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零一节 敖冲滚蛋
敖灵儿从扬子江一直游到东海,想在东海寻找到李易苏媚,不料在这里遇见了李易。
李易也是认出了敖灵儿,心中一喜,暗道暂时不需发动那刺股锥了……谁会有事没事拿命来拼?不过想到敖灵儿与敖冲都是龙族一脉,可是个大问题,小丫头片子的没什么见识,万一被敖冲拿身份诓住了可不妙。
李易在水球中吃力的向着敖灵儿招呼道:“灵儿来得正好,小道可是遇见了一点小麻烦。”
“小麻烦,不会吧!小道士你本事那么高,怎么可能连这条大笨龙都打不过!”敖灵儿这会才发现李易危在旦夕,顿时很是不解的问道:“苏媚姐姐呢?小白呢?它们怎么没来帮忙?”
当初敖灵儿在绳金塔底可是亲眼见得李易大展神威,将东林寺宗主觉能打得落荒而逃的。觉能是何许人物?便是敖灵儿最崇拜的爷爷敖敬都对付不了呢。
“唉,灵儿,此事一言难尽……媚儿与小白都在青丘山上。”李易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道:“小道本已受伤,又中了这厮的阴谋诡计,这厮乘我不注意,好好的就突然出手偷袭了”
虽然与事情稍微有一点差距,但也算说得过去……好吧,李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什么,耍阴谋诡计,出手偷袭,我等堂堂龙族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说出去真丢了灵儿我的脸!”有了先入为主的心思,果然。古道热肠,急公好义的敖灵儿顿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冲着敖冲娇斥道:“那个谁。你还不赶快放手。”
千年之前敖敬被慧远禅师与地仙郭璞联手镇压在绳金塔后,鄱阳湖龙宫深以为耻,宣布封湖不再与外界往来,直到最近敖敬从绳金塔底下出来,鄱阳湖龙宫才重新开放,所以敖灵儿虽知道敖冲是龙族之人,却不知道是哪一个。
敖灵儿不认识敖冲。敖冲同样也不认识敖灵儿。敖冲本就在气头之上,又听得敖灵儿出言不逊,登时骂道:“哪里来的野龙小丫头。敢管我敖冲的事情?小丫头若再啰嗦,明日本太子率领东海水族大军去灭了你满门老小。”
祖龙嫡传也就是五湖四海龙族,身份认证是男的五爪金龙,女的五爪白龙。然而除了五湖四海以外。九州地界还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需要打理。人手如何会够?
五湖四海龙王们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便遍洒雨露,辛勤播种,因此九州地界各处水域都有“龙王”掌管,那些“龙王”尽管血统不纯,可也勉强算得上广义的“龙族”,故也以“龙族”自居,这些“龙族”与五湖四海龙族的身份地位有天差地别。
这也是人们口中“龙性本淫”的来历。
敖冲一时间如何想得到鄱阳湖龙宫故事?开始又背对着敖灵儿没见到敖灵儿化形前的本体。印象中五湖四海龙族并没有敖灵儿这号人物,只当敖灵儿是哪一位龙王在外面的野种。所以骂敖灵儿野龙小丫头,才敢有恃无恐的放出灭你满门老小的狠话。
敖冲是骂得爽了,敖灵儿却是气得小脸儿发绿,几乎肺都炸了,这还得了?敖灵儿气得哇哇大叫道:“真是气死本公主了,不给你这条大笨龙点颜色瞧瞧,本公主跟你这条大笨龙姓!”
其实……跟那条大笨龙姓,也还是姓敖的。
敖灵儿纤纤素手一挥,但见手中紫青光芒闪过,却是一青一紫两把宝剑,两把宝剑皆是寒光似水,杀气凛冽,一看便知道是不凡宝物。
“宝贝宝贝,快快与本姑娘去宰了那条大笨龙!”敖灵儿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一甩,两把宝剑登时“嗡”的一声龙吟,化作一青一紫两道剑芒,向着敖冲直接绞杀而去。
“紫电青霜!?这不是鄱阳湖龙宫中的宝贝么,怎么会在你这个野龙小丫头的手中?”两把宝剑如此来势汹汹,敖冲立即便认了出来,一时间有些错愕,可是很快敖冲便醒悟了过来,赶忙向着敖灵儿叫道:“误会误会,本太子是东海龙宫三太子敖冲……”
敖灵儿原本在头上有两条上古蛟龙发簪,然而在绳金塔底被觉能以降蛟剑给斩了,敖灵儿没有了趁手的宝贝,于是便向着爷爷敖敬苦苦哀求鄱阳湖龙宫中名闻遐迩的这两把宝剑紫电青霜,敖敬哪里舍得让敖灵儿难过?于是这两把宝剑就到了敖灵儿手中。
昔日初唐四杰之首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曾赞美紫电青霜两剑云:“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意思便是说,紫电青霜是鄱阳湖龙宫武库中的王者将军。
“本公主管你这条大笨龙是谁?今日先将你宰了再说!”在鄱阳湖龙宫中,敖灵儿从来都是被众星拱月,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哪里受过今日这种侮辱?这会也是发起蛮来,毫不理会敖冲的表明身份。
敖灵儿不仅没有收回紫电青霜,反而手上加了一把劲,紫电青霜剑芒暴涨,在飞行的过程中又射出千万道剑罡,争先恐后的向着敖冲袭去。
若是被这些剑罡射中了,那敖冲还不立马变成马蜂窝?敖冲痛骂了敖灵儿一句“无知丫头,不分敌我”后,不得不收回那正在对付李易的神龙丹,用来抵抗敖灵儿的紫电青霜两剑。
敖冲一声大喝,双手疾挥,神龙丹上玄黄之气迸发,挡住了紫电青霜两剑的去路,但见紫电青霜两剑剑罡射在那团玄黄之气上,发出一阵阵“嗤嗤”声响中,尽皆消失不见。敖灵儿毕竟修为不高,虽有紫电青霜两把宝剑,却也奈何不得敖冲。
敖冲虽然挡住了敖灵儿一击,然双手被震得隐隐作痛。敖冲哪里敢丝毫大意?望着头顶上悬着的紫电青霜两剑,敖冲大怒道:“丫头,你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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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敖冲。你不是要率领东海水族大军灭灵儿满门么?怎么问起灵儿有完没完了。”敖冲撤回神龙丹,李易周身压力一松,已经可以活动开来。
李易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先前在敖冲的手下受了那么多窝囊气,这会帮手来了,李易怎么会放过这等大好机会?道:“灵儿有完没完小道不清楚,小道却是一定与你没完的。”
李易仰天狂啸。啸声中李易踩起九宫飞星步,屈食指,压大指。握中指无名指,藏小指,铁剑一挥,使劲浑身最后的气力。朗声念咒道:“煌煌苍天。赐我以雷,神兵天威,风云为用,急急如律令!”
四面八方登时现了朵朵白云,向着中央迅速聚集,一声霹雳隆隆声响中,白云似乎凝固起来,化作那一道洁白的闪电光柱云雷诀。从虚空深处向着敖冲毫不花哨直挺挺的向着敖冲延伸下来。
敖冲正在全力对付敖灵儿的紫电青霜二剑,首尾哪里都能兼顾得了?李易时机选得恰好。敖冲别说抵挡,就是连躲避都来不及。
“轰……”的一声,云雷诀将敖冲砸过正着,只将敖冲打得皮开肉绽,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嚎啕,一团团青烟从敖冲身上冒出,敖冲身子弹飞出去,几乎都要烧成了一块黑炭。
“砰……”敖冲撞进了东海之中,跌得水波四溅,玄黄色的血液随着一圈圈的浪波泛开,就像在水里倒进了一大桶颜料。浪波终于慢慢消散,化作了一道道涟漪,而敖冲的身子早就看不见踪影了。
“叫你这条大笨龙猖狂!哼,这下你尝到本公主的厉害了吧!”见得敖冲落水,敖灵儿无比兴奋,毫不客气的将李易的功劳据为己有,兴许敖灵儿觉得还不过瘾,冲着敖冲落水的地方大声的喊道:“大笨龙,以后本公主见你一次打一次。”
敖冲当然没有回音。
“小道士,我们不会真的将那个叫做什么敖冲的大笨龙给打死了吧?他说自己是东海龙王三太子的,我瞧着也像。”然而敖灵儿没有兴奋太久,似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有些担心起来,对着李易道:“我听爷爷说龙族有祖训,同族不能自相残杀的。要是我们真的将敖冲打死了,到时候会很麻烦的。”
打完了才想起祖训来,还真如你刚才打架时的那句“先把你宰了再说”,李易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敖灵儿,暗道幸亏你现在才想起,要不很麻烦的人将是小道我了。
“敖冲受得重伤是肯定的,不过应该死不了,灵儿不需要担心。”李易真心希望敖冲就此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好出口恶气,不过还是实话实说,免得敖灵儿担心,道:“毕竟小道受伤之下不能完全用上力气,再说这里是东海,只要敖冲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丢了性命。”
敖灵儿显然很相信李易的判断,听了李易话语后放下心来,然而又有些遗憾的对着李易道:“这条大笨龙实在在可恶了,早知道这样他死不了,我们刚才打得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就好了。”
好吧……李易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
……………………
李易有些奇怪的问道:“灵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偷跑出来的,我又用那醉仙蜜将看管我的龟丞相给放倒了。”敖灵儿呵呵一笑,朝着李易挤眉弄眼道:“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江湖上闯荡闯荡,看看花花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望着敖灵儿一脸的狡黠,李易在心里替龟丞相默哀:可怜的龟丞相,怎么龙王陛下老是派你去看管敖灵儿呢?
说到这里,敖灵儿一拍脑袋,惊道:“大事不好了!”
李易吓了一跳,忙问道:“灵儿,什么大事不好?”
“我从鄱阳湖龙宫偷跑出来,我爷爷与我父王肯定会派人来追踪我的,刚才我在这里使用了紫电青霜剑,会暴露身份的啊!”敖灵儿大急,对着李易道:“小道士。我要先去岸上躲一躲了,你到时候记得来找我啊!”
顿了顿,敖灵儿又道:“小道士。若是有人来问你我的下落,你千万记得要说不知道没见过我!”
原来是这破事情,一惊一乍的考验我神经的敏感度,李易很无语,暗道那要看来找你的人是谁,如果你爷爷鄱阳湖老龙王敖敬来了,我总不能在他老人家面前睁开眼睛说瞎话吧。于是李易对着敖灵儿的要求不置可否,只道:“灵儿,那我上了岸。要怎么来找你。”
敖灵儿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颗珍珠递到李易手中,道:“小道士,这是我们鄱阳湖龙宫特有的传递消息的东西。叫做千里珠。你如果想找我,就用这个千里珠,当然如果这个千里珠亮了,就是我在找你,你可要赶快赶来哦。”
李易点了点头,将千里珠置于怀中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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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灵儿走后,李易继续驾驶玄水珠前行,没有了敖冲搞鬼。李易花了一天时间就上岸了。
李易收拾好玄水珠,望着茫茫东海。想着这一路上护送苏媚的点点滴滴,一切就宛如一个梦幻一般,而如今佳人已去,再见面不知何年何月,一时间竟有些发呆。
良久以后,李易才想起自己筋疲力尽肚子饿得紧,还是去找些东西果腹才好,至于敖灵儿,她爱去哪里去哪里,李易也不急着找她,反正现在两人有千里珠传递消息,不怕她走丢了。
李易正要离去,这时候,只闻得远处一阵悠扬的琴声袅袅响起。
李易得蒙江晚余赠送天下琴与琴谱,如今对乐曲倒也有些了解,听这琴声古朴大气,不同凡响,定然弹琴者与琴皆是不凡,琴声节奏欢快明了,所弹奏的是唐代诗仙李白的乐府名篇《相逢行》,只是琴声回转折落见,有些隐隐的纠结,似弹琴者此刻心绪颇不宁静。
《相逢行》?难道是谁在宴客么,还是有老朋友在相聚?要是这样,琴声又何必这么纠结呢?若在平时,李易自免不了要前去凑一番热闹,甚至以天下琴来相合一番,就当时见识朋友,只是今日身体状态实在太差,顿时便提不起那个劲头。
李易决定还是算了,于是拖着脚步就往城里走去。
然而李易才不过走出了几十丈远近,那边弹琴的声音戛然而止,继而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飘入李易的耳帘:“李公子,请留步。”
李公子?那是在叫我?!李易有些诧异的望去,却见一道俏丽婀娜的身影印入眼帘,来者着一身淡黄长裙,眼眸似水,黛痕如柳,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温婉秀雅的书卷气息,正是那与李易有过数面之缘的朱微颜。
朱微颜走得兴许有些急,待来到李易身前的时候,尽管依旧是一派大家闺秀的贤淑,然俏脸上云霞点点潮红,随着嘴角的微微气喘,胸前高耸处亦是起起伏伏。
难道是秀色可餐的缘故么?李易只觉得自己肚子好像没有那么饿了,奇道:“朱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是你在弹琴么?难怪小道觉得琴声好熟悉的。”
却是这么一句普普通通的问话让朱微颜尴尬不已,脸上顿时就变得像那红通通的苹果一般。原来朱微颜那日打发淡墨浅语两位丫鬟回去岳麓山后,一直便在东海出海口边等待着李易的出现,在苦等了数日后朱微颜终于等到了李易的到来,而且还只有李易一个人,朱微颜欣喜之下便打算要与李易相见。
在抬出脚步的那一刹那朱微颜有些犹豫,自己就这般的出去,是不是显得自己好像专门是在等李易般……
朱微颜本就是等待李易的,然而这会真等到了李易,却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最后决定还是不直接出去见李易,在这里弹琴引得李易前来岂不更好?于是朱微颜便精挑细选了李白的这首《相逢行》。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朱微颜哪里料到李易如此的不上道?没听出自己在以九霄环佩弹琴便也罢了,居然停都不停,径直的便走了。李易的动作让朱微颜很受伤,难道李易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将自己放在过心上么?连记都懒得记起么?
受伤归受伤,可也不能让李易就这么眼睁睁的跑了,于是朱微颜在气得一跺脚之后,收了九霄环佩,便追了过来。
李易在见得朱微颜神情后,也是察觉到方才朱微颜的那首《相逢行》似是为自己而弹……呃,如此一想,李易为着自己的反应迟钝有些不大好意思来。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李易先反应过来,没办法肚子饿啊,想着此处离城里吃东西的地方挺远的,遂道:“朱姑娘有吃的么?能否送一点与小道解饿。”
朱微颜有些诧异,不过还是依言解下包袱,从中拿出一些糕点递与了李易。
李易见那些糕点做得红红绿绿的,看起来特别喜人,禁不住赞道:“这些糕点做得如此精致,小道还真有些舍不得吞入这幅臭皮囊中了。”然而李易说是这么说着,该下手的却是毫不含糊,一口一个的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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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零二节 纨绔少爷(求支持哈)
李易口中说舍不得吃下那些糕点,下手却毫不含糊,一口一个的吃起来。
赞美女子的容貌或许还有可能会被认为是登徒子,赞美女子的手艺那是万无一失……朱微颜闻得李易之言心中暗喜,原来这些糕点正是朱微颜自己所做,哪个女孩子不愿意别人来夸奖自己的?朱微颜有些谦虚的道:“李公子何出此言,糕点做出来不就是用来吃的么……”
却是见得李易正在狼吞虎咽,于是朱微颜只得硬生生的将自己的下半句话给截回去了,暗道李公子还真不与自己客气生分。
朱微颜乃是大家闺秀,平素极重礼节……李易在一位女孩子面前如此吃相是不大雅观的,可不知怎的,朱微颜全无那种感觉,反倒有点小窃喜。
“小道一天多时间没吃东西,差点就想着要去东海里捞鱼,还好小道忍住了。”李易心满意足,向着朱微颜感谢道。修真者在未冲破生死玄关之前,虽能吸收天地阴阳之气为用,可也不能完全替代食物,除了食用量小些与忍耐力强些外,与常人并无多大区别,李易昨日与敖冲大战消耗太多,一天下来自然饿的紧了。
“李公子若是想吃,我这里还有些的。”朱微颜微笑着道,说罢又要伸手去解开包袱。
“嗯,那倒不必了,小道暂时就先吃这么多了。”李易摆了摆手,阻止住朱微颜,问道:“朱姑娘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原本还有淡墨浅语两个丫鬟在一起,不过我让她们回去了。”朱微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出了此行的来意。道:“其实小女子在此等候李公子,是为了与公子比试一番的。”
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家,大老远的从岳麓书院跑到东海边来吹海风,就是为了和自己比试一番?李易有些吃惊。然而李易很快就醒悟过来,想起朱微颜上次在石鼓书院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语的。
如今这个样子与修真界三大女新秀之一的朱微颜比试,结果是注定了的。李易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退给朱微颜,苦道:“朱姑娘。我下次买些糕点还你好么?咱们难得相见一回,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多伤和气。”
没办法,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啊!
“噗嗤……”见得李易样子,朱微颜忍不住掩嘴轻笑,只似在东海边幽幽盛开的一朵芙蓉花,霎时间春回大地。朱微颜有些娇嗔道:“我又没有拿糕点来收买你和我比试。是比自己要吃的。再说糕点都被你吃脏了,还给我做什么?”
才说完,朱微颜突觉有些脸红:自己怎么就这语气说话了。顿了顿,朱微颜正色道:“我们是点到即止的比试,什么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伤和气啊。”
“如此说来,朱姑娘是真要和小道比试了。”李易皱着眉头,道:“却不知朱姑娘要怎么比,文比还是武比?”
被人上门挑战了。不应战说不过去,传出去了会被整个修真界鄙视的。故李易问朱微颜是文比还是武比。文比的话就早点比了,省得多事。武比的话李易却是要重新与朱微颜约定一个日子。毕竟一次比试,不仅关乎个人的名声,还关乎着师门的荣誉。
“李公子文武兼修,本领高强,小女子是十分佩服的。上次在衡山已经见识过了李公子的文采斐然,所以这次小女子想与李公子进行武比。”朱微颜怀抱着九霄环佩,道:“不过这次比试不同,小女子想要下些赌注。”
下些赌注?李易一愣。李易还以为朱微颜找自己比试,是为了帮岳麓书院争回上次君不器落败的面子,那倒是可以理解的,没想到朱微颜还要下赌注,朱微颜是好赌的人么?
李易狐疑的上下打量了朱微颜一番,道:“不知小道身上有什么好处,能让朱姑娘如此看重?”
这话问得……朱微颜被李易瞧得面上发红,咬了咬嘴唇理清头绪,对李易的话语故作不听,反而问道:“李公子上次是否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石鼓书院的朱陵洞天内,取得了那浩然正气阵的阵法图。”
原来是这事,李易顿时恍然大悟,上次在衡山南岳大庙中,自己便听得岳麓书院一行人对话,朱微颜君不器等人是为了石鼓书院的浩然正气阵而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岳麓书院还是不死心。
如此一想,李易的话语中便有了几分冷漠,也不回答朱微颜的问题,只道:“相传石鼓书院的浩然正气阵乃是修真界四大阵法之一,却不知朱姑娘从岳麓书院带来了什么价码。”
我输了你要浩然正气阵,那我赢了你给什么?
李易语气的变化,朱微颜如何听不出来?这让向来志趣高洁的朱微颜不禁有些黯然,不过朱微颜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听得李易话语后,朱微颜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上次在石鼓书院中朱微颜是见过李易与君不器大战的,对李易修为高低了解得差不多,自认武比的话应该可以取胜李易,再加上当时急着躲避未婚夫董文标的“见面”,所以朱微颜也没想得太多。
可李易说得不错,既然是下赌注的比试,不管结局如何,总不能只要李易一个人下赌注吧。
浩然正气阵何等宝贝?乃是百年前儒教第一大派石鼓书院的护院大阵,如今偌大一个修真界也只有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全真派的天罡北斗阵、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可以相比。岳麓书院如果有这等宝贝的话,哪里还用如此麻烦的派人去石鼓书院。
“小女子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来做赌注。”朱微颜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鼓足勇气对李易道:“如果李公子赢了小女子,小女子日后为奴为婢,但凭李公子驱使如何?”
这却是以自己一生的幸福在做赌注了。说这话时,朱微颜只觉得自己的脸儿都在发烫。
“岳麓书院尊崇程朱理学,女子需讲那‘三从四德’。”然而李易并不领情,毫不犹豫的回绝了朱微颜,道:“朱姑娘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生还能自己做主么?”
三从是“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是“妇德、妇容、妇言、妇功。”朱微颜如今已和嵩阳书院董文标定亲,就算自己要与李易为奴为婢。又如何向嵩阳书院交待?
李易的这一句话就像一把匕首,直接狠狠的插进了朱微颜的胸口,让朱微颜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的一丝勇气瞬息破碎,朱微颜俏脸刹那间变得煞白。粉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娇炫欲滴。
朱微颜纤纤十指捂住自己的心口,似不胜其间的痛苦,强忍着泪珠望着李易道:“那依李公子之言,该当如何?”
见得朱微颜如此表情,李易心下恻然,为着自己话语中的不留情面暗生愧疚之心,以朱微颜的性子,能说出那些话儿。是多大的牺牲?朱微颜也是迫不得已才有此举,况且朱微颜以比试打赌的方法来获取浩然正气阵阵法图。并无冒犯得罪自己之处。比起那些偷蒙拐骗,坑杀掳虐者更是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人生在世,最难消受的不是美人恩,而是美人泪啊!
“朱姑娘,给小道三个月的时间怎么样?实不相瞒,小道身受重伤,需要大约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复原。”朱微颜泪眼汪汪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李易叹息一声,声音放得柔软,道:“至于赌注么?小道一时间也想不到,真到了比试那天再说吧。”
“李公子受伤了么,要三个月才能好?”朱微颜听得李易之言,抬起头来向着李易凝神探查过去,这时才发现李易确实周身气机流转不畅,朱微颜顿时有着几分郝然,道:“如此却是小女子唐突了。”
“李公子这是要回云山派么?”顿了顿,朱微颜问道:“怎么不见李公子师妹苏姑娘?”
