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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首长txt下载     首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二十七章 请贤用能

    江北省的经济格局比较奇怪,徐城地处四省交汇处,又是全国性的铁路交通枢纽,也是江北省传统的工业重镇。但是徐城地处内陆,又没有大江大河,在改革开放以后,发展缓慢,逐渐被沿海沿江城市甩开。

    江北省与江南省一江之隔,而且江南省没有沿海城市,但是江南背靠上海,加上燕沪线贯通境内,俨然就是沪城天然的经济腹地,经济实力在全国也是领先的。

    江北省省会凤湖是历史名城、旅游文化城市,建国后作为省会,工业发展迅速,但是凤湖距离江南省省会石城太近,而石城在交通、工业基础方面又超出凤湖太多,所以凤湖在经济方面远不能与石城相比。

    虽然如此,江北省的经济重心一直都在西北的徐城与西南的凤湖,改革开放以后,沿海的通城市与海州市均为开放口岸,但是发展也不见起色,也与凤湖与徐城在政治上的强势有关。

    通城市这两年的情况稍好,不过他们虽然与沪城距离比较近,但是隔着大江,交通不方便,所以也不能与江南省的苏城等相比。通城通江达海,却没有优良的深水港口,而与通城情况差不多,同样与沪城隔着钱江的宁城就因为港口资源好,私营经济发达,发展情况远超通城。

    江北省现在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沿江三个市近年来的发展速度比较快,省里也有意重点打造沿江经济带,徐城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他们的铁路优势连凤湖都比不了,也想争夺资源,继续保持区域的领头羊角色。海州则希望引领海州湾的崛起,但是在省里的战略中,位置却很靠后。

    包飞扬的想法就是跳出江北省的格局,站在全国的经济格局当中,与沪城进行对接。

    包飞扬说道:“从沪城出发,沿海岸线一路北上。海州湾是第一个具有优良深水港湾的地方,这是一个天然的支点。继续北上,是吕州港,而琴岛港有成为核心大港的潜力,海州地处中间,位置绝佳。”

    陈云良笑了笑:“你这番话不应该对我讲,应该跟沪城的市委书记、市长去讲,去跟你们江北省的省委书记、省长去讲。”

    包飞扬道:“那个太复杂,我今天跟陈教授您讲这些。只是一家之言,纯粹的学术交流,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了。”

    “那你不是耍赖皮?”秦雪俏皮地翻了个白眼说道。

    包飞扬笑而不语。

    这并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还是一个重要的政治问题。不要说海州,江南、之江与沪城之间谈一体化,谈了很多年,也经常出现相互之间恶性竞争的情况。江北省的情况更复杂。凤湖、徐城、通城都不可能看着海州跟沪城直接对接,将江北省的经济中心转移到海州去。江北省内没有共识,沪城也不可能越界去推动这件事。

    陈云良慢悠悠地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吞进肚子:“那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让我们学术界帮你去造势?”

    包飞扬连忙摇了摇头:“要是陈教授愿意帮忙,那我先谢谢您。不过就算学术界去造势、推动,这件事发生改变的可能性也不大。我觉得。国内有些事可以做但是不能说,与其去争这个虚名,还不如多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陈云良拿起汤勺,往白瓷碗里舀了两勺汤:“哈哈,那敢情好。不过有这个名义,事半功倍,没有这个名义,事倍功半啊!”

    “那也没有办法。”包飞扬说道:“不可能的事情,我就不去想了,可能要拿到这个名义需要做的事情更多,那又何必?我这次来找陈教授,就是希望陈教授能够按照这个方向,帮我们开发区捋一捋,看看我们应该怎么规划,怎么和沪城对接,怎么去发展。”

    陈云良喝了两口汤,放下汤勺,抬头看了看包飞扬,然后缓缓说道:“这些事,我们当然可以去做,不过,我们也不希望做无用功。有人说我们城市规划搞的都是花架子,没用,你刚刚也说了,这件事是没有办法得到认同的,那我们还做什么?”

    秦雪也连连点头:“对,我们不做无用的事情。”

    包飞扬笑着说道:“当然不会没有用,你们可以按照这个方向做规划,我们也按照这个规划来做事,只是不提什么中心不中心,如果我们能够将事情都做好了,自然会成为中心。”

    “那如果不能呢?”秦雪说道。

    包飞扬微微一笑:“当然能,如果不能,那就是规划没有做好。”

    包飞扬知道这个提议对陈云良的诱惑力,陈云良的规划素来以格局大而著称,但是他超出地方的大格局往往得不到认同。海州的这份规划看似只是针对海州临港开发区,但是他的格局却跳出来现在沪城所强调的江之沪一体化和大江三角经济带,而是放眼全国,放眼二十年后的发展格局,这才是真正的大格局。

    不过陈云良并没有马上答应包飞扬的邀请,而是说要考虑一下,不过他又提议让他的学生到海州去做一个“社会调查”,显然他对这个项目还是很感兴趣。

    包飞扬连忙答应下来,没想到秦雪当场就主动请缨,要求接受这个任务,去海州进行这项“社会调查”。

    陈云良看了看秦雪,他原本的想法是派几个研究生去海州,本科生的情况毕竟跟研究生不一样,本科生的课程比较多,而且也有很多知识没有掌握,就算是去了恐怕也做不了什么事情,那就成真的“社会调查”了。

    秦雪却道:“我现在大三,这学期就有社会实践,我想这个项目应该正合适。”

    陈云良看了包飞扬一眼:“包主任,你觉得呢?”

    秦雪马上瞪了包飞扬一眼,还对他挥了挥粉嫩的小拳头,似乎想要威胁他。

    包飞扬笑了笑道:“小秦这样的优秀学生能到海州来,我们当然欢迎,要是小秦觉得我们海州还不错,愿意留下来工作,我们的大门也随时为你敞开。”

    “不过,这份规划涉及到开发区工作的各个方面,可能小秦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最好陈教授还能够再多安排一些优秀学生过来。”

    陈云良会意地笑了笑,包飞扬不想当面拒绝秦雪,却又通过这样的方式提出了新的要求。

    与陈云良、秦雪分开以后,包飞扬才算出了口气,他今天来找陈云良,原本主要还是想咨询一下陈云良的意见,并没有奢望现在就能够得到陈云良的支持,没想到最终的结果比预想中的还要好很多。

    陈云良的介入,与当前的工作看似没有关系,却可以让开发区获得当前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注意力与方向。

    离开共济大学,包飞扬又驱车赶往沪江边上的江海造船总厂,江海造船总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洋务运动时期洋务派在沪城设立的华夏最早的近代修造船厂,可谓是华夏近代工业的发祥地,历经一百多年的发展和演变,江海造船厂如今也是华夏最大的造船厂之一。

    由于历史原因,江海造船厂地处沪城市中心地带,周围寸土寸金,而且随着沪江上通航的繁忙,船坞的扩大也受到限制,目前已经在计划实施搬迁。

    当然,包飞扬不会奢望江海造船厂会搬到海州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包飞扬这次来江海船厂,是要拜访船厂的工程师徐海澜,徐海澜和刘钰是校友,两个人认识,因此刘钰就向包飞扬推荐了徐海澜。

    徐海澜是一名舾装工程师,不过据刘钰所说,徐海澜现在的情况并不好,江海厂作为老国企,这几年的效益也不怎么样,而徐海澜作为舾装工程师,却被分配到了三产部门,颇有些郁郁不得志。

    包飞扬来找徐海澜,是想向他咨询一下造船工业的情况,虽然他最近也开始研究这方面的内容,但毕竟以前没有什么了解,临时抱佛脚,肯定不如业内人士了解的透彻。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将徐海澜挖过来,海州要发展造船,也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不过造船与其他行业不同,这个行业的专业化程度很高,集中程度也很高,国内还没有几家造船企业能够跟江海船厂相提并论,徐海澜要是还想在这个行业发展,没有合适的平台,大概也不会离开江海。毕竟留在江海就有机会,离开江海就算一时能够得到更多报酬,但也会失去成长的空间。

    江海船厂的规模很大,那一片街区基本上都和船厂有关,就连小区也是用江海命名,有江海一村、江海二村,包飞扬和徐海澜约在江海二路上的望海酒店。

    这个望海酒店与望海县没有任何关系,可能是因为距离江海船厂比较近,就起了这样一个名字,也可能是因为江海厂造的船大多是要出海的,所以就起名“望海”、望向大海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八章 造船大业

    等找到地方,发现望海酒店就是临街挂了个牌子的小饭店,包飞扬才知道他刚刚的设想都没有意义,这个名字十之**就是随便取的。

    包飞扬与徐海澜也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并不认识,也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包飞扬走进酒店的时候,因为还不到吃饭的饭点,饭店里面并没有人,只有柜台后面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

    “要我说,真有人请你去上班你就去,总窝在这个没前途的江海厂做什么?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要是咱家里有钱,还用看那个恶婆娘的脸色?”只听一个女人的声音愤愤不平地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国家要做大做强造船业,沪城也在扶持江海厂,正在计划将江海厂搬出去,到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

    “就算江海厂变好了,那也跟你没关系,你都被踢出来了,那些人得意了,还能让你回去?”先前的那个女人不忿地大声说道:“再说了,江海厂一直说要搬,可是搬了这么多年也没见真的搬了,那么大一个厂子,哪里是说搬就搬的?钱从哪里来,人要怎么办?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够搬出去呢!难道你就一直等着?就让我们娘俩跟你一起过苦日子?我是没有关系,小南难道还要这样下去,等他考上大学,你拿什么来供他读书?”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包飞扬也没有当慈善家的打算,他走过去在柜台上敲了敲,问道:“请问,有没有一个姓徐的先生订了位置的?”

    “啊,你好。我就是徐海澜,请问你是?”柜台后面慌忙站起来一个男的和女的,两个人都差不多三四十岁的样子,男的穿着灰色的江海厂工作服,头发梳得很整齐,只是脸色蜡黄。看起来有些憔悴。

    “哦,徐先生你好,我是包飞扬,刘钰介绍我过来的。”包飞扬有些意外,他挺刘钰说徐海澜的境况不太好,可是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潦倒。江海厂的效益虽然不好,但要说困难也不至于,毕竟造船行业这两年的形势还可以,而且总体向好。企业境况还是可以的,没想到徐海澜却到了快过不下去的境况。

    徐海澜显然也比较意外,大概是没有想到包飞扬这样年轻:“啊,包、包先生,真没有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

    包飞扬点了点头:“当然,今天冒昧来访,还要请徐先生你不要嫌麻烦啊!”

    “哎呀,贵客上门。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哪里会嫌麻烦。”徐海澜身旁的女人连忙推了他一把。非常热情地说道:“你们快里面请,快坐下来吧,我给你们倒水。”

    通过短暂的接触,包飞扬就发现徐海澜是一个相对比较忠厚、木讷的中年男人,那个女的,也就是他的老婆就比较泼辣。

    “徐工。这是你家的饭店?”包飞扬有些奇怪地问道。听徐海澜两口子刚刚的对话,似乎家里的条件并不好,经济状况也比较困难,显然不大可能是这家小饭店的主人,可是他们进来到现在。就只看到他们两个人,没有看到其他人出面接待。

    徐海澜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哪里,这店是我小舅子家的,他们下午有事出去了,我婆娘平常就在这里当服务员,顺便照看一下。”

    包飞扬会意地点了点头,结合徐海澜之前跟他老婆说的话,看来他老婆在这家饭店里上班也并不是很顺心。

    “徐工,基本情况刘钰应该也跟你讲了,我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我们想发展造船工业,但是我们对这方面的情况了解不多,所以就想向你请教一下,看看我们开发区应该怎么搞,才能将造船工业搞起来。”包飞扬说道。

    徐海澜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这个课题太大了。”

    “对,所以我们才要向专业的人请教。”包飞扬说道。

    徐海澜腼腆地笑了一下:“这个,我、我怕是还不能算是专家。”

    “徐工谦虚了,刘钰可是对你十分推崇啊!”包飞扬笑着说道:“要不这样,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主要也就是随便聊聊,我先提一个问题,徐工你觉得要打造一个造船产业基地,最重要的是什么?”

    徐海澜端着水杯,皱起眉头沉默了大概有一两分钟,然后才开口说道:“什么最重要,这个很难说。不过我个人觉得,可能人才是最重要的。”

    包飞扬点了点头,这个答案跟他想的差不多。海州要发展造船业,就要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引进这方面的人才,包括这方面的管理人才、工程师,也包括大量的技术工种,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想要让山水公司去海州投资办厂的可能就不大。

    “徐工对造船行业的情况应该也比较了解,我们海州市在这方面的基础比较薄弱,所以我想了解的是,如果我们整合现有的这些力量,距离造大船还有多大的距离。”包飞扬说道,并向徐海澜简单介绍了一下海州市的修造船产业情况。

    海州目前主要有六家修造船厂,其中包括一家海军修理所,另外包括海州船厂、海州外轮航修厂、墟沟造船厂、海州内核航运公司船厂、海东船舶修造厂,两家修造厂可以承担外轮小型性修理,两家船厂可以建造一百到一千吨的钢质渔轮,还有两家建造木质、玻璃钢的内河小型船舶。

    全市修造船业的总产值在一千五百万左右,其中修船占百分之六十以上,共有船台8座,其中一千吨级船台一座,五百吨级船台3座,其余都是三百吨级以下的船台,还没有大型船坞。

    “你们这个情况,距离造大船还有点远。”徐海澜每次开口前都要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当然,如果将这些力量都整合起来,技术工种的人数应该是够的,但是要将他们送到大型船厂实习一段时间,造大船与小船完全不是一回事,这方面他们的经验可能并没有作用。”

    “至于设计、管理、工程方面的人才,可能就只有通过引进来解决了,总之,造大船与造小船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件事。”徐海澜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如果要引进人才,徐工觉得我们应该从哪方面着手?”

    “这个、国内的造船业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各大造船厂都有一些人才,只是很多时候英雄无用武之地,如果你们的计划可行性比较高,又能给出比较好的条件,还是能够吸引到人过去的,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和江海这样的造船厂合作,用派遣借调等方法,也能解决这个问题。”徐海澜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大多数老的造船厂都是国有企业,所以调派这种方式可能是最直接的。不过海州市没有能力投资搞国有的造船厂,也很难让江海这样的大船厂青睐,所以这个办法其实行不通。

    包飞扬想了想,突然开口说道:“徐工应该造船的行家里手,我想邀请徐工到我们海州来工作,不知道徐工是不是愿意屈就?”

    徐海澜似乎并没有料到包飞扬会问这个问题,他愣了愣,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这个……我要先考虑考虑。”

    “当然,徐工你可以先考虑,我随时等待你的答复。”包飞扬说道:“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谈一谈海州发展造船产业的问题,我们想造大船,但这显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徐工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比较大,但总的来说,造船业无论是投资建厂还是生产造船的周期都比较长。比如你们江北省通州市的华远川崎造船厂,就是投资新建的船厂,这个项目从一九九四年开始酝酿,到一九九六年开始启动,预计要到明年初才能够正式落成。”徐海澜说道:“不过他们采取了边建设边生产的方式,虽然工厂还没有全部落成,但是已经开始生产准备,预计到后年年底,第一艘四万多吨的散货船就能够下线并交付客户,这是非常快的速度。”

    徐海澜在造船方面确实比较专业,短短的交谈,就让包飞扬获益匪浅,他也动了一定要将这个人给弄到海州去的想法,尤其是此前无意中听到他们夫妻两人的对话,知道他们现在的经济情况并不好。穷则思变,这大概是挖人最好的机会。

    不知不觉,就谈了一个多小时,饭店里也开始出现吃饭的人,这时候,一对三十岁左右的男女走进饭店,进门看到他们,女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吆,徐大海你又带人过来白吃白喝啊!”

    包飞扬看了徐海澜一眼,不用介绍,他就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徐海澜他小舅妈,也就是他妻子的弟媳妇。

    虽然没有询问详细的情况,但是在刚刚的交谈当中,包飞扬也大致弄清楚了徐海澜的情况。他小舅子的娘家是外地人,不过经济条件还不错,这家饭店就是女方出钱开的,徐海澜的妻子去年下半年下岗以后,就在店里打工,不过姑嫂关系难处,平常没少受气。

    现在这位进门就冷嘲热讽,显然也已经是一种习惯行为。(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九章 江北佬

    徐海澜比较老实,听到这话也并不申辩,只是用手挠了挠头,略显难堪地对正有些惊讶地在一旁看着白晓燕大发威风的包飞扬他们两个人嘿嘿笑了笑。他老婆于兰可就不干了,大概是平时积怨已久,心里早就对白晓燕一肚子意见了,再加上今天又有客人在,可不愿意这个时候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她一改故辙,不再像以前那样为了生活委屈自己受气隐忍着。

    白晓燕的话才刚刚说完,于兰就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左手叉着腰,右手指着白晓燕大声说道:“白晓燕,你说什么呢,哪回我家老徐在这里吃饭没给你钱啊,上次回来晚了,我将我那份饭给他吃,你还要钱了,谁能白吃白喝你家的?”

    白晓燕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平日里被她欺压惯了唯唯诺诺的于兰今天的火气这么大,自己这才刚刚说了一句,她居然这么大声跑过来反驳,虽然平常于兰也会跟她吵反嘴,但只是偶尔的一两声回应和申辩,不会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她平时在店里如同女王一样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地惯了,看到于兰这个态度顿时也火了,指着于兰就开始数落:“吆,好像你吃的喝的不是我们家似的,你去周围问一问,哪一家的服务员能够给开工资到六百块啊,要不是我我在你是于强亲姐姐的份上,好心照顾你们,凭你的能力你到外面挣到这么多钱吗?这工资,比你们家里那位工程师都高了吧?合着我们照顾你们家,给你工作,给你开工资,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对我那么凶?我还真是好心没好报哇。”

    “哎哎哎。你就少说两句,没看到这里还有客人?”白晓燕的老公,也就是于兰的弟弟于强看到妻子与姐姐一家大吵大闹,店里还站着两个客人一脸好奇和惊讶在看着,颇觉尴尬连忙轻轻扯了扯白晓燕的衣角小声说道。

    白晓燕扭过头马上瞪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于强一眼,看到于强眼中对自己流露出求恳的神色。似乎想要息事宁人,她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仍然是不服气地大声嚷道:“于强,你可都听到了,这一回不赖我,我就问了一句,你这个姐姐她就噼里啪啦一大堆,怎么的,还我得让着她啊?她能说我就不能说啊。我还没说她每次回家偷偷摸摸都不知道往家里拿了多少东西。她家那个小崽子,哪天不到我们家里去蹭饭啊!还有,上次你偷偷摸摸借给他们的两千块钱到现在还没有还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数数,他们欠我们家多少了,这像打算还的样子吗?这是想让我们一直白吃白喝养着呢!”

    于强身材高高大大,长的倒是一副男子汉的样子,不过看上去明显是个妻管严。有些怕老婆,被老婆劈头盖脸一阵数落。他也只是满脸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哎,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嘭!”于兰气咻咻地将盆子掼在桌上,突然跑到包飞扬他们桌前,大声说道:“包老板,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开个价吧,只要给钱,我们家老徐就跟你走。”

    “吆,哪里来的土财主。”白晓燕听到于兰说的话,不禁意外地看了看包飞扬等人。她之前在那里正骂的过瘾呢,并没有注意到这几个不太起眼的年轻人,嘴上却不饶人地说道,心里暗暗想着,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年轻居然会是什么老板。

    包飞扬看了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愤然的于兰一眼,见对方正正眼巴巴看着自己,又看了看皱起眉头在旁边默默不吭声低头猛吸着烟的徐海澜,他可不想卷入这种明显的家庭纠纷当中,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可是于兰问他,站在自己跟前正等着他回答呢,他又不能够不回答。

    “这个嘛,首先要看海澜他自己的意愿,是到我们临港经济临港经济开发区机关上班,还是到企业里,如果到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工资标准可以享受地方正科级待遇,这个是有国家规定标准的;如果到企业,在工资标准上那就上不封顶不受限制了,就要看徐工在企业中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了,如果是骨干工程师,我想待遇肯定还是很可观的。”包飞扬很认真地对于兰解释说道。

    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白晓燕一直关心这边的情况,听到包飞扬这样说,不由轻蔑地笑了起来:“吆,小朋友,看你这样子是刚毕业呢,还是在读书啊,真是好大的老板啊,你说来说去都是虚的,起码得给个实数啊,咱们家大姐可就指望你给多点钱呢!”

