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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猪大员外     大明阁臣txt下载     大明阁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一路从南向北,从初秋到仲秋再到秋季,陈瑀终于再一次踏入了京师这片土地。

    甫一入午门外,映入眼帘的全都是礼部、翰林院等官率领大批礼仪队伍,场面别提有多么的宏大,充分的展现了大明朝的国威。

    奉天殿,金碧辉煌,文武两班大臣各立在左右,朱厚照难得的出现在了正中央的龙椅上。

    为什么说是难得?因为自陈瑀离开京师之后,朱厚照这老兄便罢了午朝,这举动自然引起了大批铮铮铁骨的烈士文臣不满,于是奏折满天飞,朱厚照头疼无比,最后心想,得,我不批不看还不行?

    于是他便将折子全都交给了刘瑾,有什么重大的事才向自己回报,余下的刘瑾看着代为批便可。

    大臣们见朱厚照没有恢复午朝的打算,自己上奏的折子又不批示,于是干脆在早朝上重点提出来,早朝之后,朱厚照更加的头疼,心道,得,早朝我也不上了。

    于是自陈瑀走后,朱厚照已经没有了上朝的习惯,以刘瑾、谷大用、张永为首的八个内宫太监知道了朱厚照的秉性,于是这些日子想尽各种新奇的东西给朱厚照,结果可想而知,简直是奸夫遇到****,干柴遇到烈火,朱厚照颇有一种和这八个太监相见恨晚的感觉,介于此,这八个太监地位日益增长,外廷更是亲切的喊他们为“八奸”。

    “宣朝鲜国使臣觐见。”伴随着内阁首辅刘健的传唤,回音在大殿内响起,随后便有大汉将军重复,一道道声音洪亮的传到奉天大殿外的台阶上。

    陈瑀等人听闻后,便和焦芳一前一后,带着朝鲜国使臣中枢府事成洗名、户曹参判权仍孙入殿见圣。

    让陈瑀奇怪的是,徐长今尽然也作为使臣官随着两位大人一同入了大殿。

    奉天殿上还没有出现过女人。所以这不得不说开了大明朝的历史,待徐长今等人进入殿内,便有许多文臣武将指指点点。

    “朝鲜国使臣中枢府事成洗名、户曹参判权仍孙、内医院徐长今见过大明朝陛下。”三人齐刷刷的跪下。

    朱厚照上朝是来看陈瑀的,不然就算使臣来觐见他也没有那个兴趣,倒不如在内宫玩耍来得痛快。

    朱厚照的快乐,不得不说都赖于陈瑀,在陈瑀走后,他在内宫模仿起了钱塘县发生的一切,让太监宫女们假办民间百姓,然后买卖东西。更是学着陈瑀那般,和他们讨价还价。

    然后又让谷大用等人扮演佃户,他和刘瑾二人又故戏重演,抱打不平,或许内宫中很多人都觉得奇怪,朱厚照为什么爱玩这些?但这里面的缘由只有刘瑾一人清楚。

    朱厚照是怀念,怀念那一份自由。

    见陈瑀不卑不亢的站在大殿上,朱厚照冲着陈瑀眨了眨眼睛,然后又朝殿下跪着的徐长今撅了撅嘴。意思是这就是那位女医吧?

    陈瑀被朱厚照这玩性打败了,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过看样子兴致不高,朱厚照看了陈瑀这般表情。内心更加的奇怪,若不是现在上朝,他真想搭肩问问陈瑀,你小子泡妞没成么?你也会失败么?哈哈。

    君臣二人的表情被杨廷和看的清清楚楚。朱厚照的秉性都是被陈瑀带坏的,一定是他!

    刘健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为什么?人家使臣在下面跪了好长时间了。起不起来,你朱厚照能不能给个话?这算什么?

    不过朱厚照压根就没听到,自顾和陈瑀眼神交流呢。

    他老大没听到,陈瑀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他也学着朱厚照,用嘴撅了撅跪在地上的使臣。

    朱厚照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正事,他道:“平身吧。”

    徐长今皱了皱眉头,心道大明朝的陛下这般不懂礼仪么?抬头看了看殿上那年轻的皇帝,却又摇了摇头。

    此刻朱厚照还在和陈瑀眼神交流呢,哪里顾得上徐长今?此刻他在徐长今眼中,已然落了个不务正业皇帝的头衔。

    进贡这种事,上来肯定要先赞扬一下大明朝的皇帝,朱厚照这处于一个特殊的时期,毕竟弘治皇帝宾天不久,所以朝鲜国的使臣便先表达了一下对弘治皇帝的悼念,然后便开始大肆赞扬朱厚照,用的都是一些拗口的中古文,看来这是皂便准备好的台词,只是此刻背出来,颇有点难为他们了。

    那成洗名道:“朝鲜自开国以来,无不通聘用问于上邦,道义幸秉国,海内无虞,今献方物:马十匹……”

    毕竟中国古文可不是那么好念的,不过没关系,依照朝鲜国的说法,孔子都是他们的,这点小事怎能难倒他们?

    就在大明朝文官等着成洗名继续念下去的时候,发现没音了,他们还以为成洗名又不认识的字,谁知看成洗名那表情,明显是念完了。

    尼玛,就马十匹?你们还要点脸么?每次说是进贡,我大明回馈的物资足足有你们几倍的多,这到底是谁进贡谁?

    内阁阁老刘健十分不情愿的唱道:“朝鲜国王有附进及使臣自进附进物俱例应给直,考之弘治年间赐例,苏木硫磺每斤钞一贯,红铜每斤三百文,刀剑、扇、火筯、花砚……等,今赐朝鲜国……”

    看看大明朝的赏赐,在看看朝鲜国的进贡,陈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鄙夷,都赏赐这么多了,这些人竟然还不满足,还要在民间私下购进物资。

    这些事情朱厚照不关心,等到刘健全都唱完后,朱厚照便准备说话,可还没看口,那朝鲜国的使臣成洗名到先开口了,他皱了皱眉头道:“启禀大明朝皇帝陛下,为何今年不符常例,竟少了许多物资?”

    朱厚照虽然心思不在上面,可是人也不傻,你******就给十匹马,还想要多少?脸在哪里?

    这些话也只能心理想想。他和颜悦色的道:“尔福建登陆,沿途物资少耶?”

    漂亮啊,这小子,别看整天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心里敞亮着呢,隐晦的点出了朝鲜国使臣私下的勾当,意思是这些老子都不追究了,你们到先抱怨起来了。

    刘健附和道:“邦畿千里,唯民所止,今有大慈皇帝赏赐。尔邦夷理应心怀感激,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比诚其意。所以君子者,心念感激,心怀感恩,尔非获取也。”

    成洗名:“…………”

    好吧,这么多就这么多吧。老子怕了你们了,虽然不知道你们说什么,成洗名还是感激的道:“下臣失礼,望大明陛下莫要见怪。”

    朱厚照点了点头。然后明知顾问的道:“这位女眷是?”

    成洗名望了一眼徐长今,眼中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回朱厚照道:“我朝内医女医,听闻大明朝正修缮《本草品汇精要》。特来学习,所以恳请大明朝皇帝批准徐医女在宫中学习几日。”

    “真的?”朱厚照眼光一亮,道:“准了!”

    朱厚照的一切动作都被成洗名看在眼中。愈加的开心起来,这次的任务想必已经成功一半了吧?

    对,没错,他们此行的另一个目标就是,没有蛀牙……就是让徐长今勾引朱厚照,嫁入大明!

    如今看了朱厚照这个态度,成洗名怎么能不高兴?

    其实他误会了朱厚照,人家朱厚照哪里有这个心思?谈恋爱多累啊,还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约……,不好意思,打字打习惯了。

    还不如看陈瑀泡妞好玩呢,恩,朱厚照本着一切的目的都是一个字“玩!”

    此刻若是能让徐长今进了内宫,陈瑀刚好又在翰林院,正所谓“一对狗男女,干柴对烈火”,这是陈瑀教给他的……

    恩,想想就十分的有趣,哈哈,为什么陈瑀一回来就这么好玩了?

    朱厚照闪着大眼睛,露出了一抹十分狡黠的笑容,说不出多么的调皮!

    陈瑀哪能不知道朱厚照的想法?无奈,真无奈!

    “启奏大明朝陛下。”良久未说话的户曹参判权仍孙开口了,他道:“听闻大明朝科举取仕,遍地人才,我朝国王为学习大明朝文化,促两国友好久安,特想交流一番。”

    什么?大明朝的文官不愿意了,你谁啊你?这是挑衅?还是自取其辱?

    朱厚照来了兴致了,他笑道:“哦?如何交流?”

    很显然朝鲜国国王也是下了功夫的,这件事也只有放在朱厚照身上,若是换了个皇帝,这要求估计刚提出来,整个朝鲜国使臣团都给你扔回鸭绿江去了。

    “我朝鲜国此次来,带了三个难题,本朝无人解得,所以恳请大明朝不吝赐教。”

    你们都解决不了,还全国都无人解答,然后就来我大明朝找答案?若是解决了固然是好,若我们也解不得,那大明朝脸不是丢大了?这种事我们会干?当我们傻?

    当然这是大明文官的心声,可这并不是朱厚照的想法,他老兄兴致勃勃的道:“好呀,也是检验我大明朝文官的时候啦!”

    全朝文官,面皮全在抽动……

    “恳请陛下添一些彩头。”

    “什么彩头?”朱厚照来了兴致。

    “若是大明朝不幸一题都答不出来,恳请将赏赐增三倍,若是答出一题,便二倍,以此类推。”

    “那若是三题都答出来了呢?”朱厚照笑眯眯的问道。

    缺心眼啊你,还真来?文官们无可奈何,杨廷和道:“此等儿戏,民间赌约,岂可……”

    “唉?杨先生,都是邦夷国家,我****这点儿气度若是拿不出来,岂不落人把柄?”朱厚照道。

    国家大事,没看你这么上心,这些事就说的有板有眼!

    要是三题都答出来?开你的大明朝国际玩笑吧!

    “赏赐不要。”

    大家都在等朝鲜国接下来的话,可看人家并没有说下去,很明显,他的话完了。

    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羞”,要点脸可以么?大明的文官一直觉得自己够不要脸了,不过看了朝鲜国的使臣,他们觉得自己错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顾鼎臣又要送礼

    虽然朝鲜国的做法有失偏颇,好吧,有点无耻,好吧,很无耻。

    但朱厚照还是来了兴致,皇宫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他双目眯成一条线,等杨廷和、李东阳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见朱厚照已经开口,道:“好!”

    那边李东阳、杨廷和等人脸色铁青,你是好了,你答应的痛快了,你是能看戏了,可若是朝鲜国真出了什么刁难的题,我们答不出来怎么办?脸啊,若是在邦畿小国面前丢了这份威严当怎么办?

    谁知朱厚照又补充了一句,差点没让几位大学士当着大殿吐血,他道:“我泱泱大明朝,六七载科举取士,人才济济,别说三道,朕额外赐你一道!”

    成洗名大喜,他们不知道什么叫谦虚,连忙跪谢道:“多谢大明朝皇帝陛下。”

    “恩,比试定在三日后,尔礼部,尔翰林院,尔鸿胪寺负责此次使臣接待礼仪,以及三日后比试场地等事,宜简约。”朱厚照最后盖棺定论,这件事怎么也跑不掉了。

    礼部、翰林院、鸿胪寺、内阁唯有苦涩的点头,话已经被皇帝说了出去,况且是当着番邦使臣前,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没有转机了,希望朝鲜国出的题目不要太难,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说罢之后,内阁刘健便让礼部、鸿胪寺官将使臣团带走安排下榻入住歇息。

    等朝鲜国使臣走后,朱厚照也打算散朝,可大臣们却并没有那个意思,内阁刘健、谢迁、左春坊大学士杨廷和、吏部尚书马文升、兵部尚书刘大夏等朝中重臣一致上奏道:“臣等有事上奏。”

    朱厚照本想就这么将事情墨迹过去,可是看这些人架势,知道今天可能不那么轻易能走得了了,今日若不是陈瑀回朝,老子说什么也不会来上朝!

    朱厚照早就猜到会有这种局面。他不耐烦的道:“各位先生有何事?朕赶着回东阁批阅奏章!”

    几个大学士面庞一阵抽搐,你赶着回去批阅奏章?你怎么说出口的?以为我们内宫没有人么?你的奏章是谁批阅的我们不晓得么?你天天在内宫干那些不着调的事我们不晓得么?

    司礼监有两个重要的太监都是外廷的人,其中一个叫陈宽,另一个叫王岳。

    你可能会奇怪,这么大的老板在面前你不去巴结,为何要去外廷和那些文臣同流合污?他们不傻,现在最得宠的都是以前东宫的太监,他们这批伺候弘治皇帝的老太监哪里还有一点地位?

    内宫不行,自然要趋附外廷。

    这些太监也是有理想有目标的人,他们的目标就是与外廷合作。干掉刘瑾等八人,自己取而代之!

    虽然理想说出来可能有点肮脏,但好歹也是理想,有理想就要奋斗!

    “唯自古帝王,能贤者无不日御经筵,开早午朝,臣尝闻圣明天子以德行、孝悌治理天下…………”

    朱厚照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谢迁吐沫横飞,一颗心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良久之后,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才将思绪拉了回来,问道:“怎么了?”

    谢迁袖子一摆,怒道:“先帝临崩执老臣手付以大事,今陵土未乾。而使嬖幸若此,他日何面目见先帝?”

    怎么又扯到父皇了?朱厚照睁着眼睛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谢迁到底在说什么,因为他刚刚走神了。所以现在只能盯着谢迁。

    陈瑀哪能不知道朱厚照,他已经猜出来朱厚照可能不晓得谢迁在说什么,于是抱拳道:“陈翰林院陈瑀附议谢阁老。祈求陛下开日讲经筵,开早午朝。”

    陈瑀这一番话说完之后,满朝文武都欣赏的点了点头,看看,谁说人家陈状元不务正业?谁说人家陈状元蛊惑帝心?关键时刻师徒两那真是一起冲啊!

    杨廷和也是面色一滞,心道难不成前些日子的敲打,陈瑀这小子已经开窍了?不对啊,他明明是刘瑾一党的人,绝对有阴谋!

    杨廷和将陈瑀归结为刘瑾一党是有原因的,不是别的,就是因为广西总兵官以及右参政的事。

    因为给予这二人处分的折子都没有经过内阁票拟,直接便发了出去,并且执行了。

    能有这么大权力的,除了近日将朝廷搞的鸡犬不宁的刘瑾,不会有第二个人。

    刘瑾这么做为什么?傻子也能猜出来,是要告诉全大明的官员,陈瑀是他刘瑾的人!

    于是,陈瑀就这样,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被杨廷和归纳为了刘党。

    但是这也仅仅是杨廷和等一些人,内阁三阁老还是不同意的,作为三位阁老的高徒,陈瑀的为人他们怎么会不知晓?怎能会和刘党扯在一起?

    莫要看京师现在艳阳高照,实际早已经暗流涌动,陈瑀只要一不小心,便可能落得个粉身碎骨,这些陈瑀都不知道!

    谢迁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爱徒,陈瑀说罢后,便有翰林院官、礼部官、兵科、礼科、吏科给事中,已经都察院等官员附议。

    什么是文臣的力量,现在便能体现的淋漓尽致,满朝文武下跪劝解,年少的朱厚照都快要吓坏了,什么时候这么大阵仗了?

    这些文臣是可怕的,莫要看朱厚照年纪不大,可是前朝土木堡之变,大明皇帝易主,这些事,都历历在目,发生不久啊!

    更可怕的是这都是文官干的,这些变态什么事干不出来?偏他们还一副大义凛然,将道德舆论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上,年轻的朱厚照岂有不怕的理由?

    “有几位先生坐镇内阁,朕心甚慰,朕确实有错,定当改之。”朱厚照连忙道:“诸位爱卿起身。”

    “过而不改,是谓过也,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谢迁高兴的道:“圣明君子唯上也。”

    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出自《左转》,其实他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个故事,晋灵公无道,滥杀无辜,臣下士季进谏,晋灵公表示知错,可后如何?人家根本没将士季的话当回事。

    所以知错能改这个典故,是扯淡的!

    这句话放在朱厚照身上依然试用,为什么?都是君王啊。

    陈瑀附议的话,朱厚照完全认为在扯淡,很明显这小子是提醒我的,他这么聪明,朕走神的事他肯定知道了,还开早午朝?开个屁!

    本来已经和陈瑀合计好了,开早朝,关午朝,你们不愿意,行,索性我都不上,落个逍遥自在。

    所以陈瑀是绝不会上奏请自己开午朝的,所以他当然是在提醒我啦,朱厚照想及此,对陈瑀眨了眨眼睛。

    谢迁等人听了朱厚照这话,喜上眉梢,今日战果十分巨大,晚上得庆祝一番。

    这下彻底没有事了,朱厚照宣布退朝,大臣们这次很干脆,再也无人阻止朱厚照。

    回到东阁之后,朱厚照迫不及待的对刘瑾道:“快些将陈瑀宣过来。”

    刘瑾现在俨然成了内廷太监的一把手,虽然和其余七太监合成八奸,但是刘瑾还是不愿意与他们为伍的,因为刘瑾觉得这些人趋炎附势,无真才实学,祸害朝廷。

    八奸是外廷起的,他们自己自然更加的微风,自称八虎太监。

    虽然知道刘瑾不待见他们,但他们还是以刘瑾马首是瞻,为什么?因为刘瑾的地位是他们七个人联合起来都撼动不了的。

    他们不解,同样是陪伴朱厚照,同样是献媚献宝逗乐,可为什么朱厚照却唯独十分信任刘瑾?

