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救援(二)
大同卫指挥使廖海亲自带着一万精兵朝平凉进发,在距离还有一百里的时候,廖海停下了行军,并且在此处扎营。
这是个山顶上,此山叫小打狼山,廖海还是比较有经验的,虽然兵士都很伐累,但他还是坚持到了山顶,并且让哨兵四下放哨,尤其是山坳间。
固原以北被三个屏障拱卫着,其一是预旺城,其二是大小打狼山,其三是葫芦侠口。
鞑子要想进入固原,必须先要逾越这三个屏障,葫芦侠口是个巨大的断崖,除非插上翅膀,不然休想从这里经过,不过据说断崖中有几处藤条,要是攀爬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十分的困难。
预旺城更是本杨一清布置得犹如铜墙铁壁,也不是那么容易冲过去得,比如这次鞑子就试图进攻预旺进入腹地,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所以要想过去,走大小打狼山是必经之路,不过打狼山杂草丛生,更是有许多沼泽地,有毒的蚊虫自不必说,从这里过,危险也是有的,但是相比那两条路就显的小了许多。
不过那鞑子却不知怎么,像是十分熟悉这里得地形,竟然悄无声息的越过了打狼山,直接兵临固原城下。
当时固原守将还没有反应过来,鞑子便已经在外郭屠杀抢劫了一番,但固原守将素质不低,及时有效得组织了防守,生生得抵挡了鞑子攻破内城得可能,那些鞑子见没有办法,又退到了外郭之外,等待新一轮的冲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早,天还未破晓,那些鞑子像是疯了一般,直逼固原,固原城内兵士不多,立刻像平凉求救。
可平凉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鞑子们竟然分兵绕过固原,对平凉也进行了疯狂得攻击。
两处的守城兵本就不多,这一来,都捉襟见肘,固原城门摇摇欲坠,平凉也好不到哪里去,城头上到处是大明兵卫得尸体。
正在打狼山休息得廖海部下一千户埋怨道:“廖将军,你说我们为何不从预旺城走?偏要从这里绕过来?”
提起这个廖海就来气,娘的,明明是来支援,那预旺守将竟怕我们部内掺杂着奸细?要不是刘大人发话,给兄弟们争一点军功,谁他娘爱来谁来。
你预旺城土沃水肥谁不知道?神气什么?迟早被鞑子抢光!
心中暗骂一会儿,廖海觉得气出了不少,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和手下兄弟们说,只是简简单单的道:“这是军令,不该透漏。准备赶路!”
那预旺守城的将领还是不错的,给了他们大小打狼山的行军路线,所以一路上到很是安全,很快抵达了固原城不远处。
“廖大人,固原那边打起来了,怕是要顶不住了!”有探子回来禀告。
“鞑子有多少人?”廖海问道。
“不多,看样子应该不到二万!”那探子道。
“咦?”廖海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不到两万?杨御史不是说有三万多精兵?还有,他不是调了三万来了么?娘的,马上固原都破了,也没看他那三万兵在哪里!”
“城内有一万,自己这边有一万。”廖海嘀咕道,“可是自己这边是步兵,根本经不住人家一番冲击,这么上去也是白白送死!”
分析了一番之后,廖海大骂了一句,“好你个杨一清,老狐狸,还领军功?我看你他娘得坑老子来了!”
若是固原破了,不但固原全部将领受罚,他这个来支援却不作为的军队肯定也难逃责罚,杨一清啊杨一清,我草你大爷,不要熊脸啊你!
“哈欠……”杨一清揉了揉鼻子,一旁得戚景通笑道,“大人,肯定有人在偷偷骂你。”
杨一清皱了皱眉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此刻他们已经入两人预旺城内,杨一清来到北门,拿着陈瑀制作得望远镜,朝北边望去。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那边固原眼看着快要撑不住了。
“大人,什么情况?”戚景通见杨一清神色不好,关切得道。
“固原快撑不住了!”杨一清说罢,便道:“快,我先带五千重骑去支援,你们领着五千重甲也快速跟上!”
“大人,俺和你去!”戚景通道。
“不用,重甲十分重要,尔戚景通、刘玉、马昂、陈瑀一定要保护好!”杨一清看了一眼身后,“我等骑兵,不会有任何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杨一清总是感到一丝异常,鞑子明明有三万军,为何围固原而不打?现在为何还剩两万余人?明明那只进攻延绥的鞑子过来支援了,这里的军队不应该少而应该多才对?
可是平凉那边来的消息,明明是一万不到的鞑子在攻城,那平凡无故消失的一万余人在哪里?
就在固原快要撑不住得时候,杨一清得五千重骑碾压了过来,给固原续上了一口气。
那边廖海见杨一清得队伍已经冲进了外郭,心道机会来了,外郭和内城只见本就狭小,不利于蒙古轻骑的冲击,这是步兵最利好的时候,这功劳怎么也不能被杨一清抢去了。
于是率着自己一万精兵跟着杨一清冲了进去!
杨一清心头一紧,还以为后面是鞑子的埋伏,待看到廖海后心理松了一口气,奋起冲入了战场。
外郭内正兴奋的鞑子突然看到一群如狼似虎的军队,心理也吓了不轻,但他们毕竟强悍,倒也不怎么畏惧,尤其是看到来得只有五千骑兵之后,更加的放心了,那蒙古将军仿佛看到一群陷入全套的小羊羔一般,得意得笑了笑。
这笑容让杨一清很不好受,一层被阴谋笼罩的感觉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在几个亲兵得拱卫下,杨一清竟然当先冲入了两万大军得蒙古鞑子中。
这种勇猛,是他手下兵士佩服得根本原因,杨大人不但谋略过人,胆识也一点不弱。
杨一清身后的廖海见杨一清这么凶猛,顿时也来了热血,对手下兄弟们吼道:“跟老子宰了这群兔崽子!”
廖海手下得兵果然是精兵,一个个如同狼崽子一般,眼中放着绿光,仿佛看到了一座座金山银山!
真刀遇到真枪,所有的策略计谋显的都不管用了,两方的士兵眼中只有杀戮,一刀一刀来来去去的砍下去。
这一仗打的时间很长,他们好像已经不知道了疲惫,负伤之后不但没有绝望,反而更加勾起了杀戮的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杨一清只听到一阵轰隆隆得马蹄声,大叫一声“不好,敌军的援兵到了!”
“杨一清,我****祖宗,你不是说你调了三四万大军来的嘛?人呢?不会就你这五千人吧?”
“当然不是?!”就在黑压压得蒙古骑兵赶来之后,陈瑀他们带领得五千重甲步兵也整齐划一得赶到了固原城外,这些人眼神犹如看死人一样盯着蒙古骑兵,让所有人心生胆寒。
“卧槽,杨大人,你……怎么养的起重甲的?!”廖海眼中满是羡慕嫉妒恨!
“靠的是预旺城的经济支撑!”杨一清很是得意,又一次投入战斗中,“畜生们,固原城下就是你们的坟冢!”
马昂听了杨一清的喊叫,仿佛调动了身体内每个细胞,兴奋的全身颤抖,高吼道:“儿郎们,冲!”
重甲步兵就这么冷冷的,慢慢得碾压了过去,那些蒙古兵见这个阵势,吓的勒着马匹就开始飞奔逃离。
可纵然如此,重甲兵还是割下了几百个马匹和人头。
“想逃,今天就看你们朝哪里走!”杨一清得意得笑了笑,“小打狼山已经有我另五千步兵等着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过去!”
“啊?”陈瑀不可思议的问道,“大人,你何时调兵在打狼山下?”
不止陈瑀,就连戚景通他们都十分的惊讶。
“进可援救固原,退可防御虏寇,这个点的重要我岂能不知?”杨一清道。
“可……我们经过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兵士啊?”廖海道,“那大小打狼山步兵走起来都麻烦,骑兵嘛……进去犹如找死!”
“你们要发现了还得了?”杨一清老谋深算,可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那些蒙古兵好像并没有要朝大小打狼山而去的样子。
“他们要去?葫芦峡口?”戚景通惊讶的道,“不对,是预旺!”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预旺?怎么可能,他们以为短时间能打下来预旺城?
“****的!”杨一清破口大骂,“预旺守将是谁?投敌了?卧槽他祖宗!”
只见预旺城门打开,蒙古骑兵竟然蜂拥进入了预旺城。
本还安静得城池内发出滔天叫骂声,然而杨一清等人就这样生生的被困在了城门外。
“娘的!”杨一清怒道,此刻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目标是这里!前面都是烟雾弹,好狡猾!”
说完之后,杨一清便道:“尔廖兄部,留在这里,防止敌寇反攻,然后攻城!我等从打狼山绕过,断敌寇得撤退路线。”
他听着城内喊杀声,孩童妇女哭喊声,杨一清面色铁青,“今天不交代点什么在这,我杨一清这个御史还干个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救援(三)
预旺城内发出黑色硝烟,伴随着哭天喊地得求饶声,每一声仿佛都像针一样,插在杨一清心窝最深处。
预旺是他得意之作,就是因为千里荒凉的西北有预旺这一点绿,杨一清才能有足够得经济基础去支撑着让廖海羡慕得重甲步兵。
预旺城是一块特殊的土地,里面无论种植什么,都能有很好的收成,水土十分的肥沃。在甘边陕边几座城池中,预旺俨然是一坐经济文化枢纽中心。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杨一清才愈加注意预旺的防守,别看预旺城不大,其内有且仅有五千兵卫。
可就这五千,只要他们在城池内,都可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就是杨一清倾心打造的牢固的预旺坚城!
可是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算到,预旺城守将竟然投敌?杨一清知道现在谩骂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冷静之后便准备调兵从打狼山绕后堵截鞑子撤退路线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打狼山发出了一阵狼烟。
陈瑀眼疾手快,指着大小打狼山只见的山谷问道:“快看,那边出事了!”
杨一清他们顺着陈瑀手指的方向望去,心头又是一紧,冷汗唰唰得的就流下来了。
“怎么回事?”陈瑀毕竟还不是太懂,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竟然让杨一清害怕成这个样子。
“我的五千步兵有难!”杨一清面皮猛然抽搐,脸色青的可怕,仿佛要吃人一般。
“怎么……怎么可能?”戚景通擦了擦额头得汗道,“他们哪里还有兵?”
“是我失策!”杨一清狠狠得锤了自己得胸口,“好,好一招虚虚实实,擅攻者敌不知其所守,蒙古鞑子偏来不一样的套路,善攻者竟能做到敌不知其所攻!厉害!”
“那是攻打延绥的那一只部队!”杨一清一语点醒在场所有人。
杨一清揉了揉额头,纵然这个时候方寸还没有大乱,良久后,杨一清脸上竟然平静了下来,这种犹如死人般得平静让陈瑀感到一丝害怕和担忧。
只听杨一清道:“兄弟们,儿郎们,今天这个屈辱你们能忍嘛?!”
虽然看似没有多高得声调,但是杨一清淡淡的一句话却燃起了所有人那早已心灰意冷的斗志,或许这就是杨一清带兵的艺术吧。
“不能!”那些兵士血红着眼睛道。
“好!”杨一清拍了拍手,“好!五千重骑卸下盔甲,做轻骑步兵,随老夫兵出打狼山,斩敌山谷下!”
“马昂、陈瑀、刘玉、戚景通,尔四人带余下兵继续进攻预旺,无论如何,给老夫破城!”
“俺不,俺要和大人一起去打狼山!”戚景通不愿意了,急着眼道,“重骑换步兵,本就没有任何优势,大人这一去凶多吉少,俺要保护大人!”
“俺也去!”
“还有俺!”
马昂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杨一清脸色越来越不好,最后冷冷的道:“你们要违抗军令不成?”
“俺就算违抗军令也不能让大人孤身犯险!”戚景通固执的道。
“拉下去,给老子砍了!”杨一清怒道。
半饷不见四周有动静,杨一清更加得愤怒了,“本官的话没有听到?”
“大人!”陈瑀急忙跳出来,“戚将军也是为你好,您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军令如山,如果没人都是这般,我杨一清如何带兵?!拉下去,砍了!”杨一清依旧面色冰冷,只是眼角中那一抹血丝让陈瑀看出来他的内心中的为难与不舍。
“好了好了,再争执鞑子快要跑了。”廖海此刻竟然跳了出来,“杨大人,给本指挥个面子,现在战况复杂,不能少了冲锋的将军,你且就放过他一命。至于兵出打狼山,本将调五千精兵随你一起去,你看如何?省得戚将军担心了。”
杨一清面色一喜,“如此,真要谢过廖大人,胜利后,本官定亲笔为将军表功!”
“这本来就是俺们兄弟的!”廖海笑了笑,“事不宜迟,快些出发,俺也早就想干鞑子他娘的了!”
等杨一清走后,戚景通几人便开始大眼瞪小眼,陈瑀奇怪的问道:“我们不攻城么?”
“没用,只要里面不开,攻不进去,这城池是杨大人亲自设计的,无坚不摧!”戚景通叹了一口气,“哎,难道让俺就这么看着那些****得屠杀城内的百姓?”
指挥佥事马昂听了戚景通的话,雪上加霜的道:“一旦他们抢够了,立马就能从前城撤退,只要出了那个门,接下来就是一望无垠的大漠,到时候谁也追不上,他们轻骑的机动性太强了!”
戚景通听到这里,面色扭曲,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
“北城这边是不是没有什么防守?”陈瑀望着城楼上空空如也的城墙问道。
“五百人就够了。”戚景通道,“我们现在攻城,只能徒增死伤!”
陈瑀看了一眼戚景通,这家伙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可内心却不像外表一样,最起码冷静下来是这样的。
城池?城池!陈瑀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么大的一座城,有没有排水系统?”
戚景通参与过这座城得设计,不知道陈瑀要干什么,他道:“有是有,不过在葫芦峡口那边!”
“带我去看看。”一条计划在陈瑀心中形成,这计划近乎于疯狂!
戚景通几人都望着陈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人来到葫芦峡口的时候,戚景通指着峡谷中央那正在流着恶臭得圆洞说,“就是这里,因为在断口中央,所以也不怕敌人从这里进城,所以这修的自然就大了一点,当时是想,如果有一天预旺真的失陷了,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陈瑀看了看,这洞口得直径足有一米,空间大的足够人攀爬进出。
“就从这里进去!”陈瑀淡淡的道。
“什……什么?”戚景通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大人你真会开玩笑!”
陈瑀没有理会戚景通,只是淡淡的看着沈飞,眼中带着无比的肯定,“借着岸边藤条的力量,跃到那洞口之中,有没有信心?”
沈飞看了良久,最后对陈瑀道:“没有,不过陈大人曾经说过,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沈飞虽谈不上爱国,但在这样光景下,我觉得我有义务冒险一次!”
沈飞这一番话说完,不仅仅是陈瑀,所有得将军都对他投来崇拜的目光,同时也十分惊讶陈瑀的魅力,竟然能让一人不顾生死的去帮他!
时间本就紧张,沈飞没有一丝犹豫,因为他怕自己想多了会反悔,会害怕,所以他抓起藤条,双腿接着断崖得反作用力,用力一蹬,在墙壁上竟生生得走了三米,眼看着还差一点点就要到达那断口。
可他身上的气力像是用尽了一般,渐渐的开始下滑。
“沈飞!小心!”陈瑀惊呼一句。
陈瑀拿着望远镜看得清楚,沈飞得嘴角此刻竟然挂着一丝笑容,配上那绝佳得容貌,真他娘得帅飞了,只见他掏出靴子内得匕首,狠狠的朝墙壁中刺去,那匕首竟然生生得嵌入了城墙峭壁之中。
“卧槽!”戚景通都看傻了,“那匕首?削铁如泥啊!”
陈瑀此刻才放下心来,这家伙也会吓人,明明有把握,却装什么苟利国家生死以,死你大爷啊!
有了这样得攀爬,沈飞很快便抵达了那洞口。
索性藤条也够长,沈飞慢悠悠的溜入了城内。
这是一块废弃的芳草地,四下空旷的很,也十分的凄凉,四周都是些高大的树木,沈飞将藤条牢牢得拴在了这些树干上,拉了拉,恩,够结实!
然后纵身一跃,沿着藤条有走了回来,整个过程他都身轻如燕,帅的一塌糊涂!
“好样的!”戚景通狠狠得拍着沈飞的肩膀,“你这兄弟,俺戚景通认了。”
可谁知沈飞淡淡的道:“可我没打算认你。”
说罢又开始重复刚刚得动作,就这么一来一回,深深的搭了一条藤条桥。
机会来了!