李易自不便透露苏媚度劫之事,遂道:“小道此次与师妹一起去拜访一位仙居海外的前辈,那前辈见得师妹乖巧,将她留了下来,让小道独自回去禀告家师。”
“原来苏姑娘有大造化,小女子先前还在诧异着怎么不见苏姑娘呢?”朱微颜的语气似轻快了些,又道:“既然如此,反正也是顺路,小女子便与李公子一起回那荆南去。”
李易一愣,岳麓书院与云山派同处荆南,是挺顺路的哦,看着朱微颜尚是泪眼汪汪的眼睛,李易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
日近正午,李易朱微颜两人便离开东海,进城找了一间茶寮坐下来歇息。
两人一边饮茶,一边闲聊,李易这时候才发现,“微颜无双”名动修真界果然不是吹出来的,朱微颜不仅修为高,见识亦是十分广博,对江湖上一些典故简直如数家珍,了若指掌。李易与朱微颜一起聊天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想来修真界闻名的“静照天璇,微颜无双;倾国倾城,世间独秀。”李易倒是有幸结识了三人中的两人,抛却相貌不说,朱微颜端庄大方,温文有礼;静璇慈悲心肠,纯净剔透,都是极好的性子,却不知另外一位“倾国倾城”怎么样。
“这个鬼天气,热死个人,大吉大利,我们到底离东海还有多远?”远远的传来一声埋怨,道:“真是的,那娘们摆什么臭谱,害得本少爷要来吃这等冤枉亏。”
李易朱微颜抬眼望去,只见道路那边走来一主二仆三人,当中的一位做年轻书生打扮,手中摇着一把折扇,相貌倒是不错,不过走路身子虚浮,生就一双桃花眼不讨人喜。而另外二仆做书童打扮,在那书生面前点头哈腰。
“就是,我们少爷人中龙凤,不知道有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倒贴着抢过来,我们少爷还看不上眼呢?”旁边一人赶忙接过那少爷的话茬拍着马屁。
另外一人眼尖。瞧见了李易朱微颜所在的茶寮,忙道:“少爷,那里有一间茶寮。我们去那里躲躲太阳,喝口茶如何?”
“喝个屁茶,茶有什么好喝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茶寮又没有花酒喝。”那位少爷不满道:“大利,本少爷问你,茶寮能有姑娘作陪么?真是浪费时间。”
“不是的。少爷你瞧,那茶寮真的有姑娘作陪。”那个叫做大利的书童低声说道:“那个小道士不就有一位美貌的姑娘作陪么?”
大利虽然压低着声音说话,可是以李易朱微颜的修为又如何会听不到?朱微颜蹙着眉头。呼吸渐渐的加重起来,显然心中大为恼怒,不过朱微颜气度极好,没与那个仆人一般见识。只端起一杯茶掩饰放在嘴边轻呡掩饰着。
李易惊诧莫名。这是典型的纨绔少爷与恶奴仆人啊,不管武侠仙侠、都市言情、历史军事、游戏竞技……几乎是每本小说中都会出现的跑龙套呢,比那些有身份限制的著名龙套“悦来客栈”“五虎断门刀”等还著名,没想到今日让自己给遇见了。不过可惜,以朱微颜的修为看来,自己大概是没有英雄救美的机会了。
李易暗觉好笑的时候,只见朱微颜正向着自己瞧过来,呃……李易赶忙低着头。也端起一杯茶在嘴边轻呡掩饰着。
那位纨绔少爷闻得大利之言,抬头向着茶寮望过来。自是一眼就瞧见朱微颜,顿时双眼放亮,就像黄鼠狼看见了鸡蛋般,纨绔少爷“刷”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喜滋滋的道:“大吉大利,陪本少爷喝茶去。”
主仆三人耀武扬威的向着茶寮走来,大吉手中掏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丢在掌柜台上,财大气粗的道:“掌柜,给我们少爷上一壶好茶,要最好的西湖龙井茶哦,差了一点的话我们要你好看。”
那掌柜收起银子,忙不迭的泡茶去。
纨绔少爷手摇折扇,摆出一个自以最帅的样子,来到朱微颜身前,道:“这位姑娘,小生有礼了。”
随着纨绔少爷的走动,李易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鼻,顿时李易便没了一丁点胃口,连茶都喝不下了,九州有些贵族官人为求时髦,平时有在身上熏香敷粉的习惯,想来纨绔少爷也是如此。
朱微颜大约也是与李易一般感受,并不理睬纨绔少爷,只将茶杯一放,向着茶寮里面道:“掌柜的,结账。”
“咦!天气如此炎热,姑娘何不多饮一杯,茶钱尽管算在本少爷身上便是。”纨绔少爷嬉皮笑脸,自来熟的与着朱微颜道:“小生一见姑娘,便觉得好生眼熟,似冥冥中自有缘分……”
“哈欠……”纨绔少爷话还未说完,李易终于受不住纨绔少爷身上熏香混着汗臭的味道,一个喷嚏打断了纨绔少爷的表白。
“小牛鼻子还不快滚。”纨绔少爷大怒,转过身来瞪着李易,道:“你若是敢坏了少爷我的好事……”
“哈欠……”李易又是一个喷嚏,连打两个喷嚏,李易但觉舒服畅快多了,禁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朱微颜本在气头之上,然见得李易的样子,禁不住的脸上便浮起了一缕笑意。
就是这一缕笑意,让纨绔少爷看的都快呆住了,喃喃道:“真美……请问姑娘贵姓,家住何方,咱们好生认识认识……啊!”
纨绔少爷这会话又是没说完,一声惊呼中身子便飞了出去,“砰”的跌在茶寮外面,摔了个黄狗吃屎,溅得灰尘四起。
“真是惭愧,朱姑娘,今日与朱姑娘一起喝茶,却没有选一个好地方。”李易伸手拍了拍鞋子,先是与朱微颜说了一句,复又对着茶寮老板叫道:“掌柜,怎么还不来结账,你这里环境太差,苍蝇太多。”
朱微颜向着李易微笑着点点头,显然是极赞成李易的说法的。
“什么!想跑?门都没有,大吉大利,还不快上,给本少爷剁了这个小牛鼻子喂狗,哎呦……”纨绔少爷从地上爬起来,但见半边脸儿白的敷粉,半边脸儿黄的灰尘,模样滑稽之至的捂着脑门,冲着两个书童气急败坏的叫道。
大吉大利听得纨绔少爷吩咐,各自拔出佩剑,呐喊着从李易两边夹击,直接向着李易的胸膛刺杀过来。
李易冷哼一声,“嗡”的抽出铁剑,双眼瞳孔一缩,便要痛下杀手。纨绔少爷叫李易滚,李易便将纨绔少爷踢出去滚;而这两个书童要取李易性命,李易自也不会留着这两个书童的性命。
这便是李易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你让我三分,我敬你一丈;你欺我分毫,我夺你千斤。
然而朱微颜在看见那大吉大利书童的宝剑后,似想起了什么,原本还笑吟吟等着看李易大展神威的脸上登时变得惨白无血,向着李易话儿都有些颤抖的叫道:“李公子,留……留其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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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零三节 董文标
朱微颜声音都有些颤抖,对着李易道:“李公子,留……留其性命。”
大吉大利不过是那纨绔少爷之爪牙,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平素狗仗人势欺负些普通老百姓还可,对上李易就太不够看了,但见得李易铁剑一拨,一横,一敲,“咔嚓”“咔嚓”两声中,大吉大利的手骨便被李易敲断,宝剑“哐啷”“哐啷”的落地。
“看在这位姑娘求情的面上,饶了你们两个狗奴才的性命,记得以后少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李易大喝一声:“还不快滚!”
大吉大利托着断臂,“哎呦”“哎呦”喊个不停,哪里还敢在此处多做停留?连地上的宝剑都不要了,飞也似的望外边走去。
“没用的家伙,少爷我养着你们真是浪费钱粮,早知道这样,少爷我就带着钱师兄一起出来了。”那纨绔少爷“啪”“啪”的给了大吉大利一人一个耳光,痛声骂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贼你别得意太早,且留下姓名。”纨绔少爷不敢上前,站在远处握扇遥指李易,恨声骂道:“改日不将你大卸八块,本少爷誓不为人……”
李易懒得多说,只将手中铁剑一扬,做势欲打,纨绔少爷吓得头一缩,下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旁边朱微颜却是紧咬着嘴唇站起身来,向着纨绔少爷似是吃力无比的问道:“你……你姓什名谁,师承哪一门派?”
“哼!你等现在才知道后悔了么?也不怕告诉你们。省得到时候丢了性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吉大利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跑到了纨绔少爷的身边,一谈起出身倒是胆子又大起来了。道:“我们家少爷便是儒教四大门派之一嵩阳书院院长董老爷独生爱子,未来嵩阳书院的院长董文标少爷……”
“噗……”李易正在饮茶,闻言没忍得住,一口茶水尽数的喷将出来。嵩阳书院董文标,不正是朱微颜的未婚夫么?
“哐……”虽早有心理准备,可朱微颜还是心魂一颤,一下子握不住手中的茶杯。直摔到地上,裂成了七八片,茶水淌出来。溅到朱微颜的裙子上,然而素来喜欢洁净的朱微颜却似没有瞧见一般,这会儿面色苍白得一点血丝都没有,站也站立不稳。虚弱得如雨中残荷。颓然无力的坐了下来。
李易见得朱微颜模样,打心眼里为着朱微颜不值,隐隐又夹杂着对其父亲朱达理的莫名愤怒:朱微颜相比于董文标,简直就是云泥之别,白天鹅与癞蛤蟆,朱达理难道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朱微颜的感受么?
想来没有,岳麓书院信奉的是程朱理学,女子从来都是没有地位待价而沽的附属品。朱微颜在修真界声名远扬,对于朱达理来说。那不过是朱微颜为自己提高的价码。
“董……董公子出身名门,令尊……也是当世大儒,名满天下。听闻……董公子明年就要大婚……”朱微颜的话语提不起一点劲道,似在苦苦哀求,道:“董公子为何还要出来……纠缠于小女子?”
“原来姑娘对本少爷有所了解,那是最好不过,本少爷虽然明年大婚,姑娘却是一点也不需要担心名分问题。”董文标还当李易朱微颜尽皆被自己的出身吓倒……在嵩阳书院所处的开封府,号称一霸的董文标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董文标得意洋洋,自我感觉良好,“唰”的又将那折扇打开,道:“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平常的事情,姑娘虽不能为本少爷正妻,然而以姑娘的美貌,做一个平妻还是绰绰有余的……”
听得董文标这句话,朱微颜再也坚持不住,泪珠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簌簌的顺着脸颊流将下来,朱微颜也顾不得形象,“嘤嘤嗯嗯”的伏在桌子上面抽泣起来。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还有什么比朱微颜遇见的情况更残酷?以前朱微颜还只是听闻董文标的种种是非,心中还抱着幻想,今日可是亲眼所见,连那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董文标没料到朱微颜是这反应,观朱微颜的样子不似喜极而泣,那是什么原因?董文标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问道:“姑娘……”
“滚!”却是李易再也看不下去,一声爆喝中,捏动指诀,顿时雷声隆隆,闪电煌煌,李易一记风雷诀黑压压的向着董文标主仆三人砸去,“轰……”的一声巨响砸在三人中间,哀嚎连连中,三人齐齐震摔得四脚朝天。
以李易的性子,董文标这等世间一害打杀了便打杀了,也没什么用紧的,不过考虑到朱微颜的性子,李易还是没有将董文标等三人往死里打。
待得三人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三块黑乎乎的木炭,三人这会惊魂未定,想也不想,踉踉跄跄的如丧家之犬般向着远处逃命去。
话说回来,以董文标的身份,修为居然如此之差,也算是修真界的一朵奇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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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微颜已经停止了哭泣,不过依然伏在桌子上,香肩起起伏伏着显然心绪很不平静。李易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劝慰朱微颜,遂默默无言的递了一张手帕过去。
朱微颜这才想起自己似在大庭广众之下,伤心的同时脸上一红,接过李易递来的手帕,擦了擦眼睛,道:“小女子失态,让李公子看笑话了。”
看笑话?我看更像是人间悲剧呢!李易叹息一声,鬼使神差的就说了一句:“朱姑娘节哀顺变。”
话一出口,李易顿发觉到不对劲,“节哀顺变”出自《礼记》:“丧礼,哀戚之至也;节哀。顺变也。君子念始之者也!”本是用来吊唁死者家属的话,如今用来劝慰朱微颜多少有些不合适。
然而朱微颜听得李易之言,却是心有戚戚。苦笑一声道:“李公子说得不错,微颜此生也算从此进入坟墓了。”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朱微颜正是如此。
朱微颜顿了顿,忽道:“李公子还记得那日你我初次相遇时么?”
初次相遇?便是衡阳城外的小山谷中,李易被苏媚捉弄从天上掉下来,撞见朱微颜洗澡的事情。那等奇遇,李易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只不过朱微颜这时候提那事干嘛?
李易道:“小道当然记得,朱姑娘当时痛骂小道登徒子,可差点要了小道的小命呢。”
“小女子不是与李公子说那事。”朱微颜脸上一红。知道李易误会了,赶忙澄清道:“小女子是想问,李公子说的苦情痣故事是真的吗?”
这个……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真假之事。在于你相不相信。李易想着朱微颜现在的状态。觉得还是说真的靠谱些,遂道:“情仇爱恨,皆冥冥中自有注定,既然朱姑娘长了苦情痣,自然便有长苦情痣的理由。”
“李公子的故事凄美之至。”朱微颜怅然若失,道:“然而小女子的故事却如此的凄凉。”说罢,朱微颜欲将手帕还与李易,却见上面被自己的眼泪浸湿了好大一块。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决定日后洗干净了再还。于是将那块手帕收入了怀中。
此间事了,李易朱微颜便欲离开茶寮继续赶路,突然李易觉得怀中一热,掏出来一看,原来是那颗敖灵儿赠送自己的千里珠上正一闪一闪的发着红光。
李易想起敖灵儿说千里珠如果亮了,代表敖灵儿有要紧事找自己,要求自己一定立刻赶去,李易暗道不好,这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片子可别闯了什么大祸。
朱微颜也是看见了李易手中的千里珠,向着李易投去关切的目光,李易想着朱微颜修为高深,若真有什么麻烦也好助一臂之力,遂道:“小道的一位朋友或许遇见了什么事情,以此珠子相召小道速速前去。”
于是李易朱微颜两人身影一闪,便循着千里珠相召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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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鄱阳湖龙宫小公主敖灵儿这会正陷入了苦战。
敖灵儿的对手是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年轻人将一把斧头使得密不透风,将敖灵儿牢牢拖住。
敖灵儿舞着紫电青霜,这会气喘吁吁,香汗淋淋,对着那年轻人怒道:“傻大个,你到底有完没完。”
“姑娘,在下也不为难你,只要姑娘跟在下回去,将欠乡亲们的钱都给付清了,在下一定礼送姑娘出境。”年轻人见自己将敖灵儿逼得如此模样,也是有点不好意思,道:“乡亲们拿点东西出来卖也不容易,姑娘又何必为了点小钱闹得不痛快,要不姑娘把那些东西拿出来,让在下送还给乡亲们也行。”
“本公主都说了,本公主不知道什么是钱!”敖灵儿气得满脸通红,道:“再说,有些东西都被本公主吃下肚子了,要怎么还给你?”
“如此便没办法了,在下只能得罪于姑娘,将姑娘捉拿给乡亲们发落。”年轻人颇为无奈的道:“不过姑娘也不要太担心,在下知道姑娘本质并不坏,一定会帮姑娘讲情的,不是我丁海山吹牛,在下在东海小城里还是有着几分薄面的。”
“气死本公主了,本公主何等高贵,怎么能被你这个傻大个子给捉拿去,给那些凡夫俗子们发落!”敖灵儿气得双脚一跺,手上紫电青霜连连疾舞。
紫电青霜上光芒大作,一道道紫青剑罡像那雨点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丁海山直射过去,丁海山却是不慌不忙,大喝一声:“倒海,疾!”将着手中斧头耍得团团转,把自己捂得个严严实实,但见丁海山斧头上同样是一道道罡气射出,将那些紫青剑罡尽数给磕飞。
等得敖灵儿一招使满,丁海山复又大喝一声:“劈山,疾!”双手握住斧头,凌空朝着敖灵儿劈砍下去。但见斧刃上一道巨大的洁白的罡气射出,向着敖灵儿如闪电一般的袭去。
罡气凶猛,如择人吞噬的猛兽。便是敖灵儿手握鄱阳湖龙宫宝库中的王者将军宝贝……紫电青霜也不敢正面掠其锋芒,敖灵儿一边身子闪动,一边以紫电青霜的剑罡来消耗丁海山使出来的斧头罡气。
好在“劈山”虽然威力巨大,然消耗也大,丁海山每使出一招后,就要歇息一会积蓄气力,如此便给了敖灵儿可乘之机。然而不管敖灵儿使出什么招数来,丁海山反正就是那一招“倒海”来抵挡。
丁海山如此“劈山”“倒海”,反反复复就是这两招。一攻一防,愣是将敖灵儿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敖灵儿几乎快哭出来,道:“傻大个。打来打去就是这么两招。你烦不烦啊!”
“是有些烦,不过也没办法。”丁海山闻言脸上竟露出惭愧之色,道:“可是在下就会这么两招,也没办法。”
敖灵儿气得要发狂,忽然抬起头来,双手抱住脑袋仰天大吼道:“小道士你还不快来的话,本公主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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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疯,别疯。小道来了!”李易正好听见敖灵儿的呐喊,赶忙在云端接过话茬。遥遥应道:“快住手,哪个敢欺负我们的灵儿公主?”
见得有人过来,那丁海山还真就此停止了出手。敖灵儿狠狠的瞪了丁海山一眼,道:“本公主的帮手来了,傻大个你等着瞧吧。”
丁海山也不生气,见得李易朱微颜飞身下来,收起斧头向着李易朱微颜两人见礼道:“东海派掌门人丁海山见过两位!”
东海派?修真界有这名号么,还有位这么年轻的掌门人?李易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朱微颜果然见识广博,想了一会,不大确切的问道:“丁掌门便是那道教第七十二福地东海山上的东海派掌门?”
“正是!没想到修真界还有人知道我东海派!”丁海山闻言大喜,道:“两位真是大才,让在下佩服之至,敢问两位道友的仙居何处?”
李易觉得很有喜感,这东海派所在的东海山和自己的云山派所在的云山在道教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中可算是大哥与四哥啊,当然……是倒数的。眼前这丁海山年纪轻轻就当了掌门人,想来东海派也是和自己云山派面前的处境差不多的。
李易遂道:“小道李易,乃是云山派门下;这位朱姑娘是在下同行。”倒没有说出朱微颜的出身,毕竟是女孩子家不太方便。
“云山派,在下知道云山派,第六十九福地嘛。”听到李易自承云山派门下,丁海山顿时自来熟,上前热情的拍着李易肩膀,道:“咱们的门派都是排名靠后的,可要多多亲近……”
“亲近你个头,傻大个,你欺负本公主的事情怎么算!”敖灵儿听得李易与丁海山越说越活络,居然快要称兄道弟起来,顿时就炸了,冲着李易怒道:“小道士,你到底是来帮本公主忙的,还是来拆本公主台的,本公主下次一定要去苏媚姐姐那里告你一状。”
这个……丁海山为人太热情,瞧着也不像什么坏人,使得李易还真忘了这事了,顿时面色有些尴尬,道:“放心,小道终归要帮灵儿讨个公道的。”
丁海山闻言,正色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然后就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与李易听。
原来敖灵儿与李易分别后,便一个人进了城,东海城是个小城,可这里靠近东海出海口,因此也是热闹非凡,敖灵儿一路瞎逛着,看到好看的东西便拿,好吃的东西便吃……敖灵儿在鄱阳湖龙宫都是这么过来的,哪里知道凡俗间是需要那个叫做“银子”的阿堵物?结果自然是要出问题了,还好这东海小城民风朴素,众人只是围着敖灵儿要钱并没有动手动脚。
敖灵儿哪里带钱在身,又实在被纠缠不过,于是就打算起身飞走,这还得了,老百姓见敖灵儿会飞,都当敖灵儿是妖精了,正好这事被丁海山撞见,于是丁海山便自告奋勇的前来捉“妖”。
李易心道丁海山所讲八成是真的,这敖灵儿就是和自己的钱包有仇啊……上次在南昌城里自己和苏媚也是这般的替敖灵儿付了不少钱的。
李易无奈瞪了敖灵儿一眼,敖灵儿这会大约也是知道自己不对的了,不过却在那里撅着嘴低声道:“俗人果然是俗人,随便什么东西都要钱。”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典型的败家女行径,下次去鄱阳湖龙宫了,小道再找你爷爷敖敬还钱!李易懒得理会敖灵儿的牢骚,从怀中掏出银子,道:“丁掌门,小道师妹平素少在江湖游历,小道愿意为师妹补偿所有欠款。”
“李道兄直接唤我名字就好。”听得李易唤自己一声丁掌门,丁海山倒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在下的掌门人是自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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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五十万字后(恳进)
今日和一书友闲聊,才赫然发现此书已经50万字了,不由心生感慨,特意去查看了一下《三教九流》的发书日期……请原谅,色佛自己也不记得这书写了多久了。
本书是2010年7月22日发的,原来本书已经写了两年半还多,按照一般网上写手的进度,大约有500万字上下了吧。
如此一想,色佛更加的诚惶诚恐了,深切的感觉对不起书友们……离开的与还在支持色佛的。
这两年半的时间里色佛身上发生了很多大事,包括结婚与生子,一切都很好,可色佛心里总是遗憾,总想着将这本书要写完。其实这本书色佛是真的很用心的准备的,如果不是新书期就断更,恐怕成绩也不会这么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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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友劝色佛另外开一本新书,可色佛没有,从哪里摔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色佛一定要将这本书写完才开新书,以此来挽回已经为负数的人品。
色佛知道,对写手来说,书友们所相信的人品就是一切。
色佛不敢恳求书友们推荐、订阅、打赏等等恩赐,惟愿书友们在见证色佛挽回自己的人品前,不要将此书下架,便是对色佛最大的支持!
已经结婚生子的男人没有退路啊!(未完待续。)
第二章一零四节 敖灵儿回家
原来东海山虽在道教七十二福地之列,可山上早就没有什么人居住修行,一句话,东海山与世间普通山头没有什么区别,荒废很久了。
丁海山本是东海城的一个樵夫,日日去东海山上砍柴来卖,有一日,丁海山不慎跌落于山中的一个古洞中,在古洞中发现了一本已经残损了的秘籍,上面记载着一位修真界的前辈在东海山上修行时所悟的一些心得,丁海山依照那本残损的秘籍修炼,竟也有所小成,于是丁海山便以东海山的掌门人自居,无意中成了东海山一派的创派祖师爷。
李易听完丁海山的介绍哑然失笑,丁海山还真是自学成才的典范啊,可惜那本残损的秘籍只余下“劈山”“倒海”两招,否则丁海山就此成为一派宗师也说不定。
李易将敖灵儿的欠账盘算下来,发现前前后后居然有数十两之多,李易在身上掏来掏去,也凑不齐敖灵儿的欠账,李易顿时就怒了……苏媚也是个会花钱的主,郭不守在云山上给的那些金叶已经被苏媚用得个精光,现在敖灵儿更是过分,连自己回云山派去的路费都不放过呢。
李易气急败坏的大吼道:“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欠了这么大一屁股债,不说清楚的话,小道我将你卖了去抵债!”
“本公主这一路上看到什么就拿什么,哪里还记得那么多?”李易的怒火将敖灵儿吓了一大跳,不敢抬头正视李易。只在那里嘀嘀咕咕的道:“干嘛那么凶巴巴的啊!”
朱微颜在一旁看到李易窘促的样子,觉得分外的喜感,原来李公子虽看似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可也有失态的时候呢,不过话说回来,那位聪敏漂亮的苏媚姑娘是李公子的师妹,这位刁蛮可爱的姑娘也是李公子的师妹,李公子到底还有多少个师妹呢?