    他们不解的事还很多,他们不解朱厚照和刘瑾的感情是通过一系列事件印证的,他们不解刘瑾曾以死相护朱厚照!

    刘瑾是个有志向的人,他嫌弃其余七位太监是有原因的,他得权是为了干事实,有益于大明的事,可这七位呢?他们仅仅是为了权力,为了作威作福罢了!

    刘瑾为了心中的抱负,不断的拉拢外廷的人,焦芳、康海、张采、孙聪、张文冕、甚至言路兵科给事中屈拴等人,当然陈瑀自然也是他拉拢的重中之重!

    如今陈瑀安全回到京师,刘瑾自然很开心,奉朱厚照的命,便朝翰林院而去。

    翰林院。

    对于归来的陈瑀,最为开心的自然是正在苦逼修元史的顾鼎臣和谢丕,主心骨终于跑回来了。

    顾鼎臣见陈瑀后大喜,激动的握住了陈瑀的手道:“廷玉啊,你终于回来了啊!”

    陈瑀赶紧甩开,十分嫌弃的道:“顾兄这是?”陈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忙问道。

    “哦,无他,唯念廷玉耳。”顾鼎臣摇头晃脑的道。

    “呵呵。”陈瑀笑的很寒颤,深怕又和顾胖子穿出什么绯闻,闻言连忙道:“顾兄弟有什么求小弟的,小弟照办!”

    “真的?”顾鼎臣眼中泛起绿光,让本就心念邪恶的陈瑀忍不住一哆嗦,只听顾鼎臣道:“我最近又弄了点小玩意,那啥,不知你可能给我送给圣上啊?司礼监那帮孙子的嘴脸老子终于看透了!还是咱同窗可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庸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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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鼎臣这厮,投机取巧,胆小如鼠,贪恋权力,不过心思却不怎么坏,但这种人自然不适合结党,比较适合营私。

    陈瑀刚回到朝廷,有些事还不太了解,便问顾、谢二人道:“今日早朝,群臣激烈,听闻圣上已经罢了早朝和日讲?”

    说实话,这些事陈瑀今日才知晓,陈瑀去广西前,朱厚照虽说不怎么靠谱,可是日讲和早朝还是会去的,这下倒好,难道历史真就改不了么?

    “你还不知晓?”顾鼎臣终于找到自己能显摆的话题了,哪能不好好的给陈状元上一课?于是道:“自你走后……”

    心憔悴?白色油桐风中纷飞?

    “起先皇上还一如既往的上着早朝,只是午朝偶尔不上了,不过内阁六部九卿的折子漫天飞,或是皇上不耐烦,渐渐的早朝也不上了,也罢了日讲,这些甚至都没有和内阁说一声,已经连续好几个月了,今日还是第一次上朝。”

    “所以说,尔陈瑀还是个救星,恐怕你若是不来,皇上指不定啥时候上朝呢……”说着,顾鼎臣腔调突然一改,怒道:“今上乃真龙继大宝,德行才干比肩唐宗宋祖,甚至略胜一筹……”

    陈瑀奇怪,这顾胖子刚刚很明显不看好朱厚照,怎么突然腔调变了?就在这时,陈瑀身后尖锐声响起,陈瑀都没有回头,便知道来人是刘瑾,这是他来这个世界上听闻的第一个太监的声音,自然牢牢的记在了心头。

    难怪顾鼎臣话锋一转。这胖子……真无耻!

    “刘公公,您来了?”顾鼎臣点头哈腰,陈瑀恨不得朝那死胖子硕大的屁股上踢一脚,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两榜进士,榜眼及第,这算什么呀,幸好没有被杨廷和等人看到,不然吐沫就能淹死你。

    “刘公公。”陈瑀礼貌的打了招呼。

    “陈大人一路风尘仆仆,本不该叨扰,但圣上念急。还望陈大人谁老夫走一朝吧。”刘瑾笑道:“陈大人的圣宠不减当年。”

    一旁顾鼎臣听闻这话,羡慕不已。

    陈瑀笑了笑道:“行。”说罢,二人便朝东阁而去。

    出了翰林院,去往东阁的路途有很长一段,能与陈瑀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刘瑾道:“陈大人此次广西之行有何感想么?”

    陈瑀顿了顿,坦然道:“还真有那么一点,官吏无能,结党营私。互相推诿,好大喜功,不做实事,陷害能臣。广西……很乱!”

    “呵呵,陈大人这一点很宽啊。”刘瑾笑道,“对,你可知晓。你奏章来北京之时,都御史潘蕃的另一份奏章也来了?保住毛伦等人,弹劾尔陈瑀不作为。”

    潘蕃那老匹夫。果真不安什么好心,可为何朝廷一点风声都没有?这老家伙合伙杨廷和,联合科道,最起码会在朝廷激起一层浪,为何自己一点风声没有听到?

    “你一定很奇怪吧。”刘瑾走得很慢,好像是故意放慢速度一般,他道:“因为奏折都没有到内阁,便被老夫押了!”

    刘瑾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不痛不痒,和语气中那种杀伐果断,掌控一切的气势,让陈瑀不禁为之一颤。

    陈瑀真想大呼一句,真尼玛帅爆了!

    陈瑀是个正常的人,对于个人好坏的判断,他不以史书为准,虽然历史上评价刘瑾如何如何,但是陈瑀觉得刘瑾还是不错的,仅仅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上来看。

    “老夫是个粗人,没有别的本事,但老夫有治理好大明的志向,需要人帮忙。”刘瑾说道这里看了陈瑀一眼,道:“那日在钱塘,我便牢牢记住陈大人的话,陈大人是个有抱负的人,如果说上一次还没有能力和机会实现,那么现在,机会来了!”

    陈瑀想了想,道:“你可知晓为何我大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叫非翰林不入礼部?”

    刘瑾没想到陈瑀竟然会岔开话题,心中有一丝不耐,敷衍道:“因为礼部重要,陈大人若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陈瑀打断了,陈瑀知道刘瑾想要说什么,他继续道:“对,礼部重要,大明重视礼部,重视祖宗礼法,祖宗孔圣贤等礼法,所以尊崇正统,推崇士大夫,你可曾想过非正统,非士大夫就算有再高的志向,就算做出了什么成绩,那个群体会同意么?朝廷会同意么?礼法会同意么?”

    陈瑀这一系列的话将刘瑾说的一愣,顿时停在了哪里,他思考良久,陈瑀也不去打扰他,良久后刘瑾会心一笑,抱拳行礼道:“谢陈大人提醒了。”

    陈瑀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刘瑾的下场,这么做也是出于对刘瑾的好感,想要帮他一把。

    可谁知刘瑾接下来的话,彻底让陈瑀对刘瑾颠覆了,此刻他觉得刘瑾竟然是这么的伟大,比朝中某些文臣境界不知高了多少!

    刘瑾道:“虽万难,吾往矣。”

    陈瑀的性格是凡事谋而后定,他会达成目标,但前提必须保护自己,但刘瑾却不一样,他是那种为了目标可以不惜一切的人,甚至背负千古骂名。

    这趟浑水能不能趟?若是趟了,后果不堪设想,可若是不趟,陈瑀心中许多想法根本就没有机会付出实践,这是个两难的抉择!

    “虽万难,吾亦往矣!”陈瑀最后坚定的道。

    “哈哈……”刘瑾尖锐的笑声回荡在紫禁城中。

    东阁中。

    盼了好久的陈瑀,终于来了,朱厚照不高的道:“刘公公,这么久?”

    刘瑾不动声色的道:“陈大人在专注修《元史》,老奴不敢叨扰,等歇息的功夫才传话的,老奴该死。”

    为什么说这个群体可怕?刘瑾这不动神色的话,便能杀人和捧人与无形之中。

    “哦,好吧。”朱厚照也没有怪罪刘瑾,挥手让刘瑾下去了,此刻屋内只剩下陈瑀,朱厚照再也没有顾忌,笑眯眯的道:“哈哈,你在广西的所作所为我都知晓啦,你小子,真厉害,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李梓棋定然对你感恩戴德吧?有没有以身相许?”

    “陛下,请自重,咱是正经人!”陈瑀大义凛然的道。

    放眼全大明,也只有陈瑀敢这么和朱厚照说话,刘瑾都不敢!

    朱厚照不怒反笑,“少装大头蒜,朕交代给你的事好像没有什么进展啊!”

    提起这个,陈瑀一脸苦笑,他道:“皇上啊,这个事,不好办啊,您饶了我吧!”

    “不行,你以前和我说过,只要你陈某人看上的女人,没有人能逃过你手掌心的。”朱厚照很认真的道:“你若是办不成,我就革了你的职,抄了你的家!”

    自己吹过的牛逼,就算含着泪,也要吹完,这个事告诉了我们,以后真要少吹一点牛逼了。

    陈瑀心理那个苦啊,在钱塘没事,咋就和朱厚照说这种话了?

    “这个,就算是泡到,我也没办法娶她啊?”陈瑀不甘心的道。

    “好办啊,你在休了她!”朱厚照自顾笑道:“好玩好玩!”

    好玩你大爷,你以为这是儿戏啊,怎么遇到这个极品了,命苦!

    “朕将徐长今安置在太医院。尔不是涉猎的东西多么?记得你也懂点医术,这下好了,机会给你了,朕要和你一起,看你怎么泡妞。”朱厚照想起来就兴奋异常。

    原来你按的这个心,外面你出不去了,就打算在皇宫内玩?估计过不了多久,蛊惑帝心,妖言惑众,祸国殃民等形容词都会被扣在自己头上了!

    “这个不妥,陛下乃万金之躯,怎可……”

    “少扯淡,就这么定。”朱厚照不给陈瑀一点机会,然后道:“三日后还有好玩的事,你说他们会出什么样的题目?我大明人才济济,你还是当朝状元郎,这下有得好看咯。”

    提起这个陈瑀就气,他道:“皇上啊,这世上有很多刁难的题,若是他真出了什么我等答不上的,这物质什么都是小事,主要是脸啊!”

    “我不管,丢脸是你们这些文官的事,养了这么多年,这点儿事都办不成?”朱厚照十分无赖的道。

    说着,朱厚照不由分说的拉着陈瑀朝太医院而去。

    这次跟着朱厚照的不是刘瑾,因为刘瑾此刻俨然已经架空了司礼监,现在正忙着“批红”呢。

    那个太监看了一眼陈瑀,便默默的跟在了二人的身后。

    三人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了太医院。

    太医院自刘文泰、高廷和等人下狱之后,人人自危,典薄张伦替代刘文泰为院判,继续纂修《本草品汇精要》。

    对于一位女医,还是朝鲜国的女医来说,他们是看不起的,为什么?老子世代医籍,几十年的钻研,一代代传下来,苦学多年才混到个太医院官……好吧,大多数都是世袭的,但咱也是混年限啊,混了好多年呢,你一个女娃娃,还这么年轻,懂个屁的医术?

    所以对于徐长今的到来,他们都很排挤,还想学习《本草品汇精要》?做梦呢吧,跟着后面打打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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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庸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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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纂修《本草品汇精要》,其实这个时候这本官修书已经完成,剩下的无疑是校勘之类的事,不过即便如此,张伦也没打算将此医术给徐长今过目。

    他只是随便在太医院找了几本寻常的本草书拿给了徐长今,没办法,毕竟这丫头是外来的使臣,总要敷衍一番的。

    不过即便如此,徐长今也是如获至宝,认真研究起来,这一看便是半饷没有挪位。

    太医院见这朝鲜国医女这般没有见识,不禁更加的轻视,这些医术都是再平常不过,这丫头竟然能看的这么起劲,想必都不怎么懂得医术吧?

    让这么一个丫头来太医院学习?简直有辱太医院的名声。

    正阳门东江米巷,院使王玉颤颤巍巍的来到了太医院当值,今日来的有些晚,是因为身子感到不适。

    太医院最高长官便是院使,其下设两位副手,分别为左右院判,张伦便是左院判,是太医院二把手,也负责整理校勘《本草品汇精要》。

    张伦是个热衷权力的人,和之前左院试刘文泰一样,之前他便是担任右院使,刘文泰事件之后便补缺任左院使。

    刘文泰也是个热衷权力的人,但是张伦和刘文泰不同,张伦热衷的仅仅是太医院的位置罢了。

    曾朝廷一度传言,刘文泰事件或多或少和张伦脱不了干系,因为能了解药性,以及用药等细节的,只有张伦一人。

    如果不是张伦暗中捣鬼,吏部尚书马文升又怎么会突然知晓弘治皇帝死亡的蹊跷之事?

    但是这些事也仅仅是猜测,事情落下帷幕之后。便无人在提这件事。

    见到姗姗来迟的王院使后,张伦露出和蔼的笑容问道:“见过王大人,大人今日气色不太好啊!”

    王玉点了点头,“偶感风寒,浑身乏力,吃了几日风寒药,希望早些好点,本草品校勘的如何了?”

    张伦看了王玉的脸色后,不动神色的道:“这两日确有点儿降温,大人多注意添衣休息。本草品这边的事儿您不用担忧。”

    坐在一旁自顾看医书的徐长今听了二人的对话眉头轻蹙,抬头看了看王玉的神色,脸色微微变了变。

    这哪里是风寒?明明是温病!虽然这种病例在大明不算多,可是堂堂的太医院院判怎会不了解这病?

    若是按照伤寒来治理,药石根本无用,长时间不治可能会危及到生命,这些他们不会不知晓的,可为何还当做风寒治理呢?

    可接下来院使的话让徐长今明白了,只听王玉道:“术业有专攻。我非尔医科,虽说问道有先后,可始终还是非专业,院内的事尔多费心了。”

    谁说太医院就必须是学医的?刘文泰就是活活的例子!

    徐长今才明白合着这院使不是专业的。又误以为自己得了风寒,可您不是专业的,院判是的,他为何不和你说?这种东西若是一个不谨慎可是要命的!

    没错。就是要命,不要命老子早就说了!为什么?他不死,老子我怎么升?

    不过张伦的内心独白徐长今显然是不懂。出于一个医生的职业素养,徐长今还是站起来了,缓缓的来到二人身前,很有礼貌的像两位打招呼道:“两位大人好,朝鲜国使臣,内医院医女徐长今见过二位大人。”

    二位大人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准备离开,可谁知徐长今道:“王大人,您气色不太好。”

    王玉笑了笑道:“呵呵,忘记徐小娘子也是为医之人,恩,偶感风寒,无大碍的。”

    这时候,朱厚照和陈瑀三人也过了正阳门来到了此处,远远的便见徐长今和二位说着什么,朱厚照来了兴致,道:“咱们去听听。”

    陈瑀本以为朱厚照说的“听听”就是去他们面前,可谁知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是能折腾的主,走到墙角,朱厚照连忙拉住了陈瑀道:“别去啊,就在这听,不然他们见到朕还能说什么?”

    原来您说的听是“偷听”啊!堂堂的大明朝朝廷命官,两榜进士,一甲及第,跟你在这玩做贼?

    不过想想面前这位还是大明朝皇帝呢,算了,偷听就偷听吧,幸好不是偷情。

    但听徐长今道:“王大人可用了风寒药物?”

    “恩,几天了,还未见气色。”王玉道:“过两日想必会好的。”

    “不一定!”徐长今道:“有一种病和风寒极其类似,但是危害性却比风寒大了十倍。”

    张伦听到这里,脸色突然变了,道:“你懂什么?少危言耸听!”

    “慢着,让她说下去。”王玉摆了摆手,这条命毕竟是自己的,虽说年纪到了,可谁也想多活一天。

    “此病类似风寒,却是天地间异物毒素入侵体内所致,非寻常风寒药石能治理,称之为“温病”。”徐长今语气依旧平淡,道:“大人需谨慎。”

    “放肆,王大人的病是老夫亲自断脉,岂有错之理?你是在质疑本官么?”张伦怒道。

    “人命关天,只是“温病”危害确实之大,又和伤寒十分类似,防范于未然,小女子岂敢质疑大明朝御医,只是本着医德良心提醒罢了,若有不妥先赔罪了。”徐长今还是那副不冷不淡,好像这些事和自己无关一样。

    确实,本来就和她无关。

    躲在墙角的朱厚照回头看了一眼陈瑀,低声道:“你不是看过《神农本草经》?我记得你也会医术,她说的对不对呀?”

    “在福建的时候,这丫头便给人治过温病,他说的确实有理……”陈瑀同意道。

    “啧啧。”朱厚照道:“这徐长今不赖啊!”

    那边张伦已经有暴怒迹象,“什么叫医德良心?你说本官没有医德?没有良心?”

    “不敢。”徐长今淡淡的道:“我只是这么一说,无其他事,我去学习了。”

    说罢便准备离开,可王玉不干了,他拦住徐长今道:“你说本官真是那温病?”