陈瑀对戚景通道:“快去调兵,留下五千重骑,剩下得五千重步和轻步兵在这里进城,快快快!”
戚景通不敢一丝耽搁,看了一眼陈瑀,然后去调兵去了。
马昂和刘玉也都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陈瑀,杨大人说的对,这小子真的是干大事的人,战场上少了自己几个,可以继续培养,何不就真的跟着他,看这小子究竟要倒腾出什么花样来。
杨大人说,大明之利弊,不在于一兵一城,保家卫国,上阵杀敌是下下策,要想改变现状需要从根本入手,陈瑀就是在治理根源。
一开始他们根本不相信一个二十岁得毛头小子能干出什么事,所以千百个不愿意,可是现在看看,好像自己错了。
在这个时候,这小子竟然能冷静到这么可怕得程度,比杨大人都要老练沉稳,要说这样的人干不出大事,谁也不相信!
这些人心中那杆天平已经开始渐渐得倾斜起来,而这心理的变化过程,陈瑀却浑然不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救援(四)
藤条桥搭建好了,这种长期在这样环境下生长的藤条,其韧度别提有多么的强,沈飞穿了一套重甲步兵得装备,很轻松的就走了过去。
事不宜迟,轻步先快速的行了过去,然后开始重步,最后戚景通等人才走过去,依照戚景通的意思,是不让陈瑀前来,留在后面指挥重甲骑兵,但是陈瑀怕城内有意外,所以执意跟了进来。
从这里到北门还需要一段距离,所以得有人去探路,这工作自然而然的交给了戚景通,在这家伙离开的时候,陈瑀千叮咛万嘱咐,让戚景通千万不能冲动,一切以大局为重。
戚景通点了点头,换了件装扮,快速的遛了出去,他一路竟找一些偏僻的地方,本来对城内得情况就十分得熟悉,所以三下两下就探寻到了一条通往北城安全的道路。
北城内果然没有多少兵士把手,戚景通初步估计了一下,顶多六百,就在戚景通准备离开的时候,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有几个蒙古大汉,手中领着几个衣衫不整得女子,那些女子们倒颇有姿色,那几个蒙古人见到有女子过来时,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叽叽哇哇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是就算不知道他们说什么,戚景通也能猜出一二,他一双手死死得抓着一旁得树干,那足有一人怀抱粗的树干被戚景通生生得抓下了一层皮!
那些女人们眼中带着一丝丝倔强不屈,笑呵呵的道:“畜生们,老娘被千百个爷们玩过,可就不想伺候你们这些畜生,想玩老娘?来,地狱!”
说着伸手夺过那蒙古大汉手中的刀便要自杀,可那蒙古大汉只是笑了笑,然后叽哇了几句,一巴掌扇了过去,便开始粗暴得撕扯那女子得上衣。
衣不蔽体,全身裸/露,蒙古大汉便开始粗暴得做起了活塞运动,根本不顾四周,洋洋自得。
乱世中,青楼窑姐都能做到这样,自己堂堂一个汉子,一个大明军人,竟然在这里做缩头乌龟?戚景通忍不住了,抽起腰刀便要跃出去。
可是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吸住一般,怎么也动不得半分,戚景通皱着眉毛,回过头来,但见一个白衣男子微笑得望着自己,他两这姿势很是暧昧,戚景通屁股撅着,沈飞得身子向前顶着。
指挥佥事马昂不放心二人,随后也跟了过来,恰巧见到这一幕,急忙道:“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随即一想不对,自己有事来着,然后又回过头道:“那啥,你两个搞完了没有,陈大人还等着你们呢。”
“搞你姥姥啊!”戚景通骂道,“我们这就回去,你……你,快放了老子!死变态!”
“卧槽。”沈飞怒骂,“要不是老子来硬的,你整个人就射了出去了!”
马昂脸色羞红,“你们……你们两个,真的是城里人啊,我早就看你们眼神不对了,原来真的……不过,沈小哥,这汉子你都能硬起来?!”
“你信不信我缝了你的嘴!”沈飞掏出那削铁如泥的匕首,淡淡的道。
戚景通也骂骂咧咧的一番,三人这才走了回去。
等回到原地后,沈飞才对陈瑀道,“大人所料果真不错,这厮差点坏了大事。”
陈瑀早知道戚景通的性格,这家伙你说他粗中有细吧,他真的是有点,可是脾气太过于冲动,有时候冲动的不顾后果,所以陈瑀才让沈飞跟过去看看。
戚景通红着脸,知道自己差点为了救几个女子而坏了整个大盘,懊恼不已,把北城那边的情况告诉了陈瑀之后,陈瑀急忙下令,集全军攻击北城门。
北门中那些本还嘻嘻哈哈玩的高兴的蒙古兵,突然听到一阵振聋发聩的脚步声,一个个都吓的不轻,急忙放开身旁赤身裸/体的女人,进入警备状态。
当看到一排排重甲兵之后,这些蒙古兵头皮直发麻,但这些人确实有一股子狠劲,并没有要逃的打算,而是直接冲了过来。
陈瑀笑了笑,“就喜欢你们这些狠的劲头,马昂,你做先锋,带重甲碾压他们!”
“得令!”
“戚景通”陈瑀又道,“你带步兵守住左右,这些畜生,今天一个也莫要想走,跑一个,杀一个,跑两个砍一双!”
“得令!”
“刘玉,你的任务最重,带一部分精兵,突击到北门,将城门打开,放重甲骑兵进来!”
刘玉脸上布满兴奋,好久没有打过这么兴奋的一仗了,本来以为跟着陈瑀就意味着没有仗可以打了,心理失望万分,身为一个将军,没有仗打是最煎熬的事,这些人对战争有一种近似于疯狂的热爱!
对于预旺坚韧的北城,就算是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都丝毫没有一点办法,就像一块刺猬一样,根本无法下手,可是陈瑀做到了,这年轻人不但没有一丝惧怕,骨子里竟然带着和自己一样冒险的本色!
“轰隆轰隆!”重甲骑兵像是勾魂使者一般,一步一步的朝前面碾压去,那真的是碾压,手中长长的陌刀,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真可谓是无坚不摧!
那些蒙古兵此刻再也没有先前得狠辣,已经开始四下逃窜,可是戚景通哪能让他们溜走?风头都快被马昂抢完了,自己看着干着急,想不到你们这群兔崽子也知道溜走?
适才不是挺狠的?“娘的!”戚景通大骂一句,然后对手下兄弟们道:“给老子砍死这群吊毛!”
戚景通说完像疯了一样,抓起马刀就疯狂得砍了过去,他手下的兵士见自己将军都这么凶悍,一个个血红着眼睛“卧槽你们姥姥,今天谁也别想跑!”
说完之后,一窝蜂砍了过去,对蒙古兵形成了包围之势。
那些蒙古兵此刻被困在包围圈内,一时间还真的走不了,可是当听到城门外“轰轰轰”的马蹄声之后,这些蒙古兵彻底绝望了。
没错,北城门被打开了,那些铁甲重骑像是从笼子里放出来的老虎一般,势不可挡,天雷滚滚的冲了过来。
一轮冲击之后,加上先前的重甲步兵的破坏,这可怜的五百蒙古兵被摧毁的面目全非,哪里还有军队的样子,仅仅片刻间,五百兵士就成了重甲骑兵的踏下亡魂。
这仅仅是北城一隅的状况,北城本就是十分的偏僻,所以这里人员并不多,城中和南城依旧叫喊声震天,陈瑀不敢稍作耽搁,因为瞬间就会有无数的百姓成为这群畜生的刀下亡魂。
他下令道:“重甲开路,朝南门进发!”
重甲骑兵嗷嗷了几句便冲了出去,留下一骑烟尘。
其后重甲步兵也不敢落后,随在其后,也快速的跟了上去,最后才是轻步和陈瑀等人。
而此刻南城和城中已经乱成一团,四下哪里都是散乱的蒙古人,他们肆意的屠杀着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妇孺们。
大明铁骑看了这样的场景,儿郎们脸上都带着到极点的愤怒,此刻能发泄这个愤怒的唯有屠杀!
于是乎,一个、二个、三个……十个、一百个蒙古人倒下,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急忙开始收拾军队准备反击。
这个空档间,已有许多百姓逃过了蒙古人得魔抓!
大明的军队纪律分明,仍旧在有条不紊的屠杀着蒙古人,趁着蒙古人还没组织有效反抗的期间,已经砍了他们将近一千余人。
等他们组织好后,看到大明的重甲,一个个头皮直发麻,直奔南城而去,准备撤离。
大明军速度很快,机会只有一次,绝不能让这群畜生逃了!
重甲骑兵碾压到了蒙古兵后续部队,那蒙古兵得尾巴就这么生生的给斩了,陈瑀大致看了下,最少斩杀了有两千人。
都说兵败如山倒,这话一点没有错,蒙古兵此刻根本没有一点儿心思想去战斗,********想着跑,可是身上抢的东西又实在太多了,影响了速度,若是换做平日,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吃亏的!
不过纵然如此,训练有素的蒙古兵还是跑到了南城,就在开城门的空档,身后的大明重甲兵又碾压掉了千余人。
那蒙古将军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惨像,狠狠的呸了一口,此刻全军士气低下,一点不适合作战,所以他也只能生生的忍了,等我蒙古勇士休养好之后,定然再来抢夺一番!
南城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那蒙古将军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冲着身后大明军队笑了笑,用一口生硬的汉话道:“大明军队,我记住你们了,来日定要兵临京师脚下,在你们面前屠杀你们的子民,以祭奠今日我勇士的亡魂!”
话说话之后,那将军一勒马缰,便准备朝漠北奔去。
可是这一回头,看到南城外的景象,差点没整个人摔了下去,用汉话大骂道:“我干你祖宗!”
陈瑀也冲着那将军骂道:“不用那日,今天我等就让你们祭奠我大明子民的亡魂!”
这声音犹如来自地狱一般,可怕到了极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战斗结束
出了南门,本以为就能扬起马鞭,豪放的驰骋在大漠之上,所以那些蒙古兵士们又怎么能不兴奋?
可是这映入眼帘的哪里是尼玛理想做的黄土沙路,这些兵士们眼中略过一丝绝望,南门外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大明的步兵,那蒙古将军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们身上还带着斑斑血迹。
他心中一紧,心道不好,埋伏在大狼山的蒙古兵怕是全军覆没了,娘的,那可是整整五六千的精英部队!
他知道现在也不是心疼的时候,后面还有重甲骑兵和步兵在追赶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突破眼前这几千明军,可是,有希望嘛?
蒙古将军有点儿迟疑了,抢劫了这么多次大明城池,这次真的是他遇到最棘手的一次,他可是小王子部最勇猛的冲锋干将,此刻却产生了一丝惧怕。
不,今天决不能带着这么多兄弟命丧于此,他用蒙古话对手下的兵士叽哇了几句,那些兵士便将马匹上驮着的抢来的大明朝的物资扔了下去。
杨一清知道他们是要做最后的冲刺了,他面无表情,冷冷的对手下兵士们道:“儿郎们,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这么多子民被这些畜生糟蹋了,里面或许有你们的妻子,或许有你们的孩子,或许有你们的爹娘。”
“他们在屠杀,杀的不是人,是我们大明军队的脸,如果今天他们能这么自由的出了大漠,日后还会有多少次这样的事发生?或许这次你们的家人没事,下次呢?下下次呢?”
“以为我们大明男儿都是没把子的孬种,想来就来,想走就能随便走?今天我杨一清话放在这里,这一片黄沙,不给染上一层红色,我杨一清人头拿下来!”
“给我冲!”
杨一清的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划过每个大明男儿的心头,这些大明军兵像是发了疯一样,双目通红,提起手中的长矛大刀,像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的,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廖海也从来没有这样热血过,不得不承认,杨一清调动士气的本事真不是盖的,这些人们一个个像是吃了药一样,生生的挡住了蒙古兵的一轮冲击。
倒下去的兵士,只要没死,拿起兵器起来继续打,受伤了?笑话,他们眼中只有死,活着活,没有受伤这个概念,要不你弄死我,要不我们继续干!
这样一股气势的士兵谁都怕,更何况蒙古兵本就无心恋战。
四周起风了,仿佛为了应这厮杀的场景,卷起一层层黄土沙尘,杨一清的兵还在抵抗,虽然他们死伤很大,但是没有一人惧怕,手没了用脚,脚没了用嘴!
而此时身后的陈瑀等重甲队部也敢上来了,看到城外的场景,陈瑀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杨一清一个年逾四十的人,身上已经被砍了多处伤痕,可仍旧在厮杀,这样的场景,只要是个汉子都会动容。
他可是个文官,是个御史,是统帅三边的主帅啊!
“杀!”陈瑀觉得现在什么鼓动都是多余的,他相信只要是个大明男儿,在这样场景下,没有一个会是孬种。
重甲骑兵攻击了,速度很快,成锥状,犹如离弦之箭,一轮冲击之后,蒙古兵便四下散了开,陈瑀没有给他们喘息调整的机会,重甲步兵仿佛是挨着骑兵一样,顷刻而至。
陌刀上斩人,下砍马,将蒙古兵砍的人仰马翻,仿佛在祭奠那些被屠杀糟蹋的预旺城百姓们。
这一仗打的时间很长,很长,夕阳西下,本该是断肠人在天涯的场景,但在预旺城外却是一卷杀戮构成的画,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或许他们在历史上,甚至在现在都叫不出名字,甚至没有名字,只是李三张四的叫着。
但是陈瑀看来,他们没一个人都应当有个名字,陈瑀把这个名字叫做“英雄”。
战争永远都是最可怕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或许永远不会体会和平年代究竟有多么的美好。
这一刻,陈瑀被震撼了,看着城外横尸遍野,红沙遍布的场景,陈瑀一时间有点儿恍惚,蒙古兵被消灭完了,一点儿不剩下,这些畜生本就该死,陈瑀一点不在乎。
可是本来还有两三万的兄弟,此刻仅仅剩下了几千人,这些人目光呆滞,整齐划一的站着,他们脸上,铠甲上,刀刃上全都布满了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们有些人少了一条臂膀,有些人腿上露出骇人的白骨,可是却看不到他们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这一场仗胜利了,大明称为固原大捷,但是无论上到主帅杨一清,下到每一个兵士,没人认为这是胜利!
杨一清的承诺做到了,蒙古和大明军兵的血布满了整个战场,看着不远处遮天蔽日的乌云,杨一清收拾了心情,对手下兵士道:“沙城暴来了,尔等快些打扫战场,将我大明勇士抬回预旺城!”
说罢之后,杨一清一声不坑的回到了预旺城,手下马昂,戚景通等人也一声不响的跟着杨一清回到了城内。
廖海带来的一万精兵也仅仅剩下了四千人不到,本想直接回大同,但是碍于沙城暴即将到临,所以还是等到了翌日。
回到大同之后,刘宇惊讶的看着那仅剩的四千军兵,这些人身上带着一股浓厚的杀气,这只部队仿佛经历了血与火的历练一般,那么的勇猛,那么的与众不同!
以前虽说是精兵,但刘宇总觉得他们少了一股子气势,现在他想,这才是一支真正的无坚不摧的精兵。
不过刘宇还是骂了一句娘,“该死的杨一清,这老家伙不是说我们去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人?娘的,一下次给老子吃了六千人,这一军功,怎么也都要像朝廷讨过来。”
然后又对廖海表扬了一番,但是廖海却说,“大人,这个功我们还是不要了吧?!”
“嗯?”刘宇皱了皱眉头,“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况且先前也说好的,为什么不要?”
“杨大人的部队,快要损失完了!”廖海虎目中竟然含着一股子泪水,这是刘宇从来没有见过的,以往就算是身子被利箭破了个洞,这汉子都没邹过眉头,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这般?
“军功不可能不要,我们损失了六千个兄弟,这是你们应得的,顶多附加上杨一清那老狐狸一起罢了!”刘宇不甘心的道,本来说好的,这军功都是老子的,现在却要和那老狐狸平分,真不甘心!
廖海没有说什么,独自一人回到了指挥所,连续三日都没有出门!
固原大捷的消息传到了朝廷,谁都没有想到,这沉甸甸的军功竟然不是给了杨一清,也没有给刘宇,竟然给了两地的镇守太监!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戚景通等几个指挥拿着大刀就出去了,“他娘的,欺人太甚,我们他娘的死了这么多人,最后都归功给了太监,老子不砍了那镇守太监,我他娘也自宫,我******的!”