如此一想,那董文标带给朱微颜的伤痛倒是降低了不少,朱微颜从身上掏出几片金叶。道:“小女子身上还有些余钱,李公子便先用小女子的吧。”
这个,刚才是有点失态。也太没面子了……也罢,人家师门岳麓书院是儒教四大派之一,咱暂时吃点大户再说,李易狠狠的瞪了敖灵儿一眼。颇有些尴尬的从朱微颜手中接过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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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借钱还账。而且还是帮别人还,丁海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李道兄高风亮节,在下佩服不已。”说罢接过金叶,又邀请李易等人去东海山上做客。
“谁去你那破地方,傻大个你等着,小道士不为本公主出头,本公主早晚要自己去荡平你那东海派。”敖灵儿见得丁海山就要离去。很有些愤愤不平,口无遮拦。
丁海山不以为意。呵呵一笑向着李易朱微颜告辞,转身便离开而去。只将敖灵儿气得不轻,冲着李易道:“小道士,你又不是打不过那傻大个,干嘛要给他钱,你不是说什么‘威武不能屈’么?”
“好啦好啦,灵儿,小道又没打算叫你还钱,你激动个啥,什么‘威武不能屈’,这都哪跟哪。”李易没好气的道:“于我们修真者而言,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不过是小事情,没有必要为了一些钱财而牵扯到和那些老百姓们的因果。”
“哦!钱财乃是身外之物,那你刚才干嘛还要凶巴巴的吼我。”敖灵儿抓住李易的语病,顿时不干了。
李易闻言很无语,好像自己费力不讨好呢。这会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意思,只能自我在心里安慰道:咱云山派既小且穷,和你这种鄱阳湖龙宫走出来的富二代小丫头片子没法沟通。
“嗯,小道士,我就知道你这人虽然凶了点,可良心还是不坏的。”敖灵儿见得李易吃瘪,顿时高兴起来,情绪变化得太快,让李易都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
敖灵儿又转身向着朱微颜道:“灵儿多谢朱姐姐啊,朱姐姐真是漂亮有钱又大方,不像某些人,身上就带那么点银子,也敢出这么远的门。”
李易闻言再次很无语,好像你自己一分钱都不带就出门了呢?只得再次自我在心里安慰道:咱云山派既小且穷,不和你这种鄱阳湖龙宫走出来的富二代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朱微颜瞧着李易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不过还是为李易分辩了一句:“李公子生性朴素,正是我等修真者合道自然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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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生性朴素?节俭是种无奈啊!李易很郁闷的想道,见得敖灵儿似还要说话,赶忙出言打断,问道:“灵儿,你如今有什么打算吗?”
“我本来想出来找小白玩耍的,可是小白与苏姐姐一起闭关了,要不小道士,我就和你还有这位朱姐姐一起走好么?”敖灵儿哪里有什么打算?很快就赖上了李易,道:“小道士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以前有苏姐姐跟着你,现在苏姐姐不在了,又有这位朱姐姐跟着你。”
这话说得太那个有歧义了……好像苏媚朱微颜轮番上阵与李易私奔一般,朱微颜登时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便是厚脸皮的李易,也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李易知道朱微颜脸皮薄,怕敖灵儿信口开河说出些更难听的话,于是故作恼怒道:“灵儿你再胡言乱语,小道可不带你了哦。”
“行啦行啦,小道士你就会欺负我,都听你的行吧。”想来是先前的遭遇让敖灵儿怕了,敖灵儿听得李易威胁,顿时没了脾气,不过也只是片刻间的事情,敖灵儿又是兴致勃勃的对着李易道:“小道士,你打算带我去哪里玩?”
李易头疼不已。彻底拿敖灵儿没辙,这小丫头打不得、骂不得、甩不得,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降下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龙女来折磨自己。
事实证明,李易根本就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为就在这时候,李易听到了让自己大松一口气的天籁之音:“灵儿想去哪里玩,爷爷这个糟老头子陪你去怎么样?”
敖灵儿闻言一个激灵,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兴奋的喊了一句“爷爷好,灵儿就知道还是爷爷最疼灵儿。”。这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啊”的一声掩嘴惊呼,道:“爷爷你不会是来捉灵儿回去的吧。”说罢。灵儿跳起身来一闪,便向着反方向飞去,原来是想要逃路了。
“哈哈哈哈!灵儿你还玩这招,爷爷我又不是龟丞相。老是中你的诡计。爷爷早就有准备了,捆仙索,疾!”就在敖灵儿飞身跃起的那一刹那,只见远处一根红绳忽的飞来,比那闪电还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敖灵儿身前,捆仙索在空中一晃,便将敖灵儿给困得个严严实实。
敖灵儿被捆仙索拿住。只气得一跺脚,嗔道:“爷爷。你居然拿捆仙索对付灵儿,灵儿再也不理你了。”
从虚空中攸的现了一健硕老者的身形来,面容威武,气势凌人,正是那鄱阳湖龙宫老龙王敖敬,敖敬笑道:“灵儿,你也算长能耐了,要不是你在东海与这里两次动手,爷爷还真寻你不到,这大好一根捆仙索也派不上用武之地啊。”
敖灵儿从鄱阳湖龙宫出走是何等大事?自是顷刻间就传遍了鄱阳湖龙宫,不过龙族除行云布雨事外,不能轻易出得龙宫,所以敖灵儿出走这是潘阳湖龙宫也没张扬,只暗地里派人查访。
然而事情便是想瞒也瞒不住,敖灵儿在东海上相助李易,将那东海龙宫三太子敖冲打得半死不活,如今的龙族之长东海龙王敖广在见得敖冲凄惨的模样后勃然大怒,立刻将鄱阳湖龙王敖英召来臭骂了一顿。
敖英被敖广骂得狗血临头,自是郁闷愤怒无比,回到潘阳湖龙宫后下令潘阳湖水族全军出动,务必要将敖灵儿给抓回来。
敖敬却不以为然,道:“敖广自己生的儿子没本事,连本王的孙女都打不过,还好意思来骂我的儿子?”言下之意,敖敬竟然引以为荣。
不过敖灵儿这次的确犯了龙族大忌,再说敖敬也怕敖灵儿不谙世事,在外面闯了大祸就不好了……敖敬可是有过这样惨痛的经验啊。于是敖敬便亲自出来寻找敖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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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见得敖敬到来,连忙上前行礼道:“小道见过前辈。”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李小友于老夫有救命之恩,老夫不是说过了吗,让你叫我老哥的。”敖敬故做不豫道:“老夫还要感谢李小友替我管教这个大麻烦呢。”
这时朱微颜也上前,向着敖敬行礼道:“小女子岳麓山书院朱微颜见过龙王陛下。”
“咦,你这女娃倒有几分眼力,居然能认出老夫?”敖敬有着几分诧异的道。
“小女子方才见得灵儿姑娘使用那传说中的紫电青霜宝剑,又自称公主,便一直心下疑惑,如今见龙王陛下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是故才肯定下来。”朱微颜如实回答道。
敖敬抚须哈哈大笑,显然朱微颜的讲话正合心意,道:“你这女娃倒也会说话的紧。”
这时候,敖灵儿上得前来,在敖敬面前讨好道:“爷爷,你也觉得这朱姐姐不错啊,那灵儿就随小道士还有朱姐姐一起去江湖上走走,长长见识怎么样?”
“小滑头,爷爷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敖敬拿着大指头在敖灵儿额头轻轻一敲,满是爱怜的道,旋即又叹了口气,道:“这次不是爷爷不帮你,实在是你闯了大祸了,你父亲都气得要拔了你的皮呢?”
“啊!有没有搞错,有这么严重吗?灵儿不过是见龟丞相老是失眠,就从父王那里拿了点醉仙蜜让龟丞相好好睡觉,然后跑出来散散心而已,父王用得着这么生气吗?真是大惊小怪。”敖灵儿睁大无辜的眼睛。说着说着跳将起来,道:“龟丞相该不会是被醉死了吧。”
“龟丞相是没醉死,是差点被你父王给骂死了。你父王罚他一百年不准喝酒,前天他在老夫面前诉苦,说还不如被你的醉仙蜜醉死痛快。”敖敬说到这里,也是笑了起来。
敖敬旋即又正色道:“灵儿,你老实和爷爷交待,你到底怎么将敖冲那小子给打得半死不活的。”敖敬很清楚敖灵儿的斤两。
“敖冲那条大笨龙半死不活了吗?那太好了!”敖灵儿拍手称赞,一点也没有触犯龙族大忌的觉悟。道:“爷爷,敖灵儿恨不得将那条大本龙打得去见阎王呢,谁叫他骂我是野龙小丫头的。”
“什么?敖冲竟然敢骂灵儿是野龙小丫头。那老夫是什么?野龙老龙王吗?真是岂有此理。”敖敬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道:“灵儿打得好,不过灵儿,不是爷爷不相信你。你真有那种修为水平吗?”
“当然有!连小道士的命都是我救的呢?”灵儿好不容易干了件得意的事情。这会却被怀疑了,心情很不爽,道:“爷爷,要不你去问小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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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见状站将出来,将自己在青丘山上与天吴大战受重伤,然后在东海被敖冲以东海水阵困住,自己发现后与敖冲大战因伤不敌已致差点丢了性命,幸亏灵儿赶来救了自己一命。然后自己乘敖冲与灵儿大战时,以一记紫霄神雷打伤敖冲的事情说与了敖敬听。
李易也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无视敖灵儿需要吹嘘的眼神请求,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敖冲自己惹出来的,怪得了谁?
李易道:“此事实是小道与敖冲的争端,与灵儿无关,灵儿不过是被敖冲侮辱后才出的手。若是龙王需要小道前去作证的话,小道愿意前去洗脱灵儿的冤屈。”
朱微颜在一旁听得李易娓娓而谈,只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李易竟然有这般的遭遇,与那传自上古洪荒的朝阳谷水神天吴大战,居然也能将他惊走,李易修为到底有多高?若是李易伤势完全好了以后,自己还能是李易的对手么?
然而不知怎的,朱微颜觉得自己不一定打得过李易以后,一点也不沮丧。朱微颜自不知道,李易能惊走天吴并不是修为上高于天吴,而是靠的“损兑法灵蜥”**和坚强的毅力支撑,以及天吴当时的心灰意冷。
敖敬听得李易之言,也是心中吃惊,暗道李易离开鄱阳湖龙宫后不过短短数月,居然修为又增进了这么多,每次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看来李易的境遇真是有大气运所系啊!
敖敬暗暗下定决心,鄱阳湖龙宫一定要与李易交好。
“原来如此,敖广也真是的,自己不会教儿子,便赖老夫不会教孙女。”敖敬点了点头,道:“敖冲活该遭此一劫,他能保得性命已经是万幸了。敖广若还是胡搅蛮缠,一味护短,保不准敖冲将来会变成第二个敖丙。”
敖丙是南海龙王三太子,商周封神大战前夕,敖丙与女娲娘娘坐下童子灵珠子转世的哪吒起了争端,被哪吒打死抽了龙筋,一命呜呼成了第一个上封神榜的人。
敖敬转过身来,伸手一点松了敖灵儿身上的捆仙索,道:“灵儿,你也别怕,这就和爷爷回去,爷爷一定帮你主持公道,让谁也不能欺负老夫的宝贝乖孙女儿。”
敖灵儿知道再也躲不过,哭丧着脸与李易朱微颜道别后,默默无言的走到敖敬身旁,那样子真是让人怜惜的紧。
敖敬敖灵儿祖孙两便要一齐腾云而去,这时,敖敬似想起了什么,对李易道:“李小友,老夫那敖广兄长并不是什么心胸开阔的人物,虽说龙族不能轻易出得龙宫,可你日后也要当心一些。”
李易点头称谢,暗暗将敖敬的嘱咐记在心头。
等到敖敬敖灵儿走远,李易才想起敖灵儿给自己用来联络消息的千里珠不记得还给敖灵儿了,无奈之下只得将千里珠收好,留待下次有机会时再还给敖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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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琢磨着敖敬离去时与自己说的话语,敖敬与敖广乃是亲兄弟,没道理那么说身为龙族之长的敖广,可敖敬为什么要将消息透露给自己呢?难道是帮理不帮亲。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敖敬透露出了一个信息,龙族日后可能会与自己为难,李易想想都觉得头大啊,别看五湖四海龙族现在在天地三界似乎是一个不抬起眼的存在,可人家是远古洪荒飞禽、走兽、鳞甲三族中,唯一传承至今的独立王国呢?
真能让整个龙族与自己区区一凡夫俗子为难,那自己是不是也很有面子呢?
李易手抚下巴,幽幽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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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零五节 忆旧游
反正龙族之人不能随意来九州地界走动,李易暂时也不太担心这个,回过头来,却见朱微颜似有话要对自己说,李易笑道:“朱姑娘有话要问么?小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微颜想了想,忽的抬起头来,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望着李易,道:“李公子,你真的是在青丘山上与朝阳谷水神天吴大战的吗?”
李易闻言不禁有些郝然,想来以朱微颜的见识已经猜出了苏媚的身份,自己先前还说朱微颜是被一位海外仙山的前辈看中了,留下来修炼呢?
“确实如此!”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李易道:“小道先前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朱姑娘见谅。”
“李公子遭遇之奇,着实让小女子大开眼界。”朱微颜嫣然一笑,点点头以示理解,道:“难怪小女子一直以来对苏姑娘手中的宝贝百思不得其解,原来如此。”
“小女子上次在石鼓书院中见得过苏姑娘出手,想到苏姑娘的宝贝世间少有,定然不是凡物,于是小女子在回到岳麓书院后查遍古籍,终于在一本野史上发现,传闻商周封神大战中,女娲娘娘曾赐予一颗七窍玲珑心与那商朝少师(丞相)比干先贤,后那颗七窍玲珑心被九尾狐苏妲己获取,想那颗七窍玲珑心与苏姑娘手中的宝贝有颇多相似之处,小女子又打听得尊师郭道长近年来仅收得李公子一徒,因此曾经怀疑过苏姑娘的真实身份。”
李易听得朱微颜之言。心中顿时掀起了阵阵波澜,自己一直都以为旁人看不出苏媚的真实身份呢……苏胖子那等开天眼者是个意外。如今看来,自己与苏媚这一路招摇。几乎是从云山派打到青丘山没消停过,想来已经被许多有心人看在眼里。
李易对朱微颜又高看了几分,作为敌对阵营的朱微颜并没有将此事大肆宣扬,也没有以此来要挟自己,真是难能可贵的品质,想到这里,李易突的就叹息一声。
朱微颜奇道:“李公子因何叹息。可有什么不随心的事情?”
“小道在想,以朱姑娘的高雅性情,脱俗品质。小道便是将那浩然正气阵阵法图送给朱姑娘亦无不可。”李易苦笑道:“只可惜朱姑娘身边之人,不是蝇营狗苟,庸碌无为;便是处心积虑,贪欲难平。因此。小道不得不拼却一死。也要保护好浩然正气阵阵法图。”
倒不是李易矫情,实是有感而发,若朱微颜乘李易受伤之际,强取豪夺,李易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朱微颜听得李易赞自己“高雅性情,脱俗品质。”心中但觉微微暖流悄然而生,脸上亦有些淡红的羞涩,然在听到李易说起自己身边之人时。脸色顿时有些不豫,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小女子窃以为非礼勿言,李公子似不应当着小女子的面,将小女子的家人师门说的如此的一文不值。”
李易淡然一笑,无视朱微颜的指责之言,直视朱微颜双眸,斩钉截铁的道:“既然名为浩然正气阵,自是使用此阵者非心中有浩然正气,决不能领悟此阵之精髓所在,朱姑娘平心而论,即便你岳麓书院得到浩然正气阵阵法图,又能发挥此阵的最大威力么?”
朱微颜但觉李易两眼灼灼,似将自己的内心一眼看穿,让自己无法面对,也无法逃避,朱微颜目光中升起一丝闪烁的慌乱,低着头,强自反驳道:“李公子此言差矣,我等岳麓书院莘莘学子亦个个是那饱读诗书,胸怀正气之辈……”
李易并没有打算在此与朱微颜做一番辩论大赛,是以听得朱微颜的黄婆卖瓜,自卖自夸,李易望着朱微颜会心一笑,也不答话,只静静的看着朱微颜,想听听朱微颜到底还有什么词语来形容。
身为岳麓书院院长之女,几乎是岳麓书院代言人的朱微颜,自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易说出有损岳麓书院名声的话语来。朱微颜说着说着,忽想起上次在衡山客栈中自等与李易孟沛比试时的一败涂地来,于是下面的话儿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李易脸上的似笑非笑戏觑的眼神,好像自己的一切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呢?朱微颜登时羞红了面庞,脚儿一跺,一声娇哼:“不理你了。”急急忙忙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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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空旷的原野,澄清的天,像一望无际的平静碧海,一尘不染,晶莹透明,几朵白云轻浮,如海上缕缕白帆,捎来着东海上稍有些咸腥的海风,向着远处伫立的东海山寂寂而去。
此情此境,直让人陶醉其中。朱微颜深深呼吸了几口,觉得自己起伏不宁的心情似平静了些,细细的想着自己刚才的举动,顿时又有些羞赧起来,修真之士落落大方,怎能做此等小儿女姿态?朱微颜秀眼悄瞥,却还不见李易身影跟上来,心中又有些幽怨,难道还要自己去叫他上来一起走么?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朱姑娘多才多艺,是否也要吟哦一曲,好让小道一饱耳福。”就在此时,朱微颜耳边突然传来李易那熟悉爽朗的声音,直将沉浸于心事中的朱微颜惊了一跳。
见得李易正望着远处天空的一行高飞大雁,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表情,朱微颜暗自庆幸没有被李易看到自己的窘态,暗道:自己定力是不是比以前差了些。
“昔日李公子在衡山客栈一首《望南岳》,写得飘逸潇洒无比,让小女子为之叹服,今日小女子哪里敢在李公子面前班门弄斧?”说起诗词,朱微颜不再拘泥,言语中带着几分自信侃侃而谈。道:“若李公子今日能赋得诗词一首,小女子愿就此谱曲,献唱于李公子之前。”
李易一愣。自己不过是怕朱微颜尴尬,找些话题随口说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朱微颜打蛇随棍上,反将自己一军。李易正要婉言谢绝间,却是瞧见朱微颜双眸中隐隐的期盼,李易心中一软。鬼使神差的便点了点头。
见得李易答应,朱微颜登时开心得一笑,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千娇百媚横生。朱微颜从包袱中掏出那张白席缓缓铺将于地,脱了一双绣鞋,抱着九霄环佩轻轻的踩了上去,在席子上留下浅浅的褶皱来。褶皱一直延伸到白席中央。朱微颜盘膝坐下,将九霄环佩置于双腿之上,“仙嗡”“仙嗡”调好音阶,然后睁大着一双秀美的眼睛,秋水盈盈的望着李易。
朱微颜动作轻盈舒展,似踏着风的旋律,云的曲谱,像一只蝴蝶在嗅着花香。又像一只小鸟翱翔在天际,行云流水得没有一丝的瑕疵。
赏心悦目事。良辰美景天,李易看着朱微颜的一举一动,但觉胸中诗意油然而生,李易沉思着走得几步,仰天一声长啸,吟道:
“问凌霄何处,风月依然,万里天青。休说神仙事,便神仙纵有,即是闲人。笑我几番醒醉,石磴扫山阴。任狂客难招,采芳难赠,且自微吟。
俯仰成旧迹,叹百年谁在,空寂孤凭。黄昏生残夜,看红尘入梦,飞入秋冥。还听水声东去,山冷不生云。正目极空寒,萧萧秋风愁东海。”
昔日曹子建七步成诗,温庭筠八叉成词,两人才思之敏捷向为世人津津乐道,朱微颜自小承名师教导,又天资过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最是向往那些才子佳人故事,常叹自己晚生了百千年,不能一睹曹子建、温庭筠那等大才为憾。
然今日李易之惊才绝艳实让朱微颜大开眼界,短短片刻间便做得如此一首好词,朱微颜但觉自己与有荣焉,不仅见证,更能亲唱这一阕《忆旧游》。
朱微颜清了清嗓子,十指芊芊拨动琴弦,清澈悠扬的琴音冉冉响起,就在琴音婉转中,朱微颜红唇轻启,天籁之音如氤如氲,顷刻间洒遍虚空。
琴音与歌声结合,时而高耸入云时而低沉呢喃;时而缥缈如风中丝絮,时而稳健如苍松飒崖;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过的微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纷纷飞雪中的那一点红梅,那样的清寒高贵……
李易向着朱微颜望去,但见朱微颜一席浅黄烟笼长裙,长发垂肩,宛如淡眉初绽,未见奢华却有恬静。眉清目秀更是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唇畔轻启的气韵,雅致温婉,几乎不食人间烟火。
一阕《忆旧游》演罢,余音袅袅中,那风儿似忘吹,那云儿似忘游,那天空飞过的大雁也久久不愿离去,只在空中静静的盘旋着……
李易朱微颜相顾无言,唯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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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已西斜暮色降临,不适行路,李易朱微颜只得进入东海城,打算寻一客栈歇息。两人才进城中,便遇见了那东海派掌门人丁海山,丁海山见得李易朱微颜顿时大喜,道:“李道兄,朱姑娘,在下正要去找你们呢?”
原来丁海山今日帮乡亲们拿到敖灵儿的欠账,乡亲们大喜过望,一定要送丁海山一片金叶子做那酬劳,丁海山想着此钱乃是李易向朱微颜所借,于是便打算还给李易。
听得丁海山之言,李易禁不住的在心中感叹一句:真是拾金不昧的好孩子啊!不过此钱乃是丁海山应得,李易没有收回的道理,李易摆手道:“丁道兄,这如何使得?”
然丁海山坚持要给,李易实在推脱不过,遂道:“既然如此,劳烦丁道兄为小道与朱姑娘找两件客房如何?”
