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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吹牛者     临高启明txt下载     临高启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三节 岗哨上的讯问

    慕敏接过文件,上面罗列了识别出来的食物:乳制品、羊肉、香蕉、牛轧糖、芒果……还检测出了酒精的成分。

    慕敏虽然不知道女仆学校里的菜谱,但是她很清楚,这里面牵扯到好几种只有元老享用到的“特供食品”――当然只要愿意花钱,临高的归化民和土著也能从合作社商店里买到,但是一个在校的女仆学校的学生,只有菲薄的津贴,不可能购买这些食物。

    “这么说,林小雅的最后一餐是和某个元老一起吃得。”

    “冰果!”苏菀不自觉的露出一句程咏昕的口头禅,让慕敏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大多数元老平时吃得还是很简单的,并不是特别丰盛。从胃容物检出清单上你可以看出这顿饭种类丰富,有很多高级食品,甚至还有酒精饮料――有点像破处日滚床单前的丰盛大餐。”

    慕敏已经完全明白苏菀为什么要瞻前顾后的写二份验尸报告了。即使一点不知道她目前掌握的侦察材料,仅从已有的验尸材料就能知道此事元老脱不了干系。

    事情牵扯到元老,她的审慎态度也就可以理解了。

    “你的第二份报告可以给我吗?”

    “当然,只要你愿意要。我马上可以签字交给你。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听听你的侦查结果――“今天是9月12日里,案发到现在有十多天了。我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要杀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子。你到现在才过来质疑我的验尸报告,大约是早就胸有成竹了吧。”

    “既然你这么谨慎,特意弄了二份报告。为什么又忽然对真相感兴趣了?”

    “就和你说得那样:查明真相才是最重要的。”苏菀古怪的一笑,

    “好吧。”慕敏点头,“发现尸体的当天我并没有在现场。我是当天晚上才接到命令回到临高的――”

    *** *** ***

    9月1日当天,所有元老高级警官全部在外地进行警政调研,为下一步的警政推广工作做铺垫。接到执委会的电话之后,冉耀当即指派在琼山调研的慕敏赶回临高负责该案侦察工作。

    慕敏连夜赶回临高,研究了一番当天勘察现场的案卷材料。现场勘察资料实在太过简略,虽然当天去勘察是她的得意高徒乌项,但是这小伙子有多少斤两她还是清楚的。

    另外。作为一个归化民警官,要侦办这种案子也有太多的不便。有些必要的程序没有做。慕敏决定:事不宜迟,天一亮就去现场勘察。

    不过,自己出差到澄迈、琼山调研警政业务。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回临高了。这次回来又马上接到了新任务,看来没有个七八天结不了案子,还是先和丈夫先说一声。

    她拿起自己的小灵通,拨通了明朗的电话、

    打完电话她小憩片刻。天亮之后,她要了一辆公务马车,来到了百仞城内的元老住宅区。

    通往元老宿舍区的道路绿树成荫,路面铺设的特别平整,马车行驶在道路上几乎感受不到颠簸。道路两侧是浓密的树林。高高低低的树木结成了一道厚厚的树篱笆,完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慕敏知道道路两侧200米都是这样的树林。这些树林都被严密的警备着,不允许任何“无关人员”进入。

    马车来到元老宿舍区的入口处,一根红白相间的栏杆挡住了马路。一个警卫朝他走过来,穿着陆军制服,佩戴着下士军衔,肩上背着一支五连发的霰弹枪,另一个警卫站在一旁,身上十字挎着两支左轮,他小心的把手按在枪柄上。一只黑色的警犬作为两名警卫的补充力量,懒洋洋的趴在一边。

    警卫并不认识她,作为强力机关的成员她很少回家,自然也不记得警卫的面孔。而且这里的警卫是临高警备营派出的,不属于临高现有的任何一个强力机关,只是在行政关系上隶属于陆军。

    警卫手里拿着一本活页夹。慕敏把自己的证件和仲裁庭的授权文书递了过去,警卫仔细地看了半天,又看看她的脸,然后把证件递回去,敬了个礼。

    “谢谢您,首长!”

    慕敏接过证件,下了车,看了看四周的状况,问道:“这儿的标准检查程序是什么样的?”

    “每辆车、每个人都要检查。查看证件。如果来得人是归化民,还要检查他们进入宿舍区的特别通行证。携带有物品的话,要检查物品。”

    “检查车辆吗?”

    “元老本人和生活秘书的座车是不检查的,除非有办公厅的命令。其他车辆都要经过检查。”

    “和我说说,归化民要出入这里需要那些手续和证件?哪些归化民可以得到许可?”

    “是,首长!”警卫不敢怠慢,来者不但是元老还是国家警察的高级警官。昨天这里出了一件凶杀案――这属于重大安保事故,这位身穿黑色制服的女首长的来临必然和这有关。

    “能够进入宿舍区的归化民有四种,第一类是首长的生活秘书,她们持本人的工作证件就可以自由出入宿舍区;第二类是宿舍区的长期服务人员:包括警卫员、秘书、洗衣女工、清洁工、花匠等等,他们持有由办公厅签发的特别通行证,每天按时段出入宿舍区,时段之外不得出入;第三类是元老临时客人,由元老本人签发短期通行证,有效期一般不超过24小时。持证人必须由元老本人或者元老的生活秘书带领才能出入,每次1~2人。最多不超过3人。最后是临时出入人员,包括办公厅的信使、送货工、车夫等等,他们凭本人证件和一次性的派遣证出入宿舍区。派遣证当天有效。”

    慕敏心想,制度也算规定的相当严密了。

    “你有出入登记记录吗?”

    “是的。”

    “拿来给我。我要看看8月31日有没有一个叫林小雅的女孩子进入宿舍区。”

    警卫走回岗亭。不一会他拿回来一本厚厚的登记簿。

    “有的,8月31日的确有一个叫林小雅的人进入过宿舍区。是使用元老临时客人的通行证进来的。”他翻到这一页,用手指指着一条栏目,“是下午16时20分。”

    “当时是你值班吗?”

    “是的。是我值班,我值得是早晨6点到晚上18点的日班。”

    “林小雅是哪位元老的客人?”

    “通行证是杨欣武元老签发的。”警卫说着,转身走进去,又拿来了一张卡纸――元老临时客人的通行证。通行证上没有照片,用得是指纹登记。上面记录了临时客人的姓名、年龄、职业和体貌特征,有效期起止时间。最下面盖着元老的名章,错不了,这是办公厅统一刻制的元老名章。

    “是杨元老亲自带她进去的吗?”

    “不是,是杨首长的秘书杨继红带她进去的,您看,这是陪同人签名。”警卫指着登记栏,陪同人的栏目里果然歪歪扭扭的签着这个名字。

    慕敏点点头:

    “林小雅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当天晚上22时10分。”

    “原始记录是怎么写得?”

    “在这里,”警卫指点着,“还是杨元老的生活秘书送走的,用这里的马车送出去的。”

    “你看到她离开的?”

    “我不在班上,晚上18时我就下哨了。”

    “出入的车辆不检查吗?”

    “元老和生活秘书的车辆进出都不检查。”

    “杨元老和他的生活秘书最近的出入记录都有登记吗?”

    “没有,除了夜间门禁期间首长和生活秘书出入要登记之外,其他时段的出入我们是不记录的。”

    “夜间闭门从几点到几点?”

    “六月到九月是早晨5时到晚上19时。其他时间早6时到晚上18时。”

    “我明白了。”慕敏说道,“我要扣留登记本,还有这份通行证作为物证。”

    “当然可以,不过您要出具仲裁庭的收条。否则我不能将其交给任何人。”

    “这没问题。小乌!”

    慕敏招呼了一声,乌项从车上跳了下来,过来办理扣押物证手续。

    一阵鸟鸣声惊动了慕敏,她越过警卫,看到树荫掩映下的人工湖。一群水鸟在湖面上觅食,不时发出鸣叫。二艘小艇停靠在天码头上。

    “湖岸边的情况怎么样?有人看守吗?”

    警卫点了点头:“巡逻艇每小时绕湖巡逻一次。而且湖边有监视塔。”

    武装警卫、巡逻队、警犬,外人想要渗透进去杀人再从容逃走,恐怕是很困难的事情。案子的突破口显然就在这位她不认识的杨元老身上。

    她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下士:“明天你到这上面的地址来,录一份证词。明白吗?还有昨天夜班的哨兵,他叫什么名字?”

    下士说了名字,有些惶恐不安:“首长,我们完全是按照条令规定执行的……”

    “别着急,说清楚就没关系了。”慕敏安慰他。

    “是,首长。”

    乌项做完物证手续,慕敏重新上了马车,进入了宿舍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节 嫌疑人

    “杨欣武?这位元老没这么听说过――”苏菀给慕敏倒上了茶。

    “是芳草地的元老教师。没有职务,所以不大出名。”

    “芳草地的教师?真让人浮想联翩。”苏菀恶意的说道。

    “很显然,这位杨元老和她的生活秘书在案子里是最大的嫌疑人了。单从破案的角度来看,案子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清楚了。不过,证据链还不完整,特别是当晚22时10分杨继红送走林小雅的所谓记录,起了一个相当麻烦的作用。”

    “这个小动作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尸体就在宿舍区里,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点我也觉得比较奇怪,因为如果带出去抛尸的话,对破案工作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慕敏点头,“不过大多数案件中犯罪分子都是心慌意乱的,真正能够瞻前顾后的冷静思考的人不多。”

    ******

    宿舍区里冷冷清清,现在正是工作时间,元老们几乎已经全部出门了;女仆们要么在家里忙于家务,要么出门采购,宿舍区里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清扫街道。

    案发现场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因为案发当时临高既没有元老警官也没有元老法医在,来到现场的都是他们的徒子徒孙,自然水平堪忧。因而当时除了记录了案发现场的状况,拍摄若干照片之外,对现场没有做太多扰动,只在四周拉起了警戒线。禁止任何人出入。通往发生坠楼的三楼楼顶也被封闭起来了。

    警戒线里用石灰标记出的尸体位置清晰,煤渣地上的血迹依然可以看得很清楚。

    “尸体在哪里?” 她问乌项。

    “已经送到法医中心去了。”

    “什么时候出验尸报告?”

    “恐怕要等几天,苏首长到高雄去了。办公厅说得好几天之后才能回来。”

    在旁边负责看守现场的是一个归化民警察。看到高级警官的到来,一直歪着身子站岗的警察马上立正敬礼。

    看到归化民警察慕敏就来气――虽然穿着同样的制服,但是政治保卫总局的工作人员不论年龄一个个干练挺拔,浑身都散发着“秘密警察”的派头,相比之下自己麾下的警察一个个形容猥琐,有的干脆是轻度伤残军人转业来得。不但精气神不如人家,制服也无一例外都穿得像个面粉口袋。武装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他有一支9mm的老款左轮手枪,一根警棍。

    “姓名?警员。”慕敏眼睛没离开尸体的位置。问道。

    “姚大成,地区指挥!”

    “好吧,”慕敏用温和的声音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晚22时16分。首长。我们当时正在值班。接到这里值班室的电话之后按照一级优先处理过来的。我们10分钟就到这儿了。”姚大成似乎十分自豪自己的速度。

    “谁发现了他?”

    姚大成指了指肩膀后面。

    一个穿灰色裙装“干部服”的微微发福的归化民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她是这里元老服务社的经理。她的脸色发灰。看上去十分沮丧。

    “你怎么发现尸体的?”

    “我的宿舍在三楼,晚上起夜。从厕所回来看到通往楼顶的门开着――那门平时虽然没有锁,但是平时都是关好得。我就上去看了看,看到楼下有――尸体。”

    女经理似乎惊魂未定,她按住了胸口:“太惨了,全是血……”

    “在此之前你没有听到异常响动?”

    “没有,我睡着了。”

    “你怎么会睡在这里?这栋元老宿舍楼里住得是哪些元老?有名单吗?”慕敏觉得案发现场这栋楼有些奇怪――它比其他楼要小得多。

    “这不是元老的宿舍楼。”服务社经理女子哭丧着脸,“这是服务社的楼。”

    元老宿舍区里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而且这个女孩子好死不死的摔死在服务社的楼下,自己这个经理官位保不住不说。闹不好还会被抓去严刑拷打,弄成替死鬼……

    服务社顾名思义是为宿舍区的元老服务的机构。楼里设有规模颇大的洗衣房,洗熨烫一体龙服务;有便利店,为元老提供简单的快餐、零食和日用品;提供制衣缝补服务的缝纫社……为宿舍区服务的清洁组、园艺组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宿舍也设在这栋楼里。

    “案发当晚楼里有几个人?”

    “除了我之外,大概还有五六个人。按照办公厅的规章,各个部门都有人值班,随时为元老服务。”

    “给我一份名单。”

    “是的,首长。”

    “我们去楼顶看看。”

    楼顶是宿舍区少见的平台式。根据女经理说,这里主要是供洗衣房晾晒衣服的便利。

    “人大概是从这里坠落下去的。”乌项指着一处栏杆破损的地方。

    这个地方在卷宗里有照片。楼顶的栏杆是木制的,很简陋,缺口地方二根栏杆中上面一根完全断裂下来,下面一根完好无损。

    “上面那根栏杆呢?”

    “送到鉴识中心去了。”

    “断裂的地方有严重的腐蚀痕迹――应该是早就烂空了。遭到重物撞击后断裂的。”乌项说。

    慕敏没有说话,国家警察并没有鉴识方面的专业人员,所谓鉴识中心就是他们几个刑警出身的人按照大图书馆里的资料和电视剧csi里学来的东西,再结合自己的经验勉强搞得。栏杆上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有天知道。

    除此之外,楼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值得提取的脚印,也没有衣服的碎片或者其他什么残留物。

    不过到了这会慕敏大致已经大致明白了案情,嫌疑人也大体明朗。虽然动机尚不明白了,但就案情本身而言这是个非常简单的案子。

    “好了,告诉他们可以清理现场了。”慕敏脱下手套,“让他们录口供。小乌,你下午去办公厅交通办公室,找昨晚那个送林小雅出去的车夫录口供。”

    “是的,首长。”

    ******

    “车夫显然是不可能见到林小雅的。”苏菀说。

    “是的,车夫把车子赶到宿舍楼门口之后,杨继红出来叫他去楼上搬运东西,然后又对他说要一起送个人出去。到了目的地百仞城车站之后,杨继红又叫他去车站商店买东西,回来的时候说人已经进站走了。车夫自始至终没有见到这个同车出去的人。”

    “这本来就是谎言嘛。”

    “证据是要形成链条的。”慕敏接着说,“我的人带着林小雅的照片询问了当天晚上这一时段在车站的值班警察、票务员和附近商店的店员――没有一个人说见过她。”

    “其实这案子到现在已经没什么侦察的必要了。杨元老和他的生活秘书是最大的嫌疑犯了。”

    “是的,可能鉴识中心能从栏杆上找到一些新线索――无疑那就是殴打林小雅的凶器了。”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下一步的工作是要对杨元老进行传唤讯问――这已经超出了警察的权力范围。需要执委会,甚至元老院常委会批准。

    “这个流程恐怕要扯皮很久……”

    “未必会扯皮,”慕敏说,“元老杀死归化民,罚酒三杯而已。”她愤懑的吐出一口气,“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女孩子,花一样的年纪……”

    她抑制了下自己的感情,又回到了案情的叙述上来。

    *** ***

    慕敏从宿舍区出来之后,先做了一番文书工作,她发函给办公厅,要求调阅杨继红的个人档案,另外,有可能的话还有杨欣武的组织处档案。随后她去了女仆学校――由于她持有办公厅签发的通行证,才得以进入这个对元老来说也非常神秘的地方。

    慕敏在一名女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沿着敞廊走向“办公厅生活秘书培训中心”的主任办公室。走廊的一侧是中心花园,绿意盎然,鲜花盛开。另一边是有着大玻璃窗的教室。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学员们正在上课。授课的声音不时传到走廊上。

    “……下面我们进入十七小节的复习,注意节拍,动作一定要稳……”

    “……煮面条的时候,首先要注意火候的掌握……”

    “……元老的降临,使得我们广大受苦受难的人民脱离了苦海……”

    “……长亭外,古道边,夕阳碧连天……”

    ……

    董薇薇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慕敏了――事先慕敏已经打来了电话。

    “辛苦你了,专门来跑一趟。”

    “哪里,你才辛苦吧,家里有小孩子要照顾,还要在这里给元老们,嗯……”

    “培养小老婆。”董薇薇叹了口气,“作为女人来说,这工作可真够恶得。不过这里毕竟比社会工作部要轻松很多。等孩子大点了我就要换个岗位。你想查什么?”