杨一清面皮抽搐,脸色铁青,“都给本官滚回来!”
杨一清说话的分量很重,威望也很高,没人敢忤逆,戚景通几个人只能悻悻的走了回来,可脸上的怒气任谁都能看出来!
“今天谁要敢冲动,军法处置!”杨一清道,“都回去歇着去!”
戚景通等人听了之后,忍着怒气,摔门而出。
屋内只剩下了陈瑀和杨一清,陈瑀不知该怎么劝杨一清,他知道现在最难受的不是戚景通他们,而是杨一清,身为主帅,却不能给死去的兄弟们做哪怕一点儿事,这对于杨一清的打击比谁都要大,戚景通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但是杨一清不同!
最后陈瑀只能道:“大人,委屈你了!”
这一句理解,顿时让杨一清虎目含泪,“我不委屈,最委屈的是那些白白死去的兄弟们!”
“那些死太监,现在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了么?”杨一清喃喃的道,“谁来为我儿郎住持公道?!”
“如果可以,下官愿意!”陈瑀坚定的道,眼中那股戾气让人望而生寒!
对,他可以,他毕竟在朝廷,自己虽然心有余力不足,不,不是不足,可以,可以帮陈瑀的!
杨一清对陈瑀道:“麻烦陈老弟将戚景通、刘玉、马昂三人叫过来!”
陈瑀点了点头,便出了门。
陈瑀在战场上所做的一切,不但让戚景通等人服气,就连杨一清也是一样,能让杨一清喊一句老弟的,可不是哪个人都有这个资格!
不久后,三人被陈瑀叫进了杨一清的房内。
杨一清盯着他们良久,然后慢慢的道:“你们想要为死去的兄弟讨个公道,对也不对?”
三人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点了点头。
“如今朝廷太监当权,今日或许你们图一时痛快,可是你们想过日后嘛?还会有多少这样的事发生?”
杨一清这一番话,立刻将三人说的哑口无言,他又慢慢的道:“其实战争,归根到底都是政治,政治的角逐一点不比沙场来的危险,但是只要大明有个清明的江山,这样的事还会发生嘛?”
“朝廷上,本官做不得什么,但并不代表就什么也做不了,陈廷玉就可以,所以本官让你们日后追谁廷玉,护得其在朝廷斗阵中的安危,你等可愿意?!”
这些话杨一清以前和他们说过,他们千百个不愿意,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从新考量了,戚景通心思比较活络,考量了一番之后道,“为了日后不让更多兄弟无辜牺牲,某愿意!”
刘玉道:“某也愿意!”
马昂道:“某亦愿意追随陈大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三扇侯爷
虽然西北的每一天都十分的凶险,但是陈瑀宁愿生活在这样环境中,因为你面临的危险永远都是可预知的,就算是死,你也是知道原因,死的其所。
但是京师却不一样,这里面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十分的让人厌烦,但是陈瑀又不得不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望着安定城门头上摇摇欲坠的乌云,陈瑀叹了一口气,挥着马鞭缓缓的朝城门走去。
去西北的时候,只有陈瑀和沈飞两个人,这次回来却足足五个,现下已经七月的天,暴雨顷刻而至,让人防不胜防。
一行人都淋成了落汤鸡,刚进入城门内,便看到几个打着纸伞的姑娘在焦急的望着城门这边。
那三个姑娘一个赛过一个的漂亮,构成京师大街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尤其是他们神韵各不相同,有英姿飒爽、有小俏可人、有妩媚勾魂,反正三人站着便能将京师街道内所有的男子的魂儿都勾了过去。
戚景通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道:“要是能娶了这其中一个,这辈子就值了!”
马昂脸上泛着黝黑的光,雨滴拍打他脸上也浑然未觉,笑哈哈的道:“老戚啊,你家那母老虎能愿意?我明天去和嫂子说道说道。”
戚景通脸上突然耷拉下去,“嘿嘿,俺……就是说着玩的,那三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给俺俺也不要!”
沈飞看着满脸涨红的陈瑀,拼命的忍住笑意对戚景通道:“那三人都是陈大人的想好!”
“卧槽,今天天气真不错,这雨下的好大啊!”戚景通抬头看了看天,好像没有听到沈飞的话一般。
几人见戚景通这番模样,早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就在几人准备去打招呼的时候,一群人从房小梅他们所站不远处的酒楼走了出去。
张延龄白吃白喝一顿之后,准备离开,可出门看了这晦气的大雨之后,十分的不高兴,本准备继续去酒楼待一会儿,可是看到狱中几个曼妙的身影,色心陡起。
这种闲着没鸟事的宗室,吃饱喝足之后能干的事也就是调戏良家妇女了,张侯爷自然也是这**中的一员。
对于这种强抢民女的感觉,那叫一个爽啊,张侯爷也是乐此不疲,京师中只要被他张侯爷看中的小娘子,那只能自认倒霉,等他玩完之后,还美名曰送一两银子的“宠信费”,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民间百姓们敢怒不敢言,所以也只能叮嘱自己的妻子女儿们尽量少出门。
张延龄带着几个心腹,迈着八字步,十分嚣张的来到了房小梅三人的身前。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这三人的容貌和身段,差点没当场就脱了裤子,哈喇子流了一地。
不顾一切,伸手就去摸了起来,“几个小娘子,大爷看上你们了,跟我回府吧,爷爷我今晚就让你们爽上天。”
一双手还没有摸到黄婉,就被崔红玉给捏住了,她本就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功还不弱,小手一抖,那张侯爷面部突然扭曲起来,大吼道:“我******的,给……嘶……给老子松开!”
崔红玉也不想惹事,所以也就松开了手,以为他们就是普通的街头喇唬,所以就淡淡的道:“滚!”
张延龄手下几个心腹脸都黑了,他娘的,当着老子们的面欺负侯爷,如果自己不把场子找回来,这他娘的还有脸在侯爷府上混?还怎么做到侯爷口中那五城兵马司总指挥的位置?
“我劝你最好乖乖的和我们回府上,然后好好伺候我们爷,不然用强的可就不好了!”这心腹叫司马一,名字起的很霸气,很有种三国风的感觉,是行伍出身,人高马大,人们都叫他大司马。
“这里是京师,光天化日,你们还敢造次?”房小梅冷冷的道。
张延龄揉了揉手,笑道:“就是光天化日才敢造次,不然还有快感?不怕告诉你,老子是当朝侯爷,看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乖乖的跟老子回府,老子包你们爽翻天。”
“侯爷?”房小梅冷冷的道,“素质岂会这么低?光天化日还敢冒充侯爷?”
张延龄都快要气炸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他道:“大司马,给这三人抓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一会有你们好看!”
这边动静很大,可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倒不是因为暴雨的原因,主要他们都认出了张侯爷的身份,所以无一人敢靠近,自找不快,同时也只能为那三位小娘子感到一阵可惜。
大司马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对付这三个女子,其实他是不屑于自己亲自动手的,不过现在没办法,一双大手犹如铁夹一样伸了过去。
眼看着快要触到房小梅的腰肢,可是眨眼间,自己一双手像是触电一般,嗖的弹了回来,“哎哟!”
“这……这,香?我的手!”大司马一双手快被扎成窟窿了,见一个年轻人真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刚被熄灭的长香。
本来陈瑀买了几柱香准备去供奉于少保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派上了用场,如此也好。
“你是何人,竟敢阻挡我大司马?”大司马觉得自己的名声在京畿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本来以为这话一出,陈瑀就会识相的滚开。
可是陈瑀像是没听到一般,问道:“大马?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取了个畜生的名字?”
陈瑀身后沈飞等人早已经笑成一团,那房小梅也十分娇嗔的看了一眼陈瑀,短短的几个月,陈瑀身上的气势又变了,竟然有一丝丝血腥!
“你……你个兔崽子,敢骂老子?”大司马扬手就去扇陈瑀。
这个扇人脸,一向是这些人最擅长用的方式,因为不但可以从生理上打击他人,还能对他人心理上造成重创,尤其是陈瑀这种小白脸。
可是沈飞的速度比他还快,嗖的一巴掌掴到了大司马的脸上,淡淡的道:“这畜生好生不老实啊!”
“你……你们敢打我的人,可知道我是谁?我乃。”张侯爷还没有说完,陈瑀上去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借用李武的话来说,“你爹都不管用!”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这是张侯爷,一路上马昂几人也听闻了沈飞被灭门之事,听到这厮算是罪魁祸首之一,恨不得生生的撕了他!
但是他们知道陈瑀是要干大事的人,所以生生的忍住了,忍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尤其是看到灭门仇人。
但是沈飞仍旧忍住了。
陈瑀这一巴掌打的那是大快人心,就连沈飞也没有想到陈瑀竟然敢打侯爷,戚景通几人更是崇拜陈瑀崇拜到了不行的地步,这种事要给杨一清,一定会冷处理,相比着杨一清处理事情的态度,他们还是觉得陈瑀这小子比较帅!
“告诉你们,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妇女,本官为朝廷命官,岂能见而不闻?”陈瑀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道。
擦,这小子太不要脸了,打都打了,还装糊涂,不过不得不承认,陈瑀这反应真不是盖的!
“你?官?明天你就不是了,现在你最好给老子跪下,然后从爷裤裆里爬过去,或许还能保你一命!”张延龄十分猖獗的道。
可是话一说话,陈瑀又是一巴掌,“威胁朝廷命官?我看你不想活了!”
张延龄还没搞清楚状况,又被扇了个结实,“什么情况?”
“你侮辱朝廷命官,侮辱一个读书人,侮辱太祖爷,我打你还不应该?你应该感谢我才对!”陈瑀道。
“我侮辱朝廷命官是对,可我哪里侮辱读书人了?哪里侮辱太祖爷了?”张延龄被陈瑀岔开了话题,一时间也忘了交待自己的身份了。
“冥顽不灵!”陈瑀又是一巴掌掴了过去,将张延龄彻底扇懵逼了。
只听陈瑀道:“本官乃弘治十八年状元,你侮辱本官可不就是侮辱读书人?太祖爷曾说过,治国以教化为先,教化以科举为主,你这厮出口成脏,教化自然是低下的,不是侮辱太祖爷是什么?”
“弘治十八年状元?”张延龄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你是陈瑀陈廷玉?”
“正是本官!”陈瑀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张延龄愤怒到了极点,白白的被扇了三巴掌,给谁谁也忍受不了,更何况是张侯爷?
他对大司马道:“给我打死陈瑀!状元怎么了?老子不敢打是嘛?”
“砰!”陈瑀又是一拳揣了过去,将张侯爷的鼻血都快打出来了,“猖獗,这么猖獗!”
“哎呀呀,大司马,你们是不是****的?给我打!”张延龄实在受不了了。
那大司马带着十几个人便冲了过来,可是都没有过十秒,全部被撂倒了,仅仅是沈飞一人出手罢了。
“一群废物!”沈飞淡淡的道。
“这老小子竟然这么猖狂,给我殴打!”陈瑀对戚景通等人使了使脸色,几人围着张侯爷就干了起来。
一旁的房小梅竟哭哭啼啼的在一旁渲染气氛,“什么泼皮调戏自己,什么出演侮辱,什么侵犯身体”诸如此类的,将周边的百姓说的愤怒到了极点,大白天的竟然有人这么猖獗,娘的,不给你屎打出来,都不算大明百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张侯爷最后喊出了自己的名讳之后,陈瑀才惊讶的拉开了人群,“张侯爷?哎哟,您怎么早不说啊?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啊!”
张延龄现在已经被揍成了猪头,说话支支吾吾的,“姓陈的,你给……嘶,给老子记住了,这事儿没完……嘶!”
放出了狠话之后,张侯爷在几个小吏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开来。
他走后,后面几人早已经笑成了一团,戚景通拍了拍手道:“这样的家伙也配做侯爷,娘的,迟早还给揍一顿!”
沈飞却略有担忧的问道:“大人,这事儿会不会牵连到你?毕竟打的是个侯爷啊?”
陈瑀笑了笑道:“本来就牵连到我了,我陈家的人他也敢调戏,我管他是侯爷还是王爷的,就算是玉皇大帝我也要教训一番!”
沈飞这小子考虑的比较多,看的出是个有心眼的人,内厂成立之后,指挥同知这差事非他莫属。
当然这厂都自然是他陈某人的,虽然听起来有点儿像太监的职位,但是陈瑀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回到家中让黄婉给沈飞几个人安排了一番之后,他便将房小梅叫入了书房。
多日未见,房小梅也是思念的紧,今天故意穿的有点儿暴漏,半个****都露出在外,皮肤犹如羊脂一般白皙,让陈瑀看的直起反应。
不得了啊不得了,这小妞是在考验自己的定力啊,自己虽然二十年童子身,可是这定力也不是盖的,用坐怀就乱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你……你看什么?”房小梅将那外衣轻薄的纱衣朝上掩了一点,那欲掩欲遮,偏还半露的样子,差点让陈瑀扑上去了。
“哦,我在看你衣服的料,恩,不错,这衣服哪里买的?”陈瑀问道。
“讨厌!”房小梅知道陈瑀在拿自己打趣,“平常你不在我这么穿习惯了,今天倒是忘了改换衣服了。”
“恩,这衣服还是挺好看的。”陈瑀道。
“真的嘛?那平常穿的衣服呢?还有我穿男装怎么样?什么样的衣服好看点?”
女人嘛,对于穿衣这种事向来都有天然的选择恐惧症,陈瑀笑了笑,脱口而出,“不穿衣服应该是最好看的……”
“去死!”房小梅嗔怒了一番,准备给陈瑀倒水,可刚到案几前一个没站稳,竟倒了下去,陈瑀眼疾手快,伸手就抓了过去,人没抓到,衣服倒是抓到了,只听到哧溜一声,一整件外衣都没扯掉落了下去,露出那光滑如雪的后背。
陈瑀一双眼睛都看直了,惊讶的道:“这衣服……布料真差啊!”
话刚说完,门外就听到敲门声,“公子,我给你煮了你爱吃的莲子粥,你在嘛?”
我靠,这小丫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跑来了,房小梅整个上半身都裸露在外,只是现在整个人趴着,陈瑀看不到罢了。
房小梅听到黄婉来了,急忙爬了起来,可这和陈瑀一个照面之后,陈瑀口水差点没流出来,“大!”
“啊……”房小梅还没有叫出来,就被陈瑀捂住了嘴巴,他指了指门外,对门外道:“啊,在,你稍等下,我去开门!”
天地良心,老子和房小姐真的什么都没做,这要是被致末那丫头看到了还得了,陈瑀急忙指着床上道:“快进去躲着,莫要出声。”
房小梅捂着胸前,脸色羞红的躲在了床上,将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真是糗大了,竟然被陈瑀看到了,以后怎么见人啊!
陈瑀将窗帘拉了下来之后,然后才去开了门,黄婉皱了皱眉头道:“公子,你怎么这么慢才开门,呀,公子今晚又打算在书房睡么?”
陈瑀的书房和别人不同,由于经常挑灯夜读,所以干脆在书房内摆放了一张大床,方便了许多。
黄婉看床帘已经被拉了下来,然后又道:“打扰公子休息了。”
“没……没有。”陈瑀道,“刚躺下,谢谢你。”
黄婉听了之后不悦的道:“公子还和我客气?!哼!”
“额,我错了。”陈瑀做贼心虚,现在说话都有点思绪混乱,娘的,两辈子都他妈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心道这小丫头怎么还赖着不走了,走啊你倒是?!可现在也不好意思赶小丫头离开,“公子,你是不是不想吃?”黄婉见陈瑀半天没吃,不悦的问道。
这小丫头喜怒都摆在脸上,生气生的快,好也好的快,也就是这种不做作的性格让陈瑀很喜欢,不过现在他不是不想吃,是他娘的吃不下啊,床上还有个没吃呢!
没办法,硬着头皮将那碗莲子粥吃了,本以为黄婉要走,谁知道这丫头竟然说:“公子,我今晚要和你睡!”
陈瑀一口莲子粥差点没吐出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雷人啊,搞的我们好像干嘛一样,床上还躺个人呢!
“咦,公子,你的床帘怎么动了?不会金屋藏娇了吧?”黄婉道。
“怎么可能!”陈瑀道,“风,对,你看今晚外面风多大!”