    “大人!”张伦道:“您这只是普通伤寒,季节异变,偶然感之,无关大雅,毋需听之危言耸听。”

    “呵呵。”徐长今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在张伦看来是那么的不屑一顾,好像再说您就这医学水平?

    张伦气的牙痒痒,可他心中却像明镜一样,王玉的病确实不是平常的伤寒,这他是知晓的,这种病和伤寒无二,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也没人会说什么,因为风寒和所谓的温病在医学上定义还比较模糊,真想不到这小小的番邦丫头竟然也会知晓!

    “蛮夷小国如何知晓病理?如若不然其国也不会连年死亡率高升?”张伦这话说完,王玉还是相信的,所以便也没有将徐长今的话当做一回事。

    看着张伦真眼说瞎话,徐长今便也不去管他们,自顾读起书来。

    王玉和张伦刚欲离开,一尖锐的声音将他们叫住了。

    二人回头一看,脸色都不是太好,不咸不痒的的道:“谷公公何事?”

    可看到谷大用身后的朱厚照和陈瑀,二人大惊失色,顿时跪下道:“臣见过圣上。”

    徐长今也看到了,连忙走过来下跪叩礼。

    朱厚照背着手,脸色不是太好,淡淡的道:“起来说话。”

    “适才尔等谈话朕都听了,你说王院使是伤寒,徐医工却说是温病,巧了,陈瑀也说是温病!”朱厚照道。

    张伦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不晓得朱厚照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只听朱厚照继续道:“听闻此病重大者可以害死人,朕父皇便因此而死,想必尔太医院不会不知晓吧?”

    “这……”张伦脸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太医院谁人不知晓?期初他们也以为弘治皇帝是风寒,可谁知却是温疾?最后刘文泰等人以庸医入罪,一桩桩事历历在目。

    “谷大用,给我将太医院所有医工叫来,会诊王玉。”朱厚照怒道:“朕不信,朕大明太医院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张伦双腿瘫软,目光呆滞,这一次,死定了!

    会诊结果很快,这种病他们很熟悉,参与过弘治皇帝的治疗都会知晓,这确实是温病!

    “谷大用,着东厂,缉拿人!给朕查,朕不要太医院全都是一群庸医!”朱厚照怒极,“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皇上息怒。”谷大用急忙道,脸上布满了关切。

    “回宫!”朱厚照摆了摆手,最后还不忘对陈瑀道:“尔陈瑀隶属翰林院,今日便招待一番徐使臣吧。”

    陈瑀很无语,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徐长今很淡定,仍旧在钻研,陈瑀也不知晓怎么打招呼,硬着头皮道:“那个小徐啊,晚饭吃了没有?”

    “没有。”徐长今淡淡的道。

    “哦。”陈瑀道:“刚好我也没吃,那行,你慢慢看,我回翰林院吃点。”

    徐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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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无耻的新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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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的话是信不得的,昨日朝堂的话,还不如放屁,放屁最起码还有点味,可人老朱,根本就没当回事。

    上早朝?做梦!外廷今日连朱厚照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实在没有办法,杨廷和等大学士便找来了司礼监王岳、陈宽,询问之。

    不问还好,这一问,气的牙痒痒,这小王八蛋竟然一大早带着一群太监去打猎了?这还得了,平日你在宫内玩闹我们也就忍了,现在竟然出了宫城,去西郊打猎?

    若是你出个三长两短,我等如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祖宗,对得起自己?好吧,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是有事,偌大的大明朝给谁打理?

    不行!绝对不行。喊出这句话的首先是内阁首辅刘健,刘阁老都出马了,朝堂自然呼喊声一片。

    大明的文官很奇怪,他们想法也很奇怪,古来都说忠君为主,他们确实也是忠君,可胆子也异常的大,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敢骂,这个敢骂的对象指的是皇帝!

    骂皇帝是有罪的,有罪是要打屁股的,(可能是被文官气的,明朝开启了打屁股热),不要紧,能被打屁股那是荣幸,文官不但不以此为耻,还以此为荣,被打了还撅着屁股找同僚炫耀。

    那场面……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对同僚说,看,我的屁股。不,是我的屁股。另一个同僚也不甘示弱的掀开了自己的大臀……

    介于此,良久没被打屁股的文官们。他们目光深邃,脸色决然,兴奋的揉了揉屁股,毅然决然的冲在了一线,随着刘健等人直奔西郊而去。

    陈瑀也听闻了文官们的举动,作为一个翰林官就这点比较好,没空参与你们这些所谓的国家大事,老子要泡……不对,修史,对。老子要修史!

    顾鼎臣抱着资料,兴奋的来到了陈瑀的身前,他道:“老陈啊。”

    恩,熟悉了,叫法自然而然的也熟稔起来,比如陈瑀就会时不时的叫这厮为“猪头”。没办法,代入感太强了。

    “恩。”陈瑀没空搭理顾鼎臣,刚找到了一块稀缺的史料,正准备补进去。

    陈瑀的字很好看。正一点点的补缺,十分的认真。

    “你说如果我们也能和他们一样,一起去劝谏该多微风?”顾鼎臣羡慕的道:“可惜官儿太小,得熬!”

    好吧。前面是吹牛逼的,不是陈瑀不想去,是没资格去。

    陈瑀不去理顾胖子,自顾写自己的。可顾鼎臣却像来了劲,也不知道这胖子是不是特别会自娱自乐。

    他喋喋不休继续道:“听闻今日西郊狩猎,陛下将八虎太监全都带了去。并且调了锦衣卫、东厂等大批人马,你说那些大臣和八虎到底谁厉害?”

    “不知道。”陈瑀干脆的道,提起锦衣卫,陈瑀那封奏折已经递上去了,刘瑾的效率很快,昨日便已经批红下令。

    着令钱宁升任锦衣卫千户,魏文礼升任锦衣卫百户,并同赐纹银五十两,绸缎数匹。

    魏文礼的作用不仅仅局限于锦衣卫,陈瑀对此人另有打算,东南需要人,需要自己人!

    二人的话题引起了谢丕的注意,他凑近道:“我等身为翰林官,岂可任凭陛下整日荒淫度乐?只要文臣们需要我等,我谢丕愿出一份力,规劝皇帝!”

    谢丕的性子十分耿直,陈瑀看了一眼一腔热血的谢丕,仿佛见到了后世那种黑帮互拼的场面,谢丕就属于那种马仔,冲在前面,挂的也最快。

    作为好友,陈瑀还是提醒道:“我们暂时还是别参合这些事了,势单力薄,无依无靠,还是老老实实的修缮史书吧。”

    谢丕听了陈瑀这消极的心态,不悦的道:“廷玉?我等两榜出身,十几年寒窗为的什么?”

    “做官啊!”顾胖子干脆的道:“现在实现了啊!”

    “屁!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如今天子这般,身为翰林官,岂有不规劝之理?”谢丕面红耳赤的道。

    陈瑀不明白,这些人说就说吧,表达自己情操你表达好了,干嘛搞的打了鸡血一样,学学人家顾胖子不行么?多么淡定!

    “规劝和扭转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我等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适得其反。”陈瑀道。

    “到那个时候。锁国乌烟瘴气,大明几百年的国祚便要毁于一旦!”谢丕道。

    谢丕现在十分激动,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被谢迁忽悠的,所以陈瑀觉得还是别和这厮讨论了,于是便不多做言语。

    朱厚照能有今天,还不是你们这群文官逼的?什么样的性子会造就什么样的人,陈瑀试着扭转过朱厚照,可关键的时刻自己却又被杨廷和等人支走,也就是这一段时间,朱厚照叛逆的心理达到了顶峰。

    不过朱厚照的性子还没有定性,所以陈瑀觉得还有扭转的希望,只是那小子天天和几个太监在一起,又关了日讲,陈瑀能接触到他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

    哎,虽万难,吾往矣!

    想起烦心事,陈瑀便搁下了史料,独自一人出了翰林院,他是属于那种有快乐同享,有烦恼自理的人。

    翰林院南临会同馆、东江米巷,北靠东长安街,左边是銮驾库,再往左便是兵部、工部、鸿胪寺、钦天监、太医院。

    陈瑀出了左门,没两步便能瞧见鸿胪寺,他眯着双眼,看着鸿胪寺前发生的一幕,突然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什么事什么事?”陈瑀穿着正六品文官服,威风凛凛。

    被拦在门前的徐长今见陈瑀来了,道:“听闻大明天子言,你是翰林院修撰,会同礼部接待我国使臣是也不是?”

    呵,这小妞打听的还挺清楚,陈瑀明知顾问的笑道:“是呀,怎么了?”

    “我要进去见一见我国使臣,可这些卫士偏生不让。”徐长今道。

    那些卫士听到这女子告状,深怕这翰林官会冲冠一怒为红颜,迁怒与他们,以他们的身份,翰林院的人还是得罪不起的,于是其中一个卫士愁眉苦脸的道:“大人,此人没有身份文书,什么都没有,我等也是公事公办啊。”

    “呵,身份文书在成中枢哪里,我让你去通知一声,你为何不肯?”徐长今得理不饶人的道。

    “这个……”那卫士确实不占理,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

    只见陈瑀脸色越来越阴沉,那两个卫士暗叫晦气,指不定今日又要倒什么血霉了。

    “你们收身了没有?”陈瑀问道。

    “没有!”那两个卫士老实回道。

    “哦,这样最好。”陈瑀道:“还不抓起来,让本官收身,若是带了什么利刃的怎么办?使臣们出了事谁负责?”

    “啊?哦,是是!”那两个卫士动作十分的麻利。

    徐长今都看傻了,怒道:“姓陈的……你,你无耻!”

    无耻?管他的!陈瑀也不管不顾,上去就在徐长今身上摸索了一阵,嗯,手感不错,从大腿一直摸索……恩,腿部没有问题,很有弹性。

    对,****会不会藏着暗器?可能,要查一下,算了算了,陈瑀摇了摇头,都是正人君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不过本着安全第一的想法,最后陈瑀把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完了,然后道:“果然没有什么暗器,那好,你们去通知那成使臣吧。”

    “你……登徒子,大明朝的败类,不要脸。”徐长今眼中泛起了泪花,陈瑀心理也不是滋味,长痛不如短痛啊妹子,老子要不这样,以后真泡到你在甩了你,那该我哭了!

    革职抄家,虽然朱厚照不一定玩真的,可那小子的性格谁也摸不透啊,指不定会捅出什么事,现在岂不好了,朱厚照再也不会说什么了!

    好吧,陈瑀承认,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色心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这么光明正大的揩油,一直是沈灿的理想,前世沈灿的理想就是牵着一条大黄狗,霸道的横行在长安大街上,光明正大的调戏良家妇女,今天终于实现了。

    陈瑀觉得沈灿的性格正在一点一点吞噬自己,我不要这样,我要做正人君子,我要做陈瑀,我要饱读诗书,我要……去你大爷的,老子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两个卫士都看傻了,你他娘的搜身做什么?搜身之后还是不放人进,为何不直接进去通知使臣?

    陈瑀摆了摆手,义正言辞的道:“姑娘你错了,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哪?”

    鸿胪寺门口!

    “你一定说在鸿胪寺门前云云,错,大错特错!”陈瑀道:“你是在我大明中枢,国家最高安保之地,搜身怎么了?若你真是心怀不轨!若你真是携带暗器!若你真是胡虏间谍!何如?”

    说罢,陈瑀摆了摆手,十分嚣张的离开了,两个卫士肃然起敬,都说文臣无耻,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这翰林官谁啊,无耻到了一个新高度!

    “你……”徐长今牙齿作响,今日的事,来日定让你加倍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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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朝堂测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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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师西郊。

    八虎身穿大红莽服,头戴黑乌纱,皂鞋,以朱厚照为中心,树林四周布满东厂、锦衣卫卫士。

    并且树林外方圆三里便已经开始戒严,山野樵夫之类闲杂人根本无从进山,那些以此为生计的百姓怨声载道。

    狩猎十分之难,尤其是长久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动物,但是不要紧,朱厚照箭术十分的精准,有难度才有兴奋度,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所以每当朱厚照射下一只野物的时候都兴奋异常,那八位太监也是喜上眉梢。

    依照谷大用的主意,是先找一些家养的兔子之类的,投入在林间,这样狩猎的难度会大大下降,好满足朱厚照。

    但是主意很快被刘瑾否定,对于朱厚照的性格,刘瑾是在知晓不过,他告知其他七位太监,毋需做任何准备便可。

    七位太监期初还有点担忧,深怕讨不了朱厚照的欢心,可今日来看,他们此刻对刘瑾是更加的敬畏,朱厚照的性格已经被刘瑾摸透了!

    越是靠近西郊,便越是接近农田,不过朱厚照却不管,自顾射猎,许多猎物也落入了庄稼地。

    东厂卫士便纷纷踏入庄稼,一片片稻子被踩踏的不成模样,让远处的百姓们看了心疼不已,只盼望着这群大爷早点离去。

    这时,便有锦衣卫士从外郭飞奔而来,模样很是焦急,刘瑾眉头紧邹,那卫士见刘太监有不悦,急忙跪下道:“刘大人。阁老们来了,他们气势汹汹,马上要冲破锦衣卫的防线了,我等不敢阻拦,怕伤了各位大人。”

    刘瑾摆了摆手,“下去吧,放他们进来。”

    说完之后给其余七位太监使了眼色,八人便齐刷刷的找到了朱厚照。

    朱厚照此刻颇有一种醉卧沙场的感觉,秋风飒爽,沁人心脾。无忧无虑,爽快极了,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这是朱厚照说的,当然在外人眼中,这小子每天都是这么放松。

    见八虎都来齐了,朱厚照奇怪的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坏了朕的雅兴,看不收拾你们!”

    “哎哟,老奴们哪敢。”刘瑾尖着嗓子道:“是刘阁老摔着谢阁老、李阁老、杨大学士、马尚书、刘尚书、杨御史……等来了,而且。看样子来者不善。”

    刘瑾故意说出这么长长一串文官的名字,目的就是为了恶心朱厚照。

    朱厚照现在是听到这些人名头就大,他都能猜到这些人来做什么的,刘瑾话说罢。十几个身穿绯红,头带乌沙的大明栋梁便到了跟前,刘健四下望了一眼,脸色铁青。

    跪下叩首道:“老臣刘健有本奏!”

    “刘先生啊。”朱厚照和颜悦色的道:“这里不是朝堂。有奏等回朝堂再说好么?”

    “朝堂?”刘健怒极:“皇上连日来没有御朝,昨日早朝答应好好的,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今日却又来此狩猎,先帝临终将大明交给老臣辅佐,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可现今,皇上亲小人,远贤臣,周边百姓被扰,民不聊生,路人以目,老臣深感痛心,臣刘健乞求致仕,求皇上成全!”

    “臣谢迁、李东阳、杨廷和、马文升、刘大夏、杨一瑛……乞求致仕!求皇上成全!”

    朱厚照面色也铁青,可眼前这些都是大明朝重臣,若是真全部撂挑子不干,大明朝这个机构怎能运转?届时四方流民叛乱四起,大明可真要乱了!

    年轻的朱厚照这点轻重能分的出来,这是外廷又一次给这年轻帝王威胁,朱厚照隐隐的担忧,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向了刘瑾。

    可现在内廷的实力又根本不足以对抗外廷,要想让这群老匹夫听话,朱厚照觉得有必要巩固自己的皇权了!

    “各位先生切莫这么说,连日来的奏折让朕烦忧,朕压力甚大,又思念先帝极,方有此举,朕知错了,各位先生平身,这便一同回去吧。”朱厚照妥协了,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妥协。

    可是刘健等人却并没有起来,仍旧乞求致仕。

    什么意思?朕已经妥协了,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就抓住了朕拿你们没辙是么?这是挑衅,**裸的挑衅!

    “各位先生,快些起来。”朱厚照下马,亲自去搀扶刘健。

    可还没等朱厚照过来,刘健便道:“老臣恳请皇上撤职刘瑾、谷大用、张永、苗逵等职务,恢复日讲、早朝、午朝。”

    “这……”朱厚照犹豫了,撤职刘瑾,以后天下是姓你刘还是姓朱?你现在便敢这么威胁朕,日后呢?

    “如若不然,老臣恳请皇上赐老臣归田!”刘健等人绝不松口,看那姿态,要是不同意,今个谁也别想走!

    “午朝朕已经多次说过,绝不开!”朱厚照讨价还价道:“早朝和日讲可以恢复。”

    刘健一听有戏,其实他们早已经放弃了午朝,他们仔细想了想,朱厚照说的其实是对的,开午朝只会让工作显得冗余,而且作用也不大。

    之所以今日将午朝提上,就是为了可以和朱厚照降低筹码时候用,他们就知道朱厚照这小子不是什么安分的主,所以使了点心思。

    “刘瑾等八位太监蛊惑帝心,肯请皇帝撤职!”刘健等人道。

    见朱厚照避开这个话题,可他们心理敞亮着呢,可是刘瑾等人不愿意了,他们脸色煞白,好不容易熬出来的地位,岂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你们这群老匹夫夺了去?

    他们急忙跪下哭啼道:“皇上,老奴们衷心耿耿,求皇上开恩呐!”