    “我想调查一下林小雅的在校情况。”

    “林小雅的档案我已经准备好了,”董薇薇把桌子上的一份档案递给慕敏,“可怜的孩子,原本再过三天她就要去芳草地报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节 闺蜜

    “芳草地?”苏菀有点惊讶。元老院为了解决男性元老的下半身问题,堪称是付出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成本,花了这么大成本培养的生活秘书直接转到芳草地去?这不亏大了!一旦去了芳草地,就是教委下面的“女学生”,不是办公厅控制下的“女奴”了,依然是属于元老院的“奴隶”,但是在夫人身自主权上至少纸面上要比“绝契”的生活秘书要多一些。

    “谁说不是,我也很惊讶。”慕敏说,“把这些生活秘书弄到这里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居然就让她离开?这帮男人能答应?”

    “你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少学生处于‘待分配’状态?”董薇薇苦笑道。

    “不知道。”

    “大约三百人。如果按照办公厅发得那个评级文件,现在的学院里三分之二是b级以上的。d和e几乎没有。”

    “这么多!”

    “质优量足――”董薇薇忽然意识到这么说女学生有把女性自我贬低的“物化”嫌疑,顿了一下,才说,“学员有相当长一个阶段分不出去了。”

    从1630年开始第一期生活秘书学员入校之后,每年都不定期有小批量学员入校,不过每期十几人到二三十人。虽然b级以上的生活秘书较少,但是处于饥渴状态下的元老们饥不择食,基本上没有什么积压。少数实在分配不出去的d、e级学员,除了留校的就转到人力资源部门去再分配。

    发动机行动开始之后。学员人数激增,从山东、济州、台湾和浙江的检疫营地都送来了“好苗子”,每批少则二三十人。多则近百人。接着又有来自欧洲、朝鲜和越南的女仆学员。为此,学校的规模做了扩大――幸好当年办公厅对元老们的人种博物馆计划的雄心有着充分的估计,在圈占土地的时候做了备份。至于扩大规模造成的教师缺口,则由前几期中未能分配出去,各项专业成绩突出的学员担任。

    大量到货的结果就是大量积压。元老们对女仆的兴趣已经大幅度减少,有限的住宅面积和忙碌的工作又进一步的抑制了对第二生活秘书的需求。元老们的时间、精力和体能毕竟是有限的,在一开始的“解决有无”问题之后。结果就是大多数元老并没有按照他们的想象建立后宫。

    到了最近几个月除了极少数s级女仆和欧洲女奴因为到货稀少,尚处于供不应求状态之外,学校出现了学员学业结束却无人问津的状态。甚至a级也分配不出去的状态。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办公厅和教委又规定:学员完成六个月的学习之后增加六个月的“候补”期。这期间她们继续根据自身的能力接受各种职业培训。随时接受元老的挑选。

    如果六个月之后依旧无人问津,再根据职业培训的内容交给人力资源部门去分配。成绩好得留校任教或者转到芳草地的各种职业培训班,余下的一部分交给人力处分配,脱离女仆学员的身份。

    “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要给这帮人挑上比较好。起码出路不坏:现在行政口上缺人缺得厉害。出去做什么都比当职业小老婆好。”

    “执委会总算也干了回人事。”长期一个人当老大让董薇薇变得口无遮拦,让慕敏微微紧张,好在她没有就这个问题发挥下去,“不过林小雅的事情有点特殊。”

    “怎么特殊?”

    “按照文件,女仆学员转芳草地都是进职业培训班,除非基础课目成绩特别好得才能进师范班,但是林小雅进得是芳草地的高小一年级。”

    女仆学校的学员,大致在毕业前要达到初小同等学力。就这个水平来说,进高小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安置文件上却没有进高小的条目。

    “这怎么可能呢?安置文件上既然没有这项,她的学费谁解决?再说芳草地高小部也不会接受。”

    “有元老推荐就可以。而且还同意全额资助她的学费和生活费。”

    “这么大方,谁推荐的?”

    “杨欣武――芳草地的一个元老教师。”

    “原来是他。”

    “怎么了?”

    “没什么。”慕敏掩饰了过去,杨欣武是主要嫌疑人的情况还没到可以到处说得地步,“不过学校里是不许无关的元老进来的,他怎么会认识林小雅呢?”

    “其实也不奇怪,”董薇薇说,“他的女仆杨继红是林小雅的室友,两人关系非常好,是闺蜜。我想大概是杨继红出得力――她们的关系还真好。”

    慕敏点头,围绕受害者之间的人际关系就完全联系起来了。他打开林小雅的档案,玻璃板湿法摄影术拍摄的黑白照片上林小雅貌不惊人,评级是c――按照董薇薇的说法,现在女仆学校里a级都有分不出去的,c级那是满坑满谷了。

    她的档案非常简略,和大多数女仆学员如出一辙,薄薄的几页纸上只有她的籍贯、年龄、入籍时间、学习成绩表,身体检查表……最后是一页转换学籍的文件。女仆学校的章已经盖上了,接受一方的盖章处还空着――永远的空着了。

    “如果允许元老这样推荐资助的话,岂不是可以绕过办公厅规定的程序,随意挑选生活秘书了吗?”

    “林小雅的候补期已经满了,理论上说已经不是女仆学员了。”董薇薇说,“再说她并不属于‘畅销商品’――不好意思我只好这么形容了。”

    “原来如此”慕敏又问,“我能看看杨继红的档案吗?”

    “没问题,杨继红的档案正本在办公厅,不过我们这里有副本。”董薇薇站起来,在文件柜边翻找了一会,抽出了一份文件。

    杨继红的档案同样无甚亮点,她的评级只有d。年龄比林小雅大2岁。她注意到杨继红的入学时间要比林小雅早。

    “没错,她是二期的,虽然有些晚还是分出去了。林小雅迟了几期,候补期过了也没分出去。要说相貌和成绩,其实林小雅比杨继红强多了。哎,看起来红颜多薄命呀。”

    慕敏对董薇薇的文艺感慨不感兴趣,她意识到,杨继红和林小雅之间的关系必然是破案的突破口。至于杨欣武在这二个女人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就很难说了。

    说他是贪图林小雅的姿色似乎说不通,既然a级女仆都可以随意挑选,杨元老没必要盯着一个c级女仆。除非这个女孩子能满足他的什么特殊需求,使得他非要她不可――就算这样,他也可以走正常流程直接把林小雅买回去,用不着走推荐资助入学这条麻烦的道路。

    从逻辑上说,杨欣武的推荐正说明了他本身对林小雅没多大兴趣,很可能只是出于杨继红的请求。凶杀很可能就是杨继红和林小雅之间的事情,和杨欣武没多大关系。

    唯一说不通的就是杨欣武为何要签发通行证叫林小雅进入元老宿舍区。如果这也是杨继红的要求,那么杨继红的目的何在呢?

    从常理来说,就算是闺蜜,杨继红也不大可能为主人推荐一个自己的竞争对手。

    “她们两个人的关系真得很好吗?”

    “应该是吧。”董薇薇说,“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我可以找几个学员问问。”

    “太感谢了。”

    董薇薇摇了摇铃,吩咐了女秘书几句话。又问:“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别客气!我也想早点揪出这个凶手来。”

    “这里的学员平时可以出门吗?有门禁时间没有?”

    “学员平时是不能出门的,只有参加社会活动和参观学习的时候可以集体出门。不过象林小雅这类过了候补期,马上要转学或者进入分配流程的学员来说,她们是可以出门的。每月可以有三次请假出门的机会,每次四个小时。门禁是到晚上九点。”

    “外宿不归或者迟回呢?”

    “外宿不归一百藤条,三天黑屋禁闭,如果是要进师范班的就降到人力处去直接分配;迟回和超假的按照迟回时间长短十到六十藤条,一天黑屋禁闭。禁闭期间只给救济口粮和清水。”

    “真严格。”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体罚我倒没什么意见。只是为了什么目的体罚,这我就保留看法了。”

    慕敏想起来董薇薇是个明粉女,知道她对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太抵触――难怪执委会会选她当校长。

    “董薇薇给我找来几个和林小雅、杨继红都比较熟悉的学生。不过她们没提供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杨继红沉默寡言,林小雅则活泼好动――考虑到他们的出身:前者是农家女,后者是城市贫民家庭出身,这样的性格不足为奇。据说林小雅是个很有想法也很聪明的女孩子,平时鬼点子也比较多。”

    苏菀说:“其实这样的女孩子才更对那些男人的胃口吧。”

    “是的,可惜林小雅已经不能再证明自己的能力了。”慕敏说道,言辞中不胜惋惜。(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节 最后环节

    慕敏在苏菀那里一直待到很晚才回到警察总部,距离天亮只有不到二个小时了,慕敏就在自己办公室里的藤椅上小憩片刻。

    一个小时后,电话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

    “真抱歉这么早就给你打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是萨琳娜,“送来得栏杆的鉴识报告出来了,有你想要的东西。”

    “没事,”慕敏已经完全醒了过来,“我这就过来。”

    所谓鉴识中心其实只是警察总部里几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有些临高自产的傻大黑粗的实验器具,这里的鉴识手段很少,也很落后,限于设备和人员,一些鉴定要到重工业中央实验室去做。不过就这样可怜的手段也足够在本时空称王称霸了。

    萨琳娜穿着隔离衣,戴着临高自产的护目镜和口罩,戴着白手套的手正小心翼翼的摆弄着桌子上那根烂掉的木棍。

    萨琳娜的鉴识中心主任的职务纯属赶鸭子上架――这一任命的逻辑是美国强力机构的鉴识技术水平比中国先进的多,所以萨琳娜见过的猪肯定比冉耀、慕敏这些国内的警察见过得猪要多得多。

    萨琳娜倒也不负众望,活学活用,凑凑合合的把这个鉴识中心开起张来了,当然,光看书和看csi,以前警察们的经验是远远不够的。这个中心运用的很多技术手段还是靠了元老院的生物、化学实验室的专业人员来支持的

    “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完整的指纹,你一定会喜欢的。”萨琳娜小笑嘻嘻的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样本盒。里面放着好几块提取指纹用的小玻璃片,“指纹非常清晰,堪称完美。虽然不知道那是谁的。但是看得出是一个人双手握持这根栏杆之后留下的。”

    “握持栏杆?!”

    “十分正确。”萨琳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做了一个棒球中的挥棒动作。

    慕敏想起了验尸报告和苏菀的分析。林小雅的腹部出血是坠楼前世被人殴打造成的。如此说来,凶手曾经将这根栏杆作为棍子行凶过。

    慕敏戴上手套,仔细的看着这根栏杆,从直径、长度和重量来看,它都很容易被握持挥舞。实际上,它的份量并不是很重。做栏杆的木料本来就不是什么优质木料。

    “栏杆其实已经被腐蚀断了,虽然也有外力的作用,但是外力作用很小――只是轻轻一掰。就能掰断。”萨琳娜指着一段发黑腐朽的断裂口。

    “另外一端呢。”

    “栏杆两端是靠塞在石栏杆的洞里固定的,栏杆从中间裂开之后,很容易被拔出来。作为凶器很顺手。”

    慕敏点点头,她已经大致勾勒出整个案件的过程:凶手将林小雅约到了服务社的楼顶谈话。然后用这根棍子袭击了她。在使她重伤之后,又将她从楼顶推落致死。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验尸结果又有腹部伤,又有背后伤。她不是自杀,也不是单纯的被人推落坠地。

    从案发地点,事后的处置和这根“就地取材”的凶器来看,很有可能是临时起意的杀人,而非谋杀。

    “可惜我们没有指纹数据库!又没有嫌疑人。除非一个个去对指纹档案――”

    “不,嫌疑人已经有了。”慕敏摇头。“不过我先得花几天时间申请才能取到指纹――恐怕还未必能够取得指纹。”

    萨琳娜手上的动作停滞了片刻:“真得和元老有关?”

    慕敏用点头来回答。

    “太可耻了。人类的残渣!”萨琳娜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没了,楼顶上没有采集到脚印。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碎片――要是要物证吸尘器、dna实验室的话。肯定能采集到更有力的证据……”萨琳娜不无遗憾的说。

    “证据其实已经足够了。”慕敏说,“下面要看法律了。”

    萨琳娜迟疑了一下,问:“程程和我说,即使我们能够搜集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一位元老犯下的谋杀罪,元老也不会被追究任何法律责任――”

    慕敏皱起了眉头:“谁是程程?”

    “我叫不出她的全名,发音太复杂了,她在大图书馆工作,是潘潘的朋友。”

    “你和她说过这案子?”

    “没有,我懂这里的规矩――全世界的警察都无权随便把案情告诉别人。”萨琳娜摇头。

    慕敏意识到案子一定是潘潘告诉程咏昕的。她并不认识程咏昕,但是不管她是谁,她和大图书馆显然和本案毫无关系――潘潘这种做法是有问题的,要严肃点说是严重违反纪律。

    “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向其他人提起,好吗?”

    “如果是冉局长问起呢?”

    “那就知道什么说什么。”慕敏知道像她这样的纯血欧美人士在元老院团体内是微妙的存在,不宜将他们的处境复杂化。

    “ok,不过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慕,元老不必负责?”

    “严格说起来,还是要负责的,只不过很轻微,你看过共同纲领吗?”

    “没有,我读中文的法律文书还不成……”萨琳娜说,“也就是说,元老只会受很轻的惩罚,甚至是象征性的?”

    慕敏点头:“大致如此。”她意思到接下来的谈话会变得很敏感,因为萨琳娜是这条法律的第一个“受害者”,深入谈下去她将无法把握方向。

    “真是野蛮的法律。”萨琳娜愤愤不平,“卑鄙!可耻!毫无人性!”

