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开始布局
第十七章开始布局
正月前后的天色,或许是因为冬日里的寒流未完全的过去,此时在北方各地的夜晚总是显得特别的寒冷,更不要提起是屹立在荒山野地的云中城了;而随着李怀仙的十万善战将卒们北面展开合围云中城的攻势,近来的几晚里,冷冰冰的夜晚冷的已经还不仅仅是天色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乌云一样笼罩在城池的上空,大战一触即发的氛围开始慢慢的笼罩了双方。而原本每晚早该在深夜寒意欺人的浓浓的睡意下休息的人们,此时的心情,越发并显得不宁静了。其中,里面即包括了守城的木临风大同军,也包括了攻城的李怀仙平卢叛部!
但是,就在这一触即发,千钧一发的时候……
“唉!”一声轻轻的叹息自云中城西,那一座还算的上颇具规模但却没有太多奢华,显得略是简朴的府宅中悠然传出,“现在连魏大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根本不知道外面形势怎么样了啊。”已经恢复原来面目,身着女衣,梳理着湿润初洗长发的秀青,实在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窝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的日子了。——以她不安于现状,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而言,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感到难受。
这间府宅要按理说,应该本是原来的云中太守周淳,周家的产业。魏云初抵云中之时,为了安置彩婷三人,才硬是强征了这一座别府作为自己的府邸来用的。因为魏云他是随临风大同一路出来的重要将领,他硬要一座宅子,周淳这个正要过弃的太守,自然也是不敢多说什么,大致上,也只是奇怪,这个姓魏的明明要了自己的宅子,为什么又不住,反而还要在云中城府和木将军等人住在云中城府呢?当然,这个连临风都没有过问的私事,周淳也没胆子去问了,而恰巧临风也懒得去关系魏云发什么神经;所以,自然而然,没有人来打扰的秀青三人也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了下来。
“恩,魏大哥?他不是听说几天前就已经去城外部署自己的任务了吗?”连头都没回过头,窈窕纤柔、英姿飒爽的无双,并有换回女装;而此时,她那有若刀削,白玉般的瓜子脸,正神色专注的擦拭着一把尺度颇长的罗桓直刀。——这把斩刀是楚景山这只老狐狸当日为了讨好临风,特地花重金完全按照西域罗桓刀的比例打造出来并送给临风的;但是临风对于刀械等并没有什么研究爱好,二话不说转手就送给了无双;而得到了这把刀的无双果然如临风预料般,显示出了超乎寻常的喜爱:这倒并不仅仅因为它是临风送的;更因为这柄刀宛如就是和自己有缘般的契合。无论是手感还是质地,也无论是斤两还是纹路,甚至是刀上两侧的血槽,都非常适合自己用一双纤细的小手,就能给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有了这把刀,无双相信自己能够百分百的用这把刀花挥出所有的实力。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无双这才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上,连这次偷偷摸摸的跟在木大哥都没有例外。
“什么!竟然走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无双无心的这一句话,却可就让秀青立即到达了爆发的边缘。为了证明自己现在非常生气,秀青忙不迭的皱起自己粉嫩、粉嫩的小鼻子,并使劲用梳子梳着自己一头乌黑的秀发;此时的她稍露的贝齿就碎玉磨牙般发出“咯咯”的声音,神情愤慨,但是里面却蕴涵了少女特有的一丝娇嗔韵味,楚楚动人。——原本在大同还浑身上下充满了青涩味道的她,也似乎正慢慢正在变化,“那么他就不要怪我们不讲信用了,我明天就去城南逛庙会!”