黄婉看了看外面,也对,一天的暴雨,晚间确实起风了,所以也没说什么。
“那啥,致末啊,今晚不行,公子我太累了。”陈瑀擦了擦头上的汗道。
“刚好呀,我给公子捶捶背!”黄婉十分天真的道,要不是看到她脸上那纯真的笑容,陈瑀真以为这小丫头是故意的!
都造了什么孽啊,本来好好的一个香艳的场景,硬生生的让这小丫头整成偷情的场景了!
两人说了没一会儿,已经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了,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陈瑀头都快要炸开了,妈的,今晚这是怎么了?
致末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急忙道:“不好,公子,一定是小梅姐姐,他们说了,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的,还说会招来闲言闲语,怎么办?怎么办?不能让他们抓到,我要躲起来!”
小丫头说完,不待陈瑀同意,莲步轻移,径直的朝床上走去。
“哎……那啥……”尼玛啊!陈瑀脸色铁青,真他娘的裤裆里面沾了黄泥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陈瑀,你睡了嘛?”崔红玉的声音从门外响了起来。
陈瑀拉开了门扉,“崔大侠啊,还没睡,怎么?要来侍寝么?”
“去你的!”崔红玉不好意思的道,“我看你这么晚了屋内的灯还亮着,熬了一会儿,给你做了一晚莲子粥,你肯定也饿了吧?”
都他娘谁说老子喜欢吃莲子粥了,那是我老爹让我早生贵子逼着我吃的好么?小爷我一点都不喜欢吃啊!
没办法,不好意思辜负崔红玉辛辛苦苦的好意,于是硬着头皮又喝了一晚,差点没把自己给整吐了。
“听闻这次西北之行,异常的危险,你应该带着我去的,好歹能给你点保护,你可知晓你不在这段时间,房小姐和致末都担心坏了!”
“额,那你担心么?”陈瑀起了调戏之意,能调戏一下侠女按理说也不错吧?
“没有。”崔红玉干脆的道,“听说你在找内厂的人选,我这一段时间去了京畿附近,本小姐也不是和你吹的,京畿内本小姐的眼线可堪比西厂,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真的?”陈瑀兴奋的抱着崔红玉猛亲了一口,“真是天助我也!”
“啪!”崔红玉嗖的来了一巴掌,“流氓!”
这是一个女人正常的反应,可是打完之后崔红玉就后悔了,只是碍于那刚强的性子,现在也不好意思认错,呆呆的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哎哟卧槽,大姐啊,你打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陈瑀头那个大啊,急忙蹲了下去道:“对……对不起,我……我太兴奋了,无意冒犯的!”
谁知崔红玉哭的更厉害了,一点不理会陈瑀。
女人心,海底针,陈瑀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你在亲回去吧!”
“你……哪有你这样的!”崔红玉气笑了,“我才不要!”
“那就好啊,我的崔大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我吧!”
“我不是……不是因为你的举动,是因为我的举动……陈瑀,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你能不能不要生气啊?”
看着崔红玉那娇滴滴的样子,陈瑀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什么……什么情况?
随后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瞧自己这脑子,现在可是在大明朝,不是21世纪男女平等的年代,陈瑀突然觉得大明这个朝代真他娘的好啊!
“啊!”崔红玉突然大呼了一句。
陈瑀头都大了,又怎么回事我的姑奶奶,就在这个时候,崔红玉竟然抱住了陈瑀,可还没轮到陈瑀感受崔红玉身上的香艳的时候,就听到她道:“有……有老鼠啊,朝床上跑去了!”
“嗨,不就是个老鼠么?”陈瑀感受着崔红玉胸前的酥软,最好多来几只老鼠,想不到女侠也有怕的……卧槽,“你说老鼠朝哪里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开内厂(一)
老鼠对于女人的杀伤力那是极强的,连崔红玉这样一个高手侠客都吓的躲进了陈瑀的怀抱中,床上那两个也不例外。
“啊……走开……走开!”被子被掀开了,露出一副极其香艳的风景线,这时候崔红玉也顾不得叫什么老鼠了,呆呆的看着房小梅****的上半身。
良久后才反应过来,“陈瑀,你……你下流!”
这时候要不解释清楚,老子这一身的清白可就毁了,他一把拉住崔红玉的手,怎么也不能让这小妞走了,陈瑀道:“这是个误会,你信不信我什么都没干?”
“都这样了……你,你不负责任!”崔红玉道,“真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房小梅此刻也在一旁开口了,“他真的什么都没干,我们是清白的,不信你问致末!”
致末摇了摇头,“我进来小梅姊姊就躲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
陈瑀脸都快绿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你……”房小梅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光看着陈瑀,“不行?”
我不行你大爷,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干什么,你们一个个就冲进来了,行也不行了!
男人最恨别人说他不行了,老子上辈子加现在,单了快有五十年了,一直守身如玉,战斗保卫自身清白的第一线,不越轨,不约泡,就为了第一次能有个好的回忆,说我不行?!
“要不你试试,看行不行!”陈瑀怒道。
“你下流!”崔红玉又一次道。
卧槽,明明是你说我不行的,我还没说你下流呢,你倒是先说上我了,这世道怎么了!
这时候房小梅披着陈瑀的被子,然后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尴尬方才解除,陈瑀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本来叫她来就是商量点事儿的,现在不是商量事,简直是在搞事啊!”
“呸!”三人异口同声的道,“便宜都被你占了!”
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倒不是因为被三个女子折腾的,而是房小梅一番话,让陈瑀激动的一晚上没有睡好。
这个女子的能力简直要逆天了,她昨晚告诉陈瑀,两京一十三省的情报网络已经初步的构成了,人员组成都是些乞索儿、酒肆掌柜、脚夫、漕运纤夫,还有些为数不多的商人组成。
虽然少了驿署这个强有力的情报网,但是能有这么多已经实在实在的难能可贵了,陈瑀实在不敢相信房小梅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能量。
自己在延绥只是写了一封信给房小梅,让她搭建情报网络机构图,虽知道这丫头不但搭建好了,还实施了!
依照房小梅说,当时房家在钱塘县有一定势力的时候,其在全国各地都有些关系,如今只要稍稍透露一下内厂即将搭建的消息之后,这些人便蜂拥而至。
对于内厂来说,陈瑀需要情报,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又需要朝廷的庇护,相辅相成,所以自然犹如干柴遇到烈火,一拍即合!
第二日一早,陈瑀便直入翰林院,翰林官早已经对陈瑀有了改观,加上陈瑀在西北立功,所以对陈瑀更是青睐有加,一口一个陈大人不绝于耳。
陈瑀没闲工夫和这些人扯犊子,打卡签到之后,便直奔午门,刚到午门口,遇到了几个老熟人,“呀,张侯爷,您这是?怎么伤成这样?”
娘的,怎么伤成这样,你不知道?姓陈的,今天有你没我,现在老子就去西宫告状,任你三头六臂,老子也要弄死你!
“谷公公,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陈瑀笑呵呵的道,“最近西厂的兄弟有没有出去逛逛啊?”
“呵呵,倒是出去逮了几个蚂蚱,不过让蚂蚱侥幸跑了,但是本都相信他也蹦跶不了几天。”两人都是话中有话,将张延龄听的云里雾里。
对于张侯爷,谷大用自然不会拦路,但是陈瑀却不一样了,他道:“陈大人,现在可不是当朝的时候,您这是?”
“谷公公记性怕不是太好。”陈瑀将朱厚照给自己的玉佩掏了出来,“本官可以进去了么?”
姓陈的,你猖狂个什么劲?你还不知道现在是谁的天下么?你陈瑀在怎么得宠也仅仅是个外廷的人,想要和我们作对,自不量力!
谷大用虽然生气,但还是乖乖的放陈瑀入了内宫,陈瑀看了看天,知道这个时候朱厚照怕还没有起床,便径直来到了东阁。
现在刘瑾已经很少陪在朱厚照的身旁,司礼监内他已经和王岳平分秋色,所以此刻正在司礼监批红。
现在守在朱厚照身旁的是刘瑾的心腹太监陈广,也就是出卖陈宽的那哥们,哦,应该是那姐们。
陈瑀让陈广进门通知了朱厚照,可这小太监却是个实心眼,说什么也不坑,没有办法,陈瑀只能在门口大喊,“皇上,臣陈瑀求见,给您带了好东西了……”
话刚说完,还没等校尉来驱赶陈瑀,朱厚照便一头窜了出来,“陈瑀,你回来了?!”
这小子红光满面,嬉皮笑脸,看得出来这段日子过的不错,也是,所谓心宽体胖,心理都是开心的事,这面色自然也就好起来了。
“恩,皇上最近过的不错啊,红光满面!”陈瑀被朱厚照不由分说的拉到了东阁内坐了下来。
“那我还是喜欢你这样,能在西北打仗,瞧你面色黑了些许,但……身上带着一股子杀气,真的帅爆了!”朱厚照满眼的羡慕,“听到杨一清的来报,说你们在固原大捷,可是振奋了我大明的气势,你快些和我说说,你们怎么打的仗!”
擦,合着这小子不是对自己的东西敢兴趣,而是对于西北的战事感兴趣啊。
行吧,反正陈瑀一双嘴说是口如悬河那一点不夸大,将在延绥、固原、预旺三城池的大战绘声绘色的讲给了朱厚照听。
这小子像是天生的军事迷,当听到陈瑀等人延绥重甲碾压敌人的时候,陈瑀明显看到朱厚照激动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模样,恨不得自己上去****娘的样子!
当听到预旺被围困的时候,朱厚照狠狠的捶了案几,眼中喷发的愤怒之色,仿佛要吃了蒙古人一般。
等陈瑀说完了,朱厚照一挥拳,径直的打到陈瑀的胸口,“你小子,干的好!”
“谢谢皇上夸奖!”陈瑀十分谦虚的道。
“对了,你说延绥的时候你用了送于朕的礼物才能破敌的,那东西是什么呀?竟然这么神奇?”朱厚照好奇的问道。
陈瑀将怀中的简易望远镜掏了出来,对朱厚照道,“此物将远景近看,就是因为此物,才破了鞑子的诡计!”
“呀?!还有这个功能。”朱厚照迫不及待的将这名为望远镜的拿到手里,琢磨了一番之后便看起来,“咦,什么都看不到呀?”
“额,皇上,这东西可以延伸和缩短,你要将它拉开来看方才可以。”陈瑀试着给朱厚照指示了一番。
朱厚照这才看去,一看之后满脸讶然,“卧槽,真能看到,哎哟……那小宫女竟然没穿内里……”
陈瑀那个汉啊,和这不着调的皇上在一起,必须心脏承受能力要极强才可以,要是换成杨廷和,估计现在都已经崩溃了!
“咦,这上面怎么有血迹?”朱厚照这时才注意到望远镜上血迹斑斑,疑惑的问道。
陈瑀嘴角不自觉的勾勒出了一抹笑容,“皇上,臣……臣不敢说啊!”
“少扯没用的,快些说,到底怎么回事!”朱厚照笑道。
“臣和杨大人在去固原的路上被接二连三的袭击,这血迹也就是因此染上的,陈瑀将胸前衣物拨开,果然有一道撩人的伤口!”这当然是陈瑀在沙场上被砍的!
“什么?谁敢袭击朝廷命官?!”朱厚照不悦的道。
“我和杨大人已经告知了名讳,但是那些人肆无忌惮,根本不停,微臣担心啊!”陈瑀叹了口气,“大明国土内,竟这般公然刺杀朝廷大臣,这是在挑衅!”
“锦衣卫、东厂干什么吃的?!”朱厚照突然怒了,这确实是在挑衅自己!
陈瑀不露声色的笑了笑,随即又一副担忧的样子道,“锦衣卫和东厂的情报网,说不得已经被那些所谓的反贼掌握了,所以他们才能避开锦衣卫和东厂的眼线,从而淡定从容的刺杀我等。这等同于造反啊,如果不抓起来,大明危在旦夕!”
呵呵,刺杀老子的是西厂,就算锦衣卫和东厂看到了又会说什么?哦,忘了,这里面还有锦衣卫的参与!
“恩,也对!”朱厚照点了点头,“依你的意见呢?”
“臣请求从开一厂!”陈瑀说罢,紧张的盯着朱厚照。
这家伙不是傻子,陈瑀这么说,朱厚照岂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哦?你想独开一厂?也是,刘瑾和谷大用的权力也应该找人约束一下了。”
擦,就这样同意了?
“陈瑀,朕用心待你,也希望你莫要和朕耍一些小聪明,刘瑾他们已经够聪明了,朕希望你和他们不一样,这重开一厂的提议,朕同意了!”朱厚照道,“你便是新任厂公,哈哈,听起来好别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开内厂(二)
钦差总督内行事厂官校办事官,陈瑀还是不错的,最起码称谓上还提督东厂的太监不同,东厂提督太监的全称叫“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
朱厚照是同意了内厂的开办,并且定了其职责在东缉事厂和西缉事厂之上,但问题是朱厚照没有给内厂一点点经费,仅仅在东上门边给了陈瑀一个办事署,然后给了陈瑀调动锦衣卫一百名校尉的权力。
余下的所有经费等,都需要陈瑀自己想办法。
没办法,内库没钱,户部不拨款,就算是拨款,他朱厚照也会据为己有,又怎么会给陈瑀?所以内厂建是建立了,可坑爹啊!
不过当朱厚照公布内行厂的权力之后,整个朝野都为之震动,就连刘瑾也不例外,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陈瑀了,以往真的是自己小看陈瑀了!
内厂的成立,仅仅代表着朱厚照对陈瑀的宠爱,但并不代表内厂有多么大的威慑力,虽然表面上说内厂职责在东、西二厂之上,可是谁真的这样想?
就连朝中那些大臣也知道,内厂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特务组织要的是什么?情报!强大的情报网,可是他陈瑀有嘛?西厂从建立到现在,其活动范围也仅仅限于京畿附近,内厂又何德何能?
内行长在东厂边,东厂位于东华门附近,内厂较东厂还要往东,在东上门边,今日举行开办仪式,许多朝中大官、锦衣卫、东西厂的长官为了给陈瑀面子,一个个都出席了内厂的开设仪式。
谷大用虽然不喜欢陈瑀,应该说是要弄死陈瑀,但没有办法,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带着点微不足道的贺礼也准备朝内行厂而去。
可刚出门,就被张侯爷拦住了,张延龄在谷大用耳边耳语了几句,那谷大用便放下了手中的贺礼,带着几个西厂的校尉,凶神恶煞的朝内厂而去!
内厂的开设,定然有大量的孔雀,纵然内厂没东、西二厂那么光荣,但是宁为鸡头,不做凤尾,锦衣卫内的人还是嗷嗷的要来内厂。
陈瑀早已经挑选好了一百余锦衣卫,这百余锦衣卫都是牟斌精挑细选送给陈瑀的礼物,个顶个的都是锦衣卫的高手。
内厂匾额自然是陈瑀亲自提笔,所来的文官见了牌匾上工整的瘦金体无不叹服陈瑀之字意境之高,状元就是状元。
这些文官可不是什么两袖清风的,送给陈瑀的礼物还都不请,仿佛事先没有商量好,一个比一个贵重。
对于这些礼物,陈瑀一个不落,照单全收。
整个内厂仿佛一片祥和,可是片刻之后,门外突然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将陈瑀抓起来!”
谷大用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那近乎于扭曲的面孔让人看了顿生寒意,西厂最近在京师做的动作不少,其恶名已经超过了东厂,不少朝廷文官都无缘无故下狱,依谷大用来说这些人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其实谁不知道,这些人因为没有内阁的庇护,又没有孝敬几个太监,所以自然是拿他们开刀,罢官的罢官,抄家的抄家,十分的惨烈!
谷大用说完之后,便有两个威风凛凛的校尉大摇大摆的朝内厂内走去,这些校尉长久在谷太监手下做事,愈加的嚣张起来!
内厂什么地方?他们根本不放在眼中,一路上怒目直视,吓退了不少文官,“哪个是陈瑀,自己出来!”
两人话刚一说完,便被劈头盖脸的揍一顿,戚景通此刻已经换上了千户的飞鱼服,身上的龙蛇十分的狰狞,配上那本来也不怎么好看的粗犷的脸色,愈加的让人胆寒。
“哪里来的两个傻子?竟然到内厂捣乱!”戚景通那手有多重,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一双手可是沾满了多少血腥,几拳下来,那两个校尉便被打的半死不活。
“你……你们敢抗命?”谷大用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这时候陈瑀也拨开了人群,背着手淡淡的走出了人群,他此刻也换上了大红飞鱼服,身下一双皂靴更衬托出了他的威风,那在西北培养出来的淡淡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谷公公?怎么?来祝贺我内厂开办大吉?”陈瑀笑了笑,“哟,这两个小哥怎么还跪上了?使不得使不得!”