    同时他们心理已经狠狠的将这群文官的嘴脸记在了心中,心中暗自发下毒誓,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刘瑾一行人衷心为朕,先生们说的太过严重了,下次让他们注意点便可,这撤职的事暂且作罢吧!”朱厚照也不忍心将这些人撤了,若真是这般,日后用什么来对抗尔等?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谁来陪朕玩耍?

    “皇上,此一行,可知有多少百姓遭殃?”刘健道。

    朱厚照糊涂了,我打猎。和百姓什么关系?难不成这些野生动物都是他们圈养的?

    谢迁跟着紧接着道:“此一行,封山。多少樵夫没了生计。多少秧田被践踏,又有多少佃民没了收成,这还不算是百姓遭殃么?”

    “而刘瑾等太监非但不阻止,还怂恿皇上,圣明天子以德治天下,皇上此举,老臣等不敢苟同,请皇上撤职此八太监。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这是朕执意为之,和刘瑾等人没有关系,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回宫吧!”朱厚照想敷衍过去。

    可是那边却一点不买账,齐声道:“恳请皇上赐老臣致仕归田!”

    “你们……”朱厚照眼珠一转,突然道话锋一转道:“好!既然尔等如此衷心,便随了尔等的意思。撤职刘瑾为首的八位太监。”

    刘瑾、谷大用等人顿时面如死灰,哭啼道:“皇上开恩呐,皇上……”

    但朱厚照给了刘瑾一个眼神。刘瑾便明白朱厚照何意,心中顿时大定,但面子上仍旧哭天喊地,活脱脱的像是死了爹娘!

    “这下可以回宫了么?”朱厚照摆了袖子,哼了一声,便离开了,八名太监哭哭啼啼的跟在其身后。

    朱厚照败了,大臣们第一次品尝到了胜利的滋味,单从朱厚照那一声不悦的“哼”声中,他们感到了朱厚照的愤怒,对了,就是要这种结果!

    当然这只是他们认为的罢了。

    第二日,朱厚照果真如昨日说的那般,撤了以刘瑾为首的八位太监内侍的职位,分别分配到神宫监、尚膳监、尚宝监等大内十分低下的十二内监中。

    地位扶摇直下。

    刘瑾等人被撤了,朱厚照皇帝也恢复了日讲和早朝,这是外廷一步实质性的胜利。

    此事后,以刘健为首的文官集团,地位陡升,威望空前。

    干倒八虎,要说最高兴的,莫过于司礼监的陈宽和王岳,二人现在已经重新夺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力,于是和外廷刘健等人愈加的亲切起来。

    然而这些事都被朱厚照看在眼里,难怪外廷那帮孙子知晓朕在涉猎,原来司礼监有他们的人,更可怕的是陈宽还提督东厂,有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安插在朱厚照身旁,他又怎能安心?

    行,那就老实一段时日,用不了多久的!

    朱厚照让陈宽传旨翰林院,今日日讲。

    同时为奖赏陈瑀巡查广西有功,擢升陈瑀为经筵讲官。

    不过这一提议立刻被做春坊大学士杨廷和否决,以陈瑀资历尚浅,不适讲读经筵为由。

    朝堂上,杨廷和提出之后,刘健、谢迁、李东阳、礼部左侍郎焦芳等立刻跳了出来,言明陈瑀贵为两榜状元,自然可以升任讲官职。

    对于陈瑀,虽然杨廷和不爱,但朝堂上有护犊子的人。

    杨廷和也不和三位阁老侍郎们争辩,当即道:“惟天子必深明义理,而后能裁决机务,故经筵日讲所系甚重。经筵则摘经书要语为题,先进讲章。而其内容有经有史,《四书》、《五经》、《通鉴纲目》、《贞观政要》等。”

    “天下治乱系宰相,君德成就责经筵,尔既为讲官,需文史过关,本官便考考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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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朝堂测试(下)

    对于杨廷和说的四书五经,作为一个两榜进士,状元及第的陈廷玉来说,自然是在为熟悉不过,而且陈瑀已经将这些书全部吃透,所以对于两本书来言,三位阁老一点不担忧。

    可《通鉴》等书,这非科考的内容,且里面许多知识就连他们穷其一生也不一定全部理解,更不要说经筵讲官了。

    杨廷和这样做很明显就是在为难陈瑀,当朝的几位阁老以及护着陈瑀的官油子还有朱厚照不高兴了。

    可人家杨大学士说的有理有据,偏还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好!”陈瑀很自信的道,这些书恰巧陈瑀都读过,这都有赖于唐伯虎的教导。

    陈瑀本身记性就好,闲来无事的时候便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杨廷和说的这些虽说不如四书五经吃的那么透,可是陈瑀自信,只要他杨廷和能提出来的,十之**他陈廷玉都能答上来!

    “廷玉。”谢迁离陈瑀最近,小声的提醒了一句,杨廷和什么学问,在场的人都知道,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哪里能是他的对手?

    若是平日无人也就算了,可朝堂这么多人,这涉及到脸面的事,丢了可很难能捡回来!

    “杨先生,陈廷玉毕竟年轻,岂有尔博识?况科考以四书五经为主,这般做怕是有失偏颇吧?”朱厚照道。

    明眼人都能知晓朱厚照这是在帮助陈瑀,朱厚照不说还好,这话一说,杨廷和愈加的嫉妒起来,放佛有一种老子辛辛苦苦养出来的白菜,被你陈廷玉这头猪给拱了的意思!

    杨廷和嘴角微微笑了笑,陈廷玉,莫不真以为中了进士便以为世上无人能及了你?今日便让你下不来台。看日后还敢言经筵之事乎?

    “魏征何如人?”

    陈瑀微微皱了皱眉头,魏征这个人歧义很大,有褒有贬,杨廷和语出《贞观政要》,恰巧陈瑀深入研究过,可此刻让他分析魏征的为人,还真不那么好说,因为无论好坏,陈瑀都知道,杨廷和定能用论点打破自己。

    所以无论陈瑀说什么。今日关于魏征的辩论定然会染起一场风波。

    认真分析着杨廷和的问题,良久后才道:“魏征事唐太宗,能范颜诤谏,补过拾遗,贤臣也。”

    陈瑀说话有理更有自己的观点,答的十分漂亮,在场的文臣们都点了点头。

    现在两人已经是朝堂众文官聚焦的点,要知道能在奉天殿站着的,没有一个不是进士出生。两人的分析也代表着全朝文官的分析,稍有不慎,后果将很难预估。

    文臣嘛,闲着没事就扯淡。所谓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这些文官们那是为这两句话贡献了十足的气力,简直堪比后世的网络。甚至要强国网络,只是速度稍微慢点。

    杨廷和笑了笑,这笑容代表着什么陈瑀知道。只是一种敌人落入自己圈套的笑容,妈的,这话没错啊,陈瑀腹诽道。

    “魏征先事李密,后事建成,又事太宗。忘君事雠之人,岂贤臣者?”杨廷和笑道,笑容比陈瑀还要自信。

    长期处于权力顶端的杨廷和,身上拥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能和他对答入流已经够考验一个年轻人的,跟何况他又提出这么刁钻的论点来攻击陈瑀?

    在场的人都摇了摇头,他们其中有些人都不晓得如何去回答杨廷和这观点,他说的不错,魏征这人起先跟随李密,大唐建后又跟谁李建成,当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夺取江山的时候,又跟随唐太宗,这样的人算是贤者么?

    朝堂的大臣都为陈瑀捏了一把汗,陈瑀也是如此,细想了许久许久,眉头一直紧皱,想着如何回答杨廷和。

    反观杨廷和,倒是一副悠然的模样,陈廷玉,你和老夫斗?还嫩了点,看你如何收场?不是号称“状元及第”么?

    焦芳也一样替陈瑀担忧,若今日他败了,日后在朝堂的地位将会直线下降。

    文人相轻,这是每个人都懂的道理,你说你为何要答应杨廷和?

    他那么一个大学士,你和他计较这些干什么?那老匹夫就是个屁,你放了他还不行么?讲官之位不要就不要了,也没多大损失,可现如今?

    这一次陈瑀思考的很久,朝堂的人都以为他答不出来了,反观杨廷和等人那轻蔑的笑容,让三阁老还有焦芳等人都不是滋味,同时也深深的同情陈瑀,哎,还是太年轻了!

    就连朱厚照也准备替陈瑀找台阶下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陈瑀开口了,他道:“非也,第其事太宗,却能尽忠,即如伊尹就桀,后佐汤成伐夏大功,即成元圣。管仲事纠,后佐桓公,一匡天下,孔子遂赞其仁。即如我太祖开创之时,刘基、陶安、詹同辈,皆元旧臣,顾其人可用否耳。魏征强谏,如十恶十渐,至今称为谠论,不可以人废言也!”

    陈瑀说罢,朝堂立马安静了下来,三阁老细细品味了一番,拍手叫道:“好!廷玉之才,其大也!”

    陈瑀以伊尹、管仲、刘基等人的典故来反驳杨廷和的魏征不忠论,最后又言魏征其人敢说真话,以人为镜,深得太宗赞赏。

    也就是说,就连太宗都承认魏征,你还有什么话说呢?

    陈瑀有论有点,等这一番解答出来之后,杨廷和也微微一惊,想不到这小子对历史这么了解,这些典故张口就来,短短的时间内能措辞如此,果真有点才学。

    自陈瑀这番论点抛出来之后,立刻赢得了朝中许多大臣的赞赏,陈瑀之才,果真如阁老们所言,大也!

    想不到这小子对于历史,对于贞观政要,这般的精通,难怪这么有自信,单凭着这些分析,就算今日陈瑀被杨廷和打败了,也算的上是虽败犹荣了,至此时,陈瑀已经赢得了朝堂的尊重!

    就连朱厚照也憋红着脸,道:“好,妙!”

    呵呵,不要得意的太早,杨廷和不急不缓的捋了捋胡子,虽然面子上依旧淡定,可是背后也沁出了汗,今日杨廷和也有压力,若是被这毛头小子过关了,这张老脸多多少少有点失了颜面的。

    “唐太宗胁父弑兄,家法不正,岂为令主?”杨廷和接着道。

    他意思就是再说,你唐太宗都不是什么正统,他说的话又岂能相信?杨廷和这话出来就实属于刁难陈瑀了。

    唐太宗的出生谁都知道,可谁也不能抹了唐太宗的贡献啊,但杨廷和这话毕竟也没有什么错误。

    此刻朝堂的人已经不在乎什么输赢了,单凭陈瑀前面一番的话,他们便已经承认了陈瑀的才学,这样的人还不能充当讲读官,那翰林院那些讲读官都可以不用干了。

    如今现在,他们实属于在看一场精彩的对论,一个关于前浪和后生的对话!

    他们相信从大明开国以来,这样的事不少,可,能向今天这么观赏,针尖对麦芒、知识渊博的对弈的机会,可能不多,甚至没有!

    陈瑀思路打开之后,便也没有多想,紧接着道:“太宗于伦理果有亏欠,闺门亦有多惭德。”

    这样的人尽皆知的事避免不了,就算陈瑀口若莲花也不能将这事实改变。

    满朝文武同意的点了点头,陈瑀说的不错,可是他们更期待陈瑀接下来会用什么话来反驳杨廷和。

    就连博学多才的三位阁老也十分的期待起来,今天这事儿真是太精彩了,三个老家伙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就听陈瑀继续道:“第纳谏一事,为帝王盛美,故后世贤之。”

    虽然唐太宗来位不正,可正是由于魏征的所在,所以让唐太宗贤能异常,造就大唐盛世,难倒一个盛世的大唐还不能体现出魏征的作用么?

    这就是陈瑀给的答案,最后他微微笑道:“若杨大人再有反驳之论,廷玉只当败了。”

    任谁都能看出陈瑀的谦虚,您这还败了?一个盛世大唐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杨廷和脸面憋的通红,他真没想到陈瑀这小子竟然这般的能说,而且博古通今,今日真是小看了这小子。

    其实他心理还有许多关于其他方面的问题,可人家陈瑀都这么说了,哪里还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再说下去就有点显示自己的胸怀不够了,毕竟自己可是堂堂左春坊大学士,岂能和六品修撰这般见识?

    杨廷和不傻,衡量了一番利弊,然后笑了笑道:“尔廷玉之才,足以当得翰林讲官。”

    这么说还能让朝堂之人赞扬他左春坊大学士的胸襟,又能合理的找个台阶下,百利无一害,杨廷和自然做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提防陈瑀的心愈加的重了起来,流氓不可怕,又文化的流氓就要注意了。

    更何况陈瑀还不是流氓,若是一个不小心,将会祸害整个大明!

    其实杨廷和主观对于陈瑀的偏见实在太大了,所以才导致怎么看陈瑀,怎么不顺眼,当然这其中还有朱厚照的缘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上长琴?上长今?

    赔了夫人又折兵和偷鸡不成蚀把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相信现在杨廷和对这两个俚语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了。

    真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陈瑀这小子涉猎的史书竟然这般多,这小子未科考前不是应该只看四书五经的么?就算现在在翰林院呆了一段时间,可这段时间他任务是修元史,哪有闲工夫研究这些?

    奇了怪了。

    有些事情往往只是你认为的,就像杨廷和一般,其实人家私下里花的功夫你根本看不到。

    经过杨廷和这非情愿般的“推波助澜”,陈瑀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且名正言顺,甚至是带着耀眼的光芒迈入了翰林院侍读讲官的行列,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谢杨廷和。

    若是说在朝堂上杨廷和没有对陈瑀的一般刁难,陈瑀便依照圣旨入了讲官行列,肯定会被许多翰林院以及朝堂那些红眼的文官看不起,就算明面不说,心中也会颇有微词。

    可经过这般草堂对答之后,所有人都承认了陈瑀的才学,不愧是十八年状元,以陈瑀的才学足以充当侍读了,甚至绰绰有余。

    若是今天没有亲眼在朝堂上看陈瑀和杨廷和那精彩的辩论,你决计不会知晓陈瑀有多么的厉害,十九岁的小子,无论在气势上还是在才学上,竟一点不输于五十多岁的当朝春坊大学士。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这是三位阁老给予陈瑀最高的评价!

    朱厚照虽然高兴,却并没有喜形于色,紧接着对众臣子道:“明日乃番邦比试之日,尔太常寺、礼部、翰林院、鸿胪寺、锦衣卫、司设监、国子监、教坊司,当悉心布置。”

    紧接着道:“尔礼部会同翰林院选址何处?”

    吏部尚书张升出列道:“设在大成门之东,一切事宜已妥当。”

    朱厚照点了点头,望向台下众人道:“尔卿乃大明之栋梁,明日之比。关乎于大明朝之威望,震慑四海之举,初,尔等或有疑惑,为何朕要应此比试?大明开国一百之多年,威慑海内,统领四夷,今日他国言比试,若朕不应,岂不弱了我泱泱大明之气势?大明之大。国之大,岂非疆域乎?而名声,德行之大也!固尔等明日且不可输下。”

    年轻的朱厚照一双眸子内透露着一股子霸气,仿佛一位战无不胜的将军,在指挥着千军万马,那自信的气势让在场的所有文武官员为之一颤。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王霸之气?陈瑀暗自腹诽,这小子认真起来到也有帝王那几分气势。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皇上所望。”朝堂上的人异口同声的道,像是事先排练过一般。响声回荡在奉天殿每个角落。

    安得壮士挽天河,尽洗甲兵长不用!

    今日奉天殿内都是壮士!

    翌日。

    旭日初升,司设监同锦衣卫设御幄于大成门之东,设御座于彝伦堂正中。大成门这边早早的便已经布置妥当。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等人已经换上了大红飞鱼服,设卤簿驾,会同已设好大乐的教坊司等人一同在午门外等候天子朱厚照。

    武官都督以上,文官三品以上。及翰林院七品以上,同国子监官早已经在午门外国子监门口等候,他们清一色换上朝服。气势莫要提多么的威武。

    随着乐器的引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清一色绯红的飞鱼服,中央拱卫着金黄色玉撵,朱厚照身穿皮弁服坐于正中央。

    皮弁服其帽为乌沙,大红上衣交领,大袖,下裳色相同,为大红色。

    一身大红衣裳,让陈瑀看的很是喜庆,像是成婚一般,不过这种衣裳很能体现出气势,朱厚照不苟言笑的坐在玉撵内,还真的颇为威严。

    这时候便有礼部官会同翰林院官引导,百官随玉撵之后,气势轩昂的朝大成门之东而去。

    朝鲜国等使臣也早已经被鸿胪寺官带到了场地,虽未见玉撵,但其乐声早已传入耳,所以早早的便已经准备迎接圣架。

    等百官缓缓的出现眼帘之后,朝鲜使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瞧瞧人这气派,娘的,一辈子能见一次都值了。

    若是这就让朝鲜使臣震撼了,那么接下来他们可能已经用震惊来形容了,越过威严的百官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大红飞鱼服的大汉将军,拱卫着衣着十分高贵华丽的朱厚照皇帝。

    小皇帝气势威严,不苟言笑,霸气侧漏!

