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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事公     校草制霸录txt下载     校草制霸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六、谁请客?(下)

    江水源看到浦潇湘,浦潇湘自然也看到了江水源,冲他挥手道:“水源,这边、这边!”

    本来她站在那里就非常惹眼,再这么一叫,关注度绝对百分之百。江水源瞬间感觉到男生眼神里淋漓的杀气,眼角不禁有些抽抽:姑娘,这可是公共场合,咱能好好保持安静不?如果你真的想说话,咱能好好叫名字不?

    浦潇湘看着江水源走到近前,笑眯眯地说道:“昨天下午本来想替你接风洗尘,结果你说你有事。今天中午你总该能没事了吧?所以这顿饭就由我来做东,你们谁也不准和我抢!”

    彭旻小意地劝阻道:“浦小姐,之前我和江先生有个约定,说这顿饭由我来请。您看?”

    江水源也马上投反对票:“不对、不对,这顿饭应当由我请。姑且不说约定是我输了,也不说岳文静千里迢迢过来,就说我一男的和你们四位大美女吃饭,也没有让美女付钱的道理吧?”

    浦潇湘的眼睛好看地弯了起来:“你想请我吃饭?想请我吃饭还不简单,等这顿饭过后,你一天请我八回都没问题,我绝对随叫随到,而且绝对不会和你抢着买单,吃穷你个小土豪。不过今天可不行,今天我要替你接风洗尘,谁也不准和我抢!”

    江水源摸摸鼻子:一天请你八回,你还随叫随到?我怕消息传出去,我会被全校男生群殴而死!

    自从江水源和浦潇湘站在一起,黎文昭和岳文静就开始在后面嘀嘀咕咕咬耳朵:“文静,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嗯?为什么这么说?”

    “早早就提出和江水源合影啊!之前我也见过浦潇湘,觉得她长的是挺漂亮的,不过也就那样,我要是化了妆出来肯定也是美美哒。如今等他们站在一起我才发现,人家是自带主角光环的,随便往哪儿一站,周围的人都自动变成路人甲乙丙丁背景墙。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所以说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也幸亏你见机早,早早就把照片给拍了。要是拖到现在,我怕我连手机都不敢拿出来。”

    “一向机智如我,怎么可能不抓住合影的大好时机?毕竟我还指望着靠这些照片熬过暗无天日的高考生涯!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一个叫江水源、一个叫浦潇湘,每人名字里都带三个水字,真的好巧。你确信他们不是为了出道而改的名字?”

    “我之前也好奇过,不过没好意思问。你和江水源不是很熟吗?你可以问他啊!”

    岳文静侧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用手指轻轻碰一下江水源的胳膊:“江水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和浦潇湘是本来就叫这个名字,还是后来改的?真好听!”

    “浦潇湘有没有改名字我不知道,但我从小就叫这个名字。”江水源不假思索地答道:“我这名字可是我那伪文青老爸当年翻箱倒柜,才从苏东坡《游金山寺》第一句‘我家江水初发源’里抠出来的。不过小学、初中那会儿小伙伴可没这么文雅,加上我那时候长得又黑又丑,个子还矮矮的,他们都根据我的名字,管我叫‘猿猴’、‘猴子’呢!”

    如今时过境迁,江水源反倒可以更从容地面对往事,甚至很少再有以往的怨怼和仇视。

    “猿猴?猴子?你这绰号好有趣!貌似我以前也听别人这么叫过你,是韩赟还是谁?”浦潇湘可没江水源那么好的记性,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弃:“我也是从小就叫这个名字。因为我祖籍是湖湘的,所以起了‘潇湘’这个名字。你现在觉得好听,我上幼儿园、小学那会儿,每次写名字的时候都想哭,笔画实在太多了!”

    岳文静满脸钦佩:“都没有改过?那你们真的好有缘啊!”

    “你也这么觉得?当初看到有人跟我名字一样多水的时候,也觉得好神奇呢!”浦潇湘对岳文静的好感度马上提高了25个百分点,当下拉着她的手开始八卦:“你知道吗,当初我和江水源组成组合去参加全府歌唱比赛的时候,我想到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淼淼之水’,三个水字组成的那个淼字,因为我们俩正好每个人名字里都有三个水字。”

    “后来呢?为什么这么好的名字没用上?”

    岳文静这个捧哏绝对是专业级别的,一路上就听见她不时问上几句,然后浦潇湘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说,连黎文昭都插不上嘴,只能沦为听众。说到不可描述处,她们还会意味不明地审视江水源几眼,让江水源有种脊背发凉的不祥预感。

    好在是彭旻自己开了车,赐福楼也不远,终于在江水源扭头质问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下车后,浦潇湘一马当先掀开门帘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地吩咐伙计道:“今天我请客,麻烦你让我那几位师兄多花点心思,炒点拿手菜端上来,可别像糊弄别人那样随便糊弄我,否则别怪我找师傅告状,罚他们每人切二十斤土豆丝!”

    “好嘞!总共五位,还是老地方?”伙计笑眯眯地应承道,“古梅厅一号雅座贵客五位,请——!”

    别看彭旻她们之前也慕名来赐福楼吃过饭,真不知道赐福楼的后院还别有洞天。结果就跟当初江水源一样,被那些文物古董、名家字画震得七荤八素,半天合不上嘴。江水源打趣道:“浦潇湘,按照惯例,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充当起义务讲解员吗?”

    浦潇湘娇俏地横了他一眼:“你是想看我出丑吧?”

    正说话间,穿着长衫、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罗友平老爷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人。罗老爷子先跟屋里打了招呼,才和江水源说道:“江小友,怎么好久不见你来吃饭?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跟你们聊聊天、解解闷呢,结果一直都见不着人,莫非你是嫌老头子的菜做得不好吃?”

    “怎么可能?罗老爷子您做的菜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淮扬菜!就是近来一直瞎忙,不是上学就是考试,老抽不出时间,不信你问浦潇湘。”江水源心里其实想说的是:大爷,你们菜价太黑,我等小门小户的实在吃不起啊!

    浦潇湘也帮着江水源解释道:“江水源最近是挺忙的,又参加生物奥赛又参加数学奥赛的,昨天才刚从江宁集训回来。”

    罗友平啧啧有声:“瞧瞧、瞧瞧,我就知道女生外向,看到帅哥连师父是谁都忘了!”

    浦潇湘抱着罗友平的胳膊撒娇道:“人家是实话实说嘛!再说了,师父是谁?师父当年也是玉树临风、名闻大江南北的厨艺届男神,要是年青几十岁,指不定你和江水源谁更帅呢!我怎么会忘记师父是谁?不过师父今天你带着九思师兄过来,只怕是找江水源有事吧?”

    罗友平笑了起来:“还是你这小丫头聪明!我找江小友确实有点事。是这样的,九思是我徒弟,跟着我学艺有十来个年头,炒爆熘炸、烹煎贴烧学了个齐活,而且善于推陈出新,我这个师父现在是教无可教,只有让他出师。他的想法是去京师开一家赐福楼的分店,年青人有想法,我这个老头子当然要大力支持。只是开店少不了一些楹联字画的装点,我就想到了江小友!”

    “我?我不行!”江水源连忙推辞道,“这事儿您老应该去找韩老先生才对,他老人家可是专家!”

    罗友平摇摇头:“你们年青人的事,去麻烦老一辈的人干嘛?何况韩老哥现在忙着写书,年龄也大了,未必有时间。江小友年少有为,才学出众,假以时日未必逊色于韩老哥,现在请你出马,可谓出手的最佳时机。当然,老头子也不占你便宜,只要你肯帮忙,从今天起你在赐福楼吃饭一律免单!”(未完待续。)

十七、写对联

    一听说免单,在座所有女性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虽然免单可能与她们一毛钱关系没有,但听到就觉得特别的开心。尤其浦潇湘,更是极力怂恿道:“江水源,赶快答应!能让赐福楼免单的机会可不多,能让赐福楼一直免单的更是闻所未闻,你可一定要抓住机会,让他们狠狠出点血!”

    罗友平佯怒道:“瞧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信不信我把你逐出师门?”

    “师父你才舍不得呢!”

    看岳文静、黎文昭等人也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江水源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既然罗老爷子盛意拳拳,那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以前从没玩过这么高大上的,如有不当之处,还请老爷子不吝赐教,并多多海涵!”

    罗友平捋着胡子说道:“小友莫要自谦,老头子可是听说过你在江宁簪花会上大杀四方,逼得全省少年才俊口若泉涌的英雄事迹,替我淮安府大长颜面。想来这点小事绝对难不倒你。来人呐,笔墨伺候!”

    一听笔墨伺候,江水源顿时就怂了:“老爷子,要说对对子,我或许还能赶鸭子上架,勉强一试。要说写字画画,我真来不了。您老是不知道,我一拿起毛笔,手就抖得跟帕金森综合症晚期似的,根本写不了字。求老爷子务必高抬贵手,轻轻放过!”

    罗友平还以为江水源在客套:“写毛笔字也算是我中华民族的天赋技能,作为炎黄子孙,谁拿起笔来不能写几个字?关键是要胆大,胆大写出来的字才虎虎有生气,不至拖沓疲软,令人生厌。胆大之外,再配上江小友你满腹诗书的才气,相信就算难看也难看不到哪里去!”

    江水源暗暗苦笑:老爷子这是要把我开革出中华民族的大家庭啊!

    见笔墨纸砚都端了上来,罗友平又挨个介绍道:“这是清朝乾隆明仁殿纸,是乾隆年间仿制的元代名纸,纸质较厚,可逐层揭成三、四张,纸上用泥金画如意云纹,纸表平滑,纸质匀细,书写起来极其顺滑柔畅。这是明朝万历孙瑞卿神品墨,墨面雕双凤于飞纹,纹理分明,神采飞扬,令人啧舌称叹。墨体漆衣浑厚黝黑,光彩滋润,隐约若见冰裂纹,如金丝铁线蜿蜒游走,写起字来绝对是光泽如漆!还有这砚台……”

    罗友平之所以隆重介绍笔墨纸砚,主要是想勾起江水源书写的兴致。谁知江水源本来就紧张,再一听笔墨纸砚如此名贵,吓得连笔都不敢握:“老爷子,我的字真的真的非常丑,简直丑得不堪入目。你要是不信,可以随便拿一张普通宣纸来写给你看,免得糟践了这么好的东西!”

    “也好,很多人在挥毫之前是喜欢随便写写,找找手感。”

    等罗友平看到江水源在普通宣纸上抖抖索索写的“赐福楼”三个字后,半天没说话,良久才憋出几个字来:“呃……江小友的字很质朴,很有童趣。”

    彭旻、岳文静、黎文昭等人早已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唉哟、唉哟,笑死我了!你说那么帅的大帅哥,写出来的字居然这么、这么抽象,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江水源臊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刚准备把那张宣纸团成一团扔掉,被浦潇湘劈手夺了过去:“既然你不要,那就给我吧!我回去找个旮旯藏好,等你哪天成名了,这可都是黑历史,没准儿到时候看一眼就得抵赐福楼好几顿饭钱!”

    江水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小财迷,你就等着砸在手里吧!”

    “那我也乐意!”

    江水源懒得搭理她,转过头略带歉意地和罗友平说道:“老爷子,实在对不住,不是我不愿写,而是本身能力实在有限——”

    罗友平宽慰道:“没事、没事,就像鲥鱼多骨、金橘太酸、莼菜性冷、海棠无香一样,世间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更无十全十美之人。江小友本身外貌出众,再加上经史娴熟,已然是人中龙凤,如果连书法也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那我们反倒应该替你担忧了,毕竟天道忌盈!”

    “谢谢!”

    罗友平环视一圈:“既然江小友不善于书,不知在座哪位愿意代劳?”

    别看刚才岳文静、黎文昭她们笑得欢,现在轮到她们展示的时候也得歇菜,个个都缩着脖子不说话。江水源眼角瞥见浦潇湘正要举手,就听彭旻主动请缨道:“要不我来试试?小的时候我跟家父练过几年小楷,现在已经荒废大半,但给江先生做个记录员应该还是勉强可以的。”

    说着她信手从笔架下取下一只唐人抄经小楷笔,在砚池里润了润,扯过宣纸写了首李白的《春思》,递到罗友平面前:“不知能否入老爷子的法眼?”

    江水源分明听见浦潇湘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嘚瑟”,心里不由暗暗发笑:如果不是彭经理挺身而出的话,现在嘚瑟的就应该是你了吧?