丁海山一听,拍着胸脯应道:“李道兄,朱姑娘,此小事而,包在我丁海山身上便是。”说罢,丁海山急匆匆的离去。丁海山果然是地头蛇,有大能耐。不过片刻间便为李易朱微颜找好了客栈,丁海山不仅不要两人的房钱。还一定要请两人吃饭。
盛情难劝,两人随丁海山一起去客栈里吃饭,三人边吃边聊。倒也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候,只听得客栈大门“哐”的一声打开,从外面并排走进来两位道人,两人一黑一白,一胖一瘦;一人手上拿着一杆秤,一人手上捧着一个砣,谁也不落谁一步的进来。
两位道人也不理会旁人。一齐来到一张桌子边坐下,那黑瘦拿称者向客栈老板要了一碗米饭,一碟小鱼;那白胖捧砣者向老板要了一个馒头。一碟小虾。两人向着对方齐齐冷哼一声,然后飞快的用餐,三下五除二中,桌面便被一扫而空。
吃完后。两人各付各的账。又像刚进来时一般,并排着向客栈里面歇息处走去,整个过程中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这两位道长中,黑瘦拿秤者名唤惠续,白胖捧砣者名唤公孙胜。乃是十余日之前到得东海城的,据说是要去找那海天相交的地方,好悟得无上大道。”丁海山见得李易朱微颜诧异的眼神,笑道:
“李道兄朱姑娘别看那两位道长不置一言。实际上这两位道长每天除了吃饭不吵架,其它的时候几乎都是在吵架中度过的。说着一些玄之又玄,常人弄也弄不懂的话题,然而谁也吵不赢谁,往往说到后来,两位道长总要大战一场,才能得到解脱。”
李易朱微颜哑然失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修真界亦是如此,怎么会没有形形色色古古怪怪的高人?这两位道人如此做派,秤不离砣,砣不离称,偏生称是称,砣是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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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如今有伤在身,晚上睡觉的时候正是疗伤的大好光景,所以在吃完饭与丁海山道别后,又向朱微颜道了一声晚安,早早的上床打坐睡觉。
李易也不知道自己在睡了多久,梦中突然被外面的争吵声给惊醒……任谁在这时候都不会有好脾气的,李易顿时无名火大,半夜三更的吵架,到底有没有公德心啊。
觉自然是睡不成了,李易推开房门走得出来,却见朱微颜早立在那里。
一弯月牙静静的挂在虚空中央,辉华洒下大地,是那么的幽黯清冷,仿佛笼罩着一片轻烟,朦朦胧胧如同坠入梦境。朱微颜一袭黄衣临月而立,一头长发倾泻而下,出尘如仙,说不出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朱微颜正饶有兴趣的听着惠续与公孙行的争论,忽察觉到身边似多了一道男子气息,朱微颜暗自一惊,却很快从那气息中分辩出熟悉的味道,在这夜凉如水中,悄悄给自己带来着一缕温暖,朱微颜有些脸红,想要将自己的步子稍微挪远一点,然终究没有动弹。
争论声不停的传来,在幽静的月色中显得甚为突兀。
公孙行道:“惠续,现在咱也来了十余日,连房钱都快花光了,可天还是天,海还是海,你倒说说,怎么个海与天同?”
“公孙行,你别自己庸俗便说世人愚昧。”惠续怒道:“你的眼睛既可以看到天,又可以看到海,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海天更是相连,便说明这海与天之间肯定是有相同的‘大一’,所以才致如此结果。”
“你这是不懂装懂,一世饭桶。”公孙行同样反唇相讥,道:“那我问你,你站在海边,一手伸进海里,一手举到天上,你能感觉到海,你能感觉到天吗?由此可见,海与天根本就是两回事。”
……朱微颜听到惠续公孙行两人的争论,回过头来对着李易道:“这两位前辈所言,似乎是名家的‘合同异’与‘离坚白’两种观点。”
李易点点头,心道难怪听丁海山说这惠续与公孙胜争论了十余日也没有什么结果,怕是两人再继续争论十余年,也还是不会有什么结果。
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中,名家并不如道儒墨法等几家那么显眼,不过也有其独特之处,名家以善于辩论,语言分析而著称于世。
作为一个学派,名家不同于其它诸子百家的是,名家仅限于研究对象的相同,并没有什么共同的主张,各说差异很大,主要有“合同异”与“离坚白”两派,两派观点南辕北辙,完全相反,代表人物是惠施与公孙龙。
“合同异”认为天地万物“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小无内,谓之小一。”也就是说,天地万物共同包含在一个“至大无外”的“大一”之内,又由一个“至小无内”的“小一”所组成。
“离坚白”认为“视不得其所坚而得其所白者,无坚也。”意思便是说:一块白色的石头,我们用眼睛可以看到它的白色,可是看不到它的坚硬;我们用手可以摸到它的坚硬,但是摸不到它的白色,因此这块石头的白色与坚硬应该是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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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零六节 名家传人(求支持哈)
果然,惠续公孙行两人根本就是瞎折腾,尽管各自旁征博引争论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然谁也说服不了谁,到得后来,两人皆是火气上涌,像两只斗鸡一般,红着眼顶起牛来。
惠续怒道:“公孙行,你难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吗?一定要我出手给你一个教训才行?”
公孙行毫无惧色,争锋相对道:“惠续,打就打,谁怕谁?”
两人齐齐一声怒吼,从站立的位置弹开,然后一个举起秤杆,一个祭起秤砣,不约而同的向着对方打去。
惠续手提秤杆,大喝道:“大一小一,疾!”但见秤杆上蓦的变得通体金黄,秤杆上的提绳与秤钩这会径直立起,秤钩摇摇摆摆,一道道黑光直射出来;而提绳涨得浑圆,散发着一个又一个的光圈,光圈将那金光圈住,向着公孙行毫不留情的射去。
公孙行冷哼一声,瞧也不瞧那袭过来的黑光圈,只一掌托起自己的秤砣,另一手朝那秤砣上一指,喝道:“二分坚白,疾!”秤砣受得指令,顿时飞上空中,如一个大灯泡一般,白光四起,形成一堵白光墙,挡在那黑光圈之前。
说也奇怪,那黑光圈一撞上白光墙,金光与光圈顿时便被分离出来,颜色变白,与那白光墙渐渐的融为一体;而那白光墙却似在慢慢的被黑光圈吸收同化,变成黑光圈的一部分。两者僵持下来,就像那太极图上的阴阳鱼一般。高速流转中,根本分不出哪里是阴,哪里是阳。
惠续公孙胜两人都是老对手了。彼此间的套路熟悉的很,你来我往间,一时间电闪雷鸣,风行雨啸,四处都是噼里啪啦响声不绝于耳,惠续公孙行两人打得不亦乐乎,不过就像两人文辩不分胜负一般。这会两人的武斗看起来似也是伯仲之间。
朱微颜看得津津有味,赞叹不已,李易则在一旁不停的打着哈欠。倒也怪不得李易如此,李易已在东海上漂流了数日没有合上过眼睛,更兼有伤在身,身体也好。精神也好。早已经是疲惫不堪,先前才合眼睡上一会就被吵醒,如今能对惠续公孙行的辩论打斗有兴趣才怪?
朱微颜并没有注意到李易的情况,盯着场上惠续公孙胜二人问道:“李公子,依你之见,是‘合同异’说的更准确些,还是‘离坚白’说的更有道理些?”
“管它呢,依小道看来。不管是‘合同异’,还是‘离坚白’。皆为那似是而非的悖论,这两位道长各执一端,往自己的死胡同里钻,能分得出个胜负才怪?”李易心情不爽之下,言语中便没有客气,打了个哈欠道:“简直是无聊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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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找死!”李易的话语虽声音不大,然还是被惠续公孙胜两人听得清清楚楚,两人登时勃然大怒,正在打斗的身影攸的分开,一左一右朝着李易飞过来,指着李易怒道:“小子,你今日不把话儿说清楚,休怪我等不客气。”
咦!两人这会怎么如此的心有灵犀,连说话都如此的一个语调,一个语速?
朱微颜见得惠续公孙胜两人神态,不禁很为李易紧张,想着自己与李易在这里背后议论两人,似大有不妥,于是站出身来上前一步,便要行礼道歉。
李易哪里肯让朱微颜这么干,要一个女孩子来挡在自己身前有什么意思?于是李易一把拽住朱微颜,蛮横的拉到自己身后,瞪眼道:“有我在,没你的事,别来瞎捣乱!”
朱微颜长这么大来,还是第一次被男生牵手呢?禁不住的就满脸通红,条件反射之下就想要挣脱,然而被李易那么一瞪眼说话,心里顿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甜的酸的麻的味道一齐涌上来,浑身便似提不起半点劲道。
看着李易宽厚的肩膀挡在自己身前,朱微颜觉得自己心中似小甜蜜更多一些,又想着李易总是带给自己惊喜,朱微颜也不知哪里来的信心,暗道李易定能应付得了惠续与公孙胜,于是也不多说,老老实实的按着李易的吩咐,静静的立在那里。
李易自己不道歉便罢了,这朱微颜要来道歉,李易居然还不许,惠续公孙胜两人顿时气炸了肺,手上的秤杆秤砣又握紧了些,只待李易不能说出让自己满意的话,便要当场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虎的小子。
望着惠续公孙胜恶狠狠的眼神,李易暗道你们吓我啊,好像小道我是吓大的一般,于是也瞪大着眼睛,恶狠狠的朝着两人回瞪过去,怒道:“三更半夜的你们不睡觉,难道小道我也不需要睡觉么?难道整个客栈的人都不要睡觉么?大白天的有的是时间让你们争论打架,你们偏要现在争论打架,你们不是无聊,那是什么?”
朱微颜还当李易要引经据典与惠续公孙行大大的辩论一场,没想到李易居然与两人对骂起来,不禁愕然无语,李公子行事还真是别具一格与众不同啊!
朱微颜愕然无语,惠续公孙胜亦是愕然无语,李易根本不辩驳自己为什么说“合同异”“离坚白”是为悖论,反而在这里指责两人没有公德心,这让惠续公孙胜满肚子的道理如何表达?
但惠续公孙胜何等辩才,错愕也不过是片刻间的事情,两人很快就从李易的话语中找到了辩驳之处。
“小子你即便岔开话题又如何?难道如此贫道就会放过你么?今日你能让贫道心服口服便也罢了,否则定要你好看。”惠续冷冷道:“所谓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同是夜晚,小子你睡你的觉,贫道打贫道的架。又有何干系?”
“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乃是惠施“历物十论”中的观点,意思是说。太阳升到正中,同时就开始西斜了;一件东西刚生下来,同时又走向死亡了。
公孙胜亦是表情冷冷,道:“所谓飞鸟之影,未尝动也。同是夜晚,小子你睡你的觉,贫道打贫道的架。又有何干系?”
“飞鸟之影,未尝动也。”乃是公孙龙“通变论”中的观点,意思是说。飞鸟的影子并没有在运动。故在每一个瞬间,飞鸟的影子可以认为是不动的。
惠续公孙胜两人以完全不同的观点,居然得到一个完全相同的答案,那就是他们打他们的架。李易睡李易的觉。两者互不相干,如今李易跳将出来,那可是井水犯了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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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行?这回轮到李易错愕无语了,见得惠续公孙胜两人似要吃了自己的眼神,李易一个激灵,今日要不能将两人说服的话,还是赶快跑路的紧。问题是,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能跑得过这两位名家传人么?
朱微颜学识渊博,自知道惠续公孙胜两人言语的难辨。暗自在心中思索,感觉自己似无法一举驳倒惠续公孙胜两人,朱微颜禁不住心中为李易捏一把汗,心想待会若李易真与惠续公孙胜两人打起来了,就冲方才李易将自己拉到身后保护的举动,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帮李易一把才好。
朱微颜想得清楚,于是脚下碎步悄移,上了半个身位,与李易并排而立。
李易自然察觉到了朱微颜的用意,心中有些感动,却是大男子汉主义又涌上心头,于是又是拽住朱微颜小手,望自己身后一拉,道:“后面去,区区小事尔,小道还能应付得了。”
惠续公孙胜听得李易说两人的观点区区小事,脸上顿时一黑,手中的秤杆与秤砣又拿紧了些。
李易无视惠续公孙胜的举动,管他了,反正已经开骂了,多骂一句少骂一句有什么区别,要打要杀待会再说,于是李易也学惠续公孙胜的样子,冷冷一哼。
眼看惠续公孙胜两人就要爆发出来,李易才不紧不慢的轻咳一声,将嗓子润了润,先是向着惠续道:“所谓飞鸟之影,未尝动也。道长虽是打架,小道虽是睡觉,可在同一个夜晚,又怎么会没有关系?”
公孙胜虽对李易虎视眈眈,可听得李易以自己的观点来辩驳惠续,还是忍不住面带笑意,微微点头,似非常赞同李易的行为来着。
不过公孙胜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李易对着自己道:“所谓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道长虽是打架,小道虽是睡觉,可在同一个夜晚,又怎么会没有关系?”
惠续先前还对李易引用公孙胜的观点来辩驳自己恼恨不已,暗道待会一定要这小子明白马王爷是有三只眼睛的,然这会听得李易引用自己的观点来辩驳公孙胜,顿时将方才的念头给抛开,暗道这小子总算还有几分见识。
以惠续公孙胜的能耐,自很快就找到了辩驳李易的方法,于是两人便要准备驳倒李易,然而在一开口的时候顿时就觉得不对经了,若是待会李易再用对方的话来反驳自己,自己又该如何?
难道就让这小道士来当两人间的传声筒?惠续公孙胜两人对望一眼,登时就如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来,真个是天天打雁,反被雁啄。两人行走江湖数十年,今日算是栽在这小道士手中了。
朱微颜在李易身后听得李易辩驳之言,心中叹服不已,暗道李公子奇思妙想实在是石破天惊,有那四两拨千斤之效,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朱微颜又想起那日在衡山客栈与李易比试算术时,李易以一记反推法举重若轻的便算出了自己冥思苦想数日的难题,当时自己觉得李易有些投机取巧,今日看来,李易思维之敏捷,实远非自己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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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续公孙胜被李易这一番连消带打,终于恼羞成怒,两人对望一眼,这会再一次同心同德,习惯性的辩不下去便开打。于是两人朝着李易齐齐大喝一声:“小子找死,竟敢羞辱于我等!”喝声中。两人一举秤杆,一捧秤砣,直接向着李易当头打砸过来。
惠续公孙胜两人说打就打。一点征兆也没有,朱微颜顿时大惊失色,想起李易身上尚自有伤,于是一声惊呼中,朱微颜便要祭起九霄环佩相助于李易。
却是就在朱微颜动作时,只觉得手腕再一次被李易拽住,李易那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别动。一切有小道来应付。”
李易的话语似乎有一种魔力般,使得朱微颜即便面对惠续公孙胜两人的打杀,亦觉得心安无比。朱微颜习惯性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伫立在李易身旁,一起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这就是安全感么?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修为那么高,自己越是长大。便越不能从父亲那里体会得到?李公子修为并不算很高。而且还身受重伤,如今怕是连自己都难以打得过,为什么自己站在他的身边,却有这种感觉?
惠续公孙胜的秤杆秤砣如闪电般,顷刻之间就临于李易脑门子上,可李易动也不动,铁剑置于背上,宝贝置于怀中。完全没有抵挡反抗的意思,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惠续公孙胜的秤杆秤砣迫近。
时间仿佛忽然就停止了运转。李易苏媚惠续公孙胜四人八只眼睛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针尖对麦芒般的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将目光后撤分毫。唯有方才惠续公孙胜一招所掀起的劲风吹得李易道袍猎猎作响,吹得朱微颜秀发飘飘。
“小子,你年纪轻轻的不怕死!?”惠续诧异道。
“小子,你居然不躲!?”公孙胜亦是疑惑万分。
然而不管怎么样?惠续公孙胜这会拿李易是无计可施了,辩又不好辩,打又不好打,两人真可算一脚踢到铁板上了,心中憋屈无比,直想对天狂吼一吐心中郁闷。
感受着还停留在自己脑门前的秤杆秤砣上传来的凛凛寒意,李易心中长吁了一口气,自己这一着可算是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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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先前在客栈吃饭的时候,李易便听得丁海山说过,惠续公孙胜二人虽争论打斗个不歇,却从未主动伤过人,即便是对那些谩骂两人视两人为疯子的老百姓,两人也不过将他们摔出去了事,并没有取他们性命。所以李易断定,自己便是激怒了两人,性命当也无虞,更何况自己的行为非是谩骂,而是辩驳,两人若真将自己就此打杀了,恐怕这性子也不能坚持几十年如一日的辩驳。
当然更重要的是,李易如今受伤,即便加上朱微颜,也肯定不是惠续公孙胜两人对手,两人若真要打杀了自己,自己也没有多少的反抗余地,还不如赌上一把,落得个坚贞不屈的好名声。
然而李易终究是在拿性命赌博,这会虽涉险过关,心中仍是后怕不已……,李易但觉自己后背上汗珠在簌簌的顺着脊梁流下,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感觉很不好啊!
朱微颜见得惠续公孙胜果然没有痛下杀手,这会对李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暗道:李公子当真了得,无论是修为,还是胆识,在自己见过的同龄人当中实是翘楚之辈,尽管李公子不过是籍籍无名之云山派门下,然而便是自己大师兄君不器,白鹿洞书院的大师兄张明本,亦是有所不及呢。
朱微颜忽然间又想起自己的未婚夫,嵩阳书院的董文标昨日在自己与李公子面前的那番丑态,禁不住的心中黯然无比,两人年纪差不了几岁,为什么就有这么大的差距。不是自己行那攀比之举,要是董文标亦能如李公子一般文采斐然,修为过人,胆识滔天,那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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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从死神堆里爬出来,李易这会惊魂未定,自没有注意到身旁朱微颜在想着什么,李易深深的呼吸一口,将着内心尽快的平静下来,淡定的望着面前惠续公孙胜手中的秤杆与秤砣,道:“两位乃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前辈高人,怎会为难区区晚辈小道?心想两位前辈不过是有心和小道开一个玩笑罢了,是故小道敢赌一赌两位前辈的慈悲心肠。”
既然已经保得性命,就没必要再装清高,该放时便放,该收时就收,才是我辈修真者的阴阳调和,刚柔并济。若是一味用强到底,再次激怒了惠续公孙胜反而不美,所以李易不吝拍惠续公孙胜一个小小的马屁,同时也提醒一下两人:你等是名家传人,年纪身份都比我高这么多,可别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啊!
果然,在听得李易话语后,惠续公孙胜两人面色稍缓,难得的红了一下,两人对望一眼,将着手中的秤杆秤砣拿下,却是不敢再同时辩驳李易的话语了。
难道今日真要在这小道士面前栽了,惠续公孙胜两人简直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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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零七节 寂寞如月
被李易借力打力驳得哑口无言,又被李易言语挤兑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惠续公孙胜这会真是欲哭无泪,直想找几块豆腐撞死了事。
惠续朝着公孙龙一瞪眼,道:“公孙龙,都冤你,好端端的提那什么‘飞鸟之影,未尝动也。’否则我一个人就能辩驳得眼前这小子哭爹喊娘的。”
“冤我?惠续要不是你说什么‘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如今哪里还有什么事?”公孙龙如何肯示弱,回敬道:“你说你这个累赘,除了帮倒忙还会干什么?”
惠续大怒,道:“公孙胜,你是铁了心要睁开眼睛说瞎话了,你难道就不能不和我抬杠,实事求是的认一回错吗?”
“惠续,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要分清楚一个现实。”公孙胜同样大怒,道:“不是我要和你抬杠,而是我不能看着你的错误而不指出来。”
好吧,惠续公孙胜两人不好一起对付李易,那相互对付总行吧!李易朱微颜没想到惠续公孙胜的矛头调转得这么快,一时间两人看着惠续公孙胜的唇枪舌剑发呆。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李易觉得自己还是离开现场的好,万一再被两人给纠缠反而不美,于是李易再一次扣住朱微颜的小手,转身便欲往房间里走去。
被李易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牵住手,朱微颜都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随着李易望前走去,却是走得几步。朱微颜登时醒悟过来:先前李易牵住自己的手可算是保护自己,如今牵住自己的手又是为何?
朱微颜粉脸“簌”的红了,连耳朵根子都在发烫。幸亏如今月色朦胧,旁人瞧不大清楚。朱微颜“嗯”了一声,似在提醒李易,又似要准备挣脱李易的手腕。
李易亦是反应过来,自己此举却是不妥啊,天见可怜,李易这次只是习惯性的动作呢…………不是说“三人成虎”么?假话说得三遍都会让人觉得那是真的。何况先前李易的三次牵手?
不过如今不牵也牵了,此时再将朱微颜的手儿放掉,岂不是更加的欲盖弥彰?于是李易干脆对朱微颜的表示故作不知。只理直气壮的牵着朱微颜的小手继续的往前走去,好像事情本来就应该如此一般。
先前的三次拽住朱微颜不过是危机关头的应急之举,李易哪里想得太多?这次李易却是清晰的体会到朱微颜小手上传来的温润滑软,细弱无骨……李易禁不住的暗道:虽是冒昧了些。然就冲这点。今日这手也是牵得值啊!
朱微颜见此情景,心中大窘的同时又感到慌乱无比,朱微颜只觉得自己的掌心都在隐隐的冒出汗来,向来冷静的朱微颜竟然在这一刻竟有点不知所措。
朱微颜抬眼向着李易瞥去,想要知道李易牵着自己手儿的本意,却只见李易脸上云淡风轻,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朱微颜心安不少。肌肤相亲的地方源源不断的在传来着李易的温暖,使得朱微颜想要抽出手来。却又舍不得这片刻间的温存。
就这么忐忑不安中,李易朱微颜两人悄悄的望前走去,惠续与公孙龙正在全神贯注的搞辩论赛,倒也没有理会李易朱微颜的离开。
唯有天上月光,在悄悄的打量着世上众生的一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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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行得十余步,李易朱微颜两人来到了李易房门口,自不能再往前走,李易轻轻松开朱微颜的手儿,为免得两人尴尬,遂望着远处正在大声争论的惠续公孙胜,两人争论得似有越来越烈的趋势,李易叹道:“两位前辈精力只充足,实是小道望尘莫及,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晚风轻吹,让方才出了些细汗的手儿微凉,朱微颜见得李易好像一点都没有在意刚才“占”了自己的便宜,连句话儿都没有表示,心中顿时有点小失落,不过朱微颜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故作洒脱道:“看两位前辈的意思,今晚我等大约也是无法安睡了呢?”
“可不是,小道说他们没公德心还不承认。”李易想起这个就有点郁闷,无奈的恼道:“朱姑娘,不瞒你说,要是小道打得过他们两位,一定要将他们抓起来扔到东海里喂王八去。”
李易的语气神态让朱微颜“噗嗤”一声笑出来,想起李易先前与惠续公孙胜对骂的样子,朱微颜笑着道:“嗯,小女子相信李公子所言非虚。”
月光如水,凉风暗生,李易遂道:“朱姑娘要进去一坐吗?”
朱微颜想到反正无法入睡,长夜漫漫难以打发,听得李易之提议,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小女子正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李公子。”
这个……李易还以为凭朱微颜拘谨的性子,根本不会答应自己的邀请呢?没想到朱微颜居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李易来不及多想,与朱微颜一起进了房间。
客栈的房间总是千篇一律,无外乎床、桌子、凳子而已,不过丁海山为两人找的这个客栈的老板别出心裁,在桌子上面摆放着一盆秋菊,正绽放着黄色的花儿,幽幽暗香袭满整个房间。
两人寻了座位坐下,朱微颜提起桌上茶壶为两人倒着茶儿,碎碎的声音散开,淡黄的茶水冉冉的填满洁白的茶杯,朱微颜的双眼凝眸着自己的动作,仿佛手中并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那明前龙井。
月光已经西斜,在寂寂晚风中,夜色宁静而温馨,似那窗外惠续与公孙龙的争论声都在渐渐随风飘远,李易向着朱微颜望去,但见朱微颜两只眼睛像宝石一般,亮晶晶的闪耀着慧巧。文静的光芒,秀长的睫毛好像清清湖水旁边密密的树林,映缀在那洁白无瑕的面上。
李易心道:朱微颜父亲朱达理为她取名“微颜”。想是希望她长大后才艺斐然,并不仅仅以颜示人,朱微颜的成就当是超过了她父亲的预期,真真做到了美貌与智慧并重。
被李易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彼此间的呼吸声都能清晰的传来,似其间还夹杂着心跳的“咚咚”声,朱微颜手儿一颤。茶水便洒溢出来,顺着桌子缓缓的扩散着。
朱微颜郝然不已,自己自小便研习茶道。没想到今日竟出了个纰漏,朱微颜禁不住的朝李易一瞪眼,似嗔怪着李易让她失态。
李易无语一笑,分明是你自己定力太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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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微颜定了定心神。将茶水递与李易道:“李公子方才说那名家的两大观点。‘合同异’与‘离坚白’都是悖论诡辩,却不知有何根据?”