    直脾气的于兰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白晓燕这话说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的,明显是想要自己在外人面前没有面子啊,而且看起来她也很没把自己倚为指靠的包飞扬当一回事,根本就瞧不起他。今天上午于强和白晓燕有事要出门,让她留下来看店,就曾经闹了不愉快,白晓燕当时很是说了些怪话,她刚刚敢跟白晓燕顶嘴,也是知道包飞扬之前邀请过徐海澜,也想要在于强和白晓燕面前挣点面子,倒不一定就真的会让徐海澜跟包飞扬走,没想到包飞扬说了半天,说的倒是挺好听,却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数字,让自己这边没有底气,现在反而让生性狡黠的白晓燕从中抓住话柄,又趁机大肆嘲讽了一顿,这一场算是自己又败下阵来了,不由得又羞又恼,更加着急起来。

    包飞扬虽然知道于兰是想要一个具体的工资数字,好趁机在白晓燕面前扳回面子,但是现在包飞扬确实没有办法给于兰一个确切的答复,作为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一把手,他当然能够保证给徐海澜一个正科级待遇,机关里明面上的待遇都是有标准的,但是并不高,不值得拿出来说,对于兰迫切的想要扳回面子并没有什么帮助。至于让徐海澜进企业。肯定是未来的新船厂,目前海州的几家修造船厂,并没有一家是隶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包飞扬是做不了主的,但是包飞扬能做的了主的,想要设立在临港经济开发区的新船厂现在还只是一个规划和设想。山水集团那边也不一定就能被他们成功拉进来设船厂投资,说到底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包飞扬当然也没有办法给徐海澜什么保证。

    在包飞扬的计划当中,他是希望徐海澜先到临港经济开发区任职,参与合资船厂的筹备工作,然后等到山水集团正式在临港经济开发区设立船厂后,再加入合资船厂,担任中方的管理人员,或者工程技术人员。可以享受合资船厂的工资待遇,无论是前期还是后期,相对徐海澜现在处于不受重视天天混着日子被边缘化的情况,都有一定的提升,但是他不可能将这个话说出来,一来会伤徐海澜的面子,但徐海澜是可是自己倚以重望想要来挖走的人才,他不可能这样做。二来他也不可能为这一些家庭琐碎的纷争去跟白晓燕这样一个市井之民去争吵,那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归成她那种小市民样的一类人。

    包飞扬看了于兰一眼,见她被白晓燕气的脸色煞白,嘴唇打着哆嗦,于是笑了笑安慰着对她说道:“嫂子,你放心,待遇方面肯定优厚。我们会参照合资公司的标准给付。另外作为特别引进的优秀人才,我们还可以提供住房,提供最好的教育资源,也可以给嫂子你安排合适的工作。”

    “吆,这条件还真是优厚啊。不过你们不是沪城的吧,去哪个旮旯里弄个房子有什么用,还提供最好的教育资源?那最后参加高考,不还是得回沪城来,你们那的教育能够跟沪城比吗?”包飞扬话音刚落,白晓燕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呛了起来。

    包飞扬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本来并不想掺合到于兰与白晓燕的纠纷当中去,毕竟家家都有一份难念的经,清官也难断家务事,可是白晓燕一再挑衅,而且还影响到他与徐海澜、于兰的沟通,如果任由白晓燕闹下去,那么他想挖走徐海澜的事情就要泡汤,起码难度要加大不少。

    包飞扬刚要说话,满肚子怨气的于兰已经忍不住对白晓燕发飙,朝着她大声嚷道:“关你什么事情?要你管,海州的房子就不是房子了?只要面积够大,人住着舒服,不比在沪城住个鸟笼子好啊,至于教育,江北的教育可比沪城强多了。”

    其实于兰心里未必真的这样想,不过当着白晓燕的面,她也不肯示弱。

    “哎吆,我还以为是要去哪里,原来是江北那个地方,那你们快去吧,去几年就成江北佬了。”白晓燕哈哈笑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其实沪城开埠的历史距离现在也只有一百多年,很多人都是这一百年里从附近周边的其他地方迁徙过来的,自然而然就按照地域分成很多人群。沪城发展起来以后,号称东方魔都,本地人逐渐就形成一种地域优越感,歧视在沪城的外地人,其中尤其以江北人为甚。这倒不是江北人有什么恶劣的行径,而是因为江北与沪城地理位置相近,经济又比较落后,所以来经济发达的沪城寻求发展的人就比较多,自然就容易成为焦点,在沪城本地人眼里所有江北佬都是穷鬼是乡下人,而江北就是贫穷落后的,乡下的不能再乡下的穷地方。

    “江北怎么了,我听你的口音,好像也不是沪城本地人吧?你知道多少沪城人往上追溯三代都是江北人吗?”包飞扬还没有说话,一直跟在包飞扬身后的秘书吴玉诚已经忍不住站起来说道,作为一个江北人,他也有他的地方归属感和荣誉感,他当然不能够容忍别人当着他的面侮辱江北人:“这位女士,我郑重地请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你要是再胡说,当心我上法院去告你诽谤。”

    “哎呀,原来你还是个律师啊,有本事那你去告我啊,我还就这么说了,你们江北佬都是垃圾,这可不是我说的,在沪城大家都这么说,你还敢对我怎么滴吧!”白晓燕却双手叉着腰,趾高气扬唾沫横飞,毫无顾忌地开始和刚刚站出来出言维护的江北人吴玉诚开口对骂,倒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她一个女人,人家也不好对她动手。

    包飞扬伸手拉住满腔怒火想要发飙的吴玉诚,脸色严肃地对徐海澜和于兰说道:“我刚刚听你们说,这个饭店的房子是他们从别人那里租的?”

    “对,这是租了人家的店,合同都快到期了,有钱的话你就买下来啊,租了个店面有什么好得意的?”于兰倒不像她那个从事技术工作的丈夫那样老实不吭气,说话间口齿也很凌厉,对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白晓燕毫不退让,不依不饶地大声说道。

    “租的又怎么了,你现在不还是要给我这个租店的人来打工,有本事你也自己租一个去?”白晓燕马上说道,然后用鄙夷的眼神斜睨了于兰一眼,紧跟着又自己回答道:“你不行吧,你还是去江北,看看江北佬会不会弄个店面给你吧!”

    包飞扬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他可不愿意纠缠在这些家庭纷争之中,对身后的吴玉诚说道:“好了,老吴你现在就跟这家店的房东联系一下,就说我们看上了这个店面,想要租下来,买也可以,价钱好商量。”

    “好咧,我这就联系。”吴玉诚微微一愣,不过他马上就明白包飞扬的意思,这是要给那个骂骂咧咧、一口一个江北佬的女人一个教训,这要比跟对方对骂占口头上的威风要厉害多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章 财大气粗

    “嫂子,你有房东的电话号码吗,跟老吴说一下。”包飞扬转身对站在身边的于兰说道。

    于兰马上伸手拍了一下桌面,两眼发亮,没有了这个小饭店,看这个平时不可一世的白晓燕怎么再对自己耍狠耍横,欺压自己了,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扳倒这个女人的威风了,真是好不畅快啊,她想也不想就异常兴奋地对包飞扬说道:“有,房东就是隔壁开宾馆的,你们要是想租,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找他。”

    “于兰,别瞎说。”徐海澜确比处于兴奋状态中的妻子冷静了许多,他连忙拉住跃跃欲试的于兰,他觉得包飞扬这样说是故意膈应白晓燕,包飞扬他又不做生意,要租这个店面干什么,于兰要是真将房东叫过来,那就露陷了,到时候让包飞扬陷入难堪。

    白晓燕顿时有些傻眼,不过看到徐海澜的动作,精明世故的她才反应过来,她很轻蔑地看了看包飞扬等人:“吆喝,就你们几个江北佬,装什么大头蒜啊,你们要租房子?行啊,老陆他就在隔壁……哎吆,老陆啊,你站那边干什么,这几个江北佬说要租你的房子呢,要是他们能够给出价钱,我也就不跟你谈价了,你直接租给他们好了。”

    白晓燕回头一看,刚刚他们吵得那么大声,早有不少周围的人凑过来看热闹,虽然这样的场面发生过不少次,不过这一次多了几个外地过来的江北人,大家也觉得新奇,都抄着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在那里有滋有味的围观呢。

    这个饭店的房东陆延庆早年也是江南造船厂的配套厂铸件厂的职工,后来铸件厂搞改革,将部分三产剥离。陆延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出来做宾馆生意,没想到生意做的还不错,几年后将这栋小楼全都盘下来,除了在楼上开宾馆,楼下几间门面对外出租,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陆延庆的生意虽然不大。不过在沪城他也算提前富起来的那一批人,就这栋小楼,现在就已经价值几百万,如果再过几年,那就是好几千万的身家。

    陆延庆刚刚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现在被白晓燕拉出来,把他也卷进这场争闹中,他还有些不高兴,嘴里嘟囔道:“你们吵你们的。扯上我算什么?”

    吴玉诚原本也觉得包飞扬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吓一吓白晓燕,免得她 太过嚣张。要知道沪城可是个大城市,这里的租金可不便宜,海州市经济临港经济开发区不可能大老远地跑到沪城来无缘无故地花一大笔钱租个门面,这不是瞎折腾吗?没想到饭店的房东就在现场,这个戏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往下演下去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有些犹豫,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尴尬的局面。

    开了这么多年饭店的白晓燕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也算有些眼色,看到吴玉诚站着没有说话。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就知道这几个江北人是虚张声势,这一下她心里有了底,更加确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几个江北佬真会演戏啊,刚才还真的把自己唬了一大跳。幸亏自己聪明,瞧出来了他们的鬼把戏,没上当。现在机会来了,要好好挫挫他们的锐气,几个外地人还敢来找老娘我的不是。说大话是吧,哼,老娘我现在就要你们好看,这么多人看着呢,看你们待会儿怎么下得了台。

    于是白晓燕马上笑着对有些不太高兴的陆延庆说道:“陆老板你刚刚没有听见吗?这几位江北来的土财主可是说了,不但可以租,还可以买下你这间店面,啧啧!看看,这可不是一般的土财主啊,一开口就要买下店面来呢。还有买的钱呢!那得好几百万吧?”

    “哎呀,我说大姐啊,陆老板就在这里,你这几位江北的朋友怎么都不说话了?不会是没有钱,在那里胡吹大气吧?要是那样的话,浪费了我们的感情不说,浪费了人家陆老板的时间,那罪过可就大了。”自以为识破了对方的诡计,心里有了底的白晓燕眉飞色舞地说道。

    包飞扬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吴玉诚,看到他眼神中有些犹豫和迷茫,显然是不敢真的过去与房东谈租买店面的事情,只好自己站起来,走过去对陆延庆说道:“陆老板你好,我确实有意向租你的房子,你要是肯卖的话,我买下来也可以,当然如果是卖,我希望是将整栋楼都买下来。”

    “你真的要租房子?”虽然陆延庆认为眼前这件事就是个闹剧,不过包飞扬站在他面前,说得又一本正经,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也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包飞扬很肯定地朝陆延庆点了点头,一边从口袋中的名片夹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陆延庆一边说道:“我在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工作,这是我的名片,我们那边有些造船业务,所以想在这边设一个办事处,我觉得这个地方蛮好的,比较合适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在沪城设立办事处。”

    陆延庆疑惑地从包飞扬的手上接过名片,微微皱起眉头,低着脑袋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瞧着,看到上面写着的职务和姓名,他快速地抬起头非常惊讶地看了看包飞扬有些吃惊问道:“你、你就是包、就是这上面的包飞扬包主任?”

    吴玉诚还在为刚刚的犹豫懊恼,让领导在那个泼妇面前没了面子,闻言连忙走上前去对现在还有些不可置信地陆延庆说道:“对,这位就是我们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的管委会包主任。”

    陆延庆狐疑地看了看走上跟前的吴玉诚,心中暗自思索着这个看上去年纪三十出头的男人不知道又是个什么身份:“那你是?”

    “我是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副主任。”吴玉诚连忙掏出自己的名片礼貌地用双手递了过去。

    陆延庆看了看吴玉诚的名片,狐疑之色稍退,脸上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对包飞扬刚才所说的话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你们真的要租房子?不过我可是要跟你们先说清楚了,要租房子可以,但是必须预付一年的租金。”

    “预付一年?惯例不都是付三押一吗?”吴玉诚虽然没有租过房子,不过他以前的工作就是专业搞法律的,对这种普通的房屋租赁合同的情况还比较熟悉。

    “那是平常,如果是你们要租我的房子,就必须预付一年,要不然你们就去别的地方去找房子。”陆延庆摇了摇头说道,显然对包飞扬他们还是不太放心。

    包飞扬摆了摆手道:“一年就一年,租期要尽量长一点,不过租金还要请陆老板给点优惠,具体的老吴你来跟陆老板谈,谈好了我们可以马上支付定金。”

    陆延庆听到包飞扬说马上可以支付定金,刚刚脸上那副不咸不淡的态度立马变得热情起来:“行,如果你们可以长租,又能一年一付的话,租金方面自然好说。”

    “啊!”白晓燕顿时看傻了,原以为是他们故意诓自己说大话吓唬人的,没想到弄到现在居然假戏真做了,她脑子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有些期期艾艾地朝包飞扬问道:“你你你、你们真的要租这个店面?”

    今年饭店的生意不大好,又传言江海造船厂要搬迁,本来饭店开在这里主要做的就是船厂的生意,如果船厂真要搬迁的话,以后这一片的客流量肯定比以前要大减,白晓燕就想趁此机会要求房东陆延庆将房租降一点,好节省一些开店的成本,毕竟一年好几千的房租对饭店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她本来并没有将外地来的包飞扬等人放在眼里,心里暗忖,跟徐海澜、于兰那样层面的两口子交往的能是些什么人,肯定是上不了台面的,难道还会真能拿的出那么多钱来么?没想到弄到最后,包飞扬竟然真的要租房子,马上要跟房东谈起租户合同来了。而且看起来还挺爽快大方,对陆延庆房租一年一交的要求也答应下来,那也是他们之前很长时间以来就租房合同条款跟陆延庆争议的焦点,谈了好多回房东才勉强退让了一步,答应将合同改成半年一交,现在让包飞扬他们跑过来一搅合,恐怕之前口头上答应的事情又要不作数了。

    现在根本不是房租多长时间一交的问题,而是包飞扬他们要抢租这间店面,一旦真的让包飞扬将店面租去,他们就要另外找地方。这里的生意虽然一般,可毕竟是熟地,有很多熟客,还算是比较稳定,真要是换了地方,又要重新寻找客源,生意会怎么样那就很难说了,说不定会比现在更差。就算不说生意好不好的问题,换了新的地方还要重新装潢,那装修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一章 川崎船业

    想到这里,白晓燕一下子慌了,生怕陆延庆将店面租给包飞扬他们,原先的趾高气扬不见了,她急急地拉着陆延庆说道:“陆老板,这店面是我们先租的,你要优先租给我们的。”

    精明的陆延庆也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他眼珠子转了转,嘿嘿一笑:“对,同等条件下,你们是有优先权,不过,一来这已经谈了几个月,你们都不肯续租,这是主动放弃优先权;二来你们也看到了,这位包主任很大气,一口就答应了房租一年一交,而且还要签订长租,我当然愿意租给他。”

    陆延庆说道:“你们要租也可以,只要答应同样的条件,我就优先租给你们,要是别人的条件更好,那就对不起了,我肯定要租给条件好的。”

    白晓燕顿时傻眼了,优先权在同等条件下才能够起作用,现在包飞扬他们给出的条件更好,哪怕就只是好一点点,陆延庆都有理由将店面租给包飞扬而不是他们。

    “喂,你还真相信他们会租你的房子啊,他们是来跟徐海澜谈事情的,哪有钱租你的房子,你不要让他们给骗了。”白晓燕恶狠狠地瞪了包飞扬一眼,又恼火地看了看徐海澜和于兰,要不是他们,包飞扬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档子事情来,让她来个措手不及!

    于兰挺了挺胸,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样子,语气轻松地对白晓燕说道:“呵呵,现在知道急了?他们可不是骗子,他们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干部,代表的是政府,政府会是骗子吗?”

    “骗子。他们就是骗子。”白晓燕急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干部,说不定就是冒充的。”其实她也不知道包飞扬他们是不是骗子,虽然看年纪太轻不太像是那种级别的干部,可看语言谈吐和气质又不像是假的,让人心中难以确定。但她力图这样说好让陆延庆相信他们是骗子,不会真的跟他们去谈租房的事情。

    “请你不要乱说。我们身上有工作证,也有正规的介绍信,如果不相信,也可以打电话到海州市求证,但你要是再乱说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吴玉诚回过头,非常严肃地对白晓燕说道,同时他还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和介绍信给陆延庆验证。

    看到这些证件,陆延庆顿时就多相信了几分。不再怀疑包飞扬与吴玉诚的身份,这个年代的假证和骗子都还没有后来那么猖獗,另外情况也确实像吴玉诚说的那样,包飞扬和吴玉诚是不是假冒的,只要往海州打个电话就能确认。

    陆延庆的态度马上变得热情起来:“哎呀,吴主任你好,这些证件你快收起来,我一看几位气质不凡。就知道你们是大领导,这里比较乱。要不先去我楼上坐一坐,咱们仔细谈一谈?”

    白晓燕这下子是真的慌了,看样子包飞扬他们真是什么海州的官员,虽然白晓燕的心里面充满了身为沪城人的优越感觉,对海州那个贫困落后的穷地方真的是不以为然,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却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优势,海州市就算再穷,拿出几千块钱租个门面还是可以的。至于他们为什么大老远跑到沪城来租房子,刚刚包飞扬也说了,他们要在这里设一个办事处。方便和江海造船厂联系。

    在江海造船厂周围,有很多这样的办事处,所以白晓燕没有办法质疑这样的可能性。

    “哎,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点说话啊!”白晓燕急了,这时候她不敢再跟包飞扬、吴玉诚争吵,要是将他们惹急了,不惜代价跟她争,她可争不过他们,她花的是自己个人的钱,他们花的是公家的钱,可不知道心疼。可要让她跟于兰服软,她也不肯,只能拉了拉身旁的于强,让他出面说话。

    刚刚妻子白晓燕和自己的姐姐于兰争吵的时候,于强也试图劝阻,不过明显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的反应也表明他的性格比较懦弱,面对一向强势的白晓燕,在家中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听到白晓燕这样说,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不过他也担心店面被包飞扬他们抢走,不能够续租,全家人都指靠着这个小小的饭店吃饭呢,于是只能将求恳和焦急的目光投向于兰:“姐,你、你看这事……”

    “哼!”于兰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转过头去,不愿意再看到于强。她这个弟弟就是太软弱了,但凡他在某些事情上态度强硬一点,自己的这个弟媳妇也不会欺压自己这么厉害,两家的关系也不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于兰到现在也想清楚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继续在这里上班也没有意思,她可不愿意再看这个婆娘的脸色过日子了,虽然她工作不好找,不过如果海州的条件要真的还可以,让徐海澜去那边也不是不可以。俗话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再怎么样也比窝窝囊囊的憋在这里混日子强,他们总不能就永远在白晓燕这个婆娘面前抬不起头,还让自家父母和兄弟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包飞扬没有接受陆延庆到楼上坐坐的邀请,他客气地笑了笑说道:“这件事就让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办公室的吴主任跟你商量好了,我还有事。”

    然后他又回过头对呆立在一边的徐海澜说道:“徐工,要不我们再另外找个地方说话,顺便吃个晚饭?”

