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大评到来
营地里跪伏着上千投降的晋兵。这些毫无斗志的家伙连焚烧粮草都没去做,就一个个举起了双手。
“赶他们走!”夏云逅的声音传遍了每个将士的耳朵。
是的,赶他们走。汉军宝贵的兵力没多余浪费在看押俘虏上。那是城里步甲要做的事情。
骑兵继续向前。夏云逅临时决定继续往里杀进。晋兵的士气太低落了,先前计划的只砸开一个军寨,明显过于低估了自己。
哭喊声,惨号声,弩箭的嗖嗖声,破口的大骂声,败军像机器收割的麦子一样,一片接一片的倒在地上。
呐喊声,刀劈斧剁声,惨叫声,鲜血喷溅声……
夏云逅不屑的笑着,他跟谁祝彪打了这么多年仗,如此轻松的战事还是第一次遇到。就是海州军也比眼下晋军的战力强。
“传我军令,全军随我大喊,投降不杀,优待俘虏——”
“投降不杀,优待俘虏——”
“投降不杀,优待俘虏——”
最初只有夏云逅周边的亲卫,很快整个汉军都呐喊了起来。这些纵马驰骋的将士突然感觉,自己实在没必要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杀死。或许自己喊上一声,这些懦夫就会乖乖地投降了。
所以,当祝彪带领大军奔杀到镇安城下,看到数目超乎八万人的俘虏时,人斯巴达了。
黄炳文引四千残骑逃亡兖州,德州中南之战就此结束。而此刻的时间距离系统大评,也就只剩了两日。
两天后,正午。
‘叮’的一声系统提示音响起在脑海,开始了系统对祝彪十四年生涯的一次大汇总,大总结。
那首先,就是军事:
延东战事
怀远之战
奔袭居延
……
北陵之战
南境三州之役
中山之役
……
……
开州之役
万里征程
……
十一年征战,到底经历了多少战事。祝彪都已经记不起来了。系统栏中的记事笔录,厚厚的,积累已经高达万业。
也就是今日大评,系统给了详尽解释,祝彪一条条的浏览着,脑子里才翻动起许许多多都已经沉进角落许久,沾满了灰尘的记忆。
燕城孟蕤、梧县魏建、普兰金崇东、高德陆彪,等等,第一批相交的朋友;方彬、唐春林、邵冬青、雷冠方、田建发,五个。第一批归属的手下;苏伦,第一个明白打压自己的上司……
自然也有爱护自己有加的黄晟功将军,罗亚修、张鹤、谢叔延、李辉祖……
当初在自己之上的也好,与自己交好交恶的也好,视自己为目标的也好,都是人生中多姿多彩的一笔。
祝彪心思不由得再想起了黄晟功。这是自己毕生都要由衷感激的。虽然黄家后人因为自己与朝廷的关系,始终拒而不理。
灭敌——四百三十万六千一百五十四人。
自损——三十七万九千六百一十一人。
直到前天自己突袭镇安城下,内外夹击,大破城下十万晋军为止。竟然歼敌了四百三十万人!而损失也是血淋淋的三十八万。
怵目惊心的两个数额,充满了血腥气。
让祝彪浑身瞬间产生了一股不可抑制的颤栗感。可是,祝彪的目光继续下掠,他根本就没去盘算自己如何有这两个天文数字的战果战损。而是迅速看向了大评结果。
战损比例超过10,所以战争方面评价优异,得了最高分。
心中大舒一口气。心安了,然后心思才放回到了数字上。真的。真的很触动人心啊。
四百多万人,常人想都无法想象的一个数字。
中原百万,胡骑百万。攻杀中南军、赵军、唐军,和二入中原后,带州战场、沧海战场,博州战场、德州战场,四百三十万确实是有的。但,祝彪便是‘凑’够了这个巨大的战果,也依旧被这个巨大的数值给重重震撼着。
这是五倍于北汉强盛巅峰时候的全国战力啊。整个北隅六国加在一起,全体兵马也不比这个数值超过多少了。怎么没有震撼感呢。
三十八万人的战亡也同样血淋淋的。即使祝彪过去好多次都产生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感慨,也没有三十八万这个数值这般令他感觉:脑海全部是血,天下全部是血。血色的海洋,血色的天地。
整个人都在这片血色中颤抖,在这片血色中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
武力,优异。连斩先天,威震江湖。
文艺,差劲。初懂文墨,识得几字。
政治,一般。内政不熟,调度见缺。
声望,优异。北疆第一名将,天下武臣,隐居魁首。
整体评价——青史留名,将星闪耀,武动乾坤,名垂千古。
优异。
“优异就好,优异就好……”
人生总是利己的,总是向前看的。祝彪不管再怎么为三十八万人战损感到颤栗,渴求的大评的结果优异,确实始终不变的。
就是战损数额的前头添上一个一,只要大评优异,最终祝彪依旧能够接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千古名言至理。
“叮,系统奖励发布,请玩家注意选择。限时,一个时辰。”
没去管系统提示,祝彪身子发软的依靠在床榻上,足足两刻钟才重新坐了起来。得了‘优异’的评价,自己以后大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也是有一个好的结果了。最终的结局就算是‘杯具’,德州战事告一段落,自己也能甩手而去。
一步一步走下去吧!
系统关闭后,就是属性增幅不在,自己也一样去掉了一禁制。有失有得,有弊有利。
点开系统奖励,非常大的一手笔,直接10000金。如不是担忧系统关闭后的结局,闪着耀眼金光的10000金,能直接亮瞎祝彪这双24k金狗眼。
奖励装备一件,武功秘籍一本,兵符一个,特技限定一个,副品一颗【枚、个】。
并没有直接对系统大评后如何结局做个说明。祝彪即松了一口气,又继续担心了起来。患得患失四字来形容,莫过于此。
闭上眼睛平心静气。既然系统还没结论,那就有一步走一步。先看奖励。
装备一件,刀枪斧钺,剑戟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飞刀、袖箭、暴雨梨花针,各种暗器也是不缺。内甲外甲,战马宝衣,也是全部齐全,祝彪就要在其中选上一件。
祝彪没去看暗器和战甲宝马,前者他不熟。后者他已有。祝彪的眼睛看在了兵器上,集中在枪剑这两种。
虎头湛金枪,沥泉神枪,八宝驹龙枪、楚霸王枪、龙胆【赵云】。名枪百杆,最好的则莫过于上列五项。
首尾是三国名将马超、赵云的配枪,沥泉神枪和八宝驹龙枪是岳飞岳雷父子配枪,而楚霸王枪自然就是西楚霸王项羽的配枪。
祝彪学的是赵云《百鸟朝凤枪》。选项自然最好不过于龙胆。很简单有属性加成。30%的出手速度加成。
就像楚霸王枪的30%力量加成,虎头湛金枪的30%犀利加成。而岳飞沥泉神枪和岳雷的八宝驹龙枪,则纯粹是质地、锋锐、坚固耐用到极点。胜过余外三枪一个等级。
可祝彪都没选,他想到自己着手的退路,想到自己原本的打算,在马上兵器与步战兵器中,他最终偏向了后者。
巨阙、鱼肠、湛卢、龙渊、太阿……
中国十大名剑,悉数登场。加上系统中原本存有的剑器,浩浩荡荡三百多,那一把把宝剑看的人眼睛发热。但。前者胜过后者明显一个层次。祝彪目光还是集中在了十大名剑上!
纯钧、鱼肠两剑首先被排除。道理不解释!
承影剑,十剑中最是优雅精致的一柄。曾与含光剑、宵练剑,并称殷天子三剑。但它的属性太不对祝彪胃口,一剑挥出,承影相随,这不是祝彪的风格。
干将莫邪也随之被剔除。七星龙渊剑为诚信之剑,加持50%的印象分,于武力,点瓜葛也半没。自然剔除。
十大名剑之首的轩辕剑,是为人道之剑,帝王拿持还可,于祝彪,就敬谢不敏了。那把剑,拿在手里根本不能露面。那家伙,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刻农耕蓄养之术,一面书四海统一之策。任谁只要眼睛不瞎,就晓得此剑之意义。祝彪就是选了,也只能藏在家里,不划算。所以,pass掉。
剩下的三剑里,太阿,湛卢、巨阙。
最后者巨阙,钝而厚重,意为残缺。虽然质地是十剑中唯轩辕剑之二的满点,可锋锐吗?就笑笑了。
祝彪练的剑道不是《玄铁剑法》,且他就是到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境地,也不会像杨过那样走到哪都拖着一柄巨剑。
巨阙,继续pass掉。
湛卢是天下锋锐之极,与巨阙剑的质地一样,它的锋锐,也是除轩辕剑之外的九剑中唯一一柄满值。属性是:质地70以下者,一剑斩断。质地80以下则,20%几率一剑斩断。也就是说,顶多交击5次,就能斩断兵器。
质地90以下者,10%几率一剑斩断。这是十剑。
质地90以上者,每高一点,斩断几率降低1个百分点。可谓是将犀利发挥到极点。
而太阿剑,也是泰阿剑,这是一柄帝王霸道之剑。中国历史上的始皇帝佩剑,威重+50%。
如果拿上它,祝彪可以想象自己面对江湖高手时候的场面。
威压一放,怕武力90以下的人都无法向自己递过手来。
这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幸福。但时间不等人,已经花去一刻钟了。祝彪细思再细想,还是艰难的舍去了泰阿,选择了锋锐无双的湛卢。
武功秘籍一本,这个很简单,祝彪早就有选择。出自《射雕英雄传》的道家绝学——《先天功》。
系统大评一结束,祝彪短时期内完全可以冲上先天宗师境。《先天功》不是比《神照经》、《太玄经》厉害,而是在对先天境界的加持。绝冠系统。
祝彪从小说里就能感觉到,《先天功》的级别很高,不打下扎实的基础,还不能习练。
系统介绍中也是一样,必须实力90+之后,最好是武道大圆满了,再修行此功法,可以让成就先天的可能暴增30%,并且加持先天真气。
祝彪已经三十岁了,祝淳都七八岁已经开始打基础了。祝忠、祝仝几人的后代。也都五六岁跑的欢实了。他必须为后代考虑。选择《先天功》无疑比其他功法好。它是祝彪早在十年前就在心中惦记上的,现在不选,等会花钱时也一样要买下。
汉军兵符一枚。选定后祝彪当初就用了上,立刻的,手下军队战力添加10%,因为这是三十万人限度的全军兵符,迥异于陷阵营、羽林军这种特殊兵种兵符的。
“叮,系统提示。汉军兵符完美配属现实规则,产生变异。玩家麾下汉军战力+5%。”
眼角挑过一抹喜色。祝彪做出的判断是正确的,他‘皇汉’属性,选择了汉军兵符,果然另有加成。虽然这加成笼罩的尽是汉军部分。
特技限定一个。从长驱、神行、万众一心、固若金汤等等里头选出一个来。剩余的就只能全部舍去。
系统关闭,技战术不可能再像原先那样叫喊一声发动了。而技战术又不像阵法那样可以通过军士转变来应用到现实,系统规定,选定一个永久强化。
“叮。称号‘飞将军’选定。5、4、3、2、1,强化……”
“强化完成。”
“玩家军队战力+10,士气+10。速度+10%、耐力+10。对敌威慑,当敌军统帅声望抵御玩家时,敌军战力-10,士气-10。”
与之前‘敌军战力-5,士气-15相比’,战力直接-10,效果似乎会更强一些。
副品选择,祝彪也早有心中渴望。那些灵丹妙药,配饰书籍,系统里本就可以买到,就像赤霄神剑一样,选择要选花钱买不到的东西——比如灵光闪闪丹。
这种能让人在静修中灵光闪闪,很大程度上回促成人物所修内功功法的结合与融合。
当初祝彪获得的一颗,就用在了融合《混元功》和《一气诀》上,得来《混元一气神功》。打下了祝彪崛起过程中内功承前启后之效。
他如今九阴大成,九阳也造诣不低,五行五脉皆有涉及,将来未必不能像七煞宗第一代七煞老祖那样,阴阳五行合一,七脉融于一身。这一颗灵光闪闪丹,到时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叮,系统选定结束。玩家能力固化……”
“10、9、8…………2、1……”
“系统能力固化完成。系统即将在今夜子时前关闭,请玩家……”
大脑一片空白,中军帐中祝彪虚脱一样闭目瘫倒在床榻上。他已经顾不得系统提示什么了,能力固化,能力固化……
所有的担心尽去,整个人已经被奔涌的喜悦所吞没。
“哈哈哈……”
半响后,仰面朝天的祝彪无声的大笑。他都要乐的唱出来了。
系统有始有终,天下之幸运事,莫过于此。
然后,祝彪打开了系统,回春堂、奇货居、云霄阁、大明寺、三清观,过年扫货一样,一万六千七百金不用一个时辰花个精光。
祝彪床上多了好多东西,系统要关闭了,买了后立刻就会具现。
一本本秘籍,一盒盒物件,一张张配方,还有一颗颗丹药。
龙虎金丹祝彪终究是没忍下,买了一颗。于是增长男性三十年寿命的玉虚灵丹他就没给自己买。
一万六千七百金,看似很多,也真的是很多。但要是买1000金一颗的顶级丹药,也就少的可怜了。
祝彪买了五颗少林大还丹,这是给祝家延续气运的,不到万不得已青黄不接,今后轻易不会再动。
所以他只给自己买了一颗龙虎金丹,而舍不得再买玉虚灵丹。甚至都没给祝母买上一颗青春永驻,还加三十年寿元的定颜丹,而只是750金买了延缓二十年衰老,增强十五年寿元的驻颜丹。当然,小妹、正副俩老婆,每人也都有一颗驻颜丹。
只是这些丹药,祝彪就花去了9000金。再加上天灵丹、小还丹和几张宝贵配方,丹药一向用去了全部金额的三分之二。剩下的才是秘籍和一些小玩意。
“传我军令,全军宿警。”
“本帅闭关静修,中军帐百丈之内,大营之中,敢有喧哗擅闯者,杀——”
下午,暖日融融。汉唐骑军兵营内气氛十分和洽。仗打赢了,兵马明显也不会继续向兖州进发,棣州,不扫平德州,大帅明显也不可能再南下。
横扫千军如卷席是很爽,可吃多了消化不良,麻烦也很大。
这些情况不仅中上级军官们明白,就是小兵和下级军官也晓得。
自己短期内不会再打打仗了。谁不高兴啊。
现在的汉唐骑兵里,不少人已经想着等回去分驻地方了,要到那里好生乐一乐。
他们兜里都不缺钱。祝彪慷他人之慨,攻下的郡县府库,缴获的战利品,都很大方的重赏军卒。
就在这种情况的时候,突然地,祝彪的中军大帐内传出了他一声嘹亮如神龙长吟的啸声,接着祝彪的两句话,回荡在整个大营内外。
士兵军官们都是一呆愣,不知道自家大帅为什么发出这等命令,今儿可是他老人家的三十寿辰。军营里昨日就让镇安城和周边村镇着手操办着了。如何突然戒严?
韩刚韩猛、窦兵钱宝等不解的对视着。倒是一旁的刑茂,想到了什么一样,两眼猛的睁大,满面惊喜——
“该不会……”(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一章 钓鱼……
“什么?祝彪要突破先天?”青州刺史府里,长孙越先是不敢置信的惊叫起来,但转而沉默起来,好一会儿又道:“也是。他几年前就已能阵斩先天,到现在也该自己成就先天了。”
“来人,给本官请柳三先生,洞霄派云长老……”停顿了片刻,长孙越口中吐出了“宴请”二字。“本官与他们有事相商。”
“就是不知道时间还来得及来不及……”
往昔突破先天境界者,闭关时间断则一日,多则不过三五日,从青州赶到镇安,又是在大军重围之下……就是有宗师级高手出手,来得及么?
长孙越此举,是尽人力听天命罢了。
当两个年过半百的先天宗师抵到镇安城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还好,祝彪依旧在闭关。军营三十里范围内就被密密麻麻的探骑塞得针扎不进。
两个先天宗师不出意外的,在联系点汇合了棣州赶来的一位同僚。可是三人面对层层叠叠的大营,毫无一丝潜入的希望。
在相隔一里就有一都骑兵巡哨的情况下,神仙也钻不进去。三个先天宗师,分量是很重,可骑兵不是步甲,百来人的队伍,拉开的距离,五个先天宗师去扑击,也不见得稳稳当当的就能瞬间灭杀全部。
“难道咱们就这么白白看着?”
面如四十许人的柳三先生念着胡须道。
“陆路不通,我等只能走水路了!”
“水路?”
“不错。你们看那——
此河为逆军取水之地。白日水浅,当然掩不住行迹,可在夜晚中,我等闭住呼吸溜河底而入,当无人可觉,能进到军寨半里之外——”
柳三先生眼睛猛地一亮,但片刻后有暗淡了下来。“军中战将心思何等的慎密?这般破绽之地。一眼便可察,必得其重点防备。我们行此路,恐自投罗网。”
“柳贤弟不必沮丧。老夫早年得凌霄神人道书遗录,上记载有一门土行法。虽然无土遁之神奇,可地下穿行半里之地,还是不在话下。”棣州来人这般说道。
柳三先生与云长老对视一眼,拍手叫好。“如此妙极。柳某【云某】此行,当为兄长马首是瞻。”
自见面以来,一直是柳三先生与云长老主导的局面,一举被棣州来人颠覆。此老年纪是大。可姜桂之性,却到老愈辣。
“呵呵呵,不敢当,不敢当,撮尔小术也。此行我等为取祝贼性命而来,该当同心齐力啊……”
把视线转回到中军帐。
闭关静坐三日的祝彪,众人心目中正该全心于意,贯注于神,憋着劲玩突破的祝彪。现在却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躺在床榻上,等着鱼儿上钩。
他突破先天的耗时还不到三个时辰,一切一切可以用水到渠成来形容。根本无有一丝阻碍。
之所以现在还憋着藏着不露面,就是为了钓鱼上钩。
现在已经三天了,有没有收获就看这两日的了。若时间再拖长的话,不仅外人会产生怀疑。唐王手下高手也将抵到军寨保护了。
虽然他也不是全部在浪费时间,两天多的时间里,祝彪正在适应着没有了系统在身的感受。
不适应是有的。轻松也是有的,混在一起就是很复杂的感觉。
比如在天气预测上,如果是原先情况,祝彪就是三天‘不见天日’照样能预测的准准确确。可现在就不行了,他虽然透过先天高手敏锐的触感,可以细密的分解出三天来大帐内气温、湿度的变化,以此来推测出外面的天气,但准确性,无疑要大打折扣。
想百分百预测今后是不可能了,但观天象看风云,预测个十之**,他依旧可以做到。
军事指挥上也会有很大改变。再也不能一开系统栏,就把己军士气军心,耐力配合,看的一清二楚了。也不能再清清楚楚的看到手下人对自己的忠诚,更做不到战后不用手下统计,就清楚知晓战果多少,自我战损又多少。
不管是己方士气耐力,还是对方的军心疲劳,都必须用眼去观察,然后自我心中形成一个估计。望气术,成了真正的望气术了。
总之,系统的关闭让祝彪‘损失’很大。可系统的关闭,也让他彻底的自由起来,彻底的脱离了那一道不可预知的神秘的羁绊。
话说人心都是不足的。当祝彪弱小的时候,他对系统是依赖信爱宝贵的。可在祝彪二十四五岁以后,整体强大起来以后,他脑子里也会产生对系统的一丝惧怕的。因为这系统太科幻了,又是祝彪本人完全无法控制的。如果一天产生异变,发布了祝彪他不可能去完成的强制任务,祝彪该怎么办?
甚至于系统那天把祝彪控制了,以系统表现出的神奇,也未可知不是?
现在,好说歹说,祝彪也是彻底的自由了,没有任何约束了。
所以,这三天里,祝彪感受着自己身上的变化,也真正轻轻松松的睡了两天懒觉。
夜晚深深,大营内还亮如白昼。
耄头翁、柳三先生、云长老三人,接着河流,如想象中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军营半里外。
三个先天高手沉在水底,耳朵清晰地扑捉到岸上一道道沉重的呼吸声。
这些军中的精锐,每个人都尽可能的放缓了呼吸。可声音落在耄头翁三人耳中,依旧是如火车长鸣一样响亮。
三人无声的冷笑一下。
耄头翁把手一摆,柳三先生与云长老裂开到两边,随即一对钻锥样的东西出现在耄头翁手中。
泥土如水一样在耄头翁跟前左右分开,一个三尺见方的通道飞快的在河底打开、形成,先是向下,后是向右……
柳三先生和云长老目中都显出了惊喜的神色。二人没有想到,地道的挖掘速度会如此顺利和神速。
而岸上的三千伏兵,连同军将和几个高手,也没有察觉出脚下的半点动静。
所以。耄头翁三人就如三只土拨鼠,在黑暗中,在不引人瞩目的情况下,依照感觉中的方向感,和对主力军营面积的判断,向着军营内飞快的前进着。
五十步、一百步……二百五十步、三百步……
耄头翁的速度降下了,脸皮有些发红。“不行了,我要上去透口气……”
一路‘运功’中的他,消耗远远大过柳三先生和云长老。耄头翁需要喘口气,可不是说他实力比柳三、云长老来得低。
相反。年纪九十,二十多年前便臻晋先天的耄头翁,实力绝对是三人中最强的一个。
也是因为此,柳三和云长老在‘输’了一阵之后,才干净利索的拜耄头翁做了老大。
洞中的空隙迅速清新起来,耄头翁停驻的地点并不很好。上面十丈方圆虽然听不到脚步声和说话声音,但是透过顶上一层薄薄透白土层,就可以知道,这片地方正是营内火光照耀之地。
想钻出头去。四周大量一番是不可能的了。耄头翁只得改变主意,单纯的做一透气。
中军帐终是给三人找到了。
耄头翁没有回头。“一,二,三!”
传音入密。
鹤发童颜一样的耄头翁。脸上露出一片狰狞,左手瞬间化为残影摸向背在身后的利剑。
“锵!”
利剑化作一道炫目光华,肉眼根本无法看见剑体本身。
“蓬!”整个地皮掀开了一大块,细碎的土尘瞬间化为无数的密集微尘暗器。朝中军大帐整个迸射开去。
“嘶嘶……”
大帐被土尘打成了筛子一样,里面立刻就发出了桌椅碎裂声。在地皮爆裂地同时,三道模糊残影瞬间冲进大帐去!
此刻不再是翘着二郎腿躺着。而是盘膝坐在床榻上的祝彪,眼睛猛地一睁开,两团霹雳爆闪就亮耀在黑暗的帐中。
当头就是两道目剑,让大头的耄头翁脸色也是一恍。
“祝贼!今夜饶你不得——”一声狰狞暴喝从一道模糊人影的口中响起。
来人整个人身体迸发出一道道火红色光芒,整个人宛若一尊火神。那一道道火红色光芒好似无数箭矢,瞬间将祝彪坐下的实木床榻包括下方的毡毯,化为碎末,并且燃烧起来。祝彪整个人瞬间飞身弹起!
大帐外面,祝彪的亲卫营日夜不息的在守卫着。一堆堆篝火照耀的中军帐百丈方圆内丝毫毕现。
第四个夜晚来临,但亲卫营上下都已经不在担心安全问题,他们现在担心的唯一就是祝彪是否能晋级。
窦兵、刑茂夜间执勤,前者有些心绪不宁地抬头看向中军帐。今夜他的感觉很差——
“轰!”万千银光与火红色光芒从下迸射向上,同时还有一道青色人影迅速飞上。
全身燃烧着火焰的男子将整个中军大帐几乎破裂,地面裂开一道道丑陋的裂纹。而第三道黑色的身影迅速飞上,手中利剑就仿佛雷神劈下地闪电,射向腾空的青色人影。
“该死——”窦兵、刑茂呲目欲裂,无数亲卫营将士发出震天的怒吼。
大帅在自己的保护下,竟然被刺了!
“好快!”祝彪此刻却惊讶于袭来的这璀璨一剑!有威胁!
但不严重。晋级先天后,他底气十足。至少真气碰撞声,经过《先天功》的加持,他有信心胜过一般宗师级高手。
剑光不引起一丝气爆!
可就因为如此,祝彪才赶到一丝威胁。
“开!”呀咆哮一声,右臂袖袍滚动,内好似有着蛇在游动一般,“叮——”湛卢宝剑一剑劈下,砸向这道剑光。
“咻!”
两剑相交,祝彪感到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上手上。但仅仅是力量罢了,最危险的先天真气被自己的九阴真气死死地压制、泯灭,然后反冲过去。
可不管怎么说,一位老牌先天宗师的倾力一击,可堪称可怕的。
这两股可怕的冲击力正面冲击——
“轰隆~~”
仿佛凭空有数十道响雷就在虚空爆炸一样,占地半亩地大小的中军帐瞬间炸成了飞灰。在窦兵等亲卫营将士眼中,甚至能亲眼看到一个圆球形的虚空冲击波。好似水面波纹一般朝四面八方幅散开去。
“噗噗~~”一切的一切被化为碎末。
“祝贼!死来——”耄头翁一声大喝,化作一道幻影,一闪便到了祝彪背后,一剑击下。
先天剑气凝聚下,耄头翁手中宝剑整个若化作了一柄巨剑。只听得“轰!”的一声,地面上就炸开了一个三丈方圆四五丈深的巨坑。
耄头翁脸色发青,坑炸的再大,没碰着祝彪一根汗毛,也屁用没有不是?
“死!”脸色冰冷,手中长剑光芒大涨。翻腕间化作一道道巨型剑光疾刺祝彪。
“轰!”“轰!”“轰!”……
剑光瞬间将周围泥土轰炸开,露出一个接一个惊人的大深坑。可依旧没能伤者祝彪半根毫毛。
《凌波微步》之下,臻晋先天,灵感六识大增的祝彪,如若一道虚影样游走在三人的合击之中。一些时候看似千钧一发,确是稳稳当当。
晋入先天境,祝彪最大的感触之一,就是他灵感六识大增。也就是之前的感知一项,不说一举进到20点。怎么的也可比增加十多点厉害。如此配合着细微之处做功夫的《凌波微步》,那叫一个相得益彰。
祝彪待在大帐内时就有此感悟,现在用起来,果然应验。
“祝贼。光躲算什么好汉?你的胆子哪去了?”
耄头翁急了。完全没有料到祝彪还有这本事,周边可都已经被万马千军给包围了的。祝彪若是往里面一躲,麻烦的就是自个三了。所以,虽不抱希望。他却还是出言激祝彪一下。
“哈哈,爷的胆子自然在爷这。想看,那就拿给你看——”
“接着——”
身形暴起。宛如一条苍龙划过五丈距离,一掌打出。《降龙十八掌》之亢龙有悔——
“放肆!”耄头翁的脸色一沉,怒喝声在上空回荡。
祝彪手里拿的明明有剑,竟然挥掌来打自己。虽然调查中,祝彪是掌剑枪三绝,可耄头翁怎么品都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直接一弹身,前冲向祝彪,挥出了那布满银光的长剑。
虚空中,一道模糊的银影,和那逼真雄健的苍龙轰然交击!
怒气冲冠的耄头翁,脸色骤变。只感觉一股雄浑、蛮横的可怕力量爆发开来。
直接打散了自己的剑气,向手臂从来。
“蓬!”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好似水波一样震荡朝四周传递,“哗哗~~”
那军帐周边十几丈方圆的土地都被震得翻滚起来,如是地龙翻身了一样。
爆炸声,响彻天际!
耄头翁整个人被震得向后抛飞起来。而祝彪的身形在半空中化作一道模糊残影微微一顿,却紧接着冲向了柳三和云长老。
半空中“呼!呼!”的劲风吹拂着柳三身上。
只见此刻的柳三全身火红色光芒流窜闪烁。
一招一式,好似缓慢地堪比蜗牛爬的速度!可是,却诡异地有着一道道模糊的火焰残影!那一道道残影,都是他双臂挥舞留下的!
看似慢如蜗牛!实则快若惊鸿!
一道道残影!
“轰隆隆~~~”举手投足间,都有着骇人听闻的威力!空气一次次爆裂,发出道道轰鸣声,周围地皮翻滚,火烧火燎后的黑色炙痕是那么的显眼。
“当——”
“当——”
“当——”
湛泸剑噼里啪啦的跟云长老手中长剑交磕在一起。
仅仅才一个照面,金铁碰撞声就有**下。
直到“咔嚓——”一声不同以往的异响,才将之打断了。
“噗嗤——”
一截断臂飞上了天。
云长老不敢置信,自己用了大半辈子的宝剑竟然被祝彪斩断了?这怎么可能?但千钧一发之际,云长老老辣的江湖经验救下了自己一命。
右手小臂握着一截断剑,飞上了天空。
白色的气息从云长老鼻孔中喷出,如两道精华匹练,瞬间飞到祝彪眼前,直接向他脑袋缠去。云长老同时整个人速度飙升到极致,只留下一抹幻影,远远地跳了开!
