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节 玻璃
这个有点象土楼。”邬德评价道。
“对,的确是受了土楼的影响。这样的建筑如果在百图试点成功的话,未来我们的居民点将全部采取这样的结构。”文德嗣对自己的这个设计极为醉心。
“文总,这个设计是不错的了。”梅晚的脸色则明显表现出“不然”的模样,“可是土楼和我们这样的房子还是有区别的,土楼的外墙是三合土夯制的,结构强度很大,质量好的堪称混凝土。这是砖木结构的建筑设计成这样,要是单纯从治安控制来说还成,要防御敌人进攻就很难了……”
“以后材料可以改进,现在先看看整体的居住效果怎么样。”文德嗣对自己的设计情有独钟,“砖木结构只是一时之间,将来肯定会变成钢筋混凝土。”
“嗯,不过这里的设计有个问题:每个单元设一个沼气池的话,每单元的居住人口不过150~200人,只有这些人没有大牲畜的话,沼气的产出率很低。”
“没关系,就算是来点路灯也好。”文德嗣很清楚这样规模的沼气池作用有限得很,但是沼气池在这里的主要是用来发酵粪便,使其可以安全的施用在农田里,减少寄生虫和传染病的传播。
“我们就造二三个单元楼看吧。”梅晚让步了。
“你先造,至于排入住,我还有些其他的想法。”文德嗣说着对邬德说,“我们下去谈谈。”
文德嗣和邬德谈的是来的职工等级问题,他之所以想到这个问题是在设计给百图村的民居B的时候偶然考虑到的。
既百图村的居民主要是各种技术工人,那么他们的待遇就应该比简单的提供体力劳动的普通职工要好一些,否则不利于拉开收入档次,促进工人的积极性。一个造船匠人和一个挑土的壮工拿一样的工钱然是说不通也不合适。
“还有就是伙食。来地某些工种按现在地配给标准太低了。”文德嗣指出。重工业即将上马。一些繁重、有毒地工种。不加强营养恐怕很难保证工人地健康。
要增加配给水平。就得把工人地、技术标准和等级都确立起来。否则就没有一个尺度问题了。
“这问题我很难说。我没在工业企业待过经验。反正我这里是没意见地。”邬德表达了他地态度。
文德嗣注视了他几秒。点点头:“主要是征求下劳动部门意见”
“我只是简单地管理劳工。”邬德说。“执委会现在要给职工定出等级和报酬制度。我是双手赞成地。关于报酬问题。我有些想法。”
说着他谈了他对目前地职工报酬问题地一些看法。主要是职工地受赡养人地待遇过低。儿童营养可能不足。
“程栋在执委会会议上提出,在年后要推行货币制度,我想乘这个机会,应该实行货币化工资制度。工分券这种简单的兑换券,越来越不适应现在的需求了。”
“嗯说的有理。”文德嗣边走边说,“你赞成我们推行哪种货币制度?”
“你是说纸币还是金属货币,银本位,金本位之类?”
“对。”
“我对这个可不懂了。”邬德知道文主席对货币制度一定有他自己的研究对此所知不多,还是少说为妙“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个人看法,服从执委会的安排。”
文德嗣和邬德分手之后,决定去一次玻璃厂看看玻璃试制的近况。这家玻璃厂是在年前完成基建工程的。郭逸从广州已经发来了多次电报,催促穿越工业能够尽快供货老是卖丰城轮上的库存不是办法,而且他们对诸彩老和刘香开出了的和谈筹码也是玻璃。闹半天造不出来不但是一个笑话,还很影响声誉。除了贸易工部门未来对玻璃的需求也很大毕竟这是唯一一种他们有把握制造,能耐受多数化学品腐蚀的材料。化工部门还指望着用玻璃制造反应釜、容器和各种管道。从十二月二十三开始化工、机械和冶金各个专业组抽调出专业人员,由季思退任组长的玻璃攻关小组就开始试制了。
制造玻璃的第一个要求是有耐高温的锅。攻关小组用的锅是从211世纪带来的虽然季思退知道用苦卤中的化可以造出耐高温的锅中国古代的冶炼匠人也能制造,他记得山西阳城县有座明末修建的古城堡砥汨堡它的围墙就是用附近的冶铁重镇润城
弃的废锅做建筑材料的。但是制造锅毕竟也是术,技术掌握不好的话,在使用中很容易爆炸。当年吴运铎就曾经遇到过自制锅屡次爆炸的问题。直到最后找到了一名专门的匠人学到的技术才算过关。穿越众里显然不可能有人会造锅,而且临高也不是什么冶炼重镇,找到当地匠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特意带了一批大大小小不同的锅来应急用。
造玻璃的锅是闭口的,之所以要闭口,是防止在冶炼过程中玻璃液被煤烟污染。至于原料则是石英砂、生石灰和纯碱。
石英砂在临高是颇为富裕的矿产,很容易就获得了大量优质的原料,简单的选拣和洗涤之后就可以备用了。
至于纯碱,穿越者们暂时还没纯碱制造能力,但是他们有二种可以应急的办法。一种是用草木灰来代替。这是相当古老的工艺,欧洲国家在很长时间里都使用这种原料。炼制玻璃的草木灰以海草灰为最好。在临高显然最不缺少的就是海产品了。
第二个办法则用土法上马吕布兰制碱法,他们手里有从广州买来的芒硝,经过加热脱水之后,将石灰石、木炭按比例混合后放入锅用高温烧制,炼制出来的东西用磨盘磨细,放在水中搅拌溶解之后,再滤出碱卤水,蒸发干净就能得到纯碱。
季思退考虑到第二种办过于费事,决定还是采取第一种海草灰的做法。这种做法欧洲用了几百年,他们来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于是海军的学、机械爱好者李迪带着人到海边去大量的捞海草,晒干之后就地烧成草木灰,再用木桶运回来。
在李迪收集草木灰的候,梅晚把他最好的泥瓦匠都派来了。他们的任务是造一组玻璃炉,这种方法很古老,16~17纪就已经投入使用,好处是简单易行,冶炼不需要太高的温度。
第座炉是材料烧结炉,这是一座有拱顶的炉子,分燃烧室和烧结室,玻璃的原料在这个炉内烧结成玻璃熔块。
第二座炉是圆的,由三个室构成。低室是用来加火燃烧的,中间室的外墙上开有6个拱形口,用来放入玻璃锅的,锅放入之后就把这些口用土堵住,只留一个小口。中间室的顶部中央是个方形的小开口,热量可以从这个开口流入最高室,最高室后面有一个开口,后面是陶制的退火坑道,玻璃制品完成后就放在这里逐渐冷却退火。
当然,在这个各行各业什么人士有的团体中,任何设计都会得到无数的改进意见。这座玻璃炉在构造上,内膛砖和炉外砖之间就加砌了一层硅藻土保温砖,这使得炉壁厚度大为增加,但是起到的保温效果能大量的节约燃料。
考虑到炼制玻璃的温度至少在1200C之上,虽然他们从技术文献上得知道,这种形制的玻璃炉并不需要预热室之类的东西,但是季思退等人从保证一定可用的角度出发,还是在圆形炉的顶部中央的最高室外加了一个陶瓷管道,将排放的热空气导入预热室,供应鼓风机进行热鼓风之用。
完成了这个改进版本的玻璃炉之后,化工组和机械组联合开始烧制玻璃试验。第一次烧制过程长达0个小时,最后锅里的固体原材料终于成了黏糊糊的玻璃浆。大家马上开始试吹,结果吹出来的东西奇形怪状,什么模样的都有。
“这东西哪能卖啊?”萧白朗看到眼前这些形状迥异,气泡很多,颜色也发绿的玻璃器感叹起来。
“气泡可以用搅拌法来解决,至于颜色,只要能加入二氧化~就能透明。”李迪胸有成绣,“不过大伙的吹制水平实在太烂了。得多练习练习。”
“二氧化~,你给变一个出来?”萧白朗不满的说。
“就知道有这么回事情嘛。”李迪也的确不知道他们上哪里去找这个二氧化~。
“好吧,其实不需要什么二氧化~,”季思退说,“它起得就是氧化剂的作用,不一定得二氧化~,硝酸也是一种氧化剂,加这个进行了”
所谓硝酸也就是硝石,这东西他们还有不少。再尝试了几次之后,玻璃试验组终于在除夕前一天做出了无色的玻璃。这一成让工业部门的许多人欢呼:穿越神器玻璃,诞生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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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节 试制
是这穿越神器还有些缺憾,玻璃中含有大量的细微气麻麻虽然不影响使用,却严重影响外观。(千&载^中^文gt;
实际上真正的彻底无色、透明的玻璃制品,在17纪的任何时空里都是不存在的。早期玻璃制品有偏色和气泡都是常见的现象。即使现代的玻璃制品,也并非绝对不含气泡,只不过数量极少不易察觉而已。对于见惯了现代玻璃器晶莹透明的穿越众来说,眼前的的原料还是略显粗糙了。
于是下一步的工作就转入到脱去气泡的工作中去了。脱去气泡,在玻璃业中术语叫“澄清”,有人模模糊糊的记得,澄清是要加入澄清剂的。但是没人知道具体澄清剂是什么东西。
除此之外,记得搅拌也是去除气泡的工艺,二或许可以结合起来使用。
人们隐约记得,砒霜似乎是一种澄清剂。这种剧毒药品在任何时空都很难到手。好在以前郭逸按照农业部门的要求,早就把广州城的砒霜搜购一空了吴南海本打算是用它来浸种用。
所谓砒霜澄清,向玻璃液中加砒霜,当砒霜进入玻璃液后,由于高温而生成蒸汽,这些蒸气在玻璃浆中是以大气泡的方式存在的,大气泡在搅拌玻璃浆的过程中会逐渐吸收分散在周围的小气泡,最终将小气泡带走。
这种方法的确是可行的,是灼热的玻璃液中加入砒霜,升华成剧毒的蒸气工艺过程中的污染实在太恐怖了。玻璃攻关小组领了几个口罩和防毒面具始了第一次试验。
玻璃液融化后,玻璃工们的人先扔了一些研碎的硝石到>里面去进行脱色。然后开始不停地对玻璃浆进行搅拌,锅的是有盖子的,搅拌的钢钎只能通过盖子上的洞进行,非常费力,不一会就累得人满头大汗。每搅拌一个小时,就放些砒霜进去同时继续搅拌。
最终获得的玻璃相当的澄清,但是原料的消耗实在让人乍舌用掉了差不多整整一公斤砒霜。
公斤的砒霜,全广州城药店里的砒霜都没来也没五六公斤。按这个效率生产,他们还得建立一个砒霜工业才能支持玻璃产业的大规模生产。
然这个办法极不经济。
群群力地出谋划策之后又有人提出了过去从小说里看来地一种澄清法:水泡木强迫沸腾法。用钢将水泡木强行插入玻璃液中。使其沸腾带走其中地气泡。
这个所谓地水泡木倒是比砒霜好找。博铺岸边泡烂地木头多得很。赶紧去找一些来。用钢戳着狠狠地往玻璃液里按了下去。
当时地情况据在场说就好像放了烟花一样。红热地玻璃液顿时飞炸开。喷得到处都是。幸亏在场地人都穿着炼钢工人地石棉防护服。否则就要有人进医院了。
提出这个建议地人被大家批斗半小时当然他是很委屈地这个又不是他捏造出来地。不过生产工艺并非仅仅靠简单地描述就能模仿出来。既然没有资料详细说明这个工艺到底是怎么操作地只能暂时停止继续试验了。
如此折腾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有人从“大图书馆”里地超星电子书中找到了一本玻璃制造手册询到了如何去除气泡地工艺:先是加入澄清剂砒霜地确是可以地。其实食盐也能用入之后再结合搅拌。
搅拌也不仅仅是拿着钢去搅就可以了。而要在玻璃锅内放入搅拌器,这是一个用耐火泥制成的中空的圆筒,用一根带钩子的钢钎操作在玻璃液内移动。只要搅拌的时间足够长,不仅绝大多数气泡能够消失,玻璃液中的条纹和结石也终将全部消失,玻璃液就会变得完全匀称透明早期的光学玻璃就是采取这个方法来制造的,用来制造商业级玻璃器当然更不在话下。
果然,按这样的操作方法操作再次将锅取出之后,玻璃液中的气泡几乎完全消失。整个玻璃液的黏稠度也减低了,玻璃液变得十分匀称,流动顺畅。这种玻璃甚至可以用来做要求不高的光学仪器的材料比如眼镜。
年前,攻关小组解决了玻璃的脱色和澄清两大技术难关,为成功所鼓舞的小组工作人员们约定,过年不休息,连续攻关玻璃器的制造,为早日实现玻璃器生产的明代化做贡献。
文德嗣走进热气腾腾的玻璃厂工棚的时候,却现多数人都没精打采蹲在工棚外扇扇子,玻璃炉还在散着逼人的热气,工棚里的气温足够有三十七八度那么热。一会就大汗淋漓了。地当间的一个大筐里装满了砸碎的玻璃片,地上、操作台上,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玻璃器,有的勉强可以看出来这是个杯子或瓶子。
季思退没精打采的告诉他,玻璃器的试制完全不成功没有人有本事吹出一个合适的形状来。这些业余玻璃匠们从一大早开始就勤学苦练他们的吹玻璃技巧。翻遍了所有的资料都没找到教人如何吹玻璃的。唯一的线索是一部关于手工玻璃制作的纪录片,电视上的工人吹起来要什么有什么,他们则完全不得要领。不要说玻璃杯、玻璃碗、瓶子之类的器具,连类似器具的东西都没做出几个来。年初一一大早到现在,吹坏的东西已经装了几筐子了。
“文总,这事不好办。”季思退的脑门子上都是汗,这里炉火熊熊,加上怎么也出不了合格的玻璃器,把个化工组的组长急得直上火。
“不要着急么,计委的玻璃器库存还有很多,能顶一个阶段。”文德嗣比他还着急,还是故作镇定的安慰他。
“看人挑担不吃力。”季无声用上海话说了一句“轮到我们自己了怎么都搞不定。”
“也没其他办法,就是不断的试了,熟能生巧吧。”文德嗣也没啥其他的好说了他对这行也是很陌生的。
一群人正长吁短叹的,门外来了李梅,一进门就笑容可掬的给大家拜年,又给大家分许多用竹蔑编得小篓子
装得是槟榔。文德嗣知道这妇女福利社自从自行组货源之后,就一天到晚在穿越众中推销这个嚼起来满嘴通红的玩意。
其实李梅的意图还不止于此。她的消息十分灵通业部门试制玻璃的消息,很早就传到了她的耳中,这对每天都在考虑增加福利社经营品种的李梅来说不啻于兴奋剂玻璃!要能批量出货可就达了!随后她一直盘算着到玻璃厂里看看,试试能不能和厂长拉上关系。大年初一的拜年习俗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契机。
“新年新始的伙怎么都这副模样那?”李梅很快就觉气氛的异样。
“能好得了吗?”季无声没有好气的说,“折腾了大半天就出来一堆垃圾。”说着就把吹玻璃没技术现在什么东西也做出不来的事情说了。
李梅听了拍了下手:“哎呀,你们也真是得。还一天到晚说什么群策群力呢,这事问我啊!”
“什么?!”众人的眼睛顿时都睁圆了。文德嗣也吃了一惊李梅的档案里可没说她当过玻璃工人明家的确有一项独木技术是穿越众所没有的,但和玻璃无关。
“您会吹玻璃?那太好了,赶:帮忙示范示范。”季无声的精神立刻就来了,差点直接去拉这老太太了。
“我哪会吹玻呀。”李梅的依旧气闲神定的模样“不过我当物贸公司经理那会,手上过的各种玻璃货也不少多少都懂一点。”
她指着那些奇形怪状玻璃器说:“就说杯子之类的东西吧,一般都有两种种是吹制的,一种是模压的”
德嗣失声叫了出来:“模制!我怎么给忘了!”
“错。文总您也想起来了?”李梅满面笑容“既然做不了吹制器,那就上模压器好了,其实要说到玻璃杯,模压制造的可比吹制的多得多了。”
“好,们这就试试看!”季思退想这个思路倒是开拓了一个新局面。模压要使用模具,设计制造模具对机械部门来说是小菜一碟,更何况是这种简单的小东西。
“等下,我们要先把规格定下来。”文德嗣说,“既然用到模具的话,就要定下外观和规格、尺寸,这样才能方便以后的标准化制造,否则会造成浪费。”
大家面面相觑,玻璃杯、玻璃瓶这些东西平时见多了,谁知道它的规格尺寸是什么模样的?倒还是萧白朗想了起来:到计委的仓库里把各种玻璃器具都拿一份出来,实地测绘不就知道了?
当下文德嗣赶紧给马千瞩打电话,要求暂借一批玻璃器。这边玻璃器攻关小组兵分两路,一路人马由季无声、萧白朗等冶金机械方面的人员组成,领到样品后马上着手测绘、开模。另一路由季思退率领的化工人员继续冶炼玻璃料,为其后的大规模生产备足原料。当下分工已定,各自行动起来。
文德嗣自己也干过模具,反正过年放假也没什么事情,就随着机械这部分去了,顺便为制造模具提供一些专业意见。
萧白朗对着从计委借来的各式各样的玻璃杯、玻璃碗、玻璃花瓶、酒瓶、水瓶、各种茶具、咖啡具看了又看,不知道先画哪个比较好。
“来个八角玻璃杯吧。”文德嗣想这17纪的市场到底有什么用的需求还很难说。还是先来得简单的东西。
“行!”设计这种东西的模具对搞机械出身的萧白朗来说毫不困难。
把八角杯端详了一番,又量了下尺寸,用铅笔唰唰的在笔记本上画了个简易的三视图,拿起尺子和铅笔现场就把模具图纸设计出来了。
“文总,你看看这个模具怎么样?”