    “这是元老院的决定。”慕敏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门外,“别忘记你也是元老。”

    慕敏决定不在这里多扯淡,免得把自己绕进去。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先让秘书发加急密码电报给正在文昌的冉耀,就整个案情的进展进行了汇报,然后请示是否要进入到调查元老的阶段。

    发完电报之后,慕敏小睡片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叫秘书去买一份早餐,开始着手整理了一份完整的材料。材料整理的差不多的时候,机要室送来了冉耀回复的加急电报。

    上面只有两个字:“同意。”

    她马上关照秘书打电话到办公厅值班室替她约见萧子山。

    “告诉值班室,我任何时候都有空。”

    萧子山每次见元老不论来者何人,都要起身相迎,满面微笑,不论是否相识还要热情寒暄――绝不会给人盐对应的感受。

    这次慕敏的约见他照例如此,寒暄片刻之后他请慕敏在办公室里的藤椅上落座,秘书端来办公厅特供矿泉水二杯――办公厅迎来送往的人太多,为了贯彻节俭办公的原则,一律不准备茶叶饮料。

    “想必萧主任也知道我为什么来造访,”慕敏不知道萧子山在这件事上有什么打算,执委会内部又达成了什么协议,因而开口小心翼翼,“是关于831案的。”

    “当然,当然。”萧子山身体微微前倾,“这么说,案子已经有了眉目。”

    “是。因为案情比较重大,而且案情涉及到元老,所以我想先向您汇报一下,有些事情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客气了,”萧子山点点头,“您说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义不容辞。”

    当下慕敏将自己的对该案的侦察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案情大体就是这样,目前证据链已经基本形成,如果要继续侦察工作,就必须允许我们传讯杨元老和他的生活秘书。”

    她打开保密公文包,从里面取出盖着“绝密”字样的文件袋放到面前的茶几上:“这是到目前为止就该案的全部侦察材料。”

    “如果执委会决定关于此案另有安排――”

    “不,执委会对此没有任何新得安排,”萧子山微笑着,没有取茶几上的文件袋,“执委会对831案件的态度始终是如一的,那就是查明真相。”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文件袋:“这封文件我暂时就不收了,执委会要得是正式的案件调查报告。你们既然要问杨元老几个问题,我会安排一次专门的会晤,等我通知吧。至于他的生活秘书,你们可以随时传唤――办公厅会和他沟通好得。”

    “谢谢您了。另外,《临高时报》几次要求采访案件的进程,目前我们都以案件在侦察中为理由推脱了,不过潘潘那边催得很紧,而且都是一套一套的话过来――能不能适当透露些案情?”

    “在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报道案情不大妥当吧?我是不赞成的。这件案子不是文宣部已经明确下文不得报道了吗?”

    “我明白了,谢谢您,萧主任。”

    “不用客气,为元老院服务!”

    送走了慕敏,萧子山在藤椅上考虑了好一会,给仲裁庭打了一个电话:

    “马甲吗?我想和你见个面――有件事比较棘手,可能会牵扯到元老。想咨询下你们法学会的意见。对,我知道《共同纲领》,不过这事情看起来有点暗流涌动的意思,不是拿一本共同纲领就能糊弄过去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节 杨欣武

    杨欣武这两天心神不宁,以至于几次上课都忘了词:要么呆呆的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要么粉笔碰到黑板上却忘记该写什么。学生们都说杨老师是掉了魂。

    杨欣武的确是“掉魂”了,这种情绪从袁子光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告诉他林小雅的死讯时就开始了。作为袁子光的亲密“基友”,他是除了杨继红之外,唯一知道他跟林小雅关系的人,至少他自己认为只有这二个人知道。

    正如苏元老的法医学报告中所说的那样,杨欣武和林小雅之间的关系是完全清白的,清白到他们相处的每一分钟如果拍成视频都可以拿到大街上播放。

    林小雅本身貌不惊人――当然比他的女仆杨继红要漂亮多了――第一次见到林小雅纯属是为了满足杨继红的小小要求。杨欣武到底是个普通的现代男人,对女人卑躬屈膝的求助没什么抵抗力,枕头风一吹就答应了杨继红帮“妹妹”的请求。

    接触过几次之后,杨欣武倒有些欣赏这个女孩子了,不仅仅因为她身上有很多女仆没有的青春的活泼感,更多的是她对自己未来的清醒认识和设法改变的智慧。

    比起一天到晚想着该怎么博取元老的欢心,怎么尽快给元老生孩子,使用种种手段“固宠”的女仆们来说,林小雅更多考虑自己在元老院统治下的新世界里该怎么出人头地。类似的女孩子在另一个时空满坑满谷,现实到令人讨厌。但是在本时空。这样的女孩子却是凤毛麟角。

    别得不说,很少有女仆学员对初小、高小、职业培训班、甲乙丙文凭这些概念有明确的认识,但是林小雅都打听的清清楚楚――这不是什么秘密。在报纸、图书馆的小册子里都有说明。只不过很少有学员认认真真的去阅读理解,他们完全是抱着“首长要我干啥我就干啥,要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的态度――这样的归化民学员即使在芳草地里也是很少见的。

    在见过二次林小雅之后,杨欣武不但答应推荐林小雅进芳草地高小赞助学费,还表示愿意全额赞助林小雅的生活费。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他的推荐信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很快一切手续都已齐备。8月31日那天。杨继红提议为了庆祝林小雅即将入学,在家里设宴欢送,杨欣武欣然同意。为此。他还特意提前下班,让杨继红从农庄茶社专门订购了一些高级食品和女孩子们爱喝的低度水果酒。

    林小雅人很活泼,又会说话,虽然只有三个人吃饭。气氛却很活跃。看着她明眸善睐的模样。杨元老免不了心中有了些想法。

    不过想法也就是有点想法,虽然元老很清楚法理上他对这女孩子干出什么事情来都没什么关系,但是他到底还没这么禽兽。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当林小雅提出要回学校了,杨元老发现已经快十点了。

    “这么晚了!”杨欣武想起林小雅说过,她的请假时间只有四个小时,而且门禁是晚上九点开始的,“现在回学校会受罚吧?”

    “不会。”林小雅做了个鬼脸。“围墙外面是竹林,大家都以为那里是走不过去的。我自己在里面修了条小路,可以一直走到围墙边:那里我藏了一架破梯子,足够翻墙用了。”

    杨欣武不由笑了起来,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相反,还是杨继红比较紧张:“你的舍友呢?晚上要查宿舍吧。”

    “我现在住休养宿舍――几天前我吞了片肥皂,口吐白沫,恶心呕吐――没有舍友,也不查夜。”

    “这么说……”杨继红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我是翻墙出来的,没请假。”林小雅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这个的月的请假次数已经满了。不过现在还是太晚了,回去还要半个多小时呢,不能给夜里打更的瞧见了。”

    杨欣武哈哈大笑,倒是杨继红一脸无可奈又担心的模样。

    “你不是有我签发的通行证吗?用这个请假,学校能不准?”

    “这样不好,您已经推荐我上学了,我再拿这个去请假,别人会怎么想呢。我是个学员不打紧,您可是位元老。再说这是借您的势去坏董元老定的规矩,她心里也不乐意呀。”

    杨继红送林小雅出去,杨欣武一个人回书房去备课了――芳草地的工作特别繁重。而他除了普通的教学任务和行政工作之外,还担负着财会职业培训的教育工作。除了授课工作之外,目前芳草地的财会职业班使用的教材、教辅材料也是他编辑的。

    杨元老毕业于一所二流地方工商大学的金融学专业,毕业后先在一所不入流的高等职业学校教了几天书。考研不成就应聘到了一家大型国有银行工作,经历了柜员到会计主管的工作历程,又跳槽到了一家大型股份制商业银行,搞起了公司信贷业务,事业蒸蒸日上,感情春风得意。

    杨元老平日里“人淡如菊”,好似对自己的生活现状满意到了十二万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内心深处有着一颗骚动的中二少年的心。

    然而骚动归骚动,他并不打算冒险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当初参加训练营也是纯属是找乐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围观一下脑残”,结果当文总把虫洞展示出来后,杨元老当场死机了,反应过来后,立刻跟着一群动摇分子逃之夭夭了。

    一回去他就就接到了同行死党的电话:之前贪图客户给的高额回扣,他操作了一笔金额上亿的钢贸贷款,结果客户的资金链断裂了――贷款逾期,客户全家下落不明,他不但事业岌岌可危,甚至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于是,杨元老的人生途径就改写了。

    d日之后,他虽然对军事比较感兴趣,但只限于爱好者水平,既不精通也没兴趣在军事系统发展;虽然自称“工业党”,却又是金融专业出身,工业口没他插足之地。一直充当“酱油”的角色。直到成立德隆银行,明朗看到他有银行的会计管理工作经验,原本准备任命他去负责德隆的核算工作,杨元老死活不干,让明朗很没面子。直到芳草地因为张智翔的严格管理,逼走了一批贪图安逸又想泡女学生的元老教师,闹起了“教师荒”,组织处才以他有学校任教的经验,一直调令把他塞到了芳草地――这次杨元老却欣然上任了。

    “教书育人,乐在其中。”正当他抬起眼睛看到自己书房墙壁上悬挂的书法作品――这是他自己拟得,请刘大霖手书――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打开窗户一看,在外围担任警戒的士兵已经开进了城内,拉起了警戒线,一些女仆和元老已经到了楼下,正在大声的议论着什么。

    林小雅的突然死亡给了他很大的震动,一个不到一小时前还在和自己一起说笑,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就这样突然坠楼身亡。更让他感到担心的是,杨继红回来之后矢口不提林小雅怎么没有去车站,却死在距离自家所在楼房不到五十米的服务社楼下。

    警察运走了尸体,清洁工清洗了地面,看热闹的元老和女仆回了家。天一亮,大家各自上班工作,百仞城的生活就恢复了正常,

    从这天开始杨继红变得神思恍惚,尽管她象一台精确制造的机器一样,继续准确的按点运行着:操持家务,服侍元老。人却变得沉默寡言,平时空下来就一个人发呆,甚至很少和他说话。只有在夜晚醒来的时候她会紧紧的抱着杨欣武,脸上湿漉漉的。

    尽管从种种迹象上他知道杨继红和林小雅之死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他难以想象。关系如此亲昵的两人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么活泼可爱又聪明的孩子,又是她的闺蜜,杨继红有什么理由要害她?

    杨欣武想不通。

    他几次试图和杨继红谈谈,却无功而返:一开口她不是默默流泪,就是突然竭斯底里的嚎啕大哭,止都止不住。弄得他束手无策。也使得他的忧虑一日大过一日。

    茫然四顾,他发觉自己没人好商量,袁子光虽然知道自己和林小雅之间的关系,但是并不知道杨继红有杀人嫌疑,至于其他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要找个机会再谈一谈,他想,以冉耀他们的能力,要查明真相用不了几天。如果杨继红真得和林小雅之死有干系,该怎么办呢?

    “老杨啊,你最近这么回事?一直有点神不守舍?”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张智翔。

    “啊,没什么,没什么。”杨欣武赶紧掩饰道。

    “没事就好,有事说出来,大伙参谋参谋,别憋在心里闷出病来,”张智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函件来,“这是通讯员刚送来的,办公厅约你明天去谈话,时间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上课的课程我会找人代替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节 讯问

    杨欣武顿时面如土色,仿佛当年在学校里帮人作弊被抓到教务处去那一瞬间。张智翔见他面色大变,心道莫非他真得私下干出了推倒女学生之类的糗事,办公厅要找他诫勉谈话?不过这事情貌似也不归办公厅管啊。

    不过张智翔瞬间已经下了决定,要是真有此事,他得立刻把这“败类”给清理出学校去――当初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那群意图不轨想趁职务便利来泡妹子的元老给清理出去的,学校的氛围绝对不容破坏!

    杨欣武眼见着校长大人忽然面色一沉,暗叫不妙,只好硬着头皮干笑几声掩饰过去。

    杨欣武第二天如约来到了通知上的地点:农庄茶社。

    白天的茶社几乎没有客人,他一出示会员卡,就被服务员领到了三楼的一间沙龙包厢内。萧子山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沙龙包厢大多数时候是作为会议室使用的,当中是一张会议桌,周围除了有靠背椅之外,沿着墙壁还有一些藤编的长沙发。

    围着会议室落座的除了萧子山之外,还有好几个元老,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有一个女人他是认识的――明朗的老婆。

    “来,来,坐坐坐!”萧子山用他一贯热情的态度请他在会议桌的另外一面落座――正对着这几个人。

    桌子上整齐的放着笔记本、铅笔和几只注满清水的玻璃杯,这几个玻璃杯干净光洁的让人炫目。

    “我先介绍一些。”萧子山咳嗽了一下。“这位是国家警察代表慕敏……这位是仲裁庭代表安熙……”最后他提到了自己,“我代表办公厅出席会议。”

    杨欣武强作镇定,一一和人打招呼。心里却暗暗发怵:这架势是要把自个双规是怎么的?

    萧子山见招呼已经打过,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文件袋拆开,从里面取出一份文件来。

    “杨欣武同志,我受元老院的委托,现在向你宣布:因国家警察总部的申请,经元老院常委会、执委会批准,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询问。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他接着说道,“从现在起,整个过程将进行录音记录。这是常委会和执委会联合签发的授权书。您可以看一下。”说着他把文件推了过来。

    “不用了。”杨欣武没有碰这张盖着好几个大印的纸片。“这是审问吗?”

    “不,这是询问。”仲裁庭代表安熙解释道,“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您可以不回答问题。”

    “这是有权保持沉默的意思喽?”

    “是的。当然是广义上的沉默权。并非狭义上的,您不是嫌疑人也不是被告。我们到这里来只是希望您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安熙解释道。

    “是因为林小雅的案子吗?”他说着,注意到安熙和慕敏交换了一个眼色。

    “是的。”慕敏表示肯定,“您认识林小雅吗?”

    有一瞬间,杨欣武打算什么也不说――他要保护杨继红。但是他马上就意识到慕敏出动这么大的阵仗专门来找自己,一定是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自己沉默与否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是的,我认识。”他点头道。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慕敏问了他许多问题,包括杨继红和林小雅的关系。她又是如何得到他的推荐的。杨欣武没有保留一一做了回答。不过,他再三强调,他“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最后,慕敏问道:“我希望可以提取你用过得水杯作为此案件的物证,可以吗?”

    “当然可以。”杨欣武看到杯子上自己的指纹清晰可见,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杯子这么新,这么干净!这大概算是给自己留点面子吧,毕竟被提取指纹不是件光彩事,“请便吧。”

    “谢谢了。”慕敏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他的杯子,装进一个黄色牛皮纸口袋里。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告辞了吗?”深感羞耻的杨元老急于要摆脱这一难堪的处境。

    “我们将在明天一早传讯杨继红,”慕敏说道,“她是本案的主要嫌疑人――希望您能理解。传讯是秘密进行的,如果最终证明她是清白无辜的,也不会留下什么影响。”

    杨欣武从她的语气中知道这不是在和自己商量,只是告知而已。

    “如果我不同意呢?”

    慕敏看了一眼安熙,他说道:“这样的话,该案将提交到元老院常委会上讨论。如果最终讨论结果是中止侦察的话,我们可以不传讯,否则就由常委会下令强制执行。”

    “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

    “杨元老,人命关天。”

    “好吧,我知道了。你们随意吧。”杨欣武沉重的说道,似乎不堪重负的低下了头,片刻之后,他抬起了头:“你们不要拷打她……”

    “肯定不会。您可以放心”安熙赶紧说,“我们仲裁庭的法学理念是重证据,轻口供。”

    杨元老摆了摆手,不知道是表示不相信还是不要紧,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快!给杨元老备车!”萧子山见他面色不好,赶紧打开门,招呼外面的服务员。

    “要立刻拘捕杨继红吗?”