日,跪?跪你大爷啊,没看到人都快被你的人打傻了?还跪?
“陈瑀,本都督怀疑你图谋不轨,给本都督走一遭!”谷大用冷冷的道。
“哦?谷公公不提醒,本官倒是望了,原来西厂还有这个权力,也好!”陈瑀笑了笑,突然脸色冷峻起来,“沈同知,给我将谷大用拿起来,内厂开办是皇上的意思,谷大用带人捣乱,岂不是想要谋反?!”
沈飞也不客气,陈瑀说话之后,便淡淡的走了过去。
“你敢拿本都督?”谷大用气的嘴唇颤抖,一双女人般葱玉的手指着沈飞。
“你都能拿下陈大人,我为什么不敢拿下你?”沈飞说完,便冲了过去,甫一抬手,那谷大用也动了起来。
“呵呵,谷大人还会两手?”沈飞的动作突然快了起来,他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眼前。
“什么情况?”不但众人讶然,就连谷大用也大惊失色,“好快的速度!”
话刚说话,沈飞便捏住了他的脖子,这时候陈瑀才知道沈飞的实力有多么的可怕,陈瑀的意识中,崔红玉已经算的上是一个高手了,可是那日崔红玉明明说谷大用的武功高于她之上,可现在沈飞都没废一点气力就拿下了谷大用!
这家伙真变态,还好跟了自己……呸,什么跟了自己,是明智的站对了队伍!
“内厂才开,还没功夫建造诏狱,先借锦衣卫用一下吧。”陈瑀淡淡的道,“给这反贼送到锦衣卫诏狱中去!”
“陈瑀,你敢!”谷大用怒道,“本官是西厂都督!”
然而陈瑀根本没工夫和这家伙瞎扯,看都没看谷大用一眼,便让沈飞将他带走了。
刚好缺少内厂立威的机会,这谷大用便及时的赶到了,这场景,简直是雪中送炭,还是谷大用理解自己啊!
陈瑀知道,这家伙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缉拿自己,多数是俸了后宫以及那侯爷的命令,不过陈瑀恰巧有自己的打算,正愁着没办法收拾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呢!
一举二得的事,陈瑀没理由不去做,于是乎,任凭谷太监怎么威胁,陈瑀看都懒得看一眼。
内厂这一威,立马轰动朝野,这时候他们才知道,陈瑀的内厂绝不是假把式,不是皮包组织,不过也有人为陈瑀担忧起来,比如顾鼎臣。
这死胖子当日便找到了陈瑀,奉劝陈瑀快些将谷大用放了诸如此类的话,但是陈瑀不为所动。
第三日,饱受牢狱之苦的谷大用才被锦衣卫放出来,可是看那苍白的脸色,很多人都开始猜测谷大用到底在牢狱中经历了什么!
“听说这大牢内男人寂寞久了那是……”
“哎哟哟,我说那太监怎么一直捂着屁股……”
“擦,太监都不放过,太歹毒了!”
一路上谷大用听了这些闲言碎语,牙齿咬的吱吱作响,恨不得生生的撕了陈瑀。
可是奇怪的是,谷大用被放了,陈瑀却安然无事,不但安然无事,还因为在西北立的军功被表扬了一番。
别人不知道原因,他陈瑀可是知道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陈瑀才敢肆无忌惮的缉拿谷大用。
其实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朱厚照,朱厚照压根不喜欢张侯爷等宗室,甚至对后宫太后也是怨言颇深,虽然谷大用受到后宫的指示,可这天下还是他朱厚照做主的!
对于后宫,朱厚照已经恨到了极点,又怎么能不教训教训?
直接教训后宫那是不可能的,最好能借力打力,也就是所谓的打脸。
这时候谷大用十分体贴的跳了出来,所以来的正好,陈瑀顺便给朱厚照收拾了这家伙,又打了后宫的脸,何乐不为?
这也是陈瑀这般后,却又被嘉赏的原因!
谷大用至今还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明明上一次就成功的抓捕了陈瑀,早知道那时候弄死陈瑀就好了。
那时候他之所以能抓住陈瑀,是因为陈瑀没有一点点势利,加上内宫消息又被封锁,所以西厂才能明目张胆的抓了陈瑀。
但是这次不同了,陈瑀已经有了内厂,有了属于自己的权力机构,想要顺便抓陈瑀,最好掂量掂量你有多少本事!
丘聚已经被陈瑀收拾老实了,之后很少敢碰陈瑀,谷大用不信这个邪,经过这么一番,怕是以后见到陈瑀再也不敢猖獗了。
好好的一个厂都,竟然在牢狱内给人爆了菊,那场面,谷大用想到都他娘的恶心,为了休养这心灵的创伤,整整一个月没有敢出西厂的大门。
也就是这一个月的时间,陈瑀的内行厂已经发展壮大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而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悄无声息,甚至东厂和锦衣卫都没有发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张太后
自从谷大用被西厂弄了一顿之后,老实了不少,西厂最近也没有那么猖獗,西厂被内厂收拾之后,民间便开始盛传这内行厂的可怕。
甚至有些人开始将内厂骂的猪狗不如,虽然内厂什么都没干,但是却不知不觉间已经臭名昭著。
陈瑀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抹黑内厂,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对陈瑀来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内厂的情报网已经基本开始运行起来。经过这一个月的筛选,各地又有许多人加入内厂,所以内厂的情报越来越及时和准确,当然想要达到东厂那个程度,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组织架构经过房小梅的一番调整之后,已经具备很高的专业性和执行性。陈瑀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房小梅学过管理学,竟然能横向、纵向将内行事厂的权力分配的那么精准。
时间悄然流逝,但是仇恨的种子却在慢慢的滋生,尤其是两个侯爷对陈瑀的仇恨。
在他们看来,自己贵为王侯,却一次次的栽倒在陈瑀的手中,许多同宗的人已经开始笑话他两,甚至有传说这两王爷是个废物,竟让陈瑀骑在头上拉屎。
当然这些闲言碎语都是出自文官集团,陈瑀升迁的太快了,尤其是现在还掌握着内厂,所以不免许多资格老迈的官员开始对陈瑀嫉妒起来,想尽办法要将陈瑀拉下来。
对于传出这些闲言碎语的文官,谷大用和丘聚都很积极,没等到陈瑀动手,他们就将这些人收拾了。
陈瑀知道,这两厮在对自己示好,所以说,人啊,还是要将权力捏在手上比较好,前些日子还嚷嚷着杀自己的二虎,现在竟然换了孙子的嘴脸!
虽然人是收拾了,但话却实实在在的传到了两个侯爷的耳朵中,这两侯爷也是暗中较劲,都放出话,说自己要先弄死陈瑀。
没有办法,为了证明自己,就连这事他们也要争上一争,不过他们明显忘了主角陈瑀了。
当陈瑀拿着手中的情报之后,微微的笑了笑,既然要收拾本官,那本官就拭目以待,最好你们能用出最为极端的方法!
在陈瑀掌握内厂之后,闽商的人又开始主动给陈瑀示好,甚至送了陈瑀高达十万两的升迁费祝贺陈瑀。
对于这些钱,陈瑀照单全收,现在还没有必要和闽商撕破脸,以后还要利用他们,只不过通过前面一段人情冷暖之后,陈瑀知道这些人是靠不住的。
归根到底他们都是商人,商人重利在正常不过,如果在陈瑀得罪侯爷的时候,这些闽商人跳出来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什么的,陈瑀才觉得奇怪呢,反正都是相互利用,想要掌握住主动权,那你必须拥有绝对的实力。
有了内厂这个机构之后,陈瑀睡觉都安心了许多,这就是陈瑀的眼睛,而这支眼睛在今天就发挥了强大的作用!
此刻陈瑀正在庭院研究着太阳镜,既然他能造出望远镜,那这眼镜自然也不在话下,倒腾了半天,终于能出一个像样的出来了。
他将眼睛带在眼睛上,像个大蛤蟆一样,躺在摇椅上一摇一晃的,还不舒坦。
就在这时候,戚景通来到了陈瑀的身前,见陈瑀眼睛上带的东西,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大人,你眼睛怎么了?”
陈瑀笑了笑,刚准备说话,就被戚景通噎下去了,他继续道,“不会被揍了吧?有时候女人下手确实没轻没重的……”
尼玛,你就不能看一下我带的玩意?难不成这眼镜的吸引力还没有老子眼睛大?
不想理会这个没有理想、没有抱负、没有好奇心的**,陈瑀无奈的呵呵了一句,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情报啊?”
说起这个,戚景通眉飞色舞,他在陈瑀耳边嘀咕了两句,然后眉毛上扬,高兴的道:“大人您真是神了,那什么鸟侯爷要做什么你都能算的出来!”
这根本不要算好么?听市井间的传言也知道他们饶不了我。陈瑀笑了笑,对戚景通道:“陪我去一趟内宫,请皇上来玩!”
那一抹笑容,却怎么看,怎么隐藏着杀机,让人生寒,实在难以想到这种阴险狠辣的笑容会是陈瑀发出来的。
对于朱厚照来说,陈瑀自认为已经将那小子的命门握的死死的,你只要对他说,这儿有好玩的,万事大吉。
朱厚照对玩这种事简直一点定力都没有,高高兴兴的和陈瑀来到了陈府,欣赏着陈瑀那所谓的太阳镜。
八月的天气,大中午,那真的是大中午,热的屎都能下来,人朱厚照在槐树下,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带着太阳镜,就这么潇洒的躺着。
管他会不会晒黑,装逼才是第一位!
于是乎一整天,朱厚照都带个太阳镜,直到灯火初上都不曾卸下。
相比较执着的朱厚照来说,张侯爷也是一位执着的人,比如对于弄陈瑀这件事来说,他就执着的不能在执着。
其实说实话,他和陈瑀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这也就是旁观者这么想罢了,对于人张侯爷来说,生生的被陈瑀扇了几个嘴巴,这种耻辱对于一个侯爷来说,还有比这更大的么?没有!
加上市井坊间那难堪的传闻,更是让张侯爷那颗小心脏受不了。
娘的,老子可是当朝太后的亲弟弟,皇上的亲舅舅啊,这么大的耻辱若是不找回来,老子就不在京师混了!
其实他本来也就不是混京师的。
于是乎,他下令大司马,带着侯爷府家将一百余人,趁着夜黑风高,前去陈府杀人放火。
张侯爷没有什么要求,唯一一点就是希望大司马让陈府一个不留!
朱厚照仍在研究他那太阳镜,就在这时,陈府外面一阵嘈杂,陈瑀紧张的调出了府上所有的内厂厂卫。
可朱厚照却摆了摆手,笑道:“难不成还有人敢造反?都下去吧!”
陈瑀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句,摆了摆手,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陈府内院被粗暴的踹开了,都说夜黑风高,杀人放佛,干这种勾当怎么也蒙个面什么的,毕竟做贼心虚嘛。
可像大司马这么勇猛嚣张的人,陈瑀还第一次见,他道:“你……张侯爷府上的一条……人。”
陈瑀其实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激怒大司马,这大司马也不傻,一条,一条什么?狗呗!好你个陈瑀,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
“你们拿着刀做什么?!”陈瑀像是露出了一抹胆怯,他的所有动作都被大司马看的清清楚楚,好啊,陈瑀啊陈瑀,你也知道怕?
“做什么?请你们吃饭?你他娘的脑子是不是进屎了?今天怕是你在世上最后一天了,有没有什么遗言要说?”大司马猖獗的道,看着陈瑀身子齐刷刷的颤抖,他莫名的兴奋。
状元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子干在胯下!
“可否放过……这位爷……他是……”陈瑀话还没有说完,大司马就说话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微风,通俗点说就是装个****,他道:“放过?侯爷说了,尔府上男人一个不留,管他是谁,就算是皇上,我们侯爷也照杀不误!”
“我干、你、娘!”朱厚照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刻弄死大司马。
“哟呵,你去干吧,不过你要先撅个坟。”大司马哈哈大笑。
只是片刻之后就笑不出来了,只见本来黑暗的四周突然灯火通透,一群手执绣春刀,身穿校尉服的人齐刷刷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些锦衣卫经过戚景通等人的训练之后,身上透露着一股子肃杀劲,让人不自觉的胆寒三分。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大司马这话将陈瑀逗乐了,他笑呵呵的道:“尔等不是玩刺杀么?我防卫啊,你说我做什么?难不成请你们****?!”
“你们家侯爷挺猖狂的。”朱厚照撂下一句话,便走了,陈瑀给沈飞使了个颜色,那沈飞就护送着朱厚照回宫了。
而此刻,槐花胡同内张侯爷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听闻门外一阵脚步身,笑呵呵的道:“大司马啊,搞定了没有?”
“搞定了……”门外陈瑀淡定的道。
“咦……怎么声音变了。”张侯爷打开了们,“操,陈瑀,你怎么……”
“侯爷胆子有点儿肥啊。”陈瑀淡淡的道,“带回内厂诏狱!”
“你们……谁敢……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们……我弄你们九族……”
“啪~”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张侯爷的脸上散发了出来,说不出的悦耳,张侯爷脸上立刻火辣辣的多出了几个巴掌印。
“继续骂啊……”沈飞笑了笑。
张侯爷这下真是彻底懵逼了,这些人……敢打老子……呜呜,不带这么玩的。
张侯爷被内厂抓的消息,很快便在京畿内传了开来,此刻内厂的风头,简直一时无两。
东厂、西厂再猖獗,也就敢拿官员们开刀,可人内厂起点高啊,上来就是侯爷级别的!
内宫中,张太后脸色铁青,“打脸!**裸的羞辱我张家,陈瑀是么?以为得了点圣宠就可以不将全天下放在眼中?”
张太后眼中射出一抹怨毒,“你可知道这样的代价你承受不起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陈愣头
张皇后,河北兴济人,成化二十三年十月,立为皇后,为明孝宗笃爱,为此孝宗未尝立嫔妃,其二人如民间伉俪。
在大明这种重夫纲的年代,就算是民间能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都不成有几个,又何况是内宫?
但是朱祐樘做到了,他让人们相信了,原来无论在什么样的朝代,利益、物质永远都不是阻挠真爱的借口。
有时候或许我们不得已要像现实妥协,甚至会自我的嘲笑,原来世间上是没有真爱的,但是请你要相信,那仅仅是你认为的。
明孝宗十分宠爱张皇后,爱屋及乌,所以在弘治朝,外戚的权力很大,张皇后两个弟弟无论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孝宗都看在张皇后的面子上绕过了他们。
而张氏也是个私心非常重的人,尤其对于自己的家族,秉承着的理念就是,我们可以欺负你,但是谁也别想欺负我们。
现在有个胆大包天的陈瑀欺负了她的亲弟弟,她怎么能淡定?要知道,就连弘治皇帝都要让着自己,你陈瑀算个什么东西?
于是乎,谷大用又充当了先锋官,冲锋在战斗的第一线。
其实要换个人,或者是时间稍微推前一点,谷大用或许很高兴,可是现在,这叫个有苦说不出啊,陈瑀这家伙就是个愣头青,手里还有庞大的内厂,他虽然掌握着西厂,可是……弄不过陈瑀啊!
谷大用对张太后表明了自己的难处,所什么西厂近期人手不够,什么宣府流民四起,西厂校尉都派出去了等等。
反正说什么也不愿意趟这一趟浑水,要趟也可以,反正我自己绝对不干!
张太后骂谷大用句废物,真是想不到,堂堂的西厂提督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收拾怕了,于是张太后又传命给了东厂。
有了东厂之后,谷大用和丘聚的信心都提高的很多,毕竟二厂对付你内厂应该足够了吧?
于是二人整理了下行装,雄赳赳气昂昂,越过鸭绿江……不对,是朝着东安门而去。
内厂的诏狱早已经建造好了,环境优雅,四季如春,伴随着鸟语花香,绝对让人进来就不想出去。
此刻陈瑀正端着一杯茶坐在张侯爷的牢房前。
张侯爷比较激动,他一生哪里受过这等屈辱?老子怎么说也扛过枪,上过床,北砍玄武门,东坎东安门,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大明侯爷啊!