“不要胡闹,到了战场上我们就要一切听魏大哥的安排!这件事情是我们跟魏大哥说好了的。”听到秀青这么说,正在看着书的彩婷不禁把视线移了开去,斜了斜眼睛,看了看正倔着自己小嘴的秀青,用严肃的语气说道。
因为随着魏云参军的需要,此时的彩婷脸上早没有了遮遮掩掩的面纱;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自己解下面纱了。无论什么时候,她也总是以轻纱裹面,白衣如水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解下面纱,并不代表着她并不美丽,恰恰相反,彩婷不仅是美人,而且还是风化绝代的红颜佳人:眉目如画,肤色晶莹,清丽绝伦的脸庞,稍施粉黛的容颜,灿若星河的眸子,深邃的繁星若眼,以及那两道淡淡的柳叶细眉。你们谁能说,谁又敢不承认她是个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不解下自己的面纱,只是不愿,亦是不想。但记下当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所谓,“但为君故”,“但为君故”,为了那心里面的“君”,彩婷不愿意自己风华绝代的容颜显露世间;为了那心里面的“君”,彩婷也放弃了很多、很多啊!从自己豆蔻到及研开始,一直掩盖了自己的盖世风华面纱已经由自己寻寻觅觅的人儿掀起,那么,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保留下来的了;至少,能给木大哥的第一次,自己也已经全部给予了……(羞涩中)
“是啊,上了战场后战机稍纵即逝,战况也变化无常,所以临机立判就是必须的决断;那么跟我们不能及时的说明,这也就是没有好抱怨的事情了!”无双这时也开口解释道;作为彩婷的好姐妹,无双向来是和彩婷站在统一阵线的。
“哼!哼!”话虽如此,百无聊赖的秀青还是闷闷的气的直哼哼。
“唉,秀青,你也已经不小了,怎么能总像个小孩子一样长不大呢!”也觉得刚刚自己讲的太过于严肃了,彩婷不觉放缓了语气,“在平常时日,没有了这乱世时期,你也早该……。”
啪!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响清响,一刹那间若有所感的彩婷,刚刚拿起的那个茶杯猛然水花四溅的摔碎在了地上。
“彩婷姐姐!”“怎么了,彩婷?”秀青和无双反应过来后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近了彩婷关心的问道。
彩婷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凝神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再转头再看了一眼地面上摔成碎片的茶杯,原本平静的心湖中忽的闪过一丝不安——那是一种不详的预感;看着彩婷这般凝重的神情,还有地面的茶杯,不知道怎么的,还没等彩婷开口说些什么,一片不安稳的黑云已经开始在无双和秀青心里掠起……
如山岳般将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身挺立的笔直站在云中城头的,那就是现在云中的主人、天下间人人称诵的唐廷智将、十一万大同士卒的主帅、北路大军最高的军阶的将领、同时也是中平地界现今引以为傲的无双俊杰:木临风。
权利越大,自然责任也就越大。虽然临风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现在却真正的了解这句话深刻的含义:作为主帅的临风,始终放心不下今晚的行动,所以现在站在城楼上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所有从前的光辉战绩事情和已经取得的赫赫威名,因为过去并不代表着现在;而此刻,他只关心牵挂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今晚魏云的偷袭能否顺利!
转过头,临风望了眼正在指挥着由大同带出来的工匠们忙碌着的柳如烟,随口就问道,“怎么样了,那一百架八百步强弩,已经预装了多少了?”
临风口中的强弩,那就是他在出阵之始名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给李坏仙做见面礼的秘密武器了。大唐现在一般普遍军中使用的唐廷重型弩箭,最远射程是六百步,而有效射杀射程是四百步,所以五百到六百步之间就已经难以射穿敌人的护甲了;而这新式的重型弩箭则不然,经过大同楚家的冶炼器械厂精英技师以及高技术设备的日夜改造,从新设计锻制炼造的“八百步强弩”劲道之强,足够把六百步最远射程推进至八百步,并且在七百步的时候还有一半几率可以射穿皮革和射杀敌兵。虽然比不上机关枪扫射,但是在这个年代,这件武器已经是好东西了。唯一可惜的是,东西一好,产量就必定不多,从大同练兵很早就开始制造到现在,也就只有一百来辆重弩车配置的样子。
“带来的一百部八百步重弩已经安装了五十多部了。”柳如烟看了下周围的的布置,细细的算了下,马上就告诉了临风,不过,随即眉头就簇了起来,“不过以后拆装的方式看起来得找楚家主改良,现在我们的弩车要从远道运来,就一定要拆装,但是这样的话手续也太烦琐了。”
现在的临风身旁就只剩下个如烟可以帮帮忙了。魏云去城外埋伏了,自然不在临风身边;而金泽却忽然又在这个时候病倒了。今晚原本今晚金泽还想托着个病体,不放心的起来到城墙上和临风一起督战,但是被临风一口回绝了:现在还只是生病,但是城头上箭弩飞矢你来我往的,万一过了今晚金泽小病变没命我可怎么办!