“蓬!”带着天蚕手套的祝彪,捏散了两道匹练。而惊人的是,他的手指竟然出血了。
这两道白光怕是云长老这个老牌剑客,蕴养在心肺中的太乙剑气。
这下放出被祝彪整个捏散,没一点收回的,不知日后还能不能恢复到眼下的地步。
柳三先生的双掌就被祝彪的手掌拍中,这一掌之力,好似一座小山轰然砸下,柳三先生脸色一涨红,整个人迅疾连退了十余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坑似的脚印,大地都龟裂了开来!
柳三先生双腿馅在山石中,脸皮涨的赤红,滚滚热浪在周身燃烧不熄,就要具现成一朵朵火云了。
速度快到极致!
柳三先生的一双手掌,完全化作了幻影,引得空气都震荡扭曲了。尖锐的呼啸如同群鹰啼鸣,接连拍击向祝彪。
“蓬!”
“蓬!”
祝彪一掌掌全都接下。他练过《龙象般若神功》,一身气力大的惊人,又能束裹为一股,令一双手掌发挥的威力,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鼓足了真气,几乎每一掌都有几万斤巨力!
柳三先生每一次都被震退两丈远,二者交手速度快到了一个让人眼睛无法锁定的地步,却又都稳如磐石,只那肉掌好似小山一般,接连拍下交击!
“蓬!”“蓬!”……
一声声重重的好似平地春雷炸响!每一次拍击,都引起土地翻滚,地面龟裂!
气刃乱飞,劲风肆虐,尘土乱飞!(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二章 祝彪,你死定了——
“老哥小心。贼子手中宝剑厉害——”
断臂的云长老大叫,让耄头翁注意。在明亮的火光下他那一张脸是那样的惨然,断臂处是没流下一滴血来,刺骨的寒气却不断从断臂伤口向身体穿渗。
云长老的一双白眉似乎都凝上了冰霜,在火光照耀下,亮闪着清莹的微光。
九阴先天真气——
祝彪晋级先天境后最大收获。他再也不用怯劲先天宗师的内力了。现在他的内力也是真气,碰撞之下不仅不居下风,还能反压对手。不像以前,九阴内力品质固然一流,威力也不弱于先天真气,可碰撞起来,就是要比对手多费些劲!而且最大的难点在于,九阴内力碰撞中可以靠量击溃先天真气,却根本无法反冲对方的经脉。除非一掌击中身体——
耄头翁把云长老的惨样看在眼里,晓得祝彪湛卢剑锋利,但他一身武功七成都在剑上,不可能弃剑不用。身形骤然灵活迅疾起来,手中利剑不在刚猛犀利,而是如雄鹰的利爪,一次次从不同角度不同方向地朝祝彪‘扑击’来,每一击都引的山崩地裂,爆炸声呼啸!
爆炸引起的冲击波震荡辐射,四处波及。
窦兵、刑茂等已经眼睛看的放光了。自己大帅也太厉害了,以一敌三,三个先天宗师啊,眼下都砍掉一条胳膊了。
一道银色闪电亮起!
“嗡嗡~~”
蜜蜂振翅般的颤抖声淹没在了空间撕裂的锐啸中。
“嗤——”虚空仿佛也被划破了一般。
湛泸剑穿过重重叠叠的剑影,直接出现在耄头翁的鼻子前,是那么的突兀突然。
“噗!”
两剑相交,没有咔嚓声音传来。耄头翁手臂却整个惊麻。
“锵锵锵~~~”
一连串交击声,令周围大地震颤。下方的地面,前一刹那还被九阴真气冻成了硬土,后一刹那就再度变成了粉末,一片灰尘弥漫。
弥漫的烟尘中。浑身好似披裹着月华的耄头翁身形闪烁迅疾躲开,一道先天剑气轰然劈下,一阵地动山摇,令山石地面龟裂开,大量碎石样的硬土仿佛暗器一般朝四面八方疾飞,不少碎石都砸在耄头翁身上,在那月华的衣罩上砰的粉碎。
耄头翁的剑裂了。没有碎,没有断,而是剑身中腰裂开了蛛网一样的细纹。同时,他手中的剑也飞了。
年龄已经九十了。**机能怎么可能同祝彪相比?当真气比不上祝彪,甚至还要略逊一筹的时候,手臂一**的惊麻,最终让他无力把握住手中那柄配了近甲子的利剑。
“嗤嗤……”
强劲到可怕的力道聚集在一处!
“轰!!!”
空间猛地爆炸开!好似天雷在耳边轰鸣!
强劲可怕的爆炸力瞬间震开耄头翁挡在胸前的双臂,一道银色的流星闪过,直接贯穿了小腹。
没有掌剑的保护,单单一层护体真气,在湛泸剑下根本不堪一击,只听得“嗤”的一声。
湛泸剑就已然刺入腹部!
晶莹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耄头翁整个胸腹。一滴血都没有洒下。
一切尘埃落定了。柳三先生和断臂的云长老,每人身上插着三五支箭弩逃进了地道,就是祝彪也不可能再把他们抓出来。
再一个宗师高手陨落在祝彪手下,可惜系统不在。没有那一千金。
靠着湛泸剑的锋锐,靠着至阴至寒的先天真气,实力大增的祝彪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一敌三。致使对手一伤一残一亡。打这日之后,天底下怕再没有谁会对他来暗施手段行刺了。祝彪的声名也将超越一般先天宗师,进入天下真正的绝顶高手之列。
“找人来辨一辨。看这人是谁?”
祝彪看了一眼耄头翁尸体。再回首看向中军帐。还好自己事先将东西深埋进了地下,否则,可就亏大了。
北京,唐王府。
姬发的担忧没有经历多长时间煎熬,只两天,调派出先天宗师南下护卫,只两天时间间隔,传回来的消息就让他喜形于色。
祝彪不但成就了先天,还以一敌三,将来犯的先天高手,斩一人,残一人,伤一人,大获全胜。
姬发心中至此彻底放下了对祝彪安全的担忧。用他对手下人讲的话来说,“派人护卫祝卿,还不如派去河东,保护将军府呢。”
至于祝彪在争斗中显露的宝剑锋锐,胜之不武,没人去在意。宝剑也是实力的一种,就如人常说的,运气也是实力。
……
万里之外的西隅。
就在中原上千万大军彼此征伐正酣的时候,西凉国与犬戎、羌族交界的八百里火焰仙山,一处普通村落的一队普通猎手从家里出发了。
火焰仙山为中原十大险地之一,同时也是西凉国与犬戎、羌族区域的天然分割点。
是一个活火山聚集区,每年甚至每月每季都会有火山爆发。一些特别活跃的火山,一年里都能爆发三五次。随着火山爆发,自然还会有地震等自然灾害,不过在火焰仙山八百里范围的外郊,还是会有一部分地方有村落和人类存在居住。
原因很简单,这里土地肥沃,虽然经年累月有火山爆发,可生机不绝。二、这里有火山灰,是一种非常好的粘合材料。跟水混合后,砌垒砖墙比糯米石灰浆都要好,而且还肥沃土地。在外头销路很好。
三就是矿产丰富。
地底下奔出来的岩浆,那是什么都有。金银铜铁小意思,精铁赤铜也不时能见到,只是规模分量如不前者大罢了。甚至有人捡到过大块的宝石、玉石,千百年来不知到让多少山民一夜暴富。
所以,一直以来这里都人迹不断。山民的数量始终维系在十万人上下,再因为这里的地热好,锻造手艺一直流传不绝,几千年发展下来。每个村落都有深厚的锻造底蕴,又处于三不管地带,成了西隅一大兵工生产地之一的同时,也是西隅乃至整个西疆,最大的神兵利器诞生地。
火焰仙山的南边,一座普通山脉中,三五座村庄点落在其中。这条占地仅仅五六十里的山脉中也有着不少野兽,村落的食物来源除了靠与外面交流外,捕猎也是一大来源。
“跟上,跟上。”二十名猎人正小心翼翼行走在大山中。
“还有半里地就到半掩门了。我们到了那再歇息。”猎人首领低声说着,身后猎手们,一个个手持刀枪弓弩,这些猎人的收获都很不错,不少人身上已经背满了染血的野兽尸体,很快,几人都到了首领口中的半掩门。
却是一座天然的峡谷,如门一样,半掩半开。
二十名猎人略微松一口气。作为山猎途中的一个据点,到了这里就意味着安全和可放松歇息歇息。
“喝点水。”
不少人连去峡谷中小溪弄水。
“喝!哈!”
一名少年更提着长枪跑去溪边,时不时的向水里狠刺下去。
“哈哈,五娃子。又扎鱼呐?你小子可真有干劲啊,跑了半天的山路了,还有劲捣腾?”
一个灌水的壮汉叫道,不少坐在地上的猎手都笑了起来。那个叫五娃子的少年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又继续扎起鱼来。
十三四岁的半大娃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猎手的首领就呵呵看着五娃子笑着,看那少年的目光中满是包容。
忽然——
“锵!”
这叫五娃子的少年又是一枪刺入水中,可溪流里却发出了好似金铁撞击的声音。
“嗯?”不少猎手都扭头看过来。
“是矿石?”已经有人叫道。这火焰仙山,撒泡尿尿的地儿,都可能是金属矿石。
枪尖刺在普通石头上,是绝对发不出这种声音的。
五娃子眼睛也猛地一亮,蹲下来就去用手在溪底抹,很快翻出了一块银白色的石块,他转头高举着白色石块叫道:“二叔,你看,这石头是不是银矿啊?嗯……这块石头还挺重的,比铁矿石头重多了。”
一群猎手们满带笑容的走过来,五娃子说的是很有可能的。虽然这火焰仙山地境里,无论哪种矿藏,规模都不大,但矿石品位从来都没有低劣的,银矿是好东西,就是规模小,村寨也是能发一笔横财。
锵!
首领把匕首在石头上敲了一下,清脆的金铁撞进声音,和之前的声音一般无二。
“十有**,真是银矿。五娃子,这会你立大功了……”
“大家仔细在溪底找一找,这周边肯定还有这等矿石。咱们多挖一些回去。炼一炼,看看品位。”
“是。”
其他猎手自然无意义。
很快就有人在火山灰覆盖的溪底里挖出一块银白色石头。
“我这也有一块!”
“这里也有!”
猎手们这么一挖,立即就发现了这溪底下竟然有不少银白色矿石,分量都沉甸甸的。
……
在祝彪挥师洛垌,破晋德联军军寨,斩巴烈虎,擒拿王韬,然后大军挥师直捣威宁,他以一敌三,’杀伤’一半的消息还在中原大地掀起阵阵风暴波涛的时候,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传来了。
太白金精,西隅火焰仙山出了太白金精。
从数万里之外的西隅传来德州,时间竟也不过旬月。当真是比风都快——
太白金精是什么?其锋锐是举世公认的天下第一,坚硬程度也比玄铁要强上一大截!
最重要的是,它只需要一泥丸大小的分量,就足以铸造出一把举世名剑。
练有先天剑气的人更需要它。比如先前才被祝彪斩断了一臂的洞霄派云长老,他练就的那太乙剑气。平日里吸纳金铁精华,蕴养在心肺之中,不知道要耗费去多少精铁炼铜赤金白银,才将两道剑气蕴养至三尺之长。
可要是他能有上一块太白金精。不需要多大,只甜瓜大小的一块,太白剑气就足可化成剑丸,锋利更是数倍与先前!
再比如祝彪兑换的《六脉神剑》和已经修炼至大成的《七星戮妖刀》。以及七煞宗中取得的还未曾练过的《大五行灭绝神针》,只要能得太白金精襄助,威力就能翻倍的向上增长。
这东西就跟火晶一样,世间罕见。而这次在火焰仙山,那个无名村庄传出来的东西,虽然是伴银矿相生,太白金精的质量实质尽是银矿所得的十分之一,可分量之高也是万年来所未有之盛!
也难怪消息一传出,旬月就从西到东,轰动整个天下。
“驾!”“驾!”“驾!”
随着一声声厉喝。二十多名风尘仆仆的骑士,人手三匹名骏,在大道上极速奔驰。
“三叔,我们马家,距离西隅最近,西疆地面上应该是我们第一个到火焰仙山吧。”
为首的两名骑士,一个是身体壮硕面色严峻的中年人,一个是正值青壮,虎背蜂腰的刀客。
“到了又如何?再早能有李家、姜家、赢家这三家快吗?能有犬戎羌族这两胡蛮快吗?事情太大。惊动的可不只是咱们西疆!”
“咱们伏波山庄,在西疆也称不了王霸,更别论整个天下。赶去早是为了瞅机会,能得上几块。就足矣。
等中原那些庞然巨物到了,咱们还是走为上。”
“嗯。”刀客带着一丝黯然,充满理解的点点头。半响才可惜道:“真没想到这李家屯有那么好运,竟然得到了太白金精。只是锻炼的时候也不封场。消息直接走漏出去,活该他们看着天下至宝,拱手相让。如果是我们马家发现的矿藏。完全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采挖个干净,半点消息也不走漏。”
火焰仙山的村寨,每一个都是一处交易场。人来人往,锻造工坊又是村寨的重中之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宝贝出来了,藏都藏不住。
“现在西隅的各大家族都想占得这太白金精矿脉。不过风险太大,也太招人恨。咱们马家拼不起——”中年人目光锐利,无有半分不舍。人生大半辈子走过,有舍有得,量力而为,八字早就知晓。
威宁城下。
祝彪看着唐王飞鹰传来的书信,心脏怦怦跳动着。
这东西对自己有大用啊。炼剑也就算了,可能容纳于剑气之中,令祝彪刹那间就升起了一股剧烈的占有欲。
《六脉神剑》这等功夫在中原武林上算不上独门,任中原那一正邪大派,都有类似的武功。就比如自己之前习练的《七星戮妖刀》,和七煞宗的《大五行灭绝神针》,前者单体杀伤力略逊,但胜在密集。后者有群有单,还专破内外护体神功,比《六脉神剑》犹胜一筹。如果得来太白金精,让这些功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自己怕真的要天下无敌了!
七煞老祖的无敌风采,不同于沙场争锋的百战百胜,却一样横行天下,所向无敌。祝彪一直都是很羡慕的。
“驾驾……”
把军队交给朱武,往河东写上一封信,吩咐递过去,再把祝忠、祝仝等所有心腹和嫡系召集来,开了个小会。祝彪单人独骑的就直向着西北奔去。
一身玄色劲袍,背背斗笠,腰悬利剑。祝彪没有乔装易容,直接就这么大略略的打马奔了出去。
有人想劫杀就过来劫吧,看谁砍谁!
除非一口气来上五六个先天宗师,可先天宗师并不是大萝卜,到处都是。休看祝彪往昔遇到过那么多人,那都是被集结起来的。如果不是多地集结,只看看德州、棣州、海州、带州。除非是大宗门聚结之地,哪个州的先天宗师能上三个人的?而想正正好好的拦在自己前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自己只是单人独骑,犯不着始终沿驰道官路走,林间小道,山路村庄,都是可以过得。想截杀自己,祝彪自我感觉是很困难很不容易的。
“驾驾……”
从幽州往西去,同样的一队人马,宗师十余,随从高手过百,浩浩荡荡,不可一世。其气派与祝彪相比,一个是天,一个在地。
而这队人马的更前面,不知道有几百人分散成三五成群的小队伍,奔驰在城镇相见和旷野上。
夜晚,某地县城的一处客栈里。
曹炳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这已经是他失眠的第三天了。睁着两眼到天白,大白天里却丝毫感觉不到困意。
因为他满身心的都被身上担负的任务刺激的精神无比亢奋。他的任务是——在应州,截住孤身前来的祝彪,然后引导着前往肃州与大部队汇合。
虽然曹炳坤的身份并不是他这一小组人马的主导者,而仅是小兵之一。可是他清楚,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自己报仇的时候到了。
十多年的等待,这是他最具可能最具可能的一次机会。
他要祝彪死——
应州,那是朝廷的地盘!
曹炳坤激动地三天没有睡着觉,如果不是夹在队伍中间,他早就仰天大笑,望天长嗥了。现在他只能无声的咆哮着,用尽全身力量去无声的咆哮着——
这是老天要他死——
这是叔父的神灵在保佑——
从胡族破裂败亡之后,曹炳坤已经都不对报仇抱有希望了。可心中的坚持让他冒着被胡族揭发告破的风险,继续潜伏在系统当中。他希望能等到另外一个机会,现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机会来了,它就在眼前——
祝彪,你死定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三章 《太乙混天罡》
以数月甚至一年时间的王府防御力锐减为代价,来去换取万里之外一宗利益沾取的可能,唐王这么做值得吗?把祝彪这个手下头号大将牵扯入这件事,代价涉及到整个正面战场的得失,唐王这么做值得吗?
或许世间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是得不偿失的。但那些站在世界最高端的人却知道,这代价绝对是值得的。
因为太白金精的价值太高太高,以它为材质打造出的兵器,完全能影响到整个天下大局!
以兵器而影响到天下大局?没开玩笑吧!?
肯定许多人会嗤之以鼻。太白金精虽然厉害,但那里能厉害到这个程度。完全无稽之谈!
然而唐王、夏王,天京的皇帝,却全都知道,太白金精打造出的兵器真的能影响到天下大局。
十层十质地的太白金精宝剑,可使外放剑芒暴增。先天宗师握手,锋锐无比自不用说,尾芒能托及十余丈外。这样的宝剑用在战场上面,那剑锋轮一圈,杀人的数目就是乘百计数的!
七千年前,大商末年。已经风雨飘摇的商皇朝,就是依靠着五柄千年来收集打造出的太白金精宝剑,硬生生的又支撑了百年光景。
皇族的顶级高手,每每在关键时刻挥舞着宝剑冲杀入义军、叛军当中,十余丈的先天剑气纵横披靡,再精炼的铠甲也挡不住分毫,杀人速度比眼睛看的都快。
从单兵高手晋升到战略级的核武器,先天高手+太白金精宝剑的组合,威力太强劲了。
如不是最后天下皆反,江湖各大门派也深陷了进去。组合成规模式的先天宗师群,对大商皇室高手进行围攻,付出了极大地代价把五名持剑宗室宗师留了下,大商皇朝继续支撑个一两代人也不是说笑。
五柄有史以来惟存的太白金精宝剑。被义军诸侯、江湖门派集体熔毁分割。至此,天下再无饮血百万,留先天宗师性命数十的真正神兵利器。
太白金精成了武林江湖神兵利器的代名词,众人却都只以为是天外陨铁之类的奇珍矿石,只是效用更强,更加稀少罢了。哪里晓得纯粹太白金精铸就的宝剑,锋芒是那样的不可阻挡。历史的真相已经被一只黑手淹没在了滚滚的黄沙中。
因为在那段历史中,所谓的‘义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是这样那样的不光彩。
想也知道。商皇朝不是无脑的笨蛋,江山摇摇欲坠,就是先前有昏君,继位者显然不可能连续四位都是昏君,必然会着手去化解矛盾,清明吏治。之所以,历经百年还依旧天下皆反,真实的原因不过是各地豪强世家,各地江湖名门。牵连进去的太深,已不可自拔,不得不反!
太白金精宝剑也随着历史真相的被淹,没而湮没掉。从此七千年。世间名家兵器诞生了不知多少,可纯太白金精兵刃,却再无一柄产生。
因为太白金精的少,也因为朝廷不允许它存在。武林江湖也不允许它存在,那天下间就也绝不会有它存在。
唐王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知道的辛秘告诉了祝彪,祝彪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不动于衷。反正他待在威宁城下也打不下去了。都已半个月了,围而不攻。
威宁城池不比洛垌的军寨,祝彪能够仗着身手直接从晋德联军防线上破开一个个窟窿,在威宁城下却是想都不要想。
威宁城是德州的首府,五万德州军驻扎,加上城内百姓丁壮,强攻此城,代价太大。所以,祝彪屯兵城下,只是干和德州军耗着。与西北平陵郡一般,德州军死守不出,不想损失太多军力的祝彪,根本无可奈何这两地。
正面博德两州战场,还是唐军数量太少。如没有唐王大批新军的投入来,要真正打开局面是很难得。祝彪先前是逆转了战局不假,却根本不是真正掌控了博州南境和广大的德州。
休看他现在可以随时进攻棣州,当朝廷集结大军大举反攻的时候,祝彪根本守不住德州中南。他手下的主力大军只会打能打的仗,而收降的诸多治安军,军心未服,不经历时间的沉淀,根本派不上场。现在,还只是一群能打顺风仗,不能打逆境战的乌合之众。
祝彪会一退两千里,缩回德北三郡去,甚至于再退回到平江。
总之,无力后力支撑的祝彪军,真正的硬仗苦仗是打不得的。唐王也根本也让他打,二十万步骑南下,取得先本就是平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唐王把主力相继投入到东西两线上,今后至少一年时间中,无法顾及正面战场。祝彪便一直留在军中效用也不太大。
以唐王的总体层面来看,祝彪这个能一打三的先天宗师,近期里最大的‘舞台’,反而是西隅。
祝彪一是贪婪太白金精,二是也清楚战局情况,这才毫不犹豫的离开军队,往西北而去。所谓的‘代价’,自然都是值得付出的。
……
应州,嘉洛县。
城郊的一处农家院子内。
空旷的院内,赤着上身的祝彪胸口包裹白纱,闭目盘坐在床板上。
此刻的祝彪含胸拔背,整个人盘坐在床上,却能给人一种一座高山横在那的错觉,浑圆如一,无可撼动。
“呼!”
“呼!”
外面刮起劲风。
但屋内却宁静如一座钟鼎。
祝彪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可一点声音不散出。不知道如此过去了多久,才两眼猛的睁开,张口一吐,一道鲜血利箭一样直射透墙壁。
胸肺剧烈的疼痛减缓了许多,石钟乳的效用神奇,再次应证在了祝彪的身上。轻吸一口气,气管里那种火烧火燎的炙热感没有了。祝彪整个人都轻松了。
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心静如止水。祝彪一直绷紧。三天三夜没有放松的神经,这是松开了。馒头调进水里一样的松开了,精神无限放松。
一阵一阵的‘黑暗’袭上他脑海,三天三夜啊,拼拼打打,如不是湛泸剑锋利,自己轻功好,石钟乳随身带满了一整葫芦,真可能就折在朝廷供奉堂的手上了。
祝彪整个人像死了一样,盘腿床上动也不动。呼吸更是完全没有。
“哗哗~~”只有那微弱到极致。如潺潺流水的体内血管血液的流动声音,还有心脏良久才轻微跳动一下的声音,能让人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死人。
时间缓缓流逝,很快便到深夜时分。
祝彪依旧盘膝静坐在床上。院落外,此刻百丈外的泥路上,一全身黑色劲装的精瘦男子悄然地靠近着,脚步轻盈,只发出落叶样的微声。并且奇怪的是。附近农家院落中的猫犬,竟无一个吠叫的。
人到了院落前,双手抓住院落的院墙,十指略微用力。一抓一撑,整个人仿佛狸猫一样蹿了进去,双手双脚一起落地,只发出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声音。
黑衣男子朝四处看去。鼻子嗅了嗅,一股鲜血的腥味传进他鼻孔。男子两眼充满惊喜的看向鲜血味道传来的方向。
陡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们还是追来了。”
屋内那盘膝静坐的人双眸猛的睁开。
“祝彪——”黑衣男子脸色一变。惊喜完全从心头散去。想要喜,还是先保住命再说吧。
黑衣男子很清楚自己在追寻的人是谁,他根本没有一丝希望。
“嗖。”黑衣男子暴退,当即身影倒翻,便要跃出院子。
“嗖!”
在黑衣男子视线内,一道月华一样的光芒直射自己而来,感觉就像是一柄利剑刺到一般,
“噗哧!”感觉喉咙一阵剧痛,黑衣人“嗬~嗬~”的还想说话,却再无法说出来,趴在地上的努力扬起的头颅无力垂下,人彻底死去。
祝彪从黑衣男子身上搜出了一块银牌,银牌捕头!
“行踪已经泄漏,这地方是不能再呆了。”
当即返回到屋内,换了一身来时路上顺手牵来的衣服,背上包袱,拎着湛泸剑在黑夜中悄然离开了农院。
不过祝彪并没有走远,他隐伏在了村外的一处树林中,静静地等待着人来。
逃,不是唯一解决敌人的办法。杀,才是解决身后之敌的手段。
进入到应州以后,很快他就跟唐王的手下取得了联系,也很快的,他们一行三人就被五个宗师级高手堵在了一处山道上。
肯定是有人出卖了自己行踪。前来迎接自己的唐王密探五人,除了随在祝彪身边的两个外的三个人,都有叛变的嫌疑。因为随在祝彪身边的两人,在那日的交锋中,当场就被碰撞的先天真气打成了筛子,死的不能再死!
黎明时分,天地间只是蒙蒙亮,此刻气候是凉爽的很。
祝彪盘膝静坐在一从树梢上。高大的身躯似乎没重量了一样,随风摇曳着。他盘腿坐在树梢上,却没把树梢顶端细小的枝叶压弯一毫。
天地间一片寂静。
他等着这一路敌人送上门来。
该是断定自己身受重伤了吧。竟然只让一个先天宗师带队,辅佐一个武道圆满者,再有四个垃圾。
“轰!”一人怀抱的树干破碎,断裂的树心宛如被炮弹击中,猛然爆裂开来,大量的木头碎片如同一柄柄箭矢朝顶上迸射,覆盖祝彪周身每一寸空间。
大摇大摆坐在树梢上的祝彪,让来人离得还有百多丈远,就看的清清晰晰。
带队的先天宗师脸皮瞬间涨红了。祝彪该是对他有多么无视,才会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对于一个成名几十年的先天宗师,这是**裸的羞辱。
不过人老成精,这先天宗师也知道祝彪的厉害。当日在三道一战,祝彪虽然是仗着宝剑锋锐,可以一初入先天之境的武者,能以一敌六,斩伤两人后负伤逃脱,也是一等一的厉害了。至少来人自己就没这样的把握——
祝彪敢大模大样的出现,肯定有所凭持。
他不信祝彪的内伤短短时间内就能恢复。可这也够他戒惧的了。颜面名声不能不要,他选择了战。却也叫人急速回头召唤帮手!
盘膝静坐着的祝彪,把手向旁边的树杆一招,整个人就像被线牵引了一样,飞似的朝着一旁飘逸过去。
宗师黄面,一身佛门真传功夫,虽不是阿弥,却终身不近女色,自然无有后人传下。江湖人称黄面佛!
双手成虎爪模样,猛地在虚空里一抓。直接将下面的地面抓出几道深深地沟痕,人一个前冲翻滚,同时脚下一蹬,犹如燃放的火箭一样,嗖的蹿向了祝彪。就在同一刻,很细微的声音响起——
“噗!”“噗!”“噗!”
连续三声!
三把飞刀射来,其中两柄擦着祝彪身体划过。
那武道圆满者竟是个暗器高手。
地上转折的瘦高汉子目光冷冽,如冷酷的孤狼,右手悄然在腰间上一抹。手中再出现了一柄飞刀。长三寸,宽七分,柳叶儿条状。
飞刀在手,这人气势更胜。
“呼——”空气传来低沉的呼啸声。一道高大强壮的身影如同一辆高速行驶的坦克直冲过来,双臂在空中交错如杵,照着祝彪头顶落下。
再有的三人,都是一样的瘦小男子。手中各持一柄连发手弩,目光冰冷如同那千万年不化的冰山,向着祝彪连连激射。
“噗!”“噗!”
铁矢穿透树木的声音。
祝彪猛的从半空里直接朝下坠下。
这一坠。令宗师与三个瘦小男子的攻势完全落空。
坠下的祝彪目光似电,一心两用,即盯着上方,又盯着暗器高手,两臂甩手样抖出。立刻,七道混沌色刀光直线向上升去。
“咻!”
朦胧黎明中,剑气璀璨如一道闪电,划过空间,穿透阻隔,直现暗器高手的眼前。
“嗤!”剑气穿肉声音响起,让祝彪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暗器高手根本没防到祝彪的这一招,躲避不及,左肩上多出了一个血洞,正汩汩的流着血。
可惜祝彪用的是右手食指的商阳剑,特点是巧妙灵活,难以捉摸。威力就略显不足。如若换做是少商剑、中冲剑,这一击足以打碎那暗器高手的整个肩膀。
“蓬!”
突兀的,祝彪头顶的树干枝叶猛然爆裂,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如若金刚巨兽,压碎阻挡的一切。
“黄面佛!”