    “好的好的!”徐海澜连忙说道,这两年厂子的效益不好,他又被闲置,妻子于兰下岗待业,只能到小舅妈的店里打工,生活中着实受了不少气,虽然他平时比较忍让不太吭声,但今天看到白晓燕这副慌乱的样子,他也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里也想有本事哪里不能挣上钱吃饭啊?自己实在没有必要一直这样连着一家人都被欺压着憋屈下去。

    看到徐海澜、于兰都要跟着包飞扬离开,白晓燕顿时急了。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她也知道老实本份的姐夫徐海澜比大姐于兰要好说话,于是一把抓住正准备离开的徐海澜的手臂,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道:“姐夫、姐夫帮我们说说话,以前是我不对,可是你们看在于强、看在你们侄儿的份上。就原谅我吧,没了这个店,咱们还怎么活……”

    徐海澜终究是个老实人,心又软,被白晓燕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缠得没有办法,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主事人包飞扬,包飞扬也不想跟白晓燕这样一个势利妇女纠缠,他摆了摆手对留下来准备跟房东谈租房合同的吴玉诚交待说道:“我们确实要租房,但不一定要租一楼的门面。可能二楼的宾馆条件更合适。”

    吴玉诚听了,马上会意地点了点头:“对,宾馆的条件如果还可以的话,我们可以长租,也可以买下来。当然门面的租金如果合适,我们也可以一并考虑。”

    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要发展造船工业,未来在国内造船中心的沪城肯定要设驻地办事处,方便各方面的联络和做事。将办事处设在沪城造船工业中心的江海船厂附近,从长远考虑显然也是最合适的。

    白晓燕听到包飞扬和吴玉诚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焦灼紧张的心才缓了缓,顿时松了口气,她心里虽然还在咒骂这两个多事的“江北佬”没事跑到这里来捣乱,可是再不敢露出半点不敬,虽然包飞扬和吴玉诚在话里交待说楼上宾馆的条件当办事处更合适,但也说了一楼的门面如果价钱合适也可以考虑。政府办事处可大可小,要是他们为了口气,反正花的是公家的钱,非要将一楼的门面也租下来,白晓燕不觉得凭她自己的实力还能有挣扎的机会。

    “对对对。楼上的宾馆条件是极好的,一楼门面的租金更贵,你们又不开门做生意,那样租下来是划不来的,真的不需要,不需要的。”白晓燕连忙陪着笑说道。

    “哼,现在知道人不可貌相了吧?你们要是再这样狗眼看人低,就算保住了店面,迟早有一天,这生意还是得黄。”于兰将抹布往桌上一扔,正式宣布:“反正我是不在这干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包飞扬无意跟白晓燕纠缠,刚刚提出要租陆延庆的房子,除了要给嚣张的白晓燕一个教训,并争取徐海澜和于兰的认同,也是想到临港经济开发区以后在沪城也确实需要一个窗口和联络点,这里的条件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可能也是合适的。

    白晓燕不敢继续纠缠徐海澜和于兰,二人跟着包飞扬上了车,很快在附近找了一家名叫新开源的酒店吃饭。相比望海那个小饭店,新开源大酒店的档次无疑提升了一大截,现在正好又是中午用餐时间,包飞扬他们三个人到的时候,酒店已经没有包厢,只能在外面的大厅找个位置坐下吃饭。不过这里的大厅并不是那种无遮无挡的宴会厅,每个桌子周围都要用木板隔断,分隔出一个个相对独立的空间,相互之间并不干扰,倒是比较适合谈事情,只是说话的声音大一点,还是容易被其他人听到。

    一些重要话题,刚刚都已经谈过,包飞扬也就不再提那些可能会比较敏感的话题,而是笑着对徐海澜和于兰说道:“虽然我很希望徐工到海州来工作,不过对于造船行业,今后几年很可能会迎来飞跃式的发展。从世界造船行业的情况来看,产业的重心已经转移到亚洲,更确切地说,就是东亚,就是华夏、韩国和日本这三个国家。”

    徐海澜默默点了点头,作为造船工程师,虽然这两年被闲置,但是他对行业的动态并没有停止关注,知道包飞扬说的情况基本是也就是最近行业的发展趋势。

    包飞扬招了招手让酒店服务员过来先给每个人面前倒上一杯茶水,然后继续说道:“从目前来看,日本的造船能力最强大,但是韩国的造船能力增长很快,而未来会轮到华夏。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造船是一个综合性的工业项目。需要很多配套,而我们华夏是世界上少有的具备完整工业体系的国家,这一点是日韩没有办法比的。”

    “另外,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对远洋运输的需求增长会非常迅速,这就为造船业提供了一个巨大的市场;而在产业工人、技术工人。乃至工程和管理人才方面,我们也会很快追赶上来,所以未来的造船业中心就在华夏。沪城作为华夏造船的两大中心之一,未来也必然是世界造船业的中心。”

    “徐工来海州,我可以保证一定有你的用武之地,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沪城这里的舞台会更大,只要你能步入这个舞台的中央。”

    于兰看了看身边自己的丈夫徐海澜,包飞扬的话她不是听得很懂。造船上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明白,虽然她心里已经有决定,要离开让自己憋屈的沪城去海州发展,但还是想听听丈夫的意见。

    “包先生说的很实在。”徐海澜瘦削的面孔略显腼腆地笑了笑:“就像包先生说的那样,沪城造船的舞台很大,未来或许会更大,不过这个舞台现在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未来也未必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瞒你说。我已经在这里荒废了很多年,不想再这样荒废下去。几年又几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几年呢?”

    徐海澜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于兰的小手,微微叹了口气:“以前是我太执着了,也连累于兰和孩子跟我吃了很多苦,我知道她一直和白晓燕相处不睦。可是为了这个家,她又不得不到饭店里去工作,忍受那些不能忍受的话,是我做得不好,让她受苦了。”

    “说这些干什么!”于兰抹了抹有些泛红的眼睛:“我知道。你一直想回江海去造船,这是你年轻时候就有的梦想,这些事情我不懂,只能在家里的事情上多承担一些。”

    徐海澜默默点了点头:“我知道,刚刚我也想通了,这人啊,何必要在一棵树上面吊死。人生百年,最好的时光也就只有那几年,再这样耽误几年,就算以后有更大的舞台,这几年的日子却没办法回头了,还不如现在就想办法改变,让老婆孩子都过上好日子。”

    徐海澜端起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将杯子里的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包飞扬笑着点了点头,拿起酒瓶往徐海澜的杯子倒了一点酒:“徐工说得对,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海州的基础虽然差了一点,不过这就像一张白纸,可以让徐工你随意挥洒,发挥你的技术优势,满足你对事业上的追求,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英雄无用武之地。”

    于兰抹了抹脸,突然展颜一笑,又恢复了些许泼辣的神采:“那还轮不到他吧,要说随意挥洒,恐怕也是包主任你随意才对吧,要是我们家老徐去了海州,那以后就是包主任你手下的兵,当然要跟你。”

    包飞扬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于兰,他知道于兰的文化程度不高,不过刚刚这句话倒是充满政治智慧,可见女人天生在某些方面比较擅长。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哪怕最后是由我来拍板。”

    经过下午的交谈以及刚才饭店里发生的和徐海澜小舅子一家的那件冲突,在加上刚刚徐海澜夫妇的态度,包飞扬基本上能够确定徐海澜会来海州。一时间包飞扬的心情不由大好,他端起酒杯,和徐海澜痛快了碰了一杯酒,然后频频招呼徐海澜和于兰吃菜。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当然,这时包飞扬也并不是一味地聊什么造船大业,时不时也聊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以让谈话场面更轻松一些。

    “哈哈——”突然,旁边的隔断传来一阵阵笑闹,中间还夹着几句生硬的华文和叽里咕噜的外文。

    包飞扬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若有所思,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对徐海澜说道:“你们江海造船厂和日本的川崎船厂有合作?”

    徐海澜有些惊讶地向隔壁喧哗的方向看了一眼,由于两边的桌子靠得很近,隔壁说话的声音又比较大,他能够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并没有听到有人提及江海造船厂和川崎造船厂,当然中间有人说的好像是日文,他听不懂,可能包飞扬就是从哪些日文中听到了什么。

    “没听说江海造船厂与川崎有什么大的合作项目,不过江海船厂有从日本引进一些设备,其中就有川崎的。”徐海澜低声地回答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哦,不是江海造船厂,是通城华远川崎造船厂的人,在江海造船厂这边实习。”(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二章 高中女同学

    川崎船业是日本排名前三的造船公司,与川崎船业展开合作,在通城建船厂的华夏远洋集团是大型央企,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却是华夏远洋集团第一次直接涉足造船行业,而且他们的起点也比较高,直接找川崎船业合作,无论是技术水平还是管理水平,在国内都算是排名前列的。造船业的投资规模比较大,华夏远洋集团川崎的模式颇有借鉴的价值,央企的资金和市场资源、外企的先进技术和管理,加上地方的支持,结合在一起,就可以在短期内打造一家成功的造船企业。

    韩国山水公司那边的造船厂项目可以争取,就算有什么意外,下半年韩国的经济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会有很多企业陷入困境,其中就包括造船业,到时候他也可以让方夏集团或者塔克石油介入韩国造船企业的重组,然后伺机将收购获得的资源向海州转移,或者合作在海州建船厂。

    当然最理想的状态还是赢得山水公司的支持,方夏陶瓷集团的多元化做得不错,但也不能够随意扩大经营范围,而塔克石油公司目前的主营业务还是石油和周边产业,也不能贸然扩大。

    如果要找央企合作的话,除了华夏远洋集团,合适的还真不多。其实要是江海造船厂愿意合作,那么在海州发展造船工业的所有难题都会一炮解决,不过江海造船厂现在的效益也不怎么样,另外还要忙着搬迁,恐怕对到海州进行投资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包飞扬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特别注意听旁边传过来的声音,渐渐的。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脸上隐隐露出一些怒气。

    注意到包飞扬的神情,吴玉诚也立刻皱了皱眉头,放下筷子不高兴地冲站在包厢门口服务员说道:“隔壁那些人怎么回事,这也太吵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叫你们老板过来!”

    于兰刚才注意力完全放在自己丈夫和包飞扬谈话之上。还真没有注意到隔壁的动静。这时听吴玉诚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隔壁隔壁的声音太大了,实在是太影响自己这桌的谈话,于是她也跟着向服务员提出抗议,让服务员叫老板过来。

    服务员连声称是,转身去找老板。于兰脸色并没有因为服务员去找老板而好看起来,这时候隔壁的声音已经完全传到她的耳中。虽然声音比较嘈杂,还夹杂着一些她听不懂的乱七八糟的外国话,但于兰也听出来了。隔壁那几个人正在拿跟他们一起一桌吃饭的一位女性开玩笑。

    “小俞啊,你看山本先生对你这么欣赏,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敬山本先生一杯呢?”一个听起来有些娇嗲的女声似乎在撺掇着说道。

    “对对对,要知道山本先生眼光可高着呢,他可是很少这样当众赞美一个人呢,小俞啊,你今天能够得到山本先生的赞美可真荣幸啊。你这是为国争光,为了华日两国的友谊。为了华夏远洋集团集团和川崎船厂的顺利合作,你得跟山本先生干一杯。”另外一个略带谄媚的男声马上跟着那个娇嗲的女声后面附和道。

    “哈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应该说,能够跟俞小姐喝酒,是敝人应该感到很荣幸猜对。”一个怪腔怪调。明显是外国人说着不太流利的汉语的声音大声说道。

    通过耳畔传来的这几个人的对话内容,包飞扬大致听出坐在他们包厢一墙之隔的这些正在肆无忌惮高声喧哗的人应该都是华夏远洋集团川崎合资公司的工作人员,其中这个他们口中称呼的山本先生应该是日本川崎船业公司的代表。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几个刚刚还在谈论华夏远洋集团川崎船厂呢, 没想到这家公司的人正好坐在自己隔壁。于兰只听到隔壁桌上几个华夏人在想尽说辞轮番劝那个叫小俞的女子给那位他们口中尊贵的日本人山本先生上前敬酒。包飞扬却听得懂山本刚刚说过的话中所夹带的那几句日文,言辞之中明显有调戏女性的意思,甚至用了“花姑娘”这个略带歧视、并且让人非常敏感的日文词汇。

    听声音,估计隔壁桌上至少坐着有七八个人,除了那个日本人、叫小俞的女子,刚刚说话的一男一女都曾经直接用日文跟日本人交流,既然是中方公司跟日本人打交道,华夏远洋集团集团那边当然要找些懂得日文的人才,以方便工作中的交流。华夏远洋集团集团的核心业务就是远洋运输,公司里面自然不缺乏懂各种外语的人才。除了这两个人,另外还有两个男的比较活跃,在山本偶尔用说话中偶尔夹杂出来几句日文时,他们都会适时的加以应对,估计应该也懂日文,还有两个人虽然也是不时附和两句,但通过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没明白山本所说的日文中的意思,他们每次所附和的内容都只是简单重复,没有对山本说的内容做出不同的新的反应,可能不太懂日文,只是纯粹属于在旁边起哄帮腔。

    这只是通过刚才说过话不同的声音判断出大致的人数在七八名,另外桌上还可能有其他没有说话的人,这样的话有可能人数还会超过这个估计数。

    “很、很抱歉,山本先生,我、我不能够喝酒。”包飞扬听到一个声音软糯,但是略带哭腔的女声用日文说道,显然是有些害怕,但在这么多人的群起而攻之的情况下,却只有慌张和无助,看来桌上是没有一个人帮着她说话的,只是一味的讨好那个什么山本先生,她一个人柔柔弱弱的也不知道如何拒绝这种要求。

    包飞扬听到这里突然又皱了皱眉头,他刚才就觉得这个叫小俞的声音有些熟悉,似乎以前曾经在哪里听过,可能会是自己认识的人,因为此前这个女孩只是简短的一两声回应,似乎是一种软弱的拒绝。他一时还分辨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些模糊的熟悉,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现在因为这个女孩此时说的话比较长,声音特点就听得更清楚了,他转了半天,到处寻找记忆的脑海里顿时就蹦出一个鲜明熟悉的画面。

    那还是他年少时在老家读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个叫俞娴的女生,是从乡下转学过来的,性格比较懦弱,本来包飞扬跟这个女孩子也没有什么交集,但有一次在路上这个女孩子让附近一所职中的几个男生欺负,当时女孩子已经被他们弄哭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正好被包飞扬从那里经过碰到,包飞扬从小就锻炼身体。体质很好,虽然当时还没有学会错骨分筋手,但是对付几个学校的小混混还不成问题。他当即冲上前出面撵走了那几个寻衅滋事混混模样的男生,将俞娴从麻烦当中解救出来。

    获救之后,瘦瘦小小狼狈不堪的俞娴脸带泪痕向自己表示感谢的柔弱模样,包飞扬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当时包飞扬只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顺手为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后来送俞娴安全上了回家的公家车后,随意的拍拍身上的灰尘就走了。

    只不过在那件事发生以后。两个人并没有像小说中写的那样因为一段英雄救美的事件,男女互生情愫,而在之后谱写了一段温馨浪漫的爱情故事,两个人似乎又变成了和以前一样的两条永远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包飞扬学习成绩优秀拔尖,在各种学习竞赛中经常拿奖项。运动场上也是活跃帅气,充满阳光,依旧是班上乃至整个学校令人瞩目的风云人物,而当时的俞娴就像一只丑小鸭,总是默默地躲藏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当然。因为那件事,包飞扬也对这个自己以前并不曾注意过的异常柔弱的女生有一些印象,有时候偶尔也会注意到她,给她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在包飞扬看来,很多时候就是多说了一句话,可是对有些内向孤僻的俞娴来说,却有完全不同的意义,正是因为包飞扬的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举动,让她这个从乡下初次来到城里求学内向孤僻的柔弱女孩子在这个陌生学校的日子不是像以前一样那么难捱。

    直到毕业的时候,包飞扬才在自己课桌的抽屉里收到一封俞娴偷偷留给他的信,信里的具体内容在包飞扬的脑海里早已经模糊,毕竟按照真正的时间,距离那个时候已经有二三十年了,现在想来,那封信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一位曾经帮助、保护过自己的男生产生好感,甚至将对方当成自己生命中的英雄,却又因为自卑,甚至连和这个自己倾慕的男生多说一句话都没有勇气的暗恋,这种暗恋就像是隐藏在院子里某个角落缝隙中,悄悄生长出来的柔嫩的小草般那样的不起眼。

    那时候,包飞扬并没有将这封带着异**慕意味的信放在心上,少年的心气很高,自然不会对一只丑小鸭的倾慕而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甚至连一点得意的心情都没有。

    就像在信里表述的情绪一样,俞娴自己应该是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无论是家庭出身也好、性格也罢,甚至就连成绩和年龄,两人都有不小的差距。毕业后留下那封信,俞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躲起来一样,似乎她只是单纯地对包飞扬说出了自己的爱慕,却并没有想过要什么结果,仅仅是一种倾诉,或者以她一向懦弱自卑的心理,根本不敢相信会有任何的结果,也不敢去面对包飞扬对这封信会有什么反应,自卑的同时还有一种女性的自尊让她不敢面对可能的伤人的拒绝。这之后甚至前世有几次同学聚会,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包飞扬倒也曾经略微将目光放到过俞娴这个名字上,就是在市一中的高考成绩光荣榜上,注意到俞娴似乎是考取了通城的一所大学。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包飞扬高中毕业已经快八年了,俞娴大学毕业也有快四年,今年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估计当年那个青涩胆小的小女生应该也已经结婚成家了。

    尘封已久过往的少年时光的记忆有些模糊,包飞扬一时也说不清楚,但是他很确定隔壁那个叫“小俞”的女孩子那个声音听起来和当初俞娴很像。只是多了一些南方女子濡软的音色。也许是七八年过去,俞娴的声音起了一些变化?所以纵使包飞扬这边还不敢确定,但是刚刚那个叫“小俞”女孩子委屈的声音,却好像一下子打开包飞扬的记忆阀门,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初在路上遇到她被几个男生欺负时情形。当初俞娴也是这种楚楚可怜又委屈无助的声音向几个职校男生哀求,让他们放过自己。

    这时候包飞扬心中电光火石般的一闪。立刻就将这两个重叠的声音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对应起来。声音相似,并且也同样是姓俞,虽然不敢十分确定,但是包飞扬心中却越来越觉得这个“小俞”很有可能就是俞娴。

    想起当年的事,包飞扬也不禁有些唏嘘,在别人看来,也许只是七八年的时间,对他而言,却是沧海桑田。恍如隔世般的遥远。

    他略略有些失神,差点将手中正举着的半杯酒泼到身上,醒过神来,不由尴尬地笑了笑,目光却变得更加锐利,将酒杯放到唇边,默默地一饮而尽。

    “哎呀,俞小姐。只是一杯酒嘛,不会有事的。”只听隔壁那个叫山本的嘿嘿笑道。似乎在对方柔弱的推拒之后仍然是不死心地劝说。

    “就是啊,小俞,你看山本先生都站起来了,你就跟山本先生喝一杯。”

    “对呀,小俞呀,山本先生可是很少主动请人喝酒的哦!”那个娇嗲的女声又说道。逼迫得越来越紧。

    “小郭,你也劝劝小俞,有你在这里呢,他怕什么?”另外一个声音说道。

    “呵呵,俞娴啊。你看宋经理、牛主任都这样说,你、你就陪山本先生喝一杯吧!”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不太情愿吞吞吐吐地说道。

    “哼,这个姓郭的不会是那个叫俞娴的男人吧?”于兰没有注意到包飞扬有些走神,她一直在听着隔壁的动静,拉了一下徐海澜的衣袖,对丈夫说出自己的猜测。尤其让她生气的是,那些人欺负起隔壁那个女孩子,开口闭口“小俞、小俞”的,听起来跟喊“小于”差不多,似乎是她正在被人欺负,弄得她也很窝火。

    包飞扬静静地听着隔壁的动静没有说话,隔壁却突然响起一阵掌声和叫好声:“好,小俞好样的。”

    “等一下等一下,山本先生难得请人吃酒,小俞你不能够这样就喝了,你跟山本喝个交杯酒。”

    “哎吆,跟山本先生喝交杯酒,那是小俞你的福气啊,你还站着干什么,快点喝啊!”

    “不不不,我我我们就这样喝吧!”

    正如包飞扬猜测的那样,这个叫小俞的女孩子正是包飞扬当初的高中女同学俞娴,她毕业之后就分配在通城,这时听同事们都起哄逼迫自己和日本那个老色鬼喝酒交杯酒,吓得慌乱地端着杯子就往嘴边放,不料却被坐在自己旁边的男朋友郭明亮抓住手腕。

    “小、小俞,听牛主任的,这、这酒得交杯。”郭明亮在宋茂德的目光下,不得不站了起来,拦住俞娴说道。

    俞娴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有些吃惊地望着面前这个和其他人一起逼迫自己的郭明亮,胸中一阵钻心般的疼痛,那双有些恍惚的雾濛濛的眼中,眼泪一下子就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你、你让我跟别人喝交杯酒?”