    随着礼部官的引导,朱厚照的玉撵缓缓的驶到彝伦堂,坐定,乐停,礼毕。

    这时候一排排负责礼仪的锦衣卫将军方撤离大殿,可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立刻散开在大殿两旁,将所有人拱卫在其中。

    虽然还没有比试,但气势上已经将朝鲜国使臣压倒了,那些使臣们都被弄懵逼了,不就是比个试么,你这搞的好像要屠宰祭祀一般。

    接着便有礼部官唱道:“大明立国至今,威慑海内,来贡之邦甚多,今有朝鲜国上贡,乞求比试,大明气度之大,不吝与之,权宜与之乐乐……”

    看看,什么叫吹牛逼?人家礼部就擅长这些事,本来是人朝鲜国向你挑战的事,硬生生的被说成了我们大明给你面子,才答应了你的如同儿戏班的乞求,你看啊,我们大明多么有气度啊!

    什么是大明文官?这就是,不但要脸,还十分的机智的要脸,这样的修为,相信没有个几十年的沉淀,是达不到的。

    自从为官之后,陈瑀渐渐认识到大明朝文官的脸皮之厚,可真要是选个冠军,陈瑀会毫不吝啬的给礼部投上一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朝鲜国现在就是这样,脸色被明朝的礼部官说的通红,偏还不敢反驳什么。

    娘的,这个比试,早知道就不比了,还没比呢,道德上就已经输了,这些人为何脸皮这么厚?睁眼说瞎话么?

    不过人大明朝确实又占理,这本就是对大明朝不公平的比试,被人骂了也活该,想要得到好处,不出点血,您也说不过去不是?不过这血出的有点大!但不要紧,你大明不就是喜欢面子么?给你!实物好处被我们拿了就行!

    等礼部官唱完,其实就是损完朝鲜国之后,便开口道:“今礼成,比试开始,朝鲜国当先出题,由在场所有大明朝官作答。”

    中枢府事成洗名大人点了点头,道:“任何人都可作答,答对便算尔大明朝胜,这第一题,上长琴!”

    上长琴?什么意思?说错了吧?上长今么?难道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上徐长今?擦,我们可都是要脸的大明朝文官,尔朝鲜国太不要脸了吧?这种污秽的事都能提出来?

    全朝的文武都憋红了脸。

    今日翰林院七品以上的官都来了,身为七品编修的顾胖子自然也不在话下,他站在陈瑀的身旁,兴奋的搓了搓手,****的笑道:“看来今日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什么意思?”陈瑀疑惑的问道。

    “嗨,你没听到,他们这第一题,上长今啊,不就是上徐长今那丫头么?这有何难?本官就牺牲一下算了。”顾胖子道。

    “我靠。”陈瑀一脸不可置信:“你听错了吧?人家说是上长琴,可不是长今,你难道要当着全国大官的面上一把木琴?退一步说,就算真是上徐长今,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要脸了?”

    “要什么脸?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顾鼎臣就是这样忠君之人!”顾胖子义正言辞的道:“为了皇上,这点屈辱算得什么?”

    陈瑀那个汗啊,拍马屁能拍到这个份上,你顾鼎臣也算上一号人物,真够无耻!看来前面说礼部无耻说错了,咱翰林院可以和礼部一比高下了,从此礼部不寂寞了!

    顾鼎臣松了松那硕大的裤子,刚准备出列自告奋勇,便见朝鲜国人拿了一把木琴来到了殿中央。

    “****,真要上长琴?”顾鼎臣菊花一紧,全身颤抖,这……

    “你能不能听人家将话说完?”陈瑀道:“上,是呈上的意思,不是操的意思。”

    “哦,啊……嘿嘿,我早已经猜到了,适才活跃了一下气氛,好让尔廷玉思维开阔,一会儿好解答朝鲜国的难题。”顾鼎臣讪讪笑了笑,刚松好的裤腰带又勒紧了。

    满朝文武连同朱厚照也万般的奇怪,难道这第一题比试弹琴?这有何难,全朝上下随便抓一个,哪一个不给你弹的神魂颠倒?这种事敢拿来比试?番邦小国就是番邦小国,果真没有见识!

    那成洗名看了大明朝众人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你们一定一会我等要和你们比试琴技了吧?呵呵,当我等傻么?一会儿便让你们说不出话来。

    成洗名笑了笑道:“此琴名“辅君”,是朝鲜先朝留下名琴,可其年代已经不考,近日我等从一些稀古的史料中考察出其大致年代,着实令人震惊,请大明朝揣测一下其大致年代,误差在二十年内,便算尔胜。”(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题

    朝鲜国使臣成洗名将此题抛出来之后,大明朝这边没有什么反应,都很淡定,只不过这个淡定是装的。

    大国嘛,遇到问题就要沉住气,虽然他们心中已经将朝鲜国十八代祖宗都已经问候完了。

    顾鼎臣一张胖脸也邹成菊花,恨不得撸袖子上去狂殴那成什么东西的,他小声怒道:“你他娘的怎么不让你娘子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一晚上和他****了多少次?”

    顾鼎臣很激动,一旁的谢丕劝道:“九和兄,你好歹也是翰林院官,矜持一点。”

    “矜持?个屁!”顾鼎臣道:“这怎么判断,人的年龄还能看长相来判别,我他娘的第一次见识到这番邦的无知!”

    满大殿的大臣和顾鼎臣此刻的心情无二,虽然气度上仍旧淡定,可这玩意又不能一直装,答不上来就是答不上来,你再淡定也没用。

    谢迁比较能忽悠,想了一会儿,笑眯眯的道:“此题怕是很难解得,就算是尔国从文献史料中获取的相关知识也不一定精确,所以此题怕有不妥吧?”

    谢迁说罢,朝堂的人一同附和,心道还是这老家伙能忽悠,关键时刻姜还是老的辣啊。

    要是依照谢迁这法子,大明何愁不胜?只要是答不上来的,都找个理由给规避过去,那大明岂不都是能答上的?

    谢迁说的很在理,意思是考古这东西,没有什么定论,你今天能从文献中只言片语证明,我明天还能从另一文献只言片语去推翻,因为你本就不是古人,也未尝亲眼见识古事,所以得出来的东西自然也不精确。

    成洗名笑了笑。道:“尔放心作答,其答案定然准确异常,且我等说出答案还会让尔心服口服,请大明朝作答。”

    “这家伙哪里来的自信?难不成有古人复活了,亲口告诉你这琴多少年?扯淡犊子!”顾鼎臣道,“如此就随便猜一下,看他们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届时我们找论点反驳就是,反正大明朝有本事的人不多,要论辩论。人才还少么?”

    陈瑀白了一眼顾鼎臣,什么就有本事的人不多,这话要是被阁老们听闻,你这编修也不要做了。

    陈瑀笑了笑:“这琴多少年,我知道,而且十分精确的知道,不会有一点误差!”

    陈瑀声音虽小,可也让四周的人诧异异常,尤其是离他最近的顾鼎臣和谢丕。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陈瑀声虽小,可传播的距离却很远,至少礼部左侍郎焦芳听到了。

    顾鼎臣连忙将陈瑀的嘴巴捂上,道:“陈廷玉。现在不是吹牛逼的时候,改天回去整点酒,我们回翰林院好好吹!”

    陈瑀恨不得一脚将这死胖子踹飞了,老子这严肃的表情像是在吹牛逼嘛?你以为都是你啊!

    焦芳望了一眼陈瑀。陈瑀对他点了点头。

    整个朝堂都束手无策,气氛十分的尴尬,朱厚照面色也不好。第一题就给难住了,大明朝的脸以后朝哪里搁?虽说题目刁钻,可毕竟大明朝没有答上来!

    安静中爆发的声音往往是强大的,只见一个胸补鹭鸶的青衫文官缓缓的从正六品班列走了出来,气定神闲的道:“回皇上,此简单题相信各位老师也不好意思去作答,赢了也不光彩,下臣便来解答一番吧!”

    青年文官面色俊秀,得体的言语中散发着绝对的自信,温和的笑容中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让整个大殿都为之一颤。

    来人不就是昨日在朝堂上和杨廷和大学士对答入流的六品修撰,陈瑀陈廷玉么?

    不单是朝鲜国的使臣傻了,大明的文官也傻了,什么叫这么简单的题目各位老师不好意思作答?这题目没有定性谁能作答?陈瑀这是在给当朝的高官带高帽啊!

    你陈瑀若是答上来还好,可若是答不上来呢?你答不上来,我等也答错了,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成洗名颇为意外的看着陈瑀,随即摇了摇头,对一旁的使臣们道:“这小子要是能蒙对,我叫他爹!”

    现在成洗名已经不说陈瑀实在“猜”了,直接定义为这小子“瞎蒙!”

    陈瑀已经将话说出去了,现在不让他答也不行,虽然满朝文武心理都在埋怨陈瑀,你说你这个时候充什么英雄?嫌脸丢的不够大么?

    若说高兴,这里最高兴的自然是朱厚照,他可是亲自见证过陈瑀的厉害,钱塘文武比试,没人能看好陈瑀,偏这厮给人惊喜异常。

    你们不了解陈瑀的厉害,朕还不了解?没有把握的事这小子会吹么?这小子有好戏看了。

    朱厚照兴奋的道:“尔廷玉便陪番邦玩一会儿吧,可莫要太过了,毕竟是小国。”

    日,你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自信。大臣们听了朱厚照的话,差点没一头摔下去。

    礼部官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吹了,可是见这两主才知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啊!

    陈瑀笑道:“臣遵旨。”然后对成洗名道:“不知尔等可否将答案写在字条封存?”

    成洗名疑惑的道:“为何?”随即明白陈瑀话中潜在的意思,一张脸憋得通红,良久后道:“你不信任我等?”

    “嘿嘿,成大人多心了。”陈瑀笑道:“以防成大人记忆错了呀!”

    “你……好!”成洗名努力的憋住怒气,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写就写,我就不信你陈瑀有千里眼能看到答案不成?最后还是答不出,我也不在乎陪你玩会!

    顾鼎臣双目一亮,一脸佩服的看着陈瑀,对一旁谢丕道:“廷玉高啊!”

    谢丕疑惑的道:“哦?如何高法?”

    “你还没整明白么?就是让他们写,写的时候我们便可以找个机会偷看,那个时候答案还不是最为准确的?佩服佩服!”顾鼎臣得意的笑道。

    谢丕:“……”

    不过接下来成洗名的动作彻底让顾胖子大跌眼镜,成洗名很谨慎,写字的时候又七八人围在他的身边,别说人了,就连葫芦娃来了都看不到。

    “这孙子,好生无耻!”顾胖子怒道。

    谢丕在一旁直翻白眼,合着人家不给你看就无耻了?你偷看岂不是更无耻?

    等了良久,成洗名终于写好了,然后将信纸用不透明的黑纸封上,就算是放在太阳下,你也难以看出里面的一点字迹。

    这期间,自始至终,陈瑀都没有多看朝鲜使臣团一眼。

    倒是那徐长今对陈瑀很是好奇,这题目本生就具有一定的错误诱导性,答案根本不那么好猜,别说二十年的误差,给你五十年的误差你也不一定能猜出来。

    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有自信?而且看样子也不想是装神弄鬼。

    陈瑀笑了笑道:“答案可封存好了?”

    “好了,还请大明朝作答吧。”成洗名道。今天就看你怎么答出来!

    陈瑀笑道:“好,可否将琴给本官看看?”

    “可以。”成洗名就古琴拿给了陈瑀,陈瑀瞧了瞧,然后头便一直在点着,不知干什么,良久后陈瑀道:“好了。”

    噶?这就好了?你扯呢吧?你凭什么判断?不但朝鲜国人不相信,就连大明朝官都不愿意相信,李东阳道:“廷玉,你多琢磨一会儿,没有时间限定,不要紧的。”

    “不需要了。”陈瑀自信的道:“如果在下没猜错,此古琴的年限应该是五十年,不是如果,是肯定没错!”

    他说完之后笑道:“还请朝鲜使臣将答案亮出来吧。”

    什么?五十年?你是不是傻?人家都说这是古琴,听那什么“辅君”的故事,你最起码也猜个五百年吧?

    明朝的官员是震惊夹杂着失望,这小子就算蒙,你能不能梦准一点,可下一刻他们意味到了不寻常,因为朝鲜使臣的脸色明显变了。

    什么意思?陈瑀猜对了?

    陈瑀又一次提醒道:“请亮明答案吧。”

    说罢之后不待朝鲜国人同意,礼部侍郎焦芳便走了过去,将那答案打开,这一看,整个人愣在哪里,一点不差!

    你小子神了,这都能蒙对!

    成洗名脸色很难看,很不情愿的道:“陈大人好运气。”

    这古琴确实只有五十年,前面题目出的带有一定的障眼法,加上此古琴做过一些特殊加工,就算懂行的人也会以为是一把千年古琴。

    “这不是运气。”陈瑀道:“而是基本知识,各位也能判断出来。”

    “人有年龄,树何尝未有?”陈瑀这一番答案立刻引起了在场人的兴趣,树也有年龄?

    只听陈瑀继续道:“树的年龄,便是年轮,何为年轮,将一颗树切开,断处便能见到一圈一圈的,这种东西称之为年轮,一圈一个年轮,你们在观看此琴。”陈瑀指着古琴。

    焦芳十分好奇,立马去数了数,然后惊讶的道:“果真是五十!”

    陈瑀这一番言论立马让众人啧啧称奇,朱厚照也道:“让朕看看。”

    “巧合罢了。”杨廷和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恰巧被陈瑀听到,陈瑀笑道:“各位可能不相信,我也不多说,若是有空回去砍两棵树验证一番便可,我且问朝鲜国使臣,我们这第一题算是答对了么?”

    成洗名面皮一阵抽搐,不情愿的道:“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二题

    顾鼎臣狂怒,口中碎碎念,这朝鲜国真臭不要脸,还什么古琴,还什么古朝鲜,还什么“辅君”,扯你大爷的之乎者也!

    幸好老子没有自告奋勇的上去猜个一千年,顾鼎臣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要是刚刚真一冲动上去了,这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陈瑀十分不解的盯着顾胖子问道:“顾胖子,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什么,被你的年轮之说打动了,整个人比较亢奋。”顾鼎臣苦涩的笑了笑,心道你小子太他娘不厚道了,你知道就知道了,非要这么装逼做什么?

    确实,陈瑀这番树有年轮的学说当即在朝廷穿了开来,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加以验证,并且很快的在大明朝举国上下传播。

    朝鲜国实在没有想到大明朝竟然会有人知晓这个学说,这番新颖的认知,说实话,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故意将题干做出干扰,然后将古琴加以修饰,为的就是来扰乱视听,可想不到这个叫陈瑀的,竟然这么轻而易举,不费一点点气力就猜出来了。

    他们顿时觉得适才自己像一个小丑,而且是被陈瑀深深耍了的小丑,从他们一开始出题的时候,陈瑀就在看他们笑话,偏他们还以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真他娘的可笑!

    不过接下来这一题,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大明朝还有什么能人,第一题算作你走运,恰巧知晓,毕竟第一题的解决方法不算太难,答案也很宽泛。

    可是接下来这个却不一样了,我倒要看看你大明朝到底还能不能在出一个妖孽来!

    作为一个弹丸“大”国。自然要有本国的气度,成洗民代表的是整个大朝鲜使团,气度上自然要表现的大度一点,虽然心理万般的憋屈,但面子上也要带着职业的笑容。

    给了满朝文武一个十分不走心的笑容,然后道:“陈大人果真大才。佩服佩服。”

    陈瑀笑了笑道:“都是贵国让着我们,不然也不会出这般简单的题目。”

    疼!为什么?脸被打的甚疼!成洗民努力的制止面皮的抽搐,良久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的带着极度扭曲的笑容道:“呵呵。”

    不仅是成洗民,整个朝鲜国的使臣团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先前已经放出了话,这三题是朝鲜国举国上下找出来的题目啊,人家都没有费吹飞之力就答出来了,丢人啊!

    反观大明。虽然有个别不怎么中意陈瑀的,但单纯的就这件事来说,他们态度却都是统一的一致,陈瑀干的漂亮!

    包括杨廷和!

    “看大明朝这些官员一个个得意的模样,行,一会儿要是你还能这幅态度,老子叫你们爹!”成洗民嘀咕道。

    身旁几个使臣看了成洗民一眼,然后又快速的朝别出看去。心道,这次你在叫人家爹。那他们就是你爷爷了,先前那个爹还没叫,这要是真被大明的人答出来了,您真要管他们叫爷爷了!

    成洗民笑了笑,对朱厚照道:“大明朝地大物博,人才济济。番臣真是佩服万分,想必这第二道题也定然是难不住大明朝的。”

    这句话说的十分的毒辣,也十分的接地气,将适才低迷的朝鲜国使臣的气势又拉了回来。

    这么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第二题您不答也得答,而且还必须要答出来。不然刚刚输的里子面子,这一场一下子就能全都给找回来!

    朱厚照笑了笑,十分从容的道:“尔国将此三题作为比试来看,我大明却将其作为与民同乐的彩头来对待,岂在乎输赢乎?”

    妙妙妙!朱厚照简直是神了,这时陈瑀不得不万般的佩服和重新审视这位只有十四岁的小皇帝。

    这句话说的十分有水平,哪里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说出来的?此刻不单单是陈瑀,满朝上下的文武官员都略微的点了点头。

    从朱厚照这回答来看,其气量简直比朝鲜国不知高了多少档次,说话的水平也非这成洗名能比的。

    这么一说,不但巧妙的将成洗民话中的难堪破解,还体现出了大明包容天下的气魄,你朝鲜国在我们眼中就是一个小臣邦,我们这是在与你为乐呢,就是玩玩,还是不认真的那种!