祝彪嘴角一翘,早料到《七星戮妖刀》挡他不住,脚下一蹬,一步错开,姿态潇洒却也诡异地朝后移开了数米,一记降龙十八掌拍了去。
清晨的凉气扑面而来,但是同样随之而来的还有飞刀!
“噗!”
一枚飞刀几乎是算准了祝彪腾挪的速度和方位,刚刚好的拦截来,祝彪脚下一错,不见半分突兀却又意料之外的再挪开了数尺。
一道剑气冲去,闪烁着月华的光泽。穿过数丈空间,精确到极点的撞开掉另一枚飞刀,出现在暗器高手面前。
一股雄劲大气扑面而来。明明只是一道剑气,却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
“叮!”
同一刻,第三枚飞刀杀到。
二者精准无比的撞到一起。“砰——”
飞刀崩裂成七八块铁片,这七八块碎裂的钢铁碎片轨迹略微变化,竟以极快的速度反射向自己的先前的主人。
暗器高手脸色大变。
右手瞬间挥洒琵琶一样拦在身前,点点洒洒。
每一根手指弹出的虚影都精准的击中一枚碎片,七八块碎片没有一片打中的。
可是,当他解决了这一危机的时候,另一更重的危机却已经到了他跟前。
他本来和祝彪也就相距不足十丈,在他弹飞碎片的这瞬间时间里,祝彪已经晃身来到了他面前。
一股疾风袭向祝彪后背。是黄面佛!
常年缠在他腕间的一串菩提念珠散开了。
祝彪置之不理,右掌照着暗器高手拍下,左手挥弹琵琶一样,比刚才暗器高手的‘挥弹琵琶’速度更快更疾的,弹出三道不同的劲气。
祝彪背部肌肉瞬间柔软似棉絮,菩提子射中肌肉的瞬间,一股强劲内劲震出,念珠力道立刻就卸去了七分。同时祝彪浑身一震,肌肉筋骨硬如钢板,剩下三成力道的菩提子打在祝彪背上,立刻就被反弹了开。 暗器高手单掌迎上,与祝彪两掌一碰,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寸断声就响彻耳边。暗器高手来不及惨叫,去势犹疾的祝彪右掌就直接印到了他心尖上。
张口吐出一口血,诸多的内脏碎块随之喷出,暗器高手人树叶一样被开出了七八丈。
“噗!”“噗!”“噗!”
三道劲气就是三道剑光,直接射穿三名瘦小男子的面孔,洞穿后脑壳射出。
“呃……”三个瘦小男子眼眸中还有着难以置信,但是紧接着便黯然失去光彩,全部软倒在地上。
“你……”黄面佛看向一旁死尽的搭档,震惊得看着祝彪。挨了自己一念珠,竟然一点没事?!
祝彪一笑。只有三成力的念珠还打不伤自己!
可能逼的自己把先天护体真气当做内劲来用,黄面佛也可以自傲了。
瞬间里祝彪由三日前那场苦战产生的危机感再加重了。自己必须尽快将七煞宗护体神功——《太乙混天罡》练成。
这玩意是七煞宗深浅数百种功法里起点最高的一项,先决条件必须是修为晋级先天境,然后才可以修炼。
祝彪拿到手好几年,已经能把文字背的滚瓜烂熟,却也才刚刚开始修炼。十二层分,才进到了第三层。(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四章 最原始的尸臭
“佛有菩萨低眉,亦有金刚怒目!”
黄面佛仿佛一尊金人,真气翻腾下,直接在体外具化。目光所及,本就有五尺四五的大汉瞬间膨胀了一截,个头超过了六尺还多,胳膊大腿身体,绿巨人变身了一样大了有两号。
“罗汉金身!”
祝彪低声道,眼角细细眯起。雷音寺的看家绝学之一,佛门的绝顶护体神功,他从没跟雷音寺这样的佛门圣地门徒接触过,可对罗汉金身功法也如雷贯耳。
“你是雷音寺的俗家弟子?”
黄面佛不答,宣了一声‘杀生亦救世!’,两脚一蹬地面,大地一震,整个龟裂了开来,一丈方圆里布满了龟裂。黄面佛如同一辆飙到嘴高速的重型大卡车,向着祝彪直冲过来。
“哈哈,来的好!”祝彪大笑一声,直接迎上去。
双脚连续踏地面,身形却飘逸如游龙,左掌横在眼前,右手握剑,闪耀的光华中带着一抹残影,和黄面佛打来的拳头撞击在一起。
“当~~”
拳头与剑锋的碰撞,响亮起的却是金铁交鸣的声音。
祝彪清晰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劲道透过剑柄传递手上,令他整个右臂忍不住要扭转,骨骼发出细微的疙瘩声。对面的黄面佛也是面色一变,湛泸剑的锋芒不但划破了他的皮肤,更透出了一股犀利的穿透劲,至阴至寒,直往着经脉破去! 拳头上一滴血珠流下,自从罗汉金身修炼大成以后,黄面佛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再流过血了。“好神兵!”也亏得佛门护体神功不是金钟罩那种普通货色,被破了皮肉不等于破了功,不然黄面佛就亏死了。
所以祝彪不好受,黄面佛也吃了亏。
拳剑交击后的瞬间,祝彪整个人借势倒飞了开去。黄面佛的力气很大。也不知道是他练就的佛门功法加持,还是**机能本就如此强大!祝彪修到第八重的《龙象般若神功》,都隐隐感觉到压力。
佛门功法不可小觑!这方世界里的雷音寺,比金系武侠中的少林寺更夸张,实力更雄浑无数倍。
倒飞的身形灵雀一般,划过优美的弧线升上天空。居高临下,再瞬息俯冲而下,湛卢神剑挟着一往无前的冲势,如即将命中目标的导弹,轰然袭下黄面佛头颅。同时左手一翻一扭三道剑气弹射而出。目标依旧是黄面佛的脑袋。
黄面佛处乱不惊,那对硕大的拳头如同铜锤,砸向刺来的神剑和三道剑气。
“轰!”
“轰!”……、
地表炸裂,土砂飞溅。
拳与剑相交的正下放,地面炸开了一个丈余深的大坑。
黄面佛左拳、右拳疯狂交错,一拳又一拳,快的让人眼睛都看不清,只看到一连串拳影,将祝彪整个人都包围着。
疾迅如火。快似流星。
但是,天下有谁出手比祝彪更快呢?在他面前,江湖上所谓的快刀快剑名家,只是一堆笑话。
湛泸剑疾快如风的在黄面佛双拳留下了大小十几个伤口。更在黄面佛的胸口心尖、下腹丹田,脖颈咽喉各留下一道伤口。
“不愧是佛门神功,豪强的防御——”
心尖、丹田这两处要害,湛泸剑也只能破开少许皮肉。入之不及半寸。倒是咽喉,剑尖刺破了皮肉却被喉结给挡下了,祝彪大感震惊。
黄面佛又用双掌迅速上夹剑锋。他不及再发力,抽剑退了出来。
身法行云流水,退到黄面佛身前一丈距离。
“这家伙!”罗汉金身令他觉得棘手,心底暗惊。
不过,这场交锋到现在,占便宜的终是祝彪。看黄面佛脸上慎重的神色,和他双拳上那细小却密集的伤口,就知道。
罗汉金身的防御力在一点点下降!伤口再小也是伤口,争斗中气血澎湃,一滴滴的鲜血就从这些细小的伤口处流出去了。黄面佛脸色很沉重,他知道这一点。
浑身血脉激发,他没办法闭锁伤口。
一滴鲜血不算,十滴鲜血也没啥,可一百滴、二百滴鲜血,麻烦就大了。继续这么下去,自己会一点点被耗死!
顶多半个时辰!
黄面佛心里沉甸甸的,可手上动作上却没有一丝迟疑,继续大开大合,大出大进,势若猛虎,咄咄逼人!
祝彪脚踩《凌波微步》,根本没被击中的可能。人如是一条游龙,围着黄面佛不停地打转,手中湛泸剑在黄面佛的胸口、两臂三处要害,不停地疾刺着。积少成多,滴水穿石嘛!
“噗。”黄面佛忍不住嘴角逸出鲜血,还才刚出口就冻成了冰晶。眼眸冷光闪烁,祝彪的九阴真气,对黄面佛内脏、筋脉的冲击,比之身上伤口更甚。
佛门多阳刚之气,与九阴真气正好相克。然黄面佛能感觉出,是自己的真气被克了,而不是祝彪的真气被克制。
“真是个怪物。不一般的皮糙肉厚!”祝彪心底何曾不震惊,如果是自己,挨了这么多下,早就玩完了。
两刻钟!
时间根本没到半个时辰,黄面佛就已经到了气血枯竭,油尽灯枯的地步。
“还不死心?”
再没有最初时候的雄壮,现在的黄面佛反而是皮包骨头一样。身上肉很多,却给人一种骷髅感,金色骷髅。是的,他的罗汉金身,至今依旧未破。
打来的拳头,祝彪伸掌结下。祝彪感觉自己手心一麻,一股劲力如针刺入掌心,自然的真气一震,将黄面佛的手掌震开,然后翻拳砸到。
“叭——”
除开头念叨了两句,打斗中再没有开口的黄面佛突然爆出一声真言来。
祝彪措手不及,他真的没想到黄面佛还有手段没有射出来。眼前金星直冒,虽立刻闭起了耳朵,脑海的眩晕感,已经产生。
视觉、听觉,连思维这一刻都是迟钝的。黄面佛最后一击袭杀来,狠狠砸在祝彪的胸口位置。祝彪胸口凭空凹陷下去三寸,避开最强之势,可拳头依旧劈在胸口上,只听得骨头咔嚓一声,整个人都吐血抛飞起来。
“咳咳。”祝彪摔倒地上,脸色苍白一闪,就又恢复了红润。
目光可惜的看着盘坐下来的黄面佛,这家伙实力真强。如果自己不是有湛卢神剑在手,只凭真功夫,不缠斗上五百回合。要不了他性命。罗汉金身名不虚传——
由此,祝彪心中也更急切练成《太乙混天罡》了。再或者《大五行灭绝神针》!当年七煞老祖能纵横天下,为道门护法,这手专门破灭护身真气功法的绝学,可功劳显赫。
应州驰道上,一行七人正骑着一色的黑色骏马奔驰。
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鹰啼。
七人为首的头领,口中吹出口哨,飞鹰剑似的射下。
一尺多高的飞鹰急冲而下。力道之大,一般壮汉都能掀飞。可头领坐在马上的半身摇都没摇一下。
从鹰爪竹筒里取出书信,才刚看一眼,首领脸色就骇然一变。“老天。这祝贼太恶煞了!”
“总捕头,怎么了?”一旁的人赶紧问道。
“祝贼在嘉洛县现身,杀了黄面佛和血叶!调引几位宗师出击后,袭杀南洪郡府。不仅击杀了太守和百名捕快、军士,还斩杀了青眼麒麟……”
“黄龙真人断了两根手指,重伤——”
“那……他现在……?”六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老天。就这么的两个先天宗师就完了,还残了一个?
半响,其中一人才问道。
“祝彪除了郡城继续往西,具体走哪一县还不知道,可就是咱们这地儿……”
“情况大不妙啊,我们小小西明,细胳膊细腿的,哪能当得起祝彪三捣弄两突击的……”
“太守命令,要我们整合各县捕快,明察暗访,务必找寻出祝彪踪迹……真是要命啊!”
西明郡捕快的话祝彪听不到,他此刻正在某一县城的城外饭店里吃着酒。
连易容都没有!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队为数二十多人的江湖客也在吃饭。饭店不大,桌椅除了祝彪占的位子,就被这二十多人给占的七七八八。
本来店里还有其他三五个食客,见到一群江湖客进来,一个个扒抓口喃的吃完饭,都急着走了。
祝彪在这其中很显眼,不过对方也没来招惹他。
只有在祝彪吃完饭,骑马往西去的时候,为首的五个中老年才一个个眯缝起眼睛。
“但愿不是往西隅去的!”
“该不会吧。西隅那么大的事儿,可不是一个独行侠能吃得下的,人还怎么年轻……”
年轻!江湖人一年轻,第一个印象就是实力不高。
不是说年轻的里面没有高手,是高手的都眉毛胡子一大把。而是内功这玩意,普通意义上讲,那就是年纪越大越精深。
不过当一群人吃过饭进县城去买换马匹时,在城门口的海捕告示的画像,让一群人到吸了一口凉气。老天,他就是祝彪啊!
领头的五人彼此互看了一眼。“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果然是江湖至理名言——”谁能想到那个孤身一人的青年人,就是威名远扬,搅动天下风云的祝彪!
“连容貌都不遮掩,好傲气啊!”
“你如果能有他那么厉害,也能不遮不掩。”
“就是。黄面佛、青眼麒麟都是在他手上了,黄龙真人还残了,六个先天宗师剩了一半,要我,我也不怕。”
祝彪并不是逃亡,三个先天宗师,湛泸神剑在手,他真的不用逃。地图上可以看出,那就是直溜溜的一条往西隅去的直线。
遇山穿山,遇水渡河。
除了城池要饶一饶,其他的,无有阻挡。
城外饭店的几个食客或许真可能没看清楚祝彪的脸,那饭店的小二掌柜会看不清楚吗?消息早就报道县衙了,可县令除了一边快马通报郡城,另一边就是集中力量守卫四门和县衙。至于抓捕?他才不会派人去送死呢!
“呯——”
肃州某处。一个白眉银发的老者,一掌将整张桌几拍个粉碎。
“查——”
“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吃里扒外!找出来,老夫要扒了他的皮——”
规定时间里。祝彪没有到集合地。派人去打探,竟然出了那样的事情,真是让老者恨得牙根发痒!
除两个把命丧的外,余下三个,个个有嫌疑。发消息回幽州,唐王会迅速控制住三人家人的。说实话,这三人职位都不高,只是中规中矩的潜伏的话,短期内坏不了大事。可这回竟然这么巧,那么多密探里偏偏选中了他——
现在唐王那边只要一看家属情况。谁出了问题,就会一目了然的。那内奸绝不会让自己一家老小还留在原地不动。
“长老。失踪三人里有一人叫曹炳坤,现年三十有五,已经娶妻,但未有子——”
“啪。”
银发老者一巴掌把人扇飞了好几丈,“混账东西,这种没拿到根脚的人,也敢塞进来?作死啊——”
“长老息怒。实在是曹炳坤十多年来尽职尽责,从无失职记录。职位已经到了铜牌……”
银发老者挥手,“这话你不用对老夫说。跟王爷说去——”
……
剑眉星目,嘴唇紧绷,冷漠中。透着一股子坚毅强悍。
马儿时而驰逐时而降至缓行的奔跑着,四只铁蹄有节律的敲击在地面上,在祝彪真气的灌输下,坐下骏马无论速度还是耐力。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一天,徐徐的过去。
两天,三天。四天,也悄然自旅途中消失。
简单的饮食,草草的休憩。谈不上舒适,更谈不上享受,只是一路向前。
肃州,他已经不准备在往去了,直线走西隅。相信当他的踪迹出现在西疆的时候,唐王派出的人马队伍肯定会知道。
白龙山!不像龙,倒像蛇。密密丛丛的绿色中,一条狭窄而软蜒的白色石质山脊隐隐闪现着。高度并不甚高,但山体也称不上险峻,密密麻麻的全是树。
这时,天色微弱而幽黯,西边天际连最后一抹凄生生的红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暮霭蒙蒙,暗色浮沉在空中。
祝彪叹口气,今晚自己又要野宿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没谱。想拿捏个好的时间点,住店休息都做不到。
继续向前走着,绕过这白龙山,马匹哈达哈达的喘着粗气。该要休息了。
而正巧的,山那头一片略略低落的石洼中,正有一座孤伶伶的残破道观耸立着。虽然天色已晚,祝彪接着月光依旧能够看到,道观四周被一些疏落的杂树环绕着,颓折的檐角,剥落的瓦面,以及两扇灰败的木栅门,一切无不显明着这道观的状态——被废弃了。
那座道观十分残旧而狭小,占地最多只有五丈多一点方圆,令人不禁会怀疑到,当初建它的时候除了供奉三清祖师之外,是否还能容得下侍候神祗的道士们?
这样小的道观太少见太少见。或许,它本就只是供奉山神!
不过看到门上挂着的匾额,“呀呸的,这么小小的一座破道士观,还配称做‘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引据来的……”
问心宫!真是寒颤死了人家道德宫。
嘴里吐槽着,人却毫不犹豫的打马朝那座被几株杂树环绕着的破道现行去。
风摇着杂树叶子,发出一阵阵低哑与尖锐交错的呼啸,宛如无数的鬼魂在号啕,在哭泣。夜半山上,破残道观,电影里拍鬼片可不就是这个味么?而周边枝叶摇晃着,也颇有些张牙舞爪的味道,就似是成千上百的幢幢魅影……
用细木栅造成的观门,如今早已颓废得残落不堪,木栅有一根没一根的连在上面,看不出原先漆的什么颜色,反正现在是都已完全变成了灰黑色。一种紧无光彩的灰黑,毫无生气的灰黑,阴暗深沉的灰黑,而墙壁也倒塌的不像是墙了,有的还留着一裁在那里,有的崩了一半,有的便全塌了。虽然看砖头都是上等的风火砖,可也就是一排参差不齐的狗牙,木栅门连锁也没有,被风吹得吱呀吱呀的里外摇摆,还时而发出低沉的碰撞声。
祝彪迈进道观,一眼就看到了正面的神坛。神坛上尘垢深积,三尊三清神像早就看不出面貌了,蛛网密结,连那两边低垂的布幔也是那般陈旧残破,黑呼呼的,像挂在那里已经几百年了一样。
整个道观内外,死寂阴森。一片颓败。
祝彪眉头皱了起来。非是因为这没有一点道观应该有的肃穆之气,而是他感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惊然的寒冽感觉。那是一种鬼厉的森寒感,就像踏进了万人坑,白骨渊,或是说普通人夜间进了坟场。那是一种用感觉‘闻’出来的味道。
空气中飘浮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像是什么东西放久了发霉酵。这味道很轻,一般人闻不到,祝彪心里打鼓,自己找的这处落脚地似乎很不怎么样!
右手摸了摸鼻子,灵玉秋蝉塞进了口中。
猛的——
祝彪心头一挑,是的,这种气味对他来说并不陌生,非但不陌生,而且太熟悉了,只是此时此景,不在老岗位上,却一时没有想到。
这是一种最原始的——尸臭!
没错,就是尸体腐烂的臭味。而且还要是许多具尸体堆积——(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五章 活绾绾
时值七月,盛夏正烈。
渭水南岸的安平渡口,扰攘一片,驴鸣马嘶,夹杂着人声车声,络绎不绝。渡口客栈的生意很好,骄阳当空,没人会待在太阳底下烤火。
进来吃顿饭歇个脚喝口茶,也花不了几个钱。
也有如祝彪这样的,正午时分赶来了这里,正好吃饭。
南岸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平安老店”,取的是平安过渡的彩头。这家客店客舍宽大,大堂也很大,现在挤进了好多人吃饭歇脚。祝彪也在这里,他对自己像来是舍得花钱的,住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饭店。
西北民风开放,平安老店不仅掌柜的在,连老板娘也毫不羞涩的抛头露面。三十有余,杏脸桃腮,但容颜端丽,身穿宝蓝色的石榴长裙,可不带半点的风尘。
祝彪寻个位坐下,往来几个客商,也没见谁去调戏说笑。
店里菜肴很丰盛,鸡羊鱼鲜俱有,祝彪点了四碗四盘,外加一坛好酒。一人点这么多菜,引得周边食客纷纷瞩目。
被众人瞩目,祝彪丝毫不在意,他耳朵正聆听着两张桌子外一波江湖人的说话。
这波人只有五个,实力并不怎么样,说话中目的地也不是去西隅。
“……那该死的地儿,听着就是恶心的,烧得好,大快人心!”
“话是这么说,可问心宫那班子魔头却不会善罢甘休的。最近三十年来,渭州武林,整个西疆地面,谁人敢去招惹他们?”
“是啊。问心宫为恶西疆江湖百年时光,他们的祖庭之前被烧了多少回?不一样重新盖起了那破观了吗?而凡是招惹了他们祖庭的人,甭管什么背景,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可是从没逃脱的。”
“问心宫绝对有找人的秘术。这会……我看还是逃不掉……”
几个大汉说这话喝着酒。祝彪也算是搞清楚了,前夜自己到的地方原来还是一处魔窟。
所谓问心宫,并不是人家真的就大言不惭,而是有那份实力。百年来,一魔门支脉,潜藏隐伏,发展壮大,最终肆虐江湖,制霸一方。
虽然在魔消道长的大环境下,他们不可能明明白白的立山门于白龙山下。被破放弃了祖庭。但祖庭的存立也成了这些年来问心宫人马与渭州白道江湖势力争斗的一个节点。
从弱势到僵持,再到站稳脚跟,祝彪虽然对问心宫无有一丝好感,却也不能不佩服他们的强硬和势运。能在这么激烈的搏杀争斗中,将弱小的自我发展的越来越壮大,实在难能可贵!
问心宫。一问己心,二问人心,三问天心!
这就是他们的教旨。
不过天心难问,人心好求。问心宫门下个个都以掏人心为快。那祖庭的神像下有机关,下面是无底洞,正是抛尸的地方。新鲜带血的人心就放在神坛上祭天祭祖了。
当时他问到的那股尸臭味道,就是从地下发出来的。
而外表之所以破烂成那个样子。是因为问心宫江湖崭露头角后,因为手段凶残,被正道人士杀的不敢光鲜露面。祖庭也因此废弃,这段时间一直持续了十几年。当问心宫门下弟子再次‘找’回祖庭后,那模样就是祝彪看到的破烂模样了。
随后几十年间,问心宫烧了盖。盖了烧,问心宫门人一直保持如此残破模样,显然就是以此誓耻,警铭后人的。
“m的,这么说我还招惹上麻烦事了?”
祝彪有些呲牙。百年前,那时候的大周皇朝还没有经历五王之乱,可以说还算正常的皇朝中期,对地方对江湖控制力都极强大,这种情况下问心宫还能顽强存在,必是有他们的独特之处。
想到那江湖汉说的寻人秘术,祝彪鼻子不由得在自己身上嗅了嗅。他当初可是吃过亏的!秘术这东西说白了更该是秘药,天下间奇门鬼怪的玩意太多了。
一匹肌肉流畅雄健高大的骏马自泥土小道上如一阵风般飞驰而过,这马的毛色是栗中带斑白,油光水滑,闪闪发亮,马头方而大,臀圆腰粗,四腿挺劲如桩,在长竖的两耳间,还有一撮白色的鬃毛迎风飞扬,神态雄健无比。
比之祝彪一直以来骑乘的青骢马来也只逊了一筹,花了他七千两白银才拿到,在民间马市里,如此骏马极是难寻。奔驰起来,四蹄全像离开了地面,宛如在腾云驾雾一样,马首、腰臀两处,披着黑皮缀钉亮银头的马鞍,衬着白色的鹿皮软垫,镶圆形赤铜打制的脚蹬,看上去英挺威猛,令人觉得这马那就是宝马。
祝彪此时一身的玄色劲装,外罩纯黑色长衫,银箍束发,湛泸剑悬在腰间,似乎是全神都在驭马,似乎心神则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偷袭。
昨儿过了那渭水之后,下午就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监视着自己。不动声色的观察好长时间,也没能发觉什么。直到今天清晨,留宿客栈后院,柳树上站立的一支乌鸦,让他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在监视自己了。
此刻,正是阳光正中西移的时候。
骏马快速的奔行着,像在飞一样,四周的景物如波浪般朝后掠退,不多时,一人一骑已驰出了松林,直下斜坡,一道风一样卷向前面的黄泥大道。
坐骑奔驰虽快,却异常平稳,马身似驭风而行,坐在鞍上,祝彪还留神着始终跟在身后的乌鸦。不是一只了,变成了两只。他心中有一种预感,该来的就要来了。
蹄声敲击着黄土路面,似是四个强而有力的鼓手精赤着上身猛烈的擂着大鼓,那么急剧紧密。一串串的鼓声抛向天空,抛向四周,抛进了林间山谷!
此刻黄土路正朝一个高坡延伸上去,祝彪双腿一夹坐骑,正待一冲而上,在扑面的劲风中,他仿佛突然听到了一声颤微的呼救声!
放慢了坐骑。祝彪转首朝两边打量,右面,是一片荒地,光秃秃的一目了然,左边,是一片杂树林,很深密,林边正靠接着那侧的高坡坡缘,方才那呼救的声音十分隐约,十分细渺。像是刚刚发出又被人捂住了嘴,虽是突然却微小的很。不过祝彪耳朵多灵敏,不提系统固化那超出常人的能力,就是再普通的一先天宗师,也能清楚地听到,以及判断出那是个女子!
身后两只乌鸦还在,祝彪真的应该继续前行。这江湖残酷,别去多管闲事。却可不是寡情,而是善身。诡谲险诈的江湖风云。稍一不慎便是惹祸上身,他是不畏惧兵灾血祸,但是,也绝不愿缠上太多的麻烦。
马儿在慢慢的上坡。终于,祝彪一抖缰绳,战马扬起四蹄,骤雷般奔上坡去。
就在这乘骑影瞬间隐入高坡的那一面时候。又奇迹似的圈转回来,势如风驰电掣,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飞样的冲进了路边的密林,其威有如雷霆!
树枝的折断劈啪声连响着,战马冲势猛烈,箭一样蹿扑向林中。
祝彪浑身真气迸发,所有挡在前路的枝干,只要撞上,无不崩坏成粉碎的细末。
短短三五个呼吸,一副让人十分厌恶的景象出现在祝彪眼前:一个衣衫凌乱,秀发蓬散的少女,正被反手缚在一株柏树上,四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这时全惊愕的呆看着祝彪,无比愕然!
祝彪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这四个衣着一色劲装的彪形大汉。然后又瞥了一眼那个被捆在树上的少女,这时,那受难者也正仰起脸孔来望着祝彪。
一张绝美的面庞看的祝彪心头如被撞了一下。这是个不逊于自己老婆的顶级美女。虽然衣衫皱乱,容貌憔悴,却掩不住婀娜风姿。
弯弯的细眉,有如两钩新月,白玉雕成似的鼻子,小巧挺直。樱桃小嘴,瓜子脸庞,最美的一双眼,莹莹的秋波,雾水涟漪!
这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正以一种异常期盼的目光哀思似的瞧着祝彪,姿态怜怯怯的悲楚楚的,而在这些情韵之中,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惊喜表情,像是久旱之人逢遇甘霖普降,拽着一根枯草吊在悬崖边的人,发现有人正朝他奔来。
连眼皮也不愿多擦一下,祝彪冰冷的声音说道:“把人放了,然后每人在自己的腿上插一刀,自行离去。不然就死——”
四个大齐齐脸上变色,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一眼中,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胆怯和不甘,继而又看到了无奈和凄凉。
自己四人……
片刻,一个脸上生了一个铜钱大小麻子的大汉踏前一步,嘴巴十分强硬的道:“这位朋友,太霸道了吗?你我一无仇,二无怨,我们做我们的买卖,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河井水互不相犯,你这么横里一插手,算的是什么江湖规矩?我们飞鹰堡,可不是吃素的。”
祝彪冷硬的一笑,“江湖规矩?飞鹰堡?管爷屁事。告诉你们一个巧,这规矩定下来就是让人破的。有能耐的就没规矩,没能耐的才要守规矩。”
密林中竟然只这五个人的呼吸心跳,还有一左一右的两只乌鸦……
“现在,我就是规矩!”
“你们想怎么样?”
麻脸大汉面孔狠狠抽搐了一下,他回头望望他的同伴们,又咬着牙道:“朋友,你不要持强凌人,须知道我们飞鹰堡就是夏王也高看一眼,不是好欺之辈!”
祝彪静静的看着他们,心里却越发的肯定了一件事。更想到……
轻叹一口气,“这么说你们选择死了?”
一侧,一个黄瘦汉子噌地蹿了上来,手里拿一把短叉呼的直捣向祝彪的胸口,一面大吼着:“狗他娘的,叼毛!老子桶死你娘丫的!”
马上的祝彪不动不让,对方的短叉隔着尚有三尺,他挥臂一甩手,虚空里一片如刃的掌风像钢锋一样斜飞而出,“咔嚓”一声,黄瘦汉子的那颗硕大头颅就已带着满腔热血进溅出了丈外去!