“恩,也对,都已经忙活了四个时辰了,也才装置了五十辆弩车,的确是很烦琐。不过,现在先吩咐下去吧,要尽快点,这些重弩是用来替魏云这个家伙偷袭完后撤退时殿后用的。到时候打开城门就立即用重弩向他们的后方劲射,而且要集中一点射杀,让敌方产生我们有很多重弩的错觉,进而放弃追击!不过才仅仅百辆重弩,我怕……”
“我明白的,这个到不用担心,我们是按四人一组的方式,一个换弩箭,一个装载,两个拉满后弦,连射的速度可以很快,集中劲射的威力也是颇为可观的。即使是不能杀掉很多敌人,但是造成他们的错觉和恐慌还是来的很容易的!”如烟还是那副安逸的样子,悠然解释道。
“很好!”临风赞赏的说,“另外,现在我手头也没有很厉害的可以用,但是我已经调集了恩答,逞扈和郝平三人来负责今晚云中城里的巡逻和管制了。毕竟,云中是刚刚打下不久的城池还是小心点不要出什么纰漏和差池才好,免得到时候我们城里的反而还给城外的扯后腿。”
“这是应该的啊!木将军,看来,今晚安排很是做足十分了,剩下的就完全看魏大人的表现了。”
夜依然沉静,唯有月儿在依稀挥洒着自己蒙蒙的月光……
魏云现在所在的藏身地方,是临风授权给出城后的魏云调动兵卒们,采取轮换制:早晨,中午,下午各领一帮人紧急连日不停止施工的方法构筑的,一个地下藏身“地洞”,分成好多个倾斜向下、防空洞式的隐蔽“地窖”;而只留了氧气口的“地洞”无疑是隐蔽,且分散零落的并不好找;所幸的是李怀仙的搜索队伍也是没有找到。魏云当时一口气就挖了十六个这样的“地窖”之类的玩意儿,带了约不到一千人往地底一窝,就过了五六天的“地底洞人”的生活。或许有人认为一千人对于拥兵十万的李怀仙来说并不算什么威胁,那样想就错了;正如临风所说的那样:其实真正危险的并不是前面你看的到,数倍于自己的正面来敌;而往往有些时候,不知道出现在哪里的任何一小股敌人所产生的破坏力就足以致命!这是因为并不知道那里出现的敌人就更容易产生不可估量的破坏。试想,面对数倍于己的大军还是可以避开的;但是对于自己身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小股敌人,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就是避无可避,这样不就是无异于打不还手吗?蚂蚁多还能一口一口的咬死大象呢!——有本事你让李怀仙十万大军没有一丝防备的躺在床上等着魏云一千人来砍试试,看看魏云能不能再继临风“千骑大破五万人”后来个“千卒击溃十万众”!
按照金泽当日的奇袭策略而言,就是先派遣伏兵至城外埋伏,引而不发;待到几日后,将敌人的主要目光吸引到云中主城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行侵袭,联合城中守将,一鼓而破。妙计虽妙,但是,是不是李怀仙真的如金泽当日的意图一般,围城云中后,并将注意力放在云中的那座大门前,而再也不去看身后一眼呢?——这大概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十八章 热闹的一晚
第十八章热闹的一晚
云中城上空的夜色越来越浓重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月亮已然向下倾斜,一块又一块黑暗,悄然覆盖在大地四处。
在那离李怀仙扎阵不远处的小密林内,正望隔其阵而远望的魏云,虽然可以说现在已经是成功了一半,但是他的脸色依然非常的严肃,没有一丝喜色露于言表。其率领的一千步卒,也正悄然无声,一个一个的慢慢离开隐蔽的藏身地穴。士卒们在一个地点,慢慢的再把消息传达给另一个地点的伏兵,最后缓缓的聚拢;犹如蝼蚁般陆续的爬出隐蔽的地点。不一会儿,一千多人就差不多就占据了这原本就不大的密林整整六分之一的地盘,但是,魏云身后仍旧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一切,都是进行的静悄悄的!
人头崭动,今晚的月光原本就不是太亮,在加上快要月斜东方,四周昏昏暗暗,身影绰绰,倒也的确是个偷袭的好时机……所以魏云也感到老天正在帮自己。
远处看,李怀仙的敌阵是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该守夜的依然在守夜的在守夜;该睡觉的现在也依然是静悄悄。——甚至巡逻的也依然是那么少的可怜的几个人!或许,正专注的盯着城门的他们,根本想不到自己会从侧面出现吧!魏云嘲笑的想。
望着那篝火通明的阵营,原本平日里十分冷静的魏云,今晚似乎有一些难以避免的兴奋:毕竟这只是自己第一次单独指挥行动!所以这次行动在从小立志鏖战沙场的魏云看来,是非常之重要的。回头,魏云再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一千多伏兵,暗暗对自己说道:今晚的主要目标只是重创李怀仙十万大军的士气,为日后的决战奠定基础,所以单靠这一千人,能杀掉多少敌人还在其次!
看着待所有兵卒由地底钻出后,魏云再让其活动片刻,舒活下身子骨后,右手始一挥手,宣布了今夜的偷袭行动终于开始了!