    “哎呀,山本先生又不是外人,大、大家喝着玩嘛!”郭明亮虽然嘴里勉强地辩解着,人却转过头,不敢看俞娴朝他看来的那种质问和悲痛欲绝的目光。

    包飞扬有心过去,心中又担心自己弄错了,隔壁那个叫小俞的女孩子不是俞娴,心中略一寻思,就对徐海澜说道:“徐工,你也是造船业的人,你认识华夏远洋集团川崎的人吗,要不要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一直闷不吭声的徐海澜闻言惊讶地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知道包飞扬是想让他去隔壁桌,打断那一帮人对那个姓俞的女孩子的逼迫。徐海澜是搞技术出身的,事实上他并不擅长交际,要不然也不会被排挤出江海造船,成为一个看不到前途的被边缘化的人了,倒是他的妻子于兰心思比较活泛,知道包飞扬的意思,连忙拉了徐海澜一把,说道:“老徐你就是这方面太不主动,既然都是造船业的同行,你应该过去嘛!走,我陪你过去到隔壁打个招呼。”(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三章 不买账

    于兰心中早就感到非常气愤,几个华夏人逼着自己的同胞跟一个日本人喝酒,还要喝交杯,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正是一九九七年,华夏国还没有加入wto,哪怕是沪城,思想也没有开放到那个程度。尤其是听到姓俞的女孩子自己那个叫小郭的男朋友竟然站出来帮腔,真不配做一个男人,那简直就是个畜生,不知道那个姓俞的女孩子眼睛长在什么地方了,怎么找了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男朋友。

    按照于兰自己的性子,那是恨不得站出来指着那些混蛋的鼻子臭骂他们一顿,替那个姓俞的可怜的女孩子出口气。

    不过今天是自己丈夫和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包主任谈大事的重要关头,于兰也只好压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干坐着,生怕自己乱发脾气,会给自己丈夫未来的上司包主任造成不好的印象。这时听到包飞扬发话,又怎么能够再按捺得住?而且,包飞扬出的这个主意好,过去打个招呼,不露痕迹,也不至于发生什么剧烈冲突,破坏了这边谈事的兴致。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那些人再无耻,也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继续那场丑陋的表演。

    于兰和徐海澜走过去的时候,俞娴已经像失去灵魂一样,任由郭明亮等人摆弄,跟一个又矮又胖的日本人面对面站到一起,那个日本人满脸肥肉,笑眯眯的一脸奸相。于兰捅了身边的徐海澜一下,徐海澜看到这个情形,也很生气,索性豁了出去,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非常夸张地大声说道:“哎呀。宋经理、牛主任,你们好,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我是江海造船厂的徐海澜。”

    山本健眯着一双色迷迷地小绿豆眼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年轻娇嫩的脸蛋,嘴都快要流出口水来了。简直是忍不住就想要扑上去啃一口,没想到突然从门口冒出来一个人,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华夏远洋集团集团的宋茂德、牛曼丽此刻满身热情正起劲呢,眼看就要逼迫成功,让俞娴就范了,这中间突然被人意外的打断,顿时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转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徐海澜和于兰,然后又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疑惑和探询的神色,实在不知道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既然对方自报家门是江海造船厂的人,作为同行他们也不好不理会,宋茂德站起来对徐海澜说道:“呵呵,我们经常在这边吃饭,徐先生是江海造船厂哪个部门的?”

    “以前在设计部、工程部都工作过,现在在实业公司。”徐海澜含糊着说道,他看到山本向这边看了一眼。又转过身看着俞娴,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便笑着说道:“这位一定是山本先生吧,幸会幸会。”

    山本健一根本不想理会徐海澜,心里恨死了突然冒出来坏了他好事的家伙,不过还是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过身来深深一躬:“徐先生,你好。幸会幸会。”

    于兰不屑地撇了撇嘴,小鬼子就是这样,太虚伪了,就算心里恨不得拿把刀将你杀了,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礼节十足,九十度的鞠躬做得一丝不苟,没有半点瑕疵。

    山本健一鞠过躬,看到有外人在,总算没有无耻到还拉着俞娴不放,顺势就坐下来,宋茂德、牛曼丽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两个不速之客徐海澜和于兰撵走,都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没有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于兰拉着徐海澜,却很热情地端着手中的酒杯一一向桌上的山本健一、宋茂德等人敬酒,宋茂德等人只能勉强应对,倒是山本健一笑眯眯地打听徐海澜的情况:“请问徐先生在实业公司担任何职?说起来我们与实业公司的陈总、严总都有一些业务上的来往。”

    徐海澜再实诚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吐露实情,他笑着含糊说道:“我是做技术的,我们陈总、严总也确实提起过山本先生。”

    徐海澜也知道再待下去迟早要露陷,他在实业公司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闲人,根本就不受单位重视,当然拿不到台面上说,山本健一乃至宋茂德等人与江海造船的高层人物都有不少联系,这种场合下他也不能随便乱说。

    反正那个日本人山本健一要跟俞娴喝交杯酒的事情已经被自己成功打断,想来这些人再继续闹下去也会觉得无趣,敬了一圈酒之后,徐海澜和于兰连忙找了个机会告辞。

    一直狐疑地盯着这两人的牛曼丽见状,涂着厚厚眼影的杏眼一扬,连忙向坐在外围宋茂德使了个眼色,宋茂德连忙站起来,做出送行的姿态,热情地对正往外走的徐海澜说道:“徐先生,你们坐哪里,我也去拜访一下。”

    徐海澜反应有点慢:“这、这就不用了吧?我们在跟朋友吃饭。”

    要论奸猾,老实忠厚的徐海澜十个也不是老练世故的宋茂德的对手,他看到徐海澜瞬间流露出的慌乱,心里不由狐疑起来,当即笑着说道:“徐先生你的朋友,那也是我们的朋友,大家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

    宋茂德不容分说,就要跟徐海澜一起过去,徐海澜看了于兰一眼,于兰也没有办法,只好祈祷包飞扬能提前避开,但也知道可能性不大,毕竟两边就隔着一个屏风,抬脚就到。

    果然,当他们走回去的时候,看到包飞扬还坐在那里,另外吴玉诚和陆延庆也到了。

    看到宋茂德,包飞扬也没有避开的意思,主动站起来伸出手:“宋经理你好,我姓包,在海州市开发区工作,刚刚老徐说有几个华夏远洋集团川崎的朋友,我也想过去看看,不过太冒昧,没想到宋经理会过来,真是幸会。”

    宋茂德脸色阴沉地盯着包飞扬看了两眼。看到两边的座位紧挨在一起,他就知道徐海澜刚刚过去敬酒是故意的,就是要破坏他们的好事,这让他的心里十分恼火。而徐海澜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会主动出头的人,包飞扬此时的姿态,无疑表明刚刚就是他让徐海澜他们过去的。

    宋茂德不清楚包飞扬刚刚为什么不是自己过去。包飞扬的身份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华夏远洋集团作为央企,相当于副部级,宋茂德是华夏远洋集团川崎合资公司的中方副经理,级别是副处,海州下面一个开发区一把手顶天了也就是正处,包飞扬这么年轻,要是有点能量也就是科级的小喽啰,他还不放在眼里。

    宋茂德根本没有理会包飞扬伸过来的手。冷冷地笑了两声说道:“那他们过去敬酒刚刚应该是包先生的主意?”

    包飞扬深深地看了宋茂德一眼,将手掌收了回来,淡淡地说道:“是,宋经理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华夏远洋集团是核心央企,业务遍布世界,代表的可是我泱泱华夏大国。”

    “呵呵,那就不劳你操心了。”宋茂德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你们还是吃好自己的饭。筷子不要伸错地方。”

    包飞扬微微一笑:“呵呵,宋经理很讲究。下次我跟叶总吃饭,一定问问他华夏远洋集团吃饭的规矩是不是很多。”

    宋茂德顿时哑然失笑:“叶总?哪个叶总?你还想跟我们叶总吃饭?”

    华夏远洋集团是特大型的央企,旗下分公司、子公司众多,可能姓叶的总经理也有几个。不过宋茂德知道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华夏远洋集团沪江远洋运输公司总经理叶剑彬。

    沪江远洋是华夏远洋集团集团旗下的二级公司,驻地沪城。负责集团在沪城乃至江南、之江、江北三省的远洋运输业务。叶剑彬作为沪江远洋的总经理,相当于正厅局级。

    宋茂德不会认为包飞扬作为海州开发区的一个小干部,会有机会跟叶剑彬一起吃饭。就算是海州市委书记到沪城来,叶剑彬都不一定会接待。

    “我送宋经理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好自为之。”包飞扬说道。

    “去你骂的!”宋茂德气乐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今年好歹也三十多岁快四十岁了,让包飞扬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当着众人的面教训,这要是传出去,他得成为笑柄。要不是顾忌场合,他都要对包飞扬破口大骂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他宋茂德堂堂一个副处级的国企干部,是他能轻辱的?

    用手指着包飞扬,宋茂德恶狠狠地说道:“好好好,我记住你了,你姓包,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你要是有种,就将你的名字报出来,今天的事情,必有后报。”

    吴玉诚霍地站了起来,拦在宋茂德面前,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包飞扬向吴玉诚摇了摇头,扭脸看着宋茂德,冷冷的说道:“宋经理,言尽于此,我就不留你了。”

    “呵呵,谅你也不敢说,不过你要以为这样我就打听不出来,那就打错算盘了,咱们后会有期吧!”宋茂德冷笑了两声,转身就走。

    包飞扬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担心宋茂德打听到自己的身份会有什么报复行动,宋茂德要是聪明,就应该知道自己不是他能够惹的。虽然两人都是正处级,但是包飞扬的年龄和履历摆在那里,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他反而担心宋茂德不会立刻去调查自己的身份,虽然他刚刚敲打了宋茂德几句,想要让他有所忌惮,但是看样子他只是恼火,未必将包飞扬看得很重,说不定还会对俞娴做什么。

    “主任,刚刚那姓宋的什么来头?”吴玉诚和陆延庆刚刚谈妥租房子的事情赶到这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狐疑地看了看徐海澜和于兰,不明白他们和徐海澜是什么关系。

    包飞扬摆了摆手:“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你等会注意一下,看看他们都住哪里。”

    吴玉诚点了点头,他以前在司法局工作,经常跟案件打交道,所以对这种调查方面的事情比较在行。

    不过让包飞扬没有想到的是。不一会儿他就听到隔壁宋茂德在大声说话:“俞娴啊,刚刚你没有能够跟山本先生喝酒,你的表现很不好,等会儿跟我去山本先生的房间,你要向山本先生道歉,明白吗?”

    包飞扬的脸色顿时冷下来。宋茂德说话这么大声,摆明了是向他们示威:你们刚刚不是会捣乱吗,你们破坏了一次,难道还能够破坏第二次?

    “无耻!”宋茂德故意说得很大声,这边坐着的几个人都听见了,吴玉诚和陆延庆不清楚情况,于兰却已经忍不住大声怒斥。

    “嘿嘿,俞娴你要明白,这是你的机会。要是能够得到山本先生的认可,以后你在合资公司里面,就可以承担更重要的工作,我看牛主任的工作挺忙的,你完全可以分担一点嘛!”宋茂德应该也能听到于兰的声音,却更加大声地说道。

    “我、我不想去,我可以不要去合资公司工作这个机会。”俞娴咬了咬嘴唇,说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向隔壁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几近于透明。

    “不去?”宋茂德冷笑道:“不去也行啊,你记得你原来是通城二中的老师吧?当初是借调过来的,虽然你现在的关系已经转过来了,不过还可以转回去的,对不对?”

    宋茂德这句话是**裸的威胁,也就是说如果俞娴不答应他去向山本健一道歉的话。那么就会将她退回去。俞娴当初确实是从通城二中借调到华夏远洋集团川崎船业公司的,但是在借调期结束以后,她已经正式将劳动关系调转到华夏远洋集团川崎,这时候是没有办法退回去的,换言之。如果她被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退掉,那就相当于开除,她将无处可去。

    “即使是那样,我也不去合资船厂!”俞娴倔强地说道。

    宋茂德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俞娴,俞娴软硬不吃,让他很头疼。一旁的牛曼丽突然冷笑道:“对了,小郭啊,你的借**况也是一样的,说不定也要退回去。”

    宋茂德不由看了牛曼丽一眼,这个女人的这一手更加阴狠。

    郭明亮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慌乱,他看了看俞娴,咬了咬牙说道:“俞娴,要不等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去、去向山本先生道歉。”

    俞娴抬头看了看郭明亮,冷然说道:“不用了,我不会去的。”

    郭明亮顿时急了:“就只是道个歉,我、我和宋经理还有牛主任都在的,你怕什么?”

    俞娴转过头去,似乎连看都不想再看郭明亮一眼。

    牛曼丽笑了笑,又道:“俞娴啊,你这就不对了,这件事说小了是你个人的事情,说大了,那可是关系到我们与川崎合资的大事,你要是不服从公司安排,那组织上也要对你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进行处理,就算你不在公司干了,档案上怕也要留下几个污点。”

    “无耻之尤。”既然已经听明白那个叫小俞的女孩子名字也叫俞娴,包飞扬不管这个俞娴是不是当初他的那个高中女同学俞娴,都忍不住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不管宋茂德和牛曼丽是不是为了故意挑衅他才这么做,他们现在的行为都已经触及到包飞扬心中的底线。

    徐海澜怕包飞扬冲动起来吃亏,连忙拦着包飞扬,冲他摇了摇头,示意包飞扬冷静。

    按照性格来讲,徐海澜和于兰这两夫妻都是热心肠,见不得别人欺负弱小,尤其是直爽麻利的于兰更有几分侠女的风范,刚才差点就要拍案而起直接找他们骂过去了,只是担心影响到包飞扬,才强自按捺下来。

    后来见包飞扬开了口,就在包飞扬的授意之下,借口攀交情,故意跑过去给隔壁桌的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人敬了一圈酒,坏了宋茂德等人的好事。精明油滑的宋茂德特地跟着徐海澜他们过来,发现徐海澜的桌子就在隔壁,紧挨着他们那一桌,就知道徐海澜和于兰一定是在旁边听到了这一桌的动静。所以才吃饱了没事跑过去多管闲事,故意找敬酒的借口来打断他们就快要成功的好事的。这个宋茂德还当场和包飞扬呛了几句才惺惺而归。

    要是现在包飞扬再有什么动作,恐怕就不能够像刚才那样通过巧妙的方式不发生冲突而达到阻止对方继续下去的目的了,很可能真的要和宋茂德那帮人当场撕破脸皮了。

    就徐海澜来说,倒是不怕自己和宋茂德撕破脸皮有什么关系,可是不是包飞扬也在这里,而且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那桌人多势众,万一发生了肢体冲突,徐海澜怕包飞扬会吃大亏,所以才拦着包飞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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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四章 不知死活

    更何况徐海澜心中还想着,就算他们真的跑过去和对方撕破脸皮,估计也没有什么用,那毕竟劝酒灌酒什么的都是人家企业内部的事情,他们再看不过眼,毕竟是外人。作为不相干的外人,他们跑过去干涉人家内部人员劝酒,这个道理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就像宋茂德故意说话很大声要透露给他们的意思:你们这帮人有本事多管闲事,能破坏一次,还能破坏第二次吗?难道还能能一直跟着我们阻止我们继续灌俞娴的酒??我就是要灌俞娴的酒,而且还是狠狠地灌酒,摆明让你们知道了,你们这帮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东西又能拿我们奈何?

    徐海澜和于兰对宋茂德等人这种帮着日本色狼逼迫自己的女同事就范的行为感到非常不齿和愤怒,气的脸色发白,可是三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又让他们知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更何况华夏远洋集团的宋茂德已经知道了包飞扬坐在这里,并且知道了他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从宋茂德的言语中也可以看出来他本来就认为徐海澜和于兰夫妻过去捣乱是包飞扬主使的,只怕就算他们夫妻二人不在乎后果,跟着包飞扬冲到隔壁,最终受牵累的还是包飞扬。对方不但人多势众,而且还权大势大,不知道会给包飞扬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希望那个叫俞娴的女孩子能够坚持下去,不要听他们的,就算是工作不要,也不任人……”于兰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她想说要是她的话就不干了,就算离开那家公司,也可以去别的地方上班。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突然觉得要真是面对同样的情况,她恐怕也做不到那么坚决,自己不也是天天受着弟媳妇儿的气,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过活?老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如果有一点办法,又怎么会整天看着那个势利泼辣婆娘的脸色过着委屈的日子。毕竟作为于兰来说,自己身上的牵绊太多,要考虑的事情也比较多,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时意气就将事情做绝,大多数华夏人的性格还是比较隐忍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希望能够有转机或者挽回的余地。

    她自己就是如此,那个叫俞娴的女孩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于兰刚刚也特别注意了一下俞娴。那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柔弱的女孩子,斯斯文文白白瘦瘦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一看就不是那帮狗东西的对手。

    就在包飞扬被徐海澜拦着的工夫,宋茂德那边又在继续对俞娴施压。他看到威逼没有效果,就又改变语气,开始改为软攻战术“和颜悦色”地劝着俞娴说道:“哎呀呀,小俞你哭什么。你不用担心,让牛主任和小郭一起陪你去。如果山本先生批评你的话,牛主任在旁边也会帮你说话的,你还担心什么呢?

    “再说了,山本先生是一个非常大度的人,他都似乎已经忘掉刚刚的事情了,你过去就是道个歉。人家可是十分有风度的绅士,肯定不会跟你计较的,又不会吃了你,你又担心什么呢?”

    俞娴内心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哭,但是眼眶中的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受控制地不停往下落。听到宋茂德一语双关的话。她倔强坚定的内心也不禁有些动摇,只是道个歉而已,还有其他人在旁边,对方也不可能对自己做得了什么,可是想到跟自己一起去的是牛曼丽和郭明亮,她的心又沉下去。

    虽然自己借调到华夏远洋集团时间不长,但是俞娴早就知道牛曼丽的底细,知道牛曼丽是华夏远洋集团出了名的交际花。别看牛曼丽现在挺风光的,当了个什么主任,其实公司里谁心里不知道啊,她是靠着攀附不同的男人爬上去坐到今天的位置的,最近年纪大了,徐娘半老,姿色渐不如以前,就总是想办法使出各种手段将公司里不谙世事的清纯漂亮的小姑娘骗去给客户或者其他对自己有利的人做人情。

    至于郭明亮呢,虽然是自己的男朋友,想当初他对自己山盟海誓,下了很大的功夫追求自己,本来自己也被他感动,一向对他很信任,可是看他刚才的表现,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居然帮着饭桌上的其他人一起来逼迫自己的女朋友跟那个日本老色狼喝交杯酒,这要有多无耻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俞娴心中暗暗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可并不值得信赖。

    “算了,俞娴啊,你不肯去就算了,我们也不勉强你。”一直步步紧逼的牛曼丽却让人意外地突然开口说道:“不过,说句实在话,今天你这个表现可不好,刚才让你给山本先生敬酒的呢,都老半天了,人家山本先生杯里的酒早喝完了,你看你杯子里的酒还在,都没有跟山本先生喝掉。要不这样,当姐姐的我来敬你,你把你这杯子里剩下的酒喝了,山本先生那里我去帮你说?怎么样?”

    宋茂德看了牛曼丽一眼,这两个人狼狈为奸,一向是配合默契,一个会意的眼神一交流,立刻就明白对方的心思,也收起了刚才繃着的脸,朝俞娴笑了笑道:“也对,你先陪牛主任将杯子里的酒喝掉。”

    “那我真的不用去了?”对刚才一直在逼迫自己的牛曼丽态度的转变,俞娴也感到十分意外,难道自己真的喝完手中的这杯酒就可以逃脱纠缠,那就拼着喝了也行啊。

    “你先把酒喝掉。”宋茂德又繃起了脸,有些不高兴严肃地朝俞娴说道。

    俞娴看了看宋茂德旁边的牛曼丽,牛曼丽一双善于勾人的秋波盈盈地也正看着自己呢,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回答,见自己朝她看过去,那双涂的艳红动人的嘴唇立刻如花般盛开,给她一个鼓励的亲切的笑脸,还朝她点了点头。满脸娇笑道:“对,你喝了酒,就不用去,不过得快,要不然宋经理又要改变主意。”

    俞娴看了板着脸盯着自己手中酒杯的宋茂德一眼,连忙端起酒杯。她以前根本不会喝酒,此时被逼之下一小口一小口但是却很快地将杯子里的酒皱着眉头喝完,想着快点喝完快点摆脱纠缠,他们两人都是公司的领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话总不可能不算数吧。

    “好,这就对了嘛!”牛曼丽见状伸手亲热地搂了搂俞娴单薄的肩膀,也端起酒杯,将酒喝完,牛曼丽惯于应酬。不仅善于在酒桌上劝酒,也善于喝酒,而且酒量还不小,一杯酒随随便便地喝下去跟玩儿似的根本没有感觉。

    “嗯,这样就对了,小俞啊,你以后还是要活络些。”宋茂德板着脸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酒杯对俞娴说道:“来。小俞啊,我也敬你一杯。之前的事情就算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没有将事情说清楚。”

    “我、我不能再喝了。”俞娴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要阻止牛曼丽给自己倒酒,却被牛曼丽伸手拦住:“俞娴,宋经理请你喝酒,你可不能拒绝。要不然宋经理不高兴,不帮你说话的话,山本先生那边的事情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啊!”