    “给他们留点时间吧。”萧子山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女仆什么时候在你们眼里是夫妻了?”慕敏冷笑道,“明媒正娶的老婆也是说甩就甩呢。”

    萧子山微微一笑,并不计较,他举起手来:“好吧,好吧,我不干涉你们的事情了。”

    从杨元老玻璃杯上提取的指纹证实了慕敏的推论:栏杆上的指纹不是他的――其实从指纹之间的距离萨琳娜已经大致推测出这是个女人的指纹。于是杨继红的嫌疑就变得十分高了。接着,对杨继红的指纹进行了比对,确定指纹就是她的。

    慕敏再接再厉,对已经被拘捕来得杨继红展开审问――由于到这是第一次询问元老的女仆,可能会牵扯到“元老的利益和秘密”这一敏感性话题,为了防止被人找到话题,询问全程录音,同时由办公厅派出一名工作人员在场监督。

    即使这样,经验丰富的慕敏依旧没花多少力气,使得杨继红就承认了那天晚上是她在楼顶用栏杆殴打林小雅,并且最终将她逼到楼边坠楼身亡的事实。

    “是我不好,我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她的,让她不要再逼我……”杨继红掩面大哭起来,“没想到她会掉下去……”

    “你们不是闺蜜,好姐妹吗?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慕敏追问动机。

    “好姐妹?!”杨继红停下了哭声,咬牙切齿,“我有这样的好姐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她到底做了什么?”

    杨继红又哭了起来,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慕敏大致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

    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案子里根本没有女仆争风吃醋的事,林小雅也没有“彼可取而代之”的意思。

    杨继红和林小雅是女仆学校的舍友,在校时候关系不错。杨继红分出去之后,两人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的关系。就在几个月前,林小雅请假出来约杨继红见面。两人见面之后,林小雅提出:要杨继红找杨欣武推荐她上高小。

    “我和她那时候关系很好,想她想读书上进也不是坏事,就去求了首长。首长宽宏大量,立刻就答应了。我也很高兴,就写了信告诉她首长已经答应了。”

    没想到林小雅又一次约她出来,这次她的要求厉害多了,要杨继红去游说杨元老为她提供学费和生活费的赞助。杨继红显得不大情愿,林小雅就拿出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信。”杨继红顿时哭了起来,“我太傻了!”

    信是杨继红进女仆学校前写得,收信人是她的一个同乡,也是被收容来得难民。两人在大陆上家境差不多,都是乡间小地主,识得几个字,往日就素有好感。

    杨继红家破人亡,颠沛流离之际稍稍安定,偶然间看到同乡也来到了临高,也住在检疫营地里。

    经历了一场磨难,一个人孤身活在世界上,忽然看到过去的旧相识,还是彼此都有好感的那种,心中的倾慕之情自然就蓬勃而发了

    两人乘着派工干活的机会见过几次面,因为平时派工干活不容长谈,就用书信交流。

    后来杨继红进了女仆学校,门禁森严,这件事就渐渐淡了下去。但是随着她们知道自己将来都会成为“首长”的女人,杨继红又害怕起来,因为自己和同乡之间的信件,一旦暴露出来就会成毁灭她的全部前途。同乡写给她的,自然可以一火烧掉。但是自己写给对方的,保不住还留在世上。在恐惧之余,她找了林小雅商量。

    “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坏,骗了我的信!”

    林小雅就给她出主意,叫她拿一个凭据给她,她偷偷溜出去找那个同乡,叫他把信件都毁掉。这样就安全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节 平淡无奇的真相

    “她怎么能离开女仆学校呢?当时她还不是转入待分配的学员吧。不可能请假的。”

    “用不着请假。她一直有鬼点子,”杨继红说,“在围墙外面她藏了一把梯子,谁都以为那里的竹林是过不去的――其实是可以的。”

    天黑之后,林小雅就会偷偷溜出去,晚上的例行查铺不过是在房门口看一看,有舍友为她掩饰,很容易就能混过去。

    慕敏倒吸一口冷气,这要传出去简直就是丑闻么!原以为密不透风的女仆培训班,居然还有这样的秘密通道随时可以出入。更要紧的是,杨继红还有其他的同宿舍的人显然早就知道这事,却从来没有报告过。

    “除了你们宿舍的人,还有几个人知道她有秘密通道的?”

    “不知道。可能还有其他人,她没和我们说过。”杨继红摇摇头。

    赵曼熊同志,您的号称无孔不入的“十人团”是干什么吃得,居然这么严重的保卫漏洞都没发现!慕敏心想,要么就是你知道了,却故意不说――居心叵测!

    “和你通信的归化民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

    杨继红说了他的名字,至于在哪里工作她不大清楚,不过林小雅倒是说过,他就在临高县县办里当办事员。

    接下来的故事和慕敏想得一样,林小雅拿回了信件,但是谎称信件已经销毁,反正他们之间不能联系。也就死无对证了。当看到杨继红不大情愿帮自己的时候,她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被逼无奈的杨继红只好答应继续“帮忙”,林小雅答应。只要她能让杨欣武赞助她的生活费和学费,她就把信件还给她。

    “……可是那天晚上,她却不肯定还,说我既然已经怀孕,将来一定能母凭子贵……”

    “什么?”慕敏打断了她,“你怀孕了?”

    杨继红迟疑了下:“我有两个月没来了……”

    “杨元老知道吗?”

    “还不知道――我原本想等大夫号了脉有了准信再告诉他。”

    “你继续说吧。”

    “……她说怕我以后会忘记她这个贫贱之交,她要留着这些信给我到时候提个醒……”

    “所以你就杀了她?”

    杨继红沉重的摇了摇头:“原本我没想的――直到后来她又说:如果我不听她的话。她就把信交给首长,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说到了这里她不由得掩面痛哭起来,好一会才抽泣道。“所以我就――”

    慕敏暗暗叹了一声,在女仆的观念里:为元老生育孩子的血统是她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如果被认为“野种”,不但不能期望母凭子贵。连目前的生活都不能维持下去。

    林小雅以此来要挟。不可谓不狠,堪称是拿住了对方的死穴。也难怪杨继红的反噬会这么猛烈。

    “信呢?”

    “我烧了。”

    “既然这样,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呢,也许这只是你为了开脱自己编造的呢?”慕敏可不是被嫌疑人几句话就能随意打动的人,这世界上影帝影后多得是,同情心归同情心,证据就是证据。

    杨继红面色惨淡:“她身上只有一封――应该还有几封的。就是不知道她藏在哪里了。”

    “我们会继续搜查的。不过即使是这样,杀人总是不对的。”

    杨继红不再说话。只是一味痛哭。

    慕敏关照人把她带下去――杨继红是元老的生活秘书,又可能正怀着孕。自然不能随意关押,因而她被暂时软禁在办公厅第二招待所,有人专门监护。另外再让刘三去号脉检查是否确实怀孕。

    随后她签发了一张拘留证,她按铃叫来了值班员:“派几个人,把临高县办的这个人秘密拘捕交给预审科。除了县办主任熊首长之外,一个人也不要惊动”

    接着她命令人把收缴来的林小雅的所有私人物品送来,再做一次检验随即派乌项去女仆学校,对林小雅的宿舍、她翻过围墙的地点进行彻底搜查。

    最终,从林小雅藏在宿舍床下的一个信封里找到了这些信件。

    乌项额头冒着汗:“这妮子可鬼了,用浆糊把信封贴在床板背面,上面又糊了一层牛皮纸。要不是把床都拆开检查,爬进去看看根本看不出来!”

    慕敏检查了这些信件,按照现代人的看法,杨继红写得几封信堪称“清汤寡水”,光明正大的可以贴在大街上供人随便阅读,别说什么“你侬我侬”,连彼此的称呼都没有哥哥妹妹。

    “就为这个杀了人!”慕敏不胜唏嘘。

    在这个时空,别说杨继红现在做了元老的“小老婆”,就算她只是嫁了一个归化民或者土著――只要社会经济条件稍好的,老婆婚前和另外一个男人通过信就已经是一件严重罪行了。穷人虽然不讲究,那也是因为他们无力讲究而已。

    不要说17世纪的中国,慕敏记得自己念书的时候看福尔摩斯里也有过类似的故事。几张便条就能让一个贵族女子身败名裂――那可是19世纪末的大英帝国!

    “也难怪她要杀人!封建思想害死人。”慕敏不由得同情起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女人真可怜!”

    虽然她属于一时起意的杀人,不论按照哪个时空的法律,都罪不至死――何况她还可能有孕在身,古今中外这情况照例是免死的,但是杨继红在“新社会”中的个人前途已经完了。慕敏很清楚元老院主流的司法理念是非常严酷的。一旦定罪,她面临的将是漫长严厉的刑期,即使刑满释放也会被打入另册,将来只能作为一个普通的劳动力存在在元老院的世界里。

    而且她必然会失去自己孩子抚育权力――元老院不会让流着元老血脉的孩子作为一个囚犯的孩子长大的。女仆们最热衷的母凭子贵的希望完全破灭了。

    不过,同情并不能改变杀人的现实。她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案子没有牵扯到元老,总算让她对元老们日渐沦落的道德观有了一个正面的评价,更重要的是让她免于良心的折磨。

    慕敏动手开始整理案卷。按照正常的流程,案件侦查结束之后,案件就要移交给仲裁庭进入司法程序了。不过,这案子稍微特殊,马甲已经明确指示她,侦查结束之后先把材料送到办公厅给萧子山,以便“讨论案情”。

    萧子山从案卷上抬起了头,望着坐在对面的马甲:

    “你看这案子怎么处理比较好?”

    马甲穿着一件临高制造的黑色棉布中山装,熨烫的十分平整,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英雄钢笔。他已经仔细研究了案卷里的材料,这会胸有成竹。

    “案子本身没什么可说的,就案情本身来说,不算蓄意谋杀,而且事出有因,罪不至死。我觉得可以按照故意伤害至人死亡定罪。我们最近颁布的《刑法》这条罪名的刑罚下限是十年有期徒刑。她还怀孕了,就算是大明律也不会判死刑的。”

    “我倒不是在意这个,而是这个案子是采取公开审判还是秘密审判?要不要见报?你不知道宣传部的丁丁一直在和我扯蛋,说这事已经严重影响他们的夫妻关系。”

    “大概潘潘不许他上床了吧。哈哈哈。”马甲笑了起来,“其实案情既然已经完全清楚,也没什么影响元老院形象的内容,我看完全可以进入正常的司法程序。适当的公开报道也是可以的。”

    萧子山皱了皱眉头:“毕竟牵扯到元老……”

    案件牵扯到元老,势必会引起群众的猎奇心态,这就和过去地摊上的《中南海秘闻》之类的东西差不多,虽然明知扯淡的东西多,大伙还是要争着去看。免不了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元老院的神秘感要有,但是也不能过于神秘化了,可以公开审判,但是事前不报道,事后报道。”

    萧子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仲裁庭的几个法庭,除了东门市的简易治安法庭因为地处繁华之地“看审”的人比较多之外,大多数法庭开庭的时候来旁听的人都是寥寥无几的――一则临高这里的闲人甚少,大家都忙于赚钱谋生,二来澳洲人的衙门审案子,即没有喊“虎威”的排场可看,又没花样繁多抽耳光、打屁股、上夹棍、夹手指的拷打场面,只有几个人念文章,彼此说说话,,过了一开始的新鲜劲之后,大家就觉得这审案即枯燥又无聊。

    如果事先不做报道不宣传,根本没几个人会去看这次审问,至于报纸的报道可以适当削减。有些事情大可避而不谈。将影响减小的最低程度。

    “执委会对此要开会讨论吗?”马甲问道。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动议,你要动议吗?”

    “既然没有人动议,我看就这案子就直接移交给仲裁庭处理吧。我觉得没必要过于拔高这案子的重要性。弄得太隆重了,反而会引起某些人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节 各怀鬼胎(一)

    马甲回到仲裁庭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仲裁庭办公室主任安熙正在等他,虽然这小伙子一贯敬业,但是今天没什么很多工作要做,显然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对他说。

    见他回来,安熙立刻把准备好的茶水端了过来:“马执委,你喝茶。”

    “别这么客气,我们都是元老,我这个执委只是暂时的职务,你老是这样我可吃不消啊。”马甲微笑道。

    “哪里,哪里,你是我的前辈和师兄。尊敬一点是完全应该的。”安熙面不改色的说道。

    安熙和马甲的确是国内同一所大学发得毕业证,不过马甲是法学院发得法学学位证书得,而安熙是远程教育学院发得法律专科毕业证。若不是大家在新时空里都成了元老,马甲根本不会承认安熙是他的校友,更遑论什么师弟了。

    “咱们还来这套!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马甲笑着说。

    “今天您派我去向杨元老通报案情,他的情绪好像很低落的样子,也拉着我说了许多话,我感觉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另外他知道杨继红已经怀孕的事情之后,情绪很激动。”

    马甲点点头:这在意料之中。杨欣武他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不过从案卷上看,这位杨元老显然是自己的生活秘书颇有感情。

    “关于林小雅案的审理,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安熙用一种谦虚的态度说道,“请您参酌一下。”

    “好吧。你说说看。”

    “您知道,杨继红已经怀孕了,她怀得是的元老的孩子。而且杨元老个人也很重她和这个孩子,我觉得我们是否可以采取某种方案,设法通融一下?”

    见马甲没有反对的意思,安熙继续说下去:“这毕竟是杀人案,就这么放过也没道理,所以案件肯定要审理,不然就无法凸显法律的严肃性。我的想法是:被害人有胁迫的行为。导致嫌疑人情绪失控,属于激情杀人,可以判七年有期徒刑。然后考虑到**娃有孕在身。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缓期2年执行,交杨元老和办公厅监护。等过个一年半年的,风波平息之后。元老院怎么也该有一次大行动。到时候安排杨继红立个功,文主席发个特赦令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马甲摇摇头:“小安啊,你这想法是很巧妙,深得某些吃法学饭的人行事之精髓。但是这种撒把土迷人眼睛的事不能随便干。所谓:‘依法治天下,天下必安;以权谋治天下,人心必乱。’”

    安熙迟疑道:“这毕竟牵扯到元老啊。”

    “杨继红只是一个生活秘书,仲裁庭就可以为她开例,以后元老的孩子杀了人。你说怎么办――咱们不说这么远的事情。你说得处理办法糊弄得了体制外的人,骗不了体制内的生活秘书。此例一开,以后女仆不就无法无天了?反正只要讨好了元老,干什么都有元老兜底。我们法学会都去自挂东南枝好了。”

    安熙目瞪口呆,他原本对自己的这个提议还有点自鸣得意,觉得即维护了法律的尊严,又照顾了杨欣武的利益,堪称是两全其美,没想到遭到了马甲的驳斥。

    “我真没想到这事情性质这么严重,我想得太简单了,对法学精神理解不够――”安熙是个唯领导立场马首的人,立马自我检讨。

    马甲换了种语重心长的语气:“你还记得我们法学会的基本宗旨么: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如果咱们自己都拿这个当空话,还怎么服众?依法治国可不是一句空话呀。”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和你说句咱们法学会的知心话,”马甲压低了声音,“你这个法子的确很妙。但是咱们这么搞下去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执委会弄个背不出法条的政法委书记来指挥仲裁庭――既然权谋比法律重要,咱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用?”