因为云中地处山岳,依山构筑,前后无论面北的白燕丘的还是朝南的臼川,相对与中原的平坦大地而言,都是一些坎坷下冲的山斜地势,而云中城地平线却前后高于白燕丘和臼川,照城了攻城的不便;有鉴于此,所以善战老辣的李怀仙,处于面对云中来敌,就依据低谷地势为自己十万众摆下了可以在不对称地势作战的“牙月阵”。此阵全军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是一种弧状非对称的阵形,李怀仙首先将自己的本营设在月牙内凹的底部,再将诸将设于中,最后将兵卒辐射成环。这样作战时,则两侧调度兵卒向上冲击,虽多有不便,但是却能够以侧翼月牙刺向敌人侧部,以最大杀伤力注重攻击了敌之两侧,直至将敌人合围吞没为止;守则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相互调动配合,悍然不动!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但是主要的是要求士卒训练有素,任何时候也能做到作战的时候阵脚丝毫不乱,否则阵型必然不攻自击。——这从侧面可见,能布下这样阵势的大将定然是兵强将勇之辈,否则也不敢如此自信!
“是‘牙月’!”魏云心中一凛,不仅未有一丝惧怕的意思,还不禁露出笑容!李怀仙作为将领,无疑是出众和很有实力的,魏云心道。那么魏云高兴的是什么呢?大家可有想过,牙月虽强,但军锋只能只指一向;而在这山险之中,既然李怀仙布下的是月牙阵势,那么无异于是没有发现侧面的威胁,全神贯注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前方。这叫魏云怎么能不高兴呢!而月牙阵型,一般主帅是居于月牙内凹的底部,阵势面朝云中,则李怀仙就是身在后路。那么后路于自己这一千士卒而言,虽多得花上十几里多的路程,但比起“千里转战”来,那可以称的上是近在咫尺了。只是这样就违背了那个家伙偷袭侧面的计划了……但古语有云:兵危将险,随机应变。阵前本无常例,拼了!当机立断,魏云有了自己新的计划。
就在魏云放弃原有从侧面偷袭的计划后,又过去了老长一段时间;但是临风还在云中城头等着,而他等的,就是今晚魏云偷袭成功,一击得手的好消息。作为主帅的他,现在实在是放心不下,坐立难安啊!估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马上就要到达约定的时间,临风不断眺望的视线中猛然在月半天空中发现了一丝亮光!——那是一盏孔明灯,同时,那也是魏云进攻的标志了。
“小子,古有甘宁劫营,匹马未失,”猛的向空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临风在心中默默的喝道,“今日我临风就要看看你魏云是怎么样建功立业的!”
李怀仙根本没有什么防备,魏云潜行良久,终于率军潜进敌营后阵,也就是李怀仙帅营的侧面。——此时,在一眼就能望的到那众星供月般合围在一起的大帅帐的时候,魏云忽然有种放声大笑的冲动!“杀!”一声号令,已经靠近兵营的魏云终于身先士卒的冲了出去。
杀!士卒们看见自己这次行动的主将如此勇猛,立即士气大震,轰动着的一股兵潮就开始冲击那薄弱的后军防线……
王猛是汉人,却同时也是李怀仙麾下的悍将。所谓的悍不畏死,这个形容词一向是用来形容胡人作战的勇猛的!——这倒不是说我们汉人将领没有勇将,只是我们汉将大都喜欢以智取胜,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中原地区流传的兵家不二法则!但是,事事没有绝对,至少在王猛这个汉人身上,李怀仙也看到了这份少见勇猛,并将其提拔了上来。
相较于魏云的颇不平静而言,王猛现在的心情很是沉稳!也就是他按照李将军的吩咐,这几晚都小心翼翼的盯着那片密林;而他沉稳的原因,那就是在于,李将军说会来,那就一定会来。耳边,也不禁想起李将军的话:深山密林,原本就应鸟兽充盈,但是观此处鸟兽绝迹,应该就是在不久前有一定规模的兵力调动了!我会移营中,你就夜守危林,以策完全。——正当王猛这样想着的时候,后方忽然就乱了起来,惊呼声四起。
“什么,在后面?跟我来,有人劫营。”王猛大吼一声,也抢先一步带着冲向阵营后方。
随着魏云跑在前面的一帮兵卒先是训练有素,在没有任何敌人赶到阻止的情况下砍断了那层叠防御的栅栏木杖,使后面的弟兄们毫无阻碍的就大肆涌入了李怀仙原本布置的稳稳当当的阵营。