文德嗣看了下图,这种杯子、碗的模具是很简单的,就是一个两瓣式组合设计,另有配套的夹具,没什么问题。
“就这样开好了。材料也不需要什么好东西,让季无声用生铁铸造。”
1629年的年初一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季思退把连夜搞好的几副生铁模具送到了玻璃厂。由于昨天通过吹制玻璃已经大概知道了玻璃液的物理特性,大家经过讨论,又做了几次试制之后,确定了工艺流程:先在模具内部涂抹上一层用桐油调和的木炭粉末,防止玻璃液与模具内部产生黏合。然后季思退用吹管蘸一团粘稠的玻璃浆出来后,一边向吹管里面吹气,一边将取出的玻璃料在一块干净的铁制滚板上滚圆,然后开始举起吹管和玻璃泡向上方吹气,这样就可以避免玻璃料集中在玻璃泡的底部。当玻璃泡的体积达到一定尺寸之后,将吹管放下,用>钳将玻璃泡拉长到生铁模具的长度,将玻璃泡放入生铁模具中,使玻璃泡沉到模具底部,这时旁边的人踏住木头夹板将模具合上,一边继续吹气,一边通过不断的旋转吹管来转动模具中的玻璃泡。片刻之后,用冷水将玻璃泡打下。打开铸铁模具,一个漂亮的八角形玻璃杯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般地吁了口气。
接着又做出来圆形玻璃杯、玻璃碗、西洋式高脚酒杯,甚至玻璃酒瓶--这是郭逸要求了很久的东西。
做好的玻璃器被放在退火窑中进行退火处理。然后,它们被送到机械厂,在那里用高速轮锯切掉吹管口,并且进行打磨修光处理这些由机械部门的学徒队的少年们来做。
第一批成型的器皿让整个玻璃攻关小组爱不释手。执委会接到这一好消息之后,下令把这批玻璃器中的每一种各提取一件送计委作为“重要历史文物”作永久保存。
季思退再接再厉,干脆按照郭逸在电报中的要求,让萧白朗按照扁瓶红星二锅头的模样设计了一套模具,一口气制造了三百个酒瓶。这种小物件形状简单,材料用得又少,正好给大家上手练习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一节 紫珍斋
说年景不好,但是随着闽粤海上巨渠的郑芝龙的就抚江口外依然有海盗活动,广州的局势缓和多了。年末岁尾,作为东南第一大都市的广州又热闹起来。
广东向来土和气暖,虽然此时中国正处小冰河期,连雷州都曾经下过雪,然而寒冷在这五岭之南并非常态。寒潮一过,地气便接着回暖了,大地已经是鲜花繁茂的早春景象。上自豪门大户,下至小康之家,今年的新年仍然在欢乐中度过。除夕开始,满城鞭炮不断,到元旦五更时更加稠密。
然而去年福建连岁饥荒,广东也受了不小的影响,外来的逃荒灾民和本地饥民,)集在几个设有施粥厂的寺庙附近的荒地上,每日讨饭的饥民络绎街巷,啼饥之声不绝于耳。幸而天气温和,尚无冻死之骨,但是天气温暖,赤贫人口集中的地方各种疫病便同样成了索命绳,每天各处都有保甲抬去城外化人场的。但是这情况并非今年所独有,大家习以为常,所以并不妨碍本城的繁华,更不妨碍大官、乡宦和有钱人家的新正欢情。
过了新正,就是一年一度的灯市。承宣街直到大南门约摸三四里长,沿路几条街全是灯市。照例灯市从每年从正月初十四日开始,到十六日结束,白天是市场,晚上看灯。在灯市场上,会集着各地商人,乘机叫卖着各种商品。白天黑夜,无时不刻的人流叫叫嚷嚷,呼呼唤唤,像锅滚似的。附近的许多街道和小巷在灯市期间都随着热闹起来晚上,一家家的店铺门前都悬着各式各样的灯彩,有烧珠料的、弹墨丝的、五色纱的、明角的、纸的、麦桔的和通草的。甚至还有极其稀罕的西洋玻璃灯和澳洲软片灯,这种澳洲软片灯是从去年才出现在市场上的,材质微微透明地轻软,色彩鲜艳夺目,成了本地达官富商的新宠。
特别珍贵的灯都悬在街边的彩楼上,供人远远的观瞻。这些街边的彩楼是南北相向,朱门绣户栋雕梁。楼上有帘幕的多是本地的大官宦和缙绅眷属,每座彩楼的租价,一夜就得好几十两银子。
彩灯通宵不灭,以整夜的赏灯,放烟火。烟火也是花样繁多,令人惊叹不止。各种乐队种杂耍,通宵演奏。另外,这儿那儿,舞龙队,舞狮子的晚到晓,通宵男女拥挤,人山人海。
正月十四日是灯市进入潮的第二天。这天上午,有一个相貌不俗,已近老境的中年人,生着疏疏朗朗的三络胡须,穿一件半旧的圆领绸袍戴着方巾,眉宇间含着几分郁神气,骑着一匹驴子,由西城来到东城,进了惠福街紫珍的大门前下了驴子,开了脚钱慢慢地往里走去。
这位商贾样的中年人,本名沈范自十二岁起便在广州有名的珠宝行学徒,兢兢业业二十余年熬到了大掌柜。在这个行当里干了一辈子年刚刚辞了东家,回乡下置点田地年过半百也该是享点天伦之乐了的时候了。岂料天有不测风云,膝下唯一的爱孙不知得了什么病,倾尽积蓄遍请名医得来的也只是一句:寒入骨,无药可救。
这对沈老掌柜来说,不啻于晴天雳。他在子嗣上甚是艰难,膝下只有一子,早已故去,这个孙子是他的全部寄托和希望,现在却命悬一线。简直令他万念俱灰。
而也不知怎得,孙子得病的消息,居然给孙可成孙掌柜知道了。孙掌柜因为镖局的生意关系,和珠宝玩器这行颇为熟悉。,一个自称郭逸的年轻人便经过他的介绍出现在他面前,声称可救爱孙的性命,条件是要他在预备筹建的紫珍出任大掌柜。对于一个素有声名的沈范而言,另投门庭可谓是犯了行内的大忌,但他本已退休不干,与原东家没了瓜葛,再出山另谋高就最多也就是同道背后有些物议而已。这个年轻人虽然看似样貌古怪,但相貌不俗,举止得体,应当不是什么鸡鸣狗盗之徒。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还是当时就应承下来。毕竟相比较孙儿的性命,自己这点虚名又算得了什么?于是便抱着死马当活马的心情,任由郭逸对孙儿用药。然而奇迹确实生了,连续几天按照郭逸给的方法以清水吞服一些神秘的白色药丸后,孙儿的病情竟明显好转。惊喜交加的他再请大夫来为孙子把脉后,竟被告知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按约定,灯市一落,沈范便以履约,正式投到紫珍的门下。
可这紫珍也是古怪。沈老掌柜在同业那里打听到些消息。说这家铺子开张还不到一个月。似乎专做宅门地买卖。店铺门禁森严。大家对其中地关节都不甚了了。有同业劝他。这家店地东家和高家关系颇深。怕不是什么正经地来路。闹不好是哪家海上好汉地地后台也未可知。
这么一。倒让这沈掌柜心里犯了嘀咕。但是转念想到孙可成这个人向来以老成可靠著称。他总不会胡乱介绍东家给他。便决定先到起威镖局看看顺便摸摸新东家地底。
孙可成倒也毫不忌讳。一五一十把郭逸地来路都说了。无非是澳洲海商。手中有些奇货。想到大明来谋展赚钱之类。至于有哪些奇货。沈范不问也知道:高家地铺子里卖出来地各种澳洲奇货大概就是这郭逸手中出来地。这倒还真是出乎他地意料。原先只以为他是外省地有钱人。想到广州这块风水宝地来赚一票。原来手里还真是有些好东西。沈掌柜知道所谓地澳洲货不但倍极精巧。而且外人几乎不能仿制
他原先地东家曾把他请回去一起研究过市面上地各种澳洲奇货。珠宝行里地能工巧匠们都说。如果只是模仿外观和结构。倒也能作得差不离。就是其中地一些材质无法知晓。
沈范本来对出任紫珍掌柜地事情就是无可无不可。知道他们是澳洲货物地流出地。做了一辈子奇珍异宝地他好奇心
出任掌柜地事情就此定了下来。这些天正忙着户中拜访。初步建立起紫珍地业务关系。
门前的二个小伙计,见掌柜的来了,忙丢了扫帚,过来迎接手搀扶。
“东主在么?”
“在后面的账房里和起威的孙掌柜谈事。”内中一个小伙计恭恭敬敬的回答着。这是郭东家的家生子高弟,人很伶俐。沈范知道高弟一家都在府里当差,是所谓贴肉的家人,虽然只是个小伙计,私下里很受郭东家的重用,和起威镖局的联络也是他一手在跑。
实际上高弟眼下还不止受重用这么简单。沈范做梦也没想到个还象小孩子一样的少年,如今却是郭逸的主要耳目之一。
在文德嗣离开那段时间里,除了在镖局练武,每天照例搜集各种货物的行情之外,还不断的通过以往在高家游玩时结识的小集高举家的材料。他颇有心计,知道文掌柜和高家是貌合神离,互有防备。后来萧掌柜来了,看了他搜集的材料。这位萧掌柜笑而不语,不置可否,但是赏了他银子让他高兴了好几天,不是为银子而是自己的工作被认可了。
萧掌柜走了之后,来了郭掌柜高青和高纤对澳洲海商频繁的换人很是不解,也有些不适应,但是高第却多少有些明白,文掌柜、这澳洲人不是一个二个是一伙人,文掌柜萧掌柜只不过是里面的头目而已。他们家并非谁家的奴仆是澳洲人的爪牙。
为此,他最愈积极了郭逸的指示下,高弟除了当伙计学习着怎么承应铺子里活计之外天还继续着情报活动。他现在已经从原先儿时玩伴中展了三四个手下,每人每个月能从他这里得到二百文钱这钱是从以前文德嗣规定的每月给他一两银子的活动经费里开销。郭逸认为一个情报头子不仅要善于搜集情报,还得有良好的管理能力,包括对手下人员、财务的管理。所以并不给高弟更多的费用。
事实证明,过年才十五的高弟对些事情还是颇有天赋的,现在不仅高家的举动郭逸一清二楚,濠畔街、乃至广州城里的街闻巷议,郭逸都能及时的知道。
逸的下一个目标,是在广东全省建立起初级的情报和贸易网络,眼下是依靠起威镖局。在他的策划下和财力支援下,孙掌柜扩大了起威镖局的外柜规模,在全省主要水陆码头、交道要道和商品集散地都安置了各种产业,收购田庄、开设客栈,车行。孙可成是即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现在农村凋敝残破,自己的徒子徒孙、同乡亲谊在乡下混不下去了投奔他的人很多,郭掌柜的要他大办外柜正好解决了这些人的吃饭问题,忧得是他从没见过人这么做买卖。第一家字号都不知道能不能赚钱,第二、第三家就接二连三的开出来,而且这势头,怕是全广东都要布上字号,花出去的钱让他心惊肉跳仅仅对雷州的布局,前后就花去了一千两银子,郭掌柜还再三吩咐:多买土地田庄和榨坊,能买多少买多少这么折腾,就是文掌柜家有金山银山都不够使啊。
他心里犯嘀咕经好几天了,新年一过便急着来和郭逸商量,是不是把扩张的步子收小一些
沈范走前院和正厅,穿过一道由镖师把守的月洞门。内里是个清新雅洁的小院,院里有三间正房,便是紫珍的账房了。长窗都开着,只见郭东主和孙掌柜正在其中说话,孙可成满面忧愁,确又连连点头。沈范是二十多年的伙计当过来的人物,当下放缓了脚步,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郭东主看到他来,忙起来招呼他,孙掌柜见他回来,也起身告辞走了。
沈范将这几天拜访客户和同业的状况一一向他作了汇报。照理说这样的业务问题是不需要汇报东主的,但是紫珍和别家店大有不同,一是沈范到现在也不知道本店到底准备销售些什么东西。他唯一能做得就是拿着店里的名帖和折子四处去拜访城里的大户。
“东主,这是我去拜访起折的名录。”沈范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折子递给郭逸。郭逸现在已经完全成了明代人的打扮,连髻都留了起来。
随开折子,梅红纸上,一栏一栏的用端正的小楷写着许多名字,旁边还有小字的注解,什么百鲜楼的东主、总督衙门的幕僚、陈记粮栈的掌柜、公兴典的东家、番禺的赵进士、南海的马乡宦……非富即贵,再不就是某豪门的大管家,某大官的姨太太之类的人物。草草一看,总有**十家之多。
“这么多?”郭逸有些吃惊,因为沈范和他说过,他预备去投帖起折子的人家,大多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每年花在珠宝玩器上的钱,少得几万,多得十几万,几十万。
“回东主,这还都是最大的大户,还有些稍小些的没去拜访。”这边高露洁送来茶和手巾。沈范取下帽子,擦了下额头上的细汗,“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只是有一件事得讨东家的示下。”
“说吧。”
“东家的销得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玩器,同时做这许多大户,本钱上周转有没有问题?”
紫珍既然做得宅门的生意。就要按宅门生意的做法。按规矩,这种大户人家选购珠宝饰是不付现款的,只在珠宝行里起个折子,看中什么,在折子上登记盖戳就可取货了。结账则是在每年的端午、中秋和除夕三节。
这么一来,对店铺的本钱要求就非常高,珠宝玩器不比他物,动辄成千上万的银子,即使有很大的本钱,也很难同时做如此多的客户。沈范怕这海外之人不深谙其中的关键,一味贪多求大,将来一败涂地。
第一百五十二节 生意
逸想这有什么成本的?眼下第一批货物都是从丰城轮箱里拿来的义乌小商品,再往后就是穿越工业批量制造的东西了——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唯一觉得不舒服的是这样搞资金回笼过慢,按这个结账的方式,新年期间放出去的货,要到五月份才能结账,现在他们的经费都是从高举欠他们的二十万里提取的,这笔钱不但要用来支付广州先遣站的开办费用,还要源源不绝的支付在这里采购的大批物资的货款。回款速度太慢对他们不利。
但是这一层不需要和沈范说穿,他只点点头:“你说得是,若是这许多的客户同时经营,本钱未免要捉襟见肘了。所以我另有一些想法。”
“请东主示下。”
“广州城里的珠宝玩器,彼此是否串货?”
“这个自然。”沈范想这是很常见的现象,天下奇珍异宝甚多,总不能每家都货色齐全,再大的店铺,也要去行会找货。
“所以有些货物,们可以放给同业去做。”郭逸说,“同业之间串货,还要三节结账么?”
“哪倒不用,本地的规矩是天,三天之后若不反悔就要结账了。”沈掌柜大致已经明摆他的意思了:“东主的意思是批?”
“不错,”郭逸点头。
“也好,虽则串货少赚一些,但是真金白银回来得快。不过”沈范略带忧虑,“紫珍有这许多货可放么?现在高家已经在市场批水晶镜了。”
“水晶镜算得了什么。”逸口气十分轻松,“高举喜欢卖,就让他卖好了。我这里还有更好的东西。”
沈掌柜吓了一跳晶镜算了什么。他知道前几天在火神庙地珠宝同行彼此串货地期会。高家放出来地最普通地黑色水晶镜就已经卖到一百两市场地零售价高达一百八十两之巨。这样地镜子。高举一次大概能放出五面到十面。完全供不应求。东主居然轻飘飘地说“算得了什么”“还有更好地东西”。还能有什么更好地东西?
“请问东主。紫珍地到底准备经营些么宝物?”沈掌柜好奇良久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郭逸并不答话。拉开了身后地帷幕。露出了一个巨大地立柜。
这个柜子让沈掌柜倒吸一口凉气:除了支架之外。柜子地外壁、门、隔板居然全是整幅地玻璃做得!
玻璃。沈范见得多了是基本都是各种玻璃器件。象这样晶莹剔透。视若无物地整幅玻璃板。他从未见过。用这许多地玻璃做成一个大柜子。这气魄、这手段。不由得令他心生拜服之感。
“东东主”连说话都结巴起来。“这个个可是玻璃做得?”
“当然。”郭逸对沈范的表现十分满意,“沈掌柜不要买椟还珠,里面的物件都不看了?”
“是!是!”沈范激动的凑前去原来这是一个样品陈列柜,一共有四个是从丰城轮拆下来的,除了架子是用紫檀木新做得之外,旧玻璃是用细石英砂和毛毡从新打磨过得。要按21世纪的标准其实通透感很一般,但是本时空就很了不起了。
最先吸引他注意的是成排的珍珠项链、手链和戒指,珠子不但个头大,而且形状浑圆,都是不可多得的品,还有少见的粉色珍珠。沈范估计,光这些珠子,拆散卖,最大得能卖好几百两,最小得也能卖三四两。
各式各样的小粉盒,有用木得,有竹雕得,也有玳瑁,金银镶嵌的,林林总总不同的材质,这个本身并不稀罕,但是每个粉盒内侧都镶着小小的水晶镜。虽小,到底也是水晶镜。
成排的玻璃器具,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玻璃杯子、碗碟、酒器,甚至还有茶具,每一件都是晶莹剔透。
“这些东西可够?”
