优势,成为一个管理和控制层面集聚的上层城市。而没有这些优势,但可能在土地、劳动力等方面具有优势的城市,就可以安心做制造和装配。”
“但现实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现实是沪城这样的城市也对发展制造和装配业很感兴趣,而比如我们海州这样的地方也希望在服装设计方面有所建树——”
“那么包主任的态度是?”秦雪总是喜欢在关键的时候插一句话,这些话往往都非常尖锐。
包飞扬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有远见、有胸怀、有选择,这就是我的态度。”
“比如我们海州,具体到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这次我们在东南亚招商,有很多机会,机会最多的就是电子产业,大家都知道,东南亚国家在这方面很厉害,这个产业的前景也非常好,肯定是朝阳产业,也很适合我们。但是几乎每个城市都在说要打造自己的电子产业基地,我们开发区与他们相比,发展电子产业不见得有什么弱势的地方,但是也没有什么更优越的地方,所以我们就认为,与其激烈竞争,不如找准我们的定位,在陈教授刚刚提到的垂直的和水平的结构当中找到我们的位置。”
“然后你们就找到了?”秦雪追问道。
包飞扬笑了笑:“这就是我今天来拜访陈教授的原因,我们还不敢肯定我们已经找到了最好的位置,但是我们对此有清晰的认识。”
“那你们的认识是什么?”秦雪显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包飞扬,还要打探具体的情况。
包飞扬看了看陈云良,不得不说,陈云良的安排非常巧妙,如果是他亲自问的话,有些问题包飞扬还可以想办法回避。陈云良作为学界泰斗,也不至于不顾身份一味追问。可是换成秦雪就完全不一样了,秦雪本来就是一个学生,她的问题包飞扬就不好不回答,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美女,包飞扬就更不好拒绝了。
他想了想说道:“从一个大的空间上来讲,我们就是要做制造和装配,但是从海州湾乃至江北省北部来说,我们又希望成为管理与控制层面的赢家。”
“那岂不是与你刚刚说的,要找准位置矛盾?”秦雪又笑着问道。
包飞扬摇了摇头:“那不一样,制造和装配可能是我们现在的定位,但是在地区的制造和装配当中,我们又应该把握一定的主动性。就像陈教授说的那样,垂直与水平,是一直存在的,我们也不能够片面地去看问题。”
“包主任说的非常好!”陈云良终于开口说道,与此同时,教室里也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因为大家都觉得包飞扬在与秦雪的对话中,表现得十分出色。而包飞扬看起来跟他们的年龄差不多,这就显得更加难能可贵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六章 陆桥经济带
“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在共济大学友谊宾馆的餐厅里,陈云良笑着对包飞扬说道。
包飞扬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陈云良旁边的秦雪,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生可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还好他反应机灵,才能够一一应付过去。不过这显然也让他得到了对方的好感,秦雪也点了点头,非常甜美地笑道:“是啊,我觉得你的表现这么好,你们领导应该升你的官。”
刚刚的大课结束以后,秦雪主动向陈云良提出,希望有机会听一听他和包飞扬的交流,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而且陈云良也有带学生参加这种活动的习惯,所以他在征求了包飞扬的意见以后,就同意了。
包飞扬虽然对秦雪的犀利印象深刻,但是并没有到要让秦雪过来参与自己和陈云良讲话的程度。可是既然陈云良有让秦雪一起过来参加的这个意思,包飞扬当然不会拒绝,毕竟这些都是旁枝末节的小事而已。如果包飞扬拒绝的话,陈云良或许表面上并不会说什么,但恐怕陈云良心里难免会有些芥蒂。所以包飞扬大度地表示接受,因为这看起来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可能拉近他和陈云良相互之间的距离,让以后的合作更加顺畅。
陈云良笑着点了点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包飞扬一眼:“秦雪啊,那你觉得包主任应该能升到什么位置?他现在在海州市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工作。”
“包主任的眼界很开阔,水平也很高,虽然很年轻,但我觉得中央不是一直在强调干部队伍年轻化吗,那他至少可以做一个副主任,那是副处级对不对?”秦雪看着包飞扬说道。她虽然知道包飞扬是主任。但是在她心目中,包飞扬这个主任最多也就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某个正科级单位的主任。
“哈哈!”陈云良笑着摇了摇头:“包主任,看来小秦她想让你降一级。”
“啊!”秦雪张大嘴巴,满脸惊讶地看了看包飞扬,又看了看陈云良:“陈老师,你、你的意思是。包主任是海州临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正、正处级?”
包飞扬不由摇头苦笑,陈云良还是将他给出卖了。
“对,你觉得他不够资格当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主任?比不上那些正处级干部?”陈云良微微一笑,对秦雪的惊讶有些不以为然。
秦雪张了张嘴:“那倒不是,不过他也太年轻了。”
“呵呵,你刚才不是说干部要年轻化,怎么临到最后,又觉得别人太年轻。你这是典型的叶公好龙。”陈云良笑着点了秦雪两下:“你应该说,年龄不是问题,关键得看他的能力,还有做出了哪些事情。”
看起来陈云良私底下并没有什么架子,对秦雪这个学生也相当喜欢,当然,谁有这么一个漂亮、冰雪聪明、又很上进的女学生都应该会喜欢。
“其实秦雪说得不错,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战战兢兢,时刻如履薄冰啊!”包飞扬连忙笑着说道。
“如履薄冰就对了。”陈云良用力点了点头:“一个开发区。起码也有几十万人,你的一个决策可能影响几十万人,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影响到他们几年几十年的生活,你战战兢兢,并不为过。”
“嘻嘻。陈老师又开始教训人了。”秦雪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眸光盈盈的大眼睛看向包飞扬:“包主任很厉害啊,我都没有想到你已经是主任了,包主任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吧,看起来跟我们一样。还像是在校的大学生呢!”