当年就算是弘治皇帝拿老子都没办法,你这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陈瑀,老子告诉你,你现在放了我,给我磕十七八个头,然后把你的三个小娘子送给我,再从我裤裆钻过去,本侯爷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张延龄十分嚣张的道,若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这二人谁才是犯人。
陈瑀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的道:“张侯爷要求还是蛮多的。”
“总比你一条狗命好吧?”张侯爷猖獗的笑道,“怎么样,快些放我出去吧!”
“呵呵,侯爷,我内厂的诏狱条件是不是特别好?昨晚还没睡醒吧?竟然在这里说胡话?”
有了朱厚照的旨意,加上你谋反证据确凿,怕就连张太后也保不了你。
其实陈瑀知道,为了一个张侯爷,朱厚照本不需要大动干戈的,朱厚照也知道这侯爷只是为了陈瑀,根本没有谋逆之罪,所以怎么说也罪不至死。
可话虽然这么说,但张侯爷也必须死,朱厚照这是在宣泄,宣泄折小楼的死。
朱厚照早就暗中发誓,会让那些害死折小楼的人付出代价,张太后就是第一个!
对张太后他是没办法,但是这张侯爷嘛……早就想收拾了!
“你!”张延龄脸色铁青,“姓陈的,你不过是一条狗,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不然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呵,狗?可我不****啊,听闻侯爷还吃过韭菜味的屎?佩服佩服!”陈瑀说完,戚景通就走了过来,在陈瑀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看着陈瑀脸色的变换,张侯爷得意的道:“陈瑀,你放心,若是本侯爷出去后,定也会让你尝尝味道的,我要在你面前****你的妻子,哈哈……”
张侯爷的眼力见不错,果然这个时候,丘聚和谷大用带了一批卫士来到了诏狱内。
“哟,二位厂都大人,什么风将你们一起吹过来了?”陈瑀仍旧淡定的喝着茶,好像并没有将二人放在眼中。
“陈瑀,快些放了侯爷,这是太后的懿旨!”谷大用掏出一块令牌,气势汹汹的道。
“谷大人的伤好了?”陈瑀朝谷大用屁股后面瞧了瞧,“这话说的中气十足!”
“你……休要猖狂,快些放人,太后有懿旨,抗命者格杀勿论!”他说完之后,后面的锦衣校尉便刷的掏出了腰刀。
就在这时候,黑暗的四周中只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灯被点亮了,一群人拿着火统将谷大用和丘聚包围了起来。
“你……你要造反?!”谷大用愤怒的指着陈瑀。
“给老子将这太监打一顿!”陈瑀摆了摆手,“口这么臭!”
陈瑀说完之后,戚景通便走了过去,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的就给谷大用收拾了一顿。
“你们……你们真打啊!”丘聚都看懵逼了,这陈瑀难不成真的愣头青,太后的懿旨都敢违抗,活腻味了?
“我看你两是忘了内厂的权力凌驾于你们之上这件事了吧?见到长官不打招呼,还喝五吆六的?”
“根据大明律法“骂制使及本管长官”要杖一百,本官给你个面子,不然扒了你的皮!”陈瑀脸色一冷。
他这话说的一点不错,丘聚和谷大用顿时都要傻了,什么破大明律,他们根本就不曾放在眼中,想不到现在却被这小子堂而皇之的殴打,而且谁还不能说什么,毕竟人没错啊!
谷大用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委屈的像个宝宝一样,轻声细语的道:“陈……陈大人,这个您看下,是太后的懿旨,要带人出去的。”
张侯爷在牢房内都快要气傻了,“你们两个孬种,和这厮废什么话,直接过来带我走!”
谷大用和丘聚看了一眼张侯爷,二人都没动一步。你他娘的属狗的吧?乱叫什么卵子,有本事你来,你他娘的是侯爷他陈愣头不敢弄你,可我们不一样啊!
“哦,本官知道了,你们回去吧,就说内行厂只听命于陛下,皇上没让放人,谁也放不得!”陈瑀淡淡的道,“还有,我提醒二位一句,东西厂设立的初衷干什么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陈瑀这句提醒,让二人脸色顿时变了起来,东厂和西厂都是只属于皇上,不受任何人调动,如今他们却听命张太后,这算是怎么回事?
越想越怕,最后二人感激的对陈瑀道,“多谢厂都大人,下官……告辞了!”
二人风风火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旁的张延龄都快要气傻了,恨不得弄死那两个废物!
“陈瑀,你这孽畜,你不要让本侯爷出去,不然老子杀你全家……”
“你出不去了!”陈瑀脸色一冷,全身散发着杀气,竟然张侯爷颤抖了起来,“你……你做什么?不要瞎来我和你说啊……有什么话,我们好商量的……你还年轻,不要冲动……”
对于这个怂包,陈瑀懒得理他,扭头就出了诏狱。
只是陈瑀最后这一番话,着实将张侯爷吓到了,这几天甚至一点饭都不敢吃,深怕陈瑀下毒。
当丘聚和谷大用回来之后,张太后差点没气死,直接带人杀到了东阁。
第一天,没找到人朱厚照。第二日,仍旧没找到。最后张太后干脆在东阁住下了,直到等到朱厚照回来为止。
本以为会遇到重重阻碍,重重借口,可是意外的是,朱厚照非常听话,答应会放了张侯爷,只是要给他点教训罢了。
毕竟这种事也不是小事。
张太后信了朱厚照的话,结果第二日,经礼部、大理寺、都察院会审,直接将张侯爷剥夺爵位,流放二千里!
对于一个谋逆弑君的侯爷来说,没有杀他已经算是很大的开恩了!
可是对于张太后来说,这种双重的伤害让他快要疯了,儿子不孝就罢了,竟然将自己的亲舅舅给流放,成何体统!
不过无论张太后说什么,朱厚照都已经铁了心了,张侯爷的事现在算是告一段落。
陈瑀又一次胜了,迟来的报复,也是报复,原来一直不敢动的宗室,他陈瑀不但敢动,还整倒了一个。
这些日子周侯爷也坐立不安,很快的申请回封地了,京畿这一块真他娘的呆不住了!
但是陈瑀没打算放过他,一百五十条人命,若是一句话都没有就想平安的出京师?
他陈瑀自觉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日牢狱之辱从来没忘过,既然他们都说厂卫都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老子也就顺了他们的意。
叫来了沈飞,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沈飞整个人兴奋到了极点,立刻跪了下去,“谢大人!”
沈飞一向很反感跪着,就算现在做了官也是,但今天又一次给陈瑀跪下了。
“起来吧,不仅仅是为你沈家,也为了我自己!”陈瑀眼中射出一抹精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干掉一个侯爷
天灰蒙蒙的仿佛要压下来一样,暴雨眼看顷刻而至,这样的天气十分的不利于出行,然而周侯爷却推算这样的天气最利于出行不过。
这厮虽然四书五经不怎么样,对于推演什么的,自己觉得自己还是很精通的,比如他于昨夜就算到了今天暴雨。
这种天气其实不能一概而论的,若单纯的对于出行来说,确实不是件好事,但是对于躲避麻烦的周侯爷来说,还有比这样天气更好的嘛?
陈瑀那疯子他是怕了,张侯爷可是当朝皇太后的亲弟弟,都被陈瑀收拾掉了,他这个过气侯爷还会远嘛?况且他和陈瑀还结过梁子,虽然自己身份尊贵,但也架不住陈瑀这种卑鄙小人暗算啊。
尤其是那家伙还控制着可怕的内厂,这个机构简直就是疯子,比东厂还要可怕。
从张侯爷的事件上,周侯爷已经窥探出了内行厂的冰山一角,加上谷大用和丘聚的渲染,内厂简直就如同魔鬼一般。
雨滴渐渐的滴答下来了,越来越大,犹如帘子一样,让人看不清前方,就连赶马车的车夫也放慢了速度。
马车内周侯爷哼着小调,等到了封地,一切就没啥事了,早知道就不来京师了,为了讨赏点土地,弄的提心吊胆的,太不值当了。
就在周侯爷冥想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来了,惯性差一点将周侯爷带出马车,他骂骂咧咧的道,“怎么回事?怎么赶的车?信不信弄死你娘的!”
车帘刚掀开,周侯爷突然菊花一紧,脸色苍白。
虽然大雨挡住了视线,但是周侯爷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马车不远处,有几个披着蓑衣的汉子持刀而立,他们手中的刀他也再熟悉不过了,绣春刀!
“你们……你们做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认识你们,你们是内厂的人,你们……你们敢杀我?那啥……要多少钱,放我一条命吧。”
千算万算,忘了算到这样的天气也极易杀人!
内厂的组织大多是以锦衣卫为主,这几个锦衣卫像是面瘫一样,也不和周侯爷废话,直接架起了他就朝身后京师的方向行去。
内厂的诏狱内,陈瑀又一次泡上一壶上好的热茶,递给了正在瑟瑟发抖的周侯爷。
其实这样的天气,即便被暴雨淋上一下,也不至于说冷,那周侯爷之所以发抖,大都是吓的。
真想不到,还没有用多少时日,两人的位置掉了个个,本来在里面的出来了,本来在外面的进去了。
“周侯爷啊。”陈瑀和蔼的笑了笑,“怎么这么着急离开京师啊?”
为什么这么着急?还不是被你吓的!
周寿没好意思说出口,干笑了两声,喝了一口茶。
“听说侯爷喜欢算卦?”陈瑀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不知道要做什么。
“略懂!”周寿对于这个还是比较自信的,为此收集了不少上古孤本,研究了很多内容!
“哦,那也难怪了,周侯爷有没有算过自己何时会登上天位呢?”陈瑀又笑呵呵的问道。
“算……”周寿立马止住了,脸上布满了愤怒,显然已经知道张延龄是如何本陈瑀整流放的,想不到这家伙还想故技重施!
“陈瑀,你莫要血口喷人,本侯爷还没有和你追究你今天的事,你倒是先算计起我来了,莫要以为本侯爷好欺负的!”周寿怒道。
“赤伏符、卯金刀。周侯爷家中藏书不少啊!”陈瑀这句话,立刻让周寿冷汗直流。
“那是本侯爷研究所用,根本不算什么!”他此刻小腿肚子止不住颤抖起来,冷汗直流。
对于大明朝人来说,四书五经,自然是不陌生的,因为太祖皇帝开科举热之后,经书就成了每个仕子必读之物。
其实在两汉之时,在经书之外,还有一称之为谶纬的东西,“谶”是一种隐秘的语言,假托神仙圣人,预决吉凶,告人政事。
比如“赤伏符、卯金刀”就是预示刘秀为帝。
谶书是占验书,“纬”是相对“经”而言的,纬者经之支流,衍及旁义。不过在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经义就愈加的重要起来吗,谶纬学说也渐渐的弱化起来。
“谶”是秦汉间的巫师、方士编造的预言吉凶的隐语、预言作为上天的启示,向人们昭示未来的吉凶祸福、治乱兴衰。
比如秦如“亡秦者胡也”即为秦代的一句谶言,最后也证实了,亡秦的确实是胡,不过不是匈奴,而是胡亥。
不过由于谶纬本就是人为制作的,可以被一些人利用来散布改朝换代的政治预言,统治者逐渐认识到其中的危险,魏晋以后屡加禁止。隋炀帝正式禁毁之后,谶纬之书大量散失。
之后,这种书也渐渐的被认为妖书,在民间禁止,更是不允许乱传和制造。
但是陈瑀的内厂却在周侯爷家中搜出了谶言,上有一句兴许他周侯爷都没有注意过的一句话,叫“十一朝繁华衰,两广间蛟龙出。”
本来简简单单一句话,可是被有心人利用之后就变的不那么简单了,要知道到了正德皇帝,明朝刚好经过了风雨十一朝。
十一朝繁华衰,说的什么?这种谶言不就是在预示着大明的衰落?两广间蛟龙出,意思是下一代皇帝会出自两广。
其实这两句话只是周寿无意间的推演,然后随意写了这两句话,写完了自己都不曾在意过!
让陈瑀惊讶的是,这周侯爷还真有点本事,他算的一点都不错,只是下一任皇帝不是出自两广而是湖广……不对,两或许说的不是两,而是粮食的粮?湖广也可以被成为粮广。
湖广熟,天下足,说的就是湖广是粮食大省。
这侯爷,真他妈神了,不去寺庙摆摊算命都他娘可惜了!
大明律里有明文规定“凡造讖纬妖书、妖言,及传用惑眾者,皆斩。私有妖书隐藏不送官者,杖一百徒三年。”
对于大明律,陈瑀早已经研究透了,甚至比刑部和大理寺还要精通!
所以当陈瑀说出“赤伏符、卯金刀”的时候,周寿差点没当场吓尿了,内厂真他娘的可怕,什么都能翻个底朝天!
“研究所用?”陈瑀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本书,上面用正楷写着“十一朝繁华衰,两广间蛟龙出。”
“周侯爷就是能掐会算,大明十一朝都被你算出来了。”陈瑀呵呵一笑,只是那洁白的牙齿此刻却怎么看怎么像獠牙一般。
“姓陈的,你……你这是公报私仇,对,没错,你就是在报复,报复那天老子让你入狱,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使这种卑鄙的手段,若你真的有本事,你去把太后也抓起来啊?抓我们算什么本事!”周寿道。
“呵呵,侯爷就是侯爷,就是一针见血,没错,我就是在报复,我说过,一百五十条的命,本官会替他们做主!”陈瑀脸色一冷,“我陈瑀说话从来都是作数的,等着下去陪他们吧!”
于是乎,一封内厂的文件一夜间传到朱厚照的眼帘前,朱厚照看到后肺都要欺气炸了,立刻下令,秋后问斩周寿。
朱厚照需要这样的内厂,换句话说,陈瑀这么做恰是朱厚照愿意看到的,因为陈瑀本来就已经是翰林院的人,也算是半个外廷的人,可是现在谁还相信他是外廷的人?!
当周寿处斩的消息传出之后,满朝文武都懵了,又是内厂,陈瑀这是要不惊人死不休。
内厂刚建立他就连续干掉了两个侯爷,这尼玛简直比东厂、西厂还要吓人!
关键是这两个侯爷都是皇太后、太皇太后的亲弟弟啊,他陈瑀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面对死亡,人们本能的会露出恐惧,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
周寿吓的大小便都失禁了,他堂堂一个侯爷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况且一经历那就是要命的大事!
当陈瑀将消息告诉沈飞的时候,沈飞给陈瑀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朝城北而去。
这是一坐很大的墓地群,沈飞端着一壶酒,洒在了一处墓地前,他眼睛湿润了,双膝跪地,半饷不说一句话。
良久后,他眼神中露出一抹坚定,心中暗自发誓,这一辈子定要护得陈瑀安全!
其实对于陈瑀来说,这算不得是一件高兴的事,因为这么做,无疑的加深了他和王侯后宫间的仇恨。
但是为了正义,为了那迟来的公平,陈瑀又觉得自己做的是那么的正确。
有时候这个世界很无奈,很多事都十分的不公平,潜规则、暗箱、内定一系列玩法层出不穷,但是无论哪一种玩法,他们都知属于权贵人家的。
那些无权无势的,却始终得不到公正公平的待遇,有时候有人会说,法律是权贵人的法律,其实这句话是真的。
陈瑀不是什么圣母,但是对于这样的事他也,尤其是这种对于自己有威胁的人,陈瑀觉得除掉也没有什么不好。
晚间他躺在摇椅上,细细品味着自己这种想法,自己竟然被自己吓到了,原来不知道何时,那个善良纯洁的陈瑀竟然也会变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王阳明(上)
当陈瑀再一次握有巨大权力的时候,刘瑾找到了陈瑀。
陈瑀一直相信,人性没有绝对的好坏,对于刘瑾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并没有在意。
或许刘瑾也觉得自己前些日子做的不对,所以特意带了几万两银子来了内厂。
内厂现在就是缺钱,对于这些银子,陈瑀那叫一个来者不拒,刘瑾见陈瑀收了银子,心中也甚是高兴,便开始一点一点推心置腹的唠叨起来。
总而言之,大意就是前些日子自己做的不对。
其实陈瑀还是比较欣赏刘瑾的,虽然不是男人,但是人家敢作敢当,错了就承认,不像闽商那群家伙,一个劲的找借口撇清自己。
当刘瑾接触到司礼监之后,所做的一切陈瑀都看在眼中,尤其是这段时间,其下发的《见行例事》已经触动了六部的利益。
吏部二十四事,户部三十余事,兵部十八事,工部十三事。
虽然看上去都是些根除弊端的好事,可是太过急功近利,况且人六部的事,通常都是内阁来统筹,就算是内阁,也是要和六部尚书商量着来的。
可是刘瑾不然,比如在刑部上,他严峻法,对于失职和贪污之人,罚!罚什么呢?刘瑾还是比较人道的,用慕容复的话说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罚俸米!这一段时间,工科给事中吴仪核宁夏、固原等地,罚巡抚都御史徐廷薄、侍郎硕佐、管粮郎中、副使徐建、都御史杨一清等一百八十八人,重者五百石,轻者三百石。
当然这一百八十八人中不全都是贪污舞弊,其中还有许多人是出自同僚的打击报复,但是刘瑾不管,只要给事中报上来的,全部罚!