麻脸大汉就在他的同伴冲上的刹那,也拔出了背后的鬼头刀,暴抄上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够上位置,他的同伴就已尸横命断,一声惊叫尚未出口,祝彪翻腕一拍,一道掌力就将他横着震飞了出去!拦腰撞断一颗大树,骨骼尽碎,口吐鲜血而亡。
另两位怪叫一声,反身就逃,祝彪轻轻地弹出了两指。弹指神功没有用石子。只是两道劲风,就宛如两柄巨大的铁锤一般横撞而出,紧跟着脊骨碎裂声就传来,那两个人也是横飞着被震毙当场。
从祝彪开始动手格杀这四个人起,一直到他们全部伏尸就地为止,也只是寻常人两三次呼吸之间,轻描淡写的如捏死几只蚂蚁。看的缚在树干上的少女紧闭着眼,面色雪似的惨白,全身更在不停的簌簌颤抖。那模样,宛似已经吓瘫了。
策马走向前去,祝彪挥手斩断了树干上的绳子。
激灵灵的哆嗦了一下,少女怯怯的睁开了双眼。如一头受惊的小鹿般,极不安与颤栗的瞧着马上向她俯视的祝彪,立即低头,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祝彪内心冷笑,这可是个活绾绾啊!
少女踉跄了一下,几乎毫无点力的软软依着树平滑坐到了地上。目光可怜兮兮的看向祝彪。看到的却是祝彪正带过马缰,调转马头。
“啊……”
叫了一声,似乎颇是气氛。
“你……你别走。不然……我怎么……办啊……”
“你叫什么名字?”眼睛里深邃无比。
“小女子……小女子名唤丁梦儿……”
“丁梦儿!”点了点头,祝彪不得不赞一声好名字。要玩就玩嘛!“这是怎么回事?”
丁梦儿惊魂未定的样儿,捂着胸口,呆了半刻才忽的抽噎了一声,泪水儿似断了的珍珠帘一样扑籁籁的往下掉。哭泣说道:“小女子……小女子是洛桐镇人氏……要去县城探望外祖,今天午前经过这里,遭他们四个匪人拦截,杀了我家一双仆人,又把我掳到此处……要逼迫我家出一万两银子赎人……还要强暴小女……”
哭泣着,丁梦儿似乎更伤痛的道:“幸亏英雄早来一步,要不然,小女子清白被毁,真就无颜再苟活于世了。”
“洛桐镇?在前路上?”
“就在黄土坡西二十里。”
“如此正好顺路。你若不嫌,我就送你一趟。”
“啊,谢谢英雄大恩。待到洛桐镇,小女父母必有答谢。”
搂着少女的纤腰,骏马飞一样窜出了树林。祝彪没有从少女身上感觉出半分的内力,心中暗自冷笑,“还小女子?清白?被陌生男子搂着腰同乘一马,怎么就忘了清白了?”
树林里那四个大汉就是遮眼的迷障,来,怕就是送死的。
英雄救美,这情节真俗套的要死!接下来洛桐镇那里,是不是就要美人以身相赠了?
一路上。
大约是这丁梦儿惊疲过甚,紧依在祝彪背上,双手抓住祝彪拦着她腰的手臂,随着马儿奔势,两人的身体一松一合,简直贴到一块了。
祝彪可以清晰感触到怀中人儿身体的温热与软滑,有一股特异的,属于女人的芳馨,气息隐约的侵袭着他,这气息柔腻轻渺,熏熏微风样扫在心头,感觉很舒服让人沉溺。
祝彪的反应是立刻不被丁梦儿知的把灵玉秋蝉塞进嘴里。
马儿向前跑着,祝彪沉默不发一语,怀里,丁梦儿轻怯的出声道:“英雄……还没有请教英雄高姓大名?”
“今日之事,过去烟云罢了。未来你我不会再有相见,通名报姓就算了。不提也罢。”
虽未低头,祝彪也能感觉到怀中美人的怨意与难堪神色。
双方又沉默了半晌,丁梦儿又幽幽的道:“英雄,受人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小女家中虽然无大富大贵,但逢年过节供一炷香火,还是不在话下的。”
“路不平,有人踩。我不过是恰好遇见,踩不平路的人罢了。”
蹄声连串的敲打着地面,传出很远。
轻柔柔哀幽幽的一声叹息,从丁梦儿口中发出,那叫一个千曲百转,好生幽怨啊。
祝彪仍然没有说话,丁梦儿只是低低的抽噎,祝彪就更快马加鞭的朝目的地赶了。
尘土翻扬迷漫着,眼看七八里地就过去了,身后两只乌鸦依旧在,祝彪估量着,那帮不敢露面的老鼠动手也就是洛桐镇了。
这时,他忽然吃了一惊,怀里的丁梦儿竟然突然的软软的朝马下坠去!
右手一拽缰绳,祝彪左腕倏回,一下就将丁梦儿拉到前面,一看,晕啊,这脸真惨白的无比了,唇角,猩红的鲜血还正在流着!
马儿慢慢停了下来,祝彪右手成钳,左右一夹丁梦儿的面颊,鼻子嗅到鲜血气息,纯正的血腥,没有别的味道。狠掐下她的人中,低呼:“姑娘,姑娘……”
丁梦儿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祝彪摸着一下她手腕,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心脉像一根吊着重物的丝弦似的,似乎随时都会坠断一样,人已晕绝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六章 图穷匕见,黯然销魂
“若是我来设计,不多远,必有歇脚之地——”
祝彪搂着丁梦儿,打马疾奔,心中如此想到。
而不出所料,马儿奔行不过里许,就在道旁右面二十来步外一条浅溪处,正有一栋残旧的茅舍陋屋,那栋茅舍,连围着的竹篱也倒塌了一多半,倒是溪边瓜田的西瓜,长势甚好。
没有犹豫,祝彪一带马儿奔了过去。这不是他故意寻事,也不是装逼故作不拆穿,乃是自信自己的实力。
自己人已经被盯上了,不趁着看穿的布局,给敌人狠狠一击,难道还要敌人再布局套,来算计自己?
祝彪可不敢保证下次自己还有这样的好运气。
事实上若不是那乌鸦引起了他的警惕,祝彪还真不见得一眼就看穿了这盆狗血的‘英雄救美’!
千万不要小巧自己的敌人。这是祝彪十多年来的信念之一!
到了篱外,他提着丁梦儿飞掠而下,吹了声口哨,坐骑自己走到篱边的一株杨树下,自己急忙走进篱笆去。
才刚进入这块破落的小院,茅屋的那扇灰白斑驳的木门就“吱呀”一声启开了,一个穿着汗衫的枯瘦老头摇着扇子的走了出来,见了祝彪打扮,有些惊疑畏惧,有些不知所措。扇子也不摇了!
“老丈请了,在下幼妹忽在半路得上急症,晕倒不省人事,尚请老丈行个方便,挪出一个栖身之地容在下幼妹暂歇一会,打扰相烦之处,在下自当重酬!”
“不敢,不敢。草茅陋居,小哥不嫌弃,自当进来。出门在外谁也免不了有个三灾两难的,来。往里请……”
祝彪心口暗赞一声好演技,谢了一声,抱起丁梦儿进入屋内,甫一踏入,他便不由叹了口气,这间茅舍光线并不晦暗,但隐隐泛出一股潮腐气,让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又是什么奇毒了。
“老汉这荒郊野外的,要寻郎中,最近的也要到五里外的小刘庄。小哥先吃块西瓜。给这姑娘喂一点水,润润嘴唇,老汉这就去叫人。”
枯瘦老头从屋角提出一下半截乌黑的铜壶,放在了桌上。桌上有两个陶碗,还有一个刚切开的西瓜,红壤翠皮黑子,甚是诱人。其中一牙吃了一半。显然,祝彪来时,老头正在屋里吃西瓜呢。
“如此就有劳老丈了。”祝彪递给了那老头一锭银子。
老头手捧着银锭子。嘴角直哆嗦,高兴地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老头骑着屋后的毛驴走了,祝彪眼睛眯了起来。这人给他的感觉也是毫无一丝内力,就跟丁梦儿一个样。可祝彪绝不相信。老头与丁梦儿会真的不会武功。
至于说返璞归真,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祝彪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一点,不仅涉及修为,还涉及到心性。可不是进入先天之后。就能坐到此的。
没过多久,外头响起了马车轱辘的声音,和乌鸦的振翅声。
老头伴着一个三四十岁。一身长衫郎中打扮的中年人走进茅房来。来人跟祝彪客套两句,坐在床边号起了丁梦儿脉来。祝彪医术值完全是零蛋,来人说的话是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当那郎中打开医药箱,拿出一黑牛角来时,一股浓浓的药气就猛的散发在整间茅屋中,同时,当黑牛角上的红噻拔开,浓浓的药气中一股诱人的清新,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和难得。
祝彪明显吸了吸鼻子,可还不等他开口发问,整个鼻子连同嘴巴猛一下子都全变麻了,他心头一震,对方出手了?!眼前闪电般掠过一道白光,祝彪霍的一转身避开,迅速捂住口鼻。跨前一步急速转身,目光瞥处,已经看见了一副令他惊奇的景象。
破床上的丁梦儿,已经神迹似的站了起来,好端端的没有一丝儿病态,枯瘦老头也一变适才那副老态,满面得意的横拉着一根竹杖,斜斜地立在屋角。再由那新来的郎中,两手一左一右各捏银针,左手三根,右手两根,分别是从丁梦儿和老头身上起出的。右手少了一根,就是适才那一道白光的由来。
祝彪口鼻上的麻木感觉扩散的很快很迅速,脸上、眉眼的肌肉已逐渐僵硬,视力变得模糊,这种感觉,还极快的向身躯及四肢蔓延……
当然,紧接着它也以同样快捷的速度消失了。
祝彪把自己脸色变得僵硬和青白一些。
丁梦儿唇边的血迹殷然,人则冷峻的盯视着祝彪,笑吟吟的说道:“祝大帅,这会你算是栽了!”
祝彪又退后一步,两眼的目光像是两条熊熊燃烧的火焰!“你们是什么人?朝廷的?”
“不,我们是问心宫的。祝大帅雄狮劲旅,搅动中原风云,我们问心宫细胳膊细腿,可参合不起那种场面。”
“哪……”祝彪露出疑惑神色。
而这幅疑惑的神色却立刻让对面的三人如点了炮仗一样,脸色瞬间变得气怒无比。当中的郎中打扮之人,一声怒哼,“好!好!祝大帅不愧是军伍战将,蛮霸的厉害,狗屁不懂,就一把火烧了我问心宫祖庭。数遍整个天下,你祝彪是蝎子拉屎——毒一份!”
“问心宫?”祝彪脸上继续做出疑惑神情,心里却暗暗感觉失望。这朝廷的人并没有跟问心宫的混到一块啊。如果两者走到了一起,那消息爆发出来,可就是天京一个大大污点了。
祝彪的目光猛的变了,半点也没有了之前那宛似带着血,那么的痛恨愤怒了。而是嘴唇紧闭,抿成一道微往下垂的半弧,两道剑眉斜斜挑起,仿佛两把刀,面孔的表现是那么的不屑和高傲!
怎么说,女人心是细的。
丁梦儿脸色骤变。就要说话,这是门外不知从什么地方涌进来五条大汉,他们冲进屋后随即分开,各自占据了最利于出手搏杀的位置。
茅舍之外,像是也有不少人围持着。粗重的呼吸声,间歇的急促的低语声,以及兵刃的撞击声,这些人都像是从地下突然钻出来的,一下子已将这残篱陋屋包围住了。
祝彪一动不动的站着,甚至连一丁点防备的微小动作都没有,他像僵硬了一样站在那里,双手下垂,两腿笔直不移,除了眼睛转悠一圈。连颈项也没有摆转一下。
那枯瘦老头一看见冲进屋中的五个人,叫道:“李师侄,姓祝的已着了道了,他现在动弹不得,但咱们还是稍停一歇,待药性再深一点才行事!”
五个人全是一式的墨色劲装,袖口上精绣着一条吐冰的白鸦,绣工巧细,毫毛毕现。就像真的一样。顶头的中年大汉哈哈一笑,道:“路师叔,三师兄,还有小师妹。真有你们的!祝彪这样的人物,也着了你的道。”
三师兄,也就是那中年郎中,目定定的看着祝彪。口里道:“先别宽心,姓祝的是头猛虎,猛虎就是吃人的。我们干万要留神。这一遭可不能吃他走脱,否则就是大大的不妙!”
“三师兄多虑了。黯然**散是我教奇毒,天下无双,祝彪既受用了,那里还会有错?”
丁梦儿眼睛转也不转,看着祝彪一脸淡然的样子,心底越来越慌。自从白龙山下祖庭被烧,三十年没被人抹过老虎屁股的问心宫人马立刻大呼小叫着要杀人全家。
但问心宫能一步步成长到如今地步,绝不是脑袋一热就轮刀子开片的人。每一任宫主不是武功最高的,却一定要是脑袋最聪明,人最谨慎小心的。
现任问心宫宫主也是‘诸葛一生唯谨慎’的人物,没急着派人报复下辣手,而是先派人探个虚实究竟。结果祝彪的身份就暴露了,一下子给问心宫带来了不小压力。
祝彪已经表现出的实力是一方面,唐王的背景是另外一方面。他们毕竟是在渭州地面上讨生活的,夏王是高看他们一眼,却也只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不是怕了他问心宫。
祝彪对唐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问心宫要是把事情给绝了,唐王的怒火可想而知。与唐王现在还是同一战线的夏王免不了就要有所表示,这对问心宫言,后患无穷。
所以问心宫宫主就想出了一个法。祝彪,除一定是要除的,但不去大张声势,悄悄地,暗地里下手。让祝彪在渭州境内神秘消失!
就算唐王、夏王把目标怀疑上问心宫,问心宫也可以一推三不知。在着手谋划祝彪的时候,问心宫的另一波人马已经杀向了某一白道侠客庄园去了。他,就是祝彪的‘替罪羊’!
一直小心翼翼的戒备着,一侧的丁梦儿脸色白白的,终于开口说道:“路师叔,诸位师兄,我感觉祝彪……不对啊……”
“他……”太从容淡定了。
丁梦儿的话说的不利溜,可意思用语气表达的清楚。
茅屋内的其他问心宫人神色瞬间一变。无不惊疑戒备的看向祝彪。
微微一笑,双手猛地抬起,十四道刀光纵横屋舍。
就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猛然出现的刀光,让惊疑的众人转变为惊怒和惧怕。喊叫声尚未及出口两道人影就已经横着摔向一旁,满肚子的肠子内脏花花绿绿的流泻了一地!
整间草房崩塌了下来。里面问心宫人等陷入一片混乱中,在一片惧骇的混乱下,李师兄倒是悍勇的大喝一声扑上来,一面迅速伸手解取腰悬的流星锤,他余下的两名伙伴也是同一动作,马上往里包抄!
比他们更快,那路行枯瘦老头狂吼一声,手中竹杖一弹倏点,闪电般戮向祝彪的后心,口中一边大叫着:“快撤!”
祝彪腰间悬挂的湛泸剑都不成动用,屋子里的问心宫人太小儿科了。恢复了实力的丁梦儿不过是罡气境界而已,三师兄和枯瘦老头,要胜上一个等级,也就是90+。余外三人,一个80+,两个70+,一句话了来概括,六个人三等级,俩70+。俩80+,俩90+,真的不堪祝彪一击。
《冰魄神光》《玄阴神光雷》,两门寒阴系绝学出现在祝彪手上,他身形微偏突斜,双手就泛耀起了夺目的寒光,出手之下便是杀招。
先天真气凝聚成刀光剑芒掠过空中,洒出弥漫的光雨,一根根凝聚成束带的真气,每一次颤抖。都会有一圈圈的光弧飞旋跳舞,一溜溜,一条条,一团团,一片片,晶莹而明亮的光芒相互交织着,那样炫丽,那样美丽,那么危险。
危险的可怖。束带幻成了千百欢迎。无数光雨芒弧,碎然爆闪开,就笼罩了全部,笼罩了所有。
四条黑影尖厉的嚎叫着倒滚出去。一只竹杖被斩断成七段。那位路师叔一双手掌全断在了地上,留下无数鲜血。
只有见势最早的丁梦儿在付出了一道尺长的血口为代价后,早早的逃开了。
茅屋尽毁,外面——
十几个灰衣人悍勇的冲来。个个兵刃前挺,矫健非凡。祝彪晒都不晒一眼,把手一挥。连一息时间都没有用,十几个灰衣人全都倒仰着跌了出去,各人的武器砰砰丢弃了一地,每人身上都多了四五个血窟窿!
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祝彪猛然长身,湛泸剑霍的自胁下倒削而出,一声长嚎,路师叔捂着肚皮“蹬蹬”退出三步,晶亮的眼神被混浊昏黄取代,带着空洞,更有些地悲凉的怒瞪着祝彪,嘴唇抽搐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出口。
暮然——
祝彪上身倏斜,手中剑一沉猛翻,在一片刺眼的寒光暴闪下,又有三个冲进的人断头残命。不过这三人不是灰衣人了,而是与先前五人一样的墨色劲装。两颗脑袋射向外头数丈远,另外一颗,便像个球一样骨碌碌的滚倒路师叔的脚前!
路师叔继续怔怔的看着祝彪,对于脚下这颗死人头看也不看一眼,头颅突目呲嘴,颈断处仍在流滴着粘乎乎的血浆,两个死白的眼珠正对着路师叔。路师叔突然全身抽筋似的大大痉挛了一下,捂着肚皮的一双没手的断臂一放,一股热血狂喷而出,还带着几截缓缓蠕动的肠子!
眼前的一切祝彪恍如未见,战场上的场景比这残酷多了。湛泸剑斜斜指地,锋利的剑身闪闪生寒,一溜猩红的血,正沾着剑脊顺着锋尖滴落,一颗颗,一颗颗的,宛如雨滴屋檐!
场面一片沉静,一片死寂,听不到人的声音,连喘息声都压得低低的,就像这里原本便如此安宁,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人存在似的……
丁梦儿感觉不到疼了,她震骇得几乎已失了常。先前,她也瞧见过祝彪在那片树林里格杀那四个替死鬼的手法,已经是够高明的了,但却也就是师门长辈的手段,远不如外传的吓人。现在,她才算真正领略了这位天下名将的本领。
可是这领略的滋味,太残酷,太暴厉,太让人魂飞魄散了!
有心想上前一搏,但丁梦儿却明白自己断断不是对手,以她自己的功夫,只怕再加上十个也不足一搏!
所以她连动都不敢动,唯恐引来了祝彪的注意。
丁梦儿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冷汗涔涔而下,天空如火的骄阳也不能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杀啊……”
一声不知道是谁的叫喊。千百暗器疯狂的向祝彪紧射过来!
闪耀的湛泸剑凌空暴旋,像是一个巨大无朋的晶莹光球急速滚动,而在滚动中,时见溜溜的星焰芒流四射伸缩,幻炫着夺目迷魄的明亮光辉。犹如一颗自虚空坠落的银星,带着无比凌猛与犀利的威势。
自四周发射去的各般暗器如黄蜂钻进了一个熊熊的大团中,无声无息的便消失灭散,一片展成弧伞形的银屑铁雨暴洒而下,满空的晶点光线,看上去奇妙又神妙!
一条魁梧的人影冲天飞起,在空中一个跟斗,又美妙而轻柔的缓缓落在祝彪五步之前!
看了一眼来人,一身黑衣,蓄留着针一样的钢髯,目光如炬,大耳方嘴,连皮肤也黑得透亮,看上去予人一种特别有震慑力的感觉,像在面对一座山,一座峭拔险恶的大山。孤傲,猛锐、奇峻!
是个先天宗师!
可祝彪并不怕。这人的气势不俗,应该很厉害。可是,既然为山,没有山之厚重,那就不足为虑。
十数高手降落在祝彪四周。祝彪卓立不动,双目淡定,气沉神静,也如一片山,崇高巍峨,磅礴大气,厚重雄浑,浩浩荡荡。天变地陷,也丝毫摇动不了他!
一切声音全俱静止,宛如大地在这一刹那归向永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再移动,连呼吸声也是那么小心的抑制着。数十双眼睛紧张的注视着场中。
来人手中多了一柄形式奇古的松纹长剑!
祝彪渊停岳峙,湛泸剑平胸一哼,骄阳下,闪耀着刺目的光芒……
“铮”的一声哑簧轻响,一溜寒刃已指到了祝彪咽喉,那么快,那么急!那么杀气毕露。
足尖一旋,祝彪闪出三步,上身微躬,反手挥剑——(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七章 奈何为贼——
来人先出手的。作为渭州武林屈指可数的高手之一,最为整个西疆江湖有数的剑道宗师,来人却愕然发现,自己往昔赖之称雄的快、奇、险三字诀,在面对祝彪的时候却是束手束脚。
自己的出剑已经是快速的了,祝彪的出剑更是快的如见了鬼。而且剑势极其犀利,冷芒闪闪,招招不理自己破绽!
如果可能,他真想停下来问祝彪一问,难道我出的剑法你也学过?否则怎么破绽毕现,招招都落在自己的短手位置?
快捷如电,丝毫不予对方任何喘息之机!
每每还来不及变招,那人就被逼得不得不拚命跃开。祝彪冷笑着,十数道剑光并成‘一剑’疾抖而去,手腕一翻,又是七八剑自斜下刺出兜上,剑剑相连,式式衔接,像是好几个功力深湛的剑客在同时运剑,没有留一丝空隙,没有留一丁点回旋余地,如是雪纷浪翻,晶莹剔透!
来人急速的挪闪跳躲着,身形似一枚疾旋的陀螺,转游不停。但剑光纵横交织成的罗网,一点一点的将他紧紧束缚于内!
匹练般的银带活活旋绕飞舞着,宛似一条天上倒映的玉带,那么随心所欲的卷转缠绕,收发自如,湛泸剑也仿佛幻为千百柄了!
涔涔冷汗自来人鬓角背脊淌下,他目前只能凭借自己还算奇妙的身法步法暂求自保,腾挪走闪中连还招的空暇都找不出了……
祝彪一上手就全力施展‘独孤九剑’,压制下了对手后,就以一个快字彻底占据了先机。当然,他现在的对手亦非等闲之辈,只是失着后难以援手罢了。
可要真想解决对方,还需要一阵子忙活。并且要谨慎地方对方的临死一搏,鱼死网破。
好在问心宫之人自信太满,在场人马不少。可除了面前来者,就再无一个真正上的台面的了。
两个先天宗师交锋,先天真气纵横,战场根本就无法被问心宫余下人等靠近。自然,祝彪也就不会受在场其他人的牵制。
忽然——
三根手指凌空碎成肉糜。黑衣高手脚步斜出,又猛然倒旋,整个身躯掠地平射而出,同一时间,平射的身子再倏的凌空滚动,一抹银灿灿的冷电直掠而起!
用手爪直抓湛卢神剑。只付出三根手指的代价,就阻的湛卢神剑缓上了片刻,问心宫武功真的有独到之处。
虽然祝彪手掌挥出,一片刀光掠过,还在黑衣大汉的肩头削去了一小片皮肉,连着衣衫飞出了三丈外!
这人却面色不变,手上的莹光松纹古剑微颤碎抖,出手便是狂风暴雨般的二十一剑。左掌亦飘忽不定,仅剩下的两指连连戳向祝彪的上中下三盘多处要害。一代名家风范!
叫了一声好,祝彪不移不动,湛卢剑划过空间,以各种出人意料并千奇百怪的角度闪电般伸缩刺戮。叮当之声连绵响起,他已在眨眼里完全将对手的攻势封了出去!
“当……”
两剑数次的磕碰,黑衣大汉手中的松纹古剑虽也是一把江湖名剑,却无有意外的在最后一次磕碰中断成了三截。
还好黑衣大汉反应神速。见到宝贝折断,下意识的把剑柄一投,再接着一掌拍出。
断剑急雨一样打向祝彪。
两条以令人目眩神迷的速度疾速飞舞的淡淡人影。分了开来。
祝彪脸上多了一道血痕,黑衣大汉肋下,斩断了三根肋骨。
旁边,战场之外。
丁梦儿目不转睛的凝注着她师门长辈与祝彪的一战,面色渐渐冷沉下,眼神越来越恐慌,一旁一个风神俊秀的中年人亦紧张的屏息不动,急促的呼吸声像拉风门一样大。
轻悄悄的,中年人凑到丁梦儿的身边,低沉说道:“小师妹,看情形向护法有点挺不住了,可要照原先的法子进行么?”
丁梦儿目光不移,只冷冷回道:“你敢先跑吗?”问心宫对于叛徒才是最最心狠手辣的。
中年人的面庞上流露出一抹阴森的微笑,笑容中蕴藏着令人起栗的狠戾!“那就只有一搏了!”
正说着,战场上一连串的密集金铁交击之声响起,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然后,不出意外,向大护法的宝剑断了个彻底,还自己狠狠挨了一剑。
黑衣大汉步履有些踉跄,喘息也有些粗浊,但他还在勉励支撑着。从腰间抽出一把软鞭,挥空舞地,片片精芒闪泻溜淌,依然在豁出命的支撑!
蓦然,祝彪厉叱一声,猛进猛退,湛泸剑连连翻飞快如骤风,剑刃抖出万千条光,万千星点,伸缩吞吐,冷电精芒四射并舞,有如一片以璀璨珠宝缀成的幕帘,那么炫目夺魄的向四面八方罩过去。尖啸如泣,劲力四溢,咝咝的剑气弥空成形,幻成了一片光点星辉迷蒙的光雾!
黑衣大汉眼花神荡完全模糊了视线。冲杀来的十多个问心宫高手,也感到周围的压力一下暴增,压迫的自己都有些窒息了。漫天的银电寒光旋射交织,剑气如疾风削,每一个人都自内心中升起了一股冥冥中的危机感。
一把把刀剑舞起,半空里呈现出了一排排的刀光剑影,像是叠积的层云,又如缤纷瑞雪,呼啸着,涌荡着,向着光雾冲去。
刺耳的叮当呛嘟震响密密传出,飞跳的光芒冷电绞成了一团!
一条人影猛闪斜出,直拔空中五丈,一个凌云翻身,飘然落下。 这人正是祝彪。
对面,黑衣大汉血透重衫,长鞭短的只剩一个尾柄,一条胳膊齐肩落下,整个人站的是直直的,却连说话都做不到了。发髻披散,两颗眼珠死死地瞪着祝彪。
湛卢神剑在祝彪的手腕上转了个转,他看也没看其他人等,只是看着黑衣大汉,目光中有了一抹肯定。
这人武艺剑法不论,只看品格。是一个硬汉。
拴在篱笆上的马儿已经倒在了地上,没有流血,口鼻一片白沫。
祝彪心里黯然,作为一个爱马的人,看着一匹骏马如此死去,心疼是必然的。将马儿不曾瞑目的双眼合上,祝彪拎剑向田野追去。
适才杀招下,死尸还少了两具。是他故意漏的,就是为了能跟在后头,找到问心宫的巢穴。“看我一会儿给你报仇——”
溪水的另一面。丁梦儿和那个中年人,正发疯一样向着前方奔逃。两人都不敢回头去看祝彪是否追上!
向大护法死了。问心宫六大先天宗师折损了一个,一同过去的两个长老,两名执事,和一群内外门弟子高手,四十来人全完蛋了。只剩下他们两个见势不妙,先跑了一步。
恐怖!
对于祝彪的印象,现在两人心中只剩下一个——恐怖。
宫主就不该‘轻率’的向祝彪寻仇,要报复。至少也该集结教中的大部分高手。六大先天宗师即便到不全,出来四个、五个也可,绝没有过来一人的道理。
丁梦儿已经完全不去考虑问心宫的摊子铺开的有多大了。六大先天高手,数量看起来是多。但除去一个坐镇老巢的。一个十多年来闭关不出的,剩下四人弹压地方,维系住问心宫在西疆武林的地位,已经是分身乏术了。
再说了。几位先天宗师相隔数千里,真要是全部集结起来,祝彪人早就跑去西隅了。
火焰仙山那片是非地。问心宫可是不愿意沾染的。太无底洞了!
利益有多大,危险就会有多高。与朝廷和夏王、唐王等相比,与道德宫、雷音寺等武林巨孽相比,问心宫还是小不点。就是把他们全部的高手填塞进去,也听不到一声响。
几声刺耳的锐响骤起,数道冷芒划空而来,势头快捷无匹。
“杀,杀了祝彪——”
“挡下他,挡下他——”
洛桐镇一处大宅院中。
祝彪不移不让,左手飞翻,几乎看不清手中的痕迹,三枝白羽箭,两枚鸡蛋大的铁胆已全然抓在他的手中!
“杀!”一个短促如雷的喝声爆响。半空中一条赤红身影流星似的腾扑而来,同一时“杀!”“杀!”之喝声连续暴起,另外七条身影闪掠而下,目标全指向祝彪!
“就凭你们,还差得远呐!”