“刚刚陈老师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包主任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我倒是很好奇,包主任能不能说说?”秦雪笑着问道。.
包飞扬笑了笑:“陈教授那是抬举,我连自吹自擂的本钱都没有,还是不要说了。不过陈老师刚刚那句话我很赞同,年龄不是问题,年龄也不应该成为出问题的借口,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学可以问,我这次来,就是想向陈教授请教一些问题。”
看到包飞扬又一次岔开话题,秦雪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哼,看不出来,你这方面还挺老练的,政客就是政客。”
“好了,谈正事。”陈云良笑着说道:“昨天刘总跟我说的时候,也给我发了一些资料,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像这样的地区规划,你们省里的社科院、凤湖大学都能够做,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陈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捧场的话我就不说了。”包飞扬笑了笑:“海州是沿海最早开放的沿海城市之一,海州港也是沿海地区几个重要的深水港,海州还是陆桥的桥头堡,应当说海州在官方的表述上,一直是一个重要节点,但是海州的经济一直都不温不火。”
“海州的问题在于,各方面都比较均衡,但是没有特别突出的,而周边的竞争对手又很多,在垂直体系当中,爬不上去,在水平结构当中,也缺少有份量的部类。”
“陈教授也谈到了一体化,海州的发展就必须要放到一体化的背景中考虑,如果从垂直体系的角度来看的话,沪城无疑是华东沿海地区居于上层的,然后是江南的苏城、之江的杭城、宁城等,再之后则是凤湖,我们省内的徐城、通城等,作为三四线的城市,海州要甘于做制造装配基地,但是也要谋求更好的发展空间,所以我们也想要跟沪城有更好的对接。”
陈云良点了点头,改革开放这些年,真正钻在象牙塔不跟外面接触的学者越来越少,陈云良研究的是城市和产业规划,自然少不了要和政府与官员接触,他很快明白包飞扬话里的意思:海州临港开发区的规划希望放在更大的格局下考虑,也是要拜托凤湖、徐城、通城等城市对海州的压制和影响,如果这个规划还放在省里来做的话,还是很难跳出原有的格局。
“我明白了。”陈云良点头说道:“小包你是我见过的官员当中,不多的具有学术眼界的,不过你知道我手上的课题很多,有些课题的工作主要还是我的学生去做,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给我一个选择海州的理由。”
包飞扬点了点头,显然课题经费不会是陈云良考虑最多的,开发区也给不出多少经费。
包飞扬说道:“刚刚上课的时候听了陈教授对于城市的水平和垂直结构的划分,我觉得很受启发。从全局来看,沪城是一个金字塔顶端的城市,它向周围辐射的能量足以影响一大片。但我们也要看到,沪城能够有这样的地位和表现,也与它的经济腹地关系很大,双方是一个相辅相成的关系。”
“相比粤城、燕京,沪城最大的优势也在于腹地,这个腹地就是大江三角洲城市群,以及大江经济带,但是我们应该看到,随着改革开放向纵深发展,更多的沿海城市在崛起,未来内地经济也会崛起,在这个过程中,很可能会形成新的核心城市,沪城要如何继续发挥它的影响力?”
“以海州为例,海州有一个陆桥概念,沿这条铁路向西,有一个中原经济圈,继续向西,就是晋中经济圈,再向西就是传统的丝绸之路经济带,然后就是中亚地区。现在这些地方的经济影响力有限,但是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们作为雁行阵的后雁,经济也逐渐发展起来。”
陈云良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改革开放之初强调的是沿海开放和发展,后来推广到沿江、沿边、几个经济圈,内陆地区的发展在学界和政界已经引起重视,但是真正站在这个格局上看问题的人还很少,开始考虑如何在这个格局下重构自身发展规划的就更少了。陈云良没想到包飞扬会提到这个问题。
包飞扬说道:“海州有陆桥,是桥头堡,按理说应该发挥比较大的影响力,但实际上海州的影响力非常有限,为什么?因为海州不是沪城,本身的实力不够,而在这条通道上,有一个一个的节点将影响力分散过去。比如徐城、比如中天,而他们的经济能量并没有仅仅沿着路桥进行传递,像中天向北可以经石城连通燕京,走津海出海,也可以向南到江州,沿大江而下;当然,也能从海州出海,这就要看哪一边的影响力更大。”
秦雪眨了眨眼睛,她有些不明白包飞扬扯的这些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包飞扬继续道:“沪城要想成为国际金融中心,在国内的根一定要扎得深,沪城现在强调的是大江三角洲城市群的产业协同与一体化,不过这还不够,十年二十年以后,这些城市本身也要向外转移产能,进行产业升级,而像这种同心圆式的扩散,也并不能够让沪城的根扎得更深,比如我刚刚提到的,大陆桥一路向西这条线上的城市,沪城的影响就会比较少。”
秦雪这时候才明白包飞扬想要说的是什么,最后还是落在沪城上,他是看准了他们就算做了很多课题,但沪城的课题无疑还是重中之重,毕竟当前国内比这个课题更大的城市规划项目也没有。
陈云良也笑了笑:“小包你的意思,是要让海州成为沪城对外发散的一个节点,通过你们去影响大陆桥这一条线上的城市和经济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