    安熙一惊:“我明白了。”

    “你明白里面的关节就好。”马甲恢复了轻松的表情,“你把新制定的《刑法》和《刑事诉讼法》的草案先研究下,看看这个案子该怎么审理:严格按照程序和法律规定走,量刑可以按照下限,不要顶上限。”

    “好。”安熙表示坚决完成任务,他迟疑了一下,又开口了:“马执委,我还有个看法――”

    “你说吧。”

    “我觉得我们应该对女仆的潜在影响力有个正确认识了。我接触杨元老之后感觉杨继红对他的影响力很大,女仆吹枕头风谋取利益这种事情恐怕也不是稀罕事了。与其让其变成潜规则,不如变成显规则,搞个《女仆和元老关系法》,以成文的形式规定女仆的权利义务,规定女仆和元老的子女的定位,规定女仆进行身份转变的条件和程序。”

    马甲赞许的点头:“这个想法很好!这事你起草一个草案,到时候拿到法学会的例会上讨论。”

    丁丁接到办公厅的通知之后总算松了口气,为了这倒霉的案子,潘潘已经和他闹了大半个月的别扭了,虽然没有闹到站阳台的惨剧,卧室也随便他进出,但是潘潘却直接带着换洗衣服住进了报社的宿舍。声明“女仆案真相一日不见报,一日不回家”。似乎是铁了心的要他投降。

    为了家庭和睦问题,丁丁没少往办公厅打电话,还亲自去了几回,总算得到了办公厅的许可。接着,从警察总部送来了案情通报。

    丁丁赶紧亲自带着材料去找潘潘了。

    “好了,亲爱的,林小雅案的案情通报已经来了,你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潘潘为了这个案子已经忙活了好一阵了,原本她对得到许可不抱任何希望,冀图通过自己的私人活动来得到内幕消息――她的很多旧时空的前辈就是这么干得。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临高的体制下私人调查毫无施展之地。

    案件能够接触到核心材料的人很少,而且全是强力机关的元老。不论是慕敏、萨琳娜还是苏莞,都拒绝透露详细的案情。这三位女元老如出一辙的回答说没有得到国家警察的许可前不能泄露任何消息――“这是纪律问题”。

    潘潘原本寄希望于她们的“正义感”,但是不论她怎么强调这案子对土著人权、妇女权益保护的重要意义,依然一无所获。

    由于得不到具体的调查材料,潘潘只能把对象转移到归化民身上。她走访了案发现场,设法采访了可能接触到案件的各种人。利用她的“首长”身份,她倒是得到了不少第一手材料――除了在强力部门服务的归化民,他们照例是“要遵守纪律”,保持了沉默。

    至于住在宿舍区的元老们,他们倒是颇感兴趣,但是他们并不比归化民知道的更多。在案情没有公布之前,大多数元老只是猜测这是某家元老的生活秘书自杀――显然里面牵扯到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尽管有些人对此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兴趣,各种路边消息纷纷出炉,但是没有一个人猜到死者是个女仆学员,并非生活秘书。

    仅仅凭借手头这些材料,案情依然是模糊不清的。潘潘跑了一周,一无所获。而且这么多天的宿舍生活并不舒服,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寂寞难耐。正在灰心丧气之际,看到丁丁居然送来了案情材料,不由得心花怒放,

    “亲爱的,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的!”她欢呼着一跃而起,搂住了丁丁的脖子。

    丁丁嘿嘿的干笑了几声:“我都说了,要相信组织嘛。”

    “您真没让我失望。”潘潘的眼睛闭了起来,丁丁不由自主的吻了下去,两条湿润的舌头顿时纠缠在一起。二人十多天未见,男旷女怨,二人越拥越紧,上下其手。随着门锁咔哒一声落下,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声顿时充斥着整个办公室。

    “这就是整个案情?”潘潘看完通报,一脸欲求不满的看着心满意足的正在穿外套的丁丁。

    “没错。办公厅刚刚转发过来的,是警察总部的正式报告。”

    “林小雅是另外一个女仆杀得,不是元老?”

    “上面不都写着吗?你的中文阅读水平不会退步了吧?”

    潘潘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不大相信。你们的政府一直习惯于控制舆论……”

    丁丁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潘潘,别忘记你也是这个政府的一员。”

    “哦,不,我的意思是:元老院里的大多数人都来自这样一个社会。所以我有理由对这份报告有充分的怀疑――除非让我看到卷宗,并且亲自去调查这些证人。”

    丁丁皱起了眉头,倒不是觉得这个要求难以实现,而是他隐隐约约的感到潘潘的态度似乎有了某种危险的转变。

    “这事不在我的权力范围了,要是你不打算发稿的话,就找萧子山谈谈吧。”

    “我当然要去,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潘潘信心满满。(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节 各怀鬼胎(二)

    程咏昕在茶社再一次看到潘潘的时候,她满脸落寞的坐在小包间里,机械的搅动着咖啡杯子里的小匙。

    林小雅的案子程咏昕虽然没有搀和,但是她通过潘潘的渠道,在第一时间掌握了该案的所有公开信息:包括潘潘私下调查的结果,

    她知道,调查进行的并不顺利。最令她感到失望的是,慕敏、萨琳娜和苏莞三个在“警察部门”任职的女元老如出一辙的拒绝了潘潘的调查要求,一点内幕消息也不肯透露。她原以为在维护女权,遏制男元老权力泛滥方面有着共同语言的三位女元老会会鼎力支持潘潘的调查,没想到她们个个乖乖的做了“纪律”的奴隶。萨琳娜这个美国女人居然也会服服帖帖!

    按照她原先的设想,林小雅肯定是某位元老杀害的――苏莞在聚会中也隐隐约约的透露出林小雅并非自杀,而元老院出于维护元老神圣性的遮羞目的肯定会篡改案情:不论是改成意外、自杀或者其他归化民杀害都有可能。

    有这三位女元老作为“深喉”提供内部消息和证据,又有潘潘这个掌握着临高最大报纸的媒体人的存在,只等弄虚作假的正式案情报告一出来,她就掌握了一张上好的王牌。

    想靠这张王牌改造目前的体制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她程咏昕也办不到这点,但是至少可以让这密不透风的铁幕裂开一道缝隙。特别是为潘潘争取到《临高时报》更大的新闻自主权。潘潘也会愈发信任自己。有了媒体就等于拥有了话语权:不但能够影响到广大普通元老,更重要的是能够影响到广大归化民和土著。

    然而潘潘的调查一无所获。三位女元老的不合作态度也让她难以理解。程咏昕意识到:事情没她预计的那么简单。

    “怎么了,潘潘宝贝,”程咏昕依旧一脸轻松。“看上去你欲求不满?”

    “别开玩笑了,程程宝贝。”潘潘喝了一口咖啡,拿出一页纸,“你看。”

    程咏昕接过来看了一遍:“这就是案情通告?”

    潘潘点点头:“昨天下午我刚刚拿到的。警察总部的正式报告。”

    “潘潘,你告诉我,你相信这份报告?”

    “鬼都不信!”潘潘气鼓鼓的说,“这明显是篡改出来的!”

    “我的看法和你一样。”程咏昕想:这和自己的估计一样。“显然他们要竭力隐藏什么。”

    “我已经着手调查了,结果真让人失望,什么也没调查出来!”

    “潘潘宝贝。你这样调查是没有结果的――”

    “不,今天一早我得到了仲裁庭的许可:准许我调阅案卷材料――这么说吧:证据确凿。”

    “呸!伪造的!”

    “我又去访问了所有的证人,还得到了采访嫌疑人的许可,和案卷里的证词没有出入。”

    “呸。事先肯定已经教好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潘潘沉重的点点头说:“可是我去采访慕敏、萨琳娜和苏莞。她们说得也和证词上一模一样!慕敏还对我说,这案子是她独立调查完成的,没有任何外力胁迫。案情是完全真实的。”

    “呸,被强迫的!”

    “不,是不是被强迫的说假话,我还是能看出来的。”潘潘沮丧的说,“她们说得是真话。特别是慕,她的态度非常坚决肯定。绝不是被逼着说这些的。”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程咏昕才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或许这案子本来就没什么花样,我们想太多……”

    程咏昕沉吟片刻说:“你的调查材料能给我研究研究吗?”

    “你有用?”潘潘说着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递给她。“我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恐怕没什么料……”

    “没关系,我只是想知道下整个案情,看看有什么其他得新闻焦点可以发掘。”程咏昕笑着说,“潘潘宝贝,在‘新社会’里,你的新闻嗅觉迟钝啦。”

    “你能找出新焦点?”潘潘诧异的看着她。

    “肯定可以,这样吧,潘潘宝贝,你把报道压一压,等我回去研究研究。”

    “ok,就看你了!”

    程咏昕回到自己的住宅里,吩咐孙尚香:“煮咖啡,用最好的黄金南海,浓一点!”

    孙尚香围着围裙,看到首长的样子知道她又要忙了,赶紧问道:“您晚饭还没吃吧?要不要我做三明治?”

    “做吧,要奶酪生菜,不要夹火腿。”

    程咏昕坐在桌子前,开始研究案情通报和潘潘的调查笔记。从潘潘搜集到的资料来看,案情的确没什么疑点,证据链环环相扣――除非在侦察环节就已经做了全盘的篡改。但是潘潘又说慕敏没有说假话。

    程咏昕对潘潘的看法还是认可的:作为记者对人还是有相当的观察力的。另外,不管是慕敏、萨琳娜还是苏莞,在几次接触中都对元老们目前的道德水准和元老院的制度缺陷流露出了忧虑感,可以说彼此是有共同语言的,是她程咏昕事业的“同情者”――姑且不算同盟者――即使真得是受到某种威胁不能吐露真情,也不会顽固到一点暗示不都给潘潘的程度。

    如此说来,案情果真和通报上的一样?

    林小雅既然不是元老所杀,元老院也就无需篡改案情,她原本写好的剧本完全用不上了。纵然能在报道技巧上玩点小花样,却起不到大作用。

    她的目光逡巡着桌面,桌子上有一堆印刷装订都很简陋的小册子:这些是她为了这个案子特意从大图书馆借来得:仲裁庭和法学会这二年的工作成果:各种法律条文――其中一部分已经得到元老院常委会的批准。

    忽然,程咏昕的表情凝固住了,目光落在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封面上:《共同纲领》。

    杨欣武这些天天天都在农庄茶社里混日子――杨继红被捕之后,他就懒得回家去了,家里没人做饭,元老食堂由于就餐人数越来越少没法维持已经解散了事。杨元老早晨出门的时候到宿舍区的福利社里吃个早点,午饭在学校食堂解决,下班之后就上茶社来吃晚饭,然后在茶社和人打牌消磨时间,有时候干脆就在小包间里备课,一直到十点过后回家睡觉。

    他的心情十分苦闷。杨继红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来就不觉得她有多重要:杨继红是当年张信从广东弄来的第一批女仆。杨元老当时抽中个c级。选女仆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她的脸和身高让他非常失望,好在看到胸部之后肾上腺素就开始分泌立马改变了他的大脑思维,那对在17世纪前半叶的中国南方极少见的**让他下了决心――相貌嘛,反正当时临高的晚上都限电,关了灯就剩听觉和触觉了。现在凑合着用用,等以后有了更好的女仆再买个新得。

    杨继红谈不上性感美丽,杨欣武和她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过这二年来她服侍自己的生活起居舒舒服服。对自己更是十二万分的服从和体贴。日久生情,原本对生活秘书完全无所谓,只是暂时拿来当肉便器和保姆,等有了新货就换一个的念头渐渐淡漠了。

    杨继红被抓走之后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家。杨欣武痛苦的发觉自己的家忽然失去了“灵魂”,回到家,再也不会有个女人来欢迎他,为他脱下鞋子换上拖鞋,浴室里准备好了热水,饭桌有又热气腾腾的饭菜。晚上睡觉也没有温暖柔软的**在身边――他特别怀念那一对随时可以抚慰他心灵和**的d罩杯……

    这天晚上他吃完了晚饭小包厢里边备课边回味着当初和杨继红的床笫之事,忽然包间的门被轻轻敲了几下。随后门打开了,进来一个女服务员:

    “首长,有位女首长要见您――”

    “女首长?”杨欣武想不会是杜雯吧,还没等他表示同意与否,一个身影已经闪了进来,甩了甩清汤挂面般的长发,笑道:“不用通报了,我来自我介绍吧。”说着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味对女服务员说:“你出去吧。”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咏昕,在大图书馆工作。”来人随手关好门,“我可以坐下吗?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当然可以。”杨欣武猝不及防,只能表示欢迎,“幸会,幸会。我是――”

    “杨欣武,芳草地的教师。我知道。”程咏昕一笑,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珍珠项链――今天她精心修饰了一番,穿着件款式简单的灰色短袖上衣,v领,一条深绿色格子过膝半身裙。进入茶社的瞬间就已经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一个光彩照人的女性在面对男性的时候会有比较大的说服力。她刻意的修饰自己正是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

    果然,她这身在临高堪称“稀有”的“惊艳”装扮起到了相当的效果,她注意到杨元老的眼神瞬间迷惑了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节 各怀鬼胎(三)

    “不请我喝点什么吗?”程咏昕眨了眨眼睛。

    “哦哦,你随意吧,记在我账上就是了。”

    程咏昕拉了下召唤铃绳,头也不回的吩咐道:“要一杯黄金咖啡,不加糖。”

    听到服务员已经关上门的声音,她继续说道:“你一定在担心杨继红吧。”

    “没错――”杨欣武失神的点点了点头,接着他想起了什么,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就别管了。”程咏昕淡淡的一笑,“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爱杨继红吗?”

    “当然。”杨欣武点点头,“何况,她还怀着我的孩子。”

    “如果她没有怀你的孩子呢?”程咏昕的笑意里带着一点点讽刺。

    “那我也喜欢她,她是我的女人……”

    “咱们不说那些大男子主义的爱情宣言了吧。看你消沉的模样,大约是知道案情的结果了。”

    杨欣武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好吧,我们假定真相真得和警察的调查结果一样,你应该知道你的杨继红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不等他说话,程咏昕就自问自答的接了下去:“按照仲裁庭编制的《刑法》,我猜他们大约会按故意伤害致人之死来定罪,按照这条罪名判刑的下限是十年有期徒刑――我不认为他们会按照上限判。”

    “我一直在想办法,看能不能减轻她的罪名……”

    “你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啊。不是吗?执委会不会放过一个显示他们‘公正伟大’,近乎神一样‘英明’的机会。杨继红,还有你。不过是这大棋局里的小棋子而已。所以,你不用期望执委会、仲裁庭、办公厅会为你大发慈悲。他们都是抱着心思要干大事业的人。”

    杨欣武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现在她怀了你的孩子,所以肯定会有二三年的监视居住,直到孩子的哺乳期结束。不过之后呢?元老院恐怕不会特赦她,大约会公事公办,押她去服刑。”

    她满意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流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我要去找办公厅,去找执委。去找宅党,去找杜雯,去找姬信……”他忽然噎住了。这些人他其实都不熟,找他们能起多大作用他一点底都没有。

    “好吧,就算他们肯大发慈悲,愿意特赦你的杨继红或者让她监外执行。的确。她不用受任何牢狱之苦了。但是你以为头上顶着‘杀人犯’三个字杨继红还能继续当你的生活秘书吗?还能做未来元老的母亲吗?你太天真了!”

    杨欣武顿时怔住了,这个他还真没想过。他原来还想过能不能尽量帮她缩减刑期,早日回到自己身边。

    “想想看吧,你的孩子二三岁,正是最依恋母亲的时候,就没了妈妈。”

    程咏昕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让他充分领会这其中的意味。

    “而你,是一位身心健康的男性。还不到三十岁。这七八年让你禁欲是不可能的,也不人道。再说元老院早就纵容男元老搞事实上的一夫多妻制。所以你肯定会再买新得生活秘书,说不定还不止一个。你现在最最看重的杨继红的孩子呢?恭喜了,你给他找了好几位后妈――说真得,我不大相信女人能够做好后妈――既然做不好,就干脆做坏到底。何况,新人也会给你生孩子,她们肯定愿意自己的孩子少几个竞争对手,没妈的孩子就是草--老话怎么说来着: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杨欣武痛苦的垂下了脑袋。

    程咏昕不为所动:“你在芳草地又这么忙,每天回家大概也就是吃饭睡觉而已。根本就不会过问孩子怎么样,反正到时候你的孩子也不少了。于是某一天,你晚上回家的时候,你的一位女仆会挤出几滴眼泪告诉你:杨继红的孩子死了――大约是生急病死了,也许是失足落水淹死了,再或者山上掉下去摔死了――总之是死了。到了那会,你恐怕也就是‘知道了’了事吧?反正这个孩子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杨欣武的面容因为痛苦扭曲起来,他不由自主的吼了起来:“别说了!!!”