李易心道难怪你三更半夜的跟我进来了,原来是想与小道探讨学术问题来着,李易向着窗外远处惠续公孙行望了一眼,确认两人都听不到自己说话,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发生,才道:“非是小道能有什么根据,而是小道认为他们的结论本身是违背大众常理的。所以小道才出言断定,他们的辩论都是诡辩。”
朱微颜没有说话。只睁大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李易,静待李易细说下去。
李易坐在窗边,手抚着下巴静静的思索着……这是李易每逢思考之时的习惯性动作,这些年来一直如此,不过李易今日却发现了一丝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手中似有淡淡幽香袭来,李易并没有分神想得太多,不经意的将手儿放在鼻尖一嗅。
岂料做者无意,看者有心,朱微颜见得李易如此动作,登时满面潮红,原来李易所嗅之手正是方才牵住朱微颜的那一只手儿,朱微颜酷爱弹琴,平素最是疼惜自己的双手,常用鲜花泡水浸洗,久而久之,一双手儿之上也有暗香盈袖。
好在李易并没有注意到朱微颜,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罢了,这时候李易已经理清了头绪,看着桌上那盆秋菊,心道自己闻到的莫不是这菊花之香?李易道:“朱姑娘学究天人,当很清楚惠子的‘历物十论’与公孙子的‘通变论’吧。”
“谈不上很清楚,不过是有一定的了解罢了。”朱微颜谦虚道:“岳麓书院藏书甚是丰富,诸子百家都有所涉猎,小女子闲暇时经常去里面借阅查询。”
李易点点头,道:“那么朱姑娘认为这‘历物十论’与‘通变论’的观点如何呢?”
“小女子觉得惠子与公孙子的辩驳似说得过去,找不到破绽之处,不过若真按惠子与公孙子的说法,却又与大家心目中的认知不太一样。有时候小女子也搞糊涂了。”朱微颜面上带着几分疑惑,道:“比如那公孙子的‘白马非马’论,便是如此。”
朱微颜的看法大约也是多数人的看法,死的可以说成活的,但死的终究还是死的。
“白马非马”是公孙龙“通变论”中的一个重要命题,以“离坚白”的手法将“白马”分一为二,得到“白”与“马”两个概念,区别于单一的“马”,从而推断出“白马非马”这个结论。
不得不说,名家的“合同异”、“离坚白”观点,从逻辑学角度来说,发展到了九州古代的一个高峰,然而逻辑是逻辑,并不能代表真理,用现代的哲学观念去看,“合同异”与“离坚白”都有其明显的谬误所在,许多哲学家已经从现代哲学的角度,同样以逻辑的方法,将两者都一一的辩驳推翻了。
就事物概念而言,有整体和个体,相对和绝对。“合同异”夸大了概念整体的同一性,忽视了个体的差别性,从而走向了相对主义;“离坚白”分析了感官对于事物感受方式的特殊性,提出了“个别”和“一般”之间的相互关系,却把它们之间的区别夸大,隔断了二者之间的联系,从而走向了绝对主义。
……李易侃侃而谈,尽量用符合当下人习惯的言语表达出来,饶是如此。李易每讲上一个观点,朱微颜也要思考好一阵乃能弄得透彻。
哲学便是这样一门充满哲理的学问,研究者觉得它的魅力无可比拟。门外汉则云里雾里搞不清砣。等得李易讲完,尽管以朱微颜的天资聪颖,也还是有许多弄不太明白的地方。
不过朱微颜却是知道,尽管李易的观点闻所未闻,然而却似乎给自己打开了一扇对待事物,看待问题的窗子,让自己不再拘泥于以往的条条框框。对世间万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于修真者而言,这种认识便是对“道”的理解,对“道”的悟彻。朱微颜心道:能开辟这样一条全新的“道”,古往今来,似也只有那些各大门派的创派祖师爷才能做到呢,李易年纪轻轻便能为此举。难道他竟然惊才绝艳到这般的境界?
女孩子便是这样。愈是不懂,愈是崇拜。朱微颜向来觉得自己的天分不差,可如今在李易面前,只觉得自己就是井中之蛙,坐井观天,便是拍马也不能及。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公子之才情。真如天上之云,我等可仰望。却不敢比肩。”朱微颜这会望着李易的眼神都变了,喃喃道:“要不是李公子正站在小女子身前,小女子都怀疑李公子是不是天上神仙,非我凡尘俗世中人呢?”
能将朱微颜这般的才女给忽悠住,李易心中自禁不住的微微得意,然听得朱微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只将李易骇了一跳,在见得朱微颜表情后,李易才放下心来,笑道:“朱姑娘悟性之高,学识之广,小道亦是很佩服的。”
朱微颜想了想,道:“李公子既有此观点,能与惠续公孙胜两位前辈媲美一番,方才在外面怎么不与惠续公孙胜两位前辈辩驳呢?”
窗户外面,惠续公孙胜两人已经打得难舍难分,一胖一瘦的两道身影在月色中就如两只硕大的鸟儿,来来回回的盘旋着。
李易心道:小道我对哲学就是半桶水,用来忽悠你这种门外汉小女孩还勉勉强强,用来和惠续公孙胜这种浸淫其中几十年的老学究辩驳,那就很不够看了,要是被他们三言两语就给辩驳得无言以对怎么办,岂非丢脸丢大发了?弄巧还不如藏拙呢。
想是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享受着朱微颜崇拜的目光,李易自不会傻得自爆其短,遂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惠续与公孙胜的身影,缓缓道:“朱姑娘,你不觉得我等短短几十年中,或有一旗鼓相当的对手,或有一无所不谈的知己,皆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么?”
朱微颜闻言心头一震,在默念了几遍了李易的话语后,抬眼向着李易看去,但见幽幽夜色中,李易颀长的身形坚挺峻拔,那一双眸子乌黑深邃,似将这天地万物尽皆看穿,却又游离在天地万物之外,不沾染红尘俗世的一丝尘埃,真个布衣胜雪,寂寞如月。
朱微颜一时间有些痴了。
……………………
翌日,李易朱微颜辞别丁海山,继续向着荆南方向前进。
两人走的就是李易与苏媚小白来时的那条路,想着物是人非,李易自免不了一番睹物伤人,既担心青丘山上正在度天劫的苏媚,亦想念在青丘山上闭关修炼的小白。
每每这时候,朱微颜也不言语,只在李易身旁以九霄环佩静静的弹奏一曲,帮助驱赶些李易心中的忧伤。
久而久之,李易亦是有些不大好意思总是这般的麻烦朱微颜,于是即便有些心事也将之埋藏在心底不表露出来,朱微颜只当自己的弹琴或有效果,禁不住的心中微微欢喜。
一路耳濡目染下来,李易的琴技倒是有了很大的提高,渐渐的便能以天下琴与朱微颜的九霄环佩相互唱和。
李易想着自己还有一本江晚余所赠送的琴谱,平时自己限于精力时间,一个人难以悟得明白,如今有朱微颜这等大师在,何不让其指点一番?
于是李易也不吝惜,将江晚余赠送自己的那本琴谱拿出来,道:“朱姑娘,如今你我闲暇有空,何不一齐来演奏这琴谱上面的许多古乐,亦不失为一番美事?”当然,江晚余的成名曲《霓裳流云》与嵇康临刑前以天下琴演奏的《广陵散》这两首绝世名曲,李易在未征得江晚余的同意,还是不能随意流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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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佛一直以为,古典仙侠便应该是古典仙侠,不能仅仅追求那些杀怪练级的酣畅淋漓,还要表现更多的仙风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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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零八节 再遇静璇
朱微颜是知道李易有这么一本琴谱的……那日不正是自己与李易的比试,才让李易以一曲《依心曲》征服了天下琴的独弦么?作为爱琴如命之人,朱微颜自想一睹江晚余在琴谱中说记载的许多已经失传的古曲,不过此等事情太过唐突,使得朱微颜只得作罢……须知修真界谁不是敝帚自珍,哪有肯将宝贝拿来轻易示人的?
没想到如今李易就将这本琴谱拿出来了,朱微颜自欢喜满怀,道:“于小女子而言,这本琴谱的价值实在比那浩然正气阵也是不逞多让的,李公子如此慷慨无私,真让小女子感动不已。”
李易笑道:“所谓‘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这本琴谱上的许多曲子,在小道手中可就荒废了,还不如让它们在朱姑娘手中发扬光大呢?”
李易朱微颜两人在余暇时,便经常一起研究那本曲谱,合奏一曲以打发时间,于是自东海城的一路以来,琴声铺满了两人回去荆南的道路。
李易一边赶路一边复原着身上的伤势,让李易惊诧莫名的是,自己的云梦诀似乎与正气罡隐隐结合起来,而成了一种全新的罡气,那种罡气既有云梦诀的雄浑飘逸,也有正气罡的浩然磅礴。
李易暗道,大约是上次与天吴战斗时,自己的云梦诀与正气罡尽皆被天吴震碎打散,导致自己的丹田内空空如也,没有一丝真气。后来伤势复原的时候,云梦诀与正气罡两者便结合在一起同时产生了。
好处是这种罡气结合了云梦诀与正气罡两种罡气之长,李易可以一举使用出来。不用再像以前那般要么使用云梦诀,要么使用正气罡,平白的耽误了许多功夫。
至于坏处么?云梦诀也好,正气罡也好,两者都是修真界顶级的法门,各有所长,任一一种练到极致。都可以笑傲修真界,如今这样,会不会使得两者都失去了原本的特色而沦为一个四不像?到时候流于凡俗可就惨了。
另外。这个新罡气叫什么名字,要怎么修炼?前者倒也罢了,不过是一个虚名,可后者关乎到李易的修为性命啊!修炼这种新罡气全无经验可凭。真正属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那种。万一一个不小心,走火入魔,淹死了怎么办?
也罢,估且先叫这种新罡气为云梦正气罡吧,自己暂时拿来作疗伤之用,李易暗道等自己回了云山之后,再好好的向师傅郭不守请教一番,以师傅的修为见识。应该可以帮自己解决好这个难题吧。
如此以来,李易朱微颜两人的行程自是极慢了。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人竟然还是没有到得南昌城,好在这一路上甚是安宁,除了上次董文标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外,便是偶尔一两个小毛贼,见得李易朱微颜气度不凡,也不敢上前来搅扰两人。
李易欣喜的发现,这云梦正气罡的疗伤效果极好,自己原本还估计身上的伤势需要半年之久呢?如今竟然缩短了一半时间,而且李易感觉自己身上的真气比受伤前更为浓郁充沛,以云梦正气罡使用出来的紫霄神雷,在原来磅礴大气的基础上,更增添了一分让万物钦仰顿首的凛然正气。
李易大为放心,至少在目前看来,云梦正气罡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一路上以来,朱微颜似忘记了要与李易比试打赌的事情,压根儿提都没有提起过。朱微颜就好像一位踏青游览的小女孩,时不时的与李易嬉戏于大自然的青山绿水当中,脸上经常洋溢着欢乐甜美的笑容。
李易自然巴不得如此,打架有什么好?劳神烦心而且还费力气,像现在这般弹弹琴,陶冶陶冶情操不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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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李易朱微颜两人终于来到了南昌城中。
南昌城依旧行人如织,熙熙攘攘,半年前发生的那场白莲教故事已然被鄱阳湖上淡腥的湖风冲走,只留下人们茶余饭后渐渐消散的谈资,便是当时发生最激烈战斗的滕王阁广场,也只有青砖上的坑坑洼洼似还在提醒着众人不要忘记那惨痛的经历。
李易望着高耸入云的滕王阁,回忆着那一日在这里发生的惊险战斗,心中不胜唏嘘,忽然想起与自等并肩作战的静璇女尼来,那日自己在这里救了静璇一命,后来静璇又在客栈里救了自己一命,也不知道如今那个一心向佛的虔诚女尼过得怎么样了。
多么冰清玉洁,纯净得像一泓山泉的女尼啊!想着自己对静璇的一系列忽悠,虽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李易还是禁不住的汗颜:静璇回到普陀山观音禅院后,要怎么去面对她的师傅定慧师太?
就在这时,李易似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晃点了一下,好像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自己的眼角闪过,李易疑惑着定睛一看,但见那里正有一个布衣缁帽,手中捧一寒玉拂尘的女尼在向着行人全神贯注的宣讲佛法,劝导着世人一心向善。
虽旁边环绕着滚滚红尘众生,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女尼的清秀绝俗,明艳出尘,在阳光下的辉映下,女尼周身似散发着圣洁光芒,几如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降落凡尘。
这女尼不是那静璇还能有谁?原来静璇上次在普陀山梵音洞前面壁数月,终被师傅定慧师太点化,遂剃了三千秀发,辞别师傅再一次来江湖上历练。
静璇下得普陀山后,想着茫茫江湖,该要何去何从?一时间无法定夺,后来想起自己先前的道心不稳是从滕王阁上遇见李易开始的,于是静璇决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静璇一路化缘南下,今日终于到了滕王阁广场上,没想到被李易给撞见了。
朱微颜此时也是注意到了那女尼的存在。即便是同为女孩子,朱微颜亦不得不感叹着静璇的剔透玲珑,见得李易似认识那女尼,朱微颜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朱姑娘,这便是修真界和你‘微颜无双’齐名的‘静照天璇’了。”其实以朱微颜的见识,李易知道她应该已经猜出静璇的身份了,不过李易还是笑着出言证实了朱微颜的猜想。
李易看着静璇这模样。心头忽然升起一缕恶趣,于是李易向着朱微颜点了点,示意自己去去就来。
李易混在一众老百姓中。与他们一起,一个接着一个的听静璇讲解那无上佛法,静璇现在讲的是正是《地藏经》中的片段,待得李易来到跟前的时候。静璇倒也没有注意。只在双手合十,双眼微闭,虔诚为李易消灾解难的念道:“……复次观世音,若未来、现在诸世界中,六道众生,临命终时,得闻地藏菩萨名,一声历耳根者。是诸众生,永不历三恶道苦……”
若是旁人。在听得静璇这一番宣讲之后,自然是要继续往前走,好将位子留给下一人,静璇有些诧异的感觉到自己身前的这人似乎没动,于是疑惑着睁开眼睛。但见李易面带笑意,正动也不动的望着自己,那一双眼珠在阳光中,似宝石一般的闪闪发亮。
事情实在太过突然,饶是静璇心境如水,这会也是掀起波澜,禁不住“啊”的一声惊呼出来。旋即,静璇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赶忙双手合十,念道:“南无阿弥陀佛,小尼见过李道友,李道友凭空出现,实在让小尼大吃一惊。”
“小道送师妹归来遇见师太,一时欣喜,鲁莽之处师太不要责怪才好。”李易笑着问道:“师太为何亦在此处?”
听得李易之问,静璇一怔,似想起了在普陀山上种种故事,不过静璇很快就回过神来,面上现了一种决然,将头上缁帽取下,露出那晶莹洁白的脑袋来。
这个……李易顿时心中震撼不已,瑟瑟着嘴唇,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南无阿弥陀佛,李道友休要自责,此乃贫尼自愿而行。”见得李易如此作态,静璇反过来劝慰李易道:“贫尼回到师门后,虽觉得李道友那日的‘我心即佛’甚有道理,不过在恩师的教导下,静璇幡然醒悟,觉得还是剃去头发的好。”
静璇叫李易不要自责,李易这会还真自责了,想起那日静璇对着自己秀发时,那一脸的爱惜之情,再对比眼前这个光头静璇的淡定,李易觉得自己简直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佛教怎么说来着,妄语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李易喃喃道:“多可惜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啊!”李易突然有点幽怨静璇的师傅慧空师太起来,那般的一头好发,她居然下得狠心去剃掉。
李易声音不大,然两人离得这么近,静璇又怎么会听不到?静璇但觉自己心底似被勾起了什么,不过那勾起的什么还未真正浮现于静璇的心头,便在一瞬间被静璇强大的意念给压了下去,静璇道:“李道友此言差矣,头发也好,面相也好,皆是一具臭皮囊而已,我等修真之人,万不可因此而着了相。”
好吧……你说什么就什么吧,李易这会一丁点反驳静璇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时候朱微颜亦是过来,李易向着静璇介绍了朱微颜的身份。静璇与朱微颜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虽两人都不是那争名好胜之辈,却还是忍不住的相互眼光一扫,将对方打量入脑海之中。
就是这么眼光一扫,两人皆觉对方名不虚传,当得起那修真界传出的大好名声,这么一想,两女顿时便亲热起来,如多年未见的好朋友般攀谈起来,倒将李易给晾在了一边。
这个……也随你们的便,李易意兴阑珊的立在一旁。
……………………
就在李易百无聊奈之际,这时从远处匆匆忙忙走来一位僧人,来到李易跟前行礼道:“南无阿弥陀佛,贫僧觉性见过监寺长老。”
觉性是东林寺上任方丈普世禅师之徒,现任东林寺长老。却不知为何到了此处,李易见得觉性头上热气腾腾,汗珠连袈裟都快浸湿。遂奇道:“觉性,你如此着急寻找本长老,可是东林寺有事发生?”
李易身份乃是东林寺监寺长老,地位仅次于东林寺方丈的存在,鉴于如今觉量只是代理宗主,并未升得方丈之位,再说李易持有那东林寺的镇派之宝圣莲令。所以偌大一个东林寺,竟以李易地位最高。
所以李易虽然年纪尚小,但直呼觉性的姓名并无不妥。
“回禀监寺长老。东林寺确实有大事发生。”觉性道:“那觉明长老因不满觉量宗主,率领着一众弟子不做早晚课,要逼迫觉量宗主让位,觉量宗主无奈之下。派贫僧前来有请监寺长老回寺主持公道。”
李易闻言心中大怒。东林寺在此次觉能事件后一蹶不振,去世的老方丈普世禅师都已经宣布闭关二十年,将东林寺从佛教四大派中除名了,那些和尚不思勤修佛法积累功德,居然还在起内讧,真个是不知好歹。
……要起内讧便也罢了,可争班夺权之前居然都不来联系一下小道我,真是太不将自己这个监寺长老。名义上东林寺的最高领袖放在眼中了。
李易虽心中愤怒,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只继续问觉性道:“觉性,那觉明是什么来历?”
“师傅普世禅师门下共有七位弟子,除了贫僧以外,尚有觉量、觉能、觉明、觉新、觉方、觉诚六位师兄弟。”觉性向着李易解释道:“其中觉能已经做了叛徒,觉新、觉方两位师弟已经被觉能迫害致死,只剩下我等四人了。”
觉性继续道:“我等四人中,觉明、觉诚二人与觉能交好,在觉能任宗主之时,东林寺一众俗事便由此两人掌管,想来如今两人见觉量师兄代理了宗主,心中不大服气。”
李易点点头,道:“那觉明修为如何?”
觉性有些郝然道:“我等师兄弟七人中,若要论佛法,自是以觉量师兄为最,若要论修为,怕是以觉能为最,至于觉明,当也要稍高于觉量师兄的……”
李易听到这里,心道难怪觉明敢逼宫了,原来是要人有人,要修为又修为,又是跟觉能那等野心勃勃者混过的,不逼宫才怪?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公在私,李易都需要往东林寺去一趟,李易道:“觉性,既然如此,本长老就随你一起去东林寺内主持公道。”
…………………………
东林寺主殿内,泾渭分明的立着两排人,正各自指手画脚的争论个不停。若不是他们身上的袈裟,脑袋的秃头,旁人哪里知道这是一佛陀大殿,只当是菜市场呢。
觉量身披袈裟,双手合十的坐在主位之上,望着满殿争论的和尚们,一张老脸满是疾苦之色,让人觉得分为的愁悲。坐在觉量下首的是一个方头阔面的大和尚,正是那东林寺长老觉明,觉明与觉量的表情完全不同,看着众人的争论,眼中隐隐射出几道兴奋的精光。再觉明的身旁还坐着一位与觉明身形年纪相仿佛的和尚,便是觉诚。
“觉量,你到底想好没有,须尽快给我等一个答复才行。”觉明望着觉量,言语中有着几分得意,颇有些挑衅的道:“办事如此的拖拖拉拉,我等东林寺要何时才能复兴?”
“南无阿弥陀佛。”觉量宣一声佛号,脸上的疾苦之色更甚,道:“觉明,昔日师傅普世禅师圆寂之时,曾交待我等东林寺需闭关二十年不问世事,但求诵经念佛消灾减罪,如今离师傅圆寂尚不足半年时光,为何你等就如此的按耐不住?”
“觉量,你别老是拿师傅之言来压贫僧。”觉明并为说话,而是其身旁的觉诚冷哼一声,道:“师傅是那么说过,然而时过境迁,我等也要因地制宜,与时俱进,若真如此不问世事的闭关二十年,二十年后,修真界还有我等东林寺的名号么?”
觉诚此言一出,立在他们一旁的和尚们纷纷叫好,便是立在觉量那边的和尚们,也是面上现了疑惑之色。
一年前的东林寺贵是佛教四大派之一,是何等的兴旺发达,和尚们一个个的在修真界扬眉吐气,在老百姓心目中宛如佛陀菩萨一般的存在,可如今,东林寺闭了山门,和尚们都得在寺庙内过着清苦的日子,偶尔出门,也是被当成过街老鼠一般,人人鄙夷喊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前后的反差实在太大,由不得这些本来应该六根清净的和尚动了那凡尘之念!于是被觉明觉诚这两个有心人一串和,许多僧人便跟着干了。
归根到底,这一群和尚们还是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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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零九 东林寺内讧
东林寺在觉能主持的这十多年间,大能高僧之辈被觉能驱的驱,害的害,余下者多是趋炎附势之辈,心性不稳之人,早已不复昔日号称佛教白莲的华严净土,而觉能垮台后,普世禅师长期被万毒蛊折磨,已经是处于心力交瘁之境,尚来不及整治东林寺众僧便圆寂往西天极乐世界,继任者的觉量虽是普世禅师首徒,然平素被觉能打压得在东林寺毫无地位可言,又如何能服众?
“南无阿弥陀佛,各位稍安勿躁,普世禅师圆寂之前,曾委任那小李道长为本寺的监寺长老,并赐予东林寺的创派之宝圣莲令,言我等若有大事难以决断时,便可请益监寺长老。”觉量这些日子来一直主持着东林寺大小事务,又如何不知道众僧心中所想?见得众僧如此纷纷杂杂,觉量心中不胜其扰,又无力阻止众僧的争论,觉量在宣一声佛号后叹道:
“贫僧已经命觉性师弟前去延请监寺长老,想来不日监寺长老便将达到,我等还是听一听监寺长老的意见如何?”