“够!够!足够了。”沈范心里十分清明,澳洲海商的宝物都是从玻璃找得。要说玻璃在广州也算不得太稀罕的物件,奈何他们的东西比其他人的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不管是红毛还是佛朗机人的东西,不啻云泥之别。
“沈掌柜,这只是一部分物件而已。”郭逸转身又把帷幕拉,“日后自然还会有新得来。”接着他又拿出了一本白色的拍纸簿子,“你且看看。”
沈范打开一看,雪白的纸勾勒着黑色的图案,都是一些饰。款式极为奇特。他做珠宝这行多年,各式各样的饰见过不知道多少,高手匠人也遇到过一些,此类风格
见过。仔细看来,款式或简约飘逸,或华美灵动,
不是一般的匠人能做出来得东西。
“这是”沈范带着探询的目光问道。
“这是严茂达画得。”郭逸说,“预备着给紫明楼的裴莉秀小姐做一批,你可有能做这些的匠人可用?”
范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一般珠宝业的高手匠人,各家铺子都是专门养着的,外面轻易找不到,但是他消息灵通,知道年前刚关张了一家宝恒祥,里面的流散出来的匠人和伙计眼下都没活计。
“好,那就由你负把他们都招揽来。”郭逸想了想,“里面的伙计,只要品行可靠的,也可以用。待遇,就按他们过去的标准给就是。”
“东主,眼下我们紫珍就家铺子,现在也有了两个小伙计,再进人是不是多了?
“不多。以后我有买卖要开,这样的人先留着就是,不就是多个吃饭的人么。”郭逸想我以后还有更多的商业要搞,现在不把专业人员都储备起来,到时候就没得用了。古代不比现在人才流动快,稍微有些技能的人若没有变故都是在一家铺子里干一辈子的。除非是招学徒和力工,否则很难随时招到可用的人的。
“东主远见!”
“明天找些泥水匠人来,准备起新。”
“东主,盖房子的事情,但是盖了房子有何用处?”照沈范看来,这紫珍的房子已经足够用了,再盖房子多此一举了。”
“我要盖作坊。”郭逸说。
“盖作坊?”沈范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问:“难道东主要在这里做水晶镜?”
没等郭逸开口,这沈范就连连摇头:“东使不得,若在广州城里开了水晶镜的作坊,这里勾连官府的大户豪强甚多。你又是个外乡人。保不定有人为了要得这个秘法,暗中陷害东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郭逸点点头,本时空人的质朴让他很受感动:“没有的事!”他说得很坚决,让其安心,“水晶镜如何制造,就在我国也是秘密,我如何能制造?”他便把运送毛坯来在本地加工的方案告诉了沈范,“这样可使得?”
“这还使得。”沈范放下心来,如果只是把水晶镜的毛坯运来,加个外框,本质和完全外来也没什么区别,自然就不会招来麻烦了。
“还有伙计。现在城里应该还有不少失业的伙计和匠人,你出去留心多找些来,只要人要老实本分的,愿意来得都要。”
“这个?”沈范有些犹豫,“东主,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伙计还好说,我们用不的匠人请他作甚?”
“沈掌柜,你以为你只是个紫珍的掌柜么?”
沈范不解:“东主”
“我们在澳洲远涉重洋,踏波万里而来,不是光为了卖几件珠宝玻璃器。”郭逸竭力让自己显得很有“王霸”之气,“你是紫氏企业集团的总经理!不!大掌柜!”
沈范稀里糊涂的听他白胡了一番,虽然没完全闹明白什么是企业集团、总经理之类的,但是大管事这词还是懂得看来东家还想做其他买卖。
“这个,东主,我可只懂珠宝行,您还要开其他买卖,都得另外请掌柜的隔行如隔山。”
“你是大管事,具体的事情,自然有掌柜去做。”郭逸认为沈范是个合适的人选,一是沈范受过他们的大恩,而且疾这个病很难断根,眼下只有他们手里有奎宁。二是沈范是广州城里的老土地,珠宝行业的特殊性使得他和方方面面的人物熟悉,无论打听消息还是办事都很便利。三来他能在珠宝业界干一辈子,职业操守想必没有问题。
“谢东主裁培。”
“这几天先找些酒匠来。”
“要开酒坊么?”沈掌柜问,“这里没有好水”
“没关系,”郭逸想我根本没打算从粮食酿酒,“广州有卖土烧的铺子么?”
“有,城里有,乡下也有不少酒坊。”
“去谈谈价钱,准备大批收购。”
在沈掌柜已经对这位东家说出来的任何话都不会惊讶了,“酿酒的生财家伙要买么?”
“不用买。”郭逸对那个名牌白酒的营销计划热情很高。他接到电报:新瓶装旧酒的策划案里的关键部分玻璃酒瓶,在临高已经试制成功了。
第一百五十三节 生意(二)
下来几天,在沈范的奔走操持下,紫珍斋旁的荒地街,依次兴建起了几栋一模一样的院落。院墙高耸,院门紧闭。里面是一排排砖木结构标准厂房。酒厂是首先投产的,明代的蒸馏酒技术已经成熟,城乡的各种酒坊极多,出产各式各样的名酒和价格低廉的土烧。
郭逸从一开始举没打算从粮食发酵开始酿酒。按照吴南海的酒业发展计划,穿越酿酒工业将在红薯和甘蔗大批收获之后才开始。直接在广州就购粮酿酒成本未免太高:工序多,酿酒用的水、酒曲都有一定的技术要求,相当麻烦。而且在酿酒过程中会牵涉到大量的粮食运入和酒糟处理的问题一般传统的酒坊往往还附带养猪,为得就是处理大量的酒糟。郭逸可没打算在广州城里开养猪场。
因此他们采取的是一种把土烧进行精馏,土烧这种白酒全国到处都有,工艺简单,价格低廉,批量又大。直接把土烧收购进来之后进行二次蒸馏,去除土烧中的杂质,提纯酒液,增加酒精度,就能做出高级品来。实际现代的许多名牌白酒也是采用大量收购小酒厂的基酒,再进行勾兑而成的。比起这个时空最好的酒坊来说,穿越众还拥有可以量化的质量体系标准、现代化的监测设备和效率极高的蒸馏设备的优势。
蒸馏设备是在临高由机械部门制造之后拆散然后由登洲号运到广州。蒸器是生铁、锡和木材的制造的。这种蒸器比所有同时的蒸器在效率方面要好得多,它不再采用直接加热,它配有一台穿越一式小型的锅炉非常简单的用生铁和油桶制造出来的常压锅炉,产生出水蒸汽来对蛇形管进行间接加热,土烧经过这样的精馏,最终产生的就是一种清澈如水,入口如烈火的高度烈酒,由于经过了二次乃至三次蒸种杂+的气味几乎完全消失留下纯正的口感。
和蒸器同时运来的还有几百个小型扁酒瓶,酒瓶已经贴印刷出来的商标面是大汉将军戎装木刻图,下面印着个篆体汉字“国士无双”,下面又用小号简体字标注了一番。商标最下面是:紫诚记荣誉出品。最后商标居然还有容积标称:250毫升。这个看似多此一举的做法是萧子山提议的:新度量衡、阿拉伯数字的推广要做到“润物细无声”。许多后来成长起来的穿越国的新一代正是从当年各式各样的“穿越货”包装第一次知道了简体字、阿拉伯数字和度量衡。
酒出来之后几个酒匠品尝,都觉得比市面的各种土烧要醇厚劲大,但是比起那些最好的白酒也只能算是伯仲之间算不特别的香醇。有酒匠惋惜的说有这么好的蒸锅,他可以自己做曲,再找处好水就能做成粤省第一了。郭逸笑而不答紫诚记的酒的不在酒本身,而是玻璃瓶郭逸要走得是高利润的礼盒路线。他吩咐人将酒装瓶密封待用第一批酒数量很少将用作商号开张时馈赠要人的礼物。
沈范在当地的漆器店里制了一百多个礼盒,内衬锦缎。每个盒子里装两瓶酒和两个玻璃小酒杯。
这个主意是本时空的酒礼盒抄袭来得。在明代绝对算是破天荒的创意了,连沈老掌柜都赞叹不已,说东主真是大手笔。
郭逸却感叹中国传统手工艺的美,这些漆盒制作之精,装饰之华美是他从未见过的就沈老掌柜说,这还算不顶级的作品不过是批量货色而已。
崇祯二年的整个正月,州先遣站下下比临高还要忙碌同时要开张三家字号,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轻松的事情。郭逸每天带着沈掌柜、孙常等人四出外出拜客方面面都拜访初来乍到,礼数周全很重要。每到一处,按对方身份不同,分别馈赠不同的礼物。当初在人市给过名贴的梁存厚家也特意去拜访了一次,梁公子见他买卖开张,颇为高兴,收了礼物之外,还回赠了本家自制的烧腊。郭东主和梁公子之间的亲密关系让沈老掌柜喜出望外:
“东手段。居然结识了梁公子。”沈老掌柜悄声赞道。
“梁公子有名么?”郭逸听刘纲说过:梁公子是个世家子弟。平素急公好义。乐善好施而已。
“东主不知道?”沈范有些惊讶。“这梁存厚公子是故户部尚梁仁埔地嫡孙。他父
两任知府。他自己身有个举人。在本地是赫赫有名户。”
这沈老掌柜说。这梁家自诩诗礼传家。对珠宝玩器这种东西一向不心。做他家地买卖怕是没门。但是他家在本地根基深厚。结交好了。有许多地好处。
“以后就多多地结交他好了。”郭逸随口应道。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沈老掌柜。广州城里地官员、士绅、大户你是不是都知道?”
“**不离十。”沈范颇为自得。
“回去都写出来。我想知道广州城里所有当官的的”
沈范哈哈一笑:“有何难:一会打发人去坊里买部《缙绅》不就知道了,大明朝廷到大学士,下到未入流,但凡是个官,无一不有。”
“有这样的?”郭逸还有些惊呢,别得不说,在原来的时空《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名录》这是肯定没有的就算有,也不公开卖。
“东主要,我这派人去买。”
“不急,”郭逸想原本情报资料组要派遣站搜集广东的官吏情况,他还觉得是件工程浩大的事情,现在看来并不复杂么资料公开卖。
“还有没有细一些的?比那些曾经当过官,现在不当了,但是还有很大势力的”
“这有,本省的《缙绅录》。”
“好好,你会派个人把这些都给买回来。嗯嗯,”他想了下,“我还想搞到朝报。”
“也不难,找个衙门里抄出来就是。只是东主要这个做什么?”沈范觉得奇怪了,要《缙绅录》对生意有用,朝报都是些朝廷的奏折朝议之类,除了当官的有兴趣,没人会去看的。
“朝廷的动向,对我等也很要紧。谁知道朝廷对海贸有什么打算?”
沈范想这也对,东主的货物多半是海来的,朝廷若是严禁海贸,对东主就是很大的打击了。不过这种消息,只要和衙门里的办、师爷甚至小官通好气,看到了及时漏消息出来就是了,没必要费力气去搞抄报?不过东主既然说了,办就是了,反正也不算难事。
“总督衙门里办文稿的李师爷和我很熟悉,许他些好处就是。”
“这事情你办就是,要用多少花销直接报给我,不要在柜面开支。”根据经济金融委员会的通知,派遣站的情报费不能再摊在开设商铺的经营支出成本中,必须另外建账管理核算。这让郭逸很头大了一阵:在人情开支这方面,很难确切的区分到底是为了情报还是为了生意,多半是兼而有之。最后经过商量,决定把人情开支全部算在情报费里。
“是,东主。”
回到紫珍斋,铺面的装修已近尾声了。为了避免有骇物议,装修还是比较传统的做法。沿街三大间铺面,方砖埔地,磨砖对缝的青砖墙不涂石灰,木格条子吊顶,悬着四只大红宫纱灯笼,又有一排小型的义乌买来的玻璃灯。四周紫木回廊环绕,厅堂内悬着当地名家的诗文画墨,风格迥异,显得华贵文儒仔细一看,作者不是本地世家,就是当政的官宦。便是厅堂中间悬着的“紫珍斋”三个大字,也是两广总督王尊德手下最红的幕僚,总督衙门赞画吕易忠的手笔这三个字就花了郭逸五百两银子。地当间摆设着一水的紫檀木的花几、条案、八仙桌和官帽椅,配用的各色花瓶、插屏、摆件无不是精品全都从临高运来的芶家的东西登洲号最近每次都向广州运送大批这类物件,一则派遣站开张字号装点场面可以少花钱,二来也能乘机销赃,免得堆得仓库里到处都是。闹得沈范心里直犯嘀咕:这么多好东西都是哪来得?别真是从海盗那里搞来的?
四个玻璃展示柜位于正厅的两侧,十分显眼,为了确保安全,郭逸叫人在大柜外侧又额外做了一圈铜制栏杆,免得万一围观的人太多压碎玻璃。
销售的货样,都用从外面订制来的各色精巧盘盒托着,下面衬着黑、红、金三种颜色的绒缎,再配以每个柜子斜方都吊着两盏煤油灯改装成的投射灯,柜子里的货样件件看起来都是流光溢彩。见惯了老式珠宝行里昏暗幽深环境的沈范也连连称奇郭东主还真有神来之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一百五十四节 东方亮,西方也亮
第一百五十四节东方亮,西方也亮
珍斋的隔壁便是紫诚记了,,这家字号眼下的主打产品无双酒负责人张信发觉他手里的酒比玻璃瓶多出太多了,只好装在大酒瓮里等着临高那边出更多的瓶子。
不过酒匠们一刻也没停,每天都在加工从各处收购来的土烧。以至于广州的土烧价格已经开始缓慢的上涨了。
当郭逸发现紫诚记的白酒库存已经超过25吨的时候,他大吃一惊,问张信:眼下没有这么多玻璃瓶,做这么多酒有什么用?
“当然是卖了。”张信的计划很简单,既然玻璃瓶酒是奢侈品,那么就用简单的瓷瓶包装,向澳门的外国人销售。
“你这就说笑了,”郭逸说,“澳门才多少人口?能消费得了多少?再者欧洲人也会做水果烧酒,这粮食烧酒他们能喜欢?”
“郭大掌柜,这你不懂了。”张信嘿嘿一笑,“洋人一样有粮食烧酒的,伏特加不就是?还有杜松子酒,伏特加这玩意就是纯酒精兑水,做起来一点不难。杜松子也不是啥稀罕物,北半球到处都有,我们搞点来蒸馏蒸馏就是了。”
“可是市场太小了!澳门的人口”
“这就是奥妙”张信胸有成绣,“洋人有玻璃,千里迢迢运中国就成了稀罕物;我们中国人的瓷器,到了欧洲就是稀罕物了”
“我明白了。”郭逸恍然大,“所以你说要要用瓷酒瓶!”
“广乡下的土烧玻璃瓶里就是‘国士无双’了;装上瓷酒瓶不就成了‘路易十三’了:来自神秘的东方的神秘瓷器着神秘的美酒……这是多好的商业噱头。”
从芶缴获地物资里以瓷器为大宗。当时清点估计足有数万件之多。这么多地瓷器在大明显然是找不到销路地。唯一地办法就是继续销售给原来地货主欧洲人。登洲最近运来地货物中有许多瓷器地样品。本来就准备送到澳门去看看有没有需求。张信在偶然想到了用瓷花瓶装酒地主意。他选择了一只容量大概为6~70l地花瓶作为包装瓶。这种瓶在库存里少说也有万把只。
有了酒瓶。还有其他开发项目。现穿越众手里还没有活性炭。做伏特加显然是没戏地。但是加点香料地蒸~酒还是做得出来地。就是所谓地香甜酒。理论上。这种酒可以用水果、香料、鲜花至各种带有特殊香气地植物都行。由于可供选择地对象实在太多。张信犹豫不决。便用电报向临高地专业人士请教了。
“做出口酒用什么香料植物?”这个课题被火送到法石碌地桌子上。这个植物专家正带着几个初步表现出对植物学有兴趣地学生专心致志地给采集到地本地植物制作标本。
听到这个问题地时候。法石碌地眼镜后面露出了一丝“终于让我等到了”这样地目光。
“这个嘛简单。用大黄好了。”
“开玩笑吧?”接到回电地张信还以为他疯了。大黄是什么东西?吃了拉肚子地泻药。拿这个蒸馏酒出来。就算是恶作剧吧。人吃了一次亏之后还会上第二次当?