    罗友平仔细看了看,满口称赞道:“写得很好!姑娘你应该学的是钟绍京的《灵飞经》吧?看来你浸淫颇久,功力甚深,字写得疏密有致,变化多端,妙趣横生。虽为楷书,却有行书的流畅与飘逸之气韵,用来抄录词句最是合适不过。江小友,那就麻烦你先拟几副雅间门口的楹联吧?”

    江水源沉吟片刻:“我看这屋里悬挂的集唐人诗句联颇为雅致,不如就效法前人,集唐人诗句为联吧!上联为‘酒香留客住’,出自白居易的《寒食日过枣团店》;下联为‘诗好带风吟’,出自姚合《武功县中作三十首》(一作《武功县闲居》)的第十五首。老爷子您看如何?”

    “酒香留客住,诗好带风吟?确实很雅致,而且非常贴合酒店氛围。不错、不错!”罗友平连连颔首,“再来一联试试?”

    江水源应声答道:“那就‘名香泛窗户,远岫对壶觞’,上联出自岑参的《青龙招提归一上人远游吴楚别诗》,下联出自崔元翰的《奉和圣制重阳旦日百寮曲江宴示怀》。”

    岳文静睁大眼睛:“哇,江水源你好厉害,这些诗我听都没听过,你居然读过,而且还会背!”

    浦潇湘再次冷哼:“就知道耍酷,骗人家小女孩!”

    一直没说话的九思师兄这时憨憨地说道:“五言太短了,能不能长点?”

    “长点?那就七言?”江水源见九思师兄没有反对,便说道:“据我所知,古人曾拟制这样的七言集句联,对仗也非常工稳,一个是‘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出处应该不用我说吧?另一个传闻是宋代米芾所撰,叫‘阳羡春茶瑶草碧,兰陵美酒郁金香’,其中下联众所周知,乃是出自李白《客中行》,但上联不见于《全唐诗》,据说是钱起的,也不知是佚诗,还是后人杜撰。如果九思师兄觉得不妥,可以把它换成沈佺期《杂歌谣辞》里的‘燕姬綵帐芙蓉色’,应该不会比原作太逊色。”

    九思师兄咂咂嘴:“燕姬綵帐芙蓉色,兰陵美酒郁金香?怎么感觉有点像秦楼楚馆用的?能换一个吗?”

    江水源想了想:“那就清新脱俗一点的?我说两个你看看,一个上联是‘松间明月长如此’,出自宋之问的《下山歌》,下联为‘身外浮云何足论’,出自白居易《重题》的第四首;另一个上联是‘常爱此中多胜事’,出自刘长卿的《送孙逸归庐山得帆字》,下联为‘更于何处学忘机’,出自周朴的《桐柏观》。挂在酒楼中应该还算合适吧?”

    九思师兄道:“再长一点呢?”

    “再长?八言的?”江水源感觉有点棘手了,“据我所知,唐人四言诗比较少见,能凑成对联的就更少了。如果硬凑的话,可以用司空图《二十四诗品》里的句子来集联,比如‘碧山人来,幽鸟相逐;金尊酒满,奇花初胎’。”

    九思师兄摇摇头:“《二十四诗品》是不是司空图写的,现在还两说。何况你完全可以不拘泥于唐诗,只要是古籍里的都可以,不管经史子集。”

    江水源失笑道:“经史子集都行?怎么放开之后,我反而感觉更难了呢?那我先试试史部吧!上联用《北史_卢元聿传》里的‘如此风神,惟须饮酒’,下联用《南史_羊玄保传》里的‘既佳光景,当得剧棋’,应该可以成对。子部就用焦戆《易林》里的话,‘小窗多明,使我久坐;入门有喜,与君笑言’,这样可以吗?”

    九思师兄意犹未足:“能不能更长一点?我喜欢宋词,最好用宋词集联!”

    一旁看热闹的浦潇湘忍不住了:“喂喂喂,吴九思你够了没有?五言不行换七言,七言不行换八言,风花雪月不行换清新脱俗,唐诗不行又换经史子集、宋词,我说你还有完没完?”

    岳文静、黎文昭也马上站到同一条战线上,对江水源表示强烈声援:“就是、就是!就知道变着法子刁难人,有本事你来几个试试?别在那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吴九思搓着手正要辩解,江水源突然说道:“要说用宋词集联反倒比经史典籍容易些,毕竟平仄句读在那里,那我尝试着对几个。不过九思师兄喜欢宋词,肯定应该知道各句的出处,我就不一一点出来了。十个字的,如‘独上西楼,天淡银河垂地;高斟北斗,酒酣鼻息如雷’;十四个字的,如‘泣残红,谁分扫地春空,十日九风雨;举大白,为问旧时月色,今夕是何年’;十五个字的,如‘最有味,是无能,但醉来还醒,醒来还醉;本不住,怎生去,笑归处如客,客处如归’。怎么样?”(未完待续。)

十八、钓鱼行动

    黎文昭、岳文静等人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倒不是说赐福楼的饭菜不可口,相反,由罗老爷子的得意弟子亲自掌厨,做出的那几道淮扬菜是色香味俱全,让人闻了都垂涎欲滴。只是江水源给她们的震撼实在太大,以至于她们根本没心思花费在品尝食物上。

    要说长得帅,十室之邑必有忠信,这世界上哪儿没帅哥?班级有班草,学校有校草,电视、网络上的帅哥更是车载斗量。顶多江水源比其他人更帅一点,更让人赏心悦目一点,让小女生发发花痴没问题,但距离震撼还有不小的距离。

    至于学习好,那就更不用说了,三人行还必有我师呢!在学校读书,哪个班上没几个学霸?或许没有江水源食谱那么广,从新概念作文到国学论难、再到生物、再到数学,甚至唱歌跳舞,搂到篮子里全是菜,但也不乏在全国拿到大奖的大神。学霸就很了不起吗?

    顶多学霸与帅哥之间的交集不太大而已。

    但江水源在赐福楼里玩的这一出,却彻底镇住了她们。试想一下,有谁能把唐诗宋词,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典籍全背下来?就算有人能背下来,又有谁能像他这样举重如轻、信手拈来?岳文静喜欢文学,黎文昭上过大学,两人都读过一些古诗词。如果让她们为酒楼写几副唐诗集句联,别说背诵,就算把《全唐诗》摆在她们面前,一个上午能憋出两三副来么?

    人只有看到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才会从内心深处生发灵魂的震撼。

    岳文静看着黎文昭被震得五迷六道的样子,心中暗暗有些得意:“当初我说给某人听,某人还不信。怎么样文昭姐,江水源是不是超级厉害?”

    黎文昭长长吐出一口气,满腹感慨说出七个字:“嫁夫当如江水源!”

    “啊——?!姐,你该不会是想老牛吃嫩草吧?”岳文静差点没跳起来。

    “吃嫩草怎么了?你没听过那句话:只要保养好,老公在高考;只要能赚钱,老婆在上幼儿园。你瞧瞧姐这吹弹可破、光滑莹润有似婴儿的肌肤,再瞧瞧姐清纯而略带青涩的气质,跟高中生有什么区别?找个高中的小鲜肉,又有什么不可以?”

    岳文静点点头:“你脸上此起彼伏的痘痘,还有前后平坦如搓衣板一样的身材,确实挺像高中生的!”

    “还犟嘴?你是不是不想要照片了?”

    岳文静立马给跪了:“姐、皇后娘娘、女王陛下,是臣妾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这还差不多!”黎文昭旋即叹了口气,“其实姐也知道,自己已经是奔三的人了,就算他再怎么惊艳,毕竟也只是十四五岁的高中生,怎么可能下手?顶多就是看看而已。姐只是感慨自己上高中那会儿,怎么就没有这么样一个男生呢?简直让人有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悲叹!”

    岳文静见黎文昭情绪低落,赶紧安慰道:“姐你今年不过才二十一岁,还没走出大学校门——”

    “过了二十不就是奔三了吗?”黎文昭气咻咻地反驳道,“不过就算姐吃不到嘴里,只能远远看看,也要好好馋馋那群小妖精!”

    岳文静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姐,你这是要报复社会啊?”

    黎文昭阴恻恻一笑:“当然!我们寝室那几个小狐狸精仗着自己找了男朋友,天天在我面前左显摆、右嘚瑟,我已经忍她们好久了!现在终于逮着机会报仇,我怎么可能错过?我要让她们看了照片之后,觉得自己的男朋友都是渣渣,给我提鞋都不配的那种。看她们以后还有没有脸在我面前炫!”

    “我貌似明白为什么你当初照相的时候,专门挑那些亲昵的动作来照了。”

    “吼吼吼吼,那是当然,姐可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的!”说着黎文昭拿出手机、相机和笔记本电脑,开始忙碌起来,同时还不忘教导岳文静:“文静,以后到了大学你有两门必修课一定要好好学,一门是化妆,就是用化妆品在脸上做ps;另一门是ps,就是用电脑在照片上化妆。这两门课都是让见到你的人觉得漂你亮,差别只在于是见到你真人,还是见到你照片。明白吗?”

    岳文静点点头:“明白了。可是姐,为什么三个人合影,你只ps你自己一个?”

    “原因很简单啊,江水源是360度无死角的帅,所以不用ps。我要发出去吊那群小狐狸精的胃口,自己形象当然不能太差,所以要用ps。而你,《道德经》里说‘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岳文静很老实地回答道。

    “瞧你笨的!说白了,你就是传说中的伴娘,为了衬托新娘美丽而故意设置的存在,当然不能比新娘漂亮了,所以你不用ps啊!”

    “为什么亲情的小船说翻就翻?”

    黎文昭百忙之中伸出手指敲了岳文静一个爆栗:“难道你的智商全都上缴给国家了?你发照片的时候,也可以只ps你自己,不ps我啊!这就叫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好不容易把自己都ps得美美哒,黎文昭又开始在里面寻找最适合发到朋友圈的照片。岳文静则在旁边当狗头军师:“姐,这张照片不错,不仅把你的绝代风华展露无遗,而且和江水源之间的眼神交流完全就是情侣,绝对能把你们寝室的那几个女生羡慕得吐血!”

    “照得是很不错,但现在不能发。”

    “为什么?”

    “为什么?你看过打牌一开始就甩王炸的么?同样道理,你一上来就把这么亲密的照片贴出去,轰动是轰动了,可以后还怎么玩?所以咱们应该和真正谈恋爱一样循序渐进,这样才能放长线钓大鱼!”

    岳文静忍不住冲黎文昭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挑来挑去,黎文昭最后选了一张两人握手正对着镜头的照片。从照片上看,仿佛两人初次见面,礼节性握手之后照的合影。男的固然是剑眉星眸俊美无俦,女的也被ps得赛雪欺霜倾国倾城。她觉得光是照片似乎还不够,又在后面加了一句龚自珍的诗“万人丛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才把它发送到朋友圈里,然后静等鱼儿上钩。(未完待续。)

十九、鱼上钩

    鱼饵非常香甜诱人,垂钓的时机也非常合适。在慵懒而闲适的下午,大多数年轻女性都会掏出手机刷一下朋友圈,看看好友的动态,顺便构思一下怎么度过一个温馨而热闹的夜晚。所以在黎文昭撒下钓饵的五分钟之内,就有一条鱼上钩了。

    岳文静一直守在电脑旁边,听到清脆的提示音,马上扑了过去:“姐,有人评论了!”

    “是谁?说了些什么?”黎文昭躺在床上岿然不动。

    “是个叫‘指间轻柔’的家伙,她说、她说‘小蹄子,又跑哪儿浪去了?不过你旁边那小帅哥倒挺正点的,happy完记得打包带回来,姐不嫌弃二手货’。”

    黎文昭霍然在床上坐起身,槌床便大怒道:“这个狐狸精,整天就知道胡说,看我回去怎么撕烂她的嘴!”

    “那现在该怎么回她?”

    “回?为什么要回她?”黎文昭懒洋洋地躺回床上继续装死,“按照情节发展,现在应该是我和江水源聊得正火热的时候,哪有时间搭理她们?你要是秒回可就露馅了,你没看见我都关了手机?”

    “好吧!”

    岳文静知道和江湖老手黎文昭相比,自己还有很多经验要学。

    紧接着又是一声提示音,这回岳文静冷静多了:“姐,是‘喵喵爱狗粮’,她说‘小昭,你的春天到了吧?姐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千万别主动,主动你可就输了。如果你主动了,那就别太炽烈;若是太炽烈了,也要注意安全,千万别搞出人命,毕竟咱们还有一年才毕业呢’!怎么处理?”