“杀光反贼,杀啊!”喊着口号,杀气冲天的他们不断的翻卷着李怀仙后阵的营地,屠戮着一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敌人们;而魏云更是率领一干人等,直冲帅帐!不一会儿,四周已讨杀声一片了,但是,就在魏云的率人冲进李怀仙那顶空空如也的帅帐时……
“将军快走,有埋伏!”忽然遭遇了非常坚强的抵抗,士卒不禁惊呼。所有的大同士卒们人都不傻,至少看到了身穿甲衣,枕戈待旦的敌人们反扑,——他们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次,临风为了方便魏云调度,就把原本北营那群曾经魏云训练过的人马掉了出来,供原本作过他们驯良官的魏云差遣。要说魏云和这帮从前实在不怎么听话的兵痞们,那么长时间下来,要说没有感情那一定是假的,所以现在一出事情,兵卒们当然首先的是让自己的主将先撤退了。
糟了,有埋伏!其实刚刚冲入这座空荡荡的帅营后,魏云早就立即有所警觉,此时虽然大吃一惊,现在仍是不动声色,回到兵卒们身边,大声就喝道:“慌什么,随我后撤。”
一声喝制下,看到自己主将尚且如此平静,士卒们不禁立即由刚刚开始的恐慌中慢慢的安定下来,开始一边后退一边还击。由此可见,“将是兵胆,兵为军魂”之说一点不假,只是,其实说是还击也并不恰当,毕竟,今晚的行动他们才是主攻方。
实在是不能怪李怀仙没有吩咐清楚!他是下了命令要王猛“夜守危林,以策完全”,但是作战勇则勇已的王猛,楞是没搞清楚李怀仙那一句“我会移营中”是什么含义,想当然的把兵力布置在了月牙阵型靠近那块密林的地方了!却白白浪费了李怀仙空置下后方的帅营。而李怀仙自然也有李怀仙的想法了:不敢随意猜测埋伏兵力的他,当日与其立即下令搜查密林,而让敌人有在混乱中有杀伤己方,并能逃脱的可能!还不如按兵不动,将计就计,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策略来的稳当。”所以李怀仙布置了这个请君入瓮的局,而不是颇为花费人力物力,冒险的擅自的去查找。——但是显然没有好好利用起后方帅营这个要地的王猛,使得这样的安排却出现了一丝漏洞,使得大部分用来反奇袭的兵马安插在了中军侧面,靠近密林的地方。因为十万人扎成的军营也是型围巨大,方圆数百里的,要一下子从中军掉到后军也是不能及其迅速和容易的事情。所以现在也才使得魏云虽然受到攻击反抗,却也没有立即黑压压一片迅速被吞没的局面。还真是歹势……
杀!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和已经被围困了半饷的大同军开始慢慢沉陷下去的局面;已经开始有伤痕了的主将魏云,还真是越战越勇,身先士卒,一步踏前,展手就是一记重斩,斩杀了一名敌兵,然后立即返身向前,身型稍进,再杀一人。原本以为李怀仙是在劫难逃的他,受此阻力,再看周围陆续增多的甲兵,虽然心里还是有小小的不甘,但无奈之下还是不禁萌生退意,只是,要杀出重围要要机会啊!又开始交击片刻,在人数众多的敌兵面前,就算是再有勇气和士气,大同兵卒们也还是慢慢的开始变少。——魏云也不禁开始伤痕累累,血流不止!难道要在此殒命报国,也罢,好男儿就该如此。心有中越是悲壮,魏云就越是将刀挥杀的虎虎生风。
“让开,让我来!”半刻钟后,从后面匆忙前来的王猛一声虎喉!听此狂言,魏云向前一望,但见一敌将正率部前来,不禁“斩他一将”念头突起,不觉不退反进,待其走近,不等答话,一记重斩挥下,气势沉如泰山。
王猛刚刚赶至,一干士卒已经就与偷袭者带来的贼人们刀刃相见了.鲜血四渐,刀光交替,不禁让这个一向冲在最前面的将领感到热血沸腾,一上场就砍翻了几个魏云带来的士卒,强悍无匹,可见一斑。
就正当王猛想要趁势上前的时候,“兵”的一声刀斧交击声,强有力的一击,就斩到了他面前。
王猛定眼一看,只见一个白衣战袍的青年将领正临阵持刀,凛然而立,而刚刚的一刀就是他挥出的。——王猛的手臂有丝异样的感觉,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斯文模样的青年敌将也有这等臂力,轻松的甩了下明晃晃的朴刀,王猛大声喝道,“我乃李帅麾下王猛是也,敌将报上名来。”
魏云现在身处千钧一发之机,哪还有什么闲工夫跟你“报上名来”啊,二话不说挥刀抢攻!魏云的刀法可不是吹的,怎么说也是曾经有足够的资格当过千百人驯良官,那力道沉稳的刀攻势劈的是犹如夜月寒光,水银泄地!