“不开玩笑。”法石碌在回电中做了详细的说明:
大黄是中医中的常用药物,它的起源是在中国的西北和西南等地大黄入药可能是西域民族的用药经验,后来流传入内地。作为药物的历史至少有两三千年了。
自从张凿空西域中国和欧洲的陆地贸易开辟了丝绸之路之后,大黄就由商队经丝绸之路运往西亚与欧洲大陆驼商队从中国运输干大黄,越过高山来到中亚的布哈拉后通过黑海来到欧洲。因为通过小亚细亚到达欧洲,因此后来得名土耳其大黄。大黄在丝绸之路贸易中一度是相当重要的商品,
在以后的日子里,中亚商人经营着这条经过波斯和其它中东地区的繁荣的大黄贸易线。到了明朝,形成了两条从中国出发的大黄贸易线:一条走海路经印度,另一条穿过戈壁沙漠、西伯利亚来到莫斯科。葡萄牙人经营的澳门转口贸易商品中,大黄也占相当大的比例。
大黄很早就是波斯和阿拉伯医生的宠爱。中世纪以来大黄贸易曾在丝绸之路上繁荣兴旺了一千来年。大黄能够健胃解毒,以肉奶为主食的民族,在还不知食茶以前就全靠中国的大黄,把它视为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因此大黄在一千多年时间里,一直是中亚、西亚乃至欧洲最紧俏的商品之一。由于阿拉
影响,大黄广泛地应用于欧洲的药物中。通过掌握方法的不同,它既能作为治疗便秘的泻药,又能作为治疗疾、腹泻的收敛剂,还能用作治疗烧伤、子、~的药物。
后来欧洲人还培育出了食用大黄,可以用在各种点心和菜肴中,甚至作为水果食用。不过直到今天,药物用大黄依然只有中国才能种植。大黄在欧洲人心目中的地位之高,以至在全世界的很多地方都有大黄节日。这种药物在国外受到如此的欢迎,大概是大黄的原产地中国很难想象的。
“乖乖,我就以为它是一泻药,没想到外国人当它是宝贝。”张信看了电报之后对郭逸说,“赶快派人去市面上买大黄吧,这玩意还能当出口商品呢。”
郭逸赶紧派人去市面上打听大黄的消息,发觉大黄早就有专门有字号经营出口买卖。大黄在中国主要出在青海和甘肃,以礼县为集散地,广东这边出口澳门葡萄牙人的生意都是由一家由礼县人经营的“水号”货栈垄断经营的。
虽然发觉这条发财门路被人抢了先机有些败兴,但是做大黄酒绝对是个冷门,张信叫人偷偷从各处药铺收进了大量的大黄,连夜清洗吹干。
中国传统的药酒基本都采用的是浸泡式,但是张信决定和做杜松子酒一样,采用酒精蒸馏法。
把切碎的大黄放在蒸馏上,将酒液的蒸汽通过蒸馏架,最后通过蛇形冷凝管回收,最后就蒸馏出一种颜色微微发黄,气味芬芳的液体。最后,根据薛子良的建议,在酒液中适量的添加了少量熔化的白糖液。使得口感略甜这下就不折不扣成了大黄甜酒了。
至于蒸馏之后的大黄残渣,张信叫人全部晒干密封收存起来他打算把这个做袋泡大黄茶的原料既然红茶末子能做出让中国小资视为“时尚”的袋泡红茶,那么同样性质的大黄茶也可以让欧洲人趋之若。
瓷酒瓶上贴纸标签不好看,派遣站的几个人讨论下来,由严茂达设计,到牙雕店里订做一批古色古香的小象牙挂牌,用五彩锦绳串着挂在瓶子上,牙牌上是传统图案,商标是“大唐公主”。这个恶俗的名字让大家一致对张信表示藐视,张信说:
“你说一高雅的,比如啥洛神之类的,外国人听得明白吗?你看法国那一水的名酒,不是拿破仑就是路易十三的,不更俗?我还没叫它康熙、雍正、乾隆呢。”
“别,你是你的大唐公主吧。”郭逸笑着说,“只要不是啥兰贵人之类就好。”
“兰贵人?这点子也不错,不过洋人不清中国的老婆等级制度,辨不出这味,要不以后在内销品牌上用,还可以来个系列品牌。”
大唐公主和国士无双酒正在紧张的加工中,沈范招来的匠人也都到了。宝恒祥倒的时候,虽然老板开发了工钱,但是工匠平日里待遇微薄,没多少积蓄,过完年都为着前途担忧的时候,沈范的及时招揽不啻于是及时雨,对这家新东家都很感激。严茂达又对众人抚慰一番,表示待遇从优,大家可以继续安心工作。当下每人又发了二百钱作为新年的利市。接着他拿出自己绘制的首饰图册,要匠人们发表一下看法。
出乎他的意料,匠人们对严茂达画出来的多数现代首饰持有反对的意见他们认为这些首饰好看是好看,但是质量太过轻薄,份量不足恐怕难以讨好。严茂达费了半天的气力也没说服他们,看来彼此的观念还需要一定的磨合。
匠人们虽然不认同严掌柜的设计,但是毕竟他是老板,老板愿意怎么干是老板的权力,大家跟着干就是。原本还有匠人怕东家这么折腾迟早要关张,等看到了紫珍斋的货样之后,匠人们的共识是:有这么好的秘法玻璃器,严掌柜爱怎么折腾都没问题啦。
还有人对玻璃器提出了一些额外的加工建议,比如有个叫朱盛仪的首饰匠就提出,可以把一部分的玻璃杯子的手柄、杯缘镶上金银边,还可以加些小巧的花饰,做得更华丽些。严茂达对这样的建议也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是种破坏玻璃器美感的庸俗行为,但是他还是对此表示了赞赏创造力要鼓励,而不是因为和自己观点不同就扼杀,再者,他们的审美观应该比自己更适应这个时空
第一百五十五节 郭逸的报告
幕垂下的广州城已是家家华灯初,但对于打烊中的来说,现在正是对一整天辛劳的价值紧张盘算的时候。紫珍斋沈老掌柜也是其中的一员,他此刻是眉头紧锁,看着帐本的脸色也不是那么自然,还不时地发出那么一声长叹。倘若是他人看到此景,必定会以为这个老人家是为了紫珍斋惨淡的营生而心忧紫珍斋自从灯节过后开张,也过了近半个月了。局面如何,大体能看得出来。然而真实的情况却并非外人所想。
沈老掌柜来到紫珍斋只是为了践约之举。虽然他看到了紫珍斋的实力,但是他并不认为一无背景二无权势的郭逸能在商界众强林立的广州城中马就能打开局面。他们这几位东家在筹备开张过程中各自都表现出不凡的能力,他还总是心存忧虑,生怕东家贪多求大,几个摊子一起铺开,难免顾此失彼。然而紫珍斋开张之后一个月的变化,彻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桌摊开的薄薄帐本一些数字赫然在:“正月二十,西洋水晶杯一对,纹银五十两,记账;刘府刘员外;玲珑自鸣钟一只,纹银一百两,记账;百鲜楼王老爷;龙眼明珠项链三串,一千二百两,陈记粮栈陈老板,记账;南蛮七彩风情画三幅,纹银六百两,总兵府何公子,付讫……”帐面的总额计有一万二千一百一十二两之多。
沈范入行四十年,倒也并不是没有见过如此数目的帐目。但这仅仅是紫珍斋开业短短十数天内的销售额,即使对于阅历无双的沈范而言,紫珍斋的赚钱本事也实在是太过恐怖了。自己不过是介绍了广州城中自己熟识的一些大户,郭东主便能够恰倒好处投其所好的拿出让其感兴趣的玩意,其察言观色人识人的本事简直令他叹为观止。
至于另两位东主,一个天天在作坊的工地,监督着工人们造酒,另外一个则每天和工匠敲敲打打的做首饰他见过的东家和掌柜多了一班烟熏火燎的匠人能混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真没想到这位严东家是个匠人出身,一手高超手艺,就算去本地最大的首饰楼干活都有得饭吃。这郭东家一看面相就是富贵人家出身,怎么会和个匠人合伙做买卖……
想归想,面子是一点都没露出这种感觉来。每天他在铺子里接待亲身来访的达官贵人,敷衍派来选货的管家仆佣。还要派出得力伙计带着货样和册子四处去跑外有他自己开路,宝恒祥的伙计也都是业界的老手,业务倒也顺手。
最让他感到奇怪得是对务很少插手的郭东主居然在开张前搞了全新的体制:首先是全店下下按工作内容不同分为业务、杂役、工匠三种类别,每种类别各设不同级别按照工作性质享受享受不同待遇。比如业务的收入就要比杂役高,工匠则视各人的能力不同支薪。这个体制对沈范来说完全是全新的。
业务人员除了固定月薪,按每人每个月的销售额提成销售提成由每年三节收账结束之后结算支付。沈范初步估算了一下他自己之后吓了一跳,按这个新制度,他仅仅本月的提成就有三十多两而他退休前最高也不过一年二百四十两。沈范不由得摇头,以为自己有些昏头了用算盘计算了一遍,还是这个结果。
要这样,自己一年岂不是拿三百多两的提成了!沈范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下来,他现在的月薪已经是从优,言明每年三百六十两,全广州珠宝行的掌柜算是独一份了。要再加提成……
他连连摇头,这个使不得,自己已经掌柜了,怎么好去拿提成,还是让“跑外”郭东主叫“跑业务”的后生小子们去赚。
至于那些工杂役东主也不亏待。技术好地给钱也大方。珠宝匠里技术最高地。一个月能拿近十两差地。也能拿五钱银子。
最后东家还宣布紫珍斋年底地分红:每年地利润分成十三股。东家们占十股。全体业务人员占半股。工匠和杂役占半股。一股是“公中钱”。存在柜。店伙家中有生老病死急用地。一概由这笔钱开支。
最后一股则叫“养老钱”。凡是在铺子里尽心竭力工作。最后丧失劳动能力地。店里用这笔钱为期养老送终。制度一宣布。全铺轰动世会有这么善心地东家?沈范却并不怀东主们地诚意。他阅世很深。直到郭东主表现出来地善心绝非伪装。是真正地为做工地人着想不管走到哪里。店铺给伙计匠人都是一日两餐地。郭东主却说:“要人干活。怎么能只给两顿吃?”就改成了一日三餐。一日三餐。沈范感叹
他是熬了二十多年当了掌柜才享受到这个待遇地。这紫珍斋里连学徒都享受到了。真是赶了好东家。
至于其他零零碎碎地好处。那真是说也说不完。打首饰地屋子里太热。专门开了大窗户通风;屋子里放了装凉茶地木桶;院子里专门打了水井。做了石头槽。让伙计们下了工有地方冲凉。现在还在空地造成排地新房子。说是给伙计们地“宿舍”。以后大伙就不用在作坊里、铺面、走廊里见缝插针地打地铺了。
这许多地功夫用下去。也难怪紫珍斋下下都劲头十足了。连等级最低地打更看门地老王每晚巡视也十分勤快。伙计们地脸更是个个朝气蓬勃。这种精气神。过去沈范是感觉不到地。这不是因为生计所迫地努力。而是一种真正为自己做事地态度。
看到紫珍斋如此快速蓬勃地兴盛,他心里着实为恩人感到高兴,但是在高兴之余却不由地感到了一丝难以言述的隐忧,这般顺风顺水,未必是大喜之兆啊。沈范叹了一口气,轻轻合了帐本。
此
逸正在僻静的安全屋中奋笔疾:
“致执委会报告:……来到广州已近三个月我部人员与海军部同仁的一致努力下,排除了初期的困难,使贸易方面大致走正轨。为避免与高举形成直接竞争,我们决定不再直接经营鹅蛋镜高举达成了协议:鹅蛋镜将由高家继续代理,其对市场的控制和调节把握很好,供求价格体系稳定。从加快收款流程方面考虑,继续让高举代理产品也是合适的。
“目前我们获利的主要项目来自各种工艺玻璃器,这类产品的获利面较为狭窄因有葡萄牙人从澳门输入的类似产品,与我们形成一定的竞争。而且玻璃器在本地只是一种罕有的玩物,多数人不感兴趣。但是窗户玻璃在奢侈品市场有很大的需求--我们在某巨富家中看到其家中花园的建筑窗户使用了少量的平板玻璃,据说当年购买价格极高,但是外洋商船因为此种货物路途破损过多不愿意运贩,市场有价无货。
“‘国士无双’酒作为馈赠礼物进行市场试探的结果令人满意,大多数受礼人为这种酒的玻璃瓶所迷惑。目前‘国士无双’酒是广州商界和官场最时髦的礼品,有向高档礼物发展的趋势。但是第一批酒瓶已经全部用完,无法继续出货,望执委会尽快安排酒瓶的制造。
“新开发的以欧洲为市场的‘大唐公主’已经完成了货样日将去澳门进行试销,如销售状况理想,希执委会将库存编号J的瓷器花瓶全部拨给派遣站使用。
“作为试验性销的16开V图册在某些特殊的销售渠道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大大解决了初期的现金紧张状况。考虑到此类货物的特殊性,不利于作为长期商品,因此提请执委会尽早安排烟草及简单轻工业品的生产州地面可以收购到优质烟草。
“另,雷州的铺点进度已接完成。目前在海康县城内开设起威镖局分号一家,带骡马客店。收购榨坊三处,其中一处为水力驱动,二处为畜力。甘蔗庄五所甘蔗田合标准亩1200。在徐闻县城内开设货栈一所,收购榨坊二处蔗庄四所,甘蔗田合标准亩400亩。当地的甘蔗已经开始收割执委会速派专业人员到雷州主持糖业业务。”
他吁了口,看了一眼正在电台和张雨聊的火热张宇辰个宅男现在成了一个真正的“火腿”无线电爱好者,虽然没有Q,却学会了用莫尔斯电码和聊天。这个热乎劲简直就不想从电台下来,搞得每天都得找个身强力壮的伙计在外面拼命的骑自行车充电。
“这么热乎,看李赤骑不把砍了才怪。”他嘀咕了一声,看了下笔记本,继续写道:
“人员招募情况,除了为派遣站招募计、工匠之外,还通过当地掌柜招募了大约三十名不同技术的工匠,他们已经答应愿意去临高工作,但是都不愿意带家眷,并且声明先干一年,是否长期干下去要看具体的情况。如能确认其条件,即与他们签订契约,请尽快派船来接。
“关于在广州买人口的事情,已经与当地士绅梁存厚达成了合作关系,我们以开荒种地为名招募逃荒农民,他则负责为我们与官府疏通。作为合作的诚意,派遣站以紫诚记的名义向他主持的善堂捐助白银一千两。现广州城内外各处的饥民不下数万,不知临高有多少接纳能力?