普世禅师圆寂之时将圣莲令交与李易,确有大事不决问李易的说法,所以众僧听得觉量如此言语,不管心中愿意不愿意,都停止了争论,一时间大殿上突然的安静下来。
“哼,我等东林寺身为佛教四大派之一,曾引领修真界风潮数百年,如今居然沦落到有事情要让一乳臭未干的籍籍无名小道士来做决定的地步,让我等众僧情何以堪?”说话的依然是觉诚。满脸不屑的道:“依我看来,普世禅师根本就是病急乱投医,平白无故的让我等东林寺至宝圣莲令流落于外人之手。”
“放肆!”觉量听得觉诚言语中对普世禅师的不恭敬。登时这位老实人也是动了怒气,斥道:“觉诚,普世禅师乃是我等授业恩师,哪有你这等说话的。”
觉诚瘪了瘪嘴,对觉量的斥责很不以为然,不过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觉诚以弟子身份评述普世禅师终是理亏。所以也不敢辩驳。
这时,觉明望了觉诚一眼,道:“觉诚师弟。反正那李易小道士就要到来,我等又何必急在此刻?圣莲令终归是我等东林寺圣物,想必李易小道士心中也是清楚的很。”
觉明声音不大,语气却是蛮横无理。大有李易不交出圣莲令便要强行出手争夺的意味。一旁的觉量听得心中暗暗叫苦,那李易毕竟年龄太小,即便天资再高,修为怕也难以比得上觉明,若圣莲令真被觉明夺去,东林寺恐将又要重蹈觉能在时的覆辙。
先前觉量还只是面上疾苦,这会更觉心中凄苦,难道我传承千年的东林寺此次真的要在劫难逃了么?觉量叹息一声。捻动手上的佛珠,默默的念起佛经来。
……………………
“圣莲令自是早晚要归还东林寺。不过却不是现在,小道曾与普世禅师说过,当东林寺闭关二十年,选出新任方丈之后,小道定将圣莲令交与那新任方丈。”就在此时,从大殿外面一声铿锵有力的回答,直震得众僧的耳膜鼓胀。
众僧大惊,如何不知李易到来?众僧都是见过李易的,不过区区一年轻小道士,真气怎会这般的充盈,并不下于那些修行了数十年的一般修真之士,若假以时日,那还得了?
就在众僧惊诧之际,在大殿的门口现了数道身影来,当先的那人一袭布衣道袍,头挽发髻,身背铁剑,手中捧着那洁白晶莹的圣莲令,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风度自然,不是李易还能有谁?
李易身后是静璇朱微颜二人,两人一捧寒玉拂尘,一捧九霄环佩,梅兰菊竹,各擅胜场,皆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只让得东林寺众僧眼前一亮。
原来两人当时在滕王阁广场上得知东林寺有变,便要求与李易一起前来,李易心想自己此行东林寺或危机重重,而静璇朱微颜在修真界有诺大名声,于事情的解决自大有裨益,于是欣然答应。
觉性和尚走在最后,虽觉性亦是修真界数得上名号的高僧,然这会光芒全数被李易静璇朱微颜三人遮掩,倒似三人的一个小跟班般的不显眼。
众僧先前还惊讶于李易年纪轻轻便修为不俗,然此刻见得李易的出现,心中登时推翻了先前的念头,一个个的在心中暗道:如此人物,如此气度,便该有那种修为啊!
觉量见得李易到来,顿时大喜,全然忘记了方才心中的忐忑不安,赶忙起身迎接道:“贫僧见过监寺长老。”有了觉量带头,觉量那一边的众僧也是纷纷向着李易行礼。
倒是觉明觉诚这一边的僧人,既被李易的出场震撼住想要行礼,又怕觉明觉诚见怪,立在那里颇为尴尬,齐齐抬眼望着觉明觉诚两人,等待着两人的指示。
觉明觉诚两人心中亦是惊骇莫名,上次李易在东林寺事变中,虽也表现得惊才绝艳,可论及修为,应该还是李易身边的苏媚更高,觉明觉诚认为自等完全可以拿得下李易,所以这次才敢撇开李易,发动东林寺的内讧,即便李易来了,那也更好,到时候连李易身上的圣莲令一起夺得,就显得更为名正言顺了。
可如今才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李易的修为似上了数个台阶,这是怎么回事?是有什么大奇遇,还是吃了天材地宝? 觉明觉诚两人对望一眼,尽皆疑惑无比。
再说李易一人倒也罢了,跟在李易身后的两女也皆是不凡,静璇可是佛门公认的后起之秀,另外一女子虽不知姓名,然瞧那模样,当也不在静璇之下。
无论如何,两人想着如今与李易是处于敌对阶段。万不可此时向李易行礼,免得在李易面前输了气势,是以两人呆在坐位上动也不动。好像没有看到李易的到来一般。
……………………
李易进门前运足真气的一句话,要的便是这种先声夺人的效果,在向着觉量等众僧点头示意后,见得觉明觉诚无任何表示,只阴沉着脸缓缓踱步向着觉明觉诚两人走去。
觉明觉诚两人见得李易朝自等走过来,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害怕着李易暴起伤人。两人的神情绷紧起来,忍将不住就将手儿往怀中的宝贝扣去,只待李易稍有动作。就要一齐对着李易出手。
觉明觉诚的动作旁人又如何看不到?觉量觉性等众僧暗道李易虽气度不凡,毕竟年纪轻轻经验不足,有些过于莽撞了。须知李易方才先声夺人,眼下正是和两人谈判的大好时机。就这般的向着两人直奔过去。万一起了冲突。可要如何是好?
静璇朱微颜两女这时候在为着李易担心不已,一人悄悄握紧寒玉拂尘,一人紧紧抱住九霄环佩,只等万一事态不妙之时就要出手相助李易。却是这时候两女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动作,登时感觉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瞧得个透彻一般,两人颇有些脸儿发烫的朝着对方相视一笑。
李易面无表情,并不理睬觉明觉诚的动作,只继续的往前走着。在两人身前一丈处才停下身来,一声冷哼中举起手上圣莲令。但见圣莲令上一阵白色霞光闪过。霞光中冉冉浮现一朵洁白的莲花,将整个大殿映得通亮,“蓬”的一声,白莲花化作两行清清楚楚的铭文来:
“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但凡东林寺净土宗门人,见圣莲令如见方丈,如今李易祭出圣莲令,先前尚还在观望的众僧哪里还敢怠慢?也不理会觉明觉诚,一个个的向着李易行礼道:“见过监寺长老。”
李易面无表情,只手举圣莲令,冷冷的盯着觉明觉诚两人,一定要两人表态才肯罢休。
觉明觉诚两人心中大恨,这会连杀了李易的心儿都有,然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亦不敢对圣莲令不敬……想要做东林寺的宗主,能无视圣莲令么?否则觉能当年也不用那么处心积虑的留着普世禅师的性命了,一刀宰了免得后患不更好么?
觉明觉诚两人无奈之下,只得站起身来,像吞了苍蝇一般从喉咙里瓮声瓮气的挤出一句,道:“见过监寺长老。”
李易并不理会,只将觉明觉诚两人晾在那里,径直走到先前觉量的坐位上坐下,挥手将那圣莲令一拂,一团白色霞光复又从圣莲令上飞出。
觉明觉诚时刻在凝神戒备着李易,这会见得李易忽然祭动圣莲令,只当李易要行那偷袭之举,哪里还忍得住?各自大吼一声,便将怀中的宝贝祭了出来。觉明手中是一把寒光闪闪的戒刀,觉诚手中是一把杀气凛凛的钢叉。
然而李易以圣莲令祭出的白色霞光并没有射向觉明觉诚两人,仿佛与两人开了个玩笑一般,只在两人的身前绕了一个圈,转而向两人的座位上飞去,“砰”的一声,两人的座位裂成一片片的碎木,再也不能坐了。
李易这才收起手中圣莲令,淡淡道:“小道不才,身为本寺监寺长老,当有一座。”言下之意,觉明觉诚两人的身份还不够格与自己平起平坐。
觉明觉诚一招落空,各自手中举着戒刀钢叉进步不得,退也不得,只气得两张老脸儿铁青。到得此刻,觉明觉诚两人的气势已经完全被李易压住。
……………………
先前尚认为李易有些的鲁莽的觉量觉性两人,此刻对李易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深赞普世禅师的识人之明,自等可是与觉明觉诚辩驳了数十日,也没有占得过上风呢?而李易短短几分钟之内便让觉明觉诚节节败退,看来一个人的领袖气场是天生的啊!
觉量觉性两人暗中道一声佛祖保佑,有心为李易再添几分威望,遂对视一眼上前向着李易再次行礼道:“监寺长老所言极是。”
有了觉量觉性两人带头,站在两人这方的众僧士气大涨。众僧一扫先前的颓势,随着觉量觉性两人上前一齐行礼道:“监寺长老所言极是!”声音洪亮无比,在大殿内回音盘旋。经久不息。反观觉明觉诚那方的僧人,多少有些情绪低落,一些意志不坚的僧人,甚至在悄悄的挪动着脚步。
静璇朱微颜先前尚为李易担心不已,这会见李易有惊无险的控制了局面,不禁又是欣喜又是赞叹,静璇暗道:李道友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此番手段,真得我佛金刚伏魔之真谛。朱微颜却是暗道:以李公子的能耐,自己原本根本不用担心的。
觉明觉诚两人失了先机。这会连椅子都没有了,自觉得心中憋屈无比,只感觉主动权已经被李易牢牢的控制住,没办法。两人身份地位不如李易高。也没有圣莲令撑腰啊!觉明觉诚朝着下首一位和尚使了一个颜色,让那和尚去打破一下眼前的僵局。
那名和尚年纪约摸三十余岁,长得呆头呆脑的,是觉诚的弟子之一,苦字辈,法号苦相。苦发见得觉明相召,心中会意上前一步向着众僧道:“今日我等东林寺是在商议要不要重新打开寺门,可不是让某些外人以圣莲令摆弄威风来着。”
苦相话是说的不错。可是没有一位僧人附和,便是那些觉明觉诚的死党也是面有难色。觉明心中暗骂一声蠢货。哪里有苦相这般说话的,早知道你说出这样的话来,还不如我亲自上阵呢:人家李易的监寺长老之位是上任方丈普世禅师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延请的,在东林寺众僧面前怎么能算是外人?那圣莲令也是普世禅师亲自交到李易手中的,非偷非抢合理占有,这等宝贝若是到了你手中,你难道不用来摆弄威风吗?
李易听得苦相之言心中暗自好笑,也不言语,只坐在位子上静静的看着众僧的反应。
苦相一言既出,好像一块小石头扔进大海,连半点水花也没有溅起来,又见的觉明觉诚阴沉着脸,此时苦相也是醒悟过来自己话语中的不妥,顿时脸上像开了颜料铺一般,红的绿的青的颜色都有,恼羞成怒之下,向着李易大吼道:“小子,有种你就划下道儿,别在那里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
李易这会才有了回应,不过却不是对着苦相,而是对着东林寺代理宗主觉量道:“觉量宗主,依照东林寺寺规,以下犯上,侮辱圣物,该当何罪?”
觉量自对东林寺戒律了若指掌,略加思索便答了上来,道:“南无阿弥陀佛,回禀监寺长老,根据东林寺寺规所载,以下犯上根据情节轻重,有戒尺之罚,有面壁之罚,有逐出师门之罚等等,至于侮辱圣物,也要根据情节之轻重,有戒尺之罚……”
这个……李易听得脑袋直在发晕,暗道觉量你这么啰嗦抓不住重点,难怪大伙都要造反了,连小道我都想要抓狂了,于是毫不客气的打断觉量,道:“宗主,你就直说这苦相该如何处罚吧!”
被李易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觉量浑身一个激灵似清醒过来,于是觉量吸取了教训,言简意赅的道:“苦相之事,事态严重,任一一罪,当逐出东林寺,如今两罪并罚,当废除其一身修为逐出东林寺。”
李易暗道你觉量也不是无可救药,至少这会明白了小道我想借苦相立威,杀鸡骇猴的心思。李易遂点点头,向着苦相道:“苦相,你触犯寺规,如今罚你废除修为,逐出东林寺门墙,你可服气?”
其实苦相的罪过可大可小,往大了说,便是觉量之言;往小了说,不过是妄语之罪,罚几日苦力也无不可。如今要将苦相废除修为逐出东林寺,那是打定主意不让苦相好过了。须知对于一个修真者而言,还有什么比废除一身辛辛苦苦习来的修为更残忍的事情吗?
苦相能服气才怪?果然,在听得李易之言后,苦相暴走起来,伸手一把抽出一根齐眉棍,遥遥指着李易怒道:“小子,别人怕你,我苦相偏不将你放在眼中,你要真有几斤几两,就不要坐在那里尽说些没用的,还不快快出来与佛爷我手底下见个真章,也看你配不配做我东林寺的监寺长老。”
那觉明觉诚原本见李易将苦相之罪定的那么重,正要借机发挥,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会听得苦相如此一说,两人心道让苦相来查探一下李易的修为也好。
于是觉明觉诚闭口不言,觉明觉诚两人不说话,与他们一伙的僧人自也不会说话。其实不管是觉明觉诚这方,还是觉量觉性那方,都有一个心思:想通过苦相的出手,来看看李易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众僧们默默的为李易苦相两人让出一片空地来,两派僧人在争吵了数十日后,总算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了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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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章虽然写完了,可色佛感觉状态很差,写的很烂,一点也没有表达出色佛想要表达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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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零九 东林寺内讧(中)
众僧在争吵数十日后,终于在一件事情上达成了默契,齐齐来到大殿之前的广场上,为李易苦相两人让出一片空地来。
李易立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并不见有何准备动作,似根本就没将身后的苦相放在眼中,只虚望着远处高耸如云的芦山,衣袂飘飘间一派从容气度。
众僧绝倒,这是来打架的还是来看风景的……不过话说回来,东林寺有多久没有出过这等风姿卓约的人物了。
静璇此行从普陀山下来再度历练,便是想要解脱心中魔障,恰好静璇认为佛心不稳是从滕王阁上遇见李易之时起,是以静璇对李易的一举一动颇为关注,好从中发现李易的纰漏之处,自己才好以佛法至理来开解自己。
然这会静璇见得李易此状,但觉李易似与天地融为一体,如我佛一般无处可在,却又无处不在,静璇除了赞叹还能做什?
我佛普度众生,是要超脱于众生之外,还是要融入于众生当中。静璇在心中暗宣一声佛号,幽幽的想道。
相比于静璇,朱微颜的心思可就简单多了,朱微颜一双美目转也不转的望着李易,暗道李公子此举真个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沧海横流袭来仍笑看,虽面临生死之战,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看来李公子与那苦相之战虽还未打,可胜负已分。
……………………
旁观众人想法不一,可向李易挑战的苦相却完全不这样认为……这是赤果果的蔑视啊。你还真当自己是千年前东林寺监寺长老郭璞那般的人物了……苦相一张脸儿红得发紫,手举齐眉棍遥遥指着李易,怒道:“小子。你到底打不打?”
“你要打,本长老与你打便是。”李易这才缓缓回过头来,取下背后铁剑,看着苦相一字一顿似是嘲笑,说的倨傲无比,道:“苦相,以本长老的身份。难道还与你抢攻不成?!”
苦相哪里还按捺得住?一声怒吼中,将齐眉棍抡得浑圆,只见齐眉棍上一道道劲气迸射出来。如射出的千万支利剑,化作一片剑雨之阵,有形无形的向着李易奔袭过去。
苦相乃是觉诚的弟子,修为算不上顶尖。但这一招以棍运气。化气为剑亦是使得威风凛凛,霸气无比,众僧暗暗在心中思索,若是自己敌对上,该要如何防范才好。
李易一声冷笑,觉明觉诚以区区一个苦相来探查自己的修为,还真不够格。同样是以棍运气,苦相的修为要远逊于天吴。苦相手中的齐眉棍更是无法和天吴手中的断水棍相比。两者结合起来,苦相的剑雨比天吴的罡气差了何止数倍?
眼见苦相以齐眉棍射出的剑雨就要飞临自己身上。李易才开始行动起来,李易一声大喝,浑身真气流转,那云梦正气罡由心而生,牢牢的护住李易,如水一般有若实质,说也奇怪,苦相齐眉棍上发出的剑雨射到李易的云梦正气罡上,就像利剑射入水中,“噗嗤”“噗嗤”声响不绝于耳,继而隐于其中消失不见,就是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旁观众僧大惊失色,难怪李易能有恃无恐,一点也不在乎苦相的挑战,原来有如此厉害的护身罡气,苦相若攻不破李易的护身罡气,那李易可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啊,赢得这场胜利只是迟早的问题。
觉量觉性两僧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暗道佛祖保佑,天降李易这等监寺长老于东林寺;觉明觉诚两僧却是面色凝重,暗中思量着自己能否攻破李易的护身罡气。
李易云梦正气罡虽然了得,可觉量觉性觉明觉诚等人身为佛教四大派之一东林寺白莲净土宗的骨干僧人,又如何在见得李易修为后如此作态?一方面李易确实惊才绝艳,修真界少有。另一方面却是要感谢觉能了。
正是在觉能任宗主的十多二十年间,觉能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大力倡导东林寺众僧“入世”修行,如此一来,与东林寺原本“避世”的修行法则背道而驰,众僧的修行自是事倍功半,大打折扣。人生苦短一世,能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用来荒废?
静璇朱微颜两人这会也是吃惊不已,两人皆是见过李易出手的,心道上次李易的罡气并不是这样子啊,为何短短数月间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须知一个人的招数易变,内力却难变啊……哪个人的内力不是一进师门就开始修炼,数十年积累下来,如何变化?难道要废了重修么?静璇朱微颜自不知李易在青丘山上的遭遇,其实当时的状况与一身修为被废也差不了多少的。
旁人是大惊,与李易对敌的苦相可就是惊骇了,自己的气劲打到李易身上完全不管用,那这架要怎么继续下去?苦相咬紧牙关,暴吼连连,手上齐眉棍越舞越快,剑雨亦越来越是浓烈。如果说先前的剑雨不过是西风冷雨,点点伤人,这会可真算是暴风疾雨,滴滴都能叫人送命。
李易却是浑然不怕,大喝一声:“来得正好!”揉身便朝剑雨扑上,仿佛那片剑雨于李易而言不过是一片毛毛细雨罢了。
在云梦正气罡的云霞杳杳中,李易拗小指勾中指,掐大指屈无名指伸食指,铁剑“嗡”的一声挽出朵朵剑花。李易脚下踩动九宫飞星步法,朗声念道:“煌煌苍天,赐我以雷,神兵天威,星斗为用,急急如律令,疾!”
满天星斗隐了又现,化作一道硕大的青色斗雷诀直奔下来,如虚空中忽然现了一条巨大的青龙,张牙舞爪的咆哮,向着苦相追踪而去。煌煌天威,群邪莫避。万物顿首,旁观众人尽管知道那斗雷诀不是朝自己砸来,可是见得头顶之上悬着这么大的一道霹雳。亦是禁不住的一个个头皮发麻。寒毛直竖,悄悄望后面挪动着脚步。
苦相哪里料到李易随手一招便有这般威力?自己招数已经用老,这会儿想要抽身退却已经是来不及,无奈之下苦相只得硬着头皮大吼一声,举起齐眉棍朝着斗雷诀直劈而上。
“轰……”但见苦相的齐眉棍才一接触斗雷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尘烟滚滚中。夹杂着苦相凄厉的哀嚎划破长空,显得分外的刺耳,巨大的气浪震得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觉量觉明等人倒还好些,立定住了身子,那些二代弟子们,禁不住的便往后退却一两步。
待得尘烟散去。众人再度望向苦相之时。一个个的顿时目瞪口呆,整个东林寺广场之上一片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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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苦相还保持着以齐眉棍抵抗斗雷诀的姿势,双脚跨开,双臂上抬,然而这会已经被烧成了一块焦炭,浑身上下一团漆黑,手中的齐眉棍更是消失不见,化作了一团乌有。被打得连粉都没有了。
一阵山风吹过,苦相被烧焦的躯体轰然倒地。就像一块不牢靠的石头一般,碎成了一快一块,手是手儿,腿是腿儿,更可甚者,是那个圆溜溜的头颅,在广场上“咚咚”的滚动起来。
先前众人尚只是震撼,然这会见此情景,一个个的尽皆心寒不已,望向李易的眼神都变了,众人不是想到了苦相会落败,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苦相会败得这么干净利落,一招之下便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去见了地狱阎王使者。而李易小小年纪,修为居然如此之高,下手居然如此之狠,实在亦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别说出乎众人意料,就是李易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记斗雷诀居然能将苦相打成这幅模样……李易也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云梦正气罡啊!李易有心拿苦相立威,是以选择了相对而言既纯熟又威力巨大的斗雷诀,原本以为能够打得苦相伤退就差不多了。
不过打死更好,此举更能起到杀鸡骇猴的效果。反正李易身为东林寺监寺长老,打死一个主动挑衅、以下犯上侮辱圣物者,就寺规上而言,旁人是无法指责的。
一招试水之下,李易对自己的云梦正气罡信心大涨,这会李易战意盎然,看也不看地上已经粉身碎骨的苦相,手中铁剑遥指,向着觉明觉诚那一方的僧人大喝道:“还有谁不服本长老者,何不出来一战?!”
还有谁不服本长老者,何不出来一战?!李易的坚决的杀伐之音在群山间回荡,惊得那鸟儿四散飞窜,云儿随处乱飘。
风儿呼啸吹过,扬起地上尘土飞扬,其中少不得夹杂些苦相尸体烧焦的碎屑,被李易铁剑所指的众僧人但觉得脖子上一阵凉飕飕的寒意,众僧下意识的便缩了缩脑袋,各自后退一步,无人敢上前掠李易之剑锋。
倒是那静璇,见得李易一招获胜,本来心中欢喜,一直紧绷着的担心终于放下。然而静璇见得李易出手并无回旋余地,将苦相直接打得魂飞魄散,这会又暴力无比的喊打喊杀,禁不住在皱起眉头,心中为着李易暗暗的担心:李道兄身上的戾气似越来越重啊,长久以往的下去,那该如何得了?可惜李道兄不愿意皈依我佛,否则小尼定要以佛法好好化解李道兄心中的戾气!
静璇双手合十。默默的在心中为李易诵念起佛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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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觉诚两人这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暗暗叫苦不持,两人本想以苦相来试探一下李易的修为深浅,谁知道李易的修为深浅没有试出来,反倒送了苦相一条性命,让李易一举震慑住众人。
觉明觉诚两人对望一眼,觉得不能再让李易如此发展下去……否则自己这方士气尽丧,李易又占得大义名分,今日的事情还怎么进行得下去?两人这会倒有些埋怨起那已经进了鬼门关的苦相来,这厮打就打,怎么打之前偏生要那么多废话,让李易抓住了把柄呢,让自等想要为他讨个说法的借口都没有。真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监寺长老一出手便将贫僧之师侄打得魂飞魄散,真是好大的威风,若是旁人不知。还以为我等非是那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而是以杀戮闻名的魔教之徒呢?”觉明认为此刻自己再不出来鼓舞一下士气是不成的了,遂站出身来,冷冷道:“苦相虽有过错,却不致死,监寺长老年纪轻轻,为何无一点我等出家人的容人之量?”