    黎文昭咬牙切齿地说道:“万丹你个死八婆,就知道你是豆腐嘴刀子心,回去之后我跟你割席断交!文静你也别瞎看了,赶紧收拾收拾行李,你不是等会儿还要坐飞机回去吗?”

    “我能不走吗?”

    “你觉得呢?”黎文昭反问道,“回去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点的大学,以后你就可以像姐这样到处乱跑了!不过你要想追江水源这样的男生,就不是好好学习能解决的了,必须得拿出‘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态度,怎么也要考个全国top10才算勉强有机会。你想想,人家那么帅、那么聪明、那么有才华,怎么会凭空喜欢上你这个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要头脑没头脑的傻女子?”

    “我们家——”

    “别提家里那点钱!或许在你看来家里钱是挺多的,光给你的零花钱就够请同学吃喝玩乐还绰绰有余。等你以后读了大学、走上社会就会明白,那点钱根本不够看,连给世家大族塞牙缝的机会都没有。真要是惹恼了他们,他们随便勾勾手指,家里那点家业恐怕就没了!所以以后说话、做事都长点心,别老以为地球是围着自己转的。”

    送岳文静上了飞机,黎文昭终于有功夫来料理朋友圈的事情。

    她打开手机,就听见“丁铃当啷”一阵提示音,有朋友圈的回复,有短信,甚至有未接电话。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从中挑选出平时嘴巴最大、最喜欢散播八卦消息的万丹回了电话,嗓音里努力装出刚从欢场回来的沙哑而疲倦:“喂,小丹,你找我?”

    “不止我找你,全寝室的姐妹都在找你!”万丹夹杂着麻辣味的高分贝声音马上从手机里飚了出来,“一下午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手机还关机,姐妹们都设想了明天各大网站头条新闻是《锦衣服饰总经理之女携亿万家资与男友私奔》,还是《某校大四女生误中仙人跳,惨被劫财劫色抛尸荒野》?”

    黎文昭声音里又加重几分令人心痒的慵懒:“我没事,谢谢姐妹们关心!”

    “你的声音像是没事的样子吗?”万丹的声音再拔高三分,“中午的时候认识一个嫩得能掐出水的小鲜肉,然后整个下午关机玩失踪,等到吃晚饭的时候,用久旱逢甘霖、教君恣意怜的嗓音告诉我们说自己没事?黎小昭,你可以侮辱我们的人格,但绝不能侮辱我们的智商!”

    “真的没什么,就是中午一起吃了顿饭而已!我们是闺蜜,我还能骗你?”

    “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要不要我从大一见面相识开始,一桩桩、一件件数给你听?”

    “这次我真没骗你!我要是骗你的话,就让老天罚我从这个月开始月月痛经,每次都痛得天昏地暗、上吐下泻、浑身瘫软、近乎昏厥,直至后悔这辈子做女人为止。这样总行了吧?”

    “这么悲壮的毒誓你也发的出来?那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万丹语气稍顿,马上又追问道:“那个跟你合影的小鲜肉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黎文昭就像陷入爱情甜蜜海洋中不可自拔的笨拙女孩一样嘿嘿傻笑几声:“你当然没见过,他是我在实习中偶然认识的,是不是觉得很帅?我当时看见他第一眼,整个人就被shock到了,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生!哈哈,然后我就邀请他合了影,还一起吃了顿丰盛美味的大餐。”

    “名字!他叫什么名字!”万丹提醒道。

    “名字暂时不方便透露,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还有以后?”

    “是啊,我们约好这个周末一起去崖州七天五夜游,一方面算是避寒,一方面也是加强相互间的了解,机票和酒店我都订好了。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没事别找我,当然,有事就更不能找我了,我要过几天甜蜜幸福又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七天五夜游?我怕你回来都黑了!”

    “放心吧小丹丹,我会带齐防晒霜的。”

    “哼哼,你以为我说的只是你脸部肌肤吗?”万丹贼笑道,“还有,那个男生怎么看上去年龄好小的样子?你该不会饥不择食,瞧上了某位高中生吧?我可郑重警告你,根据寝室全体人员表决通过的《震旦大学310寝室第1278号最高决议》,姐弟恋是异端,年龄差距超过抱金砖的话更是要上寝室婚恋裁判所和火刑架的。你可别明知故犯!”

    “怎么可能?他只是娃娃脸显嫩而已!”黎文昭心虚地辩驳道,“对了,晚上我还要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就不跟你多聊了。拜拜!”

    说完她不顾万丹“等等、等等”的叫嚷,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未完待续。)

二十、三堂会审

    暂不提黎文昭如何步步设饵、诱鱼深入,且说江水源在赐福楼吃完免费午餐,和浦潇湘有一搭没一搭斗着嘴,晃晃悠悠回了学校。刚到班门口,就看见班主任朱清嘉阴沉着脸站在那里,见到他只说了一句话:“跟我到办公室一下!”然后转身便走。

    江水源有些惴惴。平日里老班对自己一向慈眉善目,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难道说是因为近来请假太多,让老班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还是说跟浦潇湘走得太近,让老班感受到了早恋的苗头,所以要敲打敲打自己?

    他一边浮想联翩,一边跟着老班进了办公室,抬头愕然发现黄同媛和葛钧天也在。

    葛大爷脸色铁青,看到江水源不由分说便劈头盖脸训斥道:“江水源,我说你都多大人了,能不能长点脑子?又不是三四岁小孩,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难道还不知道?别人给你点蝇头小利,你就跟吃了苍蝇屎似的,屁颠屁颠就跟着别人去了,也不想想那都是什么货色?说句不中听的,你这简直就是自甘堕落!”

    朱清嘉也面沉如水,葛钧天话音刚落,他便接着说道:“江水源,你这么聪明、这么有才华,而且这么努力,以后肯定有更好的机会,为什么要这么急功近利呢?古语有云:‘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你通读《十三经》、《二十四史》,想来应该比我更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黄同媛同样是“天国近了,你应当悔改”的神情,语重心长地劝说道:“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机会,有的看似非常诱人,其实却是个陷阱,让你陷入安乐和平庸之中,很难再进一步;有的看似艰难崎岖,其实却是个磨砺自己的机会,让你吃最多的苦,与最优秀的人竞争,最终必然会变得卓尔不凡。就像当初你中考一样,凭你的成绩可以来淮安府中,也可以去实验中学或第一中学,诚然你来淮安府中会更累,去实验中学或第一中学会更轻松。但三年之后、七年之后呢?所以你在机会面前一点要仔细分辨,慎重选择!”

    江水源听了半天才大致猜明白,估计他们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自己和锦衣服饰签约的事,然后觉得自己当代言人、以后走艺人之路比较掉份儿,于是就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来纠偏?当下赶紧解释道:“是、是、是,你们说得对!不过我只是想趁机赚点零花钱,给家庭减轻些负担而已。请你们放心,就这么一次,保证不会耽误学习的!”

    “就这么一次?你还想来几次?”葛大爷差点跳脚。

    朱清嘉反倒面色稍和:“老师也大致知道你家里的情况,靠江老师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三口确实有些吃力,但还不至于要你去赚钱养家吧?何况让你牺牲这么大,江老师他会同意吗?”

    江水源低声说道:“这事儿我爸他不知道。”

    朱清嘉点点头:“我想也是这样!不说江老师,只要是关心孩子的家长,谁会同意自家孩子这样做?”

    黄同媛倒是有些好奇,低声问葛钧天道:“江水源家里很困难么?”

    葛钧天道:“本来还是挺不错的,今年暑假前他妈妈出了车祸,在icu抢救了很久才苏醒过来,但因为长期昏迷,语言功能出现了障碍,智力也中度受损,所以一直在做康复治疗,经济就有些拮据。”

    黄同媛这才知道江水源的家境居然如此困窘,顿时母性大发:“江水源,我没想到你——!你家里那么困难,你要跟老师说啊,老师、学校都会尽力帮助你的。你现在是不是很缺钱?老师这里还有点积蓄,你可以随时来拿,什么时候还、还不还都无所谓。你千万不要为了那区区几万块钱就自毁前程!”

    江水源嘟囔道:“那可不止几万块钱。再者说,这怎么能算自会前程呢?”

    “你说什么?”黄同媛问道。

    江水源马上改口道:“我说谢谢黄老师,不过暂时应该用不着向您借钱。”

    葛钧天气呼呼地说道:“黄老师那点积蓄都是她从工资里一点一滴挤出来的,攒点钱不容易,你就别打它主意了!你真要缺钱,尽管来找我。多的不敢说,十万、二十万还是有的。别因为那点小钱就把自己给卖了,我丢不起这人!”

    江水源有些吃惊:没看出来啊,葛大爷原来还是个小土豪,随手拿出一二十万都不带大喘气的!

    黄同媛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江水源,你这样做不仅让我们这些老师大失所望,也会让整个淮安府中颜面扫地的。你做决定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小心、小心、再小心!”

    江水源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拍个广告就让老师大失所望、学校颜面扫地?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老师和学校的尊严也未免太脆弱了吧?难道全校上下都有颗晶莹剔透的玻璃心,轻轻一拨拉就碎了一地?所以他质疑道:“应该不至于吧?”

    “不至于?”葛大爷终于跳了起来,“堂堂淮安府中年级第一名、荣获奖项无数的好学生,居然去读什么两江大学,你让全府人民怎么想?是这届学生不行,还是这届老师不行?是淮安府中不行了,还是淮安府人民不行了?”

    江水源愣住了:“我从来没说要去读两江大学啊!”

    “还狡辩!人家两江大学招生办的已经打电话给学校了,催你赶快交《保送生登记表》!”

    江水源不禁目瞪口呆:那两个傻妞居然打电话来学校催我交《保送生登记表》?天哪,她们俩不是号称是博士吗?怎么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其中一个还说自己是北平师范大学的心理学博士,懂得所谓的读心术,难道她的毕业证、学位证是花三十块钱在中官村的地摊上买的?

    “显然这是个误会!前几天我在江宁参加生物奥赛集训,集训结束后正好有个保送生面试,其中两江大学的名单里就有我,我就去看了看,并明确表示了拒绝之意,谁知她们竟然拿着客气当服气,拿着棒槌就当真(针)了!其实当天我还拿了金陵大学的《保送生登记表》——”

    “金陵大学也不能去!”三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未完待续。)

二十一、保定府的狗腿子

    江水源费了无数口舌,才让老班、葛大爷还有黄同媛勉强相信自己真的不会因为经济拮据,眼馋那点奖学金而选择去两江大学,也不会因为贪图安逸、鼠目寸光而选择去金陵大学。

    口干舌燥的江水源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教室,刚到门口就被吴梓臣拦住,一脸认真地问道:“老大,听说你打算保送两江大学?”

    “你都听谁说的?”

    “还听谁说的?现在整个学校都传遍了,说是两江大学想要争个开门红,就开出高价来招揽你。老大你忍受不住蛊惑,一时心动就从了她们。现在她们正打电话过来催你赶紧交《保送生登记表》呢!”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江水源一脸哔了狗的表情:“你相信吗?”

    “我?我不知道,我只听说中午的时候葛钧天在他办公室里跳脚骂娘,还把黄同媛叫去狠狠训了一顿,然后老班一直板着脸在班门口等你。”

    江水源摇摇头,一言不发地回到座位上。蔡小佳扭过头满脸关切地看着他,张嘴似乎想要宽慰几句,但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浦潇湘就没那么温柔含蓄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江水源,听说你打算保送两江大学?”

    “怎么,两江大学不好么?”江水源反问道。

    浦潇湘道:“两江大学挺好的呀!校园大,校区多,有院士,还有博士点,关键学校刚刚成立不久,一切都是新的,看上去有无穷可能。在我看来,两江大学甚至比经世大学都好!”

    “此话怎讲?”

    “很简单啊!经世大学虽好,但我们考不取,它再好对我们又有什么用?两江大学纵有千般不是,但我们能考上,它就有可能成为我们的选择之一。如同苏格拉底说的,‘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对我们而言自然是两江大学比经世大学好!”

    江水源笑了起来:“浦大小姐会把两江大学列为备选项?我怕他们消受不起如此美人厚恩啊!”

    浦潇湘半羞半恼地瞪了江水源一眼:“你都能把两江大学列为首选项,为什么我们不能把它列为备选项?难道你觉得我们这些人连两江大学都不配上?”