“财政方面:销售额累计至本为止已达一万二千两白银,因这里的交易环境和我们所熟悉的不同,零售大客户都是采取賖账制度,销售额和利润很难迅速变现,账面数字较高。
在开设据点店铺,招募人员面派遣站已经消耗了许多资金,我们要求从高举的应收货款中提取一万两白银作为下一步开展活动和维持费用。
“请财政金融委员会尽快为派遣站制订经费使用手续、报销流程等规章,以便我们规范财务制度。”
郭逸写到这里,想到保险柜里大本的流水账和许多手写的条子,这几个月来花钱如流水,这个时空又没有发票,用钱就是打条子。他扪心自问里面没有一文钱为自己花费的,包括派遣站的其他人他也可以担保,但是长久以往不是个办法,还是要财政部门拿出制度,大家照章办事比较好,不然以后万一有事对景就是说不清的麻烦。
“……据点建设方面,除了大型商行紫诚记外,另有珠宝行紫珍斋一间本地掌柜,可信赖,高档风月场所紫明楼一间,以三家的正常收支目前持平。经整体核算估计,在不补充新货品的情况下,未来三个月中的收入应在二万两左右……”
郭逸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继续写道:“情报建设方面。以高弟为首的市井情报收集网已经开始启动。高弟此人可用,但其父态度暧昧。如有可能,最好将其父母送到临高使用。以免其动摇
“全国、广东的官绅名录已获得,将随船送回,获得邸报抄件的渠道也已打通。
“派遣站已花费二千两白银整饬广州繁华地段高第街三层阁楼一座,暂名为紫明楼,为情报专员EII活动所用。EII专员在广州达官贵人中已造成不少轰动,据闻与广州总兵何如宾的公子相当亲近,频繁出入总兵府。”当化名为裴莉秀的第一次在紫明楼出现在公众面前的轰动场景,即使说是惊世骇俗也毫不为过,可没枉费辛苦布置的灯光效果。只不过,没想到明朝的追星族也这么疯狂,但若他们知道EII是……郭逸突然有种想扔掉钢笔捧腹大笑的冲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
第一百五十六节 澳门游
逸等人决定在广州的既然已经站稳了脚跟,那么把临战利品换成现银就事不宜迟,如果能得到烧酒的订单,那就为即将开始的雷州甘蔗榨季的废料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出路。
执委会同意了这一新的开拓行动,考虑到从陆路进入澳门需要过关闸,明政府当时与葡澳关系已经开始恶化,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决定采取最简单的办法,从海路进入澳门港。
葡萄牙人视澳门为其东亚贸易的明珠,对外国人极其警惕,但是对中国人来贸易者一概欢迎,这是进入澳门的有利条件。执委会还期望如果有可能,在澳门设立商行,以便不通过广州直接向海外出口。
1629年的澳门,正是澳门贸易史上最兴旺的时代,以澳门为中心的大三角贸易是当时国际贸易中利润最为丰厚的路线,穿越者自然也有染指其中的企图。
广州派遣站已经获得了执委会拨了一只级的单桅船给派遣站掌握使用从百图缴获的和海南当地购买的船只,使得执委会手中已经掌握了一支相当规模的船队船上的水手则是从广州本地招募来得,对珠江口的水文情况比较熟悉。
但是郭逸和马瞩都认为,这次去澳门的行动是第一次探路,最好不要让刚刚雇用来的本地人参与。于是仍旧是从临高派出一艘70~:的双桅船“通济”号前往州派遣站人数有限,实际只去了一个张信他曾经在洞庭湖畔一家小造船厂工作过,想实地看看澳门的造船和修船能力,也观察下澳门的葡萄牙船只状况。
其余的人员则从临高的越众中抽调。这个消息一传出,许多无所事事的人都想去澳门开开眼界其实多半是想去开洋荤。至于要求参加的理由也是各式各样,商务考察这类在本时空滥大街的出国原因自然是通不过执委会的审查的,但是各人各有招数:比如工业部就提出要考察欧洲的工业科技水平;农业部表示要知道当地有没有欧洲美洲的农产品引入;金融部门则提出对外国货币制度要进行一番考察至于文印社的白多禄的理由更是让人绝倒--“本人系天主教徒,去澳门有助于和当地葡萄牙人交流”……最后这个考察团居然膨胀到三十多人,而原本连水手在内不过需要十来个人。得到批准的人自然欢天喜地,都在自己的行囊里塞进了各式各样的现代小玩意,准备去澳门行那欧洲水手在非洲美洲用玻璃珠勾引土人妇女行芶且之事。没得到“澳门游”名额的怨声载道,本部门的头头们自然要安抚许愿一番。其中的风波也必一一再提了。
赴澳门商贸考察团由文德嗣率领迪亚娜多萨作为翻译随行周韦森也借口照顾家属跟了过来,万一这大洋马在洋人同胞面前迷失自我逃走了可就不好办了。
通济号在广州装上了各种货样,把张信接上了船。沈老掌柜听说张东家要去澳门来打算介绍个通事给一起去的,但是郭逸深怕自己这奇形怪状的一行人为人发觉就没有同意。沈范写了一封书信,介绍说他有个客户在澳门开绸缎庄,通晓番夷语。如果有什么需要以去找他帮忙。
澳门距离广州很近,严格澳门、香港两地都可以算是广州的外港。其地管辖权属香山县。每个船上的穿越众差不多都背得出葡萄牙人入居澳门的历史,有些人在本时空还曾经去那里游览,这个时空的澳门到底是什么模样,大家都极有兴趣。
船:珠江口。进入外海德就发现了澳门。大家朝远处望去。只见这是一个海中地陆连岛。岛屿与大陆之间有狭长地陆地相连接形状类似莲花。澳门地面积很小。现代澳门也不过16平方公里个时候地澳门还没有扩张地盘。不过是“依山筑城袤四五里”。
花地茎梗上。有一道城门建筑。这便是关闸了。从陆地去澳门。必过此关闸。理论上说过了关闸就等于是过了边界。实际上明清两代政府对澳门都拥有司法权和行政管辖权。只不过澳门地葡萄牙人长期搞自治。中国官府很少干涉而已。澳门真正脱离中国政府地管辖要在1842年之后。
澳门有内外两湾。蒙德等人操纵着船只。向内湾驶去。从船上望去。整个澳门已经历历在目。这座城市从1583年葡萄牙人正式获得许可在此居住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半个世纪了。在高额地贸易利润地支持下。城市建设粗具规模。高大
式地城墙围绕着城市。各要点地炮台很显眼英国次试图夺取澳门。葡澳当局对城市地设防非常上心。1623年前。澳门地各主要炮台都已经落成。
显然葡澳当局对中国船并不注意。出入海湾很随意。也没有拦阻检查。“通济”很方便进入了内湾地港口。整个内湾中停泊着好几艘葡萄牙船只。有二艘大船那高耸入云地桅杆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地印象。根据文德嗣地估计。这船在15以上。在木制船中显得相当壮观了。这应该就是葡萄牙商人用来跑三角贸易航线地大船了。至于中国本地地各种中小型木船。在海湾内则数不胜数。多半是从广东福建贩运货物来地商船。
以天主教徒为借口混入考察团地白多碌随着大家上了岸。也不知文总带地那个外国女人是怎么和葡萄牙人交涉地。大家都很顺利地上了岸。白多碌地英语还不错。但是此时此地英语和汉语一样无效。众人走在这弹丸之地地街道上满耳满目鸟语心底升起一丝茫然。
澳门城市的格局和中国传统城市完全不一样,倒有些西班牙小城的味道,街道整齐划一。整个城市不大,以一条十字大街为城区的核心。十字大街的交叉路口一座高大的十字架。沿街的建筑多半是伊比利亚式的小楼,底楼是门廊。墙壁刷的雪白。从街道上可以看到沿街的窗户都关着百叶窗。有人便想起了在窗户下弹吉他的事情来。门多萨小姐用英文对文总说,这个地方很象委内瑞拉的一些内地小城,文总想这并不奇怪两者都是典型的伊比利亚殖民地城市。
至于街上的的行人那更是极有殖民地城市的味道:葡萄牙人、中国人、黑人和期间的混血人自然应有尽有,居然还有许多日本人,多半穿着葡萄牙人的仆役的号衣在前后奔走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在整个东亚和东南亚都雇用日本人充当仆人、工匠、水手和士兵。另有些肤色黝黑,头发蜷曲的人物,看起来类似阿三。贼眉鼠眼,猥琐的东南亚土人也有不少。
街道上熙熙攘攘,颇为热闹:骑着马的贵族,坐着两人抬的轿子,戴着面纱,披着莎拉纱的贵妇人,后面跟随着打伞的黑奴。即使在远离祖国万里的殖民地里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派头。至于各种肤色,衣衫褴褛的水手,自然也是街上一景,他们个个醉醺醺的,在街上东倒西歪。那些大户人家门口,则坐着穿号衣拿藤条的仆役,看到有喝醉的家伙企图乱闯就狠狠的给他一下。
此时的澳门人口也有了很大的增长,葡萄牙人常住人口包括他们的黑奴在内大约有一千多人,另有不列入统计的当地中国人、另外由于贸易或者充当水手短期停留的印度人和马来人也有不少。
众人沿着街道漫步东张西望了一番,一直没发现传说中有大洋马女招待的“小酒馆”。于是白多碌提议去看看著名的大三吧教堂没烧毁前是什么模样,大家一致同意。凭借大概的印象摸到原址的时候,才发觉此地正在大兴土木原来这大三吧教堂,即圣保禄教堂还正在建设中,满地都是石头和木材,工匠却都是些日本人。找了个会日本话的人去打听了一下,原来这教堂1612年就开工了,众人想这效率可实在有些低造了十七年,教堂还是一烂尾楼的模样,也不知道这十七年来这群日本人到底在干啥。
白多碌利用他的天主教徒的身份,很快就从那些日本人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这群人大多是切支丹,在这里工作即是谋生也算是奉献。日本人对白多碌这位中国教友颇为热情,在一起用结结巴巴的拉丁文念了几句圣经之后,日本工匠说了当地的许多情况。
原来曾经让澳门繁荣一时的大三角贸易已经断绝了一路。据日本人说:因为1608年的有马藩的船只在途径澳门的时候曾经和葡萄牙人激烈冲突,当时的在澳门任总督的安德烈索阿镇压了日本船只上暴动的船员,杀死许多人,并且处死了首领,在澳门主教的求情下才饶恕了15个俘虏的性命。
当安德烈索阿在1610年去日本贸易的时候,遭到了有马藩的激烈报复。定期船被人围攻,最后在绝望中安德烈索阿点燃了船上的火药库。葡萄牙人和日本的贸易至此中断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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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节 销赃
临高启明第一百五十七节销赃
是。葡萄牙人的贸易就被严重的损害了几个日本为悲伤的说。现在把持日本对外贸易的是那些“异端”荷兰人了。他们在平户拥有商馆。真正的天主信徒反而驱逐出去了。最近虽然葡日贸易有复。但是每年不过一艘船而已。本的的教会也损失惨重。原来在门的耶稣会在葡贸易中是拥有0生丝贸易的特权。
这些消息对穿越众说很有用处不过进一步的询问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见到这非和非华非洋的奇怪的教的日本人很激动。下面说的都是德川幕府迫害切支丹。日本教徒的各式各样的殉教和奇迹的事情。白多碌这个天主教徒其实当的不算太纯粹。对殉教这码事不大兴趣。找个借口正准备开溜。日本匠人却非要他见见本的的教会的司铎。白多碌想这事情还是请示下组织才行。赶紧来问文德要不要和当的的教会接触。接触之后我方的态度又是|么。
文德嗣考虑之后决定还是接触一下。看看天主教会能为我们提供些什么。反正暂时拉个良好的关系也没坏处。说不定还能到某些实际的帮助。当下同意他去本的教会。至于本身的来历问题按《被俘手册》说就是了。
“尽量少说话。多听。”文德|叮嘱他。“我记的没错的话。这里的天主教修会主要是耶稣会的。这群人在传教方面特别善于变通。很容易迷惑人。”
“我明白了文总”白多碌随着工匠们去了。
余下的人继续街瞎逛。渐渐的。发现街上的白种人少了。街道也开始变的中国式了。一打听。这是德字大街。是澳门的中国人聚集区沿街到处都是各式各样悬着额的字号。张信注意了下。以经营生丝和丝绸店铺为多。有许多瓷器,。还有一些字号铺面精洁。却看不的是什么货品。门口有青衣小帽的伙计迎送。大家正胡乱猜测。东张西望间。忽然家字号里出个小伙计请他们进去一谈。
一大群人都去即无必要又很麻烦。这样大队人马的一起行动过于惹眼文德|发有几个穿着号衣的黑人一直在后面默不作声的跟随着。大概是本的的治安人员。为了避免麻烦。文德嗣决定除了自己和几个人进去看看情况外。余人都各自组合成五六人一组自由活动。
中国人区街道本就狭窄。沿的店铺又多。各种天棚把有限的天空遮掉了不少。光线不好走进铺子里更是觉里面一黯。有种微微的幽香气味传来。片刻之后视力才回复过来。穿过门厅。只见里面是一间典型的中国式的厅堂。青砖漫的紫檀装修。一对义乌产的玻璃宫灯当间悬着文德嗣一看就乐了。看来我们东西已经是身份的象征了。
正看着。从屏风后门出来个穿考究的中国商人。他先作了个揖自我介绍说是“泰隆”的管事黄顺隆。双方见礼互通姓名后各自落座。这黄顺隆倒也爽快。|见山就文德|:是否澳洲的商人?
“正。”
“人洲商人发短衣一见下果然不差。”黄顺隆似乎是笑了一下文掌柜来门。是来做买卖的吧?”他又故作神秘道“莫不是有些广州脱不了手的货色”
文德|等人一惊所谓在广'脱不了手的货。无非是从苟家黑吃黑抢来的赃物。难道这里和苟二有瓜葛?负责保卫作的王瑞相已经摸到了身后的54枪的枪把。
看到文德嗣等人有些紧张。这黄顺隆哈哈一笑:“各位的来历。不才虽然足不出这澳门。却也有些耳闻。足下一履澳门之土。在下就静候诸位到来了。小店不大信誉却是四海知。”
原来那几个跟随在后面的黑人是他家的。文德嗣恍然大悟。
“什么信-'”
黄顺隆颇为的意的拿出了个金皮小盒。用指甲在盒子里挑了些烟末出来嗅了嗅:
“文掌柜在临高很硝石吧?”
“颇感匮乏。”文德|想先顺着的话说。看看有什么意思。
“其实高大掌柜做个是外行。”黄顺隆抹了抹嘴唇。鼻子下成了一只黄色的蝴蝶。“论硝石火药。我这里的货色可他的好的多。”
原来是个专门倒卖违禁品的人物。文德嗣想这倒是件好事。光依靠高举作为采购商。依赖度过大。从供
度来看过于危险。如果能就此——搭上一条线的更
原来这“泰隆”专一做外洋生意。底下有十几条小型快船往来广东沿海的洋面。将当的的些|瓷器物和手工艺产品送到门。再卖给葡萄牙人。不过他还有另外一挡意就是为海上船只提供各种必需品。所谓的必需品。从修船用的木材铁器粮食和火器火药之类。自然他随之而来的另一项买卖就是专门收购海盗们的赃物。
当然。澳门不是海盗港。无论销赃还是给海盗贩货都是违法的。除了葡萄牙总督的威权。门本身并不能保护他躲开《大明律》。不过黄顺隆在本的经营这项买卖已经很多年。能平安的理由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有的是钱另外。他还娶了个葡萄牙老婆。这让他在自己的宗族里名扫的。几乎被从宗族除名。
这样的人显然很符合穿越众的需求。当下文德嗣取出一份单子。上面都是从苟家庄搞来的各色贸易品。诸如铁器棉布呢子皮革铜器之类对穿越者有用的西自然是不卖的。但是大量的瓷器丝绸和手工艺品留着无用。都是快脱手的目标。
当下商议了价格:黄顺隆用四万皮阿斯特买下穿越者这张货单上的所有商品。穿越者负责讲货物送到门。双方钱货两。另外。黄顺隆额外再给穿越众生铁一万斤。硝石一千斤。
“不知文掌柜喜用哪种方式?”黄顺隆问。“有|区别?”
“若是文掌柜欢现银的。敝人就的准备一下。毕竟四万皮阿斯不是小数目。”
如果穿越不用现银的话。黄顺隆将用在本的营业的印度婆罗门商人的票据付款这种票据在整东南亚。直印度次大陆的果阿和马德拉斯都是通用的。随时可提现款。大额支付的时候可以直接当支票用。
要按文德嗣的想法不如收票。以后在本的也要经常采购。现银笨重运来运去很不方便但是转念想到马上在临高推行了币制改革需要大量的贵金属准备金。于是商定一半现银。一半收票据。
双的交易算是达成了。黄顺隆笑象狐狸一样。然这笔买卖他是占了很大的便宜。黄顺隆又提起洲奇货甚多。望在这方面能有合作。文德|暗暗意:俺们的东果然是人见人爱么。
当人回船。把越集团自产的几样有限的商都拿出来给他过目。主要是各种小型的玻璃器。广州派遣站的大黄酒。他看过之后眉头皱了两下方才说道:“些物件好是好。只是销路有限。”
他指着各色的玻璃:“这些玻璃玩意。佛朗机人-船都有运来。虽则不过是些玻璃碗玻璃珠。东西也不如你们的好。但是骗骗南洋的土人足矣。至于酒。他们多喝果酒。这烧酒恐怕未必有兴趣”
倒是渔业组打鱼的时候顺带搞来百来个瑁壳卖出了个好价钱。黄顺隆说这东西葡萄牙人很喜欢。有少要多少。
黄顺隆知道一些他'|在临高的事情。似乎想打听越众未来的企图:洲将来会不会再派大船来?澳洲是不是打算效法葡萄牙人窃据临高作为对大明的贸易据点?如果是的话。澳洲人是不是打算插手这里的贸易?这些问题显然不是他想知道。文德嗣忽然意识到其实澳门的葡萄牙当局也很想知道。
当下理了下思路。澳洲暂时没船来。至于临高这个的方自然是要继续待下去的。黄顺隆“好心”提醒他们要当心郑芝龙的行动卧之侧。岂容人鼾睡。此人野心勃勃。又投靠官府。迟早闽粤海面的各路海上好汉都会被他攻击。看来郑芝龙是很遭人嫉恨呢。文德|的脑海中灵光一现。又觉很荒。摇了摇头。
文德嗣问及刘香和彩老的情况的时候。黄顺隆他们都有代理人在门。但是本人和团伙中的主要成员向来不在澳门露面这的方还是处于大明的法律管辖之下的。若是官府一纸缉拿文书过来。葡萄牙总督还是要遵命捕拿移送的。若是香山县令是个强项令。搞不好还会亲自带人进城抓捕。就算是总督也没法庇护。
文德嗣问:“本的有一位叫李丝雅的女子?”(未完待续。如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八节 魏斯.兰度
文掌柜知道此人?”黄顺隆似乎并不惊讶,“在本地有名的人物了。”
“有何不知。”文德嗣一想到当年被擒之辱,简直欲将其如何如何,但是这念头露出来则大大的影响形象,“此女和我们颇有渊源。”他含糊的说。
说颇有渊源,即可以说是彼此有合作,也可以说是有仇,算是中性表达。
“呵呵,文掌柜不必隐瞒了。此女行事特立独行,心狠手辣,想来和贵处也有构怨了。”
文德嗣不言,算是默认了。
黄顺隆说这里只知道李丝雅是葡华混血,具体其父母是谁身在何地谁也不知道。但是她住在澳门的葡人居住区,屋宇宽敞奢华,虽然干得是刀头舔血的买卖,却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本地葡萄牙头面人物的聚会上,显然父母出身不低。
“此女极不好惹,”黄顺隆压了声音,“她视澳门为自己的巢穴,在本地行事还算收敛,但是一旦出海,行事极其狠辣。而且诡计多端,诸位若与她有了过节,平日行事要多加小心。”
文德嗣含糊的应了,又打听到了不少具体的李丝雅的消息:她的双桅快帆船,船名就叫Lotus。最近不在港内,大约是又出海去了。连她的住址都打听出来了文德嗣一度有了派北炜来次特种行动的念头,但是黄顺隆接着说他不敢肯定李丝雅是不是真得住在那房子里黄顺隆虽然娶了个葡萄牙老婆,但是这个女人的出身不高,并不能为他和葡萄牙上层人士的交往增加多少筹码,唯一的好处是他能毫无障碍的和葡萄牙人做买卖。本地葡萄牙人上层的活动他所知甚少。
黄顺隆照中国人的习惯,要留他用饭,但是文德嗣无心逗留,张信更是急于要去找卖大黄甜酒的地方。双方议定了未来接头的印章和暗记之后便告辞了。
出门之后转了一圈,回了集合地点十字大街广场的十字架下发现白多碌已经回来了带着一种宗教信徒所特有的微笑,手里还握着一本皮面圣经,文德嗣心想不会这一个多小时就被耶会洗脑了吧?正在打量着,白多碌已然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
“文个好消息。”
“本地地稣会会长想见您。”
耶会这个名词。立刻在文德嗣地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衣。阴森森地人物坐在大理石地黑屋子里。耶稣会会长见他做什么?难道要给他宣示主地福音?文德嗣想穿越众地宗教政策问题倒一直没讨论过要说本时空地各类宗教他都不怎么喜欢。要说最好还是搞个什么“圣教”。他自己当天使长比较好只不过本次穿越地人太多。估计是没这个可能了群现代人别得本事稀松。政治斗争地门槛都精得要死。
“先找个地方。把你见到司铎地事情说一下。”文德嗣说。
在这座城市中心地葡萄牙社区地一座小型然而精致地教堂地厅堂里。南中国灼热地阳光透过窗户上用铅条镶嵌地小块玻璃。照射在大理石地地面上。留下影影绰绰地光影。
有个身穿修士袍地人坐在一张大书桌地旁边着头。似乎是在思考。桌子地四角镀金面堆满了书和文件。还显眼地放着一只做工精致地乌木雕地耶稣受难十字架。
他的背后是一个雕工精致的大壁炉,看上面的纹饰和和大理石独特的花纹不定石头和工匠都是来自遥远的意大利呢。当然在最冷的日子也会低于20氏度的南中国,这个东西纯粹只有装饰的意味象征着驻澳门的耶稣会分会长的权力。这位分会长掌握着中国和东亚地区的一切天主教传教事务,在教会中的地位甚至无需服从澳门主教的权威。
这个孤独的身影就是澳门耶稣会会长杰兰扎尼。
此时,杰兰扎尼孤身一人,他的身体很虚弱多年前他在北大年的传教时候得了~疾,虽然用烟草治疗之后留下了一条命,后遗症至今时而还发作。但是一股强大的精神之火却在这虚弱的身体中熊熊燃烧也许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他对传教的事务就愈发感到急迫。
“这群蠢货!”他自言自语,“不管是方济各会还是奥古斯丁会的人,都是一群蠢货。他们自以为信仰就是一切的磐石。殉教便是光荣,难道1596年在日本的闹剧还要在中国再重演一次么?”