魏云这一气呵成的挥刀攻势下,在李怀仙手下颇有勇武之名,而且原本就从侧阵跑了七八里地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王猛。不禁在被魏云抢攻之下,一下子就被砍的是一阵手忙脚乱的。
王猛心中不禁一阵不服,可恶的无名小将,趁老子不防备和气喘未稳就做这样的宵小之事!——喝!一声爆怒的呼喝声,硬生生劈开魏云,在怒火中烧下,王猛不顾力竭,马上开始反客为主,力沉如水的刀劲开始狠狠的斩向魏云。
但是好个魏云,虽然忽然见王猛力道加沉,才知道自己以往还是小看了这贼将!开始改变方法,只见他稍稍单靠加快进攻的方法,多守少攻,却在将攻势转化的愈见凌厉!在力道不足的劣势下,魏云刀走斜锋,灵活多变的优势又开始发挥出来。虽然说,魏云的刀法和王猛的刀法一样,全是为了上战杀敌而转变过来的,但是魏云的刀法擅攻擅守,灵活多变;王猛则是一刀见血,两败俱伤!谁好谁坏,在这单条之下立见分晓。
“不能在这样纠缠下去了,在纠缠自己的一方就要死光了”,魏云心中暗叫不妙,开始侍机发难。随后又是一阵刀光乱晃,只见魏云身型被王猛一刀劲道十足的劈占挡的稍稍一晃!却见魏云心下一定,一咬牙露出毫不防备的腹身。——是死是活就看这一回了!但看王猛大喜,果然中计,举起刀来就猛攻。却见魏云只是稍露个空门后,还不待王猛举刀劈至,就用刀狠命一挡,只挡的中计虎口迸裂,鲜血只飙,也只一刹那间隔,魏云迅速的就顺势划入王猛小腹间,“哧”,大股鲜血立即喷了魏云一身,王猛还来不及明白过来,随着血花喷洒,已经无力的应声而倒.
眼见敌将被杀,大同一干人马不敢再有迟疑片刻,就在这一举手投足的工夫,趁着李怀仙的士卒们惊见自己将领被杀,稍微一楞的工夫,已经开始抓住良机,有条不紊的组织起撤退了。跟我来,魏云率先冲在前面,满身鲜血的他,犹如恶鬼一样,吓的胆小点的李怀仙士卒都不敢还击。此后,虽然还是遭到攻击,却也远没有原先来的那么猛烈了,而大同兵则士气大震,恐怖异常!终于,凭借着魏云的勇猛,退出了敌阵,开始往云中城门开始撤退……
“这是怎么了?”远远的根本看不见远处的敌军后阵,只能依稀看到有一丝因云中的夜晚太过于显得漆黑,而映红了半边夜幕的亮光。——这让还站在城头的临风大为紧张。
“一片的亮光,那应该是很多火把吧!估计是魏将军因为什么变故,放弃了侧面,而去偷袭后阵了;而且那个地方按照李怀仙这个阵势看,应该就是主帅的帅帐所在;并且看样子还被发现了!”同样站在临风身旁的柳如烟,着急的说。
“什么!这个混帐东西!”临风很少发火,甚至很少生气和骂人,但是这一次,在临风看来:魏云的确是太过分了!生气,倒并不是因为魏云临阵改变了计划,去偷袭敌后阵。战危从权,当机立断;这本来就是个将领所需要的气魄和素质,也是临风肯给予的权利。生气的原因,只是是临风以为:魏云这个小子太不小心,也太不知自保了,而让自己陷入了受到敌人猛烈反扑之中。其实,无论平日里怎么吵,也无论平日里怎么闹。魏云在临风心里都是难得的至交。
看着火光开始慢慢的移动,估计魏云已经开始后撤的临风大声吼道:“快,给我调集三千人来城门!出城支援魏副将!”
第十九章 险象环生
第十九章险象环生
“喝啊!”虽然此时经过鏖战的魏云身上,早已是血迹斑斑和伤痕累累,但是为了激励士气,做为主将的他却仍旧是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在主将这么勇武的表现和带领下,身后紧跟他的偷袭部队也是士气高涨,越战越勇。今晚在遭到埋伏之后,他们现在也知道,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了,如果再有一点片刻的迟疑,自己就可能真的要命丧于此。在求生的意志和求生本能之下,也容不得他们也不得不越战越勇。
冲在前面,势如猛虎的魏云一下子就狠狠的再砍翻了几个拦在他前面的兵卒。魏云知道,在他后面紧紧跟着他突围,全是大同这次偷袭行动失败后剩下来的勇士们;但是他现在已经顾及不上究竟逃出来多少人了。反正做为这次行动失败的主要将领,他早就有了向临风负全责的准备,但将士们是无辜的,能让他们多逃一个回去,就让他们多逃走一个吧!
这个时候士气就显得非常重要了,需要给他们一个信念!