对于那些本就贪污的官吏还好,罚一点不碍事,捞钱那是门清的事,没了明天继续贪个几百石。
可对于那些本就两袖清风的官来说,那这几百石可就要了他们的老命了!一时间,清官流中对刘瑾的怨恨愈加的深起来!
不过这些刘瑾都不知道,他仍旧在做他认为对的事,吏部上,对于京察和地方考察上,他缩短了考察周期,一时间人心惶惶。
户部上,降江南、陕西等地赋税。
其实刘瑾做的一切都是好事,但是在这个时候却绝对不能算得上是好事,因为这些事本该是那些饱读诗书的六部尚书,以及满腹经纶的内阁所做的举措。
牝鸡司晨的举动向来都是不为容忍的,刘瑾这么做是在一次次的考验着内阁和六部的忍耐限度。
其实对于这些日子来说,内阁和六部都在容忍,他们在等机会,等一个绞杀刘瑾的机会,而且绝对不能让刘瑾翻身!
刘瑾做的越多,对于六部和内阁来说就越加的有利。
就在刘瑾继续和陈瑀说他接下来要改革的三边、军务、海防等事的时候,沉默良久的陈瑀终于开口了,“刘大人,不知可否听本官一句?”
刘瑾现在正在兴奋头上,虽然很不想别人打断他的话,但还是说:“但讲无妨。”
“如果在这么下去,不出两月,您的大劫即将到来。”
陈瑀这句话将刘瑾说的眉头紧皱,他问道:“缘何?”
“原因我早就说过,虽然现在内阁六部九卿都没有什么动静,可这才是最为可怕的,或许他们在蛰伏着,等待着最后一击,而且是一击即死的那种!”陈瑀道。
“老夫现在已经快要掌握了司礼监,就连王岳都不敢招惹老夫,五成兵马司、三千营、神机营、东厂、西厂都为老夫所用,就算他们想要做点什么,也要掂量掂量!”刘瑾十分自信的道。
陈瑀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看刘瑾这偏执的近乎疯狂的状态,陈瑀就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管用。
刘瑾真的是小看了大明文官群体的力量,前朝王振、马顺,哪个不是权倾朝野,可最后呢?
若你不是正统出生,不经过三五十年科场、官场的历练,没有一定的资格,谁会理你?除非你能掌握文官集团,可是要让一个太监掌握文官集团?难于上青天!
当刘瑾走后,陈瑀只是摇了摇头,他知道不久之后一场暴风雨就要席卷京师,现在算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吧?
正德元年十月,内行厂传回的消息频率越来越高,六部内阁间不时的走动,让陈瑀有理由相信,他们要准备对刘瑾下手了。
不应该说是刘瑾,应该说是八虎集团,一场外廷内内廷的角逐马上要开始了,不晓得又会有多少人为了这次的政治斗争牺牲。
也就在这个时候,陈瑀请假了,病假,很严重的那种,谁都不见。
在这个时候,陈瑀只能明哲保身,因为无论帮谁都不划算,若是帮了内阁集团,那么这本就是个失败的集团,以后陈瑀那些政治目标还能实现嘛?
要实现他心中那些目标,没有刘瑾根本不可能,他需要刘瑾这样的枪!
可若是帮了刘瑾,那么在文官集团心中,陈瑀那才建立好的形象,立刻就会崩塌,这样一群可怕的文官集团,陈瑀也不想去招惹。
加上陈瑀现在又掌握着内厂,更是将他腿上风口浪尖的地位上,换句话说如果两个集团,无论谁得到他,都可以说是如虎添翼,陈瑀才不想给人当枪使,所以陈瑀在斗争还未开始之前他就选择了躲避。
天天在家中陪着几个丫头斗地主,这种日子十分的惬意,可也引起了戚景通等人的不满。
本来今天准备去拜个佛,求几个姻缘什么的,可刚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戚景通。
这家伙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陈瑀笑呵呵的走了过去,问道:“戚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沈飞他们又欺负你了?”
“我倒是宁愿被他们欺负!”戚景通道。
看这家伙脸上那憋屈的样子,陈瑀就知道估计有话要说,于是问道:“戚大哥有话要说?”
“恩。”戚景通想了很久,陈瑀也不去打扰他,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对陈瑀道:“大人,俺不想干这千户了。”
“哦?为何?”陈瑀也不惊讶,他知道戚景通他们几个的想法。
“起先俺跟着你,是希望干出一番事,可是现在……”戚景通叹了口气道,“明明知道国难将至,俺们日夜给你收集情报,可到头来你却怂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眼睛看的那么单纯的。”陈瑀笑了笑,也不生气,“戚大哥你就安心的呆一段时日,这事我还不能参与。”
“有什么不能参与的?那群死太监是好人?你明知道他们胡作非为,为何不帮着外廷?”戚景通不依不挠,他以为陈瑀是在敷衍他。
陈瑀揉了揉额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戚景通,那群太监不是好人,你以为外廷那群就是什么善茬嘛?
他们争斗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政治利益?而陈瑀的理念向来都是和内阁不同的,所以自己根本没法回答戚景通。
舆论是偏向正统,偏向内阁,偏向读书人,可他们所做的,所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嘛?
“戚大哥,你相信我。”陈瑀道,“有些事情现在或许你还不明白,但是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说完之后陈瑀便朝寺庙而去。
对于戚景通不能理解自己,其实陈瑀还是比较失望的,现在这个场景他比谁都要着急,他也想尽快的为大明做些什么,好让大明不继续千疮百孔下去,可是现在他又能做什么?
等,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了。
戚景通都不能理解自己,更何况外廷、读书人等群体?陈瑀背着手,自嘲的笑了笑,怕是一段时间后,自己的骂名将又要出现在大明的历史舞台上。
陈瑀多么希望自己能和全天下人说,我是穿越来的,我见过一百年后的大明惨相,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
这种有苦说不出,有事一人抗,真他娘的难受,有时候真想找个人倾述,可是现实条件又不允许!
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开元寺人声鼎沸,虔诚的教徒不少,对于这种宗教,陈瑀向来是不怎么信的,见香油钱旁边坐着几个大和尚,眯着双眼,盯着女施主胸前的伟岸之物,还口若悬河的和那些女香客解答着签卦,陈瑀就很想笑。
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虔诚的拜了拜佛之后,陈瑀便准备离开。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陈瑀看着开元寺,自嘲的笑了笑,又联想着如今朝政,以及不被理解的迷惑,陈瑀低声道:“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
他这句话刚说完,旁边便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打量着陈瑀,好奇的问道,“适才你说的那句是你自己写的?”
“不是。”陈瑀笑道,“那是杜甫写的。”
废话,谁不知道那是杜甫写的?那人笑呵呵的道:“我是问你后两句啊!”
这可为难了,是不是呢?“是吧!”陈瑀最后还是恬不知耻的承认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王阳明(下)
那中年人听了陈瑀的话后,脸上布满了兴奋,看的陈瑀莫名其妙的。
那人还在品位着陈瑀这两句话,“无善无恶意之初……恩,对!”
神经病吧,陈瑀没有理会这疯子,扭头便要走,谁知道那厮却拦住了陈瑀的去路,“站住!”
卧槽,怎么地?要打劫不成?看着人斯斯文文的样子也不至于啊?
那人看陈瑀这紧张的模样,下意识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兄弟,可否邀请你喝两杯?”
“不好意思啊大兄弟,我没空!”陈瑀才不想理会这疯子,扭头就走了。
可是走了没几步,却见身后那家伙亦步亦趋,紧紧的跟着自己,最后陈瑀实在无奈,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圣贤!”那人脸上带着无比的坚定,这种表情陈瑀知道,那是一种对于理想十分坚定不移的表情。
“尼玛,我问你跟着我干什么,不是问你的志向!”陈瑀哭笑不得,这疯子真的疯了吧?想做圣贤想疯了?中华几千年来能出几个孔子和孟子?
“哦哦,在下兵部王守仁,想请小兄弟喝两杯,讨论一下适才那两句话。”王王守仁道。
兵部?呵呵,想通过官身来说服本官?这点儿小心思陈瑀又怎么看不出,等等……他说他是谁?王守仁?
“你可是王阳明先生?”陈瑀脸上布满了惊讶,中华五千年,在春秋的时候出了个孔子,可在大明还他娘的真又出了个圣贤,正是眼前这主!
“你知道我?你是?”王阳明疑惑的问道。
“我本微末,何谈姓讳?”
陈瑀这一番话立刻将王阳明脸说的通红,是啊,和眼前这人相比,自己真的是落了下层!
于是乎在王阳明热情的相邀下,两人来到了一偏僻的溪边,真的是喝两杯了,纯天然的。
对于做圣贤,王阳明有一种近乎于疯狂的偏执和执着,他说他听闻前朝大儒“格物致知”,于是他早年便开始格竹、格花、格草,可是却无一致知。
这三十年来他一直秉承着心中的理想,但非但没有一点点解脱,反而是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甚至不知道穷其一身坚持的对亦或者不对!
当听到陈瑀那两句“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的时候,王阳明好像抓住了什么,也仅仅只是在脑海中的一现,于是便问陈瑀其后可还有下文。
当然有,下面两句才是你心学的中心思想“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不过陈瑀不打算说,他笑了笑道:“自然还有两句话。”
“我就知道!”王阳明脸上布满兴奋,激动的道:“请先生快些告知于我。”
“佛曰:不可说。”陈瑀笑了笑,“有些东西只有自己理解出来,才能真正的体会到其中的精华,所以我现在说了,怕只会对尔有坏,不会有好。”
陈瑀的一番话犹如一盘冷水浇在了王阳明的头上,明明差一点就触摸到了,为什么他不说!
见王阳明脸上愁容,陈瑀淡淡的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格物致知本意没错,可能你理解偏了,只要换种思考,或许会豁然开朗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呢?这是前朝程、朱大儒说的,怎么会错呢?”王阳明不敢相信的问道。
陈瑀笑而不语,对于心学这种玄妙的东西,陈瑀涉猎的并不多,所以也帮不上王阳明什么,即便能帮他,陈瑀也不会说,因为那样的话只会活活的毁了一个圣贤。
“天地之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陈瑀像是对王守仁说的,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说的,他说完之后便背着手离开了,溪水边仅留下发呆的王阳明。
良久后王阳明才自言自语的道:“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抓住了什么……”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陈瑀已经走远。
这么年纪轻轻的,竟然有这般的造诣,这小子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找到他!王阳明暗自发誓。
陈瑀今天的两句话都对王阳明的冲击太大了,回到了府上,他便急忙的将陈瑀说的这两句话都写上了。
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一番,便又府上小吏来报,王主事十分的不悦,他道:“不是说过谁都不要打扰本官的?”
那小吏知道王阳明吩咐了这句话之后,大多都是在书房冥想,所以一般他们这个时候都不敢打扰王主事。
可是今天不同,那小吏硬着头皮道:“王大人,内阁来人了,邀您去议事。”
听到这里,王阳明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穿戴整齐后直奔府学胡同谢迁的府邸。
等王阳明到了之后,意识到可能将有大事发生,因为谢迁府上聚集了文官所有精英班子。
内阁三阁老、六部尚书自不必说,词臣有杨廷和、毛澄、伦文叙,更有六部侍郎、各科主事、部曹郎中、给事中、御史等等,文官不下于百十人。
聚众不是谋事就是叛变,叛变是不可能了,只有谋事。
谢迁见人都到齐了,便开始道:“诸位同僚,人都到齐了,老夫也不客套,有话直说了。”
谢迁在内阁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一众人都认真的听他道:“先帝将皇上托于老臣三人,老臣等未尽职,致皇上被奸人蒙蔽,太监以刘瑾为首的八虎日益猖獗。”
“今日诱帝游宴,我三人骤谏,帝不听。张尚书、杨给事、王御史等上书文章论谏,亦不听。然刘瑾日益猖獗,韩尚书以事被革职、南京给事中戴铣、给事中吕翀等六人被革。
御史薄彦徽等十五人因事亦被革。守备南京武靖伯赵承庆、府尹陆珩、尚书林瀚,皆以传翀、郤疏得罪,珩、瀚勒致仕,削承庆半禄。”
“刘瑾苫布校尉,远近侦词,叙大同功,迁擢官校一千五百人,皆为其心腹,他等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使大明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为明钢政法纪,维护正统,我等宜同心协力,誓将八虎处死,还大明朗朗乾坤!”
喊喊口号,表表决心,一向是谋事最为重大的一件事,这些人也不例外,一个个被谢迁说的兽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拿着家伙冲到八虎面前和他们同归于尽,为大明效忠。
谢迁说的确实是实话,这些人都已经被刘瑾以各种借口罚俸和罢官,原因就是不配合刘瑾新政。
安插着那些刘瑾自认为听话的官,可是这些官却无一点才能,倒是让刘瑾很是头疼。
依照刘健的主意是让李东阳起草讨书,讨伐刘瑾,可是颇让人意外的是李东阳却拒绝了。
李东阳当时在文坛的造诣那可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准确的说威望应该第二,所以他推荐了第一的李梦阳。
这李梦阳和李东阳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绝不是什么兄弟亲戚之类的。
对于李东阳这个提议,刘健和谢迁都一愣,不晓得这老狐狸意欲何为,不过户部尚书韩文还是比较高兴的,李梦阳是自己的部下(户部郎中),若是一战成名,可大大的提高自己及李梦阳的威望!
李梦阳自己也是很高兴的,他对自己的文笔又绝对的自信,他相信笔能杀人,这一封书出来之后,其效果绝对不会比给事中那奏折威力来的小!
其实他不知道,他自己已经被老奸巨猾的李东阳当枪使了,或许有人会觉得李东阳卑鄙,但是政治上的事,什么能说是不卑鄙呢?
况且这次的主意李东阳压根就不赞同,因为他没有把握,别看现在像是万事俱备的样子,可是抛开表面去看,其一,刘瑾等人还没有彻底被处死的理由,一旦这次不成,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其二是,刘瑾等八虎可是在内廷,控制着皇帝的耳目,打蛇不死,定被其反噬!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李东阳还是持中立态度,尽量不参与此事。
想起这事,李东阳又想起了陈瑀那小狐狸,看来前些日子就装病在家是早有准备了,这小子滑头的很!
谋事会议持续了一天,约在明日起事,散会后,一个个都雄赳赳气昂昂,好像要赴沙场一般,那么的壮烈。
李梦阳回到家中,连夜赶出了一封檄文,第二日一早便去了户部尚书韩文的府邸。
韩文过目了一番,然后经过一番修改之后,二人便急冲冲的朝府学胡同而去。
经过昨日的一番动员,今天来的人更多了,可人群中却少了兵部主事王阳明。
他一个小小的主事,少了也无人关心。
王阳明经过昨天一番打听之后,才知道那日和自己解惑的竟然是陈瑀,虽然同朝为官,但是相见的机会确实很少,所以不知道陈状元也实属正常。
于是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陈府,完全忘记昨天的事了。
王阳明对于做圣贤很执着,当年结婚的时候,都能撇下一家人去和道士论道,今天撇开文官们来找陈瑀谈心那简直是小儿科。
这种人放在后世的话说,那叫不着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寂寞如雪
自从昨天听了陈瑀那两番话之后,王阳明彻夜不能寐,脑海中全都是这些事,一大清早起来便直奔陈府。
可是陈瑀府上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好说歹说,门童就是不让王大人进来,最后没办法,王大人干脆坐在了门口,扬言陈瑀不出来他就不走。
那门童没有办法,不得已去禀报陈瑀,“大人,要不要我带几人去将那厮打一顿,太市井无赖了!”
这些人自从跟了陈瑀之后,行为处事都越来越暴力了,陈瑀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想着欺负人,咱要以德服人,知道么?!”