说罢。觉明面容哀戚,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倒也是一派得道高僧的悲天悯人。觉明觉诚那边的僧人见得觉明站将出来说话。顿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不外乎是说李易手段太过狠毒,肆意杀戮同门云云。
佛教讲求的是慈悲为怀,切忌杀生。便是那十恶不赦之徒。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何况这苦相虽有过错,终是东林寺门下,焉能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南无阿弥陀佛,觉明师弟此言差矣。”就在这时,觉量终于也站出身来,向着一众僧人道:“苦相先是以下犯上不敬于监寺长老,后又侮辱我等东林寺镇派之宝圣莲令。监寺长老以寺规处罚与苦相,苦相不遵寺规便也罢了。反而继续向监寺长老挑衅,逼得监寺长老出手相惩。实在是死有余辜,我东林寺也绝不容这等欺师灭祖之徒存留于世。”
觉量乃是普世禅师首徒,与世无争的性子也是像极了普世禅师……然而泥人也有三分土气,这些天来觉量实在被觉明觉诚逼得苦不堪言,如今好不容易有李易来帮自己撑腰,觉量如果还不把握住这等大好机会的话,那还是早点辞了东林寺宗主之位去闭关修炼干脆。
果然,老实人一发飙,众僧便顶不住了,更何况李易为监寺长老,觉量为宗主,两人皆是如今东林寺身份地位最高之人。舆论风向一下子就完全改变过来,再无僧人在苦相之死上继续纠缠。
李易听得觉量之言,心中亦是暗暗点头,看起来觉量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啊!须知道比起觉明来,李易对东林寺而言,终究还是“外人”,方才觉量的那一番若由李易说出来,便完全变了味道,很容易被觉明挑起东林寺众僧同仇敌忾之心,如今有觉量出来声援李易,事情便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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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觉量占得大义名分,觉明亦是无可奈何,只气得双袖一拂,冷哼一声,那觉诚见状铁青着脸冲着觉量恨声道:“觉量,你是铁了心要置我东林寺门下弟子性命于不顾了,既如此,那我等留在东林寺还有何意思?大家好不如趁早散伙的好。”
觉诚此言一出,下面那些僧人登时又起劲了,一个个的随着觉诚大声喧哗道:“对,觉诚长老说得好,我等还不如趁早散伙,省得受此窝囊气。”
觉量好不容易发一回飚,扬眉吐气了一把,然在听得觉明觉诚等一众僧人说要散伙后,一张老脸旋即又苦楚起来,觉量气得满脸潮红,手指着觉明等人哆哆嗦嗦几乎说不出话来。
觉明觉诚等人似早料到了觉量的反应,这会只一脸得意的冷笑。
唉……老实人还是老实人,以觉量的性子,做一个教化世人的得道高僧是绰绰有余,要其肩挑起东林寺一脉千年的辉煌荣耀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啊!普世禅师性子如此,其挑的继承人性子又是如此,东林寺补充佛教四大派中除名还真说不过去。
李易来到觉量身旁,让觉量冷静下来,继而再一次高高举起圣莲令,冲着觉明觉诚等人道:“我等东林寺普度世间芸芸众生,却是不忌僧人离寺还俗,你等既然要走,我等也不挽留,大家好聚好散图个痛快。”
就是嘛,走就走,啰啰嗦嗦做什么?
李易一言既出,众皆哗然,没想到李易居然对差不多占了东林寺一半的僧人毫无挽留之情,言语中的意思还有劝他们快走之意,世间有这样的监寺长老么?
便是那觉量,心中也是焦急,睁大着一双老眼,疑惑不解的望着李易,好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只是如今场合不大对劲,觉量硬生生的忍住了。
李易一瞪眼觉量,示意觉量少在多嘴,继续一字一顿的道:“尔等既然自愿脱离我东林寺还俗而去,那么本长老有话讲在前头,你等日后再不能以东林寺门人弟子自居,自此东林寺的一切活动等,你等再无权过问。”
众僧再一次哗然,先前打死苦相,众僧只觉得李易狠,这会众僧在心中又给李易加了一个字“毒”。
东林寺乃是佛教四大派之一,虽说是出家人,可这么多出家人平时难道不要吃穿用度?东林寺名下田地产业自是极多。觉明觉诚两人为何能煽动众僧内讧,还不是因为眼红那些田地产业尽数被用来捐献给了那些在滕王阁广场上的受害人士,导致东林寺众僧需要勒紧裤带过日子,前后反差太大,让许多人都快要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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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标题应该是第二章一一零节,昨天晚上写成了一零九节,章节目录无法修改,抱歉!
修改完毕,众位道友可以看了!唉……这些日子以来,儿子身体一直不好,色佛心中揪心得很,苦不堪言中,脾气愈见暴躁,码字状态甚差,写不出那种古色古香的仙侠味道,还请众位道友谅解。
……………………(未完待续。)
第二章一一一节 东林寺内讧(下)
东林寺乃是佛教四大派之一,其名下产业极多,这次东林寺内讧中,如果说觉明觉诚是为了争权,那么跟随着两人的众僧更多是是为了夺利。
觉明觉诚认定觉量不想东林寺就此分裂的性子,又以为自己修为在觉量之上,所以才有恃无恐,敢以离寺出走相威胁,果然抓住了觉量的软肋,一举将觉量给压制住。如今两人欲故技重施,没想到李易豪不在乎,似巴不得觉明觉诚等人快走。
李易此言一出,东林寺众僧再次鸦雀无声,觉量觉性这边的僧人在想:按照监寺长老说的,似乎也不错,反正觉明觉诚等人和我们不是同一条心,省得大家看着都碍眼。
觉明觉诚那边的僧人却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听到李易之言大家立马便想道:我等若这般的就走了,那岂不是便宜了留下来的和尚,到时候东林寺内分财产的人少了一半,余下的每个人不是可以多分一半?不过李易的话也没错,自等都要离寺出走了,哪里还能再占有东林寺的财产?
千年前慧远和尚有感当世之人人心芜杂险恶,才创建了佛教一支的东林寺白莲净土宗,愿入教之人心如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守得精神皈依的最后一片净土,好往生西天极乐世界。若是慧远和尚得知东林寺在千年后的此番境遇,怕是在西天极乐世界也不能安生吧。
毕竟是出家几十年的师门,众僧先前跟着觉明觉诚一起内讧。是因为吃准了觉量觉性,这会李易真叫众僧光溜溜的走出东林寺,众僧无论在心理上还是在感情上都不能接受。于是众僧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领头之人的觉明觉诚。
觉明觉诚两人这会也颇有些尴尬,谁知道李易心思如此“歹毒”,完全不按常理套路,竟要将众人全都赶出东林寺?然而两人话已出口,总不好当面反悔,难道要说我等离开东林寺一定要带上一半的财产?
觉明觉诚两人觊觎的是整个东林寺的执掌大权,当然不肯就此罢休。觉明冷哼一声,向着觉量道:“觉量,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外人在我等东林寺作威作福不成?”
觉量受得师傅普世禅师之托。在闭关期间代行东林寺宗主二十年,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将维护东林寺的稳定大局为要务,对觉明觉诚等人诸多忍让。谁料得还是走到了今天兵戎相见。东林寺即将分裂的地步,觉量心如刀割,深觉愧对恩师重托。
“南无阿弥陀佛。觉明,你等若是现在回头是岸,勤修佛法,贫僧便为你向监寺长老求情,你等依旧还是贫僧的师弟。若是你等一意孤行,那么贫僧也是无可奈何。就按照监寺长老所言,贫僧任你等自行离去。”
觉量踱步来到李易身前。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道:“今日之事过后,无论何种结局,贫僧都无颜再任东林寺宗主一职,将向监寺长老请辞,请监寺长老为我等东林寺重新挑选出一位合格的宗主。”
觉量说罢,向着李易深深行了一礼,然后立在李易身旁,紧紧闭上双唇双眼,就如一块木头般再不发一言,再不观一物,好像东林寺的一切都再与其无关。
只有李易在觉量向着自己行礼的那一刹那,发现了这位凄苦的和尚眼中晶莹,似有老泪闪过。觉量如此表态,是在竭尽全力的支持自己,将整个东林寺都交付于自己的手中啊!
……小道很感谢你的信任,不过你是不是对小道我信任过头了,接下来小道要独自面对觉明觉诚等人呢,李易对觉量真的很无语,真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然观觉量话语间的意思,是希望李易能给觉明觉诚等人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够继续留之东林寺不至于让本就风雨飘摇的东林寺就此分裂,虽然李易心中很不以为然,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即便觉明觉诚留在东林寺,日后又会仅仅满足于做一安心念佛的无求和尚么?不过觉量都这般的说话了,李易自也不好反驳。
李易心中暗叹一身,望着觉明觉诚两人,等着两人的表态。
……………………
觉明觉诚两人听得觉量说要辞去东林寺宗主之位,自是心中一喜,然而又听到觉量说新任东林寺宗主要由李易来指定,顿时心中一愣,以自等与李易的关系,李易断无将宗主之位交到自等手中的可能性啊!
觉明觉诚二人对望一眼,皆认为如今觉量已经说出自辞宗主之位的话语来,当不足为虑,当务之急是要打倒李易,尽快夺得李易手中的圣莲令,让李易在东林寺不再有发言权。
“觉量师兄此言差矣!”觉诚跳将出来,道:“觉量师兄自认才能不足以继任东林寺宗主之位,我等自无意见,只是这宗主之位乃是我等东林寺的宗主,岂能由一人来决定,依贫僧看来,这东林寺宗主之位不若由我等东林寺众僧来选举评定如何?”
众僧闻得觉诚之言,纷纷交头接耳,有几位觉明觉诚的党羽更是跃跃欲试的想发言符合,不过看着李易拂袖立在那里似笑非笑,登时想起方才苦相惨死的情景来,于是又将话语给吞了回去,想想事态未明,还是不要做那出头鸟的好。
觉诚自我感觉良好,越说越是起劲,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东林寺也不能一日没有宗主,既然觉量师兄已经不再任宗主之位,我等不如今日便选举评定出宗主如何?贫僧自然是要推选觉明师兄的……”
“南无阿弥陀佛,诸位且听贫僧一言!”众皆无语之时,倒是那一直没有说话的觉性站出身来。觉性打断觉诚的话语,义正言辞的驳斥觉诚道:“我等东林寺自慧远祖师爷创派以来,便有寺规传下。继任宗主由上一任宗主指定,若上一任宗主没有指定,便由持圣莲令者升任宗主之位,如今觉量师兄身为上一任宗主,而圣莲令又在监寺长老手中,如何需要由众僧来评定宗主之位?”
李易先前听得觉诚的话语,饶是心思变化极快。也是一愣一愣:觉诚居然将“选举评定”这样的词语都弄出来了,要怎么破?这会李易听得觉性的话语,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自己的惯性思维,想多了啊!
开什么玩笑,九州自古以来,大至一国皇帝之位。小至一家家主之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选举评定”出来的,战争年代比谁的拳头硬,和平年代比谁的手段多,别说现在的修真世界,就是千年后……难怪即便是觉明觉诚的党羽,都没有站出来,想来在他们的心中,也是认为选举评定根本就不现实吧。
那边觉诚被觉性打断话语。登时面色一变,就要反唇相斥。这时却是听得李易带着几分戏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咦,觉诚,你等不是想要趁早散伙的么?”
李易话语一出,众皆哗然,想着觉诚先前的话语,再看觉诚如今的夸夸其谈,心思改变得如此之快,哪里能有什么信服力。
饶是觉诚脸皮颇厚,然被李易这么一讥笑,亦是涨得满脸通红,觉诚恼羞成怒之下,怒道:“小子,你还真当你是监寺长老,可以目空一切了。你方才打死贫僧之徒,这笔账贫僧尚未与你清算,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实不相瞒诸位,小道性子本来懒散,做这东林寺的监寺长老之位也是勉为其难,”李易冷哼一声,拂袖而立,望着众僧斩钉截铁的道:“然小道受得普世禅师之托,既答应了出任此职,就要全力以赴维护好普世禅师的遗愿,将东林寺当做自己的家,若有人想将东林寺搞得乌烟瘴气,分崩离析,必定要先问过小道同意不同意!”
李易说罢,抽出铁剑大喝一声,向着身前的一块巨大的青石划去,“轰”的一声气劲飞溅中,青石被李易硬生生的给劈成了两半,断口处好像刀切豆腐一般,光滑如镜,直可照出人影来。
若论年纪,李易比在场的僧人都要年轻,若是他们成家立业的话,怕是儿女们也要比李易大,然而此刻的李易却没给他们带来半点年龄上的稚嫩感,从李易的出来时的强大气场,到李易击杀苦相的狠辣,再到如今李易的坚决,甚至让众僧在心中都有了一种错觉,东林寺的监寺长老便应该是这个样子。众僧叹服之下,再不犹豫,齐齐再次向李易拱手行礼道:“监寺长老但有吩咐,我等无不遵从。”
李易挟众僧之威,再一次冷冷的看向觉明觉诚,一定要两人表态。
先前觉明觉诚两人不得已喊了李易一句“监寺长老”,虽然落了下风,却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李易的监寺长老是普世禅师当着众僧的面宣布的,可如今这个态两人是万万不敢表的,两人真有遵从李易的吩咐的想法,也不会整出今天的事情来了。
反正已经打定主意要翻脸了,觉明觉诚也不在乎是什么时候,两人虽有些震撼于李易先前出手击杀苦相的狠辣,但想着李易未免就能伤害到自己,觉诚遂冷哼一声,手持钢叉瓮声瓮气的道:“小子,你别岔开话题在这里收买人心,我等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楚呢……”
“算什么账?觉诚,你不就是想打么?本长老奉陪便是。”李易面色颇为不屑,直截了当的道:“本长老还真想看看,能教出苦相那等徒儿的名师,到底有些什么伎俩。”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大家只有手底下见个真章了,觉诚一运钢叉,阴森森的道:“小子,刀剑无眼,若贫僧万一出手不知道个轻重,到了阎罗天子那可不要告黑状。”
李易凝神戒备的同时,耷了耷肩膀以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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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的护身罡气能挡住小徒苦相的一击,如今贫僧倒要看看你的护身罡气到底有多厉害!”觉诚想着李易雷法的厉害。暗道自己还是先下手为强,于是一声大喝,将手中钢叉舞动。念咒道:“万剑齐出,毁天灭地,疾!”
万千道剑雨奔袭而来,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锋芒毕露……觉诚这一招招数与那先前苦相所使用,然威力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苦相所使的剑雨乃是疾风骤雨的话。那么觉诚所使便如大江涌来,气势汹涌澎湃。
“觉诚,就你这般修为也想一试本长老的护身罡气么?”觉诚的剑雨虽来势汹汹。李易却并不太担心……至少还是没有天吴断水棍使出来的那般威力绝伦的,李易如今的修为也要高于当日在青丘山上的。李易将铁剑插于背后,复又伸手望虚空一抓,但见李易手中晶莹的亮光一闪而过。那东林寺至宝圣莲令便出现在李易的手中。
李易口中喃喃念道:“混沌自启。白莲现世,疾!”忽然间李易身边异香阵阵,氤氲遍地,那圣莲令又化作一道白光,在白光中汇聚成一朵硕大的白莲花,晶莹而剔透,就那么静静的绽放在氤氲异香中。
李易身影闪动,一跨步便跃上那圣莲令化作的白莲花中。盘膝端坐下来,双手一拂。一片金光中,那天下琴便横于李易膝上,李易看也不看觉诚以钢叉射过来的剑雨,只俯身十指滑动,如山间隐士一般,自顾自的弹起琴来。
李易插铁剑、祭圣莲令、弹天下琴,动作虽然繁多,却在转瞬之间便已完成,然被众人的眼中,李易是那么的不慌不忙,从容不迫,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洒洒脱脱,深深的映入了众人的脑海之中。
静璇看着李易坐在白莲上的样子,脑中忽的便浮现出佛陀在须弥山上普度众生的景象来,似乎两个影子都要契合成为一体,静璇一怔,使劲的眨了眨那明媚的大眼睛,终于看清楚了李易是李易,佛陀是佛陀。
“南无阿弥陀佛……”静璇双手合十,悄悄的在心里默念着佛经,暗道,难道是佛祖在告诉小尼我,李道友只要皈依我佛,便能证得大道么?
朱微颜却是看着李易弹琴的样子心潮澎湃,真恨不得自己这时候能与李易一起合奏一曲,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下来,似让朱微颜有了一种错觉,每每李易天下琴响起的时候,自己的九霄环佩也是滚烫滚烫。
铿锵的琴声突的升起,如千军万马踩着节奏从李易指尖奔出来,又踩着节奏,从天下琴的琴弦中奔向四方,避无可避的便与觉诚的剑雨撞上,只在一片“嗤嗤”声不绝于耳中,剑雨越来越是稀散,琴音似也顿住。
圣莲令与天下琴皆是一等一的宝贝,如何会抵挡不住觉诚手上的钢叉?李易深深呼吸一口,和着琴声的节拍,忽的仰天一声长啸。
啸声中,李易指尖拨弄得琴弦愈来愈快,琴声亦愈来愈是拔高,尖锐的琴声划破长空,尽数向着觉诚的剑雨洒去。声音是如此的嘹亮激昂,旁观的众僧先前尚是聆听欣赏,这会只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碎,一个个的赶紧捂住耳朵。
“蓬……”在天下琴的音波中,一团团白色云烟飞溅而起,觉诚钢叉射出来的汹涌澎湃的剑雨竟然尽数都被蒸发,化作那虚有雾气,消失融入在茫茫空气当中。
觉诚闷哼一声,巨大的气劲反撞过来,觉能“蹬”的便望后退了一步,握住钢叉的双手已然有些发抖。反观李易这边,不过是身下的莲花晃了晃,手上的动作缓了缓,不过片刻间即又恢复了正常。
更何况是觉诚主攻,李易主防?李易觉诚两人一招对敌,高下立判。只看得众僧大跌眼珠,李易先前击杀苦相时,众僧便已经给了李易修为极高的评价了,这会看来,众僧不是高估了李易,反而是低估了李易。
那些跟随着觉明觉诚一起内讧的众僧,见得李易一招逼退觉诚后,禁不住将身子又悄悄的望后退了一步,唯恐被李易注意到一般。
李易还是继续坐在圣莲令所化的白莲花上,天下琴就那般随意的横在膝上,李易望着觉诚,神情慵懒,语气泛泛,道:“觉诚,你不是想见识本长老的护身罡气么?且看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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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看哈道友,银月‰→枫道友的月票,感谢银月‰→枫的慷慨打赏!银月‰→枫道友是本书的第二位执事。下面是本书的一些“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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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一二节 与觉明战
李易还是继续坐在圣莲令所化的白莲花上,天下琴就那般随意的横在膝上,李易望着觉诚,道:“觉诚,你不是想见识本长老的护身罡气么?且看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用出来。”一句极尽挑衅的话语,从李易口中说出来,偏生给人神情慵懒,语气泛泛的感觉。仿佛这在时李易的本性所致。
觉诚在东林寺众僧面前,全力一击被李易似乎轻而易举的逼退,自是又惊又怒脸儿涨得青紫,这会觉诚听得李易挑衅之言,更是火上加油怒发冲冠,暗道如此下去自己还要如何在东林寺立足?觉诚冷哼一声阴沉着脸,一咬牙间狠狠的抓住手中钢叉,便欲再一次行动。
觉诚周身的空气好像忽然间便降下温度来,虽朗朗红日高悬,亦是让人有阴风阵阵寒凉刺骨的感觉,觉诚那握住钢叉的手儿青筋暴涨,再不复先前的红白颜色,只在慢慢的变黑。
“南无阿弥陀佛,师弟稍安勿躁。”就在觉诚想要祭起钢叉,再次击向李易的时候,在觉诚的身边蓦的想起一声佛号,紧着着觉诚眼前一闪,一张大手握住了觉诚那变黑的手掌,觉明出现在了觉诚的身边,向觉诚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圣莲令是我等东林寺至宝,那小子仗着圣莲令之威,能挡得住师弟的一击实不足为奇。”
觉诚似突然惊醒,握住钢叉的手儿渐渐的放松下来,身上那阴冷的气息也是散去。觉诚长吐了一口气,道:“师兄所言极是,如今那小子便交由师兄来对付如何?”
觉明点点头。抬头遥遥向着李易道:“小子休要逞口舌之利,待贫僧来会会你如何?”
众僧皆被李易的卓然风度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发生在觉诚身上短短一刹那间的事情,这会在听得觉明之言后,众僧皆在心里摇摇头,觉诚觉明两人也太不要面皮了。两人原本年纪就比李易大这么多,居然还要搞车轮战。那开始两人一同上阵不好些?
觉量觉性那边的僧人纷纷出言指责,而觉明觉诚这边的僧人除了两人的几个门人弟子在附和喧嚣外,其他人皆是双手合十默默口念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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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与觉诚大师之战尚未分出胜负。怎好节外生枝再战?”就在这时,一声清亮悦耳的声音冉冉传入众僧的耳帘,自出现起一直静静观战没发一言的朱微颜忽然站出身来,怀抱着名琴九霄环佩来到李易身旁。向着觉明淡淡的道。
众僧知道静璇与李易关系不错。毕竟静璇与李易曾经一起来过东林寺,今日若是静璇替李易应战,众僧自不会有什么奇怪,然这会站出来的居然是朱微颜,这位女子明显不是上次与李易一道前来的师妹苏媚,那又是谁?众僧由不得将好奇的目光来来回回的投向李易、朱微颜、静璇三人。
觉明亦是此想,心道这朱微颜无论容貌气质,皆是上上之选。并不在那修真界闻名遐迩的静璇之下,觉明凝神望住朱微颜手中的九霄环佩。皱眉道:“姑娘可是岳麓书院‘微颜无双’朱微颜?”
朱微颜既然敢站出身来,自做好了被认出身份的准备,是以也不多言,只道:“有劳大师记住小女子区区薄名,实是小女子的荣幸。”
见得朱微颜直认不讳,众僧再一次哗然,一些心性不稳者甚至都在感叹李易的艳福不浅,李易到底有什么能耐,苏媚、静璇、朱微颜,哪一个与李易相交的女子不是千娇百媚,国色天香?
觉明心中“咯噔”一下,朱微颜替李易出战尚是小事,问题是朱微颜儒教岳麓书院院长之女的身份非同小事,难道说整个岳麓书院都站在了李易背后?觉明想了想认为不太可能,一则朱微颜与董文标的订婚之事在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二则李易上次在滕王阁与白鹿洞书院大打出手,极尽羞辱之事,让白鹿洞书院斯文扫地,几乎沦为修真界的笑柄,而白鹿洞书院书院可是岳麓书院忠实的盟友啊!