“杀出重围!”魏云大声的吼道。就像海浪一样,一叠跟一叠的,紧跟着,身后的大同兵卒们也开始大吼:“杀出重围。”就在这一阵一阵的接连不断的吼叫声中,魏云的残兵败部们迅速的聚拢了士气,还真的能够做到且战且退,越战越猛。在这两倍于自己的敌人中慢慢的像一只箭般孤军刺穿了李怀仙数倍于自己的部队,切开包围圈一个大口子,一点一点的人马开始慢慢的迅速撤退了出去。
慢慢退出阵营后,切开重围再甩掉追兵后,来到白天中几里外远处抬眼就能看到云中的城门地方,眼看就要离云中城池越来越近的魏云也不禁狂喜起来。因为根据他的想法,自己的生死虽然也说是置之度外,但是自己身后的将士们也是能活一个算一个的。就在这时,一阵火把萦绕的亮光突然从前面亮起,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前方早有人列阵以待了。原来,李怀仙从手下将士口中得知后阵乱起时,心中暗暗道“不好”,本来自己已经安排妥当,怎么还会后院失火呢?也估计约摸着这个王猛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没有把自己的部署的意图摸清楚。无奈下,趁着魏云人马从后阵交战突围出来的时候,自己立即亲自迅速的整顿了能够立即集拢的数千人马,从自己阵前绕道,出了前阵门,绕道在侧面堵住了魏云前面的退路。
以堂堂统辖周镇,节制兵马的兵马使身份的李怀仙,亲自来与一个无名小将叫阵,这对于魏云,也可以说是莫大的荣耀了。——但是估计着当事人或许情愿不要这份难得的礼遇吧!
“呃!”惊见前面有敌人列阵以待,魏云率领的奇袭人马立即不得不,也无法不停下了撤退的步伐。
“投降吧!”李怀仙没有什么盛气临人的语气,似乎已经胜卷在握的他,也只是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般。对于魏云,无疑李怀仙是十分欣赏的:无论怎么样,能够慨然仅率千余人就敢潜入十万大军中劫营的人,仅仅这份胆色,或许就可以让很多自称骁勇的人感到汗颜!所以,明明知道没有什么希望,李怀仙也忍不住开口劝言道,毕竟,英雄到了那里都是受人敬仰与欢迎以及敬佩的。
魏云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约摸四十,已过了不惑之年的青衣儒将,他的那份气度,他的那份沉稳,在魏云所见过那么多要么尖嘴猴腮,要么残暴嗜杀的逆贼叛将,有着截然不同的本质区别。就算是此时在众人之中,他那份沉稳的气度,也犹如鹤立鸡群般,显得突允,显得格格不入!那么,如此说来,来人的身份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李、怀、仙!”魏云咬牙的缓缓声说道,声音低沉,但又充满了萧索的杀气。无论如何出众也罢,在魏云看来,叛将就是叛将,反贼就是反贼,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用这样的语气回答,魏云似乎就已经可以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唉!”不知道是落寞,又或者是寂寞吧!李怀仙暗暗的再叹了口气,因为在这个不肯通报姓名的无名将领身上,李怀仙还真的就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无畏,顽强,毫不妥协认输,不怕死却又鲁莽,“真的就不在考虑下了吗?”
“如果是你?你说呢!”魏云与李怀仙那犀利的目光相遇,不仅没有躲闪,还用针锋相对、咄咄逼人的语气置疑的反问道。无时无刻不显示出了自己的铮铮傲骨!
回复完李怀仙的招降,魏云终于回头,用一种愧疚以及深沉的目光看着自己身后那一群还略带着疲惫与亢奋的大同兵卒。这次行动自己本是自信满满的带着他们出来的,原本以为可以带着弟兄们建功立业,但是……而就在自己行动失败的同时,刚刚那一席对李怀仙的回答又可能会再次的断送了他们的性命!自己可以不怕死,也可以为国战死沙场而了无牵挂,但是有着家事、有着妻儿拖累的他们也可以吗?淡淡的内疚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味道瞬时充满了魏云的内心。就在魏云短暂满的怀心事的时候,他看着身后弟兄们的同时,弟兄们也在默默的看着他,
在他们的眼里,值得魏云欣慰的是,没有看到懦弱,没有看到屈服,也没有看到惧意,只有慢慢升腾起那背水一战的高昂战意。其实,我华夏子孙本没有多少是孬种;而我华夏子孙之中,也从来是最不乏真挚的血性男儿。这段日子中,无论外界怎么诋毁临风的形象,但在这些当兵的看来,临风除了严厉以外,绝对算的上是个好统帅;魏云除了严肃以外也绝对是个好将领。在临风的军队了没有那些高高在上,任意欺负他们的大官;也没有森严罗列的各项残酷的刑法,一切都是最实际,最简洁,最人性化的!有什么能吃的,就会想到先分士卒们一份;有什么好用的,也为所有人准备一份!