右手一抓,腰间剑鞘里的湛泸剑飞扬的送进掌心,同时整个身子凌空闪起,如飞弹一样快得宛似流星射下,手中湛泸神剑霍然暴飞急斩,“嗤……”鲜血喷溅,三名围上来的人影连剑势都尚未看清,就已被拦腰切断!
猛一落身,祝彪倒踩八卦,淬然旋回,剑透长空,出招速度之快无可相匹,一道急追上来的人影,“嗤”的一声再被洞穿了心脏!
只是眨眼的工夫,杀来的八人就倒下了一半。
湛卢神剑染满了鲜血,剑尖拔自那人的肌肉里,抡成洒洒点点的一圈,剑身贴着他的肘弯急翻出去,十九剑削劈挑刺,一气呵出,又将攻来的四人,除了那赤红身影外,全都挑翻了出去。
祝彪的强悍深深震撼了所有在场的问心宫门人,他们个个惊骇着,忐忑着,恐惧的看着祝彪,每颗心都在不停的急速跳动。
丁梦儿和中年人人傻了。祝彪真的跟在自己后头杀来了!她们立刻想到,自己二人之所以逃脱,不是因为祝彪没顾上,而是他特意给放出来的。
可惜现在明白也是玩了。大错已经铸成,今夜里她俩就是活下一命来,日后问心宫也不会饶了她们。
“杀——”
丁梦儿嗓音都变了,美丽的脸蛋扭曲的变成了鬼。她是想到了问心宫处置自己人时的那些手段。生不如死——
祝彪狂风暴雨样的攻势已经杀出。他才没闲心跟问心宫这种邪魔外道之辈费口舌呢。身法快得无语绝伦,暴闪的先天剑气如同漫空乌云压盖下射掠而出的千百夺目蛇电,那般凌厉的气势,就像要山崩地裂一般的威煞绝伦。
横扫一切——
每一个被剑势笼罩的人俱不由齐齐感到一片怒浪般的压力漫天倒海的排涌过来。剑锋割裂空气的刺耳声,像是要撕碎人们的耳膜。适才狼狈逃的一命的问心宫本地坛主,身子像炸开的一堆碎石,四分五裂!
祝彪手下不留情,飞掠而下。湛卢神剑起落如虹,兼之那快的不可思议的出手速度和身法轻功,映入人眼帘的便不是一道道的剑影,就是一片匹练似的寒光!
丁梦儿举手射出两道青虹,却是两条软链带着两柄青色利剑。
青虹射进了剑影当中,立刻的她就听到了一阵让她绝望的声音。
叮当当,叮当当……
丁梦儿手中软链连带利剑全部变成了寸长一截的烂铁。
祝彪喝叱着,全身鬼魅般左右急晃,剑影蛇电闪溜猝射,一片半弧形的寒光宛似一把打开的扇子。而由剑身的奇快闪动组成了扇面,然后猛地崩塌碎裂。
爆射出来的先天剑气笼罩整个前庭。
漫天血雨弥漫中,祝彪飘然而去。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极漂亮的一美女,成了断头鬼!
问心宫第二路人马的行动很成功,斩草除根了一白道豪强。如果祝彪再悄无声息的那些,那么他们的算计就完全大功告成了。
可是,问心宫的这一路人马全军覆没了。不仅折损了一名宝贵的先天宗师,更毁掉了洛桐镇整个分坛。
如此的消息可是掩盖不住的。在祝彪还没有奔出渭州境内的时候。消息就沸沸扬扬的传遍了整个江湖武林。
‘烧掉白龙山问心宫祖庭另有其人’的说话不胫而走。他们不知道祝彪的身份,却飞快的把祝彪在洛桐镇干下的买卖与火烧问心宫祖庭联系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这一猜测它就是事实。问心宫自然否认,但哪里堵得住悠悠众口?白道群侠。甚至是他们的盟友同阵营势力,都急着看问心宫丢脸丢人呢。
祝彪人已经远去,问心宫声势在渭州却是一个大跌。
偷鸡不成蚀把米!问心宫对祝彪自是恨得牙痒痒的,却也只能先着手应对借机抬头的白道群侠了。
西隅。火焰仙山。
连接着火焰仙山的是一片戈壁滩。蹄声清脆而又急骤的响着,传出去又荡回来,荡回来又传出去。就这么响着,响着,而祝彪的目的地在一里里的接近着。
东方天际隐隐透出了一抹鱼肚白色,朦胧清新,一层云叠着一云,乳色中渗着红淡淡的光晕,空气凉得爽冽,今天将是一个晴朗的好天。
足足一个多月的奔驰,祝彪终于赶到了目的地。而此时唐王、夏王的‘联军’还远远落在后面呢。
西凉、西夏、西秦,犬戎、羌族,西陲的五大势力齐涌而至。
几十万精锐兵马汇集于此,相互监视,相互对峙。这也是夏王、唐王、朝廷等中原诸多势力,之所以还不远万里赶来,而不怕太白金精早就被人瓜分了的原因。
五大势力,做三拨阵营。西凉、西夏一拨,并与羌族隐隐有勾结,但羌族还保持着自己的独立,而不像犬戎那般,几百年前就被西秦打出了翔来,就此服服帖帖的当了秦人的狗腿子。
秦人当初能逼的横扫天下的大周皇室忍下他们,除了秦军的强大之外,就是因为秦人与犬戎间已经是密不可分的一体。
那时的羌族被犬戎爆出了翔来,西夏与西凉也是秦人小弟加盟友。周军在灭掉西凉、西夏两国后,掂量了下继续跟秦人死拼下去的代价,周军虽然是开国之百战雄师,也不得不选择了后退一步。
秦人保住了自己的国家,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西夏、西凉不说,奄奄一息的羌族在周军稍后的扶持,和西夏、西凉两国的暗中资助里,顶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刻,并且在秦人的主动退缩下,不到百年就重新给犬戎平分了隅外。
四百年过去了,羌族的实力虽还逊色犬戎一筹,跟秦人比起来更不用说,但地位关键,隐隐成为了平衡西陲大地的一枚最重要砝码。
骏马转过了一个弯,视野更开阔了。而且祝彪还看到远方山腰隐约可见的房屋。自前日他路过西凉最后一个村落后,这还是祝彪在戈壁滩上第一次见到人烟。
打马过去,就见一条还算整齐的石头路铺垫着。道路两旁,种植着枝叶茂密的高大白杨,这条路是笔直的,从这里向前直望去,可以看到远处那一圈青石垛墙。
一只响箭蓦然升空……
祝彪看也不看继续打马。地洞里猫着的暗哨,祝彪离得老远就听到了他拉风门一样的呼吸声了。
第二只响箭,第三只响箭,仿佛是一步跟着一步似的,随着祝彪的马行去势,陆续自他身边飞过,一直传到那片青石墙垛之内。
这里,是一处坝子。
这坝子面积不大,方圆顶多百丈,在一处山腰凹地。但围墙很高很坚固,完全用青石围成火山灰砌垒的石头墙,五丈之高。再算上下面的山体,就是个有些夸张的数据了。
垛上有一个个砌造好了的方形碟楼,楼上还架着蓄势待发的床弩。上下山通道只有一条一丈宽的斜坡。坝子里房舍座落,人并不是很多。可看想去却透着那么一股子强横霸道的味道!
山下有一处客栈,占地不小,赫然也是青石砌垒的。(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八章 西陲风云(一)
客栈大堂,一眼放去,十六张饭桌都坐了人。但是没一个坐满的,最多一处也才三个人。
祝彪再看众人的打扮,嗯,全都是有组织的。那不同颜色不同行款的衣衫上,猛虎蛟龙、刀剑血云,却无比鲜亮招惹人眼。
十六张饭桌,坐了三个组合。
没有二楼,后堂三组合是否还有人,祝彪不知道。可是,仅仅大堂中的这三十来人,他就看到了三个先天宗师,正好,一家一个。
除去店小二,三组合的人马最年轻的也在三十岁之上,实力最低的都有80+!中原江湖之底蕴,真的是深不可测。
眼下坝子、客栈距离火焰山还有五十余里,距离发现太白金精的存在还有一百余里,距离发掘出太白金精矿石的小溪还有一百五六十里,这距离中肯定不止这一处坝子一处客栈。
火焰山圈内的村寨中,江湖客比之眼前的五组合不知会多出多少,总体来此的江湖势力,若说能汇聚上五六十名先天高手,也一点都感觉不夸张。
再加上朝廷、唐王、夏王等天下诸侯的人马,先天宗师超过百人也未可知!
风云聚会,风云激荡。群星闪耀,龙蛇腾陆。
“孤身一人?”
无数道目光投注过来。
当祝彪把马儿交给门前小二,自己踏步走进大堂的时候,整个人就如一颗小型太阳发光体,光芒闪耀引得‘无数’人‘仰慕’。
毫不在意一道道剑一样锋利的目光,走到就近一张饭桌,祝彪向着一左一右两个左肩绣猛虎,右肩绣蛟龙的中年人点头一笑,“没位了。不介意搭个桌吧?”
江湖组织都有傲气,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者,比比皆是。蛮横霸道。唯我独尊者也触目可见。
但一个成熟的有历史底蕴的江湖组织,绝不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下都肆无忌惮,都张狂无忌的。相反,越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约会沉得住气。
眼下的龙虎门就是如此。
“朋友请——”
不仅允了,还直接让出了这张桌子。大堂上十六张饭桌,血云组织占优六席,这时也一声不吭的给龙虎门让出了一张。
“这位朋友。老夫宁州龙虎门,司徒剑星。不知小友何方人士啊?这个时节在西隅,单人独剑。可是百里无一啊。”
“西隅眼下群侠汇聚,高人如云,在下是万不敢单人独剑来闯的。北汉祝彪,不过是早到一步,为唐王先驱罢了。”
整个大堂几十道汇聚的目光这一刻齐齐失神,‘北汉祝彪’,只这四个字,分量就堪比整个大堂几十号人。
司徒剑星心中惊讶至极,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眼前这个相貌只能说的上英挺的男子,就是威震中原的天下名将。
“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两刻钟后,司徒剑星看着祝彪拎着剑离去的背影,如此感慨道。
这么危险的时刻。这么敏感的身份,不遮不掩,还敢一路直向前,不是艺高人胆大是什么?
“那把剑就该是传说中的神剑了。”
“是啊。人传闻。祝彪手中神剑就是融有太白金精铸就。真不知当何等锐气逼人!才能让他以一胜三。”
“火焰山该闹腾喽。安静了两三月,到动真格的时候了。”
“哈哈,司徒老兄。你我三家可是要亲近亲近了。这风大浪急的,咱们人少势单,如不同心协力,可只能等着翻船了……”
客栈中的说话祝彪不知道,但没过两天,祝彪来到火焰山的消息就传遍了方圆三百里。
是夜,天空中一轮明月当空高挂,朦胧的月光好似一层薄纱覆盖整个大地。
苍茫的大地上,隐约可以看到一匹骏马飞奔在官道上,正是祝彪。
哒!哒!哒!
人马合一,一夜飞奔!三万秦军铁骑被他甩的找不到影儿。祝彪没有想到,第一波找来自己的不是江湖武林的高手,而是西秦与犬戎的铁骑大军。
打不过,咱散!
三万骑,就是三千骑,也要跑。
火焰山八百里,外面的大戈壁可辽阔的很。
虽然有呼啸而来的马贼等等,不过对先天强者而言,完全没难度。
早晨,红通通的太阳悬挂在东方,暖洋洋的光芒照耀无边的戈壁。
“昂律律~”一匹骏马在水边高高扬起前蹄。
祝彪跳下马背,伸手捞了两下水送进口中。又他娘的被犬戎骑兵追了大半夜,人没事,可倒霉的是,水囊落日时就快见底了,奔驰中水全喂了马儿,现在人是口干舌燥。
天空是湛蓝的!白云点缀!一望无际的戈壁,景色壮丽。但对祝彪没半点吸引力。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这几日里祝彪可是好一阵狼狈。期间还曾狠狠杀戮了一场!是一通好杀,血流成河!
因为他撞上了一支马贼在戈壁滩上扫荡抢劫。
火焰山是整个西陲的炼治重地,常年往来不觉得商队,就是西陲五大势力也为之眼红。那些活跃在戈壁上的马贼,很多都是有五大势力幕后的身影。
现在,火焰山大军对垒,高手如云。但江湖高手还是压不过五大势力的大军,而马贼有大军做后盾,就是高人云集的情况下,也依旧没断了自己的生意。
那时在边上放哨的马贼看到祝彪孤身一人,想都不想就呼啸着打马杀到,那马贼随意砍出一刀就要砍死祝彪!
在戈壁上杀人,这才太常见了!可是这次他们踢到了铁板!
这支队伍三百多人,当场被祝彪击杀二百七八,其他仅剩的几十人是肝胆俱裂,屎尿齐流,落荒而逃。
祝彪根本没在意,他后头也有追兵呢。
这支马贼队伍是羌族的人,羌人性格暴虐、野性,支持自己地位。不仅屡屡派出精锐伪装马贼抢掠火焰山,还放纵自己的军队掳掠骚扰犬戎、西夏、西凉!
可以说,整个西陲之地,只有强秦是他们不敢招惹的。
但是祝彪没有想到,被他杀的只剩下几十人的羌匪残余直接逃回了自家的大部队里去。然后,然后在一次羌骑的巡哨中,其中的两个漏网之鱼看到了在河边烤兔子的祝彪。
于是,一场杀戮开始了。
羌人是堪比胡人的野蛮,野性十足,虽然知道了祝彪厉害。也一波接着一波死人,可抱着耗光对方真气杀死对手的念头,这厮杀……从中午厮杀到傍晚!
殷红的云霞布满西方天边,而一片戈壁滩上,石头也被鲜血染红!
三个时辰,整整三个时辰。湛泸剑饮血无数,祝彪杀的人马通红。当初还是前世时,他看《三国演义》赵子龙单骑救主那一段,‘青釭剑乱砍。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还颇是神往。
而现在他。衣甲平过,血如涌泉,已经很多次了。但当枪匹马挑战数以万计的大军,还从没有过。
现在。他有过了。
一开始就杀的如砍瓜切菜,羌骑们期望着祝彪能在鲜血中耗干耗尽,但是祝彪没有。有丹药在手。嗑药他也能支撑到三日后。
一剑就是几十人,一掌就是推一片。三个时辰的杀戮,只把前来围剿的五万羌骑,杀的胆颤心寒。
一战。五万羌骑死五千余人!伤三千余人!
厮杀中,祝彪曾以龙卷风一样的速度,平地疾旋。湛泸神剑就是他旋转的光环!
一道疾快的看不见的人影,一圈拖出三丈的先天剑气,就真想阵中升起了一阵龙卷风一样,荡起无数的残肢断臂,漫天血雨。
祝彪前后三次用出这种‘仗剑’招式。招式是很无赖,可效果是很强大。五千死者,至少有两千是死在这三次的无赖之招下。
羌人以高高在上的态度要祝彪死。可死的人太多太多了,直至最后——被杀得胆寒了!
退!逃命!
就是那领兵的羌骑将领,也满面苍白,直呼是魔鬼。
“哈哈……”
辛苦赶来的羌族先天高手怒极而笑,双目尽赤,数千人的死难让他自责道极点,让他不能原谅自己。
大军围剿先天宗师完全可以,但先天宗师的厉害,也肯定会反咬一口来。想不付出太大的伤亡就必须有高手,至少是能牵制住对方的高手坐镇军中。
蓬!
皮靴踏在一处半人高大石上,石头轰然炸裂。
仿佛一道闪电窜出,冲进了羌骑的军阵当中,只见那道急速的身影掀起来一道可怕的气浪,气浪令旁边大量的军士直接给掀地抛飞起来,顿时响起惊慌叫声,但实际上却并无一个受伤。
“竟然敢朝我身边冲,真是找死。”祝彪手持湛卢神剑,冷笑。
“恶贼,我越吉取你性命——”
轰隆~~~
来者身高六尺恤,虎背熊腰,如若巨人。双手合握着一把黑斧头,仿佛一巨神降临,十丈外腾空跃起,势若雷霆霹雳,当头朝祝彪狠狠劈下。
黑色斧头斧刃上郁郁的幽光流转,周围天地之力都疯狂地涌向越吉的斧头下,一时间祝彪恍惚感觉到了一只大手从天而降下。这让他不仅想到了传说中的先天一气大擒拿。
但,对手使的是斧头,而不是搓手一握。这就绝不是先天一气大擒拿法了。
“嗬~”身体粗了一号,面部脖颈,衣衫崩碎的胸膛,双袖爆开的双臂,青筋暴突,犹如虬龙一样,又仿佛是一条条黑色的钢筋,山洪一样的力量暴烈开来。
祝彪脸色微变,这大汉的‘变身’让他想到了黄面佛,其声势令他自己都不仅升起避闪的念头。
力量!往昔祝彪很有自信的力量,可能不见得是这野蛮人的对手。
越吉控制着自己所能控制的所有力量,发出了这奔跑时就开始蓄势地狂猛一击。一时间……宛如毁天灭地般,竟给祝彪一种感觉无处可躲,无处可避的感觉。
“要杀我祝彪,你还不够格——”
“咻。”
祝彪冷静如冰的一剑刺出,一道光线在空中一闪即逝。
力量,自己真可能不是对手的对手。然力量从不是武力的定标!
“蓬!!!”
两指宽的湛泸剑捣在了斧刃上。分毫不差。凭空爆响了一团飓风,飞洒滚石,碎裂的石块和飞起的粗砂,扫荡数十丈范围。
祝彪后退了三步。
细细的湛泸剑点在斧头上能响起‘蓬’的声音,祝彪也是倾尽了全力的。
他是还没到独孤求败那样以草木为兵的境界,可是一柄剑在手与一根铁棍在手,于祝彪言真是没什么区别了。
“轰!”劈出一斧头后,越吉扭身横削,强劲的力道直接撕裂的空间。而且速度还不满,前脚接后脚。斧头就到了祝彪腰了。
“怎么这么快?”祝彪也略吃一惊。因为看对手这体型,那是力量派的。
不过,对手快,祝彪更快。脚下只斜着一踏,斧刃就捎着祝彪腰带砍了过去。斧头没能真真切切的砍到祝彪身上,雄劲的先天真气也没法破开祝彪的护体真气。
大地轰隆,手持着黑色斧头的越吉宛如魔神,再次狂劈向祝彪。前面祝彪踏步之中的一剑削刺,透过了护体真气。可是狠狠地在对方胸膛留下了一道血痕。鲜血淋漓!
“嗤!”
“嗤!”
一道道黑色光线和月华匹练,一道道斧影和重重剑影,齐齐湮灭。四散的劲气,狂猛地攻击。令大地也为之震颤。战场上就像是两头巨大的洪荒蛮兽在厮杀,数百丈范围一片狼藉,烟尘漫天,四周的羌骑士兵纷纷打马避开这一块区域。
须知。就是这两下交手,被两大先天强者波及震毙死去的军士,就已经有不少了。
“好。好个祝彪,好一把神剑——”越吉痛惜的看着手中的黑色斧头。这是羌人传承了千年的族中圣物之一,却在祝彪的剑下生生碎裂了斑纹,掉下了一角。
越吉知道,这把斧头为时不多了。
“祝彪,再吃我一斧!”越吉整个人一蹿十丈高,从上而下极速坠下,全身如是腾绕起黝黑色的火焰,仿佛一颗流星坠向大地,又如一尊魔神破空踏火而来。
轰隆隆~~~
下坠达到骇人速度,令天地震颤。
“叱~”
一声厉喝,这种挑战祝彪才不会躲避。一道汇聚着九阴月之精华的光束刺破天地。
他就是捅破天的划破苍穹的利剑。
“唳!”越吉面色狰狞,发出一声怪异高亢刺耳声音。手中斧头燃烧的黝黑火焰瞬间更盛一等。
光速直击向上,以欲要撕裂天地之势,硬抗从天而降的斧头一击。
“轰——”大地轰鸣,祝彪立脚之地,周围十丈方圆塌陷了丈许。他的两腿也彻底陷进了压得比石头还硬的土地中。
这一击的威力耸人听闻。这一击的威力骇人至极!
百丈范围内土地翻滚,犹如地震。在两大高手的劲力余波下,坚硬的石头也犹如豆腐般脆弱,尽皆崩塌粉碎,更不要说祝彪周身十丈里那下沉了足足一丈的地方了。烟尘弥漫,把天上的月亮都遮掩住。
战马惊嘶,无数羌兵痛苦的捂住耳朵。
目瞪口呆!
羌骑领兵之将都把那一撮漏网之鱼给恨死了。这群混蛋给部族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在与圣者厮杀前,他可已经搏杀了整整三个时辰,杀死杀伤七八千人啊。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往日挥刀杀死对手,血溅五步的场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是那般幼稚和不值一提。
与眼前的两位圣者相比,自己就是一只大了百倍的蚂蚁。
越吉被那可怕的反震力量震的朝上方抛飞了足足二十丈。
“砰……”
“呯……”
厚重的百斤巨斧破碎的只剩一个斧柄。那黝黑的斧面变成了斑斑碎块,掉落在空中。越吉仰天喷出一口鲜血,重重的落进地面,破土过尺深。
“圣者快退——”
七个随来的羌族高手不由的齐声喊道,然后就向着祝彪群攻而去。一片怒浪般的压力漫天倒海排涌过来,刀锋割裂空气的刺耳声宛欲撕碎人们的耳膜。
祝彪飞掠而上,湛卢神剑起落如虹,一改先前与越吉硬打硬撞的攻势,出手变得轻灵快捷不可思议,映入人眼球的就只有一道道的剑影,漫天全是一片匹练似的寒光!
七个冲来的羌族高手一个照面就死去了两个。然后,剩余五个被祝彪杀的东跃西腾,前奔后蹿,狼狈不堪。
祝彪急于斩杀越吉,如果让他躲进羌骑群中,祝彪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斩杀他于剑下了。但五个羌族高手舍命想拦。
比如眼下祝彪正面之人。就扭曲着脸孔,悍不畏死的直扑杀上来,一面两尺见方,沉厚无比的铁盾,夹着一把犀利的弯刀,便如一阵狂风暴雨,猛砸而下!
祝彪一声厉喝,身法快如鬼魅,左右急晃,湛泸神剑蛇电样闪溜射去。那人野兽末路一样嗥叫了一声,铁盾刹时幻出了十面牌影,重影炫迷,劲风呼啸,在连串中的金属碰击声里险极的挡下了祝彪快逾电掣的攻势。而他自己本人,先是刀碎臂断,然后随着铁盾的破裂,整个人被祝彪一劈两半。
祝彪背后三件兵刃打来。他头也不回,湛卢神剑反手抖出,一片半弧形的寒光如一道水面泛起的波纹,悠悠荡起!
于是——
再有三人丧命。凌空三股血箭并射,晶莹的光芒与夺目的月华,好似月亮的光辉照洒大地。(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九章 西陲风云(二)
时间进到八月,祝彪东躲西藏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唐王的人马合同夏王不俗进到西隅,唐王府大总管唐英寻到了一处山崖下栖身的祝彪。“祝帅好威风,大扬我唐营声势。某等听闻所见,尽是士气澎湃,热血沸腾啊。”
“唐大总管,兄弟盼星星盼月亮可总算把你盼来了。羌匪这些日发疯了样追着我跑。你要是再不来,我日子可没法过了。”祝彪从隐身处出来,大笑着迎上唐英。
唐英身后跟着四个先天宗师,里头人脸祝彪都认识。比如说白眉银发的闻人然,比如瘦的跟竹竿一样的阴魂真君。
“祝帅说笑。区区羌匪焉能奈何得了您?羌人总共才几个圣者,已经有三个败在祝帅手中了吧?还卸掉了一个膀子!”
祝彪嘴角傲然一翘。羌族拿先天宗师找自己拼命,真的是一个土鳖孤陋寡闻,不晓得自己往日的名声。第二个败了,第三个掉了个膀子,这时似乎才打探到了什么消息,再不敢只派小队高手前来捕杀自己了。
可区区一个羌族,总共才有几个先天高手?两伤一残后,现下正式拉开大幕的舞台上,还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吗?
不谦虚的说,祝彪这一阵子与羌人的‘战争’,实际上就等于是把羌族剔出了局盘,以一己之力!
八月的秋天正是一年最好时候,不冷不热。
祝彪躺在摇椅上,悠闲地吐着葡萄皮。是的,悠闲,很悠闲。他现在就是跑那个地方游玩上三五天,都屁事没有。
先前他脑子里以为的,在唐王夏王人马抵到之后,就开始轮刀子开片砍人了。可事实上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唐王夏王人马抵到火焰山的差不多时间,浩浩荡荡。一行两千人之多的朝廷人马也抵到了目的地。祝彪曾潜过去看了一眼,小心肝吓得噗噗直跳。
一眼望去三十人只多不少的先天宗师啊,直接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底线。再有数不清的80+、90+、100,中央政府的底蕴,绝不是唐王、夏王这些就藩王十来年的诸侯们可比的。
然后祝彪才知道,轮‘刀子’开片是有,可轮起的刀子全是嘴皮子功夫。唐王夏王一方,附属西夏、西凉;与朝廷一方,附属秦、犬戎;以及道德宫、雷音寺两地的组合,三方势力。可以说是代表了当今天下三股最强力量——
朝廷、反王、江湖。先就确定下了彼此间的最基本份额。余下的才是实力争胜负,并留给其余各方势力的甜头。
在这场博弈中,夏王具有话语权,是因为他拥有西凉、西夏的势,唐王具有话语权,是因为夏王在战场上要借他的势。同样,朝廷是因为有秦国、犬戎的影响力,只有道德宫、雷音寺,才是因为他们具有真正的强大实力。拥有往天下任何一地投送顶级高手与人争雄的力量!
但是,这里终究是西隅。西夏、西秦、西凉、羌族、犬戎,五方几十万人马逡巡在火焰山,这里终究不是高手对决的江湖——
道德宫、雷音寺的实力固然强悍。也强悍不过几十万的兵马。一切全靠拳头说话是行不通的,那样彼此的损失会太大,太大。所以,事情的解决还是要靠谈判。一场锱铢必较的谈判。
所以祝彪现在悠闲轻松了。
东边,天地的东边。
也是在这八月里,北隅联军、沧海军、东隅齐鲁联军。隅外列水部落,百五十万大军覆荡高丽,破其都金城,执高丽王族百人,臣工数百人,共计千人斩于城下。
高丽国灭!
列水部落在高丽国的遗产上分得了大大一块肥肉,金兀可建立列水国,称王但却并没臣服于齐国,更没臣服于鲁国。唐王对此不置一词,清楚了解列水部落来龙去脉的东隅各方势力,除了各自在心底安喷列水部落走了狗屎的天大运气,短短几年就成就一方霸主,对此也全都无话可说。
齐国还依旧是东隅的头牌,但已经不再是东隅的霸主了。
高丽人的这一次挑战,实际上已经赢得了对齐鲁两国战争的胜利。他们之所以失败,实际是败给了以中原大周皇朝为轴心的天下秩序。
齐军大营。
镇国公田胜看着手中没有留款,没有掌印的信,脸上露出了不可抑制的笑。“哈哈哈,哈哈哈,唐王允了,唐王允了!”
脸上红光赤霞,胸口气机极盛,浑然间田胜变得就与往日不同了。谦逊褪去,一股霸气在他身上涌现。
“来人,于本公把书信交给邹先生、赵都督、燕都督……”
几封书信一呵而就。田胜豪气的大手一挥——
五日后,返回齐国的大军已经行到了齐国北境边关。之前寄出的书信已经一封接着一封转来了回信,而同时转来的也有齐国功勋重臣,前太子太傅邹润病逝的消息。
田胜极佳的心情遭了一打击。半响感慨叹息一声,说着:“先生于国有定鼎之功,这时去世,本公不胜难受,你去告诉夫人,备下厚礼,送去丞相府邸!”
田胜身前之人正容说着:“诺,臣这就去办!”
“慢!”田胜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拍椅背,再向这人说着:“将本公书房的那幅四君子图送去,先生生前最喜欢这图,就随之入葬吧!”
这人再应一声,告辞出去。
等到田胜带领大军转回到距离齐国都城五十里外的巢郡时,原本规模一般般的镇国公府已经重新焕然一新,一座华丽奢侈的国公府拔地而起。作为当今齐王的亲叔叔,也是齐国宗室第一重臣,国之柱石,一些巴结永远是快捷附会的。
何况这也是齐王的意思。给自己叔叔修一座好华丽好华丽的宅邸,内中蕴含的意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田胜在已经竣工的国公府大殿正式接见了军中诸将,在一片钟鼎磐罄筝笛交鸣的奏乐声中,众将拜见。宛然觐见君王的小朝廷一个。
田胜左右四顾,见众多袍服面孔,恭谨、谀奉,忠诚,宠惊,羡慕,雀跃,颜色不同,实在是看不出有多少人忠心耿耿,又有多少人怀有异心。
自己已经老了。唐王也同意了,虽然给世子打好了基础,这恶人就由自己来作吧!