    俞娴无奈,也不必得罪对方,只得又皱着眉毛强逼自己跟宋茂德喝了一杯。

    牛曼丽向俞娴身边的郭明亮使了个眼色。郭明亮有些难堪地端起酒杯,对俞娴说道:“俞娴,你不要怪我,我们在外面工作,逢场作戏,有时候也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不管什么情况,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看,小郭说得多好,小俞啊,要不你跟小郭喝个交杯给我们看看?”牛曼丽笑着说道:“这样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算彻底过去了,好不好?”

    俞娴很坚决地摇了摇头:“牛主任,我不跟这种人喝酒。”

    宋茂德、牛曼丽的逼迫让俞娴非常不满,但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向如此,这些都比不上自己平时信任的男朋友在关键时刻要将自己卖掉更让她心寒。她现在对郭明亮已经是彻底失去了信心,看都不想多看这个无耻的男人一眼,更不要说跟他喝什么交杯酒了,此时原来心里的好感一瞬间已经转为深深的厌恶。

    郭明亮已经端着酒杯站起身来了,此时闻言顿时尴尬地僵在那里。

    牛曼丽那双妩媚风情的眼睛转了转,突然笑着说道:“也好,那姐姐陪你喝了这杯酒。”

    这一次,俞娴没有什么犹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浓烈的酒浆让她心里郁闷纠结的感觉好受了一些,这时候又有人站起来找借口向她敬酒,她也没有推辞,再一次端起酒杯。

    包飞扬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了,徐海澜,就要过去。

    徐海澜看包飞扬一心要去,知道拦不住他,就连忙说道:“包主任,要不你坐在这里,还让我过去吧!”

    他心下打定主意,既然要发生冲突,就让自己来担着这个责任,不能说什么都不能把包飞扬牵连进来。

    吴玉诚也连忙站起来,隔壁说话的声音很大,他坐在这里听得一清二楚,现在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拉着包飞扬说道:“主任,还是我去,我知道要怎么办。”

    包飞扬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说道:“还是让我去,玉诚,你的那一套办法未必管用。”

    只有陆延庆坐着没有动,目光落在包飞扬的身上,似乎对他的举动有些不以为然。要说包飞扬介入这件事本来就有些不明智,现在过去可能连借口都没有,毕竟人家公司内部聚餐,多喝两杯酒算什么,警察来了都不能管,更何况还有一个疑似的男朋友在那里。

    陆延庆在江海船厂这一片人面比较熟,知道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是华夏远洋集团集团与日本川崎的合资企业,华夏远洋集团是大型央企,甚至比江海造船厂的实力更加强大,毕竟江海造船厂的上面还有华夏船业集团,华夏远洋集团与华夏船业集团是一个级别的。包飞扬这个海州市下属开发区的干部,还真未必被别人放在眼里。

    陆延庆知道包飞扬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肯定有一些背景,可是那毕竟是包飞扬他在海州的背景。出了海州就未必有用,更何况这里还是沪城。

    在陆延庆眼里看来,觉得包飞扬太不冷静了,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包飞扬看起来还很年轻,可谓是年少得志。有时候自信心、正义感爆棚就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

    陆延庆心念急转,想着是不是现在就应该告辞,免得被卷进去。却看见包飞扬那边已经大踏步地走到了隔壁包间。

    “咦,包先生你这是走错地方了吧?”看到包飞扬出现,宋茂德有些意外,也有些得意地嘲讽说道。

    包飞扬看了一眼不胜酒力已经醉醺醺趴到桌上的女孩子,心中不由得一痛。他的感觉没有错,这个女孩子果然是自己当年的高中女同学俞娴。从侧面看去,俞娴虽然酣醉如泥。却依稀还有当年的几分模样,不过现在比当年的那个瘦弱不起眼的小女生,看起来更成熟也更有女人味了一些,而且也更漂亮,如同以前还未长开的花骨朵现在已经盛放,展现出最美丽的季节,难怪那个叫山本那个小鬼子见了之后起色心。

    “你们这里说话声音太大,影响到我们谈话。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包飞扬寒着脸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是自己的有海州临港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身份的限制,包飞扬早就挥动老拳狠狠地砸在眼前这个宋茂德可恶的脸上。

    “呵呵,那真不好意思,不过我们这边的酒宴现在结束了,不会影响到你们谈话。”宋茂德这时候自然不会被包飞扬的“借故找茬”分散注意力,反正已经知道了包飞扬的单位,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王八蛋。

    他冷冷地冲笑了笑。扭头对郭明亮说道:“小郭啊,你将小俞扶起来,我们一起去下山本先生那里。”

    见郭明亮要去搀扶俞娴,包飞扬伸手拦住了郭明亮。

    “等一下。”包飞扬冷冷地盯着郭明亮看了两眼,然后又看向宋茂德:“宋经理。我认识俞娴,我们以前是高中同学,我看既然她喝多了,还是让我送她回去吧!”

    牛曼丽目光落在包飞扬的身上,阴阳怪气地说道:“吆,小俞还有这么年轻帅气的男同学啊,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

    “高中同学?”宋茂德看了看包飞扬,又看了看郭明亮:“呵呵,小郭啊,我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小俞有这样一位高中同学?”

    郭明亮脸色有些难看,充满敌意地看了包飞扬一眼,摇了摇头冲宋茂德说道:“宋经理,什么高中同学?我可从来没有听俞娴提起过。”

    宋茂德有些嘲讽地笑着看向包飞扬:“呵呵,你看看,连小俞的男朋友都不知道小俞有你这么一位高中老同学呢!”

    随即宋茂德脸色一沉,声音变得十分严厉,“姓包的,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今天这里都没有你什么事!俞娴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们都是她的同事,更何况还有小郭这个俞娴的正牌男朋友在这里,就算小俞喝醉了,还有小郭在呢,也不需要姓包的你操心,对不对?”

    说着宋茂德也不管包飞扬是什么反应,他冲郭明亮挥了挥手,厉声喝道:“小郭,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小郭将小俞扶起来。”

    “姓送宋的,我看你还是适可而止吧!”包飞扬一把将要去搀扶俞娴的郭明亮推到一边,盯着宋茂德冷声说道:“要是俞娴有什么事情,你考虑过后果?”

    “你威胁我?”宋茂德的目光不由冷了几分:“看来,我似乎该让通城的尤书记、闵市长问一问你们海州的书记和市长,看看他们是怎么培养和提拔干部的。”

    宋茂德认为包飞扬是在威胁他,所以反过来发出威胁,提醒包飞扬他在官场上的关系,不要以为他包飞扬是海州市的干部,宋茂德就拿他没有办法。以华夏远洋集团川崎在通城的地位,宋茂德在通城的主要领导面前还是说得上的话,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外方管理高层,宋茂德发了话,通城方面一定会高度重视。

    要是通城政府出面向海州市政府提出通报,作为同一级政府,海州市肯定不敢置之不理,一定要拿出个处理意见出来。在宋茂德看来,这是包飞扬自取其辱啊!

    “哎呀呀,你们大家这么大火气干什么?这都是在干什么,有话慢慢说,有事好商量嘛!”牛曼丽娇声说道,似乎是想打圆场。(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五章 大逆转

    “通城地方政府方面,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请便!”包飞扬不屑地望了宋茂德一眼,嘴角掠过一抹讥笑:“倒是在我来说,觉得很有有必要问一问你们华夏远洋集团的叶红斌叶总一个问题,问问他华夏远洋集团下面的干部都是这样的德行吗?。”

    “哈哈,你吓死我了,你想问叶红斌叶总,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吗?少他妈的给我做梦了!”宋茂德听包飞扬提起叶红斌,不由得狂笑了起来。

    叶红斌是谁,是华夏远洋集团一级子公司沪城远洋集团的总经理。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虽然打的是华夏远洋集团的名义,实际上确实沪城远洋集团和日本川崎船业共同合资兴建的企业,所以叶红斌不仅仅是沪城远洋集团的总经理,同时也是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董事长,是宋茂德的顶头上司。包飞扬不过是海州市一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想攀上叶红斌的关系,岂不是妄想?

    宋茂德才不会被包飞扬吓唬到,他伸手冲郭明亮说道:“你他妈的还愣着干嘛?快点将小俞扶起来带走吧,山本先生那边还等着呢!”

    “我看谁敢动手!”包飞扬一边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号码,一边拦在俞娴前面,郭明亮刚刚想上去推开包飞扬,就被跟在包飞扬后面吴玉诚挺身拦了下来。

    “怎么,想抢人?”宋茂德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虽然现场开战,他这边人多势众,不怕包飞扬这边三两只小猫。可是那样做也太等而下之了,他毕竟是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领导干部,怎么能做出这种不上台面的举动呢?在通城这块地盘上。要收拾眼前这三两只小杂鱼,宋茂德有的是办法。

    打电话是吧?老子也会!宋茂德也拿出手机开始拨号。要是包飞扬刚刚放下威胁的话就走,宋茂德还真要考虑考虑,毕竟倘若包飞扬真是俞娴同学的话,两个人事后联合起来,拿这件事搞他一下。他还真的会有些麻烦,虽然他觉得到时候给俞娴一些好处安抚一下,俞娴未必会和包飞扬站在一起搞他,可总还是麻烦。

    现在好了,包飞扬竟然想抢人,那真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啊!他很快就拨通了相熟的江海派出所副所长的电话:“刘所啊,你好,我是华夏远洋集团的宋茂德啊。是这样的,我在新开源这边吃饭,碰上一个疯子,要骚扰我们的女员工……”

    包飞扬不理会宋茂德拿着手机在那边狂吠,他等着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叶红斌的声音,就开口说道:“叶叔叔,你好。我是包飞扬啊……”

    “是这样的,我在江海造船厂这边吃饭。跟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一个叫宋茂德的发生了点冲突……”包飞扬把情况简单地向叶红斌介绍了一遍。

    听完包飞扬的介绍,知道自己手下还有这么一号龌蹉的人物,叶红斌不由得勃然大怒,他说道:“飞扬,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就麻烦叶叔叔了。”得到预想中的答复,包飞扬就挂断了电话,安心地等叶红斌去处理。

    这边宋茂德也刚刚和江海派出所的刘副所长打完电话,他挂掉电话。抬起头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包飞扬。刘副所长说他就在附近,五分钟就能赶到这里,到时候就可以让刘副所长用寻衅滋事的理由将包飞扬带走,行政拘留几天,再发个公函到海州去,姓包的不管原来是干什么的,名声都要臭掉,说不定还得被单位开除,公务员队伍里面不可能要这种犯了事的人。

    宋茂德刚想嘲讽包飞扬两句,却看到厂办秘书小王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小王接通之后听了两句,脸色不由得大变,连忙跑过来把手机递给宋茂德,嘴里说道:“叶总让你听电话!”

    宋茂德不禁有些发愣,脑子还有些没转过弯来,一边下意识地接过小王递过来的手机,一边问小王道:“叶总,哪个叶总?”

    小王却紧张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张嘴冲宋茂德比划着口型。

    牛曼丽见状不由得一脸的迷茫,不过迷茫中还有些紧张。宋茂德刚才忙着打电话,没有听到同时也在打电话的包飞扬在电话里和对方说了些什么,但是坐在一边的牛曼丽却听到了,她有些惊疑不定,难道包飞扬口中的叶总真的是沪城远洋公司的叶红斌叶总?

    沪城远洋公司在华夏远洋集团内部的序列非常高,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用的是华夏远洋集团的名字,实际上是由沪城远洋公司出资与川崎船业公司合资的,身为沪城远洋公司的总经理,叶红斌同时还是华远川崎造船厂这一家合资公司的董事长。虽然说叶红斌平常并不直接过问合资公司的事情,但是以他的地位和身份,他在合资公司的权威还是没有人敢于挑战的。

    宋茂德手里的手机话筒里传来叶红斌威严的声音:“宋茂德,我是叶红斌,你是不是和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包飞扬在一起?包主任的事情你要全力配合,如果需要的话,我马上就赶过来。”

    “叶、叶、叶总,不不不、不用劳动您的大驾了!包主任的事情,我一定全力配合,请您放心!”宋茂德瞬间就出了一身大汗,他听出电话里的声音正是叶红斌本人。到沪城远洋公司开会的时候,他作为公司的中层干部也有机会听到台上叶总的讲话,所以自然能听出叶红斌的声音。此时他的脑袋里还有些糊涂,不知道包飞扬这么一个在他看来小地方出来的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怎么就跟堂堂沪城远洋运输公司总经理叶红斌联系上的。虽然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但是宋茂德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这一次真的可能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叶、叶总。这件事、这件事是因为日本川崎船业的山本先生……”宋茂德还试图徒劳地向叶红斌做解释,以尽量挽回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好了,你现在不用解释,我也没有心情听你做什么解释。这件事公司会认真调查的,到时候你向调查人员解释就行。”叶红斌非常粗暴地打断宋茂德的解释,说道:“现在那边的事情,你要充分尊重包主任的意见,合资公司在现场的领导还有谁,你将手机接给他。”

    “还有厂办的牛主任也在。我这就把电话给她。”宋茂德拿着手机的手开始打颤,他不敢多说什么,将手机递给牛曼丽,并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对方,希望牛曼丽看在多年同事的情份上能在电话里帮自己说说话。

    牛曼丽顿时也慌了,连忙接过电话,对着话筒“喂”了一声。

    “我是叶红斌,你是合资公司厂办的牛曼丽?”

    “叶、叶总你好,对对对。我、我是华夏远洋集团川崎公司办公室的牛曼丽,小牛啊!”牛曼丽说话的声音也有打颤,其实以她的层次,以前最多在公开的集团会议上,在台下众多的人群中为台上领导的讲话拍过巴掌,很少能够有机会跟集团里这么高级别的领导直接说过话,叶红斌对她来说还是一个只可以仰望的存在,此时不禁有些诚惶诚恐。

    叶红斌对这个合资公司负责接待、有些过份妖娆招摇的办公室副主任也有些印象:“今天的事情。回头你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现场你协助处理一下。要充分尊重包主任的意见,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明白了。”牛曼丽连忙一迭声地说道。

    “那好,我等着看你的报告,现在将手机交给包飞扬。”叶红斌说道。

    牛曼丽不敢怠慢,连忙双手捧着手机。送到包飞扬面前,刚才那种居高临下颇有几分玩味戏谑的脸上此时却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异常恭敬地说道:“包、包先生,叶、叶总的电话……”

    包飞扬接过手机,对着话筒说道:“叶叔叔……”

    “好了。飞扬啊,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在浦汇这边,赶过去要半个多小时,我刚刚知道公司刘长乐副书记也在江海造船厂那边,已经让他马上赶过去处理,宋茂德、牛曼丽那里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们绝对不敢再乱来了,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命令他们办就是。”叶红斌说道。

    “好的,给叶叔叔你添麻烦了。”包飞扬客气地说道。

    叶红斌道:“飞扬和我客气什么?这有什么麻烦的,是叶叔叔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怎么能知道下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既然来沪城了,是不是抽空来叔叔这里坐坐?你阿姨也一直念叨还没有见过你本人呢!”

    包飞扬道:“我这一次是从东南亚回国路过沪城,顺便办了点事,明天就要回去,行程比较紧。等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拜访叶叔叔和阿姨。”

    包飞扬挂掉手机,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宋茂德和牛曼丽。宋茂德脸色苍白,脸上湿漉漉的都是汗,正掏着纸巾在擦汗呢,看到包飞扬看过来,一改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连忙转开目光,不敢跟他对视。长袖善舞的牛曼丽却挤出一副自以为娇媚的笑容:“包、包主任……”

    “叶总说,刘长乐副书记就在这边,会马上赶过来处理。”包飞扬说道。

    “啊!”牛曼丽发出一声惊呼,连忙抬手掩住嘴巴,瞪大了眼睛有些迟疑不定,宋茂德却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差点摔倒在地。

    包飞扬不清楚,可是宋茂德与牛曼丽都知道这位刘长乐副书记在公司分管的就是纪检工作,包飞扬一个电话,叶红斌不但亲自过问,还安排刘长乐赶过来,这似乎、似乎也太小题大做了一点。

    可越是如此,越让宋茂德感到绝望,也让牛曼丽感到非常紧张。虽然她刚刚并没有同包飞扬发生直接的冲突,可是之前她对俞娴也是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比宋茂德还要阴狠,要是包飞扬记恨在心里,她的下场恐怕不会比宋茂德更好。

    想到这里。牛曼丽连忙在脸上堆起娇媚的笑容,企图挽回一下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包、包主任,刚刚、刚刚我也犯了错误,我、我不知道俞娴她是你高中老同学,宋经理他、他是我领导,他的命令我也不敢顶撞。就帮着多劝了俞娴两句……”

    徐海澜看了看于兰,两个人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本来也觉得包飞扬年轻气盛,掺合到这样的事情当中有些不明智,还一直为包飞扬担心,怕他一时冲动会出什么事。不过正直善良的他们也看不惯这样一大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的事情,所以才会一起站出来,心想今天这种情况下将事情闹大也好,至少他们在自己这边的干涉下被打断后不能再为所欲为,那个女孩不会再受到伤害。没想到包飞扬一个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竟然就轻轻松松地扭转了乾坤,刚刚还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宋茂德就好像被人抽去了骨头一样,瘫软在那里,动弹不得。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牛曼丽甚至低声下气地跟包飞扬陪着不是,希望得到包飞扬的原谅,这真是他们此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吴玉诚个子不高。与身材高大的郭明亮相比,显得有些矮小瘦弱。不过在气势上。鼓足勇气的吴玉诚站在心中底气不足自知有些理亏的郭明亮面前,甚至似乎比对方更加高大,此时见包主任成功的扭转了局面,心中更是意气飞扬。

    本来吴玉诚也是硬着头皮跟着包飞扬站出来,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这种场合搅进来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但他是包飞扬的专职秘书,领导都已经上前了,如果这时候他退缩,包飞扬回去以后将他打入冷宫那是必然的,而这件事传出去的话。居然在自己跟随的领导遇到事情时临阵脱逃,以后别的领导也不会用他,他在官场上的前途就算断了,再也没有翻身的一天。所以吴玉诚没有选择,只能够硬着头皮站出来,只盼着这次吃亏不要太大。

    当时吴玉诚也顾不得多想,只是觉得自己必须要站出来,最多陪包飞扬打一架,按照双方的人数对比,很可能是他们让人殴打一顿,但是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自己总能混上个护主有功的评语吧,这样即使最坏的结果是包飞扬因此前程断掉,自己也还有可能因此被其他的领导赏识得到起用,总比丢掉前途的好。

    没想到,包飞扬这边才打了个电话,刚刚还特别嚣张的两个华夏远洋集团的人立马就怂了,一个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开始低声下气,本来就站地笔挺的吴玉诚的腰杆猛地又硬了几分。

    他突然想起在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中流传的一句话,那就是无论多难的事情,到了包飞扬面前,都好像不是事一样,轻描淡写就解决了。有人说包飞扬有些装,但更多的人称之为“举重若轻”。

    吴玉诚顿时又多了几分信心,跟着无所不能的领导,眼前这样的区区小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被吴玉诚挡住的郭明亮也将宋茂德、牛曼丽等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也听到刚刚包飞扬等人说话的声音,顿时就傻掉了。

    原本做这些事就有些亏心,但是领导下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除非他郭明亮以后不想在这个集团混了,更惨的是,他被踢出公司后也回不了原单位去上班,那自己很可能就是前途尽毁了,一个男人没有了前途还有什么用?不就等同于一个废物,即使是跟俞娴最后走在一起,很可能也是会被俞娴瞧不起,所以尽管心中不太情愿,但还是强迫自己照着领导的指示做了,这样做虽然有可能被俞娴记恨,但是那又有什么?大不了再找个新女朋友吗?男人只要有了前途,害怕没有老婆吗?