    吴梓臣猛然击掌道:“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要紧跟老大的步伐,进军两江大学!到时候老大一进校就拜入那个什么院士门下,研究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要这个名头,‘院士弟子’走到哪儿都硬气。然后老大争取两三年大学毕业,再直接攻博,争取20岁之前拿到博士学位。再搞个大新闻,把那什么希尔伯特问题、宇宙起源问题、暗物质与暗能量问题解决几个,30岁之前把孙元起奖、诺贝尔奖之类能拿的奖项全拿一遍,到时候你就是‘孙元起二世’,让经世大学后悔去吧!”

    “你也想去两江大学?”江水源问道。

    吴梓臣振振有词地答道:“学校还算不错,我又能考上,并且老大您也在那里,为什么不去呢?小菜一碟,要不要一起去?到时候哥罩着你,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蔡小佳抬头偷看了江水源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好啊。”

    江水源赶紧喝阻道:“小菜一碟别听吴梓臣瞎忽悠。考大学要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和能力大小,选择最合适的学校,哪能随便听别人的瞎白活?另外,我也没有保送两江大学,不过是两江大学自作多情,然后其他人以讹传讹而已,我已经和老班,还有黄老师、葛老师他们解释过了。”

    听说江水源没有保送两江大学,浦潇湘、吴梓臣乃至蔡小佳都长舒了一口气,脸上表情明显轻松许多,但在轻松之中又有几分失望和懊丧,总之很耐人寻味。

    吴梓臣干笑几声:“那就好、那就好!我之前也觉得不太可能,就老大您这实力,分明是冲着经世大学去的,怎么会看上两江大学这种二流不足、三流有余的学校?他们还自作多情,想挖我们老大的墙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样!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难道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浦潇湘嗤笑道:“既然知道两江大学不好,那你刚才还鼓动人家蔡小佳和你一起去考?你究竟是何居心?”

    吴梓臣陪着笑道:“浦大小姐应该听过什么叫‘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吧?现在两江大学确实很一般,但有了我们老大之后,就很不一般了!何况两江大学如果能请到我们老大,我们老大也选择了两江大学,说明它们还是有过人之处,自然值得我们去报考。您觉得呢?”

    “狡辩!”

    江水源这时说道:“虽然我去两江大学只是个谣言,但你们能因为我而选择两江大学,这让我非常感动!能在高中认识你们这些朋友是我最大的收获,我相信只要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高考以后我们肯定还是有机会继续做同学的!”

    浦潇湘撇撇嘴:“说得轻松!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想上什么学校就上什么学校,想和谁做同学就和谁做同学?真要这样,经世大学早就被人挤爆了!”

    江水源道:“浦潇湘这话我就有些不赞同了!经世大学难道不是人考的?既然是人考的,为什么就不可能是你我呢?”

    浦潇湘翻出鸭蛋青似的白眼球:“众所周知,经世大学真不是人能考的,能考进去的都是些非人类!”

    “……”江水源心道:没想到在普通人眼里,经世大学竟然是非正常人类圈养研究中心。为了保证自己还是个正常人,是不是应该把经世大学拉入黑名单?

    吴梓臣连忙解围道:“京城又不是只有经世大学一所学校?除此以外,不是还有北平大学、水木理工、北平师范等大把高校吗?咱们考不上经世,可以试试其他学校呀,到时候去经世蹭课当个旁听生,不就和老大是同学了吗?”

    浦潇湘啐了他一口:“就凭你这张把死的说活、方的说圆的巧嘴,不去保定府当狗腿子真是屈才了!”

    吴梓臣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比浦大小姐可差多了!”

    “你以为我这是在夸你吗?”

    吴梓臣浑不在意,笑嘻嘻地答道:“我就权当是吧!”(未完待续。)

二十二、江郎?

    瞧着他们俩在那里拌嘴,江水源突然觉得内心平安喜乐。

    这才是高中生应有的生活,每天准时上学放学,埋头学习是主旋律,偶尔为考试成绩不理想或脸上长出一颗痘痘而烦恼,也会因为美女多看自己几眼、老师表扬几句而幸福。就算打架、斗嘴,也不过是平静生活的发泄与点缀,成为将来回首青春的美好回忆。

    所谓“岁月静美,现世安稳”,无非如此。

    浦潇湘看到江水源在一旁面带微笑坐山观虎斗,马上掉转矛头:“还笑!瞧你小弟这德行,你要在古代,肯定就是个飞鹰走狗、飞扬跋扈、民愤极大的公子哥!”

    江水源摇摇头:“怎么可能?像我这种寒门子弟,在古代能不能活命还两说,哪有能耐收小弟、当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倒是浦潇湘你,有实力、有背景,有姿色、有胆量,搁在古代绝对会易钗而弁,满大街欺男霸女、为非作歹!”

    浦潇湘斜乜了江水源一眼:“哼哼,真要是古代,我第一个就把你抢进府!”

    “你抢我干什么?”

    浦潇湘脸色微红:“把你送去敬事房,省得你祸害女孩子,不行吗?你不要想多了,我是为民除害!”

    吴梓臣连忙道:“我们老大记忆力超好,通背《十三经》《二十四史》都不再话下,而且文章也写得非常棒,这要是在古代,肯定秀才、举人、进士一路青云直上,甚至可能连中三元、大魁天下。到那时候别说飞鹰走狗、飞扬跋扈,只怕穿一袭白衫、持一把纸扇往大街上一站,绝对‘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浦潇湘冷哼数声:“满楼红袖招?也不怕招出一身病来,到时候看谁管你!”

    江水源故意恶心浦潇湘道:“好教浦大小姐知道,由于玉皇大帝、如来佛祖等诸多神佛的庇佑,在明清以前我们中土还是很干净的,像杨梅疮,最早起源于美洲,15世纪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才通过海员、士兵散播到岭南地区;再比如令无数人闻之色变的爱之病,一般认为起源于非洲,后由移民带入米国,在20世纪后半叶才逐步向世界扩散。所以浦大小姐不必为穿越到古代的我操心!”

    浦潇湘顿时气结:“你、你、你就是个留氓!”

    江水源见浦潇湘有些羞恼,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浦潇湘,最近一段时间我会比较忙,各种考试不断,可能还要出去几天,所以有件重要的事情想拜托你和吴梓臣,希望你们能帮忙。”

    浦潇湘爱理不理地说道:“帮忙?有什么好处?”

    吴梓臣则问:“老大你又要出去?这次去哪里?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江水源没有回答吴梓臣的连环追命问:“说起来也不能算是全在帮我,因为它关系到我们每个人。是这样的,马上就元旦了,咱们也该为元旦晚会做准备了。去年在吴梓臣和各位同仁大力支持下,咱们勇夺全校一等奖,让压抑了多年的国学讲谈社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也为社团的触底反弹打响了开门红。如今我当了社长,你们也成为社团的中坚、骨干,却没有保住这荣誉,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江郎才尽、任人唯亲?笑话你们——”

    “江郎?”浦潇湘打趣道,“嗯,有没有才尽我不知道,但确实是江郎没错!”

    江水源拍拍桌子:“要注意重点,我说是保住咱们社团的荣誉。别一言不合就开车!吴梓臣,你是宣传部副部长,备战元旦晚会是你分内之事,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吴梓臣一脸扪虱而谈的轻松表情:“这有何难?到时候老大您和浦潇湘上台,来一首深情款款的情歌对唱,保证轻松摘得一等奖,既省时又省力,关键还省钱!”

    江水源马上否决了吴梓臣的提议:“不行,再想一个。”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能上台啊!”

    “为什么不能上台?”吴梓臣这时浑然不顾平时的兄弟义气,义愤填膺地质问道:“人家浦潇湘为了社团,牺牲那么大都没说什么,老大你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又是咱们社团的社长,有什么理由拒绝?又如何让社团上下心服口服?”

    江水源以手扶额道:“怪不得人们都说‘没有判断力的正义和没有原则的善良,距离助纣为虐只有一步之遥’,现在看来真是一点没错!我不能上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仅是国学讲谈社的社长,而且还是学生会的副会长,按照惯例我是要坐在台下当评委,给每个节目打分的,我怎么上台?难道我要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

    吴梓臣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江水源,嘿嘿傻笑几声:“老大实在对不起,小弟竟然忘了这一茬!请你容我再想想,保证想出一个稳拿一等奖的创意来,以此将功赎罪,好不好?”

    “那好,我就察其言、观其行,等到秋后一起算账!”江水源说完又有些自责,“当然,吴梓臣说得也没错,我身为社长,按理是应该尽力为社团发展和社员福祉奔走操劳。谁知上任以来,不是忙着这事,就是忙着那事,一天到晚瞎忙个不停,不仅丝毫没尽到社长的职责,反倒要拖累你们来劳心出力,说起来真是汗颜无地!”

    吴梓臣赶紧宽慰道:“老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操劳的种种事务,其实都是在直接或间接地扩大国学讲谈社在学校内外的影响力,比如你当选学生会副会长,就可以保证社团在学生会各种活动里的话语权;你竞赛获奖,大家也会想到国学讲谈社社长竟然如此厉害。诸如此类,不一而足。至于我们,如今也是社团中的一员,为社团劳心出力不也是应该的吗?”

    浦潇湘也道:“等你有空就经常到社里跟大家聊聊天,说说国学论难的事儿。等你带着大家走出淮安府,乃至夺得全省选拔赛的冠军时,大家自然知道你的苦心积虑!”

    “有空啊……”

    江水源微微有些惆怅:这个周末就要去崖州拍锦衣服饰的广告宣传片,等回来就要备战化学奥赛预赛,说不定数学奥赛还有集训,紧接着便是元旦晚会、期末考试。其中还得见缝插针看葛大爷、黄老师的一堆书,给《耕耘》杂志写稿,应付各种大小考试。好不容易熬到放寒假,又得打起精神,准备组队参加全府国学论难选拔赛。自身实力稍嫌不足,面对的是气势汹汹、矢志复仇的淮安府第一中学队,如何卫冕来之不易的冠军头衔?估计开学之后,老班还会让自己出马,参加新一届的卖萌杯新概念作文大赛吧?这都是烦人的事儿。

    踌躇半天他才说道:“或许下学期会好点吧?”

    下学期?浦潇湘和吴梓臣也随之惆怅起来,仿佛已经闻到别离的酸涩味道。(未完待续。)

二十三、开始南下

    尽管江水源和浦潇湘都极力保守即将去崖州拍广告片的秘密,但心思细腻、嗅觉灵敏如吴梓臣,只看到彭旻和黎文昭在教室外面出现两次,就大致猜到了她们此行的目的和接下来的行程。他马上就找到江水源:“老大,你是不是要和浦潇湘外出拍广告片?”

    江水源反问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话,那就带上我吧!”吴梓臣满脸真诚地恳求道,“以前我小的时候,每年冬天最冷的时候,家里人都会带我到温暖的南方避寒。但自从来到淮安府读书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老大您是不知道,淮安府的冬天阴冷潮湿,而且没有暖气,刺骨的寒意透过毛孔往骨头缝里钻,冷得人浑身发抖。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怀念京城的暖气,还有南方温暖的海风和柔软的沙滩。”

    江水源不以为意:“那你就等到放寒假的时候,抽空去一趟南方呗!远的夏威夷、瑙鲁、马尔代夫,近的呆弯岛或琼州岛,财大气粗如你,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现在才深秋,秋高气爽,气候宜人,正是淮安府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你跟着我们凑什么热闹?”

    吴梓臣理直气壮地答道:“可是人家想和老大你,还有浦大美女一起去度假啊!试想一下,周围是洁白的沙滩、湛蓝的海水、翱翔在天际的海鸥、高耸入云的椰子树,然后大家悠闲地躺在摇椅上,随意聊着天,慢慢品尝一杯加冰杜松子酒。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就算给我总统当,我都不换!”

    “首先,我和浦潇湘不是去度假的,而是为了工作赚钱!”江水源纠正道,“其次,如果我们都去了,那元旦晚会的事怎么办?”

    “呃……我可以一边吹着海风一边构思啊!说不定小弟我看到沙滩后,就跟李白喝了酒、杜甫丢了官、阮籍磕了五石散一样才思泉涌,分分钟构思出几个能拿全国特等奖、流传后世五百年的佳作呢?”

    江水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为了给全国的牛留条活路,你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

    “老大!”吴梓臣再次恳求道,“您要是担心锦衣服饰不同意,我可以去和她们沟通。实在不行,我费用自理,总可以了吧?”