他的书桌上,丢着从马尼拉的耶会来得信件,关于中国人的祖先崇拜是不是偶像崇拜,在教会中引起了很大的争论。而且这一争论有向教廷高层蔓延的趋势。唉唉,虽然耶会在教廷拥有极大的势力,但是势力和敌人永远是成正比的,更不用说有那些国王和贵族,他们都企图把耶会
己的工具,而不是上帝的。
“讨论吧,讨论吧,最好这事情永远也讨论不完。”杰兰扎尼很清楚,除非按照耶稣会已经在北京的传教士们的主张:认为中国人祭祀祖先只是一种纪念活动,否则目前进展就不大的中国传教活动将会更加困难他到澳门已经好些年了,深知祭祖对中国人意味着什么。
派出去的传教士,除了利马窦还算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之外,十之**都被中国人的地方官府驱逐了回来,有的则干脆下落不明杰兰扎尼知道他们多半已经走上了殉教的道路。
中国的传教活动远如日本的那样顺利。虽然通过利马窦的努力,争取到了一批中国官员和知识分子的信徒,也顺利的进入到中国的首都,参加了朝廷的天文修订和军械制造事务,但是信徒的发展数量始终迟滞不前。他很清楚,中国的普通民众、官吏和知识分子对他们这些面貌风俗迥异的外国人始终保有戒心。
他叹息了一声,仿佛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什么事?”
一扇藏在帷幔门的门悄悄打开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轻轻的走了进来:
“大人,兰度爵爷来了。”
“嗯,请他进来。”
不一会,门外走进来一个官。
这个人在三五到四十岁之间,身材高大结实,眼睛机灵有神,蓄着黑色的短胡子。他按照时的西班牙式的打扮,用紧身马甲和雪白的蕾丝边打扮着自己。斜过胸膛的宽皮带上沉重的佩剑不时的敲打着皮靴。这副打扮还有灰色冷酷的眼神都说明这是一个刀头舔血的职业军人。
他摘下帽子,按法国式的礼节向长施了一礼。然后毕恭毕敬的站着,但是神态庄重,完全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应有的模样。
会长注视着眼前的人。的目光深沉,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这危险的家伙,会长心想,我真能把这任务交给他么?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冒险家自称叫魏斯度,虽然他说自己是意大利帕尔玛地区来的一个世家子弟,可是此人的意大利语说得十分蹩脚,杰兰扎尼身为他的同胞都觉得汗颜。人们发现,他会时不时的冒出英语来。要不是他的容貌和对信仰的坚定,会长真怀他是个异端的英国人。
这样的家在当时的远东洋面上到处都有,他们有或真或假的身世和背景。企图从这大航海的繁荣中捞取属于自己的一杯羹。会长想:也,反正这种人毫无根基,万一出现什么意外他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他仔细的看了一会军官,沉默了片刻,说:
“您就是魏斯兰度先生吗?”
“我就是,大人。”兰度说。
“自从您跟随科曼热神父的船到澳门来,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在澳门的生活还习惯吗?”
“非常的习惯。”兰度坦然道,“就是我的钱袋很瘪……”
会长笑了:“没有人觉得钱袋很饱满。”他拿起一卷文书:
“您参加了阿拉贡内斯的那次行动”
“是的,会长大人。”
“您写给科曼热神父的报告非常的详尽,显然阿拉贡内斯的敌人并没有需要您出手就把他给打败了。”
“是的,会长大人,那些中国人的火力十分猛烈。抵抗意志也很强。”
“是澳洲人吧?他们自称是澳洲人。”
兰度耸了下肩:“他们是不折不扣的中国人,虽然不是明朝的人。”
“阿拉贡内斯的船还在修理吗?”
“他每天都在酒馆里招募水手,我想他很难找到足够的人。即使他愿意招募中国水手。”
“他们会从马尼拉给他送来人的。”会长低声说。虽然葡萄牙和西班牙此时正在一个国王的统治之下,双方的关系也无法用融洽来形容。澳门至今没有升起王旗。马尼拉总督和那里的贵族们时刻都打算着把澳门归入其统治。
身为一个意大利人,杰兰扎尼对西班牙人本能的感到厌恶。
“您是一个勇敢的人。”会长说,“您对教会的忠诚更是有目共睹”他想起了什么,“听说您在黑山和异教徒们打过仗?”
“是的,作为志愿兵。”兰度骄傲的回答道,“我可以太太平平在家里过日子,不过我还是去了那个多山的地方。”
“很好,”杰兰扎尼继续说,“您发挥才敢,一显身手的时机到了!”
这个狡猾的意大利人立刻做出一副“忠诚用事”的模样:“愿为您效劳!”
“不是为我,是为了我们的教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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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节 传教问题
是,大人。”兰度依然是毕恭毕敬。但是会长很也就“是个教徒”而已,要说他对教会有多少忠诚度只有魔鬼才知道。耶稣会的消息极其灵通,杰兰扎尼知道此人一直在打澳门的铸造场的注意,偷得把里面的大炮、火绳枪和火药卖给拉德斯龙海盗们(欧洲人对中国海盗的称呼)。在澳门做这个买卖的人很多,能直接把铸造场的东西搞出去卖得他算是唯一一个,也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说动了铸造场的主管。
“听着,兰度先生。”会长用正式的口吻说,“我要您回到斯卡伯罗伯爵夫人号上阿拉贡内斯现在缺少军事副手,还会象过去那样看重您的。”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阿拉贡内斯大概打算继续和刘香去汇合,挑战郑一官。耶会不希望看到尼古拉斯(郑芝龙的教名。)在这场争端中败退。”会长说道,“我们无法直接帮助他”
葡萄牙人和郑芝龙之间的关系很深,不仅有商业利益,还有传教方面的需求。郑芝龙早年在澳门受过洗。在丰臣秀吉发布第一次驱逐耶稣会会士的命令之后,耶会就经常利用跑日本航线的郑芝龙的船只偷运各种宗教书籍到日本。这使得澳门的耶稣会极不希望西班牙人在这场争斗中获胜。
“我明白了。”兰度猾的笑了。
会长的沉默了,他知道这男人看似恭敬的聪明之下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傲慢,仿佛他自己是上帝一样全知全能,虽然他努力的隐藏着。
这个坏蛋,想,如果上帝容许我活到那个时候,我就把他交给菲律宾的异端裁判官们,让那些狂热的多明我会修士去收拾他吧。
此时他却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好,你要记得,不能让他对尼古拉斯取胜他的事情阿拉贡内斯想干就什么就让他去干。除了”他思索了一下,“琼州府上的澳洲人”
“是说海南岛上的那些奇怪的中国人。”
“对。随您怎么称呼。您明我地意思。”他思考了一下。“阿拉贡内斯如果够聪明地话。就不会再去招惹他们。否则地话。您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我想他们会乐于得到您地帮助地。”
“是。会长大人。”
“去找科曼热神父。他会再给五十个银比索。您可以去行动了。”
“会长大人果我要上阿拉贡内斯地船。我就得还清在这里地旅馆费用。还有欠酒馆地钱。我是个老军人。穷得一文不名。去执行冒险任务得花很多地钱。”
“科曼热神父上次给过您一百个银比索。”
“这些钱我已经花了,您知道我在这里毫无积蓄,仅仅为了生活就背了一身的债。”
杰兰扎尼沉思了片刻佛很不甘愿的向一只锁了三重锁的螺钿中国漆柜走去,从里面拿出一只钱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拿去吧,这里是二百个银比索。”
他向会长行了礼,把钱袋塞进他的口袋里。
“那好,您去吧。”会长庄严的为他划了一个十字,“您为天主效力的时候不用顾忌任何事情,您知道:耶稣会有权赦免那些最严重的罪过。”
兰度深深的鞠了一躬,吻了他的戒指退了出去。
听到帷幕后门的门关上的声音,会长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他没有向任何方向看,吩咐道:“昂布莱尔,请文掌柜他们进来吧。”
兰度沿着一道只有内部人员才会上下的楼梯下了楼,来到院子里。有些得意的拍了下腰间的钱袋看来为耶会服务的确是件明智的选择,都是很慷慨的人么。
正想着的时候,看到有教士引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兰度心中一动走了几步,闪到了廊檐的阴暗处。
当他看到一行人短短的头发,和身上的蓝色作训服的时候,他微微一笑。待到这些人走进屋子去的时候他才闪了出来。
“好呀。”兰度若有所思的说,“你们这群澳洲人!”
“您好文掌柜。”杰兰扎尼站了起来,欢迎着这几个装束古怪的人物他早就听说过这是些奇装异服的人士是当面仔细一看,他们的装束简单面料也甚讲究,款式和欧洲人略有相似之处。至于那剪得极短的头发然还给了他一些好感。
文德嗣微微鞠了一躬,眼前的这个教士穿着精致的黑色教袍,黑色的微微卷曲的头发,带着和蔼迷人的笑容。
杰兰扎尼的汉语以当时的标准来说是很好,虽然不可避免的带着口音。时空加上国籍的差别,使得双方交流颇为费力。文德嗣提议,改用一种双方都能明白的、准确的语言来交流。
“说拉丁语吧。”说着,他把迪亚娜多萨叫了过来这个英语语言文学硕士还懂拉丁文。
门多萨小姐是在本时空第一次见到一位真正的神父大人,居然激动的忘乎所以,马上跪下去吻他的戒指。这让杰兰扎尼即惊讶有高兴--澳洲人中间主的信徒还是有不少的么。而这位美丽的信众显然不是中国人她的外貌让他想起来自己故乡的女人,也是这样的妩媚和活泼。
有了个良好的开头,自然下面的会谈就变得有“友好而富有建设性”的了。杰兰扎尼对穿越众的来历极其有兴趣,特别是他们提到的澳洲。这是个地理大发现的时代,风气所向,欧洲人对此类消息都极有兴趣,每一个地理发现,都意味着获得财富、土地和权位的新机会。文德嗣当然不肯吐露这所谓的澳洲到底在哪里:以欧洲人贪婪的本性,要知道了世界上有这么个好地方,还不立马蜂拥而。实际上澳大利亚此时已经被发现,1606年,西班牙航海家托勒斯的船只就驶过位于澳大利亚和新几内亚岛间的海峡;同年,荷兰人威廉姆士的杜伊夫根号涉足过澳大利亚,此后就得了个名字叫“新荷兰”。不过这些发现并未产生任何重。发现者们认为新荷兰荒凉贫瘠没有价值。直到177航海家库克船长发现丰饶的东海岸。澳洲殖民才算揭开了序幕。自然,在这时空里,穿越众是把澳洲划入未来他们直属的领地中去的。
文德嗣不但含糊其辞至把具体方位也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把澳大利亚给搬家到广袤的太平洋中心去了有兴趣就上那好好的兜圈子找去吧。
至于本国的历史,自然就是被俘手册上那套东西了。
没想到这番瞎掰居然引起了会长的极大兴趣。他不断的追问着,闹得把迪亚娜多萨不得不经常停下来想一想再用英文翻译出来文德嗣英文还是听得明白的。原来这家伙把澳洲当成了失落的亚特兰帝斯大陆了。
接着他又提出了问题:澳洲的教会是从何处来得?教会的领导人是谁?典籍又是从哪里来的?澳洲教会是否知道教廷的存在?澳洲教会的圣经既然是翻译成汉语的,又是何人所翻?这一系列的问题差点让文德嗣翻了白眼这会长的求知欲还真是旺盛。
幸好白多碌这还没丧失立场的乱说,文德嗣心想,要不他乱说一气了之后我就没法扯淡了。他还算知道轻重:在和司铎谈话的时候推说自己地位卑微,对国中事情所知甚少,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
文德嗣对本身编造穿越的宗教体系没多少准备,不过他并不希望给耶稣会留下一个他们热衷天主教会的印象虽然包括他自己在内有很多人期望利用天主教来发展出一种全新的宗教体系替代未来统治区的宗教信仰。既然要合作,就得把价码开得高一些想传教?可以,拿出足够的代价来。
想好了基,文德嗣就说教会是澳洲历来就有的,至于是什么时候来得,典籍之类,连本地教会自己说不清至于更多的教会细节,他本人也不是很明白,因为他不是信众。
他轻描淡写的一番描述,显然让会大人很失望。杰兰扎尼原以为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国家有可能是约翰长老国之类的失落的基督教国家,没想到当权的并非基督教徒。看来访的七八个人的模样,除了一个白多碌和眼前这个拉丁裔女人,大概也没什么信众在内。
:后的交谈主要涉及到了穿越者在海南的存在问题上,文德嗣在这个方面并不隐晦穿越众的企图,只不过把战略目标缩得小一些占领临高的目的是利用该地的地理环境与明朝进行贸易还特意指出穿越集团有深受明人喜欢的商品,足以换回大量的白银和其他货物。有些商品也许东南亚和欧洲人也会喜欢,但是他们缺少足够的船只和水手,所以期望在澳门找到可以代理的外商。
文德嗣非常小心的掩_了穿越者染指外贸航线的企图,他知道这对葡萄牙人这种中间商是极其敏感的,但是提供有利可图的货物是葡萄牙人所乐意的,正如中国商人向他们提供在日本和马尼拉都能销出高价的生丝、丝绸和瓷器他不清楚耶稣会在多大程度上和葡萄牙的商业利益有关。但是无疑两者之间是存在共同的利益勾结的。
杰兰扎尼想到澳洲人的出:给了他的传教事业一个全新的机会。虽然澳洲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基督教国家是从这些人的态度来看,对教会不但有相当的了解,而且是容忍和赞许的。如果这些澳洲人能够掌握海南岛的权力,天主在这个东方大岛上的羊群就会大大的增加了;再如果耶会能说服他们的领导人受洗,说不定这里会有人成为海南岛的圣斯蒂芬(注:匈牙利国王洗后匈牙利成为基督教国家)。
海南岛对身处澳门的杰兰扎尼来说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早在1560年,Gogo~神父就冒险进入了海南岛。1563年名耶稣会的会士不但进入了海南岛,甚至深入到了官府的禁地黎区。1584年班牙菲律宾的芳济各会的在前往越南的传教地时曾经在海南岛触礁登陆,在那里被当地官府逮捕过。后来被释放回到了马尼拉。
海南传教的最大优势是王弘诲。正是时任南京礼部尚书的琼州定安人王弘诲的策划和引导马窦才得以于1598年进入北京。虽然从表面看,王弘诲将传教士引入北京是为了修订历法,但是其深层的原因是这位准天主教徒期望通过这一机遇帮助利马窦开展传教活动。随后不久,其子信奉了天主教,教名保罗。这使得教会第一次有可能在海南当地获得了有力人士的传教支持。他知道保罗最近几次来澳门,提出希望派遣神父到定安县去传教。如果能在海南岛西北部的临高县也获得这样强有力的传教支持,这不啻于东方传教活动的一次巨大突破。
杰兰扎尼对这个前景欢欣鼓舞。
他的想法完全为文德嗣所预料:杰兰扎尼果然提出了传教的期望。文德嗣按照心中的预案,推说此事他一个人不便做主。
“按照我们的制度,这样重大的事情必须由五百人大会投票决定。”
“是绅士们的议会么?”