田胜淡淡的想着,一一接见军中重将,之后,大摆筵席,赏赐金银绫罗,庆功赐宴。
春风的满面,田胜似乎丝毫不感觉自己已经是僭越了。连连举杯,而军中重将大多数也立刻响应,气氛始终热闹,喧声攘攘。人头簇落,渐渐的连一些局促的、不自在的也都放开了。
齐王若是晓得自己拨资给田胜盖下的府邸,被田胜如此来使唤,肯定会气得吐血身亡的。
宴后退场。又过了片刻,七员大将正在内侍的带领下,向着国公府的后院走去。
到了书房。见到了精神抖索的田胜。
“末将拜见国公!”
“几位将军轻骑。”田胜开口说着,让亲随给这几人赐座奉茶。
“不知国公召见我等,有何事情?”一个大将疑惑问着。
田胜淡淡开口:“召见诸位将军,确有事情,要交与你等去办。”
说着给身旁的亲随一个眼神。
亲随明白,将一份名单,递交给坐在第一位的大将手中。
“这是……”大将看了一眼,大惊。
“你们依次来看吧,这是刚刚送到本公手中的名单。”田胜说着。
几位大将闻听此话,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心中一沉,相互传看起来,却又纷纷大喜。
这时,又有内侍进来禀报:“主上,赵曙明和燕顺求见。”
“让他们进来。”田胜面上淡定的说着。
房间内的人却更是心下暗惊。这赵燕二人分明就是大王用来牵制镇国公的砝码,怎么……也‘投降’了吗?
算上他们,基本上整个齐国的军力就都握在手心了!这下,真的大事可成。
想到这里,七人心底已经雪亮了。
赵燕二人进入房间当下向田胜拜见。
“二位都督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喜的田胜连忙道。
两将这时也看清了房间里的别人,面上沉凝,虽是已拿定了注意,心中却依然忐忑不安。
“你二人且先坐下,一会将名单看过后,本公再提事情。”挥手让他们入座,田胜压下心头喜悦更加平淡的说着。
“是,主公!”听了田胜的话,两人立刻寻了位置坐下。
田胜坐在上面,见所有人都看过了那份名单,才重新开口说:“当今大王无道。弑兄囚父,我大齐千年之荣,荡然无存。更被高丽区区鞑虏打的丢城失地,丢尽了列祖列宗颜面。”
“本公决定发兵谏,去戾王,除奸臣小人,另立新君,清荡朝政。诸君以为行否?”
“末将等愿听主公号令。去戾王,除奸臣,另立新君,清荡朝政,振兴大齐。”
“哈哈,好好好。诸君皆是我大齐栋梁,朝廷柱石也。”
捋着下巴的胡须,田胜胜券在握。
这时他也不再遮遮掩掩了,吩咐齐王亲信重将,禁军都督赵曙明、大将张茂道:“张茂,你带五万兵马,连夜向将都城进军。赵都督,你命令手下配合张茂拿下城防,先将张刘二将擒拿抄家,务必不能让他们逃走。”
“末将得令!”
“末将得令!”
“这里有一张名单,控制全城后,将上面的人,一一锁拿抄家…”
“诺!”
寂静的夜里,一队队的兵卒,悄悄地开进了齐国都城淄博。
城门处,更是戒备森严。
不断的有臣子,被披衣散发的从门里抓出来,院落内,更是传来家眷的惊哭声。
不知内情的百姓,虽被这种动静惊醒,却无人敢出去观看,一些事都是有耳闻的,老百姓搀和进去。有死无生。现在是非常时期,好奇心能杀人的。稍有不慎不仅会丢掉自己性命,还会连累家人。
只有极少数的百姓,敢在门缝冲着外面观看,于是见到了,被抄家推搡着向大牢走去的男男女女。
这幅场面淄博城内的百姓还真不陌生,当初,现今齐王发动政变的时候,满城【臣工】大清洗,可不也是这样么。
大臣之中。反抗者也不是没有,对待这种,军队已得命令,一律杀无赦。
进入都城,清洗就是田胜第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完全撕破了脸,不再有任何的余地了,对于怀疑的臣子和威胁当然要铲除个干净。
一时间,淄博城内刀光凛然,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王宫大内,宫室无尽奢华富丽。齐国是千年的王朝,底蕴丰富,是不需多说的。几缕月光穿透大殿!
“出了何事?孤王心绪为何突然如此不宁?”现任齐王在宫殿内来回走动着。
灯火下。还年轻的齐王实际上是很英俊的,长身玉立,文质彬彬,只是脸色白中透青。明显的酒色过度。
齐王睡不着觉,真的睡不着。这种心烦意乱的感觉,他只有在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有。现在来了。这让齐王如何安心。
可是思来复去,他实在想不出哪里会有大事要发生。
感受到了心绪中一阵阵的不安,齐王烦了,燥了,再也待不住了,向着殿外走去。
“大王!”守在殿外的一个侍卫头领脸面躬身行礼。
“殿内憋闷,殿上给孤王透个窟窿。”齐王指着身后的寝殿大叫。“现在孤王心情不畅,要去御花园里转上一转。摆驾,摆驾……”
齐王口气越来越暴躁,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政变之前,也就是在装而已。
侍卫首领自然不敢不从。
深夜天空墨染,但繁星、弯月却是极亮。
齐王没那个闲情雅意去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与月亮,然后发出一声感慨:“美哉悲哉!”
而是随手抽出侍卫的佩剑,冲着一丛花木,胡砍乱劈。发泄着心头的不安。
不过,齐王是身子被掏空的人,砍上一阵,发泄一通,剑就掉到了地上,气喘吁吁了。在一处凉亭歇着,有人从远处快速奔跑过来,口中高呼:“大王,大王,镇国公求见,他已经到寝殿了!”
这话一入耳,齐王本来躁乱的心,瞬间大怒起来。深夜无有自己的号令就擅自入宫,还直闯自己后宫寝殿,他想死吗?以为是自己叔叔,立下了大功,自己就不敢杀他吗?
当下就要怒气冲冲的赶去,但被身边的侍卫头领一把拦下。“大王三思,镇国公此行,事出蹊跷,味儿……不对啊……”
几年前政变时候,就是这个侍卫头领带人直闯进齐国先王的寝殿,这……不是如此一则吗?
齐王瞬间警醒,瞬间忆起自己今夜的不安。“来人,召集侍卫,召集禁军。迅速派人去宫外打探,看城中是否有变……”
心中是本能的一缩,齐王停下脚步,眉头深深地挑起……
八月中旬,齐国再乱。镇国公田胜发动兵谏,大军入城,但却未能一举拿下齐王。从地道中走脱的齐王直入禁军大营,虽然心腹重将禁军都督赵曙明背叛,但张茂、赵曙明为稳住淄博禁军,根本不敢立时就对禁军进行大清洗。禁军中还到处都是忠诚于齐王的军兵。齐王振臂一呼召集起了大半人马来,与入城的张茂军激战一夜,未能将敌击溃,旋即引兵南走,号召各州郡兵马勤王。
元武六年八月,刚刚结束了战争的东隅烽烟再起。齐国八年中的第二次内战,齐国八年内的第二次政变!
“废物,废物!”北京城内,姬发看着东隅紧急递来的消息,气的大骂田胜无能。自己给他创造了那么好的条件,帮他掌控住三十万北上大军,由他扯着自己大旗拉拢来赵曙明和燕顺,禁军都督做内应,却是让齐王给跑了。天下还有比这更废材的废物吗?
如果当初自己对北汉的渗透能有齐国那么深,北汉王宫里住的还会是现在这个人吗?“废物,废物——”
“告诉田胜,一个月内给本王解决了齐王。否则,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满心的注意力都牵扯在西陲的唐王姬发,实在没心思再深切关心齐国的变故。
“告诉他,脑子放聪明点,什么该漏出去,什么不该漏出去,自己心里要亮堂。”
唐王连亲笔写信给田胜的心情都没有。口述,让随从代为拟写。
西陲,西凉军营地。
悠哉游哉了七八日的祝彪被唐英派人请到了中军帐。
“这么说,三边就商量好了?”
“已经商议妥当。”
“怎么分的?”
“朝廷占两成,咱家与夏王各占一成,道德宫、雷音寺合占一成。剩余的一半,分成十份,摆擂较技,胜者得宝!”
“那天京明面上还能占据一份。如此就是矿场四分之一的量,用来打一柄神剑可是够了的。”
祝彪看着唐英。据唐英所说,火焰山这次发现的太白金精,溪底银矿存量并不多,【这当然是一定的,多了太白金精就不会这么宝贝了】 合算银矿出太白金精的比例,估算太白金精大概能得到百斤上下。但如此重量已经可以打造五到六柄神剑了。朝廷方面取得了四分之一,那至少一柄神剑是够了的。
“你就不怕……?”(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章 西陲风云(三)
唐英不惧朝廷有一把太白金精剑吗?夏王的代表不惧朝廷有一把太白金精剑吗?
这东西用来屠戮士卒,太犀利了!
可是,银矿再小也是矿,矿石出太白金精比例再低,也有那么大的一个后缀基数。百斤的重量,如此规模根本不是往日太白金精出现时,那两三块半成品可比。
就是唐英也很无奈。甚至,三家这次联手刮掉了储量的二分之一,也是基于太白金精相当上规模的分量。不然,就怎会把其他的各方势力给逼急了。
兔子急了也要人呢。三家联手实力纵然强横,可其他的实力站到一块,也并不比三家逊色。
朝廷两成,唐夏两成,道德宫、雷音寺一成。谈判中,三家你争我吵,锱铢必较,却也不仅仅只是三家的人在搀和,一定程度上他们也在摆平着其他各方势力,只是后者没站到前台罢了。
太白金精那么好的东西,若没有其他各方势力的牵制,三家联手凭什么只拿去五成啊,单独占有了谁也不会嫌多!只是强大的实力让他们三家占据了事件主导地位,却也必须要顾及其他各方之人。
素日。火焰山中,几座高山相夹的一片空地上,上万人涌到了这里,涌到了五大十小的十五个擂台中。
不言而喻,五个大擂台表示的就是五成,就是由三家瓜分的分量。十个小擂台就是剩下的五成,要打擂比拼定胜负赢到的。
祝彪也是这时才了解到,江湖中这种打擂比斗还是很有传统的。
双方有了冲突或是利益瓜分不合,只要不是死敌,打擂或是高手比武决高低,都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
五大擂台唐营具其一,擂主位置插上了一杆斗大的唐字令旗。夏王的插夏字旗号,朝廷的两擂插周字旗号。道德宫、雷音寺各有三朵青云和一个万字法轮符号。这是两大武林圣地自己的标记!
十个小擂台空白着,但当比斗开始的铜锣敲响时,很快,各式不同的标记就插到了擂主位置上。
祝彪诸多先天高手中,祝彪都看到了三个熟悉的标记,猛虎蛟龙、刀剑血云,三家紧紧站在一起,看样子是联合起来了。
总共有多少先天宗师?
一百人轻轻松松超过了。扣除掉三大家,其余的各方先天宗师也有六七十人,加上三大家和尾俯的西凉、西夏、秦、犬戎四家。先天宗师人数高达八十人,全部先天高手数额达到了百五十人这个惊人的数字。
祝彪看着天南地北的精英群豪,心中牟然升起了一股对七煞宗的敬仰之情,无尽的敬仰之情。
天下英豪何其多,都是先天宗师境界,七煞宗能一代接着一代传人独占鳌头,领袖风骚,是多么的不容易和难能可贵啊。
就是底蕴深厚的道德宫和雷音寺,每代推出的先天高手。虽然很是厉害,却也不可能代代都凌绝天下的!
进入先天境界,以一敌三,砍掉了一半后。祝彪的心真的飘飘在云端。现在,他不得不惊醒了。
先天宗师是武林最高境界,是每一个武者梦寐以求的顶点,但在天下庞大的武者数量基础下。为武道最高境界的先天境也是为数不少的。不是你一进入先天境,就变成了十大高手,五大高手的。
每一地方的先天武者是很少。整个天下的先天武者却很不少。
看眼前数量,说天下的先天境武者有四五百人,祝彪也会信。
“天下何其之大?天下何其广博?”
“娘得哎,这宗师变成了青菜萝卜不成?高手也太多了!”
祝彪停在耳中暗暗感伤,在这十五个擂台转上一圈,真让人有觉得高手就是随处可见的青菜大萝卜,贱的很。
高手满地走,宗师不如狗。
虽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祝彪却心有戚戚。
所有宗师高手都心有戚戚的。能成就先天的,往日那个不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无不自视甚高。现在,却发现自己原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世间的先天宗师,不是不多,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至于之下的武道圆满高手和更下一步的武力90+、80+,心里头就更不是滋味了。
以祝彪的心神,当初见到朝廷开来的队伍时都为之震撼。今天各方势力大集结,一百四五十先天宗师齐聚一堂,那效果直让人膛目结舌!
“桂州青虎堂……”
“曹州浣花剑派……”
“蒲州华山……”
“司州终南重阳宫……”
“凉州伏波山庄……”
小擂台上,整整二十名先天宗师在起落不停地亮着名号。
武道宗师才是这个舞台上的主角,什么圆满期、凝煞期,后起之秀,英杰少侠,这开打的第一炮,他们连边都沾不上边。不够格——
看着擂台上的碰撞,精彩纷呈,让人目不暇接。祝彪眼睛眨啊眨啊,露出了渴望神色。太白金精他想要一块!
虽然唐营守擂成功后,唐王肯定会拿出一些太白金精给祝彪的,但他渴望更多。
《七星戮妖刀》、《六脉神剑》,祝家人马中练的不止他一个。
或许外人知道了这情况,会说他很贪。但他就像最大的壮大祝家。
“轰……”
巨响声不断。
先天宗师过招,那就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区区擂台,两个回合就砸的‘尸骨无存’。除了各自铁座上插得旗号,不到半个钟,开打的十座小擂台就面目全非,一切夷为平地了。
“各有绝活啊!”
祝彪看的眼界大开。二十个上擂的先天高手,会刀罡剑气功夫的就有五人之多,类似于《斗转星移》、《乾坤大挪移》一类转力功夫的,也有三个。护体功法不用说,其中一个内力具化后竟然胸前背后浮现起了偏偏鳞甲,那防护力不比当日羌族越吉差劲。反正个个是都不简单!
“难得的机会,难得……”这一天。不知道多少老辈对下一辈如此说道。
看眼界,今天所有人真的开眼界了。
百五十先天高手参与的比斗,几十方势力介入的争斗,不是一天时间就可以完成的。
祝彪本以为事情会想唐英说的那样,会想自己想的那样,在小擂台比斗进行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五大擂台三家势力会寻机出动,再占据上一两个小擂。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擂台比武进行到中午时候,突然地。足足三十家以上的势力,派出小辈弟子出现在了五大擂前面。
这是一种警告,这是一种告诫!
如果五大擂三大家还要继续向十小擂下手,那他们就会团结在一起进行反击。这三十家势力近乎将三大家以外的势力一网打尽,集合起来至少五十名先天宗师,实力绝对强劲!
蠢蠢欲动的朝廷和夏唐二王立刻不动了。
道德宫默诵真经,雷音寺高宣佛号,他们似乎……就没动过。
同时在这一天,大批的工匠被集中了起来。一次就将溪底的银矿清理了两三成,紧接着锻炼就开始了。等到晚上祝彪与闻人然作为代表,前到工匠作坊守卫太白金精的时候,一大人拳头那么大的太白金精已经新鲜出炉。
‘金’光闪闪。是的,‘金’光闪闪。五行之中的‘金’,不是黄金白银的金。
离得还有几丈远,祝彪就能感觉到直逼脸面的锋利金气。
银白色的一团。比白银要深要亮。让人有看锡块的感觉。
太白金精通体球形,却给人感觉着在锋芒毕露。不能抓,不能碰。一抓一碰就伤手。
“果然是天下奇珍!”祝彪第一眼看了就挪不开了。
他也真真切切的拿在了手中,内力一吐,一道长贯如虹的锋锐劲气直直划破了石墙,如利刀切纸一样,毫无阻碍。
这一刻祝彪才体会到了太白金精的强大。它不是最坚固的,甚至它也可以不是最锋锐的,但只要太白金精能保住它的‘增幅’的这特点,那它就是天下第一金精,金精中的第一神品。
无阻!畅通无阻!
不管是凡铁、百炼钢,还是星天陨铁,天下金精,内力灌输进去,锋芒喷吐却都是有所消弱。
十层内力贯入进去,剑气也好,刀罡也罢,能表现出六七成威力就已经是天下难得。
君不见多少比拼厮杀中,剑芒锋气及身,毫无用处。不利刃兵器落到肉上,根本破不开人的护体真气,伤不到人一根毫毛。
可是太白金精不一样,灌进去内力根本毫无阻碍感,就像电路通电流程,电阻从很大猛的变得无阻超导体了。更不要说它的增幅和锋利,用来屠戮一流高手以下身手者,那真叫砍瓜切菜,扫荡清宇。
第二天,比拼在继续。工匠作坊的人,也就是发现太白金精的那个村寨的村民,组织几百号人上午去了一趟,下午又去了一趟,算是彻底把溪底采挖干净了。
矿石都搬到家了,只是炼制是很快的。
一锭锭的白银垃圾一样倒在一旁的箩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视着太白金精,于是五斤重一团的太白金精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了。
五大擂三大家很老实。就是祝彪有心到小擂台上一试,都被唐英给止住了。
祝彪也不好不听唐英的话,虽然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肯定下手了。
在三十家势力联合威迫下,五大擂三大家就这样做了这场武斗盛会的看客。
两个球球融成了一个方锭,祝彪又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都说太白金精是最锋利的却不是最坚固的,但是他用尽全力也不能在方锭上留下半个印迹,这硬度绝对是可以的。
“唐总管,祝彪单来的,还是独往的回。这路上就不唠叨了。”
完全他娘的虎头蛇尾,祝彪嘴角讽笑。连在擂台上亮一亮像都没,这让几万里奔波一趟的他很不爽,很不是滋味。难道自己往返这一趟,就是为了在唐王手下抠那么一点太白金精吗。再跟问心宫结怨一场?
这结果绝对不成的。
几天来他都是在压着火气的。脸板着,不高兴的样子从不掩饰。
看着潇潇洒洒走出大门的祝彪,唐英摇头摇头。祝彪这几日不知道把虎头蛇尾这四个字在嘴边挂多少次了,他可不敢拦着人。
“大总管。祝帅这可是满身杀气啊……”
“闻人兄说笑了不是。”一个花白头发老者捋须笑道:“谁不知道这真正的厮杀现在才开始啊!祝帅沙场征战多年,已疏远江湖喽……”
“祝帅哪来的江湖经验……”又一个笑着的声音。
“哈哈哈,两位老哥说的对,说得对……”真正的厮杀,现在才开始!祝彪,他是不知道啊。闻人然亦大笑。
……
夜很深。
祝彪身前,一排人站着。彻底拦住了他的路。
四袭血袍火光下映衬着刺目的色彩,四人并排站成一排,那血袍上绣的四个白色八卦图宛似恶鬼眨着冷眼。
祝彪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出手,就先被人当成探路前锋拦住了去路。
四个血袍老者全是头发蓬散,任它凌乱的生长着,四双深邃如水潭的眸子隐隐闪动着绿莹莹的光芒,那种光芒,只有在猫的眼里或鹰的眼里才能看到。以及,四人身上流出的那种味道。阴森得带着死亡韵息。
“邙山鬼谷门?”
“嘎嘎,正是我鬼谷门。无忧谷那群娘们我鬼谷门看中了。不管你身后是哪家哪户,自个回去,别丢了小命!”
四个人的身材都很适中。不算太高大,也不算太瘦弱,他们的五官轮廓或有不同,但是身上流露出的那种寡毒气息。却是一般无二。
祝彪嘴角翘了翘,鬼谷门此次大会来了三个先天宗师,但是独来独往。并不跟他人合班,在为期五天的擂台比拼上,根本没掀起半分风雨,是最早一批被淘汰的。
“原来如此——”
祝彪突然明白了此次大会阴暗中的意思。得到宝贝,并不一定要上擂台。在下面,只要把拿到宝贝的势力做掉,太白金精一样到手。甚至要说,残酷的搏杀这里才是!
而打暗中注意的根本不会只自己一个。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祝彪手中湛卢神剑抡起一道浑厚的弧光挥向四面,空气被连接排组的剑刃割裂,发出有如裂帛般的可怖呼啸。一式《昊天神剑》中的‘青木深深’,在大旋身之下闪电般掠向眼前四个血袍人!
似乎估不到祝彪竟有这般大的胆量,以一打四。祝彪是一直压抑着气息的,让四个血袍人感觉着祝彪实力跟他们都差不多,是同一档次。所以看到祝彪出手,四血袍惊愕之余也是大怒,俱不由重重一哼,分朝四个方向飞旋而出!
一抹湛卢神剑的兵锋,祝彪冷冷的道:“邙山鬼谷门,你们还唬不住爷爷!”
四个血袍人怒极而笑,为首的一个眉深眼细,小鼻小嘴,面色青白的血袍人猝然迎上,双掌分合倏劈,两团强似飓风的掌力劈下,有如两柄巨大的铁锤一般呼轰捣出,飞砂扬尘,力道万钧!
祝彪没有显露真实本事。他想到,既然是被这四人误会了,那么岂不是正好?自己只顺水推舟,因势利导一下,事后无论是鬼谷门还是那个无忧谷,就都怀疑不到自己头上了。
倏然拔空,一晃猝落,湛卢神剑分成三点弹射向另外三个血袍人,剑柄一转,波光似的剑身又在同时倒斩这位发掌者!
四个血袍人以极为巧妙的身法让出三步,骤分又合,就在这短促的时间里,一柄软件,一柄龙头短杖,一条荆棘蛇鞭,及最后一把朝月弯刀,已在刹时合并涌到,向祝彪杀来。
气势惊人,声威赫赫!
祝彪滴溜溜的翻转出去。四个血饱人哈哈大笑着再次追上,使软剑的那个手腕微振,软剑似乎化作了一柄拂尘,剑身变成了千百条尖锐长针般的尘丝,蓬成一团向祝彪罩来,边阴声喝道:“朋友,好大胆!”
一溜落虹般的寒光暴闪,朝月弯刀飞斩而来,来者也冷硬的开口:“只怕也胆大不了几时!”
龙头短杖幻迷的纵扫翻舞,“朋友,乖乖的吃一顿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师兄弟不要你性命。”
最后一人缀满倒须利钩的荆棘蛇鞭旋罩似长蛇舒卷,索头连着的一枚锋利金锥闪幻着一点夺目的异彩,直点祝彪心口。
“那在下还要成你们的情了。”
祝彪湛卢神剑狂风暴雨般在四件兵刃中上下掠飞,霍霍如电,实际上却接触无几。可是剑势如此沉静,《昊天神剑》不愧是道门至高剑法之一,祝彪轻松顶住了四人的攻势。
瞬息间,五人就对拆了二三十招。
祝彪越战越猛。只靠剑法威力,似转动周天星斗一般,声威赫赫,就压得鬼谷门四人抬不起头来。
暗中一鬼谷门高手急去回搬救兵。不多时,一个白发老婆子就带着一班人赶了过来。向战场一看,“《昊天神剑》——”咬着牙说出这四个字来,立刻让身后的一帮鬼谷门高手一震。(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一章 西陲风云(四)
天下间武者,有几人不知晓《昊天神剑》的名头?能使出此等高超剑法之人,即便不是道德宫弟子,也当出身不凡!
“莫不是央看了无忧谷娘们的软脚虾?”
“哼!”怒哼一声,白发老婆子朝她身后的六人一挥手,身后六人立刻停住了嘀咕。低促又严峻的说道:“不管他是哪一方哪一派的人,今个都不能让他讨好去。我鬼谷门不是吃素的!”
“咱们一快加入战圈,此人剑法高深,武功不俗。我以游斗为主,长索远攻牵制,你们联手四鬼,拿下这人。!”
十一人之力岂有战不胜一人的?六人点头应下,分成六个不同的方向悄然掩上,白发婆子嘴角翘起一抹阴毒,左手微举——
一条头首缀着枚圆环的凌索如长枪一般,直直向着祝彪背心捣去。
祝彪一人打斗十一个,还要控制着劲道,所感受到的压力自然逐渐沉重。白发婆子的凌索很恶心人,凌空飞来,祝彪不出全力,应付起来甚是麻烦。
呼啸着,龙头短杖绚丽的银辉直泻祝彪的背心,荆棘蛇鞭则如活蟒般盘地而来,在须臾之中躲开加身的攻势,祝彪左手反抖,三道剑气在一闪之下猝然暴射而出!
《六脉神剑》——
一气三发,三脉齐至。段誉也没这么高的境界!
三道剑气或是大气磅礴,或是灵活闪变,去势却都是极其之快的。方才一现,那边白发婆子带来的六人中的三个,就已全部惨号着摔倒,每个人都捂住了自己心口!
四血袍中一个愤怒的高啸,软剑再如一蓬晶玉闪烁着刺到。
祝彪不在压制自己实力,长剑轻拨轻荡。剑刃在不大的空间里晃成了一道虚影,雷殛电掣,微不可查的一阵撞击声中,连续拨挑开了五件兵器。抖手一挥,《七星戮妖刀》射出,瞬息里一名血袍一名白发婆子带来的高手,就打着转子栽倒地上——他们的颈项已被祝彪的刀气切断了一半!
白发婆子中一惊急怒的尖叫:“给我堵住!”
她一叫出口,觉得不对——已是来不及了,祝彪已经放出了《昊天神剑》中最厉害的一式杀招——紫气东来!
漫天寒光一刹那里将所有人罩在了一块,连着白发老婆子。眼前完全被深深地先天剑气所充斥。杖断刀折,一道接一道剑痕从众人脖颈、心口划过。
祝彪脚不落地,人如飞鸟一样,在半空里凌空虚渡二十丈,几个起落人已经到了一处山洼。
“杀——”一队白衣大汉,约有二十多人冲向了祝彪,个个刀剑高举,杀喊震天!
祝彪身形暴旋,寒光闪灿中。二十来个白衣汉子已有十六七颗头颅飞上了半空!
这儿就是鬼谷门堵截无忧谷的主战场了,一眼望去,白色、灰色穿着的人影足有数百个。
祝彪在人丛中穿掠纵横着,忽东忽西。倐左又右,时如幽魂飘渺,时如长虹射日,电掣雷光。狂风旋舞,一声声的惊嗥惨叫声不断响起,一条又一条性命断送在剑下!
一个黑衣老者疾扑祝彪而来。是一个先天宗师。祝彪滑步躲过,手中湛卢神剑抹过两名白衣汉子的脖子,接着人微一矮身,淌着血的剑刃又同时穿进了四个灰衣人的胸膛。洒着血拔出,剑尖又那么轻轻一颤,幻出五朵剑花,弹射向了五个白衣汉子的咽喉!
鬼谷门的先天宗师根本追祝彪不上。在蹑空草不烂大街的情况下,江湖上想要找出赶得上祝彪的轻功高手,可真是难的一比!
一道道弧光在他周身闪过,劲气波纹一样荡开,往往将鬼谷门下人马连人带刀剑一块震翻。
一对锯齿飞环呼啸着犹如两轮光盘绚丽奇幻的穿过人群飞罩而来,尖锐的利齿与闪耀的环刃泛射着冷森的光芒,蓝汪汪的,透着一股寒凛的韵味!
湛卢神剑挥出漫天的剑影如山,祝彪沉稳的招架硬击,毫不容让!
震耳的金铁声撼人心弦的连串响起来,就像许多个铁匠在用力敲打着铁毡。两个飞环激烈的疾旋着,与湛泸神剑交磕中擦出一溜溜火花。祝彪挥掌斜削劈下,硬生生地,三个来捡便宜的鬼谷门人被刹那震翻在地。
一名身着灰衣,胸前绣着一张血口的鬼谷门高手连翻追到,手中的狼牙棒猛的的照头劈下,向祝彪急砸,棒上锋利的铁钉有如恶狠的森森白牙,择肥而噬!