    成洗民听了朱厚照这话,顿时愣了一下,他之所以越过几位阁老,直接找朱厚照对话,就是欺负天子年少。

    因为自己和朱厚照对话的时候,朝臣决计不会没规矩上来插话,那么你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知晓什么?大明的面子丢定了。

    可是……真他娘的自取其辱啊,这小子的智慧一点不比旁人差,口才也不比那个叫谢迁的弱啊。

    罢罢罢,还是不和你们扯别的了,成洗民露出了招牌的笑容,只是每次露出这笑容的时候,其实内心都是苦涩的。

    他道:“这第二题却也是个简单的题目,叫分红绿豆。”

    他娘玩绕口令呢您,分红凤凰粉凤凰……,虽然嘴上打趣,但顾鼎臣心理却踏实了许多,看来老子终于可以有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幸好老子自小便熟练的辨别红绿色,这次决计不能落在别人之后,这么威风的时候,舍我顾鼎臣其谁?

    顾鼎臣小声的对一旁陈瑀道:“这次别和我抢风头,这题目我来!”

    陈瑀点了点头,十分佩服的看了一眼顾鼎臣道:“顾兄真才子,题未出便能解得,佩服佩服!”

    顾鼎臣笑了笑:“也不是我顾某人吹的,本官当年去妓院,什么红肚兜绿肚兜,那都是一眼的事,我老顾别的不行,这一双招子那可是千万花丛练出来的!”

    顾鼎臣肥脸笑的一颤一颤的,“等了这么久的机会,终于被老子等到…………”

    “咦。你面皮抽个什么劲?”陈瑀见顾胖子脸色不对,适才还兴奋异常,未几一双肉脸抽成了菊花快。

    顾胖子犹如便秘一般,半饷憋出一个屁,怒道:“真他娘的不要个熊脸啊!”

    陈瑀顺着顾胖子的眼神望去,这一看也吓了一条。但见两个大汉,扛着一麻袋豆子,豆子里红绿色彩鲜明。

    原来分红绿豆是这个意思!

    看着大明朝文武百官皇室陛下吃惊的面向,成洗民很得意,偏还露出一脸十分欠揍的恭敬模样道:“请了,这一麻袋豆子掺杂着红豆和绿豆,题目很简单,一柱香时辰将红豆和绿豆分开,且可用的人数最多为三人!”

    说完之后。成洗民便让朝鲜国的卫士将香点上。

    大明的官员各个脸色憋的如猪肝,娘的,本觉得这个题也不难,只要人数够多,将这一堆红绿豆分开,一柱香不是问题,又或者时间够长,人数不多也是可以解决的。

    可是这厮将两个条件都限制的死死的。这样怎么解?这不是存心没事找抽么?你让大明的文官脸色怎么能好看?

    “此题根本解不得!”顾鼎臣最后下了定论,撸着袖子道:“本官弄你娘也。你他娘给本官分开,这题谁能在规定的条件内解得,我顾某人叫他爹!”

    顾鼎臣冲动的劲头,陈瑀拉都没能拉住。

    不仅仅是顾鼎臣这么想的,满朝文武也是一般无二,不过他们的素养显然是比顾鼎臣高一点。一个个老僧入定,仿佛死了一般。

    最后谢迁悠悠的睁开双眸,盖棺定论的道:“此题解不得,但却不代表大明输了!”

    “哦?为何?”成洗民得意的道。

    这下你们愿意认输了?我就说嘛,你们若是能解得。我叫你们爹!

    谢迁道:“因为不但我们解不得,尔等也解不得……”

    “慢慢慢。”陈瑀摆了摆手道:“谢阁老,何须这般给使国面子?虽他们远到而来,可若是我等故意让之,这也太不符合礼节了。”他转而问礼部左侍郎焦芳道:“是也不是啊,焦大人?”

    “啊?这……”焦芳一脸懵逼。

    这题目谢阁老都已经定论了,根本解不得啊,难不成你小子能解不成?焦芳一个劲的给陈瑀使眼色。

    不仅仅焦芳,全朝文武都是一样,有些人甚至小声嘀咕道:“这陈瑀,真是无知,不晓得这是什么场所么?私下吹吹牛就算了,一柱香,三个人,你以为你是神?况且时间已经过了一小半了!”

    陈瑀不待焦芳回答,自信的道:“不巧,此题本官可解!”

    陈瑀话一出,全场哗然,怎么可能!

    “爹……”顾鼎臣下意识的道,随即感觉不对,连忙呸呸了两口。

    杨廷和此刻也道:“若真能解,便快些,时辰不多了。”

    杨廷和终于不对自己使绊子了,陈瑀泪流满面!

    在满大殿诧异的眼神中,陈瑀淡定的走了出来,然后对指挥使牟斌道:“牟大人,可否请两个力士抬一缸水来?”

    牟斌这才从诧异中反应过来,急忙道:“快些,按照陈大人的要求去做!”

    时辰确实不多了,牟斌是个知道轻重的人,锦衣卫大汉将军的办事效率极快,不一会儿便抬来了一缸水。

    陈瑀自信的笑了笑,那嘴角勾出的不自觉笑容,倾倒一大片男儿郎……啊呸,大殿上也没女的,哦,有个徐长今,不过看那眼神……算了,不吹牛逼了。

    然后陈瑀便对那两个力士道:“将豆子倒入水中!”

    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陈瑀让做什么,他们便做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诧异陈瑀要干什么的时候,陈瑀却什么也没有做,然后淡定的道:“好了,解了。”

    噶?你说什么?怎么解的?小解了?还是大解了?我看你便秘了!

    看着满大殿人不理解的表情,陈瑀指了指缸中的豆子道:“尔等可自己去看看,两种豆子是否分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三题

    众人皆大惊,不知陈瑀到底要做什么,眼看着一炷香快要烧完了,这家伙倒好,什么都没做,然后说自己什么都做了,这搁谁,谁也不能相信。

    于是陈瑀话甫一说完,一群人蜂拥而至,想要看看这水缸里到底有什么名堂,可是众人到了水缸旁,各个眼睛都瞪的跟牛眼一样,布满了不敢相信。

    要不是现在朱厚照要顾着大明朝帝王的面子,早就一头窜了过去,此刻他如坐针毡,心理痒痒极了,水缸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这什么表情嘛,吊人胃口。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分开了?”

    朝堂内立马炸开了锅,这小子真他娘的神了,真的分开了,这都用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办法啊,竟然真能将这么多的红绿豆子轻而易举的便分开了?

    成洗民刚骄傲的脸,立马耷拉下去,一张脸黑的吓人,第二题了,第二题了啊,能不能换个人答啊,大明朝是不是没人了啊,非要让这小子上来捣乱!

    陈瑀冲着朝鲜国几位使臣和煦的笑了笑,然后道:“各位大人,献丑了,承蒙多让。”

    让你妹,谁要让你了?谁要让你了!老子要做的是赶尽杀绝啊,怎么从你嘴了说出来倒像是相亲相爱了?

    这下可好,这第三题他们根本没有准备,因为他们已经断定大明朝更本答不出二题,本就合计给他们留一点面子,这第三题不答也罢,可现在,一点面子也没留……他们!

    朱厚照早就来了兴趣,只听朝堂人议论纷纷,自己却什么也不晓得,于是问陈瑀道:“陈瑀,你此题如何解得的?可否说说其中道理。好让朕等知晓一番。”

    “是。”陈瑀道:“若单机械的去分辨红豆和绿豆,凭借着这么少的人工和时辰,是决计不可能的!”

    陈瑀先把对方给的条件否决,以及常规的解决方案否决,然后继续道:“臣只是用了一点平日里生活的常识罢了,农家出生的人应该都会懂得如何分辨。”

    “红豆和绿豆的密度不同,红豆的密度大于水的密度,而绿豆的密度却小于水,臣以水为介质,刚好能将两种物质分开。”

    看着众人一脸迷茫的脸色。陈瑀洋装咳嗽了两声,******,装逼装过了,忘了自己现在在哪了,于是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红豆比水重一点,放入水中会沉下去,绿豆轻一点,沉不下去。就是这个道理。”

    顾鼎臣听完后,露出茅塞顿开样,猛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嘛,当时我也想到了水。就差一点点啊!”

    谢丕望了一眼顾鼎臣,心道你是想到了水,不过看你刚刚老僧入定的模样,怕是想到了口水了吧。

    两题。看是万般难解,且及不可能解决的问题,竟然都被陈瑀这么润物细无声的解决了。仿佛家长里短一般,根本看不到陈瑀有一点思考。

    李东阳复杂的望了一眼陈瑀,然后对朝鲜国使臣道:“这第二题我等也答出来了,按理说尔等算是输了,所以第三道不用比了吧?”

    李东阳这是在给番邦台阶下,话说的很有水平,体现出大明朝的气度之余,还不忘小小的嘲笑了一把朝鲜国。

    成洗民很沮丧,确实不用比了,第三题我根本没有,比个屁,刚准备开口,一旁良久未开口的徐长今说话了,她道:“既第一二题已经做解,也不在乎多一道了,皇帝陛下说的好,独乐乐,众乐乐,熟乐?臣女希望陈大人能解除我国第三道题,不知陈大人可否与人乐乐?”

    “此言不妥矣。”焦芳站出来道:“既尔国已输,实无比下去的必要,这乐乐之事,今日想必也已经做了。”

    焦芳搞礼仪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怎不知晓,别看这小女子说的轻巧,你状元郎输了一个女子算是怎么回事?若是赢了,也得不到一点点好的彩头,简直是百里无一害,那么为何要去做?

    徐长今道:“此题非我国备之,这一题乃是臣女叹服陈大人之才,想要单独与之比试,不晓陈大人可敢应战?”

    所以说,你们这些女子心眼就是太小,不就是摸了你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用得着这么心机么?不行我再给你摸回来就是!其实陈瑀又怎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人家已经挑衅上门了,不接的话,更怂!

    陈瑀笑了笑道:“可以。”

    任你火药十足,我自风轻云淡,这就是陈瑀的休养,让人,很!生!气!尤其是可爱的徐长今。

    一向冷淡的她见了陈瑀这不痛不痒的态度,小脸也是气鼓鼓的,好好好,陈廷玉,今日你便等着把欠我的都一并还回来吧!

    徐长今也不废话,直接道:“题目是这样的,此次进贡大明朝颇多良驹。”

    这话有点不要脸,五十匹都没到,还颇多!

    “进贡前,臣女在马棚发现一问题,有母马数百匹,又各有小马驹数百匹,母马和小马驹数量对等,我便想,如果将此打乱,可有什么办法将其准确的匹配成一母一子?”

    “操蛋!”顾鼎臣给徐长今题目下了一个结论,你他娘闲着没吊事,你弄人家马做什么?还打乱,脑子有病是吧?

    这怎么匹配?几百匹,就算传说中的伯乐来了也不能精准的匹配成功啊。

    成洗民听了徐长今此题之后,双目一亮,喜上眉梢,虽然他不对付徐长今,可那也是内部的事,涉及到对外,他们的态度和大明文官也是一样的,口中怒气十足的道:“这次你们若还能答出来,我管你们叫爷爷!”

    四周的使臣:“…………”

    陈瑀背着手,皱了皱眉头。

    焦芳等人心中一紧,让你瞎逞能,这下好了吧?可谁知陈瑀接下来说的话让焦侍郎等人吃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了,只听陈瑀道:“就这么简单?”

    噶?简单?

    死要面子活受罪?徐长今笑了笑:“就这么简单,不过条件是准确,意思是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呵,知晓,不但能解得,我还能用两种办法解得,所以我就是确定一下你的问题当真这么简单?”陈瑀问道。

    “这个装的有点过了啊!”顾鼎臣嘀咕道。

    “什……什么?两种方法?”成洗民不敢相信的道,“扯呢吧?”

    “两种方法都不怎么人道。”陈瑀道:“第一,将此群马匹饿上一晚,翌日一早,匹配成功。”

    “这……”所有人都惊呆了,是啊,第二日小马匹自然会去找自己的母亲吃奶,神了。

    “第二种,将母马拴起来,和小马分开,然后大力的抽打小马,然后将母马放开,匹配成功。”

    陈瑀笑了笑,“尔等不要怀疑,不信你们可以验证,只要将母马小马做上记号,按照我这种方法去做,决计可行!”

    朱厚照兴奋的搓了搓手,随即感觉形象不对,努力的可知心中的兴奋,对牟斌道:“快去验证!”

    “是!”牟斌也是复杂的望了一眼陈瑀,然后出了殿堂,走时还不忘带上一名朝鲜国的使臣。

    半饷之后,牟斌和朝鲜国的使臣回来了,牟斌满脸兴奋,道:“一点不差!”

    徐长今简直不敢相信,问陈瑀道:“你如何知晓?”

    不仅徐长今,在场的人谁不想知道?

    “多读书,多看报,多吃零食,多睡觉。”陈瑀道:“所谓……”

    所谓不出来了,还是算了,恩!

    “我再出一题,你还敢答么?”徐长今咬了咬牙,反正他是女子,不怕丢人。

    这下大明朝真不愿意了,朝堂立马窃窃私语起来,最后到慷慨激昂,你这欺负人啊你,都说了三题,给脸还不要了是不?

    不过陈瑀却道:“行,接下来无关乎两国,本官单独和你应战!”

    霸气,什么叫霸气?这就是!骚包,什么叫骚包?这就是!装逼,什么叫装逼?这就是!

    此话一出,朝堂立马安静起来,他们也想看看陈廷玉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徐长今不想废话,便道:“外庭院内有一大理石圆凳,请算其重量。”

    顾鼎臣脸色十分难看,这么重的大理石凳子,用称根本称不出来啊,想了良久突然爽朗一笑,此题这么简单……

    谁知徐长今又道:“且不许用称。”

    尼玛,顾鼎臣差点没一头摔下去,刚刚老子才想到曹冲称象的故事,可他娘的不用称,这玩个屁!

    陈瑀听了思考了一会儿道:“简单,可解,曹冲称象!”

    陈瑀话一出,所有人都惋惜,曹冲称象的事众人皆知,可人家不许用称啊!

    徐长今笑道:“陈状元终于答错了?”

    “何错之有?”陈瑀不解的问道。

    “我已说不准用称。”徐长今得意的笑道,终于赢了你一会了,哼!

    “我也没说用称啊,我说曹冲称象的故事,可以让你们知道这石柱是多重,我还没说我的方法。”陈瑀笑道,“给我一把尺子,笔墨纸砚!”

    啥啥啥?你要做什么?要用戒尺教训他们这么做不道德?然后再让他们写悔过书?

    众人不解,但朱厚照却十分的期待,立马吩咐人按照陈瑀的方法去做。

    陈瑀的能量别人不知道,朱厚照最为相信!今天又有好戏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说撤了不能在升?

    陈瑀对众人道:“本官这就去给你们算出他的重量来!”

    和先前一样,陈瑀话语中还是带着那一股子强烈的自信,说罢便拿着笔墨纸砚和尺子走了出去。

    殿外的偏院。

    陈瑀走来之后,一帮文武大臣此刻也不顾什么形象,一同跟在他的身后,都想要看看陈瑀到底怎样来算出那大理石的圆凳重量。

    其中最为焦急的莫过于朱厚照,想要一同跟去,却又觉得不妥,正坐立不安的时刻,礼部左侍郎、翰林院编修顾鼎臣等人一同上奏,乞求圣上去裁决比赛的公正。

    朱厚照喜上眉梢,当即准奏,这两家伙倒是挺上道的,朱厚照默默的记住了二人,随着二人身后,在锦衣卫和东厂卫士的拱卫下也来到了偏院。

    陈瑀拿起尺子便开始四下测量起来,然后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顾鼎臣看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当年这小子骗自己就是这副德行,这是要干嘛?画符?算命?不对,是算重量?

    陈瑀没有让人等许久,大约还没有半柱香的时刻,陈瑀嘴角便勾勒出了笑容,笑道:“出来了,此物重三百三十九斤十克二钱。”

    扯淡!不仅是顾鼎臣,所有人心理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扯淡。你小子称都没称就敢断言其重量?而且还这么精准?不是瞎蒙的是什么?

    没有人相信陈瑀!

    要是说先前,陈瑀解出来的方法他们还有点相信,毕竟只要知识量充足,解决的方法还是可有的。

    可是这个,实在是太玄乎了,在纸上写写画画就能把他的重量给弄出来?你以为你是神仙啊。

    在场的人没人敢说陈瑀对不对。因为他们根本无从判断,就连徐长今也诧异了,此题也是她即兴说的,她自己都不晓得答案,目的就是要为难陈瑀,你不是厉害的很嘛。有本事把这个也给姑奶奶解出来?

    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这小子真的给解出来了,先不管他对不对。

    陈瑀环顾众人,道:“这便是我的解法,所以说现在此物我等无从知晓其重量,那么就用曹冲称象的法子去称一下。”

    噶?原来他说的曹冲称象是这个意思?