然不管怎样?觉明是打心眼里不想和朱微颜比试,觉明没见过朱微颜出手,却见过与朱微颜齐名的静璇出手的,如此紧要关头,觉明怎么会节外生枝,徒树强敌?
“南无阿弥陀佛,此乃我东林寺内部之事,却是不劳朱姑娘过问。”觉明宣一声佛号,道:“却不知朱姑娘与那小子有何关系?朱姑娘乃名家子弟,身兼儒教两门之重,贫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朱姑娘交手的。”觉明特意在“身兼儒教两门之重”那句上加重语气,自然是指那岳麓书院与嵩阳书院,似有心提醒朱微颜注意身份。
朱微颜先前担心觉诚觉明两人搞车轮战,害怕李易不敌一时冲动故才站出身来相助,这会听得觉明如此话语,朱微颜面色一红之下复又一白,隐隐也是察觉到自己的行动似有不妥之处,不过朱微颜性子外柔内刚,决定了的事情从不更改。朱微颜对着觉明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的道:“小女子在此多谢大师提点,只是小女子与这李公子有约,要在一月之后公平比试一场,故愿意在此替李公子一战。”
朱微颜这话连消带打,既点名自己与李易的关系,又暗讽觉明不讲道义,伙同觉诚一起以车轮战来对付李易。
觉诚眼中瞳孔一缩,朱微颜如此说话,是打定主意要与自己做过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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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虽端坐那圣莲令化作的莲花之上,可身处战斗之中,焉能不盯紧自己敌人的一举一动,所以觉诚先前的变化瞒过了东林寺众僧,却没有逃脱李易的眼睛。李易心中一凛,想起了以前丧命在自己手中的苦生以及逃脱的东林寺前宗主觉能所修习的南疆巫术来。
观觉诚那举动,分明便是南疆巫术啊。而觉明及时制止住觉诚,说明了觉明是对觉诚修习南疆巫术的事情一清二楚的,甚至觉明也是南疆巫术修习者。
觉性在滕王阁广场上与李易说过,觉明觉诚平素与那觉能交好,想来两人的南疆巫术是从觉能那里习得,觉能自从上次绳金塔之战后便再没有了踪迹,不知道与这次东林寺内讧有没有关系?
朱微颜这么站身一出。李易非是那铁石心肠,怎么会不敢动莫名,只是朱微颜担心的李易的安危。李易又何尝不担心朱微颜的安危?尤其在得知觉明可能习得歹毒无比的南疆巫术以后,李易心道自己若是万一遇见紧急状况,尚还有茅山派上茅真君茅远赠送的“大挪移符”逃命,朱微颜可就难说了。更何况朱微颜身份特别。李易也不欲让她麻烦上身。
“小道在此多谢朱姑娘的好意了,朱姑娘还请放心便是,小道日后定会好好与你比试一场的。”李易遂笑着对朱微颜道:“不过对面的和尚说得也不错,小道身为东林寺监寺长老,对于那些不服气小道者,自有办法让他们心服口服。”
李易话是这么说,可心中也是知道觉明号称如今东林寺的第一人,自己要胜过殊为不易。于是顿了顿又道:“小道听闻朱姑娘琴技天下无双,到时候小道与对面那和尚站得正酣时。尚怕有些人在旁手脚不干净,还请朱姑娘为小道助兴一番如何?”
朱微颜与李易朝夕相处几月有余,两人没少在一起弹琴合奏,自知李易此言意味如何,于是朱微颜向着李易点了点头,嫣然一笑道:“李公子既有所求,小女子如何敢不答应。”说罢,朱微颜抱着九霄环佩,悠悠走出战场。
那边觉明觉诚两人听得李易话语后,脸色一黑,李易这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在场众人谁不知道李易说的就是两人?不过两人确实有车轮战的前科嫌疑,这会倒也不好出言反驳指责李易。
……………………
话说那静璇先前一直在心中默默为李易诵经消除杀生的罪孽,然听得觉明觉诚两人欲车轮战李易时,静璇心中一顿,暗道这觉明觉诚两人也算是佛教高僧,行事为何这般的不重身份,缺乏光明磊落。
静璇有些犹豫,本心是想要替李易挡下觉明这一仗的,可是如此一来,自己岂非鼓励李易以暴制暴,让李易身上的戾气愈发浓郁了?就在静璇纠结之时,朱微颜已经站身出来,静璇自不便再出面,只远远的旁观着。
却见阳光下,李易朱微颜两人一者风度翩翩,一者柔情似水,浅语交谈着将背景都衬得模糊起来,并肩立在哪里宛然神仙眷侣一般的人物,让人情不自禁的便起了折服之心。
李道友是极好的,朱姑娘也是极好的,静璇在心中暗道,不知怎的,心中就升起了些些失落之心,想起那日在滕王阁广场上自己与李易一起生死作战的情景来。
佛经《大般涅槃经》中曾云:佛祖释迦摩尼本为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太子,因目睹众生疾苦,遂辞别父母妻子,抛弃世俗权位如雪山苦行,在种种割舍红尘七情六欲的痛苦中,终于得悟大道,修成正果。南无阿弥陀佛,或许,我等将身心俱都献给青灯苦佛之人,便应该承受着这般的煎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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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面色冷冷一手捏着法诀一手提起戒刀,远远的面向李易而立,脸上显了那虔诚神色,口中念念有词,道:“我作佛时。所有众生。生我国者。皆得神通自在。波罗密多。”随着觉明的念咒,只见觉明的一双腿儿忽的金光闪闪,身子也渐渐的漂浮在一团金色祥云之上。
昔年慧远和尚创东林寺白莲净土宗时,曾将“五经一论”定为东林寺僧人必修之典籍,“五经一论”分别为《无量寿经》、《观无量寿经》、《阿弥陀经》、《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普贤菩萨行愿品》与《往生论》。其中《无量寿经》中有阿弥陀佛成佛之前所发的四十八愿,而觉明所念正是第十愿“神足通愿”。
觉明念咒完毕。只大喝一声,抬脚便是一跨,也不见觉明身子有何动作。忽的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只在原地留给了众人留下了一道影子的幻觉。众人尚未来的及眨眼,觉明便出现在远处李易的身边,正举起明晃晃的戒刀向着李易狠狠的劈斩下去。
众人禁不住的就惊呼出来,一些僧人似不忍目睹,赶忙双手合十将眼睛闭上。
李易现在脚踩圣莲令,手抱天下琴。简直武装到了牙齿,更兼李易在觉明念动咒语的那一瞬间便有了准备,所以是并不太担心觉明的袭击的。然而李易也是没有料到觉明“神足通愿”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等到李易反应过来的时候,要祭起法宝抵挡已经是来不及。
好在李易这一年时间里一路从云山派打过来,实战经验丰富无比。比眼前更惊险的时候都遇到过不少。是故李易临危不惧,也不催发膝上的天下琴与怀中的众多宝贝,只大喝一声中站起身来,反手抽出背上的铁剑,怒目一睁,双手据去铁剑就向着觉明钢刀硬碰硬的招架而去。
就在觉明钢刀落下的那一刻,李易的铁剑已经横在身前,顿时“铛铛铛铛”之声不绝于耳。李易觉明两人就这般的在空中以一双宝剑打起铁来,但见得两剑交错的地方火花四溅。劲风狂号,一道道无形剑罡直向外面激射出来。
敲得一阵,李易但觉双手发麻,双腿发软,浑身的汗珠如雨一般透出,白热之气腾腾间,李易脚底下圣莲令化作的白莲花摇摇晃晃,几欲折倒,不过数番大战下来,李易心志早已经是坚定无比,这么点痛苦,李易自然挺得住,连哼都不需哼一声。
觉明毕竟修炼了几十年,尽管最近十几年没有多少长进,以浪费时间居多,可一身真气之强悍岂非才修行了短短数年的李易可比?李易便是资质再高,修为进度再快,云梦正气罡再了得,然时间的积累终究还是太少,这等完全比拼气力的战斗方式,李易自然要吃大亏。
不过好在李易身处白莲花之上,圣莲令是何等宝贝?自能为李易化解许多力道。而觉明虽有“神足通愿”,速度快是快极,毕竟双脚凌空,没有那借力之处,所以觉明在李易铁剑之下也没讨得好处,每与李易拼得一招,巨大的反冲之力让觉明不自觉的身子望后一仰,渐渐的望下沉去,到得后来,觉明同样大汗淋淋的双脚几乎都要贴地了。
“轰”的一声巨响,觉明终于反弹出去身子落地,双脚上金光慢慢散去,以钢刀支撑着直喘粗气。觉明知道李易宝贝众多且厉害,所以才打算行这突袭之事,打算一举将李易斩杀于钢刀之下,然到了此时,突袭自是徒劳无功。
觉明既然退却,李易自然压力大松,也顾不得觉明模样,只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方才的这一番重击,可差点没将李易的一颗心儿都蹦到了嗓子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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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李易心潮慢慢的平复下来,暗道觉明的“神足通愿”速度极快,若是被其再次施展出来自己除了被动防御,还真不好对付,不若自己仗着宝贝众多,来一番抢攻,即便抢攻不能成功,也要打乱觉明的节奏。
想罢,李易再次站定身子,手中铁剑遥指觉明,喝道:“觉明,本长老自重身份,让你先手攻击,如今也轮到你来尝一尝本长老的厉害了。”
觉明闻言差点没气得吐出一口血来,方才之战,自己虽有突袭之嫌,但终归还是大家摆好了架势的一招好不好,自己的“神足通愿”因为速度快所以占得先手,这会竟然被李易说成自重身份礼让一招,这小子还真当自己是监寺长老了,如此抬高身份来贬低对手,有这么颠倒黑白混肴是非的么?
先前李易一记云雷诀将苦相打得魂飞魄散,觉明知道李易雷法厉害,所以这会见得李易说要出手,自是丝毫不敢大意,运足刚刚恢复的气力,准备着迎接李易的一击。
觉明大喝一声,再次双手合十,虔诚的念道:“我作佛时。十方世界。所有众生。令生我刹。皆具紫磨真金色身。”
觉明先前所念乃是《无量寿经》中阿弥陀佛成佛之前所发四十八愿中的第十愿“神足通愿”,乃是提升速度的无上法门,现在所念乃是四十八愿中的第三愿“身悉金色愿”,乃是化肉身为金身,提升**强悍度的无上法门。
但听得“砰”的一声,觉明身上一阵金光崩裂出来,金光缭绕中,觉明的身子渐渐变成金色,就如庙堂里那些镀了金子的佛陀塑像一般,显得庄重威严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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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修改后的章节,众位道友可以放心观看。身为手残党一员的色佛,对于给道友们阅读带来的不变,惭愧之至,跪求原谅!(未完待续。)
第二章一一三节 与觉明战(中)
觉明运起“身悉金色愿”,浑身上下金光闪闪,就如同庙宇间的佛陀塑像一般,威风凛凛,觉明双手合十,宣一声佛号,道:“南无阿弥陀佛,小子,当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定要一意孤行,与我佛作对么?”
虽觉明金身就在眼前,嘴唇尚在一开一合间,然声音缥缈就像从三十六重天宫之上传来一般,似虚幻偏生又清晰无比的传入李易的耳帘,说到后来,整个虚空都是回音,齐齐向着李易压迫而下。
若是一普通人听到这佛音袅袅,少不得要顶礼膜拜一番,可惜李易知道觉明金身下凡俗的身躯与肮脏的灵魂,自对这佛音毫无丁点感觉,李易立在白莲花上望着觉明金身,嗤笑道:“觉明,我辈求佛,若是心诚,又何须金身?若是心不诚,即便如佛祖那般拥有丈六金身,又与土鸡瓦狗何异?”
李易大喝一声,一手捏动指诀一手舞动铁剑,脚下踩动禹步,喃喃念道:“天地有德,阴阳合生;东风神木,奉我之命,急急如律令,疾!”念罢,李易将着铁剑望觉明遥遥一指。但见一团青光中,那神木珠攸的从李易怀中飞出,悬在李易身前滴溜溜的转动。
就在神木珠转动间,一道道青光激射出来,青光遇风而涨,化作一根根硕大的青色巨木,不一会儿,巨木便有数万之多。李易抬手一挥,神木珠上一声呼啸,巨木顷刻间宛若蛟龙一般抬起头。以那排山倒海之势,向着觉明金身直挺挺的砸去。
觉明一直在提防着李易以铁剑施展紫霄神雷,哪里想到李易弄出这般的一颗珠子。又以珠子生出这么多的巨木?观那珠子晶莹剔透,灵气逼人,显然也是大有来头之物。觉明顿时心中郁闷不已,这李易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好东西?无论是铁剑、天下琴、圣莲令还是这颗神珠,寻常修真者只有拥有了其中一样便欢天喜地,李易居然全部给霸占了。让那些一辈子也没有拥有过一件灵宝的修真者怎么混?
若是觉明知道李易身上还有玄水珠、刺股锥、无量尺这等在修真同样赫赫有名的宝贝,怕就不仅仅是郁闷那么简单了。
觉明虽然估算不足失了先机,可毕竟“身悉金色愿”已经催动。是以并不害怕李易以神木珠激射出的巨木,暗道自己的“身悉金色愿”若被几根木头给压垮了,又如何当得起佛教东林寺净土宗的看家本领之名?觉明冷哼一声,道:“小子。此等雕虫小技耳。焉敢班门弄斧?且看贫僧之我佛神通。”
说罢,觉明一声怒吼:“破!”金身上金光暴涨,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来。觉明抡起手中戒刀,便朝着那些砸将过来的巨木劈砍而去。只听见“刷……”的一声,一块巨木被觉明劈个正着,顿时破成两块,迅而消失不见。
觉明金色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来,若对面的小子以雷法强轰。自己倒还用动一番大手脚才行,如今这些木头么?哼。自己的金身刀枪都不入,还怕木头么?
然而觉明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如被他劈砍中的木头一般消失不见了,原来这块巨木才刚消失,马上又有另一块巨木立刻出现在刚消失的那个地方,代替着已经消失的那块巨木前进,就好像朝着觉明打砸过来的根本不是一块一块的木头,而是一条连绵不绝的水流。
“三昧神木!”觉明身为东林寺长老之一,自也有几分见识,见此情景立刻便认出了这些木头的实质,禁不住的面色大变,金黄中透出几分黑线来,觉明忍不住一声惊呼便喊了出来,居然是三昧神木。觉能知道李易的宝贝了得,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了得,可以射出那三昧神木。
正所谓阴阳化五行,修真者吸收了天地阴阳之气后,存贮于丹田、膻中、百会三大要穴之中,那些天地阴阳之气与修真者生来具有的阴阳之气相结合,便能修炼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因为这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是在丹田、膻中、百会三昧中化出,所以又分别称之为三昧真火、三昧真水、三昧真金、三昧神木、三昧神土,三昧中产生的五行之气极为厉害,便是比那先天罡气也不逞多让。
修真界能使出三昧之气的宝贝不少,不过大多是要么杂而不纯,要么纯而不久,能使出这等磅礴大气持久者实在是少之又少,在大家的印象中,唯有那全真派的镇派之宝玄水珠与烈火珠才有此等威力,什么时候又冒出了这么一颗神木珠?觉明是听都没听说过。
听说过与否不要紧,当务之急是要面对眼前的困境,眼看巨木就要迫近,觉明也无暇多想,将一把戒刀舞得“霍霍”作响,戒刀只化作一道道光影牢牢围住觉明,那些巨木但凡迫近光影者,登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觉明以舞动戒刀来化解李易以神木珠射出的巨木,虽被困住,然心中并不慌乱,先前两人一招之下,觉能也是察觉到自己的修为尚在李易之上,如今自己更是以金身相抗,无论是爆发力还是持久力都成倍增加,这么僵持下去,那李易又能控制住神木珠多久?便是耗也要耗赢他,须知愈是厉害的宝贝,控制起来也是愈难。
觉明所料不差,李易控制神木珠与觉明相持得一会后,果然在巨大的反噬之力下,开始有些气力不济,但见李易立在莲花之上脸儿涨得通红,头顶上雾气腾腾,控制着神木珠的手儿亦在左右摇晃起来,那神木珠上射出的巨木亦越来越少。
李易大喝一声,咬紧牙关一挺,努力的又将神木珠重新控制好。
觉明虽化为金身,可反应极为迅速,很灵敏的便察觉到了李易的状态,觉能暗道李易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自己脱困的机会就在此刻。
觉能浑身金光再一次暴涨,连舞动着的戒刀这会也是呈现了金色,只劈得空气一阵“噼啪”作响。此消彼长之下,李易神木珠射出的那些巨木连靠都不能靠近。
觉能面色狰狞,大喝一声:“小子,去死吧!”金身就要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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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佛上个月因为追求全勤,一些章节滥竽充数,到第二天上午才更改上来,有道友反应阅读不畅,南无阿弥陀佛,色佛罪过之至。
这个月色佛决定不追求全勤了,但是每天依旧会保持更新,直到本书完结。字数几千字不等,这样就不会出现上个月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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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一四节 与觉明战(下)
觉明与李易僵持得一阵,但觉李易已是强弩之末,有心不让李易好过。觉明面色狰狞,大喝一声:“小子,去死吧,且接本佛这一招光明无量愿!”
觉明双手合十,一字一顿的念道:“我作佛时。光明无量。普照十方。绝胜诸佛。胜于日月之明。千万亿倍。”正是那《无量寿经》中阿弥陀佛四十八愿中的第十三愿“光明无量愿”。
待得咒语念动完毕,觉明金身猛然间爆发,金光猎猎中有如金色闪电,向着外面直射出去,但见李易以神木珠产生的那些三昧神木触之即溃,根本就挡不住觉明“光明无量愿”的攻势。
三昧神木节节败退,金光节节逼近,很快就要诸临李易之身,这时李易已经汗如雨下,青色的道袍紧紧的贴在身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身子随着所站立的那朵白莲花左摇右晃间,紧绷着的牙床都在咯咯作响,很明显是力竭的表现。
觉明“桀桀”怪笑,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我东林寺之事,由得了你这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瞎搅合么?今日本佛就此超度于你,也好让你下辈子长长记性。”说罢,觉明大喝一声,双手连连捏动指诀,自欲一举将李易拿下。
旁观的静璇朱微颜等人见状大惊,静璇挽起寒玉拂尘,朱微颜横抱九霄环佩,只待事态紧急之时,便要出手相助于李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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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明。本长老等得此刻已经久矣!”就在觉明正欲全力攻击李易之际,李易忽然间一下子挺直那似要倒下的身躯,冲着觉明一声怒吼。道袍蓦的鼓胀,真气玩转流动,紧接着李易仰天长啸起来,啸声中,李易虔诚的念道:“天地有德,阴阳合生;北方玄水,奉我之命。急急如律令,疾!”
但见的李易的怀中再次飞出一晶莹剔透的宝珠,不同的是神木珠乃是青色。而这个珠子乃是黑色。在这紧要关头,李易终于将苏媚赠送于自己的玄水珠使了出来。
玄水珠攸的飞到那神木珠旁,黑光如水,向着神木珠全部泄去。神木珠得到了玄水珠的滋润。霍然间似得到了新生一般,神木珠上青色光芒冲天而起,便是煌煌红日,也不敢遮其锋芒,那些被射出来的三昧神木这会再不是一根一根,合聚成那么一大条,向着觉明狠狠的撞去。
李易知道自己气力不如觉明,与觉明战可智取不可力敌。暗道自己宝贝众多且各有所长,并不为觉明所知。何不在这上面做一做文章?于是李易故以力竭之态诱使觉明全力攻击,自己才好出其不意,否则觉明的“身悉金身愿”虽然了得,又怎能让李易那般的危在旦夕?
李易果然瞒过了觉明,三昧真水生助三昧神木,这一毫无征兆的举动打得觉明一个措手不及,但见新的三昧神木横冲直撞,一路直飙,将觉明金身射出的金光给撞得粉碎,连渣都不剩。
事已至此,觉明哪里还不知中了李易的奸计?猝不及防之下,觉明那还没有完全催动的“光明无量愿”根本挡不住李易的三昧神木。觉明当机立断,一声大喝中指诀变幻,愣是撤回了“光明无量愿”,全力以那“身悉金身愿”抵挡三昧神木。
“轰……”天地间一声巨响,三昧神木直挺挺的便撞上了觉明的金身,整个东林寺地动山摇,摇摇摆摆经久不息,从大爆炸的地方腾空升起一股气劲,在东林寺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气旋又化作一股龙卷风向着四面八方呼啸着而去。若非历代东林寺祖师爷在东林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般的禁制,怕是今日这座千年古刹就要毁于一旦了。
全真派祖师爷王重阳以玄水烈火二珠悟得水火共济,创建了曾经执掌道教牛耳数百年之久的全真一派,今日的李易自然不可能达到王重阳那般的境界高度,但是玄水神木二珠齐发攻其不备,用来对付觉明还是足够了。
只见得觉明一声惨叫,“身悉金身愿”所凝聚成的金身登时被三昧神木给撞散,变回了原来肉身模样,觉明一口鲜血喷将出来,巨大的撞击力使得觉明径直望后摔倒,“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复又在地上几个翻滚,直溅得尘土四起,鲜血横流。
觉明努力挣扎着坐起身来,满眼的难以置信,远远的望着李易,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这般厉害的珠子,你小子手中怎么能有两颗?”
旁观众僧见得李易两珠齐发,一举将觉明击溃,也皆如觉明一般,骇然无比的同时也是难以置信,觉明可是目前东林寺理事僧人中修为最高者啊,怎能如此就被李易这般的一个小道士击溃?那两珠究竟是什么宝贝?在修真界中,修真者的宝贝与修为总是相得益彰,互补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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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虽然击溃了觉明,可是自己也不好过,饶是有脚下圣莲令所化白莲花给抵挡了大部分觉明金身带来的冲击力,李易还是不可避免的摔下了白莲花。
“噗通”一声中,李易跌得个七荤八素,呲牙咧嘴的浑身生疼,疼痛倒也罢了,李易更觉得五脏六腑似尽皆移了位置一般,一时间岔了气息,肚子里肠胃翻滚,喉咙中鲜血发甜,再也忍将不住,胃酸伴着鲜血一起吐了出来。
李易咬牙支撑着坐起来,遥遥见得觉明模样,暗道机会难得打铁要乘热,收拾觉明就在此一举,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觉明觉诚等人除去,否则留得这些祸害在东林寺内,东林寺实难安安心心的闭关。
李易努力的举起铁剑,却是方才一撞身体受伤叉了气息,一时气力怎么也聚集不起来,连最熟悉的紫霄神雷风雷诀也难以使出。李易暗道如今觉明还有南疆巫术没有使出,或不到决战时刻,自己也没必要以刺股锥使“阴符七术”来强行提升修为。于是李易朝着身旁的朱微颜点了点头。
朱微颜怎会不懂李易的意思,同样的向着李易点了点头,朱微颜摆好九霄环佩,纤纤十指拨动,那美妙的琴声便如流水般的汩汩出来,氤氤氲氲的向着李易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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