    江水源见吴梓臣言辞恳切,不好峻拒,干脆使出一招斗转星移:“要不你去问问浦潇湘,看她是否同意让你一起去?只要她同意,我就没意见。”

    结果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浦潇湘甚至连锦衣服饰的人都不愿带,又怎么可能带上吴梓臣这个大拖油瓶?所以干净利落地就把吴梓臣挡在九万里外,连个哀求的机会都没给。

    吴梓臣一脸悲愤地看着浦潇湘:“浦大小姐,你这是‘新人娶进房,媒人丢过墙’啊!”

    浦潇湘好整以暇地答道:“瞧你这话说的!媒人不丢过墙,难道还要一起娶进房么?”

    吴梓臣连连点头:“这也不是不可以。”

    浦潇湘冷笑道:“呵呵,我要洗澡了,麻烦你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摩擦力、最圆润的运动方式,马上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洗澡?什么意思?”

    “简单点说就是,滚!”

    遍体鳞伤、心碎得就跟pm2.5似的吴梓臣再次找到江水源,见面就施展出申包胥哭秦庭的架势:“老大,我为班级立过功!我为社团出过力!我为学校流过汗!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老大,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声音有如杜鹃啼血,简直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江水源没办法,只好使出缓兵之计:“现在是深秋,我们去拍的又是春装广告,肯定不会去什么沙滩、海岛,估计到了那边也没什么好看的。真正能看到沙滩美女、无边春色的,应该是拍夏装的时候,我初步预计应该是在春节前后,那时候正好北方最冷。你不是说你最讨厌北方的冬天吗?如果让你选,你是选现在,还是选下一次?”

    吴梓臣根据江水源的描述,脑海里马上构思出无数限制级镜头,鼻血差点没汩汩流出来。稍稍权衡之后,便试探着问道:“就不能都带我去吗?”

    “你觉得浦潇湘会肯么?”

    吴梓臣马上义正词严地回答道:“现在学习这么紧张,还要为社团备战元旦晚会的事操劳,我哪能分得开身?学习要紧,集体为重。为学习、为社团计,我决定还是等放寒假再陪老大去!——只不过到了那时候,浦潇湘那个小八婆还不同意我去怎么办?”

    “如果期末考试考进年级前一百五十名的话,浦潇湘那里我来摆平。如何?”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解决了吴梓臣,去崖州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至于另一半问题,自然是如何找老师请假。最近这段时间江水源请假非常频繁,已经惹得不少老师很不高兴。也不知浦潇湘给老班灌了什么**汤,江水源本来准备了一大套说辞去请假,结果刚刚张嘴,朱清嘉便爽快地答应了,只是叮嘱他别忘了好好学习。

    谁成想最大的拦路虎竟然是不教江水源课、只是课外辅导老师的葛钧天葛大爷!

    葛大爷一听说江水源又要请假,而且支支吾吾不可说明去向,马上兜头就是一通又臭又长的训斥,从两人最开始见面数落起,一直说到前几天两江大学保送的事。江水源要不是看他胡子拉碴、喉结突出,第二性征明显,差点以为他是到了更年期。

    葛钧天训归训,但也知道自己拦不住江水源,只好塞给了他一大堆书,又布置一大堆作业,责令限期完成,才算勉强放过他。江水源看着一大堆书和试卷欲哭无泪:我怎么感觉每次请假,家庭作业反倒更重了呢?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周五中午,江水源拖着简单的行李与彭旻、黎文昭还有浦潇湘赶往淮安府安东机场,搭乘飞机南下。

    因为淮安府是国父孙元起的故里,孙元起不仅是纵横政、学两界,同时还是国际民营航空业的先驱,自然而然淮安府很早就修建了机场,并辐射到周边府道州县,形成规模颇大的航空中枢。但江水源以往出远门的主要交通工具是火车,坐飞机还是第一次,所以感觉很新奇:

    “彭经理,我们是直接飞崖州吗?”

    “不是,目前安东机场还没有直接飞崖州的航班,咱们中途需要在岭南机场换机。”彭旻解释道,“另一方面原因是,我们在岭南机场还要和另外一批人汇合。”

    “另外一批人是?”

    “就是导演、摄影师、化妆师、录音师之类的。另外还有我们锦衣服饰之前签约的两位明星丁杭、温盈盈,你应该听说过吧?”

    “没听过。”江水源老实地回答道。(未完待续。)

二十四、温盈盈

    并非江水源狂妄,而是确实不认识。在初三那年清明节之前,他一直是迷迷瞪瞪的,连对自己的相貌都不太在意,更不用说追星!而在此之后,他就像被一只择人而噬的恶狼衔尾追赶,死命埋头赶路,每天被看书、学习、锻炼挤得水泄不通,哪有时间关心娱乐圈那堆破事?

    既然不知道,那就如实回答,反正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没必要装大尾巴狼。

    浦潇湘同样摇摇头:“我也没太听过。”

    黎文昭马上大呼小叫起来:“你们居然连丁杭、温盈盈都没听过?那你们看过去年风靡大江南北的青春偶像剧《青春向左,我们向右》没有?他们就在里面分别饰演男女主角,从而一炮走红的,随后被我们锦衣服饰签约成为形象代言人。”

    浦潇湘再次摇摇头:“《青春向左,我们向右》?没看过。”

    江水源凝神仔细回想片刻:“这部电视剧我似乎听班上同学提起过,但我没看。听小黎助理这么一说,倒勾起了我的兴趣,等回来一定抽空找来看看。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影视明星真人,而且还要一起拍广告,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呢!”

    “虚伪!”黎文昭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江水源的谎言,“你从语言到表情,分明没有丝毫激动的迹象!”

    江水源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我这个人城府一向比较深,心中虽然千回百转,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你从语言和表情上当然看不出来!”

    “切,你知道天上为什么这么黑?是因为有好多牛在飞。为什么好多牛在飞?是因为有人在地上吹。小盆友你就可劲儿吹吧!”黎文昭显然根本不信,“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都不看青春偶像剧的?这可是中学生的最爱,我上中学那会儿就天天追着看,有时为了追剧连课都不上。”

    彭旻笑着说道:“你觉得像江先生、浦小姐这样的颜值,还需要去看青春偶像剧吗?”

    黎文昭恍然大悟:“也对哦!他们俩颜值那么高,天天上学就是青春校园偶像剧,放学回家就是青春家庭偶像剧,而且是真人本色出演,谁还去看那些脑洞大开的肥皂剧?”

    江水源觉得黎文昭的脑洞就挺大,看来非常适合当编剧:“小黎助理的描述确实非常美好,但作为当事人,我不得不说一句:姑娘,你想多了!事实上我不仅不看偶像剧,连电视也很少看,因为各门功课实在太紧,根本挤不出时间。如果真要用一种影视类型来形容我们生活的话,我想那绝对应该是连播三年不带重样的史诗级灾难片。”

    浦潇湘对黎文昭说道:“你瞧瞧,连咱们年级排名第一的学神都说自己没时间看电视,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学渣还会有空去追剧么?如果说他的生活是灾难片,毫无疑问,我的生活就是殿堂级恐怖片!”

    飞机很快从淮安府的安东机场起飞。这一路上有三个美女作陪,浦潇湘秀美,黎文昭娇憨,彭旻明丽,春兰秋菊各各有态。四个人说说笑笑,时间倒不难熬,转眼就到了岭南机场。

    出了机场,就看见出口有人举着大大“锦衣服饰”的牌子。彭旻笑道:“看来他们已经提前到了。”

    黎文昭舒了个懒腰,然后扭头看着江水源和浦潇湘说道:“既然你们之前没见过丁杭、温盈盈,那我考考你们,你们能从那一堆人里最快找出他们俩来么?”

    浦潇湘风轻云淡地答道:“那还不简单?那群人里包裹得最严实、既怕让人看见又怕被人看不见的两个肯定就是他们俩。所谓名人出行,都是这个派头,其实就是装神弄鬼。他们只要卸了妆、换身衣服,再排场小点、脾气收敛点,谁知道他们是哪根葱?”

    黎文昭翘起大拇指:“高见!那江先生你呢?”

    江水源道:“看气场吧?”

    “气场?”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人内在力量的外在展示,包括涵养、气势、官威等等。其实每个人都有气场,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的时候,它会萎缩;春风得意、官运亨通的时候,它会扩大。像丁杭、温盈盈这种当红明星,你说是居移气养移体也好、你说他们天生丽质青春正当时也好,甚至你可以说他们是被粉丝吹捧,总之他们在人群中会自然而然成为焦点,成为大家众星拱月的对象。所以你只要看着大家有意无意围着某个人,就知道他们应该是你们请来的那两位明星。”

    黎文昭顺着江水源的眼神看去,便看见一干摄影师、化妆师围着两个人在那边聊天。诚如浦潇湘所言,两人确实包裹得严严实实,明明岭南的天气非常和暖,他们却带着帽子、口罩,甚至还围着围巾,好像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难道他们不知道越是装扮成这样,越是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吗?

    他们的衣着打扮也同样拉风。

    就比如那个男的,耳朵上一圈亮银色耳钉,脖子上粗大金黄的项链就好像刚从自行车钢缆锁里拆出来,花哨而宽松的上衣和裤子都是典型的嘻哈风格,胖胖的高帮街舞鞋明光铮亮,估计苍蝇落上去都打滑。试想一下,正常的男青年哪会这副打扮?就算这么打扮了,谁又会这么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

    江水源、浦潇湘看到了丁杭、温盈盈,同样他们也看到了江水源、浦潇湘。

    温盈盈与丁杭关系很不错,看到江水源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没有任何打扮,就这么素颜朝天走出来,忍不住用胳膊推了推丁杭:“看,小鲜肉!怎么样,被比下去了吧?”

    丁杭用眼角余光扫了江水源一眼,鼻子微微冷哼,只说出三个字:“小屁孩!”

    温盈盈微微一笑:“说的好像某人当年就不是小屁孩一样!想当初是谁为了争男主角,在导演门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是谁为了拿到国立戏剧学院保送通知书,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

    丁杭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温盈盈也不为己甚:“好了好了,我就是随便说说。——你看那个小姑娘,简直是倾国倾城之貌,连我这个女的都有点把持不住。要说那个彭经理还真有点能耐,也不知她从哪里扒拉的,居然能找到这么标致的两个人来!”

    丁杭也是眼睛一亮:“确实挺漂亮的!”不过他马上又补充一句:“但还是不如盈盈你!”

    “算你识相!”

    说话间,彭旻带着江水源、浦潇湘来到近前,笑容可掬地问好之后才介绍道:“温小姐、丁先生,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搭档,这位是浦潇湘浦小姐!”

    温盈盈与浦潇湘轻轻一握,由衷地赞叹道:“浦小姐真漂亮,简直就是个尤物!”

    “温小姐你也是人如其名,让人一见就能感受到绿茶的芬芳!”浦潇湘也是满面含笑,不过眼神里却明显是另外一层意思:咱们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给我玩什么聊斋?收了你的神通吧!

    丁杭则早已摘下口罩,露出俊朗清秀的五官,以及略带玩世不恭的笑容,在温盈盈之后伸出右手:“浦小姐,幸会!在下丁杭。”(未完待续。)

二十五、丁杭

    丁杭这种帅帅的、坏坏的男生,正是无数女生最喜欢的类型。有时明知这种男生不靠谱、挽不回,还是会像飞蛾扑火一样忍不住冲上去,上演出一场场荡气回肠的爱情悲喜剧。但丁杭明显低估了浦潇湘的抵抗力,又或者说他明显不是浦潇湘喜欢的style。

    浦潇湘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伸手,只是微微点头:“丁先生,幸会!”从动作到语气都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江水源站在浦潇湘身后,把这一幕全看在了眼里。说实话,不知是天生八字不合,还是气场犯冲,江水源对流里流气的丁杭也是不喜。但他天生是与人为善的性子,何况大家才刚刚见面,以后合作的时间还长,没必要闹得那么不愉快吧?

    所以说时迟那时快,他赶紧闪过浦潇湘,热情地握住丁杭的手:“你就是出演了《青春向左,我们向右》的丁杭丁先生?我是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天见到本尊,感觉见面更胜闻名,果然是帅得不要不要的。要不是时间仓促,没有准备,我一定要让你给我签个名!”

    “好说、好说!”丁杭只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便悻悻收回了手。

    浦潇湘在后面噗嗤一笑,用只有江水源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你虚不虚伪?刚刚还说自己根本没看过那部垃圾电视剧,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了?”