“正是。”文德嗣想这五百人当中倒也不是没有抱着**理想来得,但是多数人还是想当人上人。
“你们在临高居然有五百名绅士!”杰兰扎尼惊呼,“葡萄牙在整个澳门都没有这许多的绅士!”
文德嗣谦逊的笑着算是回答。
“既然这是你们的政体所限制,我愿意等待结果。不过,在你们得出正确的结论之前,能否容许我派遣一名天主的仆人跟随你们回去?我向您保证,在没有得到正式许可之前,他不会进行传教活动。”
文德嗣感迟了一下,心想一个语言不通的传教士起不了什么大波浪,派人看紧他就可以。反正你开价我也开价,咱们来个等价交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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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节 天上掉下来个李华梅
第一百六十节天上掉下来个李华梅
文德嗣和耶会长大人就传教问题讨价还价的时候,,散各处企图寻找各自的艳遇。许多人都是从小就深受大航海时代的毒害,于是有人一上岸就吵闹着要去小酒馆会美丽的吧女。
大伙转了一圈之后大失所望,本地虽然是葡萄牙人的据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葡萄牙人,街道上行走的多数还是中国人。葡萄牙男人尚且没几个,更不用说葡萄牙大洋马了。时而也能见到个别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或者普通的葡萄牙妇女,就审美趣味来说却和想象中的大洋马一点都不象个子矮小,头发和眼睛都是黑黑的。也没有标志性的丰乳肥臀的体型。
有人提议去码头区转转,想干脆就直接上妓院解决了,不搞小酒馆吧女的小资调调了。码头区附近倒是妓院林立,各种肤色的水手进进出出,煞是热闹。负责拉客的貌似是本地的国人,倒也油盐不忌,看到几个奇装异服的穿越众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立马就用夹七杂八不知道什么语言的热情招呼他们进去。
几个人半推半就的走进昏黑的中庭,周围一排简陋的小房间门口都挂着帘子,男人粗壮的喘息声汇合成一首人类**的大合唱。几位久旷之夫也免生理反应。这时几个女人从小房间里钻了出来,摆出她们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把身上的衣服拉开露出胸部其实照这群看A片看到麻木的现代人看看起来简直和没有**一样。更不用个个身材瘦小的和孩子,小而尖瘦的面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显得有些浮肿,眼睛细得犹如一条缝。身上还散发着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气味。刚才还欲火高涨的这群人一见如此模样,又不是传的大洋马,一丈水顿时退了七尺半,推说钱不凑手,一个一个都溜了出来。
女人没得泡,自然情绪差劲了许多澳门也没什么可玩得世的著名景点现在要么还没造,要么是军事禁区不许去。葡萄牙人住宅区虽然颇有特点,到底也只是个小地方,转了几圈就腻味了。无聊中然在码头区附近发现了一个真正的小酒馆!一个杯子样的招牌正挂在门外。
众色狼眼睛一,忙推门而入。刚一进门,喧闹的声音和浓烈的酒气、烟气就扑面而来家被里面的烟雾熏得睁不开眼睛,只见里面一众肤色各异的水手都在其中吞云吐雾,对这群新人毫不在意。
“靠,不是说水手都嚼烟的”蒙德说。
“那是因为船不能用明火所以才代用。下了船还不抽个痛快?”叶雨茗不以为然。他是作为农业部的代表来的。刚才在市场上兜了一个圈子发现什么他们不拥有的品种实际上澳门的一切补给都是来自广东当地的,自然没特殊的东西。叶雨茗得到过指示,要他设法找找看当地有无土豆供应。但是市场上显然没有这个东西。红薯倒是有一些。
“说到烟,你们种的烟什么时候才成熟?”说话的是马甲,此人本来一直默默无闻的混迹在人群中,他是法学本科毕业国际经济法向,在目前的穿越集团里属于技能废物类型穿越者显然还不急于搞什么国际经济法。这次能来澳门纯属此人在写申请的时候大谈海商法的重要性是把自己给塞进访问团里了目的是“考察国际海事法律”。在他平淡无奇的小职员的面目后面是他野心勃勃的计划出任未来的海事法院院长,并且亲自制订一部的海事法典和海商法。
“烟草要春天下种又不马上种马上有的东西。”叶雨茗不以为然,“再说怎么烤烟都是个技术难点抽烟等年底是最快的了。”
“干收购一些烟草不就好了。”说着话。几个人坐下来。当下就有人要了一瓶朗姆酒喝这个才有海上男儿地气概!
朗姆酒是装在一个粗糙地陶瓶里地。外面包着藤套子。封盖上地蜡戳还完整无缺。蒙德故作老练地看了看戳子。打开了酒瓶。
叶雨茗不解:“你看得懂这个戳子?”
“当然!”蒙德豪迈地说道。“这个戳子么。一看就知道是波多黎各朗姆了!”
他这话刚说出口。就听到烟雾中传来一声清脆地“嗤”地笑声。似有若无。诸人四面查看。只见屋子里烟雾腾腾。看不清何许人也。
“见鬼!”叶雨茗有些不安。
“管他呢,大家喝酒。”说着,蒙德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算我请客”
众人喝了一口,朗姆酒在欧美属于烈性酒,不过平均%的酒精度对这些人来说只能算是低度白酒。酒有一股奇特的香气,入口辛辣。很对几个爱喝酒的人的胃口。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支起耳朵关注起周围众人们的话题来。不过很可惜,穿越众们大部分都只会半吊子的英文,葡萄牙语无人懂,连西班牙都得求教委内瑞拉外宾,听了半天除了听到几个中国水手在用闽南话说些闲事之外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站在那里大喊大叫,接着又换了好几种语言,最后一种他们听明白了:
“谁愿意上阿拉贡内斯多尼亚大人的斯卡伯罗伯爵夫人号?”
“嘿,还真有点象航海时代。”马甲悄悄的推了下蒙德。
“没错,要来个吧女就更来了。”蒙德兴致勃勃,拨弄着他来带得旅游纪念品的手机刺竹小挂件本来打算用这个来勾引吧女的。可惜这酒馆里只有一个面色阴沉,不知道啥国家的奇怪胖子在当卖酒。
“嘘!”叶雨茗忽警觉起来,“低头!”
“怎么了?”马甲感到奇怪。
“敌情通报没看?”叶雨茗小声说。
“谁看哪玩意”
“年前来攻击我们的那艘西班牙船!就叫斯卡伯罗伯爵夫人号!”
“啊?!”几个人都楞了。作为械部门来考察的萧白朗猛得想从腰带上拽出德林杰手枪。边上的人马上把他按住。
“你了!这里是澳门,一打起来我们亏吃定了!”马甲小声的斥责他。
“”
周围几个人把他结结实实的按在桌子上,几个人手里都攥紧了手枪,蒙德把手榴弹的盖子也打开了,万一冲突起来就先给你们个竹壳西瓜吃吃。
“谁愿意上阿拉贡内斯西多尼亚的斯卡伯罗伯爵夫人号?上船先给一个银比索!以后每星期一个!”看到无人应征,招募的人又喊出了待遇。
又喊了几分钟,招募人见还是无人应征,只得走了。众人这才放开萧白朗。
“斯卡伯罗伯爵夫人号在澳门,这事情要马上告诉文总!”
“好,”众人正要起身离开。
“老板,杜松子酒。”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入了大家的耳朵里,居然有人说官话,还是个女孩子。蒙德的眼光一下就转了过去,一个穿着长裤和宽松的西班牙式衬衫,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MyGOOD!”这是几个月来他们见到的第一个比较符合现代眼光的汉人女子。几个色狼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熊熊燃烧的火焰。连要报告斯卡伯罗伯爵夫人号的事情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姐,能给我这个荣幸请你喝杯酒吗?”蒙德作出一幅绅士的模样第一个冲了上去。女孩子还没回答,她周围几个身材虽然不高但明显比众人要彪悍的多的汉子脸色就已经开始不对了。马甲赶紧过去打圆场,“呵呵,不好意思打搅了,难得能在这里听到说官话的人,我这个兄弟太激动了。”
“那就照你们的朗姆给我来一杯吧。”女孩子落落大方。几个人仔细看来,这个姑娘大约在二十出头的年龄,虽然整体轮廓很好,但是皮肤略显粗糙,肤色发黯,应该是长期在海上漂泊的女性。
从她腰里的马来小弯刀和身边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汉看来,搞不好是个海盗哩。
中国女海盗!这个词让几个人又是一阵的兴奋,自然又想起了李华梅这个人物。这种莫明其妙的联想加上女孩子的容貌的魅力,使得穿越者们好感大增,攀谈的更加起劲了。
“请问小姐芳名?”蒙德把他从电影里看来的绅士派头都用了出来。
“我叫李华梅。”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这才叫见鬼了呢!难道他们不是穿越了时空,而是到了某个电子游戏里来了?不由得又是拧自己,又是瞪着对方看来看去的。
这李华梅见他们模样古怪,有些奇怪:“这名字很奇怪么?”
“不,不,一点都不奇怪。”还比较正常的马甲赶紧来打圆场,“请原谅,您的名字和他们熟悉的一个人是完全一样的。”
“这个名字很普通,同名同姓在所难免。”李华梅笑颜如花,几个色狼心头乱跳。
“不知道你们认得的这位李小姐,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第一百六十一节 诱饵
个人当下把光荣游戏里的李华梅生平胡乱吹捧了一么霸者之证之类不靠谱的玩意也说了出来,马甲见几个游戏爱好者越说越没谱,李华梅越听脸上越起,生怕露馅,赶紧拦了下来。
李华梅倒也没多问,言谈之下他们了解到,这位李华梅现在正带着一条双桅快船从事着果阿-澳门-台湾之间的贸易,这次来澳门是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航海设备可以装备。这让众人一阵兴奋,这才是真正的职业航海家么!当下也自报了家门,声称是南宋后人,从澳洲回来,现在在琼州岛暂居,看他们的神气对此好像不太相信,不过信与不信也没多大的关系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职业的航海者,又是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几个海军众都动了请来做外教的念头。毕竟懂西式帆船航海术的人太少了。文总虽然所知甚多,但基本上就是一理论家。
蒙德把这个请求一说出来,李华梅笑而不答,周围几个大汉都露出轻蔑的眼神。这种眼神大大的刺激了几个穿越者,蒙德不顾叶雨茗的阻拦,把聘金抬高到了五百两银子一年,已经严重超过了预算还是没得到什么反应。蒙德又祭起了在临高对当地女子屡试不爽的现代塑料工艺小饰件,李华梅也没表示出任何兴趣。
最后一众人都失望的败下阵来。李华梅这才笑道:“你们几个,都是第一次出海贸易吧?”
被人看作菜鸟的感觉很不好,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菜鸟。
“你们呀。”李华梅笑得花枝乱颤个人心头突突乱颤,要说这李华梅在现代时空也不过是中人之姿,但这几位都是久旷之夫陆快半年,看得最多的女性都是黑黑瘦瘦的,乍一出来这么个符合现代人口味的女子免不心摇神曳了。
她豪迈的喝下一杯子酒:“们呀,连波多黎各朗姆还是巴达维亚朗姆都分不清,还招募我来当船长呢!”她轻轻一弹瓶子“你们知道我走一次果阿-澳门航线能赚多少钱吗?知道我为从果阿总督那里取得贸易许可又花了多少钱吗?”
海军众们惭难当,一个个面露羞愤之色。马甲和叶雨茗原本对招募人的事情并不热心毕竟这是执委会的权限,不请示领导自作主张无论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见闹得这样,赶紧又上来打圆场。马甲虽然是个职员出身比蒙德这样的初出茅庐的刚工作不久的大学生要明白得多:己方实力不济,也难怪人家瞧不上要是真得成了中国沿海的霸主,要她来帮忙当外教她敢不来?郑芝龙当年要荷兰人、英国人缴纳航行税,有哪个敢不交?这就是实力的体现。
好在他们现在正是广泛开拓各面关系的时候,买卖不在仁意在,不能为我所用也可以谈谈合作的事宜。
听了马甲等人的这番话李华梅的点点头,当下又追问了几次是不是真得是澳洲商人?待听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若有似无点了点头,却没有表态。女孩的眼光突然转到了他们的腰间问道:“这个是火器吗?”
“当然是。”这种德林杰前装击式单管手枪是去年年底机械部门制造出来地。用来装备新军地军官和军士第一批枪地枪管都是和米尼步枪相同地锅炉钢管制造地。质量堪称上乘。因为这次行动有一定地风险。为了减少现代枪支流失地可能性。除在船上储备少量地SKSS步枪之外。各人地现代手枪带得很少。多半都换上了这种德林杰式单管手枪。
“是燧发枪?”
众人心想这李华梅倒还有些眼光。看枪上没有火绳。马上就联想到这个。可见是个见惯火器地老手。只是你不知道我们这种枪比燧发枪还要先进地多。
“这么小。有什么用处?”女孩子用怀地口气说。
有门。蒙德心想。澳门有什么航海装备能比得上我们这种先进了不止00年地火器呢。想到这里。蒙德故作神秘地对李华梅说:“小姐。我们这个可比火绳枪威力要大呢。不信我们找地方试试看。”
“好。”李华梅倒也爽快。当下付完账。众人一齐出门去找地方试枪去了。
这个时代澳门的空地甚多,还没到后世要填海造地的地步,出去沿着码头海岸线走了不多远,便来到港口区的尽头。这里虽然还在城墙和炮台的保护范围下,却已经是一片荒芜的滩涂地。海滩上有几只残破的小艇和一些报废的船材。正好用来当做目标。
在对着废船壳连开了几枪之后,李华梅对这种
越性有了极其直观的感受,很厚的橡木船板被毫不费,甚至后面的一层木板也被打飞了。枪的准确性更是超越了她的想象力,00步之外,蒙德可以轻松的击中纵横不超过三尺的目标这就1629年的水平来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了。
当下她问是不是可以也让她来试试看。蒙德立马就答应了,把个叶雨茗看得直皱起眉头对方就算是没有恶意,毕竟也是第一次见面,己方的大杀器就这么随意的展示给人看,还让人试用,不大妥当吧。
蒙德教她怎么给枪上弹药,安火帽。李华梅边看边听,心里暗暗佩服:人人都说澳洲的货物精巧果不其然,这样一支小小的火器也做得尽善尽美。就装填弹药来说比起惯常用的火绳枪快不知道多少。一旦交起手来,不说精度和威力,光射击速度的优势就够致人死地了。
试射了几次之后,她就掌握了射击和装填的要领。这样小巧精致的武器,她忍不住的反复揣摩摩挲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真是好枪。”
“既然你喜欢,就”蒙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甲打断了:
“这种枪很不错,以后我们许或多做一些,小姐要是喜欢,欢迎来临高采购。”
李华梅见他一脸狼狈,知道这东西甚是贵重,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又把枪还给了蒙德,自己过去看射击的效果了。
这边叶雨茗小声的对蒙德说:“你昏头了!随随便便把枪送人”
蒙德一脸不甘:“她可李华梅。”
“李华梅,李华梅,你以为你打航海时代呢!”叶雨茗看了一眼女人,“这女人什么来路也不知道,你就送她枪,回去不想混了?”
蒙德这才意识到不妥。脑子稍微清醒来些了。马甲慨叹:这些游戏中毒分子,总是不知不觉的把现实和游戏划等号了。
大约想活跃下刚才的气氛,李华梅请他们去看看自己的船她的船就停泊在码头上。
“我们去看看吧。”马甲提议,虽然他对李华梅并不放心,但是好奇心还是很强的。
“不上船就是了。”蒙德嘀咕了一声,他有点垂头丧气,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幻觉破灭的感觉。
“大伙当心点。”虽说如此,这里毕竟还是葡萄牙人的管辖区,不管是谁还不至于无法无天。
众人安排妥当,一齐往回走去。她的船在码头的众多船只上非常的显眼,是一艘小巧的单桅帆船,当然比起穿越众的通济号还是要大多了。
这艘船属于单桅快船,它有一根和船身一样长的剑鱼一般的牙~:,可以使它挂起一长列的船帆,行驶起来比双桅的帆船要更敏捷。在顺风的时候,航速可达到11节。是一种非常好用的走私和海盗用船。
“这就是我的‘杭州’号,漂亮吧?”李华梅对她的船只很有感情。
蒙德估计这船大约有1,吃水相当的深。船身一侧有5个关闭的炮门,加上甲板可以看到的回转火炮,总共大约有1大炮。至于载员载货多少,他就估计不出来了他对欧洲风帆船了解不多。
众人只是随声附合,他们对船只的了解还不如蒙德呢。
这群人正在码头参观船只,原本跟随在李华梅身边的一个小个子水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此时,这个人出现在码头区后面的仓库附近,快速的钻进了一条颇为简陋的小巷。来到一间忙碌的货栈前,四下张望无人注意,便绕到了侧门,悄悄的敲了几声。
门立刻就开了,水手并不招呼开门人,直接往里面走了进去。
门内,是个不大的院子,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房屋,似乎都没用上的空关着。院子里还堆积了不少的杂物。水手来到第二道门前,直接推开了门。里面却是别有一番天地。
摩尔式的花砖铺地的中庭里,两个皮肤黝黑的卫兵正在打盹,听到有人进来立刻警觉的拿起了弯刀。
水手冲着他们摇了摇手,继续往里面走去。台阶上是一间幽深的客厅,光线从高而狭窄的窗户中透了过来。水手在门口站了一会,让自己的眼睛适应这样的光线。他看到他的女主人李丝雅,穿着宽松的丝质长袍,斜斜的躺在一张低矮的,堆着许多绣着华美图案的枕头的长沙发上。注视着手里的一张纸片,若有所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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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节 苟二出山
临高启明第一百六十二节苟二出山
手站了一会。,确认主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船长。李华梅和那伙人接上头了。”说着他把个过程都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一句轻蔑的评语:“是群子。”
“果不其然。”李丝雅瞅了一眼那张她着摸了好几天的纸片大航海时14力加强版盗版CD的封。上面正是英姿飒爽的李华梅。
连穿越者自己都不知道这张盗版碟的封面是如何落入李丝雅之手的。或许是某个人当年买盗版碟的时候随手塞在口袋里的根本就没人记曾经失落了这么张纸片。
绑架活失败之后。有当事人都被澳洲人干净利落的杀了。李丝雅甚至不能从在场的人那里的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她与这群澳洲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只剩下这张纸片了。
这是张很奇妙纸。在她遭遇这次挫败回到门居的时间里。大航海时14盗版碟封面成了李丝雅看最多的东西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遇到不该遇到的事情。
纸片本身没么特的的方。但上面的画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按画画的技法应该是个欧洲人的作品。但是上面的内容却给了她很大疑惑。大海三大海船美丽的女海盗。上面还有莫明其妙的解字。其中的大航海时代她还是知道的。为什么要加个罗马4威力加强版又是什么意思?至于七海霸者之证更是一个谜团。最无法理解的是“光荣”这个词出现了好多次。李梅很光荣?