    “你要是不怕,何必对我吼叫?”程咏昕冷笑着瞟了他一样,“你心里很怕,因为你知道这几乎是一定会发生的――”

    “别说了。”

    程咏昕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慢慢的垮了下去,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就是要这个效果。

    “人是有弱点的,与其试探自己的意志,不如不要让这些事发生,你说对吗?”

    杨欣武慢慢的点点头:“我该做什么才能救她?”

    “其实很简单呀。”程咏昕笑得有些慵懒,“你是元老,《共同纲领》对元老的权力是怎么说来着的?事不宜迟呀。”

    送走了最后一位来访的元老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萧子山看了看自己的行事历,今天要办得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余下的一点明天一早也来得及。

    正要吩咐备车准备回去睡觉,忽然又有办事员来通报:杨欣武元老要见他。

    “他已经等了好一会了,我告诉他您在会客恐怕会到很晚,请他明天再来,但是杨元老就是不肯,非要今天就见您。”

    “没事,请他进来吧。”萧子山知道,这位又是为了杨继红的事情来了。

    实话说,这事萧子山原本没觉得有什么,没了杨继红还有李继红,女仆学校的学员多得是,痛苦是暂时的好好地撸一管喝一杯睡一觉,醒来后到女仆学校去挑个比董倩腿长比张泉灵丰满的新妹子,很快就会忘记杨继红大**,忘了她的娃的。没想到他还来了劲了。一天到晚问怎么才能保住杨继红。

    杨欣武面容惨淡,进了办公室连萧子山“热情握手”都敷衍了事,直接问道:“办公厅要怎么处置杨继红?”

    “办公厅只是杨继红的管理部门。这案子具体怎么判要看仲裁庭了。”萧子山心想,这杨元老还真有点情深意长,“你也别太担心了,毕竟这案子是事出有因,不会判她死刑的。再说她还怀着孕。你放心好了,她现在软禁在第二招待所,饮食起居都有人照顾。不会让她受罪的。”

    杨欣武没说话,似乎在迟疑着什么,好一会他才说道:“萧主任,我有个想法,你看这样办行不行?”

    “我想把案子顶下来。我是元老,杀死林小雅不过罚酒三杯。我在政治上也没什么想法……”

    萧子山目瞪口呆,杨欣武有如此的举动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一瞬间,他又相信爱情了。

    但是相信爱情是一回事,杨欣武这么干的疯狂劲又是另一码事。

    没错,按照《共同纲领》的规定,杨欣武的确可以利用这个漏洞来保护的女仆。但是这等于是彻底否决了警察总部到现在为止的所有侦察结果,也瞬间把行成的证据链清零。萧子山十分清楚这事情的后果:警察总部和仲裁庭都会有强烈的反弹,而且杨欣武的顶罪和元老院的特赦不是一码事,警察总部得另外凭空编造一套证据来怎么的确是杨元老干得。

    “这个――你先坐吧。”萧子山知道自己到李潇侣宿舍里吃顿好得,再滚床单的美好期望正在不断推迟中。搞不好要持久战。“这样,似乎不大好吧?”

    “我也知道不大好,但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杨欣武一屁股坐在藤沙发上,双手插进乱蓬蓬的头发里,“就算你上次说过为我争取缓刑或者监视居住,一个有着杀人犯头衔的母亲,大概也没法在人群中抬头了……我不想这样。”

    萧子山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对杨继红感情很深,还考虑到孩子的问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顶了罪,你就成了‘杀人犯’――”

    “我是元老,杀死土著和归化民不受刑事追究,这是《共同纲领》上明文规定的。至于黑材料什么的,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就在芳草地教教书,以后当个太太平平的教育家,即不想当教育部长,也不想当执委或者常委……”

    “好吧,我们来分析下利弊吧。”萧子山已经沉下气来,“杨继红被定罪,只是你的一个孩子成了‘杀人犯的孩子’;如果你顶了这个罪,那你所有的孩子都成了‘杀人犯的孩子’了,”萧子山拉长了声音,“难道你希望自己子孙世世代代都背着一个杀人犯元老的祖宗?”

    萧子山的话如同五雷轰顶,原本一直昏昏沉沉的杨欣武如同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原本以为自己小小的牺牲一点虚名就能拯救杨继红母子,没想到居然是一剂要祸及子孙的毒药。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杨欣武站了起来,他几乎虚脱,“我要去休息一下。”

    “给杨元老准备一辆马车!”萧子山打开办公室的门招呼了一声。

    “不用了,我能自己回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节 各怀鬼胎(四)

    “还是用得。你先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杨继红的事情你不要太上心了。要相信组织。我已经关照培训中心给你配备一个女仆,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当然是临时的,以后怎么安排,由你自己决定。”

    送走了迷迷糊糊的杨元老,萧子山摇了两下电话机,拿起电话:“接芳草地校长办公室!”

    电话很快就通了,这个级别的元老不会这么早就回家去睡觉的。

    “智翔啊――”

    “是萧主任啊,这么晚了还有有什么事要吩咐?是不是您也要推荐几个生活秘书来念高小?没问题!”

    “杨欣武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他今天又来找我居然提出要自己去顶罪!”

    “擦咧!还有这种事?!”

    “欣武这个人比较重情重义,又有点感性。杨继红被抓了之后难免受刺激言有些不慎重。你这校长要多关心同志啊!”

    “萧主任,你放心吧,我和子光他们正准备去看看欣武呢,我这酒都准备好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看他的身体不太好,要是学校的工作安排的过来的话,我建议你给他安排个休假式疗养。”

    “我一定照办!”

    萧子山搁下电话,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看来林小雅的案子,水深得很嘞!杨元老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失心疯闹得有点不可理喻。得尽快让他转移注意力。

    他又拿起了听筒:

    “培训中心吗?我是萧子山。我上次要你们选得人选好了没有?级别不要紧,重点是罩杯要d的。我知道符合条件的人很少――有几个选几个。明天一早把她们档案送到我桌上。对,我上班之后就要看到。”

    他搁下电话,想了想。又从锁着的抽屉里拿出小灵通,拨了一个号码:

    “南海吗?你还在茶社?真是幸苦了。有件事,有位元老叫杨欣武――你知道?那就好,长话短说:我听说他最近一直在你那里混日子。想请你帮个忙,查一下今天晚上有哪些人到过你的茶社?如果能你的人能够回忆起谁见过这位杨元老就更好了。明天就能给我消息?太好了!”

    杨欣武被办公厅的工作人员送回了家,也没换洗,直接倒在床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色大亮。摸出手表一看已经是上午九点了――这是d日之后从来没有过的,平时他六点半已经到芳草地自己的办公室了。

    赶紧爬起身来打小灵通给张智翔。还没开口,对方已经说话了:

    “办公厅昨天已经通知我们。说你需要疗养式休假。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和子光他们下了班来看你。”张智翔的语气有点奇怪――要知道休假这种好事对元老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晚上的充足睡眠,使得他原本一直有些昏沉沉的头脑变得清澈起来,这些天来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感到清理充沛头脑清醒。仿佛整个人又重新复苏了过来。江湖一般的脑海里,忽然样样都有了头绪。

    “我tmd都干了些什么!”杨欣武抓着自己的头发。忽然意识到昨晚自己干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程咏……他原本想咒骂昨晚对他胡说八道差点让他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女人。忽然发觉自己居然忘了她的名字,此刻再努力的回想,居然连她的面孔也记不清了,就迷迷糊糊的记得一个大概的轮廓和脑海里“惊艳一瞥”的感受。

    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也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这个女人有利用自己的意思,虽然并不清楚对方的动机何在,然而当时走投无路之下,似乎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的。其次。当时他已经被失望的怒火折磨的破罐破摔了――他发现自己在这事上居然不能发挥一点影响力!必须静静的等待一些不知道坐在哪里的人的意志做出的判决!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又会依据什么来做出决定。甚至在哪一天做出决定都无从知晓。

    他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去他想得到的每一个可能和案子有关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给他彬彬有礼甚至堪称温暖体贴的宽慰,但是有用的回答却一句话都没有。

    一种在组织面前强烈的卑微感笼罩了他。元老院这个庞然大物是如此巨大,自己虽然名为元老,却渺小的可怜!

    他走上教育岗位,一方面源于对教育事业的看重,认为总有人需要去做默默无闻的工作,另外也是因为想远离元老院里各派系的斗争。他在银行里这种事情受够了。

    但远离了权力斗争,也就远离了权力中枢。作为一个打酱油的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他深深体会到了这个代价是什么。

    想到前几天他在农庄茶社喝闷茶的时候老吴给他出得主意:

    “你只要在法庭上公开场合说一句话就够了:‘我尊重法律,继红受到法律处罚是他罪有因得,但她毕竟是我在穿越初期一起度过的女人,更是我未出生孩子的母亲,所以我的家始终有她的位置。’有这句话,仲裁庭也好,执委会也好,怎么都得卖你一个面子――好歹你是个元老啊。”

    但是……这太他妈窝囊了!跑到这个时空还要受这种窝囊气的话,当初不如接受银行里的惩罚,拿低保维生,出去追债算了!

    相比之下,那程啥的提出的建议,倒有点鱼死网破石破天惊的效果。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可惜太坑了,自己真跳进去可真要给埋了。

    正在胡思乱想生自己的闷气。门铃晃动起来。打开门一看,却是校长张智翔,后面还有他的校内死党袁子光。袁子光提着几瓶酒,张智翔拿着一个大藤篮子,一股香味已经扑鼻而来

    张校长是为有厨师证书的烹调高手,不过因为工作繁忙,也只有在教师聚餐或者元老院年会这样的大场合里才会亲自下厨提调一番,平时他自己都懒得做饭,照例在学校食堂解决。

    这次亲自下厨,堪称是关怀备至了。

    张智翔笑呵呵的:“老杨,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咱们哥几个好好唠唠。”

    因为无人收拾,杨欣武的宿舍里乱七八糟,三个人在客厅里请出一块空地,围着桌子放下酒菜。

    张智翔在倒上半杯子朗姆酒,又加满汽水递给了杨欣武:“大丈夫何患无妻!来,干了这杯朗姆酒,这元老院的天下可是咱们的,好多萝莉、御姐、熟妇等着我们去享用呢,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

    “对对,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们几个现在正在筹备格子裙俱乐部――又有事情干了。”袁子光口水都差点滴到酒里了。

    “啥!?这是个什么俱乐部,你们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我警告你们不要胡来啊!”张智翔声音提高了八度。

    “老大,我解释一下,这是很多元老提的建议,现在文艺团体严重匮乏人才,所以提请教委会在芳草地开设专门的文艺班进行定向教育。可不是啥见不得人的鬼畜爱好啊。”袁子光急忙解释道。

    “我告诉你们,别假公济私乱塞你们的恶趣味!给我体面点,我丢不起那个人!”

    “你放心好了,这次肯定是正规程序下来的,元老院里不是一直嚷嚷着文艺活动太少吗?咱们是在为元老院服务啊。”

    ……

    杨欣武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然后把一杯酒闷下了肚:“老大、老袁,我问个问题,你们来这个时空是为了什么?”

    几个人愣了愣,脑海里飘过人种博物馆、得天下幼女而教之、制服诱惑等想法,思路一下子没接上来。

    “我们来这个时空,不就是追求一种新的人生?希望能成就一番事业,成为这个世界的话事者吗?我们原以为新时空有足够多的资源,背靠元老院,做好一点份内的工作,等组织发展壮大了,今后就有指点江山的机会,不过看来我们的想法都太天真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元老院就是一个大江湖,跟我们过去待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一样!我们待在芳草地这个象牙塔里倒是舒舒服服的,可是也一天一天的被给边缘化了,失去了话语权。这次继红的事情,老子除了天天跑到萧主任那里去干耗着,什么都干不了,连一点消息都听不到。昨天还差点着了一个女人的道!”他不觉得幽幽问道,“这元老院的天下真是咱们的吗?”

    “这天下当然是咱们的,只要还是一人一票,就算开会只是打个酱油,他们也得买我们的账。”张智翔宽慰道,“你那事情况特殊。就算是马千瞩的生活秘书干出这种事来,他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

    “督公根本没有生活秘书――这帮人精!”杨欣武吃了一口张智翔秘制驴肉,“他有唐糖,还有女王,要什么生活秘书?咱们不能比啊!”

    “文总不有吗……”

    “文总根本不在乎,对他来说生活秘书就是个能做家务会说话的充气娃娃。”杨欣武叹了口气,有些羡慕文总那种对待女人近乎冷酷的潇洒态度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节 各怀鬼胎(五)

    “还用你说,这个道理我们也早看出来了,问题是我们不像工业口那些人有专业知识,缺了他还真得吃带毛猪。也不像法学、金融、司法、民政那些人,有实际行政治理经验。至于那些强力部门,早八百年就被有专业有野心的人占住位子了。你看看教育口现在这些人――除了师范类毕业的算是科班,杨sir你算搞过银行会计核算――其他的尼玛个个都是执委会眼里“废物中的废物专业”出身,不酱油才怪!”袁子光一缺了下也激动起来,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张智翔点点头:“我们教育口从来就不是实权部门,清水衙门嘛!没有权自然就清水了。现在折腾的热闹的院外集团大多数也以实权部门的元老为核心的,就是女王也有个跟基层直接打交道的社会工作部。我们没有行政权力可以仰仗又不掌握话语权,吸引不了酱油元老――酱油元老投靠你不得看看性价比?俺们教育口连放嘴炮都不响亮。”

    “嘿嘿,权力!那些人以为他们掌握着现在的权力,那谁掌握着未来的权力呢?”杨欣武多喝了几杯,满面红光,两眼发红,混身燥热,只觉得文思如涌,妙计百出,话语也变得流畅无比:

    他高深莫测的站起来,拉开窗帘:远处港口和工业区连绵的灯光在闪烁着。又猛灌了一大口酒,挥舞着胳膊说道:“元老院目前蜗居在临高一隅,但是工业规模和政府治理模式在目前这个世界上已经首屈一指了。你看看工厂、军队、政府里用了多少归化民出身的工作人员!在元老院与基层之间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中间管理阶层。别说制霸全世界、征服大陆。哪怕我们只是占据了东南亚的几个据点和南中国一隅,这个管理阶层也会放大几十倍、几百倍!形成一个新的官僚阶层!既得利益阶层!元老们就是工作狂,也没法做到面面俱到的治理这个社会。最终会依靠这个官僚阶层!甚至在未来会跟官僚阶层形成某种利益共生体!也就是说新崛起的官僚阶层迟早会成为未来澳宋帝国权力阶层的一部分,特别是权力的实际执行层面――你们觉得汉弗莱跟哈克,谁的权力大一些。”

    “在可预期的未来,估计还达不到汉爵爷那种程度,不过官僚阶层逐渐掌握一部分权力是肯定的。”张智翔点了点头。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袁子光一下还没回过神来。

    “擦,你脑子里除了制服俱乐部和女学生就没别的了吗? 这个官僚阶层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肯定都是从我们芳草地的学生里层层选拔的。我们的门生今后会遍布整个帝国的各行各业,他们中的优秀者会成为一部分权力的掌握者,而我们作为他们的恩师。自然是有天然联系的,说白了,这未来的帝国权力,有一部分是我们能够直接去影响的!”