身躯尚未落地,祝彪对头顶之敌却连正眼也不看一下,反手回砍,“砰”的一声荡开了狼牙棒,几乎同时,劈下的狼牙棒原路返回,直接将来人脑袋砸个粉齑。
乱战中偷袭的从来不少,一双脚打横着飞踢祝彪胯下。祝彪手上正在屠戮着鬼谷门人,对方高手还有片刻没有赶到,他这时不想再变动。虽然没练过《大力金刚腿》,却是照本宣科一样,一腿向着踢来的双脚直挥过去。
噼里啪啦的一阵骨骼断裂声,随着漫天血雨,洒落了好大一片。
祝彪终还是被一个鬼谷门先天宗师给截住了去路。战场就那么大,两个先天宗师一前一后的围追堵截,祝彪又要忙杀人,没避开。
对手是一身的赤色血袍,吐气开声,身上那宽大的赤红长袍忽的气球似的澎涨起来,一片旋回的奇异真气也刹时绕着他的身体转动不已,就像是一股小龙卷风绕着他在旋回一般!
一道剑气冲去,闪烁着月华的光泽。
系统介绍中,有着‘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的少商剑似乎变成了一句可笑的空话。剑气撞在气旋上跳了一下根本无法穿进,还紧接着被那股气旋给带引了下去,打着一溜儿旋,从人胸口扎进了地下。
一声惨号悠悠响起,那名白发森森的老头被祝彪剑刺穿喉,猝然摔向七步之外,而飞环擦过祝彪的小腿,撕裂了他裤脚。祝彪动也不动。只把手向着身后先天高手一劈,打去了七道刀光,自己大吼一声,向着面前血袍暴扑而上。
《昊天神剑》中最浩大的九式一气呵成幻为一式挥出,同一时间剑招倏变,湛卢神剑化繁为简直刺而出,紧跟而上。
星芒与弧光排涌冲激,布满了整个目视所及的空间,绚丽夺目的光彩灼闪生辉,似已掩盖了星火的光亮。千百条溜泻交织的剑影自漫天的剑气中穿出。犀利极了!
红袍翻滚,上面标志的血池如水波一样荡开。双掌连挥,二十几掌有如排天之浪,汹涌卷出!
这一串的经过,其过程全在眨眼间开始,又在眨眼间结束,快得如那转瞬即逝的流星,当你看见它发生,还来及想到什么。一切就都已成为定局了。
身后的先天宗师吼嗥着,他已不顾上祝彪附近的门人,左手倏扬,一蓬黑雾似的绝细砂粒径直急罩祝彪!
在雄浑的二十几团狂扬中。祝彪的剑势不躲不避,直接碾压。而当那蓬黑雾罩至,他的身上也忽的蛤蟆一样鼓起,任由黑雾打在背上面。神剑破空。尖啸如泣,湛卢神剑突然光芒暴涨,尾芒骤伸。像魔术一样将祝彪脑袋脖子全然包裹了进去。本来只是一道细细的白光的剑气这一刻也一爆,变成了粗有圆桶一样的光体平空射去!
一团挨着一团的雄浑掌力是那样狂暴,可在这道光体前似乎变成了薄纸一张,一捅就破,不堪一击。
狂吼着,血袍双掌挥向八个不同的角度,团团掌力却都朝着一个目标聚合,缤纷似云花的粼粼血光组成一片伞形的银色光网。在光网中,无数波颤的灼目剑气闪烁着,而剑气呼啸着的后面,就是那股不可抵挡的光流!
同一时间——
祝彪背后高手一跃拔高到祝彪头顶,一双飞环打下,犹如一溜儿天边的弯月,华丽璀璨,却依旧似乎……离得太远!
凝聚成一股晶莹流光的剑气猝然破碎,两条人影突合又分,就是那么快,一大蓬热呼呼的鲜血便渗糅在一连串暴响的金铁交撞声里似雨滴一样溅飞洒落!
弹飞半空的两条人影,分成两个不同的位置落下,淋漓的血染浸着全身,以分不出哪是衣袍上的颜色,抑或是身体内的鲜血了。
祝彪借机躲过了锯齿飞环的一击,神色安然,反手长剑指地,气定神闲。他胸口衣襟撕开了两个口子,对手的手刀并没有划破内在的寒螭内甲,虽然两下硬击,也让他喉咙发甜。
“二师兄……”落下的另一先天高手,呲目欲裂,嘴唇歪曲,不敢相信似的大喊血袍的名号。但不会得到半点的回应,祝彪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锯齿飞环不是凡品,星火之下,晶莹流灿。一溜一溜的灿银光彩,也反照出了它的主人那充满了怨毒与狠酷神情,面孔狞厉,阴郁的杀气压得周边篝火都呼呼外歪。
“杀,杀了他!不死不休——”
独狼的凄嚎。声音中充满了受伤的痛苦。
山洼内。
三十余环肥燕瘦,或冷傲或娇媚,年纪不同的美女在凭险固守着。
她们就是中原江湖有名的美女集中地,无忧谷的弟子。莺莺燕燕,千娇百媚,在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爱慕侠客追随,关系网庞大到不可思议。
如果没有半块太白金精,鬼谷门除了发疯了,根本不会招惹她们。可是为了半块太白金精,鬼谷门也不得不疯狂一回了。
或许人会说,鬼谷门也太没远见了,一块太白金精,又不是一柄太白金精剑,有必要为此得罪一个八爪蜘蛛吗?
而就算鬼谷门得到了一柄太白金精剑,江湖博弈中,其效用可是远比不上战场的啊。鬼谷门得到的好处也是很有限的。
但谁要真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他自己目光短浅了。
鬼谷门下手,第一、他们绝不认为这就是他们唯一能得到的一块。没谁规定抢劫只能抢一次的!第二、只要有太白金精在手,那就奇货可居,只要投入相应势力门下,看准了天下大势,那身上就等于披上了一层最可靠的护身符。或是直接用太白金精做‘心意’,也可以将自身置之于外。躲开眼下的大劫!
天下争霸那就是大劫。看往日历史,哪一场天下兵戈之后江湖武林不元气大伤啊?那损失可比所谓的魔头出世,武林浩劫可怕多了。
天下大乱,兵戈四起,那才是真正的武林浩劫。
江湖门派争夺太白金精,除了少数如道德宫、雷音寺这般超然物外的武林圣地,可能真自己来用。其他的江湖势力,多是要奉送出去的。
为了保全自己的门派,就是天王老子来,江湖人也都敢咬上一口。
“掌门师伯。外面有动静。刚才的一声鬼嗥,弟子听着像是吊死鬼石成刚叫的!”
靠崖壁的一处山洞,一个面相双十出头,姿妍如花的女子向着山洞内闭目打坐的无忧谷掌门禀道。
这是一面相顶多三旬上下,道姑打扮之人。淡黄道袍,眉目如画,清丽难言。
“是么?”道姑眼睛睁开,刚说两字就立刻抚胸咳起。好一通后才止住,“你师父如何?鬼谷门没有强攻吗?”
“师傅那里还支撑的住。鬼谷门只是恶语污言相骂。并没有真正放开了攻杀。他们该也不愿与我无忧谷结下化不开的死仇!”女子细声说道。
道姑脸上神色一安,心神安定了下来。只要还有人在就行,太白金精保不住就保不住了。东西再珍贵,对于无忧谷来说。也比不得三十余弟子重要。
“师妹可派人试探了?”
“没有。师傅只是让弟子们严守!”
“这就好。免得中了鬼谷门诡计。”
……
数百鬼谷门人一窝蜂的从四面向祝彪包抄上来,幢幢人影闪掠着,映进祝彪的目光。
“吊死鬼石成刚!即知今日,何必当初?再不退去。你二师兄此景就是你的彼日。”
石成刚恨道极点的一笑,阴狠狰狞的面目如同厉鬼:“狗贼!有种就报上名号。我邙山鬼谷门与你不死不休!偿命来——”
话音没有留下,两道飞环变向祝彪绞杀过来。祝彪左手飞样挥弹。一道道剑气射出去,那些围上来的鬼谷门人,立刻就有人应指倒下!
石成刚嘶声吼叫着,两道飞环像带起了蒙蒙的云雾的长虹,荧光连成一面光幕,暴卷祝彪!
祝彪身躯横起急落,脚踩《凌波微步》,贴着长虹以一种令人膛目的惊险,差之毫厘的一一避过。石成刚全然落空,霍然回转之下,祝彪的湛卢神剑已经又饮了五个鬼谷门人之血!
鲜血溅洒成雨滴,祝彪一剑透过一个灰衣人的胸膛,成串的戳进另一个白衣人的小腹!
石成刚的一双鬼眼几乎气成了血红,他一双飞环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滴溜溜的旋舞着,似幽灵一样追逐在祝彪的身后,却终是遗憾的差了那么一点点。
一杆骷髅灵杖劈头打来。灵杖挟着移山倒海的强悍劲力呼啸的轰向祝彪。祝彪知道来者是谁!
大会上他见过,鬼谷门的大长老,鬼神童子童千岁。一个身高不过四尺半的侏儒。一身武功却是很强横,当日擂台,他一人守擂一天两夜,打下了两个先天宗师,在第三个时候才气力不济败下阵来。
还有一鬼谷门高手斜里杀来一刀,祝彪身子一转贴着刀锋偏过去,湛卢神剑当下童千岁的骷髅灵杖,左手在刀锋过身的刹那间一沉拍去,一击掌力已经狠狠击在这高手的心口!
杖影如山排海,虽未打实,但一片窒人呼吸的狂飓是扑面扫过来,他轻烟般晃出,但未及转身,锯齿飞环已呼啸着套向他颈项!
赶紧躲开。
先天高手的拼杀场,一般人是没办法靠近的。
祝彪跟童千岁、石成刚二人拼杀了百十招,整个山洼前空地已经散开了一个三五十丈方圆的大空地。
飞沙走石,鬼谷门人被飞石打破头者不在少数。
骷髅灵杖挥展得像雷鸣云滚,浩浩荡荡,又如奔流的汹涌浪涛般一泻无际。
锯齿飞环则飞扬低扫,转回翻斜,仿佛振翼的隼鹰,跳闪的惊雷,纵横虚空,穿舞飞旋,猝进猝退,让人完全扑捉不到规律。
“小子,乖乖的把命留下。胆敢杀老夫师弟,我鬼谷门人,天王老子也救你不得——”
石成刚狞笑着,攻势更形凌厉,“小辈,你想怎么个死法?我要你一一尝遍我鬼谷门的十八禁法!”
祝彪嘴角翘着,充满了讽刺。“能不能杀人,靠的是手上功夫!我说二位,这嘴皮子就嘣磨的那么利索了。
咱们,手上见高低——”
湛卢神剑完全耍了开,连着几剑刺在同一飞环的同一点上,祝彪肉眼都可以看到,那飞环的锯齿崩了。正要加把力,把这飞环给开彻底。石成刚感觉出不对了,一把拉回那飞环,跳开三丈,拿手里仔细一看,一个大齿已经没了,环上还多出了好多个小豁口。立刻心疼的啊,脸颊都抽搐起来了。
“大师兄小心。贼子好一把利剑——”
而在石成刚说话间,‘咔嚓’一声,童千岁百年阴沉木做了杖杆,在与湛卢神剑实打实的交磕了十几下之后,咔嚓一声干净利落的断成了两截。
童千岁眼前光芒一闪。(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二章 引虎入群狼
三大宗师,数十高手,几百门人。鬼谷门投入进西陲的力量,在此次大会的各方势力中,是能排前十的!
可是,就是如此强劲的一股势力,刚刚选中目标要一口要上,就被祝彪一刀捅进腰窝子。前后两两相拼的三大先天宗师,一死两伤。邙山鬼谷门的名头被那个未知具体来路的剑客,完全踩在了脚下。
末了,还使劲的用脚碾了碾!
“无忧谷的诸位?”
“贫道太真,谢过大侠相救之恩!”
“别介,我可不是单门相救你们的。咱们明白人说畅快话,你们把太白金精给我,在下打腿就走——”
还是一脸感激的美女们愣住了,一双双眼睛瞪圆了看着祝彪。像是要把祝彪脸上的易容给透穿了一样!
没见过这么直白不解风情的,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们。
祝彪看着眼前一堆莺莺燕燕,真的是莺莺燕燕啊,千娇百媚的。至少有一半水平不下宋滢竹的,比得上自己老婆的也有三四个,尤其这站在最前面的黄衣道姑,面相年青十年,真是比单玉屏也胜过一筹。
可这些在太白金精面前都比不过,更别说祝彪与之相去甚远,无论身份还是地位,还是分属,都没有半点相交的可能。祝彪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而没有了非分之想,他干嘛还要给美女们留面子!
“师妹!”转回到山洞里,人只有太真和她师妹,无忧宫四大先天高手之二。
实在是驻颜有术,太真年已六十,面容才是三旬。她师妹也五十有八,看起来却是花信少妇。
“你去追赶鬼谷门,打探清楚此人来历!贼子实在可恨!”
就像是风靡世界的大明星,突然被一人不认识了。这内心的落差。跟一巴掌甩脸上一样,让人感到颜面尽失。祝彪的直言不客气,令太真也恼羞成怒来。
“师姐不要动怒,您现在还是养伤要紧。我这就去追鬼谷门,那贼子可杀了鬼谷门二长老呢。童千岁、石成刚又有重伤,必恨极了他。”
太真叹一口气,两斤重的太白金精,她心里直滴血。“可惜了咱们那块太白金精,早知如此,就直接奉送于朝廷了。”
“只可恨那贼子……太可恶了!”
女人心。小如针。祝彪的趁火打劫,或是说挟恩索报,直接让无忧谷一众美女把他恨得牙痒痒。太真眼中,鬼谷门在这一刻都不是最可恨的了。
……
沉沉的雾霭起自太阳落山后,合着肃杀的秋风,那么的迷迷蒙蒙,浮浮荡荡。就像一张愁苦又无奈的面孔,说不出的空洞与模糊了,给人心头上一种黯涩悲凉的感触。
公孙羽一手将皮缰缠在腕上。一手紧紧抓着马鞍的扶把,严峻的面色带着青森森的冷漠,他的目光直愣愣的注视着远方,像是看到了什么。他左右的数十高手,则都连一句话也不敢吭。
秋风刮着,西北天寒,八月下旬。风就已经打起哨子在转,拂过人马身上,冰寒刺骨。
金羽楼大档头胖头陀杨乐偷偷看着二当家的脸色。很不好看。
马队停了好一阵子,公孙羽开始向前徐进。
杨乐打了声响哨,口哨声尖而短,骑队里,立刻有十二名青衣大汉分做左中右三个不同的方向先奔去。
骏马上的公孙羽轻轻吁了口气,继续率领马队前行,一旁杨乐又压低着声音道:
“二当家的,可要放一只‘金虹箭’?”
在西疆地面【包裹西陲】,金羽楼是屈指可数的大帮派之一。一支金虹箭,那就是他们的标记。
但此时,公孙羽却冷峻的拒绝了,“放给谁看,告诉敌人咱们来了、到了?”
杨乐碰了个钉子,吓得不敢作声,公孙羽沉默了片刻,又低声道:“附近可有别的路?”
另一个大档头金毛狮子陈宽忙道:“山麓三十里以内,没第二条路了。之前这里还有一哨西凉军驻守,听说三个月前退了。”
公孙羽点点头,没说话。
他怀中藏着整整三斤三两的太白金精,走官道大路的话,不知道会多招人眼。可走小路,这前面实在是够险!
陈宽不敢再答腔,跟杨乐一样做缩头。
公孙羽就带人在这儿等着。
一会儿,有四乘骑影飞奔而来,这四人正是方才奔去探路的十二人当中的一队。这时他们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沉静,而是皆头巾歪斜,喘息如牛,满头的大汗,一奔到近前,其中一个就悲愤的向公孙羽道:“大当家的,不好了,其他两队兄弟都折了。小的在前面的一片杂草地里发现了我们四个弟兄的尸体,连他们的坐骑也全遭人击毙,通通横倒在一堆,我们又朝右遛了一段,那边的四位兄弟也被人毙了。可恨那贼子还把四名弟兄的遗体都倒吊在一棵白杨树上,弟兄们血糊糊的一团,死的好惨呐……”
公孙羽平静的听着,然后挥挥手道:“还发现别的什么了吗?”
说话的汉子摇摇头,带着咽声说道:“我们怕二当家的急着进来,就赶回来报信了,其他没看到贼子的影子……”
杨乐、陈宽等一众金羽楼高手俱不由的怒火中烧,在这西疆地界,已经十几年都没人敢招惹金羽楼了。
“这些狗娘养的杂种,抓到了我非活剐了他们不可!”
闭上眼,公孙羽没有说话,他就定定的坐在鞍上,就宛似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寒风拂弄着他的衣角,看上去,有一股特异的,深沉而雄浑静稳的味道……
后面,金羽楼银月堂堂主陈宇翔打马奔上,“二当家的,后路还安稳,没见狗子影儿……”
一语罢,看着众人低沉的气氛:“怎么,前面情形不对?”
陈宽低声道:“已经干上了。咱们的探骑被放倒了八个!”
陈宇翔神色陡然变得狠厉起来。切齿的说道:“那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金羽楼,不怕谁!”
“说得好!”公孙羽双目倏睁,一片精亮尖利,那炫人心神的寒芒暴射而出,冰冷不夹杂任何情感的声音说道:“我金羽楼从来都是打出来的名号。不管是谁,踩平了就是。”
“陈堂主、陈宽,你们是第一拨。本座,杨老六、苏家兄弟是第二拨。洪堂主,你带着杨乐押后。是第三拨。第一波、第三波各带一百名弟兄,余下的编入第二波,前后相距五十丈,作快速冲刺,直指山道,前进!”
疾雨堂堂主姓洪,双名羽襄,答应一声,立即掉马回头分配派遣。极快的便将三批骑队分排妥当,公孙羽猛然大吼一声:“冲!”
于是——
蹄声有如阵雷般突然响起,夹着滚滚奔雷,以陈宇翔为首。分做三批直扑夹山小道!
一马当先的陈宇翔单手握住金羽楼的大旗,豹皮头巾是迎风飞舞,他的面色在这一刹间变为赤红,宛如映着血。染着凶厉,散扬着煞气!
数百铁骑蜂涌奔腾。翻下乱石岗,绕着左右大山。直扑一道两山对峙,嵩岳相夹的山道去。这道山道有十丈宽,左右虽然不是谷壁耸峙,陡峭直立,但缓和的也只是坡脚那。上头可真是有如刀斩斧劈,那般险峻的!
尚未入山道,陈宇翔已经看见谷口横卧着的四具青衣尸体,他连眼皮子也不撩一下,放马直奔而进!
陈宽紧随于侧,见状之下狠狠骂了一句:“灰孙子们,等着你家爷爷超渡你们!”
他的话声尚留着段尾的,谷顶上著然传来一阵骨碌碌的巨响,无数块磨盘大小的石块已暴雨般飞坠而下!
奔驰在前面的陈宇翔狂吼一声,长剑碎然斜弹,两块大石头已被剑尖一点之力震飞出去,倒撞回上头落下的巨石上,‘砰’的一声,碎石飞溅,磨盘大小的石块变成了砖头大。
寒光骤闪,又是三块巨石横撞谷壁,刹时粉碎如糜,陈宽也抽出厚背金刀,凌空落下的大石,被金刀一劈两半。可是,上头落下的石头足足有七八十块,还是在几个呼吸里砸落下来,陈宇翔等前队高手一时之间根本照顾不过来,只见是人仰马翻,嘶叫惨吼之声乱成一片。
尘土飞扬之中,夹杂着沉重的巨石撞碰声,人马摔跌声,号噪声,以及清脆的骨骼折断声,一副的人间地狱图……
陈翔宇恍如未觉,依旧策马狂奔,长剑旋戮横砍,上下翻飞,却也只是照顾自己头顶的。转眼,就冲过了落石区。
但是,四周的暗影中,已经有一片飞蝗般密集的暗器蓬射而至!
高亢蕴着仇恨的长笑,陈宇翔剑起如云涌风号,在连串的紧急撞击声里,所有射来的暗器全被震飞或荡落!
陈翔宇一跃而起,腾空有十余丈,宝剑暴斩猛翻,躲在三处不同隐暗处的七个黄白衣人一声惨叫也没能出口,被活砍成十四截!
譬发蓬散,满身沁汗的陈宽也策马冲过来,看也不看,左手连挥,十二柄飞刃就尖啸着飞射四周,第一队余下的数十铁骑也奔出来,他们也全是同一个动作,暗器、手斧纷纷投射向四周,在暗色中,如此多的暗器手斧也是寒光闪闪,往来曳流。可是,结果,除了奔雷样的马蹄声没能听到一声叫嚎、惨呼……
山谷的落石声不在轰隆,人的惨叫声及马匹的哀鸣声却依旧未停,一批批的骑影奔出来,有的鞍上无人,有的有人无马,有的两人一马,还有受伤的!
谷口响起了陈翔宇的大吼,“童千岁,我金羽楼与你们没完!”
七个黄白衣衫人中,那着白色衣衫的,是鬼谷门人无疑。
黑暗中敌人似乎全都消失了一样,一丁点声息也没有,那么的静,那么的死寂,好像……好像这里本便是如此安宁一样!
陈宇翔摩挲着手中宝剑,灿银色的剑刃冰凉而光滑,有一种直透入心的寒冽感觉。陈宇翔的配件十分华丽,连剑鞘身上都镶嵌着菱形的宝石。在昏暗中闪泛着点点蒙蒙却晶莹的光彩,就犹如空中的繁星……
静静的朝四周的黑暗扫视着,时间也在悄悄的流去。
一刻钟,他等了一刻钟,金羽楼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也没见敌人再动手,这说明敌人确确实实是走了。
“二当家的。白衣人确是鬼谷门的,这黄衣之人可是天门剑派的。正邪两道,黑白双方,就是要队伍我们。也不会找对头联手吧?”
“我已经看了七人尸体,可没被制住的痕迹……”
“难道江湖还有人能在你冲近的刹那,解开三处,七个人的穴道,再潜身行去的吗?”
公孙羽摇头,这不可能。陈宇翔也是先天高手!他虽然武功稳胜陈翔宇,也不可能做到。而公孙羽的武功在整个西疆,先天宗师中也是顶尖一流的。
如是只西疆范围内排出一个江湖十大高手,公孙羽甚至可以排进前五。望看前三。
金羽楼三位当家的,七个堂主,不知道有六个还是七个先天宗师,他实力是绝对的第一。金羽楼近四十年的名头。其中一半的声威,是公孙羽打下的。
公孙羽不等了,在飞上山头转了一圈,毫无所获之后。他绝对继续前行。队伍继续像先头那样排列,向山道更深处奔去。
两个时辰后,在一片密集的马蹄声里。一队骑影狂风似的冲出山道口,朝着不远处的阔野奔去。而几乎就在他们要转开大山的时候,侧面的乱石杂树中,一蓬蓬的暗器骤雨似的飞了出来!
陈翔宇可一直都准备着呢。奔行中的金羽楼骑士也一直都在警惕,可以说这次偷袭他们就等着的。黑影里寒芒一现,数十条人影已俄虎出神般的扑了上去,陈宇翔离开马背,蹿飞了过去。首先开彩,“咔嚓”“咔嚓”的连串暴响声里,五颗人头已带着热血抛到了半空!
五步之外,金毛狮子陈宽“铿”的用厚背金刀,一下子震飞了一名黄衣大汉,另一个刚待跃起,一名金羽楼高手锋利的雁翎刀就迎头劈下,削掉了他的一只胳膊!
凄厉的惨号回荡在冷瑟的空气中,夹在惨号声里,陈宽的厚背金刀已经铿锵有声的与一个秃顶黄衣壮汉缠在一起!
后续的金羽楼人马陆续奔出山道,他们一个个手提马刀利刃,在一众大档头的率领下悍野反扑来!而公孙羽和疾雨堂堂主洪羽襄,已经先一步提着兵刃杀进敌群中了。
大旋身,公孙羽掠过了一块横倒的大石,手中的银翎羽闪过一道银色光亮,三个伏在大石后大打暗器的黄衣剑客就同时拦腰断成了六段,像割破的猪肚子,花花绿绿的肠脏剥泻一地!
胖头陀杨乐用的是一柄金刚杵,可四五十斤重的金刚杵拿在他手里却如一根枯草一样,霍霍飞舞扫荡。一边敲磕抽冷子袭来的暗器,一面在追杀着眼前正在四散奔逃的敌人,数百金羽楼骑士已经完全将冲出的黄衣人包抄围兜,山脚林中也时时有兵刃撞击声音响起,时时有叱咤吼怒的喝骂声传来。现在,胜局已定!
如果黄衣人只是眼前这么一撮。
忍住**上剧烈痛苦,陈宽咬紧牙关,猛力砍向自一侧掠过的秃顶大汉,大汉没想到自己这一剑陈宽不用刀抵挡,而是待招式变老后用胳膊肘直接压下,剑刃毫无疑问的在陈宽肘上切掉了二两肉,然后直接刺穿了陈宽大腿。他知道不妙,急忙外掠躲闪,陈宽不会让自己付出如此代价赢来的机会溜去,“咔嚓”一声脆响中刀挥臂落,秃头大汉连喊叫也未及出口,陈宽倏翻手腕,将他拍翻在三步外!上前止住了穴道!
眼前秃顶大汉明显是这一帮天门弟子中的领头人,他武艺最高么。陈宽可不会因怒一刀杀人,要杀,也待先问出情报了再杀。
“雷霆扫穴啊!”公孙羽等三位宗师级高手看不到的地方,祝彪以他们听不到的声音说着。
天门剑派实力实在纤弱,自己都伤了他们一个圆满期高手了,毙了一双眼睛长在脑门顶上的家伙,被他们‘追’到这里,天门剑派能派出留守三道口的人手也就这么多。
真不够金羽楼一口吞的!
公孙羽、陈宇翔、洪羽襄三大高手,实力比之鬼谷门都胜过一等。
看来自己要先给卞荣良提个醒,让他多找找帮手来。
拿定了注意,祝彪把腿就像山下另一边行去。
战场沉寂了下来,唯一还拼斗着的杨老六,感觉脸上有些发烧了。可是要他像陈宽那样以伤换胜,杨老六感觉不值得。
公孙羽一洒银翎羽上血迹,低喝道:“老六,生擒你的对手!”
与杨老六激斗的瘦长汉子在这时显然是慌乱了,看得出他已经毫无斗意,只想快些抽腿——
狠辣的笑着,杨老六攻势更见猛烈,全是那拚命三郎的打法,狠砍狠杀,勇冲猛扑,似一条翻浪掀涛的大白鲨!
杨老六猛攻着,还一边道:“二当家的放心,看我擒他!”
那人用的是一条鱼鳞鞭,鞭上全布满了三角形的锋利钢片,抖闪之间寒光闪闪,真和鱼身上的鳞片相似,不过,这可全都是能要命的家伙,而且,全是竖立着的。
一鞭抽在青石上面,也能把石头打的粉碎。
有些不耐了,公孙羽道:“老六,快些!”
“好叻,二当家的,您瞧着——,给我躺下——”(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三章 人剑合一
杨老六右手的马刀奋力砍去,隔着半尺,手腕倏绞,幻出一团炫目的寒光,在敌人的鱼鳞鞭暴起横扫之下,左手的分水刺突然飞射而出!
瘦长汉子料不到他连兵对也能抛过来,惊叫的一声,闪电般回旋,同时鱼鳞鞭活蛇似的卷回,“当”的一下子便将分水刺砸在地下。
乘着这一线之机,杨老六敏豹一样蹿近,那人的鱼鳞鞭猛地下沉,已稍迟了一点!
“叭”的一声,杨老六的肩头一块血淋淋的,手掌大小的肉块随鞭飞起,而他的马刀,已经砍掉对方的一只脚掌!
鲜血哧溅,露着茬茬白骨。
瘦长汉子痛极惨叫,一个跟头栽倒于地,杨老六的马刀一闪,他握鞭的手掌接着也与身体分了家;
“够了!”公孙羽一句喝止。杨老六掉了块肉,如果不止住,瘦长汉子另一支手也保不住。虽然他注定是死!
一抹汗,杨老六收刀后跃,嘿嘿干笑:“二当家的,我这一时火气上来,没收住手……”
公孙羽没理杨老六边界,面无表情的看着瘦长汉子。
旁边,一名金羽楼属下拾起杨老六的分水刺追上来,又撕开衣襟为他包扎伤处,杨老六喘息着,没再出声。
瘦长汉子正在地地上痛苦抽搐着,公孙羽说道:“你老老实实回话,本座给你一个好死。”
瘦长汉子面色枯干惨白,低低呻吟着,巨大的痛楚已使他连开口说话都乏力了。豆大的冷汗不住从额头流下。
“告诉本座,你们天门剑派都是跟随联手了,都一共来了多少人,领头的都是谁?”
那汉子只管一个劲的呻吟,双眼紧闭,没有吐露一个字。杨乐不禁怒火上冲,抬腿上去就狠狠踢了那人一脚,骂道:“少装他娘的王八,再作死,看老子怎么整治你个龟孙!”