门童一脸迷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心中腹诽,您打张侯爷的时候不也没以德服人么?
到了大门口,陈瑀哭笑不得,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像个孩子一样,竟还耍起了无赖,“王大人,是你啊。”陈瑀无奈的道。
“陈状元、陈大人,你终于出来了,走,我们进去说。”王阳明激动的道。
这好像是我的家吧?陈瑀看着殷勤的王阳明,脸色涨红,王阳明像是反应过来,然后又匆匆的走了出来,尴尬的道:“忘了,这里是陈府,见笑见笑。”
“不打紧,进去说吧。”陈瑀道。
对于一个这么执着追求梦想的人,陈瑀又能怪他什么呢?或许也就是这样的精神,才能让王阳明最终成功吧。
追梦的道路总是布满了荆棘,有人望而生畏,止步不前。有人却勇往直前,披荆斩棘,很显然王阳明属于第二种人。
进了接客堂,陈瑀和王阳明一主一客正襟危坐,王阳明不和陈瑀客气,十分直接的问道:“昨日听先生一席话,阳明豁然开朗,可又陷入了沉思和迷茫。”
虽然陈瑀比王阳明年岁小,但是他却丝毫没有避讳,直呼陈瑀为先生,紧接着道:“三十年来,我一直在格物,可从未致知,先贤说的难道不对嘛?这到底是为什么?!”
“对于对错,向来没有一个正确的界定,就像我对黑白的认知一样,它也是没有一个界定的标准,唯一的标准就在你心理,心之所在,汝之所在,真理之所在。”陈瑀像是对王阳明说,但更多的是想告诉全天下人!
这是陈瑀第二次隐晦的和王阳明提出“心”这个概念了,只是他太执迷与朱熹和二程的理学,一时间无法自拔,却不知道,凤凰只有涅槃之后,才能重生的!
王阳明一直以为自己说话机锋已经很多了,常常会让人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但是自从接触了陈瑀之后,他才知道,原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阳明兄,其实你问我越多,越是对你不利,因为你想要做圣贤,那么一切都要自己努力,自己去领悟,或许失败、沮丧、难过、孤独、寂寞,但成功的过程不都是这样嘛?若是一帆风顺,那么你说的圣贤或许就不是圣贤了,不是吗?”陈瑀语重心长的对王阳明说道。
其实这一番话是对自己说的,王阳明最起码还能找个人,找个志同道合的人去询问,去寻求开导,去寻找解惑。
可是自己呢?就像范玮琪唱的那样,多渴望懂得的人给些温暖,借个肩膀。
陈瑀的一句反问,到真的将王阳明问住了,这些年来,他内心十分的煎熬,无论在工作中、生活中、交际中,心中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做圣贤,已经近乎于癫狂的状态。
也就是因为这个梦想,让他这些年来,无论是科场、官场都磕磕绊绊,止步不前。
越是和陈瑀谈话,就越是快要接触那圣贤的核心了,可每到这个时候,陈瑀就不会接着往下去说,陈瑀只是淡淡的和王阳明说道:“任何人都不能帮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若是你听懂了这句话,那么离圣贤就不会太远。“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也许只要在坚持一点点,成功就会悄然而至,它们一向只光顾坚持和努力之人。””
王阳明脸上泛起一丝失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他以为陈瑀是不肯将知识传授给自己。毕竟才不外泄,陈瑀也不例外啊!
陈瑀岂能不知道王阳明所想,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也不言语,总有一天你们都会理解我的!
王阳明离开了陈府,但是心思却比以往更加重了,走路都低着头冥想,明明就差那一点点了,可为什么一直得不到。
对于这样执着追求的人,陈瑀是打心底佩服的,在王阳明走后,沈飞拿着一份信件来到了陈瑀的书房。
“他们行动了?”陈瑀已经换成了正常状态,全然不想适才和王阳明谈话那般温和,眼中带着一丝睿智和冷血。
“恩,六部九卿,科道词臣,各地方封疆大吏全部在李梦阳那封檄文上签字了,檄文由内阁三阁老、六部尚书亲自送到东阁皇上面前,皇上也是吓坏了。”沈飞淡淡的道。
别看沈飞慢条斯理的说完这段话,可是这段话涵盖的信息那绝对是宝贝中的宝贝,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可沈飞却像是叙说家长里短一般,可以看出内厂已经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换句话说,内宫中已经有了内厂的眼线!
“这么大阵仗,皇上不吓坏才怪哩。”陈瑀喝了口茶,“八虎那边怎么样?”
“一个个在皇帝面前都哭成泪人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沈飞笑了笑,“阉狗的骨气也就这么大了!”
“不要小看他们,你看这场对弈,像是八虎没占据一点优势,可是凡事置之死地而后生是最可怕的!”陈瑀道,“怕又是一大批官要遭殃了。”
“哦?大人怎么知道?”沈飞反问道。
“因为刘瑾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找我帮忙!”陈瑀十分自信的道,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您打算帮他们?”沈飞吓的连尊称都出来了,“可别是玩火**啊!”
“如果不借此清理一些朝中的老顽固,那我心中的抱负永远也实现不了。”陈瑀道,“还有什么比借着他们的手更好的嘛?敌以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出自力。记住,“借刀杀人”永远是三十六计中最好的一计!”
有人说城府深的人很可怕,但是沈飞觉得,城府深,还特别有文化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比如陈瑀!
“当下这局势,八虎肯定是完蛋了啊,你怎么帮他们?若是被文官发现了,那就真完了。”沈飞担忧的道。
“不会完蛋的。呵呵。”陈瑀自信的道,“但是这些事,你切不可和戚景通他们说。”
“恩。”沈飞点了点头,他知道陈瑀的意思,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大人做的究竟对或者不对,但无论大人做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追谁,倒是老戚他们,大人也不要怪他们……”
“恩,下去吧,用不了多久,刘瑾就会亲自登门了,我准备下。”陈瑀道。
等沈飞走了,陈瑀才叹了口气。
“你呀,就是想的多,却又不予人知晓,所以整天唉声叹气,我就纳闷了,到底是什么事不能告诉人的呢?”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房小梅端着解暑的酸梅汁走了进来。
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加上那半遮半掩的上衣,将陈瑀看的鼻子充血。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陈瑀脸上露出深深的迷茫,这句话是他真的内心的写照。
房小梅看陈瑀突然间这么落寞,急忙收起了适才那调侃的话,半饷后才道:“你是……想家了么?”
你最起码还有家,可我连家都没有。房小梅脸上也露出了深深的萧条感。
“谁说不是呢?”陈瑀附和道。
“你……你放开我。手拿开……不要摸我胸啊你……”房小梅哼哧了半天才推开陈瑀,“怎么一点没个正经,讨厌。”
“哦哦,对不起啊,那啥,有感而发。”陈瑀不好意思的道。
哪有你这样有感而发的,人家有感而发只有悲伤,你倒是好,倒是不老实起来了,真讨厌。
妈的,人生啊,寂寞如雪,真要赶快把李梓棋那丫头找回来结个婚什么的了,现在偷吃都有一种犯罪感啊,恩,手感确实还不错……陈瑀啊陈瑀,你都想什么呢你,你不是讨厌房小梅的嘛?讨厌个毛啊,那丫头身材真是没话说啊,那家伙大啊……
最终陈瑀脑中那个白翅膀的小人被那黑暗的小人给推到了……
看着陈瑀这一副纯洁的模样,房小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看不出这家家伙的底线在哪里,时而无耻,时而正经,时而忧国忧民,时而事不关己。
“我看你是谋而后定,还有感而发,真讨厌,你快些喝了吧,我走了!”房小梅白了一眼陈瑀,扭头盈盈的离开了。
走后陈瑀还流连忘返的看着房小梅的后身,啧啧,在过一两日,怕真的是定不住了啊!人生,寂寞如雪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内阁与八虎(上)
陈瑀这边是郎情妾意,东阁那边却是剑拔弩张,众位大臣就跪在塌前请求皇上给他们一个准确的答复。
这阵仗真是将朱厚照吓坏了,他虽然经历过很多事了,可是突然百十个文官集体罢官,可怕的是还有六部九卿,搁哪个皇帝也怕啊,更何况还是个只有十六岁的小皇帝。
朱厚照想利用宦官平衡外廷的权力,从而将皇权牢牢的握在手中,可是人家外廷这次却集体罢工了,帝国没有了这群老匹夫还真的是玩不转,所以朱厚照一时间慌了神。
朱厚照说这事儿太大了,自己有点儿懵,让内阁六部先回去等着,他考虑考虑。
本来内阁六部大臣是不愿意的,可是杨廷和见朱厚照真是吓坏了,不忍心继续逼他,狗急还会跳墙,更何况他还是个皇帝。
和刘健等人说明利害关系之后,杨廷和等一众人人才回谢迁府邸,等待着朱厚照的答复。
等百官走了之后,朱厚照还心有余悸,一张小脸刷白,嘴唇还止不住的在颤抖,这一次朱厚照真的是怕了。
以往不管他怎么玩,怎么任性,百官也没有动过这么大的阵仗,这次集体罢官非同小可,因为有内阁、六部、九卿、科道、词臣、封疆大吏。
已经囊括了帝国所有的权力机关的高级长官,大明若真的离开了这些人,还真的就转不起来,礼部、吏部、工部、兵部、刑部、户部,国家离开了哪一个都不行。
朱厚照真的怕了,衡量一下之后,朱厚照便开始妥协了,八虎太监没了还可以再培养出一批,可这些人若真的一日不开工,那说不定整个国家就没了。
于是乎,朱厚照找到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让他去和外廷的人协商,外廷那篇檄文上简直将八虎骂成傻逼了,那家伙骂的呀,给人看了就是那种不除掉八虎,大明就要亡国的感觉。
虽然他们都说八虎作恶多端,可是朱厚照却不这么认为,朱厚照是个感性的人,最起码八虎对自己还不错的,他们从小一直陪伴自己到大,刘瑾更是多被他称呼为大伴,所以朱厚照并不想杀掉刘瑾等人。
这次协商也就是希望外廷能放八虎一条生路,并且答应外廷会将八虎调到南京,永不调回北京。
按理说这是一个皇帝能让出的最大的步了,朱厚照也是给足了外廷的面子,外廷应该会同意的,可这也仅仅是朱厚照认为的罢了。
当刘瑾等八个太监知道了外廷这措手不及的攻击之后,他们都吓哭了,尤其是当知道朱厚照的态度之后。
明朝的太监和其他朝代不同,其他朝代的太监权力或许可以凌驾于皇帝之上,但是明朝的太监生死大权却绝对的掌握在皇上手上。
所以他们唯一的仰仗就是皇帝,可现如今最后的仰仗没了,八虎真的是要绝望了。
别看平日里他们作威作福,可是他们的文化程度,以及心机城府真不是太高,现在刘瑾也拿不出什么办法,唯一剩下的只有哭了。
可是哭也解决不了事,若是外廷坚持,那么自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刘瑾分析了一番之后,找到了焦芳。
一方面他让焦芳去外廷打探消息,另一方面自己则快速去了陈府。
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陈瑀了,这是刘瑾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依陈瑀那以往种种的作为,刘瑾相信,只要他肯帮自己,这次危难说不定能度过。
而陈瑀此刻依旧在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观天外云卷云舒。
自从挂了病号之后,没人能进得了陈府,刘瑾也不例外,屋外门童告诉刘瑾自己家大人生病,不见客。
刘瑾急的满头大汗,他知道陈瑀这是在报复自己,和门童好说歹说,差点就跪下去了,那门童终于答应在此去通告。
当听到陈瑀答应见自己的时候,刘瑾差一点没感动哭了,见到陈瑀之后紧紧的握住陈瑀的手,深深的道:“患难见真情啊!”
陈瑀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笑呵呵的问道:“刘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脸上怎么都是汗?快来喝点冰镇酸梅汁解解渴。”
刘瑾都快要急晕了,那还有时间喝什么酸梅汁,直奔主题道:“廷玉啊,为兄大难将至了,快帮帮为兄吧!”
妈的,老子大难将至的时候,你放弃了我,现在你大难将至就让我帮你?你还要不要脸?
陈瑀没有说话,自顾喝起了酸梅汁。
刘瑾面色一窒,很不好意思的道:“前些日子却是为兄的错,我……本没面目求你的,可……哎,都是为兄的不好,陈大人,你就帮帮我吧!”
见陈瑀依旧不动声色,刘瑾噗通跪下了,一个劲的给陈瑀叩首。
陈瑀连忙扶起了刘瑾,他就是想教训一下刘瑾,并不像在刘瑾心中产生芥蒂,毕竟日后还要用上这家伙。
“刘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陈瑀洋装不知的道。
其实对于宫内的情况,他陈瑀比谁都要清楚。
刘瑾将自己的处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瑀,只是将外廷要杀自己改成了要驱赶自己去南京。
陈瑀神秘的笑了笑,这老家伙这个时候了还和老子玩心眼,随即面色一冷,伸手送客:“既然刘大人不推心置腹,我也不说什么了,请!”
这个时候,刘瑾终于知道了陈瑀的可怕,怕这家伙早就已经知晓了一切,并且提前就已经算计到了今天,可怕,真的很可怕!
刘瑾真的怕了,急忙又跪下了,边跪下边扇着自己的脸,“老奴不该和大人玩心眼的,是老奴的不是,大人莫要生气……”
“哎,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待尔如初见,可是尔却变了,虽然我知道,在一定的条件下,人性是会变的,虽然尔所作所为为外廷憎恨,可是本官说过你一个不字嘛?你三番五次的不信任我也就罢了,袖手旁观、隔岸观火也罢,本官也不曾怪罪过你,可这个时候你还在和本官玩心思,说明你根本不信任本官。”
“既然都这般了,又何必来找我解决麻烦?”陈瑀自嘲的笑了笑,随即道,“送客!”
“哎哟……陈大人啊,我错了,老奴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都是老奴的错!”刘瑾这几句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陈瑀适才那一般化将刘瑾说的脸色臊红。
是啊,人家每每以德报怨,再看自己呢?丢人啊!
对,就是让你自我感觉羞辱,让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才行,不然能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嘛?
陈瑀感觉戏也做的差不多了,才拉起刘瑾,语重心长的道:“好了,刘大人,我理解你了,恩,其实这事儿也很好解决。”
陈瑀这一句话,差点没让刘瑾高兴的跳起来,慌忙的拉住陈瑀的手,哭哭啼啼的道:“大人,您真是老奴的恩人,老奴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对于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陈瑀一点都不适应,恩,即便不是男人也不行!
陈瑀问道:“你来陈府,可有人看到?”
“没……自然是没。”刘瑾急忙道,“放心,老奴绝对不会出卖大人。”
“恩,如此便好,外廷也找过本官,可是本官拒绝了,因为本官已经病了。可若是他们知道你找我,你也知道本官将会多么的难做。”陈瑀说道。
“晓得。”刘瑾虽然着急,可还是耐着性子听陈瑀说完。
陈瑀看了看刘瑾,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告诉刘瑾该如何解决当下这所谓的难题。
其实不是什么难题,当陈瑀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刘瑾之后,刘瑾猛然拍了拍脑袋,“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看透呢!”
“还是大人厉害,谢谢陈大人。”刘瑾最后还是乖乖的奉承了陈瑀一句。
等刘瑾走后,沈飞才出现在陈瑀的身旁,他愤愤不平的道:“大人,您就这样和他前账一笔勾销?”
这事放在沈飞,绝对没有那么大度,哦,合着你生死攸关的时候想到了我,等老子快要死的时候,你却袖手旁观?
不仅仅是沈飞,怕是谁都做不到。
“还能怎么办?”陈瑀无奈的道,“没有这个太监我什么都办不到。”
“真的么?等您做到内阁首辅的时候,不就可以了么?”沈飞不解的问道。
“那时候也不可以。”陈瑀道,“只有这是个时机!”
说了沈飞也不可能会懂,下一届是嘉靖皇帝,那家伙心机这么深,简直与虎谋皮,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在下一届是万历,可是陈瑀觉得自己可能熬不到那个时候!
在刘瑾离开的同时,王岳和焦芳一同进入了谢迁的府邸,焦芳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的反应。
当刘健等人听到皇上的答复之后,气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朱厚照理论,并且让王岳给朱厚照带了一句狠话,“不杀八虎,誓不罢休!”
刘健早已经在马文升和刘大夏被革职的时候就已经发下毒誓,誓要为他们两讨回一个公道,诛杀刘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