    可是郭明亮万万没有想到,他视为不可违逆的宋茂德宋经理,竟然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变得比他们讨好领导的还要谄媚、还要卑微,可这个叫包飞扬的什么主任明明就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而且看上去年纪还没有自己大啊。

    原本还有几个华夏远洋集团川崎的人站起来想要阻挡包飞扬等人,幸亏动作不是很迅速,看到这个情况,这些人惯于见风使舵,连忙又偷偷坐了回去,甚至有人偷偷溜走,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给什么人通风报信。

    “好了。”包飞扬摆了摆手,打断牛曼丽试图掩饰自己的话:“我刚刚和姓宋的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而是我们做事情要有良心和良知,要有敬畏之心,不能够无所顾忌,为所欲为。”(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六章 当场下跪

    牛曼丽连忙点了点头,附和着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是,是我不对,只、只知道畏惧宋经理权势,没、没有考虑那么多。”

    包飞扬看了牛曼丽一眼,牛曼丽连忙堆起谄媚讨好的笑容。不过包飞扬并不认为牛曼丽这样的人这会是真心悔过,她刚才话里有一句话说得对,畏惧权势。现在社会上有很多人就是这样,除了对权势的畏惧,心里面已经失去对良心和良知的敬畏之心。

    包飞扬无心与宋茂德、牛曼丽继续纠缠下去,他对于兰说道:“嫂子,麻烦你搭把手,帮忙将俞娴她先送回家里去吧!”

    “还有你!”包飞扬转过身指着牛曼丽说道:“俞娴现在住在哪里,你在前面带个路。”

    心惊胆战的牛曼丽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用等会儿去面对赶来这里的刘长乐那个煞神,虽然现在趁机这样走了未必就真的能够逃过这一劫,但是能够为包飞扬做事,也就得到了挽回印象的机会。尤其是她送俞娴回去,到时候就能够跟俞娴多说一些好话,俞娴这个女孩子心软又单纯,也好糊弄,反正在饭桌上自己一直是唱红脸,没有跟她有过正面冲突,到时候找一些借口说自己是听领导的吩咐身不由己之类的就可以掩饰过去。包飞扬为了俞娴出头,如果俞娴愿意帮她说话,想来包飞扬也不会将事情做绝。

    牛曼丽脑子飞速的运转着,心里打着小算盘,连忙走过去和于兰合力一起扶起醉倒在饭桌上呼呼大睡的俞娴,向外面走去,一个华夏远洋集团川崎的驾驶员非常机敏地站了出来,要开车送她们回去。

    包飞扬等人走出去以后。独自一个人坐在隔壁的陆延庆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还想再观望片刻。倒不是陆延庆想看看包飞扬有没有机会翻盘,在陆延庆心目中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人肯定比从海州那个小地方过来的包飞扬他们要牛的多。包飞扬若是想翻盘,陆延庆觉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陆延庆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想观察一下事情的发展,是包飞扬跑到隔壁包间去了之后认识到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及时悬崖勒马,灰溜溜地从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那帮人那里溜回来;还是说包飞扬会跟愣头青一样,在宋茂德那边碰的头破血流,眼睁睁地吃个大亏。

    可陆延庆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包飞扬看起来年纪轻轻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认识华夏远洋集团的高层。本来陆延庆以为包飞扬注定会斗不过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那一帮人,说不定还会为他自己惹下一个天大麻烦,难以从其中脱身,却没有想到包飞扬居然只用一个简单的电话就将问题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陆延庆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脑子可比普通的生意人灵活多了,他略一思索就立刻意识到,这个包飞扬的绝对是来头非常不简单,不但年纪轻轻就在海州市做到了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这样的实权正职——要知道无论是沿海城市还是内陆城市,只要是开发区这种地方可是都是地方重点发展和扶持的对象,基本上地方城市的高新产业和合资企业都设立在这个开发区里面,本来在这种极具发展潜力的单位担任一把手就很不简单——而且包飞扬居然能够在沪城这个全国最为繁华发达的超级大都市,随便一个电话也能找到有权势的高官来替他说话。

    虽然陆延庆因为坐在隔壁。也没太听清楚包飞扬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不知道包飞扬具体找的是什么人。但是也知道能够让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合资公司的经理和主任,哪怕只是合资公司中层干部当场屈服的人,肯定是那种来头非常大的,甚至是那种位居高位的大领导,这样级别的大人物显然也不是陆延庆他一个小小的宾馆老板有机会能够巴结到的。

    陆延庆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自以为聪明。明哲保身,坐在原地没动静静地当一个旁观者,没有跑到隔壁为同来的包飞扬等人说话,可能失去了一个原本可以和包飞扬进一步加深交情的机会,哪怕他刚刚只是跟着包飞扬他们过去站在那里与那一帮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人对恃。壮一壮声势也是好的啊,至少有一种同仇敌忔的感觉。只要和包飞扬共同经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就像曾经共同打过仗的战友一样,以后他和包飞扬之间的关系肯定会亲近不少。好在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还要找自己租房子设立单位的办事处,这样自己与包飞扬还有业务上的来往,以后还能找机会弥补自己刚刚的失误。

    陆延庆正在懊恼,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深感后悔,心中细细盘算着如果包飞扬真找自己租房子的话,怎么和包飞扬搞好关系,趁机拉近距离,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顿时感到眼前一亮,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刚还在想怎么样找个机会跟包飞扬搞好关系呢,没想到机会马上就送上门来了。

    江海街道派出所副所长刘大庆带着两个联防队员走进酒店,稍微向门口的服务人员问了一句,就打听到宋茂德等人的位置,晃着膀子大咧咧地走了过来。

    远远看到宋茂德,刘大庆迅速打量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并举起手朝宋茂德打了个招呼,故意一本正经地大声喊道:“嗨,宋经理,你们这里的情况怎样了?”

    不过刘大庆很快发现不对劲,一向趾高气扬的宋茂德今天居然没精打采,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坐在那里,身体好像还在发抖。

    刘大庆对这个来江海造船厂进修,平时非常慷慨的华夏远洋集团的部门经理很有好感,马上快步走了过去,一副关切地模样问道:“宋经理,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他心中盘算着待一会儿一定好好收拾敢得罪宋茂德的人,趁今天这个机会可以和宋茂德交好,和这个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这样的大型合资企业的中层干部搞好了关系,对自己以后肯定是有说不尽的好处。

    刘大庆说完话目光灵敏地一扫,立刻就落在站在那里的包飞扬和吴玉诚身上,见这两个人比较面生。看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再看两人的神情,估摸着就是宋茂德在电话里说的那两个找事的刺头了。他奶奶的,这两个王八蛋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竟然不开眼到这种地步,敢跑来这里找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宋经理的麻烦,老子今天倘若不好好收拾收拾这两个王八蛋,他们就不知道山神爷的**是石头刻的。

    刘所长重重地咳嗽一声,两条眉毛很自然地就立了起来。威风凛凛同时又严厉非常地喝问道:“你们两个家伙是干什么的?”

    “刘所长、刘所长——”隔壁的陆延庆听到动静赶紧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刘所长,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两位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的领导,今天过来和我谈办事处租赁的事情!”

    亲眼目睹了前面事情发展,精明的陆延庆当然知道一个区区的江海派出所副所长刘大庆动不了包飞扬,虽然刘大庆本来是宋茂德搬来的救兵,是准备来收拾包飞扬的,但宋茂德在前面已经见识到了包飞扬的巨大能量之后,肯定也没有胆量再去按照原定计划让刘大庆去收拾包飞扬。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刘大庆他是刚刚来到现场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如果刘大庆这个副所长要是不蠢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发现情况不对劲,所以他陆延庆就是要卖个乖,抢在前面,乘刘大庆还没有察觉异常的时候用行动来向包飞扬示好。

    虽然这时候赶过来站边只能算锦上添花,远不如徐海澜等人在形势还没有逆转尚处于困境时的雪中送炭效果好,但总也好过什么都没有。

    “哦。是陆老板啊。”陆延庆在他辖区下的街道开宾馆已经多年了,大小是个小老板了,刘大庆也认识,于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又伸手点了点。顺势朝宋茂德的方向一指,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我不管他们是不是什么海州经济开发区的干部,也不管他们是不是来找你谈办事租赁的,我就是想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骚扰到甚至是威胁到宋经理?”

    这么一点,刘大庆的眼神随着自己的手势看了过去,他立刻也发现问题了,虽然自己已经到了,可是华远集团的宋茂德宋经理还坐在一个角落那里哆嗦,眼神也比较涣散,对周围的事物没什么反应,到现在好像都没有意识到他刘大所长已经带人赶过来了。

    再看着宋茂德对面站着的两个人,也就是陆延庆嘴里所说的两个什么海州开发区的干部,一位个头虽然子高大一些,另一位瘦矮一点,但都不是那种膘肥体壮的彪悍模样,手上也没有拿着什么刀枪之类的凶器。更何况这个时候他这个专门负责管理辖区街道治安工作的派出所副所长也带着手下赶到了这里,即使是之前海州市开发区的两个干部对宋茂德有过武力上的威慑,但现在不是有自己这个派出所大所长在这里替他撑腰,他没有必要害怕成那样吧?

    “宋经理、宋经理?”刘大庆对着魂不守舍的宋茂德叫了两声,一直有些神游物外的宋茂德才猛地被惊醒浑身打了激灵,抬头看到向自己走过来的刘大庆,眼睛顿时一亮,好像看到救星一样,不过又很快黯淡下去,想来是意识到这一次非比以前,可以用国家暴力机关来唬人,这种方法对付普通的小老百姓倒是还比较灵验,但包飞扬是和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都有关系的人,自己刚才没有眼力介儿,不知情之下狠狠的得罪了他,还与之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在这种情况下,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长刘大庆说句实在话也帮不上他什么。

    刘大庆刚要说话,看到宋茂德刚刚聚拢起来的眼神又散开了,又变成一副垂头丧气的蔫吧样,无力的靠在座位上,不再看向自己。刘大庆不由奇怪地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令人恐怖的东西啊,到底是什么会令宋茂德吓成这副模样呢?此时他心里也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语气也不敢那么嚣张,有些结巴地问陆延庆道:“陆老板,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延庆见刘大庆改变了态度,心中也是十分得意。算你狗日的有点眼力价。不然地话,下场恐怕不会被宋茂德好多少。不过呢,陆延庆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宾馆的老板,还在刘大庆的辖区混饭吃,自然是要照顾一下刘大庆的脸面。他连伸出手来将刘大庆拉到旁边,从自己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给刘大庆递了过去,压低声音对他说道:“刘所长,这事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掺合了,对面那个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姓宋的经理是你熟人吧。我跟你说啊,他这回可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因为得罪了和我谈租赁合同的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这两位领导,沪城远洋公司的一个副书记马上要过来处理这个姓宋的经理。更何况海州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这两位领导刚才在这里也没有打架更没干什么扰民的事情,只是碰巧看到让这个姓宋的经理要灌他一个女下属的酒,而这个宋经理的女下属又是正好是海州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其中一位领导的女同学,他站出来说了两句公道话,那个宋经理就倒打一钯,还打电话让你过来处理这件事情。 说实话呢,我觉得这跟你们派出所没有关系吧?”

    “啊!什么?老宋就因为要灌女下属的酒。竟然要惹得沪城远洋公司的一个副书记过来处理他?他咋就这么倒霉呢?”刘大庆吃惊地张了张嘴巴。别看沪城这个国际大都市行政级别比华夏绝大多数城市要高一级,可是刘大庆他这个街道派出所的副所长却是和别的城市的派出所副所长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副科级。所以平常行政级别副处级的宋茂德跟他刘大庆称兄道弟,刘大庆还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心中十分得意,却没想到突然之间在自己眼中一向得意风光在华夏远洋集团这个堂堂央企里都混的风生水起的宋茂德就要倒霉了。眼前这两个海州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干部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把宋茂德这么一个央企副处级干部都任意拿捏?

    陆延庆见刘大庆震惊的不敢相信。赶紧冲着刘大庆重重地点了点头,低声冲着刘大庆咬着耳朵说道:“刘所长,咱俩都是老熟人了,别怪俺老陆没提醒你啊,站在前面那个年轻人就是海州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包主任。别看他年轻,可是堂堂的正处级干部。就是这位包主任刚刚就是沪城远洋公司的老总打了个电话,那边马上就派了一个副书记过来处理那个宋经理了。”

    “哎,我知道了,陆老板,这次真谢谢你了, 要不然我莽莽撞撞冲过去,肯定要坏事。”刘大庆连忙摸了摸额头,冷汗涔涔,今天差点被这个宋茂德害惨人,心里有些后怕。他知道陆延庆刚刚提到的那两点意味着什么,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的开发区去管委会正处级主任、一个能够直接给沪城远洋公司总经理打电话,并且让沪城远洋公司那边马上派了一个副书记过来的人,显然背景强悍得可怕,要捏死他这个小小的副科级派出所副所长,肯定跟玩似的。亏他刚刚还想替哥们出头,准备在这里抖威风收拾人家呢,简直是自不量力。

    刚刚要不是陆延庆从旁边冲过来及时出面阻拦,他真的有可能对那两个“嫌疑人”动手,反正这在以前可是做惯了的事情,驾轻就熟,自己从来没有觉得什么不妥,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刘大庆连忙将手下两个联防队员叫了过来,打定主意不再掺合。

    包飞扬看到俞娴已经被人送回家,安全地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匆匆赶过来的什么派出所副所长也只是在刚来的时候问了两句话,之后被陆延庆拉过一遍之后也没有再纠缠的意思,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不过这时候宋茂德开始回过神来,突然摇摇晃晃站起来,扑到包飞扬面前,双腿着地,跪了下来。

    “包、包、包主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求求你放过我这一回,以后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姓宋的当牛做马感谢你——”宋茂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他突然想通了,自己就这样傻坐在那里终究不是办法,他知道要是真的等副书记刘长乐来了,他就彻底完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七章严厉追究

    刚才宋茂德坐在角落里想了很久,设想了各种可怕的后果,觉得自己难以面对。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能够救他的只有包飞扬,只要包飞扬不追究今天的事情,谁也不会还揪着这件事不放,毕竟他们也没有真的干了些什么,没有发生实质性的问题,而且事情涉及到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的日方高层人员山本健一,相信华夏远洋集团相关领导肯定会秉承着华日友好合作的理念,谁也不会找那个麻烦。

    这也是宋茂德明知道俞娴不愿意,却还要利用手中的权势逼迫她向山本健一低头的原因,就算到时候俞娴闹起来来,集团领导们因为顾忌到外方,怕对集团发展的整个大局影响不好,也会选择将这件事悄悄地压下来,不敢生张,最多额外给受害人俞娴补偿一些好处。

    其实现在很多企业不都是这样做的吗?这年头只要认清形势,巴结好权贵,眼睛放亮一点,不得罪那些有背景的人,作为那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那点疾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社会底层的草芥,谁会为踩踏了一株小草而担心忌惮,踩了就踩了,量他们也没有能量翻出什么浪花来。

    可是宋茂德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包飞扬这个变数,谁能想到这样一株无根无基的小草,在他看来是可以任意践踏的人物,居然会认识包飞扬那样有着恐怖背景和能量,能够手眼通天的人呢。

    现在包飞扬将事情捅到沪城远洋公司老总叶红斌那里,要是叶红斌要追究这件事,那么他宋茂德就完了。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瞒上不瞒下,上面不知道下面悄悄地就这么干了。也没什么,最怕的就是有人把事情捅到上面,上面一旦知道,要追究责任,只怕不知道对自己会有怎样的后果了。

    刚刚宋茂德在接叶红斌电话的时候,特意提到日本川崎船业的山本健一。希望叶红斌能够顾忌到有外方人员参与其中不予深究,不过叶红斌并没有理会,似乎就算因此开罪山本健一,也在所不惜。宋茂德又不能蠢人,知道能够让道叶红斌在没有调查清楚事情详细经过的情况下,就做出这样的决定,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包飞扬的电话。既然包飞扬能够促使叶红斌做出这样的决定,同样。包飞扬当然也能够让叶红斌撤销这个决定。

    所以现在宋茂德现在是豁出去了,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就那样老着脸皮跪倒在包飞扬面前,只要能够打动包飞扬,让包飞扬放过他,他就有可能逃过这一劫。

    看到宋茂德竟然跪了下去,刘大庆差点连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刚刚在电话里还气势汹汹的要自己过来收拾这个包飞扬呢。怎么转眼间就成这副模样了,这这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陆延庆也觉得有些牙疼。暗自庆幸自己因为存着看戏的心态刚刚没有立即离开,鬼使神差之下总算还保留了一丝继续和包飞扬这样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叫好的可能。

    刚刚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一些人的主意,宋茂德惊世骇俗的举动更是引起餐厅的人纷纷侧目。

    包飞扬看着不要脸皮的宋茂德,不由皱了皱眉头:“宋经理,请注意你的身份,如果你再不起来。后果只会更严重。”在包飞扬来说,他特别不喜欢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他知道宋茂德并不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有心悔改,不过是对权贵的一种敬畏。在看到自己的能量之后,担心被即将赶过来的沪城远洋公司的副书记刘长乐查办从而前程不保,失去向上爬的机会,才会有此举动。

    听包飞扬言辞如此严厉,宋茂德心下就有些犹豫,从这种严肃的话语中可以听出来包飞扬并没有原谅他的意思,他想继续跪着求情,可是包飞扬的话又很决绝,让他又担心继续跪着会让包飞扬更加生气,只怕会适得其反。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包主任,我、我是混蛋,我对不起俞娴,不过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俞娴,下次再也不会干这样糊涂的事情了、保证再也不会了!”

    包飞扬也不想看宋茂德的丑态,他摆手说道:“现在也不要跟我说这么多,你先把这里的账结了,然后到外面等刘书记,这事要是闹大了,对你们的处理也只有更严厉。”

    宋茂德似乎听到一线希望,连忙点了点头。

    宋茂德结过账,刚刚走出酒店大门,沪城远洋公司的党组副书记兼纪检书记刘长乐就到了,刘长乐在路上显然已经同叶红斌沟通过,他扫了一眼,就向看起来最年轻的包飞扬伸出手臂:“这位应该就是包主任吧,我是沪城远洋公司的刘长乐。”

    “刘书记,您好。”包飞扬跟刘长乐握了握手,然后说道:“这么晚了,还要麻烦刘书记您亲自跑一趟,真是让我过意不去。”

    “哪里,我听叶总那边简单介绍过情况,这是我们公司员工犯了错误,我这个分管纪检的干部赶过来也是应该的。不过具体这里面具体怎么回事,叶总那边也没跟我详细说,还要请包主任跟我说说。”可能是因为叶红斌的原因,刘长乐对待包飞扬的态度非常客气。

    “刘书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宋茂德走上前,刚要插话,被刘长乐不高兴地狠狠瞪了一眼,顿时打了个哆嗦,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包飞扬看了宋茂德一眼,简单地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高中女同学在你们华夏远洋集团川崎造船厂工作,刚刚宋经理等人逼她给一个叫山本的日本人敬酒,而且要喝交杯酒,我同学不肯,后来那个叫山本的日本人走了,他们又威逼利诱,要她去日本人的房间里去给日本人道歉。我女同学不同意去,他们就又想着办法把我女同学给灌醉了,然后打算把我女同学送到那个日本人的房间,我这边出面阻拦,你们这个宋经理竟然打电话报警,让派出所的人来处理我。”

    “有这样的事情?”刘长乐眉头一挑。不怒自威地看向宋茂德。

    宋茂德又打了个哆嗦:“刘、刘书记,这、这是山本先生提出来的,我、我们也是考虑到合资双方的友好关系,才、才会劝了俞娴几句。”

    “荒唐!”刘长乐怒声呵斥:“山本健一提出来的又如何?合资合资,并不意味着合资以后就不要原则了,你还有没有一点党性?”