公孙羽的声音更见冷峻,“行走江湖,有胜有衰。到了该死时候,还是要多想想自己——”
“我金羽楼的名声你是知道的,大刑下来,你承受的住吗?也别想着寻死。在你自戕之前,本座绝对会把你拉回来!”
地下的人卷曲着,断了脚手处血如泉涌,他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眼看着就要活不成啦。
杨老六狠狠吐了唾沫,冲到汉子跟前,恶狠狠的道:“你说不说?龟孙子的,你以为爷爷会这么便宜就叫你死了?再不吭声,老子会要你一点一点尝尽金羽楼的刑法!”
轻轻吁了一口气。公孙羽脸色转成了冷漠。向杨老六递了个眼神。
瘦长汉子仍然一个字也不吐,呻吟声反而越发大了,显然他是有心要硬撑下去,该是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狞笑着。杨老六蹲下身道:“混帐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爷爷罚酒给你端来了,倒要看看你怎生个吃法!”
说着话,伸手入腰间的百宝囊里掏了一撮白色粉末。抓起瘦长汉子的断腿,只见那条腿上的伤口平滑而整齐,虽是夜色中。仍可隐隐看见模糊的血肉,白森森的腿骨,以及尚在皮肉里微微蠕动着的筋络血管。杨老六眉头都不皱一下,手里的一把白色粉末就撒到了对方的伤口上!
不需要用力的搓揉,只见立刻的,那血肉上就冒起了细泡。然后,然后血肉就像滚水一样沸腾起来,只眨眼时间,皮肉消融,一股血浆溜到了地上。
这种痛苦是无法忍受的,杨老六心比坚铁还硬,他洒下的那东西赫然是化尸粉!
这东西见了血肉,可是比白盐洒在伤口上还厉害无数倍,那滋味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什么烙铁、什么千刀穿、万刀刺,都远比不上这东西令人难以的忍受,瘦长汉子都痉挛了!
他拚命的扭动,杀猪似的号叫着,声音尖厉而恐怖,在夜色中传了出去,令人有股子毛发惊然的感觉……
杨老六不管他如何挣扎滚动,右手宛似一道铁箍般紧紧抓着他的那条断腿不放,一边面容不变的道:“孙子,你叫啊?叫的时候还在后头呢,等你这一阵子过了,爷爷还要在你那条断手伤处同样的来上一下,然后,找一只尖头蝼蛄钻进你的耳朵孔里,叫它慢慢品尝你小子脑髓的滋味……怎么样?
爷爷保证你三五天里死不了人——”
瘦长汉子身上汗透重衣,他抖索着,喘息着,面孔五官扭曲得全变了形,双目怒突,连瞳仁的光芒都聚不拢了……
猛一下摔掉握着的腿,杨老六又掏出一把白色粉末,粗野的抓起那人的断腕,毫不留情的就待依法泡制,再来一次。
心胆俱裂地鬼号了一声,瘦长汉子喘惧得几乎断了气一般,哀嗥:“饶……饶了我吧……我说……
我说……我什么都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放下汉子的断腕,杨老六不屑的一声鼻哼,阴毒的道:“你小子放明白一点,若是想使什么花招,爷爷会叫你比现在还要难受上十倍!”
然后放回白色粉末,拿出一小撮黑色粉末洒在了断腿上,很快血肉的‘沸腾’就停止了。
无力的点头,那瘦长汉子现在除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阵一阵的哆嗦外,是没有半点开口的力气了。
过了片刻。
公孙羽走了近来,沉缓的说:“报上你的名号来,在天门剑派是什么身份?”
瘦长汉子断断续续道出自己的姓名和职位,他是天门剑派的一内门长老。
“此次劫杀我金羽楼,你们一共有多少家,来了多少人?”
瘦长汉子痉挛了一下,干涩而虚弱的道:“三家,五百来人……”
心头一震,公孙羽脸色慎重,“哪三家?高手有谁?”
“呵呵……”瘦长汉子突然笑了两声,“哪……哪三家?……你们金羽楼……惹……了……那些人……就就……就是……那几家……”
公孙羽无言,陈宇翔、洪羽襄无言,所有人都无言。
汉子的话并不是没有所指。相反,是指点的面天大了。金羽楼这几十年从一个小帮派变为西疆鼎鼎有名的大组合,仇家多的能说到天亮。 “由谁带头?”
那人惨白泛青的嘴唇翁动了几次,微弱的道:“常师叔………”
“还有呢?”
又抽搐了几次,瘦长汉子痛苦的道:“玄云……子……穆山双虎……”
公孙羽面色沉凝,陈宇翔、洪羽襄眼睛都瞪大了。“其他的呢?”
猛烈的痉挛着,瘦长汉子全身后仰,语若游丝:“我……要……死了……”
这瘦长汉子已经不成了,嘴巴张着,公孙羽却一点音都听不到。
“他娘的。玄云子和穆山双虎啊跟咱们有屁的仇啊?”
“玄云子这独行侠在秦州,老子去都没去过……”
“穆山双虎那俩王八蛋,亏得大当家的还吩咐弟兄,要恭恭敬敬,要受他娘的规矩……”
“欺人太甚。二当家的,等回见了大当家的,咱们把穆山双虎的狗洞给砸了——”
这时瘦长汉子“哇”的吐了一口鲜血,嘴巴里还带着血沫子,双眼可怕的暴突着。甚至一阵抽搐,最后一挺身……不动了。
“天门剑派有没有后手还没问呢?老六,你下手太狠了。”
“滚犊子。老子下手不狠,他会说实话吗?”
公孙羽没理会手下的争吵。眉头皱的紧紧地。
“二当家的,只说的就四个宗师级高手了,还有鬼谷门,咱们是不是……”
洪羽襄在公孙羽身边说道。四个宗师级高手。加上鬼谷门的三个,那就是七个啊。跟整个金羽楼叫板都能够了!
公孙羽此刻心里也发毛,他再厉害。也扛不住七个宗师级高手啊。现在寂静成一片,杨老六、杨乐几个都闭上了嘴,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四周没有一个人出声。
良久,公孙羽侧过身,“洪堂主,咱们俩往前边走一趟。陈堂主,带着弟兄们在这儿戒备,若真有不妙,咱们往回走——”
“这结咱们先记下了,日后,一一来报——”
山头上,祝彪始终在紧跟着。也亏得他轻功实在高超,两个时辰,金羽楼人马跑下来,都没有跟他拉开距离。
公孙羽不相信,有人能在那刹那时间中在陈宇翔眼皮底下做手脚。事实证明,祝彪就是管。他的轻功,对于江湖,真的是有些变态。蹑空草落在他手中,如虎添翼!
千里镜自上往下将三道口的一幕尽收眼底。祝彪不感意外,他做了无忧谷的第一票后,就盯上了金羽楼的三斤三。什么玄云子,什么穆山双虎,还有天门剑派,他可是废了好一阵劲儿才拉来的。
把表露出来的实力,定在一般圆满期高手之上,但没有到先天境。或是说,差上了临门一脚的半步先天。
也正是如此,天门剑派才会这么不依不饶,玄云子和穆山双虎才会气急败坏,而三道口的‘伏击’,天门剑派也才只安排了这么点人。
这个计划并不是没有破绽。只要公孙羽俘虏了天门剑派之人,再冷静的对比一下,轻易地就能发现不对。所以,祝彪很坑了金羽楼一下,把公孙羽等人心头的火气挑拨了出来。
可就是这样,下面的拼杀中,也依旧有一个活口留了下来。祝彪当时已经潜伏近了山脚林中,只要那断手断脚的瘦长汉子要露出口风来,他就会闪电杀出,斩瘦长汉子于剑下。
幸运的是,瘦长汉子并没露出破绽,他的话反而还近一步的误导了金羽楼人等。祝彪也就再度转回了山头,用千里镜看着公孙羽带着队伍中的两大先天之一,向着前路探行过去——
天门剑派等的大部队还在二十多里外的小镇上,一时半会儿公孙羽和另外一人回不来。
是半道劫杀公孙羽二人,直接得到太白金精呢?还是杀进金羽楼的大部队中,制住剩下的一个先天宗师,拿来换太白金精?
祝彪选择了第二个。在公孙羽离开小一刻钟后,他拔剑冲下了山。
一锨短衫,苏大自腰际拔出一柄晶莹锋利的尺长匕首来,这柄匕首前端叉开有如蛇信。光芒隐隐闪烁。两眼眯缝着,森森杀气射向人群中若劈波斩浪,直入而来的祝彪。
苏二站在自己大哥身旁,两兄弟犄角而立。苏二用力在唇角挤出一丝笑容,他这抹笑容刚现,粗短的身子就已如脱弦之矢般激射敌人!
匕首的寒光带起了一路流星曳尾般的芒亮,无比快速的飞戮向祝彪胸膛。但是,就在这股寒光乍然亮起的时候,祝彪的湛卢神剑已经更快一步的碎然掠出,锋利的刃口割裂空气。颤抖出团团光雨银弧,并在这些眩目的晶线弧芒幻闪中,剑刃以肉眼无法扑捉的快速,直刺苏二以及随后跟上的苏大胸口重穴。
比眨一眨眼时间还要短,比呼吸一次时间还要短,陈翔宇都还没来得及挥剑赶到,“叮叮当当……”清脆的金属撞响声一响而没,“吧嗒……”的响声,苏大苏二兄弟。金羽楼的两个大档头,就齐齐衰落地上动也不动。
两人身上没有半个伤口,手中的灵蛇匕却全部折断!
陈翔宇深沉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无比寒酷的笑意,二当家说的真对。自己一行人果是在敌人的监视中。他和洪羽襄一去,对手十有**会下手!
右手摩挲着剑柄,那极品白玉雕琢的剑柄,陈宇翔目光凝聚。“挣”的一声筘簧声脆响,一汪秋水似的冷电晃映,锋利无匹。光芒闪射的佩剑就已握在他手中!
一溜寒光有如长空劈下,丈量天地的雷电,直下陈宇翔。祝彪可没时间费工夫,拿下苏大苏二,再拿下一个先天宗师高手,就足以让公孙羽做出决断了。
陈宇翔毫不移动,手中宝剑倏然翻掠,在一片深莹的精芒中准确、辛辣的将祝彪攻来的一剑击开。
略一偏身,陈宇翔移动了这么一丁点微不足道的角度,手中的宝剑却已若银河倾泻,江海决堤一般浩浩滔滔的挥洒而出,银亮的剑气似匹练绕回,如此雄深,如此凌厉,猛卷横扫!
祝彪的身形流水行云般旋走飘移,湛卢神剑做着人肉眼所无法追及的挥击挑刺,《昊天神剑》一招接着一招使出。剑气纵横——
他们两人的攻扑都是奇异精深的,在肉眼的视力感觉上往往只见一剑挥展,实则这一剑中已包含了十次一剑的劈抹挑刺,表面上双方好似毫且迟疑的对上一招,而真正的内涵却是在这一招相遇前已经变换了不知多少招了。
二人闪掠之快,出手之急,其中的奥妙和变化,不入先天,不是剑道造诣高深者,是根本无法感触与领悟的了的……
很快的,就在一般高手只能施展**招的时间里,祝彪与陈宇翔已彼此攻拒了三四十招!
陈宇翔的艺业很强,祝彪感觉着他与吕凉是同一个档次的,虽然他们的剑道有所不同。
陈翔宇剑上造诣已经到达出神入化,如臂使指的奇妙境界,在出手之间,除了诡异狠辣之外,更深的一个“稳”字的要诀。
是的,‘稳’,而不是‘幻’。
别看他的佩剑花俏,耍起来也灿烂的耀眼。实际剑势则是沉毅得宛如一座不可摇动的山岳,凶猛得又似波涛万丈的海洋。
深远,广博,浩瀚!
在他的长剑飞斩下,像是已能在任何时间内变化任何招式,在任何角度得以攻取任何部位,并全部凝聚着极雄浑的先天真气。隼利极了,也凌厉极了!
祝彪手下的《昊天神剑》则字在一个‘昊天’,可囊括天下万物。无边无际,浩瀚深邃,至博至大。
不管陈翔宇剑势化出的是高山还是大海,他全能给一埋头装进去。
所以,只是单单的五十招,陈宇翔额头就开始有冷汗渗出。
他用尽了浑身手段,也不能将对方败于剑下,甚至自己的剑势都被对方给压制了下。每一击都宛如打进了虚空里,自己本人却又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这种违和的感觉太别扭人了。
黝瞻的夜色里,剑光的尾芒有如群星流泄,交舞旋转,忽聚忽散,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光闪的移动每一次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在难以置信的短促时际出现,又在通然相反的角度互映。
剑身幻出的灿亮异彩时如天花乱坠,时如桃李缤纷,时如瀑流飞溅,时如狂涛涌出,是风啸云滚,还是高山大河,奇玄得几乎令人怀疑这还是不是剑法!
于是,百招过去。
完全趋于下风的陈宇翔以左臂被封穴为代价,跳退出了五丈距离。
陈宇翔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手下留情,百招之中,对手不是没有机会伤着自己,而是放过了。
但他不能就这么败了!他要看着这个‘家’——
等二当家的和洪羽襄回来——
长啸如泣,陈宇翔修长的身躯凌空而起,就像火箭直蹿空中一样,然后他悬空的身躯碎然不动,而手中宝剑闪耀出无比光辉的银光,将他的躯体刹时卷裹于内,银光刺眼一样明亮,要凝聚一般浓稠,外人完全看不见陈宇翔的身影,只见一条水缸般粗细的晶莹光柱在半空里绕回疾旋,最后带着嘶嘶破空的剑气,自上而下,直落祝彪而来!
“人剑合一!!!”(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四章 雷霆一击
人剑合一!
也可说是‘驭剑术’,是剑道之中极为高明的一种绝顶功夫。最高深时,可在瞬息之中,来去百丈!
杨乐、陈宽、杨老六等金羽楼所有人马,都心中充满了期盼。盼望着陈宇翔能靠这一绝学拿下来犯之敌。
双方动作之快速都是无可言喻的,没有丝毫空间供你去思索考虑,在陈宇翔驭剑飞刺的一刹,祝彪挺立如桩,双目淡淡,浑身上下真气汹涌,如澎湃的海浪,湛卢神剑在他手中一颤之下随着他身形的突起幻出了千百道煞光,同一时间,祝彪的身影也仿佛由几百面铜镜射映着一样变成了无数条,而每一条影像都隐晃在一道剑芒之后,交相层叠,玄异之极。这就是《昊天神剑》!
《昊天神剑》里的最强一招——妙有弥罗!!
剑光是冷厉幻沉的,影子却是模糊迷蒙的,似是猛然间出来了千百个祝彪,出来了千百柄湛卢神剑,溜溜的剑芒光灿明亮,幻沉的人影虚渺空荡,宛如是一些有形无质的鬼魂。
凝聚成形的灿亮剑气已猛地射到,但这股剑气却仿佛倏然迷失了一样连连冲撞转突,在极快的一阵波颤之后,似是失了准头般泄向一旁,进溅的星光芒点立敛,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三丈深的大坑。
陈宇翔醉酒了一样颠出三步,眼看着他要跌倒,就在歪斜着快一屁股蹲地的时候,一把抓住了身旁的一株矮松!
他用剑撑住地,站立起了身子。
心口上,正正的位置上,一个极整齐的‘十’字架刻印在了那里,鲜血染红了破开的衣襟。
除了这一处皮肉伤,陈翔宇再没有别的伤痕。
当然,陈翔宇也不可能再动手了。这非他武者的尊严强烈。愿赌服输。而是祝彪点中了他五处大穴。现在的陈翔宇,除了手脚还能动弹,内力真气是半分也提不起了。
“告诉公孙羽,拿东西换人——”
湛卢神剑挂在腰间,祝彪左手一引,苏大苏二兄弟被绳子牵着一样飞到了他手中。右手一抓,陈翔宇也如投林的倦鸟,自动的飞进了祝彪掌下。
在金羽楼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祝彪手提三人,飞身上去了对面的山顶。随后不久。山顶巅峰,一堆篝火燃烧了起来。黑夜里显得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引人瞩目。
小一个时辰后,两道人影飞到了山下,片刻一声怒啸,两人影一条直线的直向着山顶扑来。
十步之外,公孙羽目光冷如寒霜似的投注在火堆边儿祝彪的身上,“尊驾是何方神圣?敢否报个大号?”
对方使的是《昊天神剑》,必然是道家弟子。但是。普天下道家一脉门派多如牛毛,上一流档次的也不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况乎还有道德宫这只庞然大鳄,公孙羽心头恨极了祝彪。也要先按捺下性子。
“不敢!陈某孤家寡人,闲云野鹤,比不得你们金羽楼人多势众。这大号,还是不报的好!”
站起身。祝彪把手向旁边的三人一摆。“公孙先生,你我话不投机,就不要谈了。办正事的要紧。太白金精在哪?”
“你我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公孙羽深吸一口凉气,压下心头滚滚怒火。多少年了,已经多少年没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了。“好。太白金精给你——”
半光一闪,一块小儿拳头大小的银白之物落尽手中。祝彪内气向里面一输,一道如华的剑气直伸出七八丈远,随手一挥间,就将山巅的一块半人高的大石从中一破为二。
没见祝彪举手投足,苏大苏二和陈宇翔三人就从一旁飞向了公孙羽和洪羽襄。
人货两清!祝彪抱拳一拱,就要抽身离去。公孙羽亮出了腰间的银翎羽,“朋友,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金羽楼承蒙您照料,公孙羽不才,愿还上这份大礼——”
说话的声音听在祝彪耳朵里,都满是咬牙切齿。祝彪已经提起的真气缓了下来,目光看着公孙羽和照料着三人的洪羽襄,眨了眨。
“行啊,单的还是双的?爷都接下!”
单的还是双的,公孙羽简直要气笑了。就是西疆公认实力最强的问心宫太上长老,那老瞎子也不可能接下自己与洪羽襄的联手。
所以,公孙羽把祝彪眼前的话当做了纯粹挑衅。
“哼!接下某家《凤凰翎箭》,再口出大言不迟——”
银色的翎羽在手中轻轻一抖,真有像一根‘活’起来的翎羽,通体颤抖,秘银锻造的翎羽每一片羽毛都在疾速的震动着,响起‘嗡嗡’如是蜜蜂振翅的声音。
银翎羽无声无息的刷过来,除了那‘嗡嗡’的蜜蜂振翅声,听不到半点利器破空的声音。
祝彪在火焰山小擂台上见过公孙羽的出手,他手中的那根银翎羽,看起来轻飘飘的,还没有剑重。实际上却是一种软剑与蛇鳞鞭结合处的奇门兵器。打人不靠**劲力,靠的是阴劲。
无时无刻不在颤抖震动中的那些小羽毛,就是一柄柄锋利无比的小刀,打在石头上都能变成粉齑,击在人身上,就一片肉糜。
连骨头在一块,全部粉烂粉烂!
公孙羽的身影就那么一闪之下已来到了祝彪头顶,银翎羽罩头而刷下。
祝彪不移不动,银光猝映,湛卢神剑已眩目夺魄的左右飞旋,在一连串急剧的金属撞击声中,公孙羽攻到的银翎羽被完全震偏出去。同时在这一片火星四溅中,祝彪左手搓指,一道剑气暴射公孙羽心窝。
叱喝一声,公孙羽腾空后跃,银翎羽卷成一团,一圈圈波纹状的劲气在夜空中是那么明亮。
剑影如电,激射回穿,而寒芒纵横,刃光交舞,连空气都在呻吟。连那鸣鸣破空之声都在颤抖。
公孙羽飞掠飘闪,银翎羽挥展如风,只见月牙与光影交相辉映,明明灭灭,一道道,一片片,一条条,一溜溜的光流,在虚空回转绕旋,竭力抵御着祝彪疾快如江河倒悬的凌厉剑势——
“飒飒。飒飒……”
落叶一样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到近,陈宽、杨乐、杨老六,金羽楼一班大档头摸上了山顶。
离得老远,他们就看到了公孙羽与祝彪兔起鹘落,斗作了一团。看到了苏大苏二和陈宇翔,跟洪羽襄并排站列,在一旁掠阵。
他们坚信公孙羽肯定占据着上风。因为一直以来公孙羽都是那般的强大。
可是到了近前,他们才愕然发现。占上风的竟然是那敌人,众人心目中武功决定的二当家的公孙羽。银翎羽都只能维系周身三尺的范围,勉强招架!
“叱——”祝彪忽然爆喝一声。
湛卢神剑锋利的刃芒暴闪猝映,洒出漫天银光,而剑身颤抖之中。一圈圈的光孤飞旋迸射,晶莹明亮的毫光相互交织交错。湛卢神剑斗然间似幻成一张巨网,千百道剑影织成了这张大网,千百点寒星缀满了这张大网……
寒光银辉眩花了人们的眼睛。毫无声音的斩落也遮蔽人们的听觉,可在一切还都在缤纷闪动的时候,一条瘦削的身躯已猛的向后撞。踉踉跄跄的退了六七步,之后一下子坐倒地上!
这人,就是公孙羽。
原本气的发白的面孔,如今是真的败白的不带一丝儿血光了,眼睛黯淡晦涩的看着挺立面前十步的祝彪,公孙羽面上的肌肉都是扭曲的。身上的几处伤痕不可怕,可金羽楼被彻底打败的痛苦,让他嘴巴大张着连嘘嘘气。
祝彪照样对他留情了。哈哈一声大笑,整个人凌空蹿飞,箭一样直射山下。若是疾火流星——
五斤了!太白金精有五斤了。
“哈哈哈,哈哈哈……”祝彪高兴地大笑着。
总数才之百斤重的太白金精,他单人之力,能拿下五斤已是难能可贵。
不再敲闷棍了,不再打劫了。
这些就够了。
两笔买卖做下来,肯定整个天下都会疯传。再动手,就有难度了。
再说,当初他第一个目标选择无忧谷,接着盯上金羽楼,也都是有分析的。
无忧谷实力不强不弱,本身又是八爪蜘蛛一样的组织,关系网密布天下武林。一般人还真不会把注意打到这群美女身上。
所以整个行动,除了鬼谷门这个变数外,还真的是干净利亮。而金羽楼呢,却是这次大会中,除三大组合外,最强的几支力量之一。本身又是西疆的地头蛇,实力不够份的同样不会招惹他。
于是针对这第二笔买卖,他感觉比之无忧谷更干净更利亮。
祝彪就是宁愿打大头的,也不去把注意放在那些小号身上。后者实力弱不假,却近乎一水的会成为其他猎手的目标。大会中几乎没怎么露面的黑道、邪道、魔门高手,祝彪可不想伸手的时候跟人撞在一块。
他拿下太白金精要紧,可隐藏住自己身份同样要紧。跟外人相撞的越多,他的身份暴露的可能就越大。所以说,两个目标祝彪都是做过详尽分析和策划的。
现在他剩下的就是考虑如何安全转回去了,还要考虑,是不是路途上就把太白金精给‘消化’上一部分。
……
幽州境内某地。
九月的天在变——
变得有些阴暗起来了!
天空中,从四角八方飞着的野鸟野鸭,归家一般全投进那大片绵延百里的黑水沼泽中,消失不见!
天冷了,北面过冬的飞禽,如往昔年份一样飞到来。
应是黄昏傍晚时候,天却是墨云一片的掩得似要塌下来一般……
便在这时候,那大片的沼林中突见火光一现,那是十分引人注意的一溜光闪!
但不是打雷闪电,因为火光出现之后并未有雷声!
宋玄白忽的不走了,回头问道:“可知道百里黑水泽住有人家?”
裴宣摇头,道:
“黑水泽在幽州是有名的恶地,百里当中恶水纵横,八方沼泽里毒虫恶蚊随处皆是,夏天伸手往空中一捞,都能抓到十只八只毒蚊。这地方不是人待得地。除了咱们要找的那帮孙子,没谁会往这里面钻!”
宋玄白点点头,手指前头,“那就把火灭了,咱们小心着向前!”
“磷火备下了?”
“每人每队都准备的有。”
“那咱们往前走——”
一行人分作前后左右中五队,总数多达五十人。每队各有一名先天高手带领,余下者,或圆满期者,或凝煞期者。实力强横无比——
百里黑水泽并非真是百里方圆,而是还要超过百里的距离。同时它也不是整个一片的整体沼泽。正中央有个大水潭,五条纵横交织的河流在这里汇聚,这些算是小河的河流带来不少的灰泥沙土,全数因地形的关系而淤塞在这片大沼泽内,直到汇聚在一条河口流出外面——
在这里,或大或小的泥潭遍布都是,流沙虚泥拱托出晃闪的青黑色污水,夏天时候上面还会浮满了一层花斑大蚊,那些“哇哇”整天整夜叫不停的青蛙、蟾蜍。才是这大片沼泽中唯一的乐手。但不论如何,这里是绝对引不起人们亲近它的兴趣。
天尚未黑,就已经没半点光泽,雾气上来了。
探路的五人缓缓往里面走去。走的十分小心——
一眼望过去,灰惨惨的雾气迷蒙中,有不少看上去宛似已枯朽败死实际却又半死不活的荒树,伸展着奇形怪状的光秃枝丫。仿佛恶鬼在欢舞张扬,那一堆堆宛似无数小蛇的老条蔓四处衍生,不时的还真有毒蛇蟒蛇绕缠其中——
断断的。越是深入越有一股腥臭郁气闷得人只想敞开衣襟狠狠搔着胸膛……
随风送来的那种恶臭,人闻久了可不知会作呕恶心,而是令人窒息头昏!
那是黑水泽中的瘴气。
但进来的五十人准备的十分完善,每个人都有专门的解毒丹。一颗服送下去,瘴气就再不是威胁了。
五人缓缓往前摸去,其中一个还每隔上一段路就在树干上用磷火划上一道记号。这种磷火当然不会烧手,一道痕迹粗不过拇指,长约半尺左右。磷粉看起来是青绿色的,但划出来却成了白色,白天十分醒目,夜间一片绿光,望之宛似鬼火闪现,就更是醒目了。
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流淌,岸边,好高大的一棵盘根老柳树,真正的叶茂根深,柳丝垂地——
宋玄白抬头望向树上面对前面一人道:
“千韶兄,你上去四下看看,可有什么征兆发现的。”
前队领头叶千韶闻言,腾身而起,凌空渡过七八丈距离,身子要下降时随手一甩,一道天蚕丝瞬间飞跃十几丈距离,缠上了老柳树的枝干上。叶千韶轻轻一拽,身子不在降下,凌空跨过十几丈距离,人就已站在了树顶上。
脚下柳条在摇晃着,叶千韶四下遥望过去,果然让他发现了征兆,跃身回来,指着西北方,对宋玄白说道:
“唐逆这帮龟孙还真在这里,果然被我们料到,西北方大约五里处有烟雾升起来!”
裴宣道:“有烟雾不定就是有人,这样荒芜的沼泽里,很多地方都会有烟雾间接升起的!”
“但谁也不敢说那烟雾就不是人生火造饭冒起来的啊?”
宋玄白点头,叶千韶话说的有理。“咱们过去看看,但愿那就是咱们要找的地方——”
时间已经九月了,唐王手下用去西陲的高手群就快要回来了。自己人等的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短了。
在唐王高手回来之前,必须要找出唐王关押监囚的黑狱。把里面圣上要救的人救出来——
否则,机会……堪忧。
宋玄白心里想着,想着天子点名要救的那个人而牵扯出的另外一个人,心里真是溜溜的泛酸啊。
那只是一个人而已,而为了他天子在供奉堂主力前去西陲的时候,都不惜付出不小代价而抽调出自己五个人来,率领一支这么强的队伍,发挥出朝廷在北疆暗线的全部能力,送进幽州,行那雷霆一击之事……
自己五人,五个先天宗师,实在是太掉价了。人跟人比,能气死人呐!
现在,雾气更浓,十步外肉眼都看不到东西。
这片方圆一百多里的大沼泽进入了最恐怖的时候,无数毒虫毒物活动了开来,夜间,这里是他们的世界。
前面,不错,果然有着亮光,像有人在放河灯似的总有十几盏风灯在闪亮……
黑暗中,裴宣低声对身边的宋玄白道:“这鬼地方还真有人藏着,亏他们忍受得了!”
“天底下出入意料的事何其之多,况且这黑水泽虽然恶劣,比起一些邪魔外道扎根脚的恶水毒地,也就不算什么了。
且掩过去看看是些什么人物!”
宋玄白向后打了个手势,数十人立刻相继往风灯地方缓缓潜去……
不错,东面的沼泽荒林中乃是有一块隆起的高地,地上的土质比其他地方较为干燥坚硬,稀罕的是这地方看上去活像是他个半岛,三面是沼泽,只有一条宽不过三四丈的土地与另外一座更大的突出地相连。
再外头,一条小河蜿蜒流过。河水似乎只有尺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