    朱厚照来了兴致,对众人道:“去称一番,朕要亲眼看看是否精准。”

    朱厚照说完,便有锦衣卫卫士将此物抬上了船只。找到吃水深度标记之后,便以同等吃水程度放碎石子。

    等吃水程度和石凳子吻合之后,便有人开始一点点称重碎石子,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摊、一摊、另一摊,等所有的石子都称玩之后,便有官开始一点点将其总重量相加。

    一百、二百、三百,三百一、三百二。三百三,三百三十一、三百三十二……三百三十九。

    停了。答案加出来了,三百三十九斤十克。

    我靠,陈瑀要逆天,这小子不是人,闹鬼啦!

    就差了两钱,而且这两钱的误差也是可有可无的。说不定人家陈瑀算的还是精确的。

    他是怎么弄出来的?如此的精准?这里面文臣不是没有不懂术算的,只是凭借着有限的条件,根本就算不出来重量啊。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瑀,就连徐长今也不敢相信。又拿着笔将那些碎石子的重量重新加了一番,加加减减几遍之后,徐长今彻底放弃了,没错确实没错,就是这个数。

    陈瑀也太神奇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何能算这么精准?难不成这小子不是人?

    所有人都向看妖孽一般看着陈瑀,最后陈瑀实在忍不住了,嫩脸难得的红了一把,然后不好意思的道:“我会害羞的!”

    这时候众人才觉得有一丝不妥,忙洋装咳嗽了几声,最后还是朱厚照忍不住好奇的对陈瑀道:“陈瑀,你快些说说,到底是如何算出来的,仅用了一把尺子,简直太神奇了。”

    大家也都是好奇宝宝一般,他们从未感觉,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对知识的渴望这么的强烈。

    不过陈瑀这下为难了,对呀,我要怎么解释呢?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听的懂你们听,听不懂算了,陈瑀干脆破罐子破摔的道:“我在本古籍中发现的,计算圆柱体重量的公式,圆周率乘以半径的平方在乘以高度在乘密度,方可得其重。”

    恩,陈瑀点了点头,果然没一人听懂的,一张张懵逼的脸。

    “那时好奇,我便研究过,没想到却今日起了作用,不知徐医女可还有题要出?”陈瑀十分嚣张的道。

    适才陈瑀这一系列精彩无比的回答,早已经让徐长今折服了,再说下去简直就自取其辱了。

    陈瑀说罢对徐长今笑了笑,两人离的很近,陈瑀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不晓得你可能解得?”

    徐长今咬了咬嘴唇,陈瑀这是在给徐长今面子,潜台词就是若他执意不答也没关系,只要反问你可能解得,便能让徐长今自取其辱,但是陈瑀却没有这么做。

    徐长今愤愤的看了一眼陈瑀,生生的忍住了陈瑀那一张嚣张的嘴脸道:“没了,陈大人才富五车,佩服!”

    本是一场“偷鸡”的事,硬生生的被朝鲜国玩成了“蚀把米”,那原本大明朝给的赏赐也就这么泡汤了,成洗民想死的心都有了。

    离开大成门之后,狠狠的朝身后啐了一口,便带着一行人回到了鸿胪寺,到鸿胪寺门口之时,眼神似有似无的瞥了一眼徐长今。

    近几日朝堂已经炸开了锅,全北京城都在议论今朝状元郎陈瑀的神奇之举,“古琴识龄”,“妙分豆子”,“巧辩子母马”,“智算石重”。

    一时间陈瑀在北京城中名声大噪。

    现在的陈瑀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换上了从五品的官服,一早的便来到了翰林院当值。

    顾鼎臣等一众翰林院官见了陈瑀,无不贺喜,要知道,翰林院最大的官便是大学士,那也就是正五品的官,陈瑀才刚入翰林院,而且一年都不到,便已经升了从五品,别看等级上只是越了一点点,可这其中的难度,不亚于登天!

    有些人穷极一生,在翰林院也混不到正六品,或许受了庶吉士,然后受了编修,继而便给你分到六科之中观政,或是下放到地方为知府等官,要想正规的从翰林院一步步走到杨廷和这样的地位,首先你才学得过硬,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便是“熬!”

    非翰林不入礼部,非礼部不入内阁!

    陈瑀的前途不许人多说。

    等下了早朝之后,陈瑀在翰林院草草的吃了饭,便随着同僚一同入了宫,今日经筵的课题是“不唤无位,患所以立。”语出《论语》,意思是不怕没有官位,就怕自己没有学到赖以站住脚的东西。

    课题是大学士杨廷和定的,虽看上去可皇上没有一丝关系,但是其隐在的意思便是“劝学”。

    虽杨廷和还是看陈瑀不怎么爽快,不过也不至于像先前一般为难陈瑀了,有时候就是这样,尊重是需要赢来的,尤其是在这种自负的人面前。

    对于《论语》这则,陈瑀吃透了杨廷和的意思,引用荀子《劝学》“学不可以已”加以对朱厚照规劝学习。

    听完今日经筵之后,朱厚照敷衍的点了点头,对杨廷和等人道:“今日得之甚多,各位先生辛苦,但还有几则未尝深解,尔陈瑀且稍留片刻。”

    陈瑀点了点头道:“是。”

    杨廷和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又对一旁司礼监太监陈宽点了点头,方才离去。

    等人都走完之后,朱厚照果真和陈瑀说起《论语》“学而”篇,片刻之后像是渴了,对陈宽道:“给朕煮二碗雪梨汤来。”

    陈宽点了点头离开了。

    等他走后,朱厚照猛一拍桌子,着实把陈瑀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臣知罪。”

    朱厚照愣了半饷,然后道:“你有什么罪?”

    日,还以为那日调戏徐长今被朱厚照得知了呢,陈瑀连忙整了整脸色,一本正紧的道:“臣,偷吃了皇上的点心……”

    朱厚照白了一眼陈瑀道:“吃点东西有什么罪?少瞎扯,起来!”

    陈瑀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笑了笑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无端的发这么大的火气?”

    提起这个,朱厚照气便来了,怒道:“全朝廷朕还能相信谁?司礼监王岳、陈宽竟然都被外廷收买了,朕身旁全是那群老匹夫的眼线,难不成要吞了朕的江山?外廷不可用,却又不能不用!”

    说到底,都是为了权力,别看朱厚照整日想着玩,可却不缺心眼,前段日子重用八虎也是他的计谋,一个年轻且帝位不稳定的皇帝为了稳固皇权的计谋。

    “臣……无能,不能替皇上分忧。”陈瑀道。

    “你能的!”朱厚照笑道:“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可以的。过些日子,朕打算恢复刘瑾、谷大用等人的位置。”

    “皇上不是已经答应内阁将他们位置扯了么?”陈瑀惊讶的道。

    “谁说撤了就不能在升上来?你们当官的不都讲究个起起落落嘛!”朱厚照眨着无邪的小眼睛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刘瑾的近况

    每日的上朝和经筵对于朱厚照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他渴望自由,不喜欢这种陈旧的教条,以及那些大儒们所谓的“德行操守说”。

    所以每次上朝,朱厚照都有种上坟的感觉,出来后,心情无比的烦闷,或许当下只有陈瑀才能理解自己,何以解忧?唯有陈瑀。

    陈廷玉不仅仅有过人的才学,而且还十分的油腔滑调,绝非那种正统的“理学控”,努力的标榜着自己的正经,却处处透露着不正经,说话幽默,看上去应该是个贪官污吏之流,可偏偏在大义面前从来都十分的主见。

    和陈瑀一番谈话总能让自己心理得到放松,良久后朱厚照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时辰久了免得又被杨廷和那老匹夫说三道四。”

    “恩。”陈瑀点了点头道:“那臣告退了。”

    “顺便去一下尚善监,告诉陈宽,朕不吃了。”朱厚照道:“刘瑾也在尚善监,尔去透露点消息,那****已经给了他暗示,不晓得听明白了没有。”

    陈瑀点了点头,朝廷内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不步步为营,迟早会落入悬崖万丈。年轻的朱厚照说话都这么的费解,若是不好好去咀嚼,你还真不晓得朱厚照想要表达什么。

    内宫诸监是不可以随便进入的,自乾清宫向北是坤宁宫,出坤宁宫继续向北,出玄武门,便入内监,朝东北出走,便来到了内宫诸监之地。

    陈瑀之所以能出入自由,全赖着身前那小太监,以及皇帝朱厚照特批的勘和令牌。

    此刻的陈瑀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能这般出入内宫的男子。出了老子还有谁?陈瑀怎能不激动?

    陈瑀不是一个教条世俗的人,跟在小太监身后,一双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所过之处的风景,后宫很大,一条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两旁,全都栽满了绿茵红花。所过之处,极少能看到人。

    偶尔见到三五成群的小宫女们,她们无不是诧异的盯着陈瑀,那双目泛起的绿光,简直就是狼遇上羊羔一般。

    陈瑀本就生的俊俏,唇红齿白,身材高挑,配上那一身得体的官服,所过之处。场面简直犹如妓院的头牌!

    陈瑀也时不时的朝那些小宫女们眨眼,引起那些小家伙们窃窃私语,唧唧咋咋,宛如初春的黄鹂一般。

    走了没有多久,终于来到了内宫诸监的地方,小太监轻车熟路的带陈瑀找到了尚善监,其实毋需小太监的指路,陈瑀也能看出其位置所在。

    天偏黑。点点乌云密布在上空,只是雨像是躲进了云层内。害羞的良久不落下来。

    不远处的天空中飘起了一缕青烟,当真有一种“天青色等烟雨”的感觉。

    所以陈瑀一眼便能断定尚善监所在。

    尚善监内很繁忙,也恰是要赶到饭点,太监们焦急的穿梭,无一人注意到监内来了一位“异客”。

    当然这位自然指的是陈瑀,单从穿着上便能看出其所不同。自进来没走两步,陈瑀便见到太监陈宽,这家伙坐在案几上,大腿翘着二腿,身后还有两名小太监为其捶背按肩。

    他手里抱着一壶茶。半饷之后打开壶盖,微微的吹上一口仙气,双目微闭,悠悠的喝上一口,模样说不出的惬意。

    小太监见了陈宽后,立马换上一副笑容,便准备上去招呼,却被陈瑀制止了,陈瑀道:“随我去找一下刘瑾。”

    小太监不情愿的哦了一声,一切的一切都被陈瑀不动神色的看在眼中,看来内府中的竞争也不小啊,风水轮流转,现在的陈宽想必俨然已经成了太监之王了吧。

    尚善监的厨房很大,分多许,小太监也不晓得刘瑾在哪里做工,便路上找了一太监问了问。

    那太监见了陈瑀犹如见了鬼一般,“你……你是男人?”

    “废话,本官像女人?”陈瑀气不打一处来。

    “对……对不起。”小太监显然是良久没有见过男人了,这一激动,话都说不利索了,陈瑀身旁那小太监明显有见识多了,气势威严的道:“刘瑾在哪里?”

    对于尚善监里面的太监地位,想必毋需多说,大家也能理解一二,总而言之,就一个字“低!”

    所以陈瑀身旁小太监也根本未将这些人看在眼里,态度自然和遇到陈宽时候来了一百八十个转弯,适才还一副孙子样,现在已经变成了大爷。

    那小太监听闻要去找刘瑾,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道:“那老狗?柴房劈柴。”

    说罢,便带着陈瑀和陈瑀身旁的小太监朝柴房庭院走去。

    这是一处四方四正白墙黑瓦顶的四合院,院内杂草丛生,两个小太监坐在石凳子上,悠然的喝着茶,距离他们不远处,以为蓬头垢面的太监真卖力的劈着柴。

    那两小太监时不时还呵斥他两句。

    就在陈瑀刚迈入院内的时候,那两小太监朝老太监背后走了过去,一脚踹在那老太监的肩上,将他踹个四仰八叉,怒道:“死老狗,谁让你偷懒的?还以为你是内宫刘大太监?”

    “住手!”远处陈瑀见状,突然怒斥“信不信本官扒了你们的皮?”

    两太监见来了一个不大的官,也没放在心上,笑道:“你是何人?这般的猖獗?”

    按理说两位小太监根本就不敢和外臣这般的无礼,可这两太监来的不多久,不太懂规矩,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是司礼监陈宽的人!

    被踹翻在地的老太监这才转过了脸,虽然蓬头垢面,可眼中那股倔强从来未尝消失,不但如此,陈瑀竟从他眼中看出和以往不一样的地方,毒辣!这眼神十分的可怕!

    此人不是刘瑾还有谁?

    “翰林院侍读,陛下亲点翰林,弘治十八年两榜进士,举第一名状元,陈瑀陈廷玉!”陈瑀怒道:“尔等在做什么?”

    果然这一系列头衔将两小太监吓住了,态度立马来个一百八的转弯,点头哈腰的道:“陈大人,这老狗做事不认真,我等正在教育呢。”

    “哼。”陈瑀眸子内泛出一抹冷漠,道:“刘大人是本官的朋友,若是尔等日后还敢这般,休怪本官无情。”

    两太监连忙点头道:“是是。”只是心理却嘀咕道,日后你还能进了内宫在说吧!

    陈瑀将几位太监支开了,对适才身旁那太监道:“去和陈宽说,今日陛下的汤毋需了。”

    那小太监高兴的离开了,正愁找不到机会巴结陈宽呢。

    院子内只剩下陈瑀和刘瑾,这时候刘瑾才整了整蓬乱的头发苦涩的道:“让陈大人见笑了。”

    “怎么弄成这样?”陈瑀不解的问道。

    “陈宽。”刘瑾笑了笑,眼神中稍纵即逝的露出了一抹杀机,道:“内宫的竞争一点不必尔外廷的小,人心叵测,他日莫要等我刘瑾得势!”

    陈瑀面色一窒,竟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刘瑾适才那表情,真的很恐怖!

    “得道者多助,刘大人何须这般的极端?”陈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想必这个道理刘大人也是懂的,这只是暂时的,本官相信用不了多久刘大人便又能得势。”

    刘瑾看了一眼陈瑀,然后深深的拜了拜,道:“多谢陈大人。”

    陈瑀哪里敢当这一拜?急忙避开道:“本官什么也没做,刘大人谢什么?”

    “够了,能在这个时候还挺身而出,且没有落井下石,陈大人这份恩情我刘瑾记住了,来日定加以报答。”刘瑾道:“虽千万难,吾往矣!”

    “其实这是皇……”陈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瑾制止了,他指了指陈瑀身后两个赶来的小太监,以及中间陈宽,压低了声音道:“老臣已经知晓了,谢过陈大人,能落得今日的地步,多亏了司礼监陈宽几个老杂碎的福,以后有机会,会好好报答的。”

    陈瑀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扭头告辞,见了陈宽便笑嘻嘻的招呼道:“陈大人。”

    陈宽连忙装作受宠若惊的道:“陈状元这……折煞老奴了。”

    说罢瞥了一眼刘瑾道:“这地方乌烟瘴气的,陈状元快随我一同出宫复命吧,省的什么狗东西弄脏了您的身子。”

    陈瑀朝后面的刘瑾看了看,却只看到刘瑾在劈柴的背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谈话一般,陈瑀点了点头道:“走吧。”

    虽然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刘瑾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对于刘瑾还说肯定不是好事,陈瑀明显感觉到刘瑾心理的转变,若真是********,想必第一个要做的便是疯狂的报复!

    看着哼着小调的陈宽,陈瑀微微的摇了摇头,看吧,用不了多久,大明将有一场动乱。

    陈瑀没有能力去阻止,越是生活在这个体制内,陈瑀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么的渺小。

    魏文礼已经被从锦衣卫调离,现已在浙江备倭都指挥使司走马上任,这是陈瑀在东南的第一位心腹,像是幼苗一般,陈瑀要仔细的呵护。(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焦芳不是两面三刀

    天上终于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陈瑀抬头看了看北京城的上空,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看吧,用不了多久,只要朱厚照重新批复刘瑾等太监复职之后,一场关于外廷和内廷的斗争又会充斥在朝野之中。

    朱厚照的意思很明白,是要陈瑀帮着他,可以陈瑀现在这势力要如何帮?势单力薄,形单影只,唯一一个有点共同战线的焦芳,哎,不提也罢,这老匹夫,简直就******一人精,现在早已经依附在刘健等一帮文臣中央。

    还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什么铁骨铮铮的忠臣,要死于社稷,为大明鞠躬尽瘁云云。

    等朱厚照真的将那枚重磅炸弹给扔出来之后,陈瑀可以想象,自己一个人舌战群臣的场面。

    娘的,想想陈瑀都觉得菊花一紧,那么做无异于与全朝文官为敌,到时候祖坟估计都要给你陈瑀骂出来。

    要怎么样不动声色,既不得罪朱厚照,又不得罪文官集团呢?想了半饷没有头绪,越过东长安大街,陈瑀低着头回到了翰林院门口。

    可抬眼一看,却见徐长今和那成洗民正低头鬼鬼祟祟的谈着什么,等他们发现陈瑀之后,连忙换了一副正常的脸色,装作没有看到陈瑀一般,进了翰林院。

    奇怪,这二人适才那鬼祟的模样,分明是在商讨着什么,而且绝对是不可见人的事,这朝鲜国使团马上便要离开大明,这时候不能出什么岔子。

    陈瑀沿着东江米巷朝西走去,到西江米巷锦衣卫所在府衙之后,对门卫道:“去通知钱千户,说陈瑀找他有事。”

    这厮算是自己提拔上来的第二人,他不与魏文礼一样,魏文礼是个合格的心腹。可是钱宁这厮的心眼比较多,所以陈瑀暂且还没有将其拉到一个战线上。

    从福建回来不久,魏文礼和钱宁便一同被升迁,当然这全都是陈瑀的功劳。

    其实说到这里陈瑀还是有一点惭愧的,因为若不是刘瑾在,这二人的升迁可能决计不会那么顺利,所以说还得感谢刘瑾。

    没过片刻,钱宁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下官见过陈大人。”

    陈瑀连忙扶起道:“钱大人客气了。应该是我称下官才是。”

    锦衣卫千户正五品。

    不过陈瑀这么说也仅仅是客气一番,虽然钱宁是正五品,可其地位决计比不上陈瑀这从五品。

    钱宁哪里敢托大?笑道:“大人这是在打下官的脸啊,走走,下官请你喝酒,一直琢磨着这事,但这些日子大人都忙的紧,今儿可赶到机会咯。”

    “钱大哥。”陈瑀低声道:“喝酒这事有机会,帮我查一下成洗民和徐长今。二人近日鬼鬼祟祟,不知晓要做些什么,我怕会对大明不利。”

    见陈瑀严肃起来,钱宁也严肃的道:“下官知道了。这事儿交给老哥我吧。”说罢又不正经的道:“说不定二人……你懂的。”

    陈瑀白了一眼钱宁这色胚子,扭头回翰林院去了,心中呐喊着,天下像我这样纯洁的人。还有谁?!