    “对!这样说来。我们教育口也不是那么不堪嘛。”袁子光突然兴奋了起来。

    “没错!老蒋的被最大本钱是什么?黄埔军校啊!俺们现在就是黄埔军校的校长、总政治部主任……归化民做大多的官儿。不也得叫我们一声‘校长’、‘老师’。周公到重庆去,多少国民党要人见了他都要问好,靠啥,不就靠他当过黄埔的总政治部主任吗?!”杨欣武一仰脖把杯子里的朗姆酒灌了下去,“打牌,你不行,打仗,我不行!哈哈哈……”

    张智翔眼见他眉飞色舞。酒话连篇,知道他已经进入醉酒的第一阶段。他原本不想搀和这场谈话,但是知道杨元老因为杨继红的事情有点钻牛角尖了,心里愤懑不平,让他发泄发泄喝醉了睡一觉也好,便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杨欣武端着酒杯,在房间里躁动的来会踱步,挥舞着胳膊口沫横飞的大谈“宏伟计划”:“在这之前,我们教育口的诸位至少得拉起一套人马,在元老院打出声势,能够跟其他小团体进行利益交换,能够影响元老院的决策,逐步形成了一个成熟的院外集团,当我们那些门生未来坐上了高位,需要有人在元老院为他们说话时,自然会找上曾经的恩师的!”

    “呵呵,你这么说起来,我倒反应过来了,我们教育口其实跟各个部门都挺有谈判筹码的,芳草地的毕业生供不应求,各个部门的扩张都依赖我们提供的人力资源,以前我们老是傻呵呵帮大家解决问题,现在也可以提提要求了!”袁子光得意的点燃了一支初晴限量版雪茄,“欣武,说说吧 ,你这次想怎么办”。

    “每次分配学生,不少部门都像大爷一样,我们早该团结起来,让他们吃吃憋了。”杨欣武想到自己亲自辅导过的一名大胸长腿的女学生,被魏八尺通过干部处一纸调令弄到高雄去当机要秘书,就气不过来。

    “这事要不要跟老胡商量一下……”

    “我看暂时不要,他毕竟是执委会成员,不好直接参与进来,以后请他多支持我们就是了。”袁子光兴奋得脸都红了,除了跟女学生谈心时,他很少会这样。

    张智翔面带微笑,抽着雪茄看着他们借着酒劲在那里热烈的讨论,心里不以为然。蒋介石和黄埔学生的关系是互相的。蒋介石固然通过黄埔学生建起了自己的班底,但是黄埔学生能够发挥作用,和他成为kmt领袖,并且能够多年把持国民政府的最高权力不无关系,要是蒋介石的政治生涯在第一次下野的时候已经宣告终结,那么后面也没什么黄埔系了。

    只有掌握了政治权力才有可能建立自己的派系和基本盘。否则清华大学校长就成了全中国最有权势的人了。

    人际关系无非是利益的交换,芳草地必须能够给这些学生足够的利益支持,他们才会自认是“芳草系”,否则他们只会以“同学会”的形式拉帮结派互相提携而已,和学校和老师都不会有太深的联系。

    现在芳草地的元老教师没有资源给予归化民什么实际支持――且不说芳草地教师本身在元老院有多大的影响力,这些归化民毕业生目前的级别也太低。要等到归化民学员登上中等以上的行政管理岗位,少说也得三四年以后。

    用卡脖子的办法来增强话语权交换行政系统的权力,在张智翔看来难度也很大:短缺势必会造成**,分配短缺资源意味着权力。问题是芳草地和教育口并不掌握分配的权力,这个权利在民政人民委员会干部处手里,芳草地只是一个生产工厂,产品的去向和价格从来不由流水线上的工人说了算。如果要卡脖子,只能从减缓产品生产速度,人为制造进一步的短缺来想办法,但是如此一来,胡青白和自己就会遭到严重的质疑。故意怠工的生产线组长只会被更换,不会被发更多的奖金。

    “老大,我这次就是想把教育口动员起来,我们目前的优势除了学生的分配,还有就是我们这里的元老酱油众比较多,和元老院里的边缘元老有共鸣――人多就容易在元老院上把声势造起来,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利用这两个优势,跟法学会那帮人谈谈,看大家能不能找到双赢的节点,然后在继红的事情上,拜托他们尽可能的轻判,也许我不做这个事,也能得到轻判的结果,但是这样窝囊的过程,不是我想要的!”杨欣武斗志昂扬,挥舞着拳头,“一切权力归元老院!”

    “你打算怎么动员呢?怎么造声势呢?”张智翔问道。

    “我还没想好,”杨欣武不耐烦的说道,“不过这不要紧,反正总有办法的!关键是要动员起来,闹起来,有了声势就一切都好办了!”

    袁子光问道:“老杨你准备怎么跟法学会谈,直接去找马甲?”

    “马甲也是执委,直接找他不方便,我想和安熙谈。不过我想请个两边都熟悉的人来当中间人,撮合我们双方。”

    “谁?”

    “姬信!”

    “咱们走吧。”张智翔看着已经睡在床上鼾声如雷的杨欣武,吐出一口烟圈,对袁子光说。

    杨欣武再次醒来的时候日已西斜,他的脑袋有点疼,晕乎乎的――喝的有点多了。

    甩掉盖在身上的毯子,床头柜上有袁子光给他准备好的凉茶,他拿起了灌了一大口,人舒服了不少。

    他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呆,迷迷糊糊的记得自己中午喝酒的时候似乎长篇大论的说过些什么,但是现在他有点记不清了,努力想了一会,只觉得有人在用大锤砸自己的脑袋。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杨欣武觉得肚子里咕咕叫,不过厨房里大约什么东西都没有――福利社里大概还有面包,正当他盥洗完毕,换上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门铃被人拉响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节 各怀鬼胎(六)

    现在有谁来找自己呢?杨欣武嘀咕着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年轻女人,穿着黑色连衣裙,白色护领和袖口,白色及膝袜,白色围裙,搭不由扣黑色布鞋,正是“生活秘书”的打扮。

    杨元老的眼睛落在胸口那一对**上,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您是杨欣武首长吗?”来人怯生生的说道,“我是新来得临时生活秘书――是办公厅指派我来得。这是派令……”

    “你先进来吧。”杨欣武原本想“严词拒绝”――萧子山这么体贴的目的何在他很清楚,但是家里脏乱不堪和这些天来每天吃外卖的厌烦感让实在无法把对方推出门外。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珉。”女仆甜甜一笑,两大凶器随之晃动。杨元老赶紧把目光移开:

    先搞搞卫生,做做饭也好。他想。

    新来得女仆即勤快又能干,杨欣武出去散步一圈,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井井有条,厨房里也久违的冒出了饭菜的香气。杨元老贪婪的吸了一口气,发觉自己居然有了食欲。

    饭菜是超乎寻常的好,特别是居然有即使是元老也要定时定量配给的牛肉――萧子山可是真花本钱啊。杨欣武虽然自命看透了对方的把戏,但是热乎乎香喷喷的红焖牛肉还是让他浑身舒坦。特别是这位新来的杨珉,不但罩杯尺寸不逊于杨继红,容貌身材则远远超出。心中杨继红长相顿时又淡漠了几分

    杨珉原本在女仆学校已经蹉跎了一期。心里焦急。这次居然极偶然的得到了办公厅的直接分配,虽然派令是“短期服务”,但是出发前办公厅的一个办事员已经对她面授机宜。要她“切不可错过这天赐良机”。

    只要首长开口,“短期服务”就可以变成“永久”,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若是自己错过了这个机会,到时候被退回学校,不但可能就此再也无缘为元老个人服务,更会成为整个学校的“笑柄”。

    杨珉这会是使出了从女仆学校学来的全挂子本事来伺候。办公厅也专门送来了“特别供应”的食材,让她得以大显身手。四菜一汤配双点。水陆并陈,甜咸相济,酥软鲜香――手艺比之杨继红又高明出一个档次――“待分配”时间长。培训练习时间也长,和当初匆忙培训几个月就分配的一期生不可同日而语。

    “首长,喝点酒吗?”

    “不喝了,中午喝太多了。”杨欣武被她伺候的浑身舒坦。心情大好。见她还在忙前忙后的服侍自己,便说:“你也吃饭吧。”

    “不了,等首长吃好了我再吃一点就是了,董首长说过,要保持好身材,晚饭要少吃。”说罢嫣然一笑。

    “呵呵,你听董薇薇瞎掰呢,你们又不会营养过剩……”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杨珉胸前那一对撑得衣服鼓涨涨的双峰上。

    杨珉感到了他灼热的目光。心中暗喜,却故作羞怯的低下头:“首长说得是。”她故意岔开话题。“这是润世堂做得药酒,是刘首长亲自下得方子。办公厅特供首长们用得,最是滋补强身……”说着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杨欣武。

    拗不过这期盼的目光和“波涛汹涌”,杨元老还是喝了一小杯,酒味醇厚,并不辛辣,喝下去之后只觉一股暖意从丹田升起,运行周身,四肢八骸都觉得通泰舒畅。

    “首长酒味可好?”

    “好好,刘三有一手。”

    “谁说不是,我们在学校里,也经常喝他配得汤药呢。我去端个菜……”说着她转身出去,杨元老的目光落在她被黑裙包裹着扭动的臀部上――意外的也很丰满。

    不一会,杨珉从厨房里端来一个盘子,上面加着保温盖。

    打开盖子,却一盘烤牡蛎――这是下午才出水的新鲜牡蛎。海中牛奶的香味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吴南海这几天发现杨欣武的气色明显好转,在茶社的时间大幅度缩短,神情也比过去活络的多,不由得暗暗诧异,不知道萧子山用了何种心理治疗手段。不过转天有个陌生面孔的女仆拿着杨欣武签字的副卡来买东西,他就恍然大悟了。初晴还特意捅了下吴南海,小声说道:“好大。”

    “真是才见旧人哭,便闻新人笑啊。”吴南海摇了摇脑袋。别看他对此一脸漠不关心的模样,其实心里一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林小雅案子正式见报前,在仅限元老和归化民高层阅读的《每周要闻》中已经有了报道,其细节丰富程度远比区区一千字的通稿来得多。吴南海原本还不以为意,然而茶社里的各路人马暗中活动让他很快意识到这个案子不比寻常。吴南海又找来那一期的《临高时报》和《每周要闻》对比着仔细阅读了好几遍,再结合这些日子来的所见所闻,知道案子虽小,却是小中见大,企图用这个案子做文章的人不在少数。

    吴南海当天晚上在临睡前仔细的将前后因果都考虑了一番,为此还特意研究了仲裁庭送来供元老审议的几部法律的草案,觉得这事自己也可以搀和一把。

    很显然,不管杨元老目前对新人有多大的新鲜劲,杨继红的先发优势是很明显的,所谓先入为主,在元老院“苦难的行军”中来到临高的归化民,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的,都是元老心目中的“老的”,地位和后来的“新的”是完全不同的。杨继红不但是女仆学校的一期生,目前还怀孕了,尽管元老院没就元老的继承问题出台过细节法规,但是自古以来长子为贵,尽管杨继红的孩子不可能是嫡长子,但是作为杨欣武的头生子,地位自然也与众不同。

    不论从感情还是面子出发,杨欣武都不会轻易抛弃杨继红。在这件事上出手帮忙,必然能博取杨元老的极大好感。

    杨元老大致是一个没有派系的“酱油元老”,而且平时也从不参加宅党之类自称“酱油元老代表”的社团活动。如果能把他拉过来成为自己的基本盘,对自己未来的政治谋算有很大好处。

    吴南海现在已经不稀罕简单的“人望”了。宅党的崛起和钱水廷的当选打乱了他默默养望,然后通过元老院议长这个位置进入执委会的布置。

    如果自己要在下次选举前进入执委会,要尽快建立起自己的政治基本盘。在他看来,杨元老是个相当合适的人物:他是教育口人士,教育口上上下下都说得上话;d日前他又在金融行业工作,和 “五道口”派系有明显的交集。最后,以他在芳草地任教这个优势,十年二十年之后,门生遍布天下,也是一种政治资源。

    出手相助对自己毫无损害,亦不需要多大的付出。不论成与不成,杨元老都会感激自己的仗义。而且在广大元老中间,亦能树立起自己的“仁爱”之形象。比之目前执委会里不是铁血当道就是民主横行,再不就是达尔文社会主义者,“仁爱”方面堪称空白。“为政之道,宽严相济”。目前元老院是草创阶段,为政严猛刚苛,将来势必要走“宽仁”的路线。

    不过,如何出手相助呢?他自己不便做出头鸟――这样也未免太过扎眼,吴南海决定,要找一个站在前台的人摇旗呐喊,自己扮演主要支持者的角色。这样即能显示自己的作为,又不至于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吴南海考虑了几天。决定找姬信做这个出头鸟。首先他已经旗帜鲜明的当了“保护土著权益”的出头鸟,不在乎再当一回,而且当得名正言顺。其次他和杨欣武一样,也在教育口工作,有天然的共同性,出来说事合情合理。

    姬信自从鼓捣出一个“土著权益保护协会”的社团之后,长期是“一人社团”。要不是潘潘同情他的理念,向丁丁游说,定期让他在《启明星》上发些理论文章之外,简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久而久之,他就成了一个“被遗忘的人”,窝在芳草地里的当教师,空闲的时候主要活动就是参加法学会的会议,也参加一些法律法规的编撰工作。因而在农庄茶社里经常可以看到他。

    这天晚上,吴南海瞅准法学会散会,姬信还没离开的机会,邀请他去包厢“谈谈”。

    “找我有什么事?”姬信和吴南海不熟――他和农业口的人几乎毫无交集。

    吴南海点点头,让送茶来得女服务员退下去,关好门。

    “我想谈谈杨欣武的事,或者说,杨继红的那件案子。”

    姬信点点头,没有露出太惊讶的表情:“这案子本身没什么疑难点。”

    “当然当然,单就案情本身来说确实没什么谈得。不过接下来的法律问题你不觉得值得思考吗?”

    姬信虽然是有些理想主义,但是好歹在d日前已经混迹社会十多年的人,听到这话,立刻谨慎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节 各怀鬼胎(七)

    “什么法律问题?”

    吴南海心想,坏了,自己这样故作深沉的设问,引起了对方的怀疑和警觉。这样不好,应该在不经意的讨论中去引导对方才行。

    他立刻恢复了自己在农委会、元老院会议上那种平和宽厚的笑容:“我的意思是,这个案子虽然没有牵扯到元老,至少也是元老最亲近的归化民,法律上的意义不可低估。”

    姬信没有说话。前几天他刚刚去参加过法学会的一个会议,会上讨论的主要内容就是对杨继红案的审理问题:诉讼流程,适用法律以及定罪、量刑的各方面的专业讨论。不过在会上他并没有发表太多的看法。在他看来,杨继红案有更深层次的东西,而不是简单的讨论如何审问的问题。

    吴南海见他没有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便继续说了下去:

    “你知道,法律问题我不是太懂,不过杨欣武――我不知道你和他熟不熟,自打杨继红的事情出了之后,天天泡在我这里垂头丧气借酒浇愁,原本一个阳光的大好青年弄得颓废不堪。出于同志的友情和对顾客的负责态度,实话说我有点担心……杨继红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其情可悯’。她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在我们这里当女仆――说白了就是以身事人,已经很可怜了。现在怀着杨元老的孩子,又成了嫌疑犯被拘押。虽然她只是一个归化民,但是好歹也是两条性命。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我们都应该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我个人也觉得可以对她网开一面。”

    这番话说得即真挚又动人,配合老吴那一张宽仁有爱的面孔,说服力是相当强得。

    然而姬信脸上却露出了奇妙的表情。吴南海觉得有些不妥了,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不能吞回去,他只好继续按照原有的思路说了下去:

    “你看,这事情的核心还是土著的身份和权利问题,只要能够给予足够的法律方面的援助,我相信还是……”

    姬信点点头。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想建议我为杨继红当辩护律师吗?”