    两人贴得非常近。浦潇湘说话时,江水源的颈部能明显感受到阵阵温热的气息,让他有种羽毛柔柔划过的****感觉。他微微避开,然后低声辩解道:“我耳朵不好,就算响雷天天在我旁边轰鸣,我也听不太清,不行么?整个社会要切实行动起来,更加理解尊重关爱帮助残疾人。尤其是你!”

    浦潇湘微微侧头,狡黠地看着江水源:“让我更加关爱你?你确信?”

    “别闹。我是让你多关爱一下丁先生!”

    “可他并不残疾啊!”

    江水源用眼角微微示意:“你没看见他大白天在机场还戴着墨镜?明明想和我握手,却把手伸到了你面前。明明应该正眼看人,却鼻孔朝天目中无人。不是盲人是什么?”

    浦潇湘被逗得宛然而笑,抬手捶了江水源一下:“就知道贫嘴!”

    她这一笑,有如明月初露、昙花怒放,让人感觉人群中突然亮了起来,不说丁杭现出了猪哥相,就连久经考验的江水源都有些眼睛发直:温盈盈说得果然没错,这确实是个祸国殃民的尤物!

    丁杭饱了眼福的同时,身体却遭了罪。温盈盈看见他目瞪口呆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不禁醋意大发,轻车熟路地伸手在他腰间捻起一块软肉,再旋转180度,从牙缝里透出丝丝冷意地问道:“好看吗?要不要再继续看啊?想好回去是跪泡面还是跪电子秤吧!”

    彭旻却对这四个人之间的醋味、火药味、叆昧味听若未闻视若未见,继续进行她的介绍流程:“浦小姐、江先生,这两位就是出演了《青春向左,我们向右》等电视剧的著名影视明星温盈盈温小姐、丁杭丁先生,想来应该不用我多介绍吧?”

    浦潇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温小姐、丁先生,幸会!”可瞧着她的神情,却半点幸会的意思都欠奉。

    既然浦潇湘这位猪队友不给力,江水源只好火力全开,把行为担当、语气担当全都一肩挑:“温小姐、丁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们,并有机会在一起工作。我和浦潇湘都是新手,什么都不懂,需要向你们学习。如果有不到的地方,请多指教。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丁杭还是一副仰首看天的臭屁样子,温盈盈却有如邻家姐姐,笑眯眯地看着江水源:“小弟弟不错!要颜值有颜值,要气质有气质,关键还会说话,看上去就让人喜欢。你放心,我们既然一起工作,那自然要极力把工作做好。虽说我和丁先生也是刚出道不久,但毕竟比你们早几年,经验也更丰富些。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姐姐一定给你最满意的答复!”

    江水源抱拳道:“那我就先行谢过了!”

    相互介绍之后,两支队伍就算汇合了,然后一干人等就通过安检,在登机口候机准备飞往崖州。这时候熟悉的人会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些闲话打发时间。江水源就和彭旻、黎文昭、浦潇湘比较熟悉,彭旻去招呼其他人了,黎文昭则不知去向,他只能和浦潇湘坐在一块。

    或许浦潇湘天生具有“生人面前高冷,熟人面前逗比”的属性,在江水源面前明显放得更开,笑语嫣然地问道:“江水源,你觉得那个温盈盈如何?”

    “挺好的呀!人长的漂亮不说,关键待人很和善,说话也很得体。”江水源意有所指地答道。

    浦潇湘一下子就听出了江水源话里的弦外之音,气哼哼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待人不够和善、说话不够得体,还是觉得我长得不如她漂亮?”

    江水源决定实话实话:“当然是你更漂亮,但——”

    “谢谢!”浦潇湘马上转怒为喜。

    “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那已经不重要了。难道你不知道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颜值是一切价值的先决条件,也是有无价值的重要衡量标准?”

    “可我觉得很重要!”江水源正色说道,“大家既然在一起工作,就应该相互尊重、和平相处,没必要闹得太僵,所以你说话和待人接物的时候能不能更温和一点,不要太过崖岸自高?就好像刚才丁杭要和你握手,就没必要太——”

    “你觉得我应该和丁杭握手?”

    “为什么不呢?这可是最常见的礼仪。”

    浦潇湘笑了笑:“礼仪的事我当然懂,但有必要和所有人都讲礼仪吗?我觉得不尽然!古人说‘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那个丁杭的,但就我观察,我觉得他不像个纯善之人。”

    “此话怎讲?”

    “有道是‘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从他看人时的眼神和说话时的神态,我就可以大致猜到他绝对是个顺杆子就爬的人,只要和他握手,他下一步就会跟你装熟人,跟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再下一步就能约你开个房间,零距离探讨人生奥秘。你可能觉得我太过崖岸自高,但是作为女孩子,有时候必须要崖岸自高一点,因为有些狗皮膏药根本就不能碰,粘到身上就撕不下来!”

    江水源若有所思:“你说的也对,是我太——”

    浦潇湘捂着嘴笑道:“这方面你确实笨了点!还有,你要小心那个温盈盈。一见面就‘姐姐’‘弟弟’地叫了起来,还叫得那么亲热,什么意思她?先叫姐,后叫妹,叫来叫去成一对?”(未完待续。)

二十六、酒吧夜(上)

    飞机抵达崖州机场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大巴车把一干人等直接送到他们下榻的崖州国际度假酒店。崖州国际度假酒店是五星级,六七米高的挑高大堂、晶莹剔透的大理石地面、富丽堂皇的水晶吊灯、金碧辉煌的装修风格,无不彰显五星级酒店的高大上。

    在此之前江水源还没有住过这么高档的酒店,但他觉得真正能体现这座酒店价值的,不在这些虚头巴脑的装潢——只要有钱,就算是猪圈也能装潢出凡尔赛宫范儿,更不说是酒店——而在它所处的位置。

    它位置实在是太好了,三面环山,一面靠海,推开窗就可以看见银白色的沙滩,还有一望见底的澄碧海水。下楼走几步就是原生态的热带雨林,里面长满了终年常青之树、四时不谢之花。而这样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地方,距离市中心却只有十多分钟车程,可以想见当初在此处开设酒店的人有怎样的眼光和背景!

    因为旅途劳顿,明天又要开始紧张的拍摄,所以彭旻没有安排什么晚间的娱乐活动,只是招待了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让所有人大快朵颐。

    吃完饭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说是休息,江水源却没那么悠闲。葛大爷布置的任务可是掐好分量的,既不至于让江水源觉得无法完成,也不会让他轻松过关,总之每天都得花几个小时在数学上,不然最后肯定无法交差。他刚拿出课本准备看书,就听见有人敲门。

    打开房门,便看见温盈盈画着烟熏装、穿着蓝橙撞色短裙斜靠在门边,手里还摇着经世莲花的车钥匙,艳丽中不失淡雅,淡雅中又能恰到好处地激发男性的荷尔蒙。她见到江水源勾魂一笑:“小弟弟,之前不是说让我们不吝赐教么?现在我们要去酒吧玩,要不要一起去?”

    “去酒吧玩?”

    在江水源过去十几年的生活经历中,还从没有和酒吧发生过交集。无论是来自老师、家长的告诫,还是自己从网络、影视作品以及小说散文中获得的信息,貌似酒吧都不应该是高中生涉足的地方。更何况丁杭正阴着一张脸站在温盈盈身后不远处,明白无疑地表示着不欢迎。于是他婉拒道:“明天就要拍片了,我们今晚应该好好养精蓄锐才对吧?”

    温盈盈娇笑道:“正因为明天就要拍片了,所以今晚咱们才要去酒吧好好放松一下啊!等你工作了就会知道,所谓拍片,其实就是按照导演指令重复做一些枯燥的动作,既无聊又无趣。整个人一天下来累得浑身酥软,连手指头都不愿动一下,回来只想躺在床上睡觉,哪还有闲心去泡吧?”

    “那是不是有点远?”江水源继续找托辞道。

    这也不完全是托辞。酒店周围本来人烟稀少,别说酒吧,就是住户都没几家。而且距离市区还十多分钟车程,谁知道酒吧藏着这座城市的哪个角落?

    温盈盈晃晃手指的车钥匙:“不远,就在咱们过来时的路上,而且我们特地和彭经理借了车。去不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弟弟应该还没有去过酒吧吧?无论你以前什么身份,从你和锦衣服饰签约开始,你就算是娱乐圈的人了。娱乐圈的人怎么能不去酒吧逛逛呢?”

    江水源想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娱乐圈的人就必须得去酒吧,此时面对谆谆善诱的温盈盈,只好推出浦潇湘这个高冷冰山型挡箭牌:“那我问问浦潇湘的意见?如果她去,我就去;如果她不去,那我也不去。我和她是一起来的,总不好把她一个女孩子独自留在酒店吧?我得留下来陪她!”

    在江水源看来,浦潇湘连丁杭的手都懒得握,对温盈盈也印象不佳,怎么可能会和他们一起去酒吧?谁知江水源话音刚落,浦潇湘就从隔壁伸出头来:“去酒吧?我要去!”

    “嗯……?!”江水源根本没想到浦潇湘这个猪队友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反水,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而且才十五六岁,去什么酒吧?”

    浦潇湘嘟着嘴道:“人家一直听说酒吧多么多么好玩,却一直没有机会去玩,现在难得有机会大家一起去,为什么不去?”

    温盈盈也迂回劝解道:“小弟弟你应该是被别人误导了吧?总觉得酒吧就是纸迷金醉藏污纳垢、红男绿女各取所需的地方?你跟我们去了就知道,所有的这些完全是无稽之谈。酒吧一般分为闹吧和清吧两种,闹吧就是我们熟悉的那一种,有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有斑斓闪烁的霓虹灯光,兴致高时还可以登台高歌一曲或热舞一段,可以有效地纾解工作压力。而清吧则安静许多,主要以轻音乐为主,没有disco也没有热舞女郎,大家就是在里面喝喝东西聊聊天,可以很快拉近相互间的距离。至于是去闹吧还是清吧,就看你们俩的爱好了。”

    浦潇湘马上大道:“要去当然就去闹吧!在清吧里听音乐、喝东西聊天,跟在咖啡馆、茶楼有什么区别?”

    江水源再次眼镜大跌,他完全没想到一向表现高冷女神范儿的浦潇湘内心里居然如此激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

    “那就去吧!”

    既然浦潇湘打定主意要去,江水源也不好食言而肥。虽然浦潇湘这个美得冒泡的青春美少女出现在闹吧里,简直有如抛一块肥肉在饿狼堆里,但在他看来应该毫无安全之虞。不说大家是四个人一起去,也不说当前社会环境很好,单说浦家的家世,就足以让那群靖虫上脑的家伙吓得生活不能自理!

    “好诶!我去收拾一下。”说着浦潇湘“哐当”一声关上房门,缩回了屋里。

    温盈盈高声提醒道:“咱们是去酒吧,打扮得随意一点、火辣一点,别弄得跟出席颁奖晚会一样!”

    “知道啦!”浦潇湘在屋里答道。

    江水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那我也收拾一下?”

    五分钟之后,他穿着白牛仔裤搭配条纹衬衫走了出来,不用说,这些都是锦衣服饰提供的,但穿在他身上却将清爽、阳光的气息展露无遗。至于浦潇湘,从房间出来已经半个小时之后。她散开的长发斜披在肩膀上,身上只穿着一件波西米亚风格的碎花吊带短裙,露出肩胛大块宛若凝脂的白色肌肤以及娇娆修长的双腿。江水源明显听见丁杭咽了一声口水。

    “好看吗?”浦潇湘得意地在江水源面前旋转了一圈。

    “何止是好看!”

    “那就好。咱们走!”说着浦潇湘带上了一副太阳镜,顿时把脸遮住大半,同时还不忘顺手给江水源也戴上一副:“把你的桃花眼给遮上,省得你到处认姐姐!”(未完待续。)

二十六、酒吧夜(中)

    丁杭开车,江水源坐在副驾,浦潇湘和温盈盈则坐在后排。

    经世莲花宽敞而舒适,四个人坐在里面一点都不拥挤。车在盘旋的山路上忽上忽下,车里只能感到轻微的起伏震动。虽然大家已经相互认识,但此时都保持了沉默,安静地看着窗外不时掠过的青枝绿叶,仿佛在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在靠近城市边缘的时候车拐上了岔道,三绕两绕便来到一片海滩上。崖州靠海,有海滩不足为奇,不过丁杭选的这片海滩绝对是人间繁华所在,隔得老远就能看见直接天际的五彩霓虹,还有沸反盈天的喧嚣。

    丁杭肯定经常来这个风花雪月的场所,因为他不仅对弯弯曲曲的海滨小路了如指掌,甚至还能在鳞次栉比的酒吧之间轻车熟路地找到一家免费停车场。他下了车,傲娇的臭脾气也收敛了不少,难得地向浦潇湘和江水源介绍道:“这就是著名的天涯海角酒吧风情街,只要是你能想得到的装修风格、说得出名字的酒水饮料,这里都能找到!”