    没有任何悬念,宋茂德战战兢兢终于等来了他最害怕的结果,沪城远洋公司的党组副书记兼纪检书记刘长乐刚刚赶过来了解情况之后就当场宣布宋茂德停职接受公司对他的进一步调查,并且立即展开这次事件的调查工作。所有当时在场的华夏远洋集团川崎合资公司的中方工作人员都必须连夜接受公司的调查。

    做为非华夏远洋集团的人员,包飞扬并无意介入这件事情的后续处理,他自己本来就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再搅和到这里面来,所以在向赶来调查情况的刘长乐简单说明情况以后,就起身告辞离开。

    包飞扬相信只要刘长乐想查,凭他专业的能力和经验,就一定能够将事情的真相查清楚。真实地还原整件事情的本来面目。至于华夏远洋集团川崎合资公司的中方上级机构沪城远洋公司将会如何处理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包飞扬当然还会持续保持关注。

    如果沪城远洋公司严肃处理这件事情。甚至追究华远川崎合资公司的日方高层管理人员山本健一的责任,那倒是这个可恶的小日本色狼罪有应得,包飞扬也乐见其成;如果沪城远洋公司顾忌到华夏远洋集团和川崎船业公司以后的合作,从而忽略山本健一这件事情当中所扮演极为不光彩的角色和某些丑恶行为,甚至因此顺带着对这件事情的最主要的帮凶宋茂德等人的处理也轻轻带过,那他包飞扬也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揪住这件事不放。

    不过包飞扬对叶红斌也有所了解,知道以叶红斌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性格来讲,想来一定不会容许沪城远洋公司纪检部门把这件事轻轻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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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处理好沪城这边和未来发展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造船业相关的一些事务之后,包飞扬很快动身返回海州。要知道。海州那边还有一大摊事情在等着他呢!作为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一把手,每天都有很多文件需要包飞扬及时处理,平日里工作行程非常紧,包飞扬这几天基本上就是马不停蹄地在忙着,就是为了能够尽快赶回海州处理工作。

    就在包飞扬急匆匆返回海州市的第二天,江北省招商考察团一行人也如期返回国内,并在第二天在凤湖市召开了关于此次考察团赴东南亚招商工作的总结和表彰大会。

    令人可喜的是,在这次招商活动中,考察团中各个单位都取得了不错的招商引资成绩,其中表现最为突出的就是靖城市。靖城市在在以前历次对外招商工作中都表现不突出,非常不起眼的,可是在这次招商团远赴东南亚的招商活动中,靖城市竟然令人意外地一举杀进了全省地市招商引资总成绩的第四名,仅次于江北省省城凤湖与老牌工业城市徐城这两大经济中心,以及通城这个新兴的重点城市,成绩远远超过了泰湖、海州等传统强市。在这其中包飞扬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望海县发挥了关键作用,签订的招商协议金额巨大,占了整个靖城市招商成绩的很大比例,印度尼西亚金光集团与靖城市签订了苇纸一体化二期项目的投资协议。因为一期项目此前在望海县进展的非常顺利,所以印尼金光集团决定二期项目依然会落户望海,苇纸一体化二期项目落成以后,将会真正实现包飞扬在望海县任副县长时所规划和设想的望海造纸产业高度聚集的规模化效应。

    海州市在这一次远赴东南亚招商活动中遭遇了滑铁卢,可谓是一败涂地,颜面尽失,让本来对海州市予以重望的江北省有关领导大为失望。海州市这次招商的成绩排名不但被以前不如自己的靖城市超过。甚至落到淮城、迁城等以前招商成绩一向比较靠后的城市后面,仅仅领先成绩最垫底的沂城,排名整个江北省倒数第二。海州市招商团队的残兵败将灰头土脸,灰溜溜地回到了海州市,不知道要面临着市委领导怎样的批评。

    在回到国内的当天晚上,海州市领队的副市长韩起文就将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阎安平、于海兰叫到自己的宾馆房间里面。毫不留情狠狠地训斥了他们一顿。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向市里解释的。”包飞扬接到副主任阎安平诉苦的电话,态度平静地告诉他说道:“阎主任,你让大家不要有情绪,这一次大家的表现都不错,都完成了出发前既定的目标,至于没有能够完成市里交给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的任务,那是因为我的任务没有完成,与大家无关。”

    “主任。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工作没有做好,当然是我们的责任——”阎安平心里暗乐,嘴里却一本正经地说道——虽然他心里正等着包飞扬这句话呢,但嘴上肯定不能那么说,那不成了自己推卸责任让包飞扬背黑锅了吗,反正自己也就是装模作样地自我批评几句。至于这次临港经济开发区招商失败的责任,省市带队领导那边早就有公论。即使他包飞扬不站出来承担,最后板子还是要落到包飞扬身上。

    包飞扬在电话里不语态轻松地笑了笑。打断阎安平正欲解释的话说道:“好啦,阎主任,这个责任就是你想承担也承担不起,阎主任你不要想的太多,你让大家放松一点,回来以后。还有更重要的工作等着大家呢!”

    挂掉电话,阎安平不由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个包飞扬,还真他妈的能装啊!都到现在了。还是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像泰山崩于眼前都不会变色一样,难道他还能像以前很多次的那样举重若轻地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吗?要知道副市长韩起文正窝着一肚子火,不也对外面聊下了狠话,要狠狠处理几个招商引资不力的责任人。包飞扬即使再自信心爆棚,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度过这个难关啊!嘿嘿,这下可有笑话看了!

    包飞扬自然不会有工夫去琢磨阎安平心中那个小九九,他刚刚结束和阎安平的通话,桌上那台红色的电话机就响了起来,看来是有哪位上级领导找他了。包飞扬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市委书记办公室的号码,连忙拿起电话,恭敬地说道:“薛书记,您好,我是包飞扬。”

    “飞扬啊,韩国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薛绍华有些急切地问道。

    包飞扬从沪城回来以后,当天晚上就向海州市委一把手薛绍华汇报了他关于对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整个产业布局未来的整体规划和打算,并已经谈到准备拿下韩国山水集团在华夏投资建立造船厂的项目,虽然这件事目前还不宜公开,让太多人知道而走漏商机,增加了海州市对此次项目竞争的难度,但是要想说服韩国山水集团选择把心造船厂放在海州,市里有些工作必须得到海州市一把手市委书记薛绍华的大力支持;另外他提前回国这件事也必须要向海州市委有所交代,薛绍华同样也很关心这件让整个招商团都议论纷纷的事,包飞扬当然得把这件事情的实底交给薛绍华。

    只是包飞扬没有想到,这才仅仅隔了一天,薛绍华就又迫不及待地又打来电话再次催问起这件事的进展情况,可见薛绍华心里对这个项目是非常重视的。站在包飞扬的的角度,当然也能够理解薛绍华迫不及待的心情。作为海州市的一把手,薛绍华也急于能够拿下大项目,向上级领导展现出自己的政绩,用再一次的辉煌战绩打破海州此次到东南亚招商成绩的失利局面。而包飞扬正在接洽的造船厂项目显然就是此战成功与否的关键,他这边的项目成功了,海州自然就是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战了。那些对海州招商工作贬低和否定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包飞扬连忙回答说道:“薛书记,我已经委托方夏纸业公司的涂总会同方圆天下咨询公司的专业人员到韩国那边了解情况,并同山水集团展开试探性的接触,不过眼下暂时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传过来。”(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二章 内外有别

    包飞扬不由皱了皱眉头,如果按照他的想法,这件事应当尽快处理好,最好下午就能够开始工作。不过邀请的专家并不是开发区的干部,他也不能够苛求。

    “有没有他们的电话号码?”包飞扬问道。

    “有!”吴玉诚连忙从包里拿出一本工作笔记,翻到最新的地方递给包飞扬:“就是这几位。”

    “好的,你准备一下,也叫上小吴,我们晚上再去一趟市里,你可能还要准备去趟省城,跟大夏种业发展公司那边交涉。”包飞扬接过笔记,一边将电话号码抄下来,一边说道。

    吴玉诚连忙点了点头道:“好的,我随时都能够走。”

    吴玉诚走后,包飞扬挑出市农业学校的老师郑宇穹的电话打了过去:“郑老师,你好,我是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包飞扬,有些事情想要向你请教。”

    “哦,包主任你好,是关于小麦绝收的事情?”郑宇穹作为农校的老师,上午开发区联系农校找专家的时候,郑宇穹就是农校推荐的人选,只不过包飞扬还没有跟郑宇穹见过面。

    包飞扬简单将情况说了一下,问道:“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这个最高九级意味着什么?”

    “原来是这样。”郑宇穹沉默片刻,然后才说道:“这样说吧,这个抗性标准是在试验的情况下,对小麦感染情况的一个统计,比如说一万株小麦,全部感染叶锈病,然后我们统计它们的情况,这里面有的单株抗性比较好,病况比较轻。可能叶片上只有一小块锈斑甚至可能完全抗住了,但也可能彻底枯死,我们就要统计各种情况下它的一个感染的情况,平均五级就是说统计的平均感染值是五级,这意味着什么呢,如果我们用高抗、中抗、低抗来表示。那应该就是中抗,如果再加入低感、中感、易感几个级别,这也是低感的级别,发病率应该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五级只有百分之二十感染率,是因为百分之五十以上就会被定性为九级,如果对常见病的抗性在九级以上,那么这个品种按照规定就是不能够上市的了,当然一些罕见病倒是没有关系。”郑宇穹说道:“不过你刚刚提到这个最高九级的说法则意味着在叶锈病传播感染的情况下,有可能出现一半以上的感染甚至是绝收。这个风险非常大,对于常见传染病,我们通常是不应该选择这种种子的。因为很简单的一个算法,就算这个种子可以增产百分之十,一旦发病绝收,损失就是百分之百,就算十年发生一次,前九年增产的成果就都白费了。”

    “现在我们经常说良种良种。良种并不是说产量高就是良种,除了产量。还有两个非常重要的指标,一个是品质,以小麦来说,淀粉含量、蛋白质含量这个就是品质,甚至白度也是,不同的小麦磨出来的面粉品质是不一样的。品质差的可能就只能用来喂猪;还有一个就是抗性,抗性差,三天两头生病,要用农药,甚至用农药也不行。显然这样的种子绝对不能算是良种。”

    郑宇穹说道:“目前我国育种界有个趋势,那就是过于追求产量,什么超级稻、超级麦、超级玉米不停地出现,产量也在不断向上攀升,但是单纯的产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在田里种不出来,因为生长条件不一样,另外品质不行产量再高有什么用?抗性不行,一场病全部绝收了又有什么用?”

    郑宇穹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有意见,听到包飞扬问起,立刻就长篇大论,说出很多。

    包飞扬听到郑宇穹开始抨击国内育种领域的乱象,开始有很多牢骚,连忙打断他说道:“郑老师,那国家对这个麦种的抗性指标有没有什么要求?我是说比如他这种最高九级的种子是不是能出售,出了问题,我能不能找他赔偿?”

    “这个恐怕不行。”郑宇穹顿了顿说道:“我国幅员辽阔,各地的病虫害情况都不一样,比如叶锈病在南方比较常见,在北方可能就很罕见,所以国家并没有制定统一的标准,因为如果是罕见病的话,抗性差一点也没有关系。大家可以根据自己当地的情况进行选择。”

    “海州以前发生大面积叶锈病的情况并不多,但是这其中可能有个问题,就是我们海州本地稻种对叶锈病的抗性比较高,所以引入良种这个问题是很复杂的,至少现在看来,这个强麦五号是有问题的。”

    “嗯。”包飞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因为全国各地的情况并不一样,所以国家并没有统一的要求抗性低于多少级的品种就不能够卖不能够种,只是制订了一个抗性的分级标准,如果你这个地区容易发生这种传染病,你就应该选择这种病抗性比较高的。

    也就是说大夏种业发展公司卖这种强麦五号的麦种是没有问题,他们有问题的地方在于内外标签不一致,有故意欺诈的嫌疑,尤其是在大夏种业发展公司江北省办事处发出来的宣传材料上,高抗性的宣传语非常醒目。

    “郑老师,是这样的,晚上我们去市里,请你和农业局、种子公司的两位老师一起吃个饭,再具体向你们请教一下这个种子抗性的问题,你看行不行?”包飞扬发出邀请。

    郑宇穹道:“好的,这件事反应了我们市里对于种子的管理还存在问题,有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跟大家交流一下。”

    包飞扬又亲自打电话邀请市农技站和种子公司的两名“专家”,他们也都欣然应约,不过在他们看来,包飞扬发出邀请也很正常,因为专家的鉴定意见会影响最后事情的定性和处理,比如这个种子绝收,可以说是种子的问题,也可以说是农民耕种照料的时候有问题。

    包飞扬打完电话。又将阎安平叫了过来,跟他谈了谈下午与几家修造船企业沟通的情况:“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去墟沟船厂。”

    说到这里,包飞扬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对了,你对墟沟船厂和王子鹏这个人了解多少?”

    阎安平想了想道:“墟沟船厂原来是航运局和冠东县合资的船厂,市里造船的老大是海州造船。有什么订单都优先给海州船厂,墟沟船厂得不到重视。不过王子鹏这个人还是有能力的,他担任厂长以后,这几年狠抓管理,又带着一帮销售人员到处跑,硬是从海州船厂的手上抢了不少业务过来。”

    “现在海州的造船市场的情况基本上是海州船厂承揽市属企业的订单和少量千吨级的订单,其他小型船只的订单、个人私营的订单都被墟沟船厂揽去,这几年国营的航运公司经营状况一般,反倒是私营的小船需求量大增。所以墟沟船厂的效益也要比海州船厂更好。据说墟沟这两年已经准备扩大船台规模,要上千吨级甚至五千吨级的大船台,以前包括一千吨的船,大多也是交给通城、琴岛那边的船厂做的。”阎安平能够被薛绍华选派到开发区,并且原本是准备让他接手开发区的工作,在搞经济方面的能力还是比较强的,作为一名海州土生土长的干部,他对海州市里的很多情况也比较了解。

    包飞扬点了点头。他这些天也看了看海州造船业的资料,不过有的东西资料上是看不出来的。经过阎安平这样说,他就清楚多了:“嗯,那墟沟船厂和王子鹏那边你多关注一下,我们开发区要做造船产业,本地的资源还是要利用起来。”

    阎安平连忙点了点头:“不过墟沟船厂的股份应该是市航运局和冠东县里各占百分之五十,不管是让墟沟船厂搬到开发区。还是将新建的船台放在开发区,恐怕都会有不小的阻力。”

    “当然,谁也不希望自己碗里的蛋糕被人切走,不过我们不是要抢冠东县的项目,我们可以交换。这方面你也可以想想看,有什么合适的项目可以放到冠东县,或者与冠东县合作搞一搞的,咱们不能让冠东县吃亏,甚至还要让他们沾点便宜,这件事自然就能够做成了。”包飞扬说道。

    阎安平呵呵笑了两下:“这个恐怕不容易,墟沟船厂虽然不大,但是对冠东县来说,那也几乎算是支柱产业了,要将墟沟船厂整个挖过来,我怕钟书记会跟我们拼命,我怀疑他听到消息以后,说不定今天就要来找主任你的麻烦。”

    “看来钟书记的工作作风讲究雷厉风行。”包飞扬笑了笑说道:“他要是来倒也省了我去找他的麻烦。”

    包飞扬正在和阎安平说话,突然听到敲门声,门口响起副主任霍迎才的声音:“主任,你在里面吗?”

    “进来!”包飞扬说道。

    霍迎才推开门,带着种子公司的经理王忠后走进房间,两人的脸上都有些喜色。

    “包主任,我找到证据了,这次绝收的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王忠后有些激动地说着,同时抬起两只手,其中一只手上抓着一袋种子,还有一只手上捏着一小片纸。

    “包主任,你看这是种子袋里面的标签,上面写着对叶锈病的最高抗性为九级,也就是说,这种强麦五号如果遭到叶锈病感染的话,最糟糕的情况下就会绝收,这是这种种子的缺陷,真不是我用了假种子啊!”王忠后下午已经开始接受纪检人员的调查,就算他自信在强麦五号这批种子上没有把柄让纪委查到,可是在其他方面,他就不敢保证了。王忠后也是快被逼到绝境上,最后还真让他找到这片袋内的标签,他就像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样,连忙联系上霍迎才,然后过来找包飞扬。

    包飞扬没有去接王忠后接过来的东西:“王经理,这么说你之前并没有看过这个标签,也不知道强麦五号对叶锈病的抗性最高会达到九级?”

    王忠后连忙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引进这种种子了,我也没有想到大夏种业发展公司那么大的公司,竟然卖这种不达标的种子。我是无辜的——”

    “无辜?”包飞扬突然伸手拍在桌面上:“你身为种子公司的经理,在引进并销售这种新种子的时候,竟然没有看清楚袋子里的标签,你就是这样做事的?”

    “你也看到了,这一袋种子,就决定了两亩地一季的收成。这些种子除了问题,这两亩地一季的收入就泡汤了,农民还得往里面贴不少钱,买了你的种子,也就等于将这一季的收入都寄托在上面,可是你呢,你就是这样给大家把关的?”包飞扬盯着王忠后,大声说道。

    “啊——”王忠后顿时大汗淋漓,原以为这下可以过关。没想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农民为什么到种子公司买种子?就是因为他们相信种子公司是政府办的,值得信赖,但是你却辜负了他们的信赖,并没有对出售给他们的种子严格审核,现在好了,近两万亩麦子绝收,损失高达上千万,开发区不得不为此承担上千万的损失。就这样你还觉得你是无辜的吗?”

    “我、我……”王忠后顿时无言以对。

    霍迎才看了看阎安平,后者眼帘低垂。并没有说话的意思,霍迎才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主任,这个既然是种子的问题,要赔那也应该是大夏农业赔吧,再说、再说似乎也不用陪那么多?”

    “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包飞扬狠狠瞪了王忠后一眼:“要是没有这枚标签,这批麦子绝收。我们还可以说大夏农业给出的种子指标,抗性五级是虚标,但是有了这枚标签,大夏农业就可以说他们并没有虚标,至于用不用这些种子。那是你们种子公司的事情,也许有的地方就没有叶锈病,所以用了就没有事呢?”

    王忠后抬起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可、可要是那样的话,那些农民买种子也完全是自愿的,也、也不能让公司赔、赔钱吧?”

    王忠后越说声音越弱,如果按照正常的商品交易,种子公司只要在产品上标识清楚,并且没有故意欺诈,自然不用担保种子生长以后的收成,尤其是在遭遇病虫害的情况下。但种子公司是国营的事业单位,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卖种子的地方,它还承担了引导地区农作物种植、进行品种改良等公共职能。

    现在专家的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这一次强麦五号种子绝收,与这个品种对叶锈病的抗性过低,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抗性低、风险大,并不意味着就一定会感染这种病,农业要看天吃饭,而这一次,不能说遇上天灾,但是幸运没有降临,至少前年第一次使用强麦五号的时候就没有发生叶锈病的传播,最终产量也确实比其他品种更高。

    农业要看天吃饭,风险比较大,成熟的体系下,应该有农业保险,不过国内农业保险还没有推广开,整个海州都还没有这个险种。如果有保险的话,出现这种情况就能够由保险公司理赔,现在没有保险,如果种子公司不愿意赔,从法律上来说也没有问题,但是这些农民就要独力承担这些损失,有的家庭就会因此陷入困顿。

    而且农民和种子公司的关系也不能仅仅看成是单纯的商业关系,政府既不能坐看受灾的农民而无所表示,也不能任由种子公司和政府一起失去信用,最终智能由政府来兜底。

    王忠后显然也很清楚这样的后果,要是政府不进行赔偿,农民们肯定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少不了要像上午那样,继续到种子公司、到开发区、甚至到市里、省里要说法。

    他只是觉得,既然责任不在种子公司,或者说至少不都是种子公司的责任,那么赔偿就不需要那么多,不需要按照一亩地四百的标准,每户赔偿两三百块钱,一亩地一百也就差不多了。

    包飞扬看了王忠后一眼:“这件事种子公司有责任,种子公司赔不出,开发区只能兜底,至于赔偿的标准,总之,我们不能够让老百姓吃亏。”

    包飞扬摆了摆手:“好了,在专家组的调查结论没有出来前,对种子公司的调查要继续,我不希望下次再出现同样的问题。”

    包飞扬说道。

    王忠后的脸色顿时白了一白,他来找包飞扬,就是希望包飞扬不要再盯着种子往下面查,查来查去,就算他在强麦五号这个事情上没有问题,其他方面也经不住这样查,只要继续查下去,他的问题迟早要暴露。

    没想到包飞扬看起来似乎早就知道强麦五号有内标签这件事了,但是他显然没有放弃继续查下去的打算。

    王忠后突然感到有些绝望。(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八章 陈玉清的不满

    “嗯,我说飞扬啊,这事要抓紧啊,如果需要的话,你看是不是要亲自到韩国去跑一趟,或者让市里出面组织个招商团到韩国去?”薛绍华关心地问道。虽然包飞扬在望海县时招商引资取得了极为令人瞩目的成绩,表现不俗,让人不敢小觑他巨大的招商能力,但那毕竟已经是以前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包飞扬可以将同样的事情再成功地在海州市复制一遍,而且海州市的具体情况也与包飞扬曾经工作过的望海县不一样。

    而最让薛绍华担心的则是包飞扬太年轻,有时候又太固执了,在一些事物上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没有转寰,比如这一次在东南亚招商工作,包飞扬就很固执地坚持依托海州市的地缘优势,重点招港口与临港产业项目,对一些普通项目并不理会,比如东南亚做得比较好的电子产业,包飞扬就没有花多少功夫。这固然与省内对这种东南亚的优势行业竞争比较激烈有关,但同样也体现了包飞扬思想的固执,否则的话临港经济开发区如果在东南亚进行多一些的尝试与努力,这一次也未必就会遭遇滑铁卢,一败涂地,成为整个江北省的笑话。