但不管怎么样。文掌柜既然把张画片随身珍藏。显然李华梅是洲人那里一个极其重要的人物或者是历史上的传奇人物。澳洲人对她的态度是非常尊敬的这从画上的说明就|的出来。
这让李丝雅的脑海里出了新的念头。原本她在阿拉贡内斯的冒险中失败之后。对洲人已经有些而远之。两次垒都是她败下阵来。虽然每次严格的都是她的雇主吃了亏。但是她已经预感到这伙洲人极不好惹。
但是封面上的寻找七海霸者之证的字样让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但是能让澳洲人如此崇拜的人物取的的物件自然是件稀世珍宝李丝雅的钱财上并不欠缺。当海盗做生意不过是满足她的冒险欲而已。于是她的人生里有了的目标取霸者之证。
问题是霸者之证到底是个什么西。这张画上既没有说明也没有图样。即使想打听也无从着手。想来。一的切入点就澳洲人本身了。
经过深思熟。她最终决定打入澳洲人的内部。她从掌握的动向知道:澳洲人已经派人到了广州在那里开设了珠宝行行销自己的货物。显然他们在竭力的扩大自己在这里的关系网络。李丝雅的计划并不复杂。澳洲人初来乍到。必然会努力寻求当的的合作者。为了吸引合作者澳洲人会不惜高开价码。让合作者赚到足够的钱财高举就是一好例子。现在和洲人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必然能获取极大的利润合作让他们信任自己。从而最终窥视到那些秘密即使不到霸者之证。洲人身上的油水也大有可捞的。怎么算。都不会吃亏。
原本喜爱冒险的她打算自己去担任这个打入敌阵的角色。但是她已经在文掌柜面前露过面。且在本的的名声太大。这些都是不利的因素。
最后决定由乳妹李去李醇是母的女儿纯中国血统。自小在她家中长大和她一深受中国和葡萄牙两种文化的浸染。即是她的副手又是姐妹。一起在海上冒险有年。常适合扮演女海商的角色。
最终。为了让洲更容易接纳她。李丝雅给李醇取了“李华梅”的名字她本能的感到:澳洲人会因为这个名字产生的错觉而对她的间谍产生好感。
听完汇报。李丝雅沉默了片刻吩咐道:“走吧。去和她说。演戏不要太过火。尽量先,搭上。”
水手鞠了一躬。正要退出去。她又说:“告诉她。不用每件事情都派人回来报告。要紧的事再派人回来。我这里你要少。”
“是。船长。”水手退了出去。
水手走后。房间里又陷入了幽暗的静谧中。李丝雅最后看了一眼那张纸片。把它放进了一个精致的琅盒子里。锁上锁。她从枕头下抽出一个的塑料粉盒。打开照了下自己。拉动了一根绳子。
一个女仆立刻应声出现她们都是李丝雅从印度沿海的一个群岛上买来的女奴。那里的土著相貌丑陋。凶狠好斗。但是一旦认可你是他的主人或者朋友。又忠心耿耿。这里有极少数
|的她们的语言。是个比哑巴更好的保密方式。
“把客房院里11号房间的客人带来。”李丝雅用土语命令道。
没过一会。苟家老二。在攻打苟家庄行动中幸免难的苟循礼出现在她的面前。看到李丝雅宽松半透的丝袍。他的眼睛猥亵的变亮了。贪婪在李丝雅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上浏览着。
“看够了吧?”李雅忽然开口。把个苟二吓了一跳。鬼妹果然不知羞耻。他暗暗。穿的这幅模样。自己还敢说。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能表露在面孔上的自从苟家庄被灭。苟二就成了丧家之犬。他知道不管是嗜血成性的洲人。还是委托保管赃物的诸老大。都不会轻饶了他。一回家安排好事务。带着儿子和几个手下赶快跑路了。好在他早有准备:越众刚登陆那会。他就把老婆和家人都送到了岳父家临高本的一乡间土霸。大笔的钱财藏匿在井里。但是他不甘心就这么完蛋。马上又到琼山县:这里有他的销赃门路和靠山海南兵备道衙门里的马师爷。马师爷是海南-的人。回回出身。上也有个秀才。虽然是人。但是秉承先祖的本事。经商极有一套。又倚仗海南兵备道的势力。是苟家在琼州-广州销赃路线上的主要人物。他想请马师爷活动活动。说动琼州汤参将发兵剿。再者苟家在他那里还有几两的销赃款存着。
没想到和马&9;爷一碰面说了此事。就把马师爷吓了个半死。丢了诸大当家的货物。那不在找死。别说替他去游说。连销赃款都不肯给他。说是以后诸大当家问起来还的有个交代。
苟二没拿到钱。心不甘。又潜到了广州一带想看看形势。希望通过自己的活动能够引起官府的注意。发兵剿匪。到了广州才发现。自己过去觉的在琼山县拥的所谓门路。在广州根本就不值一提。儿子苟承绚的秀才功名。简直是微末到了极点。一贯自诩为土皇帝的苟二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在临县城里就是县太爷也要客客气气的人物。在广州居然一个总督衙|里的师爷的门房斥为“哪里来乡下野人。”只是因为他的门包给的少了。不管是给官府禀贴。还是到处拜客请托都收效甚微。父子两人一口难懂的临高话反而成了许多人的笑柄。钱花掉了好几两。除了的到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之外。什么实质性的西也没捞到。
屋漏偏逢连雨。他在广州动一繁。自然就被彩老的人盯住了。要不是自己是条滚刀肉手上有些功夫。身边还有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早就被诸彩老的抓去献功了。更糟糕的是其他各路海上的陆上的好汉也在打他的主意。最后。走投无路的苟二只投靠了主动来招揽他的李丝雅。逃到了门。
“苟老爷。洲人已经到了澳门了。”李丝雅说
苟二也是个沉住气的人。忙拱道:“在下能到现在全凭大当家的照应。我苟循礼和澳洲人势不两立。大当家的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
“你尽快回临。”李丝雅不搞那套花哨的玩意。边说边注意苟二的反应。若是苟二露出一丝畏怯或者推脱之意。他就对自己没用了。可以把他交给诸彩老。可以给澳洲人看谁的价码更高了。
苟二心里一颤。他不敢看李丝雅那双象猫一样在淡影亮的眼睛这一瞬他完全猜到了李丝雅在想什么。他按奈住|烈的恐惧感。沉声道:
“我这就回去。不知道回去之后大当家的有什么吩咐?”
“你在临高还有底1,么?”
“有。我安排好了。县城和乡|都有我的人。”苟二为了表达下自己的势力。“只要大当家的吩咐。随,能出动二人。”
“你那二百人就少安毋躁吧。”李丝雅恢复了她洋洋的模样。又靠回到枕头上。“准备在里落脚?”
“在罗茂山。山里的寨主是我的把子兄弟。”苟二胸有成竹。罗茂山里的这股土匪。为首的叫胡烂眼。两人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平日里银子也喂饱了。要他收留自己应该不成问题。
“好。一会你出去|账房。拿一笼鸽子和一百两银子。还有我的信物。去码头上找一艘船头上挂着蓝布条小船。船长见信物就会送你回临高的。你想在哪里登岸随你。但是上岸就的靠自己了。”
“在下明白。”
“落下脚之后马上给我传鸽书。我自然会派人和你联系
第一百六十三节 潘多拉盒子
布下苟二这颗棋子有什么用,李丝雅一时间还没想好。但是闲子有闲子的用处。苟二身上,她用不了多少本钱,损失掉也不会心疼。
下面的事情,就要看“李华梅”的了。她深信,澳洲人会被她的这个妹妹耍得团团转。
蒙德等人和李华梅的一番交流的结果是李华梅同意去临高看看双方有什么可以进行合作的,穿越众们觉得这样的结果还算可以接受,至于未来招募她,穿越者们认为等自己势力强大了自然不成问题。至于某些色狼心中还包含有其他的想法就不一而足了。
文德嗣这边也结束了和杰兰扎尼的会谈,文德嗣深知耶稣会对中国传教取得突破的渴望,猛勾了一阵耶稣会会长的胃口。双方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协议:穿越众同意耶稣会派遣一名教士随同返回临高;在临高期间,该名教士可在穿越者的控制区自由活动,但是不得传教;澳门耶稣会的船只可以随时驶入穿越众控制的博铺港,传送信件和供应该名教士使用的个人物品;如有必要,耶稣会可随时召回教士,穿越众不得加以阻拦。
相对于这些条件,穿越众获得的好处就大得多了:耶稣会同意作为穿越众在澳门的权益保护人;耶稣会保证在双方达成更进一步的协议之后,为穿越者在澳门的经商活动提供足够的便利――包括在澳门开设商行的许可。额外的收获是会长大人在品尝了文德嗣热心奉献给他的大黄甜酒之后不仅对口味大加赞赏,还对瓷瓶爱不释手。
当下会长大人包掉了所有.的库存大黄甜酒,双方谈妥的价格是每瓶酒四分之一银比索,大大的超乎了张信事先的估计――大黄加上瓷瓶的双重组合发挥出来的威力让张信很吃惊――法石碌告诉他欧洲人对大黄的迷恋的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呢。
张信和文德嗣又在澳门的码头.附近活动了一番,澳门本地没有大规模的造船厂,只有修理船只的能力,欧洲船匠不多。文德嗣比较失望:本来还指望从这里招募一些懂欧洲船制造工艺的船匠――不过现在有了耶稣会这条线,即使从欧洲雇用些工匠应该不成问题。
访问团在澳门又采购了许多.工业方面急需的金属材料:铜锭、生铁和铅。张信还买入了大量的黄麻,商人说这是最好的印度货。
“这个有什么用?”王瑞相跟着他们走来走去,看到居.然花钱买了一大堆草一样的东西,感到奇怪。
“做绳子用的。”
“绳子?”
“对,做船缆用的。”张信说黄麻是制造船缆的最好材.料,它即轻便又结实,是重要的造船资材,过去还是最要紧的经济作物。
卖给他们黄麻的印度商人似乎很满意这笔交.易,又从里屋取出一套华丽的银制水烟,点着了请张信品尝。张信嗅了一下,让负责翻译的门多萨又和商人说了几句话,商人从后面搬出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深褐色的扁饼,看上去光滑柔软。散发着一种极其特殊的气味。张信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嗅了嗅,又用手指按了一下,在舌尖上微微tian了tian,马上把口水吐掉。
“问他要多少钱?”.他通过周韦森对门多萨说。只见门多萨小姐一个劲的摇头,絮絮叨叨的冲着周韦森说着什么,张信等得不耐烦:
“快点问,嘀咕啥呢?”
周韦森又对着门多萨说了几遍,最后才算达成了交易:一箱一个银比索。
“问他:本地有批量销售么?”
周韦森迟疑了一下,问张信说:“我说老张啊,你知道这是啥玩意不?”
“废话,不知道我买它干吗?”
“难道你想学英国人,搞鸦片贸易,毒害中华民族――”
“周博士啊,难道你不知道鸦片是重要的制药原料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周韦森说,“问题是你是广州的商业代理人,一买鸦片我就想起虎门销烟之类的玩意了。”
“嘿嘿,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我哪能做。”张信说,“叶雨茗去接那劳什子传教士了,农业部门的事情就由我来代劳了。”
“,农庄里要种鸦片?这个我可得奉劝你们一句:潘多拉盒子一打开,后患无穷。要制药,买印度鸦片也就足够用了。”
“依赖进口总是件危险的事,特别是现在的阶段。”张信得到了印度人的回答,说鸦片的需求不大,每年从印度到澳门的货物不过二三百箱而已,除了一部分是当地人自用之外,都是作为药物卖到广州去的。如果穿越者的需求量不大的话,他可以单独贩运一些来。
这个时代鸦片还没有象后世那样成为一种抢手的暴利商品,无论是作为消遣品还是药物,需求量都很小,
通济号的货舱全部装满之后船起航回程了。船上除了货物之外,还多了个黑发棕眼的外国人――中文名叫陆若华,是个法国南方人,三十出头,刚从法国来澳门不久。之所以选他,是因为穿越者中没人懂意大利语,但是懂法语的相当多,便于沟通。
陆若华和所有当年来东亚传教的耶稣会传教士们一样,在开始他的传教使命之前,都会学习一门专门技艺:天文学、医学、工程技术或者艺术,正如他的同辈和后辈们那样。耶稣会在传教领域的高明之处在于很早就意识到,对于东方那些已经拥有数百年乃至上千年文明的国家来说,只本圣经就想打动他们是远远不够的。
陆若华选择学习的是医术,他过去在读耶稣会创始人罗耀拉的传记的时候就知道,人在病痛中是最容易受到天主的感召的。
上船之后他就一小时都没安静过,马上就四处找人学习普通话,一众人闲着没事干的,也拿这老外消遣。到处都能听到他那僵硬着舌头的“泥号”、“吃凡了每”、“对布乞,泥死个号任”的声音,闹得文德嗣心烦意乱。
门多萨小姐则象是找到了生命中的光芒一样,把个周韦森撂在一边,对“神父大人”嘘寒问暖,送食送水的。闹得周韦森一肚子不痛快。但是他久居国外,知道天主教徒们多半宗教情绪比较强烈,信仰的荒漠里突然来了一个神父,门多萨小姐激动万分也是在所难免。
“文总,我看这天主教这次是非传入海南不可了。”王瑞相找了个机会小声对文德嗣说,“国无二主啊,一旦把这些洋教传了进来,在民众心目里就会形成另一个权力核心。教主的一句话不是比政府更强大了么?你可别忘记另一个时空里的许多教训,一神教这玩意,都够呛。”
文德嗣不动声色:“你想怎么样?”
“在这茫茫大海之上――”王瑞相做了个往下砍的姿势。
“这解决不了问题。”文德嗣摇摇头,“你太低估信仰的力量了。他敢和我们来,就做好了送命的准备,死掉一个陆若华,就会来十个陆若华。那时候,他们就不会坐我们的船来了,而是偷偷的来。”
王瑞相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但是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宗教这东西,杀伤力太大了。”
文德嗣看着起伏不定的海面,许久才叹了一声:“希望在有生之年,我们有能力够改变这世界的潮流。”
这时候,蒙德来报:船只已经来到香港附近。
“把陆若华先关进货舱,不许他上甲板。”文德嗣下了命令。这个命令立马引起了在身边的门多萨小姐的强烈不满――倚仗着自己的为穿越众服务的功劳,她跑来抗议对神职人员的粗暴对待。
但是文德嗣对此毫无所动,直接叫周韦森把他的女人拖了回去。他下一步要去的地方是目前绝对不能让外国人知道的。
在蒙德和21世纪的海图的指引下,归途中他们来到了珠江口外海的万山列岛的另外一个小岛上,从船上望去,岛屿上郁郁葱葱,散落着些大大小小的渔村。对照海图的和测量经纬度,可以确认这里就是后世的香港岛了。维多利亚湾沿岸满目荒凉,不要说市面,连人迹都罕见。
船上放下小艇,以补充淡水为名登陆了,他们的目的是对香港岛进行一次基本的勘测,包括地形、地貌和淡水资源的调查,还要实地测量一下维多利亚湾沿岸各海湾的水深,看看哪里适合建立未来的商品转运基地。
香港岛的面积近81平方公里,面积大,有淡水,有林木,维多利亚湾又是号称世界三大深水港之一。作为基地,无论军用商用都有极大的价值,更比小小的澳门有发展潜力的多。当年葡萄牙人第一次到中国沿海,就认定了这里是块风水宝地,只是他们过于急功近利,居然去占据了新界的屯门,妄图直接控制珠江口的出入,结果被明军赶了出去。文德嗣很清楚:离此不远的屯门就有明军的大营。穿越众想在官府眼皮底下占领香港,不打仗是决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