    浦潇湘轻笑道:“我想喝一杯1886年的可口可乐。从很早以前,我就想尝尝彭博顿当年在佐治亚州发明的提神解乏治头痛药水和现在的可口可乐到底有什么区别。”

    “……”丁杭只好装作没听见,继续解说道:“别看现在人很多,其实还不到最热闹时候的三分之一。每年到了元旦和春节假期,北方正是滴水成冰的季节,这里便挤满了乌泱乌泱的避寒游客。尤其过了晚上八点钟,想在街上转个身都得提前半小时先打招呼!”

    说话间,一行人随着人潮往前走,逐渐来到了风情街的核心区。在这里,既有沧桑狂野的中年大叔抱着吉他声嘶力竭的嘶吼,也有眉目如画的豆蔻少女拍着手鼓浅吟低唱,还有穿着汉朝服饰的古风女子边舞边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就像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这里也没有风格雷同的酒吧。然而无论酒吧店面大小、风格雅俗,都闪烁着一种叫做“格调”的东西,然后试图击中你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丁杭今晚兴致很高,只要是觉得还能入眼的酒吧都进去逛一圈。浦潇湘也跟在后面玩得不亦乐乎。江水源看着街两侧一眼望不到头的各式酒吧,还有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问丁杭道:“丁先生——”

    “叫杭哥!”

    杭哥?江水源觉得有些怪异,不过还是把这个颇带江湖气息的名字叫了一遍,然后继续问道:“咱们今天到底要去哪个酒吧?”

    丁杭哈哈大笑:“要去哪个酒吧?江小弟,咱们既然是来泡吧,自然要把所有中意的酒吧全都逛一逛、坐一坐,然后细细对比、慢慢品鉴,发掘出每一家酒吧的独特之处来。要知道这世间所有的好,都是对比出来的,没有对比也就无所谓好坏。而泡吧的过程,正是相互对比发现美,进而享受美的过程。怎么能只去哪一个?”

    江水源微微点头。丁杭这番话说的确实在理,只是自己还有一堆功课要做,还要保持准时上床休息的习惯,哪有闲心陪他们挨个酒吧瞎逛?

    他刚要说话,丁杭又促狭地冲他挤挤眼,低声说道:“其实泡吧跟泡妞一个道理。老围着一个女孩子转,就算她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总也有腻烦的一天。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每一个你朝思暮想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干到想吐的男人。所以无论泡吧还是泡妞,都要跟泡茶一样,茶叶新鲜的时候经常换水,茶叶不新鲜的时候就要换茶叶,总要保持一定的新鲜感。这才是‘泡’字的奥义!”

    江水源没想到丁杭居然如此“慧眼独具”,通过对比,深刻地揭露出了“泡”的本质,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温盈盈在边上冷笑数声:“姓丁的,你又在兜售你那套歪理邪说,毒害人家小盆友了吧?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你跟别人怎么胡说的,但是你要敢三心二意、脚踏两只船,欺负我们女孩子,小心我把送到泰国,分分钟叫你后悔做男人!”

    丁杭有些尴尬,涎着脸搓着手说道:“你别污蔑好人。我刚才是在向江水源介绍这条风情街的风土人情而已,哪有你想得那么不堪?不信你问江小弟!”

    温盈盈根本不信:“你骗了别人,还骗得了我?看你刚才一脸贱笑的模样,就知道你脑子里想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我还用去问江水源?”

    丁杭不知是被温盈盈扫了兴致,不想再逛下去,还是找到今天晚上那把新鲜茶叶,终于在一家名叫鹊桥故事的酒吧里停下脚步。浦潇湘刚在卡座落座,便豪气十足地拍着桌子叫道:“服务员,把你们的酒水单拿来,我要喝1886年的可口可乐!”

    如果说话的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酒吧服务员肯定以为是来找茬的,没准儿兜头就是一杯凉白开。但说话的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尤其还是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美女,只会惹得其他顾客一片欢笑。服务员也是笑容满面,接过话头耍贫道:“小店向来注重口碑,处处为顾客健康着想。这种过了保质期的东西,就算您出价再高,小店也不敢卖啊!我觉着这位小姐还是点个在保质期的尝尝,比较合适。”

    浦潇湘也就是故意逗一下丁杭,拿到酒水单后,老老实实点了一杯仙草奶茶,有滋有味品了起来。

    丁杭点的是长岛冰茶,温盈盈点了玛格丽特。江水源蓦然想起吴梓臣提到的加冰杜松子酒,有心想尝尝,权衡再三,最终还是点了一杯绿色环保、无毒无公害的柠檬水。

    令江水源咋舌的是,这种柠檬水在普通饭店里正常是免费赠送的,像赐福楼这么高大上一点的高级饭店,甚至都不屑于提供这么低廉的饮料。而在这里,明码标价10元一杯,还不讲价。让江水源觉得这不是在开店,而是在明目张胆的劫财!

    四个人在灯光、暗影与喧嚣中喝着饮料,听着台上有人唱歌,看着酒吧外来来往往的人群,时间就这么不经意过去。快到十点的时候,浦潇湘的玩劲儿终于过去了,可怜兮兮地碰了碰江水源:“江水源,我们回去吧!”

    江水源早有此意,此时正好顺水推舟。丁杭听江水源说要回去,马上瞪大眼睛:“回去?精彩的夜生活现在才开始,好吗?”(未完待续。)

二十六、酒吧夜(下)

    浦潇湘有些愕然,试探着问道:“那你们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丁杭摇着杯子里的红茶色饮料,慢悠悠地答道:“那可说不准,看心情吧!玩得高兴,喝到凌晨三四点也可以。玩得不开心,说不定十一二点就回去。”

    “那你现在是玩得开心呢?还是不开心?”

    丁杭顿时邪邪一笑:“那就要取决于你们二位陪我喝得开不开心!”

    很明显他说的“你们”,其实只指浦潇湘一人,但他怕温盈盈吃醋,所以不得不添上江水源这个搭头。然而他这个回答却让人不知所从,陪他喝得开心,得喝到凌晨三四点才能回去。陪他喝得不开心,他又怎么肯乖乖送你回去呢?

    浦潇湘这时摘下了遮住半张脸的太阳镜,端起自己的奶茶杯朝丁杭妩媚一笑,眼波流转之际让人简直筋骨酥软,又恨不得将这个可人儿拥在怀里使劲揉捏一番。她曼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好好和丁先生喝几杯咯!对了,瞧丁先生气质,应该是还在读书吧?冒昧问一下,究竟是在哪所大学就读?”

    “国立戏剧学院。”

    “哇,国立戏剧学院?那可是我国影视、戏剧表演的最高学府!我听别人说,考国立戏剧学院比考经世大学都难,因为它们每年招收的学生很少,而且除了看分数外,更要看颜值,估计也就丁先生这样玉树临风的大帅哥才有机会进去读书。”

    丁杭带着几分矜持答道:“呵呵,侥幸而已!”

    “侥幸?天下哪来那么多侥幸!或许你被《青春向左,我们向右》的导演发现是个侥幸,但你凭借自身过人的演技担纲男主角,征服全国观众,最后顺利入读国立戏剧学院,那就是实打实的本事和能力了!”

    丁杭依然有些矜持,不过矜持中明显带着几分得意,端起酒杯大喝一口:“谢谢浦小姐的夸奖!”

    “听说国立戏剧学院的学生平均颜值在全国位居前列,在校园里面随便走走,都能碰到几个惊为天人的帅哥美女。但像丁先生这样——”

    “‘丁先生’什么的太见外了,叫我杭哥就好。”

    江水源发现浦潇湘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但她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好的,杭哥。我的意思是说,像杭哥你这样有着俊朗的外表、独特的气质,玩世不恭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忧郁,即便在美女如云、帅哥如雨的国立戏剧学院里,也应该算是出类拔萃的吧?”

    “也没有那么夸张了,顶多就是被人叫做‘表演系系草’而已。”丁杭早已笑得见牙不见眼,连温盈盈扔过来的眼镖都没看见。

    浦潇湘语气里略带幽怨:“你们表演系比我长得还好看的女生是不是很多?”

    “怎么可能!潇湘你去了,绝对是系花。”

    “那我陪你喝酒,你开心吗?”

    “开心!”

    浦潇湘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她马上放下手中的杯子,之前脸上的笑语嫣然瞬间荡然无踪,冷冷地说道:“竟然丁先生已经开心了,那咱们就回去吧!”

    丁杭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阴着脸道:“我刚才说过,玩得不开心,可能十一二点就回去;玩得高兴了,要喝到凌晨三四点才可以。浦小姐能让我玩得这么开心,怎么也得等到凌晨两三点钟吧?现在才八点多钟,时间还早,浦小姐再陪我玩玩呗?我也让你开心开心。”

    丁杭话里的一语双关,连江水源都能听出其中的猥亵气息,更不用说心思细腻的浦潇湘。但浦潇湘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问道:“这么说来,如果我们想要早点回去,就得让杭哥不开心才行咯?”

    江水源马上感受到浦潇湘话语中散发出的危险信号,连忙站起身来准备劝架。丁杭还是不阴不阳的样子,眼神在浦潇湘露出短裙外的大块白色肌肤上逡巡:“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浦潇湘端起自己的杯子扬手就泼在了丁杭的脸上,残剩的奶茶夹杂着黑褐色仙草冻顿时在他脸上四溅开,然后蜿蜒流下,将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染成了抹布色。江水源见丁杭抄起杯子就要还击,赶紧把浦潇湘揽在身后,连声说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粗。”

    浦潇湘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反倒躲在江水源背后继续刺激丁杭道:“杭哥现在应该不开心了吧?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臭俵子,你还想回去?信不信我弄死你!”

    浦潇湘还是满脸微笑,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有本事你再骂一句试试,我保证让你明天上各大娱乐网站的头条,免费的。如何?”

    江水源明白浦潇湘这句话绝非虚言恫吓,而是她绝对有这个能力。丁杭也被浦潇湘的霸气侧漏给镇住了,不敢再胡乱说话,只是把牙齿咬得嘎吱吱作响。一直没有说话的温盈盈这时站起身:“我们是好意请你们出来一起玩,怎么弄到了这个地步?”

    浦潇湘笑容不减:“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们玩也玩了,转也转了,喝也喝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温盈盈没好气地说道:“回去?怎么回去?”

    “当然是怎么过来,就怎么回去。”

    “不好意思,丁杭他喝了酒,不能开车。你应该知道,酒驾不仅容易导致交通事故发生,而且涉嫌刑事犯罪,一旦被查获,将面临着最高半年拘役的处罚。尤其像丁杭这样的,如果被查到酒驾,拘役都是小事,前途可就全毁了!”

    “酒驾?他什么时候喝酒了?”

    “就刚刚啊!”说着温盈盈举起丁杭的杯子。

    “那不是什么冰茶吗?”

    温盈盈笑了笑:“这是长岛冰茶。就像天文学系不是文学系一样,长岛冰茶也不是冰茶,而是以伏特加、朗姆酒、金酒、龙舌兰酒四种基酒再加入冰块、白薄荷酒、柠檬汁等配料调制而成的一款鸡尾酒,酒精浓度高达40度。他喝了那么一大杯,你觉得他还能开车么?”

    “那怎么回去?”

    “我和丁杭会在这里找家快捷酒店住下来,明天早上酒醒了再回去。至于你们,可以选择步行,如果你们认识路的话。也可打车,如果你们能找到出租车的话。还可以搭顺风车,如果你们运气好的话。总之随便。”(未完待续。)

二十七、丁杭与温盈盈

    闹到这个地步,酒吧里是不能呆了。在服务员没有赶人之前,江水源把浦潇湘半拖半拽地拉出酒吧。站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江水源长吐一口气:“好了,咱们回去吧!”

    “我们怎么回去?”

    江水源苦笑道:“还能怎么回去?指望运气好,搭个顺风车?先不说咱们遇到回酒店的好心人的概率有多小,就算真有人愿意捎我们一程,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外乡人敢随便坐么?尤其你还穿得那么招摇、长得那么漂亮,就不怕有人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那你的意思是?”