    包飞扬说道:“请薛书记放心,我估计方夏纸业公司的涂总那边这两天就会有韩国山水集团的消息。以涂总的工作能力,他一定能和方圆天下咨询公司的专业人士能够说服韩国山水公司,至少会让山水公司高层同意到我们海州来对我们海州的投资环境进行考察。所以我认为最重要的工作,也就是能不能说服韩国山水公司选择在我们海州投资设立造船厂的关键,就要看我们海州这边的投资欢迎以及相关软硬件配套设施能不能得到韩国山水集团的认可。所以我觉得我们海州市现在的工作重点就应该是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以免韩国山水集团决定到我们海州来考察时措手不及。”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这件事我已经跟高秘书长吩咐过了。有什么事情及时向高秘书长汇报,让他去协调安排。同时你这边也要继续抓紧,紧密地保持与方夏纸业公司的涂总的联系,让他在韩国那边不要放松。”薛绍华说道。在包飞扬汇报过这件事,并且向市里提出要求,做一些准备工作以后。薛绍华就立刻安排自己一向信任和倚重的得力下属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高金荣负责这件事,与包飞扬进行对接。这时包飞扬又提起要做好准备工作,薛绍华就让他直接去找高金荣。

    “另外,韩市长刚刚从省里打电话过来,代表团昨天晚上已经抵达凤湖,今天开过总结表彰大会以后就将返回海州。”薛绍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韩市长对于这一次招商活动中开发区的表现很不满意,要求追究你擅自离团的责任,这件事我会压下去。不过飞扬啊,你这边也要尽早有个说法才可以。没有实打实的成绩,光凭空口白话的话,韩市长那边也会有意见的。”

    包飞扬是薛绍华好不容易从望海县挖来的人才,薛绍华本人当然是对包飞扬十分信任和器重的,但他也不能决定海州市其他市领导对包飞扬的喜恶,只有包飞扬拿出真正的让人刮目相看的成绩,才能堵住这些悠悠众人之口。让包飞扬在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站稳脚跟。

    包飞扬知道薛绍华是想用韩国山水公司的这个造船厂项目来抵消此次临港经济开发区在东南亚招商工作中失利的负面影响,说心里话这样对他包飞扬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维护。

    包飞扬想了想。斟酌了一番词句说道:“薛书记,我始终觉得招商活动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但是短期的成绩并不能够体现招商活动的实际效果,招商团在东南亚前前后后不到十天时间,跑了好几个国家和地区,这么短的时间。有些项目还来不及深入探讨,我相信我们临港经济开发区这次到东南亚去虽然没有在这十天里的考察行程中谈成多少项目,但是在未来一个月到三个月时间内,一定会取得不错的成绩。”

    “对于这一点,我可以当面向市委进行解释。并且可以做出书面保证。”包飞扬充满自信肯定地说道。

    包飞扬并不认为韩国山水集团的事情短期内可以敲定,而在敲定前,他也不希望这件事公开,一旦公开,就可能要面临其他地方的竞争。虽然事情到最后肯定无法隐瞒,但是能够多一些准备时间,那就多一分成功的把握,包飞扬不希望因为消息提前泄露,而让这一次的努力失败。山水集团的项目虽然不算很大,却是海州市打开造船业局面的关键一环,不容有失。

    但如果没有任何交代的话,就算是薛绍华以海州市一把手的身份强力将韩起文的意见压下去,保住包飞扬不追究他在此次招商工作中的责任,但这样一来,对于市委班子的团结与和谐、对于相关工作的开展、特别是临港经济开发区的工作都会有不小的影响,所以包飞扬还是希望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化解这个矛盾,不让器重自己的薛绍华为难。

    “这件事再说吧,你先将手上的工作做好。”薛绍华说道。在他看来,包飞扬将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官场上以理服人是最行不通的,要么用权威压下去,要么就用成绩来说话,当然权威也要建立在成绩的基础上,从这个角度来说,薛绍华要保包飞扬,等于是将自己的前程都压上去了,要是包飞扬做不到他说的那些,薛绍华身为市委书记的权威就会遭到质疑,甚至连升迁前景都有可能会受到影响。

    包飞扬见薛绍华这样说,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够点头答应。

    在包飞扬向市里提出来的计划当中,重点就是要让韩国山水集团看到海州市发展造船业的决心和规划,这份规划包飞扬已经委托方圆天下信息咨询有限公司、共济大学的教授规划专家陈云良、还有具有丰富的造船业经验的沪城江海船厂工程师徐海澜等人在做。同时,包飞扬还提出来的另外一个构想。就是对海州市的造船业进行整合。

    海州目前主要有六家修造船厂,其中包括一家海军修理所,另外包括海州船厂、海州外轮航修厂、墟沟造船厂、海州内河航运公司船厂、海东船舶修造厂,两家修造厂可以承担外轮小型性修理,两家船厂可以建造一百到一千吨的钢质渔轮,还有两家建造木质、玻璃钢的内河小型船舶。

    全市修造船业的总产值在一千五百万左右。其中修船占百分之六十以上,共有船台8座,其中一千吨级船台一座,五百吨级船台3座,其余都是三百吨级以下的船台,还没有大型船坞。

    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成立的时间不长,这些修造船厂中,没有一家是直接属于临港经济开发区的,虽然说外轮航修厂与船舶修造厂是设立在临港经济开发区的辖区内。但是前者隶属港务局管辖,后者则隶属市航运局企业。

    包飞扬的想法是整合全海州市的造船力量,择优与山水集团进行合资,打造一家技术和管理水平都过硬的造船公司,哪怕只是制造轮船的中间件,也能带动海州造船能力的提升,完善造船产业配套环境。

    市委书记薛绍华听过包飞扬的计划后,对此也比较支持。不管有没有可能与韩国山水集团的合资在海州市兴建一座新的造船厂。单单从事对海州的造船力量进行整理合并,并提高振兴造船产业对海州市来说都是一个可行的方向。海州市作为港口城市。拥有优良的深水岸线,却没有自己拿出的手的造船产业,显然是一种极度的浪费。

    包飞扬整合全市造船业的设想虽然得到市委书记薛绍华的支持,并不意味着这个计划就能够顺利做成。海州市这几家造船厂涉及到好几个不同的部门,如何将这些有着不同利益诉求的企业都捏合起来,统一进行整合。就涉及到对不同部门的利益整合,这必然会触动一些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

    而且在海州市来讲,虽然说薛绍华**很高,但是经济领域的工作毕竟是由市政府负责,主持政府工作的陈玉清市长的态度也非常重要。

    因此。包飞扬结束和薛绍华的通话以后,看了看时间,便拿起公文包,走出办公室。他昨天已经和市长办公室约好,今天要过去向海州市市长陈玉清汇报工作。

    在陈玉清的办公室门外,包飞扬并没有享受到任何特权,虽然他已经有过预约,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外面的市长秘书办公室,足足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得以进入陈玉清的办公室。

    陈玉清年纪不大,今年四十三岁,四十出头就能做到实职正厅,而且还是个女性,可见平时并不太张扬和高调的陈玉清的身上必有过人之处。事实上做事一向干练果断的陈玉清在江北官场上也有铁娘子的称号,早年她曾经在纪委部门工作,担任过淮城市淮东县纪委书记,当年震动一时的淮东窝案发生后,陈玉清抓住机会顺势上位,担任淮东县县委副书记,后来任代理县长,之后县长、县委书记、副市长,到海州市长,这仕途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迈得很扎实,而且晋升的速度很快。

    纵观陈玉清的官场生涯,淮东县可谓是她的最初的发迹之地,陈玉清被省里委派去淮东县任职之后不久,省纪委就开始牵头调查淮东县官员**案,可见派陈玉清去淮东县是省里早已经计划好的,陈玉清则是省里在淮东县布的一枚棋子。而后随着案情的进展,情况有些出乎省里预料,而陈玉清则表现她雷厉风行的铁腕,得以代理县长一职,并因在之后的工作表现出色成功转正。

    当时淮东县情况十分复杂,淮东县委书记由淮城市委副书记蒋长峰兼任,蒋长峰再兼了一年多县委书记之后,卸去淮东县委书记一职。陈玉清顺势接替蒋长峰卸下的淮东县委书记,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内就从省纪委的一名副处级纪检干部,迈过了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到代县长、县长几个台阶,乃至最后出任淮东县委书记,成为主政一方的实权官员,为自己的仕途迈出极为重要的一步,并为她以后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其后陈玉清升任淮城市副市长,之后又再到调海州市担任市长。她在县委书记与副市长的任上都没有干满一届,堪称是一路坐直升飞机升任到现在海州市市长的位置,升职速度令人咋舌。

    陈玉清比海州市委书记薛绍华稍晚到海州任职,作为两个海州市的主要领导,陈玉清和薛绍华的施政理念并不一样。市委书记薛绍华认为应该充分发挥海州临港的优势,重点发展临港开发区,使其成为海州湾经济带的龙头,这一点与包飞扬对海州市临港经济开发区未来发展整体的产业规划不谋而合,所以薛绍华也一直大力支持包飞扬的工作。而市长陈玉清则认为海州北面有琴岛港。南边有沪城港,海州港要想跟它们这两大港口竞争,就必须充分利用穿越过海州市之中的亚欧铁路的作用,充分发挥路桥经济带桥头堡的作用。

    两个人的想法其实中间也有互通的地方,无论是强调海州湾,还是强调欧亚铁路,都必须利用海州港的优势。不过两个人的着眼点又不同,薛绍华是想依托优良的深港港口优势发展临港大工业。由此来带动海州港的兴起与对周边的经济辐射能力,因此着眼于钢铁、炼化、造船、电力等临港重型大工业。而陈玉清则希望利用欧亚铁路的优势。发展纺织、机电、电子、机械加工等以加工制造业为主的产业,一方面利用沿线的资源,利用华夏比较低廉和丰富的劳动力资源发展劳动密集产业和产品出口,另外一方面则利用海州的地理和交通优势,将生产的产品输送到内地各个城市,陈玉清认为这样做更切合海州的实际。而不是好大喜功,不从实际出发,就想上一些大项目。

    在前两年,薛绍华一方面争取引进大项目,施行自己对海州发展的政治理念。另一方面也支持市长陈玉清发展她的加工制造路线,毕竟政府主管经济事务,直接的影响更大。但是两人也经常会因为本地经济发展的工作中一些选择问题发生冲突,说起来海州市的这两套班子的主要领导其实关系并不算是很融洽。纵观历史成绩,海州过去两年发展的情况还算不错,但是距离薛绍华和陈玉清两人预计中理想的目标都有明显的差距,无论是临港工业还是加工制造业的发展规模都不尽如人意,两人都认为是对方施政理念拖了海州市经济发展的后腿,导致形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不过薛绍华到底是海州市一把手,从政经验又比较丰富,逐渐在海州市掌控了主要局面。他几次三番地找江北省省委书记王虹锋,将包飞扬从望海县要了过来但是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管委主任就是对其已经在海州政坛占据上风的最好证明。薛绍华也正是准备倚靠包飞扬这个被自己好不容易挖来的这个能力出众的人才,在临港工业项目上大干一场。对这次组团赴东南亚进行招商工作,薛绍华也寄予了厚望,正是他力排众议,给了开发区三个宝贵的名额。只是薛绍华没有想到,在包飞扬带队下,临港经济开发区到东南亚招商的成绩会那么惨淡。

    “小包,听说你今年还不满二十五周岁?”陈玉清坐在办公桌后面,微微抬起头,表情非常严肃地看着包飞扬。

    包飞扬不知道陈玉清为什么忽然间问起他的年龄,他点了点头:“我的生日比较小,到十二月才满二十五周岁。”

    “不到二十五岁的正处级地方一把手,你应该是全省,甚至全国独一号。”陈玉清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却并没有褒扬的意思。

    在陈玉清心中看来,包飞扬之所以这么年轻就能够做到这样的位置,不可能是因为自身做出了非常出色的成绩而得到上级的提升和重任,这样的小年轻无非是依靠家里的背景,才能得以担任单位实权一的手的职务,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不过就是拚爹嘛。

    相对来说,陈玉清更欣赏有实干才能的人,而不是有着背景庇护一路升官的红二代之类,顿了一顿,她接着向包飞扬故意问道:“对了,你不是跟韩市长的招商团去东南亚了吗,韩市长要明天才能回来,你怎么就先回来了?”

    包飞扬昨天就预约今天来见陈玉清汇报工作,陈玉清不可能不知道包飞扬已经提前回到海州市,这么问显然是对包飞扬回来后没有向她报告表示不满。(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九章 不感兴趣

    包飞扬心中自然清楚,向陈玉清解释道:“市长,我几天前就回国了,当时我听说一些造船业方面的消息,想要争取一个造船项目落户海州,所以就提前回来。今天我来,一是要向市长您汇报最近的工作,二就是汇报一下这件事。”

    陈玉清可能是因为出身纪委干部的原因,总是比较严肃,实际上她的面相并不凶,甚至有些精致秀丽,只是长期的职业习惯养成了一副冰冷的眼神好像要刺破人心,让人感觉不怒自威。包飞扬心中暗暗想道,或者陈玉清是因为女性的身份,在以男性占主导地位的官场中,改变人们惯性思维中认为女性是柔弱的印象,她想要让人知道女性做起事业来能力同样并不输于男性,为了体现出自己的强势,让下属感觉到领导的威严,而故意这样做的吧。

    “那你就先说说你为什么从东南亚提前回来吧。”陈玉清不动生色地说道。

    包飞扬就知道陈玉清还在计较这个,他点了点头,冲陈玉清说道:“市长,情况是这样的,我提前从东南亚回国,主要是想考察一下造船产业,看看有没有机会为我们海州引进一两家大型造船企业。”

    陈玉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用目光示意包飞扬继续说下去。

    包飞扬说道:“目前世界造船业的中心在亚洲,日本和韩国占据了大部分份额。不过日韩两国的造船业虽然非常发达,但是因为他们国内造船企业相互之间的竞争也比较激烈,导致日韩两国造船企业在劳动成本、原材料成本、财务和管理费用上压力比较大,所以部分日韩造船企业也希望将一部分产能和制造环节向外转移,比如日本排行前三的造船厂川崎船业就与华夏远洋集团合资,在通城新建了华远川崎合资公司。”

    “根据权威专家的分析。从世界范围看,造船业的重心会进一步向亚洲转移,而华夏国将成为继日本、韩国以后的又一个造船大国。这次我在沪城走访了一些这方面的专家与业内人士,对此有更清晰的认识,我想我们海州也可以抓住这个机会,通过内部整合挖潜、外部引进的方式。让海州的造船产业获得长足的进步。”

    陈玉清看着包飞扬,说道:“你特地从东南亚赶回来,甚至提前中断了正在进行的招商活动,应该有比较紧迫的事情,那么你所说的引进一两家大型造船企业,是不是已经有比较明确的意向或者目标?”

    “还不能不能说已经有明确的意向和目标,当时是以前有过合作的一家国内著名信息咨询公司提供的消息,说海州在造船产业链转移的过程中大有可为。现在他们正在和日韩多家造船厂保持接触,争取进一步合作的机会。我想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我在沪城也跟华远川崎合资公司的有关人员进行了接触,了解一下国内船企和外资合作生产运作模式。”包飞扬说道,并没有提及山水集团的事情。

    陈玉清对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满意:“包飞扬,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并没有涉及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我就是问你一句话,关于引进大型造船企业到我们海州,现在有没有什么企业表达出明确的意向?”

    面对陈玉清的逼问,包飞扬沉吟了一下。决定暂时还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陈玉清。毕竟和韩国山水集团进行接触的事情目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有一些企业对我们海州很感兴趣,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并不能能够确保他们会真的到海州来。”包飞扬说道。

    陈玉清对这样的回答心里有些不满,暗暗皱了皱眉头。在陈玉清来说,她并没有认为包飞扬会对她故意隐瞒一些事情,恰恰相反,她认为包飞扬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要讲,啰啰嗦嗦在她跟前说了这么一大通。目的完全就是为他提前从东南亚离开找一个借口——实际上包飞扬所谓的为了海州引进什么一两家大型造船企业而提前离开东南亚也是一个借口,目的就是为了逃脱招商不力的责任。陈玉清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她原本就比较严肃的脸色不禁又严峻了几分。

    “好了,我知道了。包飞扬,以后这种什么都没确定的事情。就不要总拿出来浪费时间了。”陈玉清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包飞扬心中苦笑了一下,不是他不愿意拿出实质性的东西,实则是第一和韩国山水集团进行接触的事情需要保密,不然一旦泄露出去沪城粤城那些大型造船企业就像是饿狼嗅到血腥味一样蜂拥而至。且不说造船产业还非常孱弱的海州地区能否和国内这些造船大鳄进行竞争,即使海州能够在激烈地竞争中战胜这些造船大鳄,也会凭空增加海州的招商引资的成本;第二个问题则是即使包飞扬冒着提前泄露风声的风险,也真的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告诉陈玉清。以陈玉清急功近利的态度,包飞扬即使明确告诉陈玉清,他正委托方夏纸业公司的涂小明和天下方圆咨询有限公司的相关人员在韩国与山水集团进行接触,陈玉清也并不会认为这就是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接触毕竟只是接触,并不代表韩国山水集团有到海州地区投资的意向。

    见陈玉清开口赶他走,包飞扬自然不愿意就此离去,他这次过来还有重要的问题需要获得陈玉清的支持,怎么可能这么就走呢?

    他厚着脸皮赖在座位上,对陈玉清说道:“市长,是这样的,日韩的船厂那边,我会委托人继续保持接触。另外在造船业方面,除了从外部引进战略性产业投资之外,我们海州市内部也大有潜力可挖。咱们海州市里的修造船厂一共有六家,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是能够整合一下的话,那也是海州市里的一块优质资产,这样如果我们以后真的与外商合资,在展开谈判的时候我们海州也能够多一些筹码出来。”

    “哦?”陈玉清看了包飞扬一眼,倒是没有继续赶他走:“你还有什么想法?”

    包飞扬说道:“我们海州市的造船工业基础薄弱,不要说不能和沪城相比,就是和临近的通城市相比,也有很大差距。而造船工业很重视配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即使想要与通城等地方的造船业竞争,劣势也明显。我觉得我们想要能够让投资商对我们海州地区产生认同,只有从我们海州造船产业的重视力度着手。如果我们海州从政策层面加大对造船产业的重视与扶持,或许会成为我们海州市吸引日韩大型造船企业落户我们海州的一个重要因素。当然,我们海州发展造船业还有其他比较明显的优势,比如我们海州市拥有良好的深水岸线,是沪城向北的第一座深水良港,这种天然优势对吸引日韩造船企业到我们海州市来安家落户也很有帮助。另外对我们海州市来说,重视和扶持造船产业不仅仅是吸引国外造船企业到海州安家落户的筹码,更重要的是对我们海州市来说,发展造船业也能带动海州一系列相关产业的发展。我想政府方面是不是可以制订一个海州市造船产业的发展战略规划,并将其作为市里的重点战略?”

    “包飞扬同志,你刚刚也说了,海州的造船业基础薄弱,那你凭什么认为这么一个基础薄弱的造船业可以成为海州市的支柱产业?就凭你刚刚说的那些可能存在但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所谓外商投资意向?”陈玉清伸出手指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非常严厉地说道。

    “包飞扬同志,我不得不提醒你,市里的发展战略,市委市政府一直有规划,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作为一名党员、作为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负责人,你应该按照市里的规划展开工作,而不是拍拍脑袋,就异想天开地想要市里修改产业战略。产业规划工作可不是儿戏。”陈玉清大声说道。

    “市长,正因为我是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的负责人,所以我才会向您,向市政府提出重点扶持造船产业的建议。而且作为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我想我有这个权力同时也有这个义务把个人认为一些好的想法向市委市政府表达出来。”包飞扬没想到陈玉清会当场发飙,不过他却不会因为陈玉清的发飙而退缩,“而且市长,我提出这个建议,并不是什么异想天开,更不是拍脑袋产生的想法,我这里有一些造船业的资料,您可以留下来看一看。这其中包括业内权威专家对行业前景的预测,另外我也在委托专业的机构对临港经济开发区发展造船业的可行性进行分析,他们得出的结论也是认为临港经济开发区在发展造船产业方面具有很大的潜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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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介绍:
报仇不成,反遭人害!带着遗憾重生之后,却发现自己只有五天的时间!包飞扬能否在这五天时间单枪匹马对抗路忠诚为首的高官集团,扭转家族的悲剧命运呢?
首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首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首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