    元史已经修成了一半,各种资料,十分的稀奇难找。陈瑀虽然现在兼任修史,但主要的目的已经是经筵讲官了。

    刚入翰林院,离老远便能听到嘶吼声,近了一看,却是顾鼎臣在唱歌,只是这声调……陈瑀笑问道:“顾兄今日缘何这般高兴?”

    顾鼎臣得意的扬起了手中的桂花糕,半句话未说,胖脸布满了神秘。

    陈瑀眼疾手快的夺过,那顾胖子急忙道:“你敢吃?我……我弄死你!”

    我擦,难不成是心爱的姑娘送的定情信物?胖子的世界我们果真不懂啊,定情信物都这么高端!

    顾鼎臣小心翼翼的夺过陈瑀手中的桂花糕,抚摸了一番道:“知道这是谁送的么?”

    “莫不是哪个侍女和你苟且?”陈瑀笑道。

    “屁!”顾鼎臣涨红了脸:“明明是一件高兴的事,被你说的一点兴致都没了,真扫兴!”

    陈瑀笑了笑,道:“怕是皇上赏赐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顾鼎臣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道:“我早就看你不对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什么妖孽转世重生?”

    你猜的还挺对,却是重生的,不过陈瑀心理素质多么的硬朗?笑呵呵的道:“是呀。嘿嘿,想不到皇上已经这么重视顾兄了,日后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小弟哦。”

    “一定一定。”顾鼎臣盲目的自信道。

    这时候,钱宁那边也来了消息,陈瑀出了翰林院,找到了钱宁。

    “如何?”陈瑀问道。

    “三个事,想不到这些番邦竟然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钱宁条理十分的清楚,缓缓的道:“第一,他们是在盘算着如何让徐长今与皇上……”

    钱宁没有说下去,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陈瑀点了点头:“来这一招,怕是朝鲜国王想出来的。目的是为了与大明朝和亲。”

    只是你一个医工来勾引皇帝,未免也太不给朱厚照面子了吧,就算朱厚照同意,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这朝鲜国真是异想天开,难怪全世界都是他们国家发明的,真有够盲目自信的!

    “接下来两个是他们各自的打算,两人都未尝和对方说。”钱宁继续说道。

    陈瑀好奇的问道:“那你如何得知的?”

    “他们可以和信赖的人说啊。”钱宁道,“我们自然就知晓了。”

    锦衣卫的恐怖程度让陈瑀不寒而栗,钱宁像是看懂了陈瑀的意思,急忙道:“大人放心,我等也不是闲着无聊什么都查,只是有需要才会去查的,所以大人……”

    “恩,这我知晓,本官不是担忧自己,只是为那些使臣们感到不幸。”陈瑀掩饰道。不过心中还是腹诽,他娘的,想想每天吃饭、拉屎、洞房,门外都有一群怪物盯着自己,这******多么恐怖?

    钱宁道:“先说徐长今吧,这医女好像是在朝鲜国遇到麻烦了,此次回去将会有一场劫难,应该是宫斗一类的事。”

    陈瑀点了点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永远也决计不会改变,就像自己一样。

    所有人都改不了,与世无争的事根本就不会存在的。

    钱宁继续说:“另一个成洗民,这老家伙怕是没有办法回朝鲜国交差,毕竟失了大明朝的赏赐,所以准备在辽东做一番贸易,多采购一些物资回朝鲜国。”

    “哦。”陈瑀点了点头,担忧的思绪也烟消云散。

    一切都捋明白之后,陈瑀便告别了钱宁,刚回到翰林院便有小吏找到陈瑀,道,“陈侍读,焦侍郎找您,说下值之后在崇教坊状元楼等您,有事商议。”

    这老家伙找我做什么?陈瑀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

    下值之后,直接朝崇教坊而去,状元楼的老板见了陈瑀之后,颤抖着指着陈瑀,半饷没有反应过来,激动的道:“你是……你是……你……啊……”

    陈瑀笑了笑,想不到隔了这么久,老板还能认识自己,刚准备说“我就是陈瑀的。”

    谁知老板道:“康海康大人么?”

    我……康你大爷!陈瑀面皮一阵抽搐,努力的笑了笑,然后落寞的上了楼。

    不过自己这身材和康状元还真是有点像,老板记岔了也没什么。

    焦芳早已经在楼阁上坐定,靠近窗子便的一处八仙桌上摆放着四碟小菜和一壶酒。

    焦侍郎端着一壶酒,靠在窗几上,颇有一种江湖侠客的感觉,陈瑀笑呵呵的道:“焦大人好坐姿……”

    话甫一说完,焦芳身子一颤,差一点从窗户掉了下去,手中的酒壶都已被甩到了楼下。

    “哎哟……哪个狗娘养的……”楼下发出怒吼。

    焦芳尴尬的笑了笑,“廷玉来了?”

    陈瑀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道:“大人叫下官甚急,不知何事?”

    这两面三刀的老匹夫,陈瑀对他没什么好感,除了无耻和猥琐,看不出有什么优点,还是少沾为妙。

    焦芳也不罗嗦,他自言自语的道:“要出事了。”

    “缘何?”陈瑀不解的问,看这家伙也不像开玩笑的。

    “尔廷玉定以为我焦芳两面三刀,但本官先前和你说的志向无一虚言,明人不说暗话,老夫直截了当的说好了。”焦芳道:“陛下可是准备重用八虎太监?”

    陈瑀看了一眼焦芳,不动神色的道:“是的。”

    “你打算怎么办?”焦芳道。

    “什么怎么办?陛下的决定,下官不可乱加评论。”陈瑀小心翼翼的道。

    “哎哟,我的状元郎,侍读大人,前些日子朝堂上,难道你还看不出老夫是护着你的?是否比你那三个老师做的都好?”焦芳道:“陛下重用八虎太监的事,刘瑾已经告诉老夫了,你打算如何帮助皇上?”

    陈瑀顿时心中一惊,刘瑾已经那个模样了,想不到能量还有这么大,竟然能和焦芳搭上话,看来刘瑾早就读懂了朱厚照的意思,这些日子都是在蛰伏,蛰伏之后恐怕……报复,是疯狂的报复!(未完待续。)

陈瑀觉得,谢迁要为国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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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大人,您这是……我哪有那么大的力量,考虑什么考虑啊。”陈瑀仍旧装糊涂的道。

    你这老狐狸,不透露点真家伙就想让老子说什么?那我当十几岁孩子耍呢?

    “哎!”焦芳叹了口气,“日后和你一条线,却不知道是对是错了,简直和李东阳那老狐狸一模一样,狡猾的紧。”

    陈瑀仍旧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端着酒杯微微的喝了一口,装傻卖萌,就是不接焦芳的话。

    “要想在外廷和陛下中选择,相信我们都是聪明人,定然都会选择皇上。”焦芳分析道,“皇帝并不是人们眼中看起来那么的不务正业,也不是外廷看上去那么好控制,他们想要独揽大权,那基本等于痴人说梦,皇上极力培养刘瑾等人也是为了和外廷对抗。”

    “老夫相信,用不了多久,刘瑾等人定会大权独握,然后疯狂的对外廷进行一场报复,山雨欲来风满楼,所以我们需在这时便想好后路,所以接下来这场任命十分的重要。”

    老家伙,终于开始讲真话了,不过陈瑀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虽然焦芳说的不错,但陈瑀还是问道:“焦大人不是和几位大学士走的甚近?这么说怕是不妥吧?你不怕我去告诉几位恩师么?”

    “我焦芳既已视尔廷玉为战友,便早已经了解尔廷玉为人,所以并不怕。”焦芳自信的道:“至于我为什么和几位大学士走的近,可能现在的作用还没体现出来,届时你会明白的。”

    无间道?陈瑀脑中第一反应,焦芳在搞无间道,果然够无耻。

    焦芳接着道:“所以,接下来这一场战斗我不能出马。但尔廷玉也不能冲锋,这是老夫对你的忠告,但尔又要让皇上看出你在帮他,所以这很困难。”

    “那我该如何做?”这也是陈瑀苦恼的地方。

    “很简单。”焦芳笑了笑,“尔廷玉在朝廷中呆的还是太久,需要去六科去看看那些与你同年的进士们混的怎么样了。”

    “借力?”陈瑀疑惑的道,“可是他们的力量毕竟太小,且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即便说破了嘴也不是朝中重臣们的对手,尤其是谢迁谢阁老。”

    “那就等谢阁老病了在上奏。一举定下,至于他们力量太小,这个你无需担忧,因为皇上的力量很大,理由嘛,刘瑾已经替尔等找好了。”

    焦芳透露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许多都需要自己去理解和体会,陈瑀知道,这也是焦芳在试探自己。看看自己的政治才能到底过不过关。

    陈瑀点了点头,对焦芳道:“谢谢大人的提醒。”

    翌日一早,上完早朝之后,一如既往的开始下午的经筵讲习。完毕之后,朱厚照照例留下了陈瑀,并找借口支开了陈宽,但不要紧。陈宽走后在朱厚照身旁留下了心腹。

    小太监名叫陈广,本名叫马广,陕西人。因跟了陈宽之后地位直上,姓氏索性也随了陈。

    朱厚照让陈广出了东阁,在门口候着,便开始问陈瑀道:“如何了?”

    陈瑀眼睛朝门外瞟了瞟,见小太监离的很远,这才开始回道:“计划有了,其一,趁谢阁老抱恙时由给事中上奏。其二,也是上奏恢复刘瑾等地位的缘由。”

    缘由刘瑾已经通过宫中太监传给了陈瑀,于是陈瑀继续道:“缘由便是陈宽贪污受贿,霸道蛮狠,欺辱同僚,危害司礼监,乱秉笔国家大事。”

    “其三,下臣将会联合六科中所有可用底层进士以及给事中,一同上奏附议,所以其前需陛下先召他们开一次动员会。”

    “什么叫动员会?”朱厚照好奇的问道。

    “哦,这个嘛……其实就是号召一群人为你砍人,砍人前先给他们口头承诺点好处什么,恩,反正就是这意思。”陈瑀解释道。

    “额……”朱厚照道,“什么叫砍人啊,这话说的,好像朕是街头流氓一般,粗俗!不过……嘿嘿,这形容,朕喜欢。”

    门外的小太监陈广像是若无其事一般,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一双耳朵却天生异常灵敏,所以二人的话一字不露的被他听到了耳中。

    朱厚照想了想道:“主要就是第一个条件较为难,若是那老匹夫一年不曾生病怎么办?”

    陈瑀笑了笑,道:“这个条件最简单的,锦衣卫我认识几个兄弟,等晚上趁谢阁老睡着的时候偷偷的将其被子掀开,放几块冰块什么的……”

    现下已经到了深秋,陈瑀话说完,朱厚照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面皮猛然一阵抽搐。

    “他……是你的老师!”朱厚照提醒一句。

    “为了皇上,牺牲一下是我等的荣幸,相信谢阁老也会这么想的。”陈瑀理所当然的道。

    想个屁,谢迁知道了,估计会一口血喷你这小王八蛋的脸上。

    和朱厚照说了一会之后,陈瑀便从乾清宫离开,出午门,过长安街,来到翰林院。

    等陈瑀走后,陈宽也已经回来,到了东阁门口,小声的问陈广道:“皇上和陈瑀说了什么?”

    陈广摇了摇头,恭敬的道:“陈爷爷,我听不懂,都是说什么学而时习之什么的,乱七八糟。”

    陈宽放心的点了点头,便进东阁服侍朱厚照去了。

    回到翰林院陈瑀便开始发愁了,首先你得找到分辨这群马仔到底是什么心理,是不是那种慷慨激昂,眼中揉不得沙子,以儒学、理学为一生信条的烈士。

    其次你还要看人品,像顾鼎臣这种就属于绝对可以拉拢的,没立场,没人品,有志向,正愁报国无门之人。

    果真不出陈瑀所料,只要稍稍透露一点为皇上办事的意思,顾鼎臣立马肃然起敬,怒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天子守国门,君臣死社稷,我顾鼎臣心中只有两个字“皇上”!为皇上分忧,即便上刀山又如何?”

    干柴遇到烈火,一拍即合,陈瑀根本就没费多少气力。

    可是一个顾鼎臣好摆平,毕竟陈瑀知根知底,六科中哪些人的为人如何,要怎么去分辨呢?

    顾鼎臣正在慷慨激昂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声音从二人背后传来,道:“在说什么呢?这么豪放?”

    陈瑀和顾鼎臣一同回头,惊讶的道:“昌谷先生?”

    徐祯卿笑道:“要找尔陈廷玉还真不容易,还以为尔要忘了我呢。”

    “怎么可能?”陈瑀道,“昌谷先生多日在六科观政,怕是打扰先生,加之近日事多,这才……”

    “呵呵。”徐祯卿笑道,“你小子,我岂能不晓得你事多?天子的宠臣,朝堂上一桩桩精彩绝伦的事,早已传入南直隶各地,伯虎兄整日以你为荣,每逢见面便要问他好徒儿如何了,我这才自作主张的来看看我们陈状元郎。”

    “昌谷先生真是取笑我了。”陈瑀连忙摆手,“是我的不对,抽空定回吴中看看师傅。”

    “恩。”徐祯卿点了点头,“你们适才在说什么?看顾兄这么豪言壮志。”

    顾鼎臣摆手道:“没什么,就是陛下需要一批忠厚报国的人才,我这是自报家门呢。”

    “哦?”徐祯卿道:“还有这事?”

    “可不是,多亏了廷玉,说是从十八年进士中选取呢。”顾鼎臣得意的道。

    “可需要人了?”徐祯卿道,“这一批观政进士为兄我可是各个熟悉,啥样的人都了如指掌。”

    陈瑀双眼一亮,“当真?”

    “当真。”徐祯卿自信的道,“为兄别的本事没有,来事的本事那可是一流!”

    卧槽,真是想睡觉来枕头,要下雨有人送伞,雪中送炭。

    陈瑀像是一个憋久了的嫖客见到窑姐一般,拉着徐祯卿就朝翰林院外走,“昌谷兄,好久没喝了,我们喝几杯。”

    “我也去。”顾胖子自告奋勇的道。

    “行!”陈瑀喜上眉梢,凭自己的酒量岂能灌倒徐祯卿?顾胖子酒量是出了名的大,带着刚好。

    要说酒量,确实没有人能抵得上顾鼎臣,可要说酒品……顾鼎臣这厮喝多了,一个劲的吹牛逼,就差说自己曾经长过翅膀飞去过天宫了。

    徐祯卿自然不是顾鼎臣的对手,趁着顾胖子撒尿之际,陈瑀急忙把自己心中所要问的一一说了出来,并且拿着笔,用心的记录着每一个人的品性。

    翌日一早,陈瑀便去了六部各个衙门,曰替皇上考察一十八年进士近况,并且找到了兵科、工科、礼科等给事中屈拴、吴仪等,又十八年观政进士陈定之、黄瑗等人。

    陈瑀真不敢相信,这些人简直和顾鼎臣一模一样,只是有一点不同,就是这些人还比较古板,出口便是引经论点,之乎者也。

    陈瑀很满意,他就是要这样的一群马仔。

    恩,三件事已经解决了两件,最后就剩下个能言善辩的老匹夫,想及此,陈瑀搓了搓手,快速的朝锦衣卫衙门走去。

    同时心中默念,谢阁老,对不起了,为国牺牲,想必你也定然愿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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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国家官员魂穿大明弘治十七年,这一年玩心正盛的朱厚照下江南,这一年激烈的科贡考试如约举行,这一年一个钱塘县读书人悄然崛起,并将在大明历史中留下浓重的一笔,重农赋、斗贪污、罢兼并、兴改革、防海寇、阻谋反、平叛乱,至此时,一副属于大明的《清明上河图》正徐徐展开……大明阁臣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阁臣,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阁臣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