    江水源道:“当然是打车回去。不过就像温盈盈说的,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出租车,就算有,估计也不拉客。事实上咱们来的时候,从拐下岔道开始一直到停车场,我就没看见有出租车。所以咱们必须先得走到好打车的地方,然后再慢慢计较。”

    浦潇湘有些好奇:“你认识路?”

    江水源摇摇头:“怎么可能?之前我又没来过这里。不过总算记性不坏,还记得来时的路,走出这条风情街应该不成问题。”

    浦潇湘瞪大眼睛:“你好厉害!来时拐了那么多弯,下车之后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你居然还能记得路怎么走。——话说回来,你既然记得路怎么走,那咱们干脆就走回去呗?反正长夜漫漫,回去也没什么事。”

    “我的大小姐,你知道咱们回去路有多远吗?”江水源哭笑不得地问道,“刚才我坐在副驾的位置正好看到了里程表,从酒店到这里足足27公里,而且还是高低起伏的山路。走回去?你就不怕脚上磨出水泡?你就不怕走到半路走不动了?你就不怕明天腰酸背痛起不来床?”

    浦潇湘不满地横了江水源一眼:“27公里怎么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走一步都要歇三歇的娇小姐吗?告诉你,我可是每天都要在跑步机上跑一万米的,区区27公里还难不到我。倒是你反应这么强烈,莫非是个空有其表的银样镴枪头?”

    银样镴枪头?江水源顿时默默无语两行泪:“我说浦大小姐,跑步机上的一万米,和27公里的起伏山路,难度能在一个数量级上吗?闲话少说,咱们先走走看,看看究竟谁才是苗而不秀的银样镴枪头!”

    两个人并肩走在嘈杂的人群中,不说话还情有可原。等拐进了僻静的巷子里,两人还是一言不发,一轮明月孤零零地挂在空中,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又缩短,只有橐橐的脚步声回荡在耳际,就多少显得有些冷清。江水源主动挑起话头:“你之前对温盈盈颇有成见,现在看来,她还是挺不错的啊!你泼了丁杭一脸仙草奶茶,她都没和你撕扯,反倒居中和解,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浦潇湘侧过脸看着江水源道:“那你说说温盈盈和丁杭他们是什么关系?”

    “应该是男女朋友吧?”

    “更具体一点呢?”

    “更具体一点?”江水源犹豫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道:“瞧着他们相互间的亲昵举动,还有毫不避讳地说起去便捷酒店住宿,估计他们应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留氓!没想到你思想居然这么污,亏你还是班长、学生会会长!”浦潇湘毫不客气地送给了江水源一个白眼,不等新鲜出炉的窦娥喊冤叫屈,她又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难道你没有发现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有些特殊?至少是有别于常人。”

    江水源仔细回想一下,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一般来说男女朋友之间,要么女生表现得满脸幸福,一副小鸟依人状,男生则有如值得小鸟托付的大树;要么是女生颐指气使,对男生吆五喝六的,男生则是边上小心翼翼地侍奉着。但温盈盈对丁杭的态度比较奇怪,既不是那么爱慕,也不是那么强势,反倒有种对待宠物的感觉——喜欢可能确实是真喜欢,但绝不会把它当成和自己平等的人。

    江水源谨慎地答道:“你是说温盈盈表现得太过强势,甚至让人觉得她有点看不起丁杭?”

    “没错,就是鄙夷、看不起!”浦潇湘嘉许地点点头,“从他们俩的长相和气质就可以看出来,温盈盈的家世应该比较好,在影视圈出道和成名都比较早,年龄也应该比丁杭更大些。而丁杭呢,比较年轻,家世一般,刚刚出道,之所以能担纲男主角并一炮走红,后说还进入了国立戏剧学院读书,要说背后没人施以援手,打死我也不信!”

    “你怀疑是温盈盈?”

    浦潇湘道:“结合今天黎文昭透露的一些八卦消息,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吧?可以想见,丁杭为了报答温盈盈,或者是想得到更多的好处,而温盈盈就算帮忙时没有任何企图,面对丁杭这样年轻英俊的小生追求时估计也不会太排斥,一来二去俩人成了男女朋友。自然而然,丁杭在面对温盈盈时难免会矮一截。”

    “可这和我刚才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有很大关系!”浦潇湘接着解释道,“正因为两人关系不对等,所以丁杭作为男性,肯定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遭温盈盈轻贱;而对于温盈盈来说,丁杭或许是他第一个男朋友,但绝对不会是她最后一个男朋友。如此一来,温盈盈在处理类似于刚才矛盾的时候,就不会太过袒护丁杭。试想一下,你养的宠物和别人聊骚聊得一团火热,浑然不顾你的感受,最后它被人踹了一脚。你作为主人,会去替它报仇雪恨吗?”

    “原来如此!”

    江水源恍然大悟。但明白之后,心里又不禁若有所思。浦潇湘好像被风吹得突然打了个寒战,双手抱肩颤声说道:“江水源,我冷!”

    “冷?”江水源马上回过神来,看着她穿着的那件波西米亚风格碎花吊带短裙,没好气地说道:“瞧你穿得那么清凉,不冷才怪。现在你还打算走回去吗?”

    “不了。”浦潇湘可怜巴巴地说道,然后浑身抖得更加厉害。

    江水源犹豫片刻,脱下自己的条纹衬衫递给浦潇湘:“先披着吧!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等不到出租车,要不我打电话给彭经理,让她派车过来接一下我们。”(未完待续。)

二十八、毛脚女婿?

    脱下衬衫,江水源的上半身全都袒露出来。他的肌肤白皙而光滑,细腻匀称而又略显瘦削,在路灯下闪着熠熠的光泽,宛若米开朗琪罗创作的大卫雕像。浦潇湘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用手捂住眼睛:“我不要披,你赶紧穿上吧!千万别着凉!”

    江水源有些无语:姑娘,你要是不想看,不如直接转过头去;要是想看,那就干脆光明正大地欣赏。像你这样双手捂眼,手指岔开得能跑过一头大象,究竟是想看呢?想看呢?还是想看呢?

    江水源懒得和她扯皮,直接就把衬衫披在了她身上:“放心吧!我天天锻炼,身体好得很,可没那么容易着凉。反倒是你,瞧着就像是没经过任何风吹雨淋的温室里的花朵,真要把你冻出个三长两短来,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浦潇湘的声音细如蚊蚋:“我才没你说的那么娇弱。”

    江水源的衣服很干净,没有小说里所说的男子体香,只有衣服刚洗过的那种淡淡的、很好闻的洗衣液味道。再加上衣服上隐隐的余温,让浦潇湘蓦然觉得心绪安宁,甚至连夜风也变得和暖起来。

    江水源掏出手机:“我来打电话给彭经理,请她派辆车过来接我们一下。我们也往前走几步,找个显眼一点的标志性建筑,好让她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浦潇湘连忙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彭经理她今天先是陪我们从淮安飞到岭南,又从岭南飞到崖州,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说,还要鞍前马后照应我们衣食住行,早就累得够呛。明天拍摄的一堆事情也需要她操心,我们尽量不要太打扰她吧?正好我在崖州有个熟人,不过我打电话给他,让他派车送一下我们。”

    “你在崖州有熟人?”江水源微微有些惊讶。

    虽然人们常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像宝庆浦氏这样的世家大族,在一、二线城市有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毫不为奇。可崖州连四线城市都算不了,顶多就是众多适宜避暑的旅游城市中的一个,而且还僻处天涯海角。怎么可能这里也有熟人?

    浦潇湘轻声答道:“其实是我爸的一个战友在这里任职,之前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也曾见过这位伯伯几次。这次跟我爸说要来崖州,他就打电话给了这位伯伯,让他适当照看一下我。”

    江水源心道:所谓“适当照看”,其实就是给你找个靠山,防止导演或者锦衣服饰公司有不良企图吧?不过也好,有这样硬扎的靠山确实可以避免很多麻烦,比如现在。于是他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给你那位伯伯打个电话吧。”

    浦潇湘的这位伯伯与她关系确实非同一般。打过电话才十多分钟,一辆大块头的军用越野车以明显超速50%的速度风驰电掣地杀到近前。

    车未停稳,一位四十五岁上下的中年军官便打开车门跳了下来,爽朗的笑声随之传出:“小湘湘,转眼大半年没见,有没有想你林伯伯啊?你爸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你来崖州玩几天,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最后一两天才舍得跟我联系呢!没想到你一到崖州就想起了我,伯伯很高兴啊!”

    浦潇湘乖巧地答道:“那是当然。到了崖州怎么能不联系林伯伯呢?我还惦记着您的豪华海鲜套餐呢!”

    “哈哈,好!到了我这里,海鲜绝对管饱。要是吃得不满意,你回去尽管跟你爸爸告状!”说笑一番之后,那位林伯伯似乎才看到光着上身站在浦潇湘身后的一百瓦大灯泡,“这位小朋友是?”

    浦潇湘连忙解释道:“他叫江水源,江水源头的‘江水源’,是我在淮安府中的好朋友。我们也是同班同学,我和他坐前后桌。”

    “林将军好!”江水源也赶紧问好。

    就算江水源长得再帅、气质再好,大晚上光着上身和一个女孩子站在街头,女孩身上还披着他的衬衫,也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尤其面前这个人还是受女孩父亲委托,代行监护职责的,看到此情此景,仿佛是辛辛苦苦养了十多年的名贵兰花一不留神被某头野猪给拱了,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所以他说话中也就带了火气:“好什么好?大晚上不好好睡你的大头觉,带着女孩子到处乱跑,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江水源冷哼数声:你以为我不想睡觉?你以为我想到处乱跑?是你这宝贝侄女扯我下水的,好吗?

    浦潇湘明显察觉到了林伯伯的出语不善,不等江水源辩驳就赶紧抢答道:“林伯伯不要责怪江水源了,是我叫他和我一起出来玩的。我出来时穿的衣服比较薄,他看我有点冷,就把衣服脱给了我穿。——林伯伯我偷偷告诉你哦,江水源很厉害的,他不仅学习是我们年级第一,而且还是我们班班长,同时还是学校学生会的副会长。”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介绍,估计江水源在林伯伯的心目中已经分分钟变成了一个少年老成、工于心机、有所企图的小白脸形象。

    果然那个林伯伯火气更盛,对江水源厉声呵斥道:“你是个男人,又是班长、学生会副会长,别人让你陪她出来玩,你就一起出来玩,那要让你去杀人放火呢?难道就不能长点脑子,想想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说完他又拉过浦潇湘,用丝毫不避讳江水源的声音说道:“小湘湘,你长得这么漂亮,世界上动歪脑筋的人又那么多,以后去哪里玩你可要多长几个心眼,不是说成绩好、长得好,那就是好人。坏人可不会把字刻在额头上!”

    江水源无语:这算是指桑骂槐吗?

    浦潇湘也生气了:“林伯伯,江水源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真的很好的。你要是再说江水源的坏话,那我就不坐你的车了,我和江水源自己走回去!”

    毫无疑问,浦潇湘的威胁不仅没有让林伯伯打消敌意,反倒让林伯伯把江水源的危险等级提高到了sss级,但他一时间却无计可施,只好满脸堆笑道:“哈哈哈,我也就是提醒你一下,既然你不愿听,那我就不说了。赶紧上车,我送你回去休息。听说你中午才从淮安飞过来,这一路上山水迢迢的,累得不轻吧?回去洗个澡赶紧休息,明天伯伯带你去吃海鲜!”

    浦潇湘见江水源面色不豫,似乎不想坐车,赶紧上去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对不起江水源,我知道林伯伯口无遮拦,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其实没有什么恶意的。我替林伯伯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生气,好吗?”

    见浦潇湘如此软语相劝,江水源还能说什么?当下只有苦笑道:“你这林伯伯是不是有个年龄和你差不多的儿子?”

    “为什么这么说?”

    “要不他哪来那么大的醋劲儿?”

    “那是因为他一直把我当干女儿看。你听说哪个老爸会喜欢毛脚女婿的?”

    “呃……”(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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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偶然间的偷听,一句不经意的讥讽,彻底改变了初中生江水源的人生轨迹。 可以变帅,可以变聪明,但代价是生命。你愿意么? 可以变帅,可以变聪明,也可以长寿,但前提是名声够大、知识够渊博、思想够纯洁。你会怎么做? 13岁的少年,带着生命的重负,开始制霸班级、布武校园之路!校草制霸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校草制霸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校草制霸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