    一瞬间,吴南海觉得微微有些狼狈,但是目的既已被看穿。徒劳的掩饰毫无作用,他只得点头:“是这样的。”似乎是为了解释自己的建议,“虽然她是土著归化民,到底关系到二条性命。还有元老的骨血。真落到符有地的手里――唉,真是不敢想象啊。我自己都觉得于心不忍。”

    姬信说:“落到符有地那里总不至于,不过女仆制度本身是反动和不人道的。我很不赞成。”

    “没错,我也不赞成这种奴隶制复古。所以我希望你能用你的法律知识救一救她。”吴南海端起茶杯,“一样的天一样的脸。”

    这是一句旧时空的歌词,现在被姬信用作土著权益保护协会的口号。姬信闻听沉默了半响,这才说:

    “这件事我是责无旁贷的,既然办了这个协会。哪怕是我的一人协会,我也要一条道走到黑――身体力行。不过。最近的事态让我觉得案子有点复杂……”他沉吟片刻说,“你是这几天来第三个向我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了。”

    这回轮到吴南海露出吃惊的表情了,他不禁问道:“还有谁?”

    “一个是杨元老本人。”姬信若有所思,“还有一个我不熟悉的女元老。”

    “女元老?!”

    “是的,”姬信仰起头,挠了挠下巴,“我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了,姓程吧。”

    “程咏昕?”

    “对,是叫这个名字。”姬信点头,“她也来和我谈过这事,还和我谈了土著妇女权益保护的问题――感觉还是挺有想法的一个人,要不是她自己说明,我还以为她是女王派来得的呢。”

    “哦,”吴南海不置可否。她来搀和一脚做什么?吴南海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上次萧子山特意打来电话要查谁和杨欣武和哪些元老谈过话的时候,他就从茶社的招待消费记录本上看到过程咏昕这个名字。而且,女服务员也说过,看到过程咏昕进入过杨欣武的包厢。杨元老还特意多点了咖啡。

    吴南海有些后悔自己搀和这件事了。不过事已至此也不能再退缩了。他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这个人就是爱多管闲事,见不得同志们心情郁闷。影响我做生意。再说我马上也是要当爸爸的人了――当奶爸的人见不得小孩子受苦。别说杨继红的娃是元老的血脉,就算不是,看在没出世的孩子面上,也该设法救助她一下才是。”

    “不过这案子的确有点挠头,我看过材料了。事实清楚,证据充分,要做无罪辩护怕是有难度,大约只能从‘人道主义’的角度来发挥了。”

    吴南海原本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解决本案的“奇货”,但是目前的状况他决定暂时不抛出来,免得让姬信对自己的过度热心产生疑惑。

    “这个就多靠你费心了。大伙到这个时空来图啥?不久图个人上人的滋味么。**娃的事,关键是关乎杨元老的面子,也关乎众多酱油元老的面子,还要请法律口的诸位处理好啊。”

    “我尽力而为吧。”

    送走了姬信之后,吴南海悄悄的回到“帐房”――也就是茶社的“经理处”办公室。茶社的规模日渐扩大,初晴现在已经很少亲自上前台招呼客人了。主要是在“帐房”里“抓总”。当初她专门自修了简单的商业会计,现在茶社的账目和经营全是由她亲自掌管。

    尽管不清楚这个程咏昕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是上次办公厅查询之后他已经开始留意起这个神秘的女人,让初晴和女服务生们重点注意她的动向。

    “相公,你怎么了?有事?”初晴见他进来之后面色阴晴不定,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吴南海摇了摇头,“你现在手头忙么?”

    “不忙,那两个女孩子很聪明,我已经教会她茶社的记账法了,让我轻松不少了呢……”

    生意非常之好,好到当初向德隆贷得款提前了三分之二的时间就已经全部还清了。业务繁忙之后,“帐房”已经升格为“经理处”。初晴因为三个月前已经被检查出怀孕了,为此初晴和吴南海商量,要从女仆学校买来了二个财会成绩比较好的女仆学员,安排在“经理处”负责茶社的财务账目和行政工作。

    吴南海原本想从茶社的资深女服务员中提拔,但是初晴觉得茶社里的女服务员现在都已经是脱了籍的归化民,她不放心,坚持从女仆学校买身上背着绝契的学员。

    吴南海觉得这样不大好――但是初晴认为这样才好:“这样我才放心,方便我教导管束。不然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不好管。再说将来若是做得好,再给她们脱籍就是了。做不好,就贬下去当服务员。恩威并用才能管束好她们。”

    吴南海拗不过老婆,只好答应了。

    “你帮我做一件事。要悄悄的。”吴南海压低了声音,关照初晴对杨案发生以来茶社所有关于程咏昕的消费记录都进行了一番梳理。

    “……她哪些日子来得,待了多久,消费过什么,坐哪张桌子,有哪些人和她同坐过一张桌子、一个包厢的,你都整理出来,单独登记好交给我――你亲自做。”

    “好的,相公。”初晴有些迷惑,不过她向来不多问元老们之间的事情。

    茶社的账册十分复杂,全部收藏在茶社帐房内的一间上锁的小屋子里。钥匙只有吴南海和初晴有。在其中的一排黑漆的文件柜里按日期收存元老访问和消费记录。借助卡片索引,可以很容易的找到每个元老的消费记录,包括他们点单的内容、消费的金额、座位号或者包厢号,也能查到同来的归化民。

    账本并不包括谈话的内容,这是绝对犯忌的,吴南海还不至于利令智昏到这个地步,但是仅仅哪些人和哪些人坐过一张桌子,进过一间包厢,就足够推论出很多情况了。

    初晴整理的材料第二天他就看到了。吴南海看了这些日子来她在茶社里的消费记录,不觉吃了一惊。从记录上看,程咏昕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每天都到茶社来,频繁的和一些人会面。仅仅和杨继红案有明显联系的,就有慕敏、萨琳娜、苏莞和杨欣武,还有潘潘和其他一些人。

    吴南海拿着铅笔在白纸上勾画着:慕敏、萨琳娜、苏莞三人都是国家警察的成员,是案件的直接承办人员,潘潘是文宣部门,这四个人的共同点是都是女人。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还要加上程咏昕和慕敏,五个女人,还全是元老,聚在一起想干什么?吴南海迟疑了半响,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小灵通,拨了个号码:

    “萧主任吗?我是南海啊,有件事想向你汇报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节 各怀鬼胎(八)

    姬信从茶社回来之后,觉得这事情蹊跷的很。自从他搞了个“土著保护协会”之后,就成了个众元老避之不及的“怪人”,除了法学会的一干人因为专业的关系,不时还请他参加会议之外,他成了一个几乎没有社会活动和私人往来的人。这样反倒让他觉得可以自由自在的发挥,无需顾忌任何人的感受了。

    最近却连着有三个他原本不熟悉的人来找他,要他为杨继红案辩护――除了杨欣武之外,另二个根本就是局外人――就算是不问世事的终极酱油元老姬信也知道这里头不简单。

    不过他还是接了这个案子。在他看来,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目的,既然提供辩护律师是仲裁庭编写的《刑事申诉法草案》规定的法律程序,那么还是要有人去做。与其交给一个三心二意,纯粹应付的法学会元老,不如他来做――起码他会尽心竭力。

    姬信平时不住元老宿舍区,而是在芳草地教育园内一个僻静的角落的一间单人宿舍。一般人很难找到。他在这里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连个女仆都没有,吃饭直接在食堂解决。办公厅为他雇佣了一个钟点工女仆,每天来给他打扫一次房间,顺便为他换洗衣服床单。

    打开房门,屋子里一股冰冷的气味,房间不大,一张单人床,靠墙是简陋的板式书架,一个铁制保险箱是所有元老住所和办公室的标准配置。靠窗放着一张写字台,桌子上除了一个像框之外就是成堆的书籍和文件。几乎把整张桌子淹没了。

    桌子上的材料大多牵扯到林小雅案。移交过来的法律文书除了国家警察关于此案的全部侦察材料之外。还有法学会几次会议的会议讨论纪要、几个法学会骨干用仲裁庭内部备忘录形式散发的自己关于此事的看法和论述、以及各种法律文本:不仅包括旧时空的中国法律,还包括了美国、德国、日本和台湾的法律文本。当然也少不了大图书馆出版的古汉语和白话文对照版的《大明律》、《大诰》和相关的研究论文、专著。

    姬信打开窗户,把桌子上茶杯里的隔夜茶水倒在窗外。目光掠过桌面。他忽然愣住了: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以他房间里的简单程度来说,是根本看不出有没有人进来过得,但是他的桌子看似混乱,其实堆放都有规律,现在却明显有了移动的痕迹,而放在他案头的像框,更是移动了位置。似乎有人拿起来看过。

    房间是有本地制造的挂锁的,他刚才开门进来也没觉得锁已经被破坏了。除了他之外,芳草地的保卫科和他的钟点工都有钥匙。随时可以开门进来。不过行政科那把钥匙是备份,一般不会取用;而钟点工知道自己的要求,打扫房间的时候从来不动书桌上的东西。

    这屋子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除了卧具就是一些换洗的衣物。大图书馆出版的书籍。贵重要紧的私人物品不是放在元老宿舍区的宿舍里就是存在办公厅的寄存库里的。

    至于说够得上秘级的文件材料,那是照例要锁到保险箱里――政治保卫局和办公厅会经常会来经常性组织突击检查。违反《保密条例》人的id照例要在内部bbs上“悬首示众”。还会在《启明星》杂志上被点名。

    桌子上这些东西,虽然牵扯到旧时空的材料,但这些全是经过真理办公室删改过重新出版的东西,即使有土著看到了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是谁,为了什么,又是怎么进了他的房间的?

    “死掉一个林小雅,抓了一个杨继红。急得上窜下跳的看来不止一个杨欣武么。”

    姬信的脑海里正寻思着,忽然抽屉里的小灵通电话铃响了起来――这真是件稀罕事。他的小灵通很少会被人呼叫,有时候一二个月都不会有人打进来。

    “是姬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略略发嗲的声音,让他立刻想起了此人是谁。

    “你是――”

    “对,你的耳朵真好,我是程咏昕。”电话里传来吃吃的笑声,“姬先生最近有空吗?”

    “有,什么事?”

    “方便的话明天来大图书馆一起喝茶吧。我扫花以待。”

    “还是为了杨继红的案子吗?”

    “瞧您说得,除了杨继红的案子之外我们就没什么其他的可谈了吗?我还会为你介绍一个新朋友,我想你会觉得不虚此行的。”

    姬信的好奇心顿时被激发起来了:这些人到底在唱哪一出?他决定去看看再说。至于这次入室案,他决定暂不报告,先看看形势。

    “程程宝贝,你真得觉得这样做合适?”潘潘在程咏昕的办公室里问道。

    潘潘这些日子以来和程咏昕的友情日渐升温,进入了起腻的阶段――在闺蜜这方面,倒是中外不分家――潘潘虽然已经搬回了宿舍,却渐渐的夜宿不归起来。她经常到程咏昕的宿舍里过夜,两个人喝着小酒彻夜畅谈。丁丁对此无可奈何――潘潘开始变得会“作”起来了。过去吸引他的那个曾经爽朗利落,大方快乐的美国女孩变得尖酸刻薄,满腹牢骚。他们之间甚至开始无法沟通,虽然两人还经常发生性关系,但是星空下整晚的谈论人生、理想和文艺的美好时光已经变成了过去式。

    “为什么不合适呢?”程咏昕反问道。

    “这样对杨继红也好,对死去的林小雅也好,还有那些女仆们,都是一种人身侮辱。彻底的否定了她们的人格呀。”

    “彻底否定她们人格的不是我,是一贯光荣伟大正确的元老院。”程咏昕冷笑道,“这些绝契,女仆制度还有贩卖奴隶可都是元老院制定出来的政策。我们只是钻下他们的空子而已。”

    “作为女人,通过贬低女权来挽救一个女人,真是够讽刺的。”

    “呵呵,就是要这个效果。反差。过去女元老们没有意识到她们的性别地位有多低,只是沉浸在‘我也是元老’的心理幻觉中。很多人大概已经默认了自己是‘第二性’了,但是这个案子会提醒她们第二性意味着什么。”

    潘潘若有所思。

    “潘潘宝贝,你的政治嗅觉太低了。想想看,一旦这个我们的这个辩护理由在法庭上抛出,会有什么结果?”

    “那杨肯定能够从中脱身,只是叫她的主人赔一笔钱给办公厅就可以了。甚至她都无需背负杀人的罪名。”

    “宾果!然后呢?”

    “然后?”潘潘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除非法学会的那帮人准备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否定他们一天到晚吹得震天响的‘依法治国’――所以他们会捏着鼻子认账按照我的计划走。不过后续元老院里一定会很热闹:一心解救自己女仆的杨元老和一帮把元老超公民地位看得无比重视的元老会弹冠相庆;而法学会肯定会强烈反弹。至于女元老们,不用杜雯上窜下跳――兔死狐悲,杨继红、林小雅虽然是土著,可到底也是女人。你觉得她们会怎么想?”

    程咏昕冷峻的说道:“杨继红和林小雅,都是男性沙文主义下搞出来的女仆制度的牺牲品。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最可怕的是,既然今天可以牺牲一个女性土著,明天何尝不可以牺牲一个女元老?要说起来,刘三的老婆已经被牺牲掉了。现在还有谁记得刘大夫刘神医的前妻是谁?”

    “她们会团结起来。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不是继续做沉默下去,对男人们的为所欲为视而不见!”潘潘被挑逗的激动起来。

    “是啊,女元老们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法学会呢,其他人呢――特别除了选票什么都没有的边缘元老们,他们在那个杨元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处境。每个人都会意识到他需要大声的说话,争取权利。特别是那些几乎不掌握资源的女元老和边缘元老们会愈发迫切。在哪里说?那个几乎已经无人问津的内部留言板?一年才召开一次的全体大会?大多数元老还不是常委会的成员,他们能有哪里可以说又能让大多数元老听到呢?”

    “报纸,媒体。”

    “潘潘宝贝,你终于有这个觉悟了。”程咏昕打开格瓦斯,略略一倾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我想你也很清楚,你在这个体系里,是一个刻意被淡化掉的麻烦。”

    她的声音很温柔,很清澈,内容却冷酷而不留情面。

    “你必须要庆幸现代的教育还颇为成功:执委会虽然觉得你上窜下跳的很烦,可是绝对不会对你这层遮羞布动手,否则无法对那些还没有顺利转换角色的酱油元老交代。他们希望酱油元老们相信,言论不自由不是执委会不想让言论自由,而是情势所逼的迫不得已。”

    面对脸色铁青的潘潘,程咏昕很淡然。(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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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介绍:
穿越到乱世不是被雷劈,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有人想称王制霸,有人想解民于倒悬,有人想以己之力,阻止最后一次野蛮对文明的征服,从而改写中华民族的历史。
当然也有人想得只是三妻四妾,过现世过不上的极度腐败的生活。
这群三心二意,各怀抱负的普通人,没有虎躯、没有王八之气更没有弱智光环道具。乱哄哄的挤在一艘旧船上,有的只是现代机器、科技还有各式各样的理论。穿越者们怀着现世无法达成的野心、梦想和理想,向着明末的乱世进。
目标: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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