就像我国的历代最朴实的老百姓们,就像只要执政者不逼的他们无法生活他们就不会造反的朴实一般;封建王朝历代当兵的豪爽男儿要求的也并不多,只要你把他们当人,只要你真的还在乎他们,不会只拿着他们的性命换取自己的高官厚禄。那么甚至就算是不能吃饱饭,穿不暖衣服,——他们还是会天涯海角的跟着你,为你所用。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大同士卒怎么能不为临风效死命呢?所以此时在他们的眼神里魏云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弟兄们,我只想对你们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木将军对我等尚且不薄,而现在就是我们回报木将军,奋勇杀敌,报效国家的时候了!”魏云沙哑的低声说道,激起了大同所有剩下士卒们决一死战的决心。
“和当日的自己一样倔!”李怀仙仍旧苦笑着想到。随即,慢慢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而此时,早有一大批的弓箭手在魏云前方,在众多拿着长枪的步卒掩护下摆开了驾驶,就等李怀仙一声令下,就立即可以万箭齐发了!明晃晃的乌金箭头,闪烁着妖艳却又致命可怕的寒光,这让魏云不得不为自己本来就已经剩的不多的人马再暗暗抹把汗!
“弓箭手听令!”李怀仙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严肃和威严,右手也已经举到顶端了。虽然心中也有着惋惜,也有着无奈;但是这里是战场,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既然不肯投降除了杀掉外也没有什么再可以多余的话了。
“弟兄们,我们准备杀出去!”魏云低声的吩咐道,拿着刀的左手,也越撰越紧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雷霆万钧之机!
“啊!”“有敌人”“小心敌袭”一连串的惨叫声忽然打破了这弓张箭弦的压抑氛围。可这惨叫不是魏云这边发出了,而是来自李怀仙率领阻击部队的后方。就在大同军正立志以死殉国和报答临风的恩情之时,临风三千步卒的求援军已经没有让他们失望的悄然而至了。——他们愿意为临风去死,临风也绝对不会放弃他们。血性,这就是我华夏男儿的血性和刚强啊!
猛烈的攻击着敌人没有设防的后背。其实临风的偷袭手法算不上高明,但是绝对算的上幸运!李怀仙在里侧,所以的注意力当然是放在正面对着他们的魏云身上了,那么就把背部留给了从云中城里悄悄而来的临风;而李怀仙为了防止魏云突围,朝向魏云方向布置的当然是正规的步卒了,而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在步卒外一层,又布置了一排排用来射杀敌人的弓弩手!——这样的安排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两队相隔的距离更是无可厚非,但是,千算完算,李怀仙绝对万万没有想到过,堂堂一个敌方统帅会派兵出城,在自己十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还准备救援一个无名将领的情况;又或者说他根本就还没有领教过临风不讲常理,不喜欢按常例出牌的性格!——难以想象,他假如得知这次还是作为主帅的临风亲自出马会是什么样的奇怪表情。总之无论如何,在里层步卒,外层弓弩手的布置下,临风三千出城的援军犹如饿狼扑食,猛虎出匣般一下子就狠狠的给了李怀仙背后一刀子。
“好机会!”魏云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心中暗道一声,随即大吼起来,“兄弟们,援军来了,冲啊!”面对正面人马和后面追兵的两方敌人,魏云不假思索,当即立即做出了扑向前面李怀仙所在位置的正确决定。很明显,现在虽然李怀仙前面的敌人或许比后面的追兵人数众多和和强悍,但是一旦只要和前来救援的将领汇合,虽然还不知道前来救援的是谁,那么安全退回到城里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杀!你们给我死攻中路,立即破开他们的包围。”临风一边镇静的指挥着自己的三千出城步卒,一边在四散的人群中以眼睛寻找着魏云的踪迹。杀!临风挥出的刀和魏云挥出的刀法很不一样,没有魏云的老辣和技巧,但是临风的每一刀却包含了他自身原有的技巧和杀气,让人根本产生不了反抗的念头,往往就是两刀就能放倒一个敌人。——能让刀中带上杀气,或许,临风这时才真正领悟到乱世的无奈和战场的无情了吧!对于临风而言,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又或许可以称之为是真正融入这个乱世的起点;但是,或许,这样的成长,也只有这样子的成长,才能够真正显示出现实的无奈和残忍!
不仅仅临风着急,现在魏云也很着急。此时的他,正着急着率领自己的残兵败部们开始凌厉的冲击着李怀仙布置在自己前面的长枪步卒们。只有冲破了他们的阻击,自己才能真正做到和本部的援军们汇合;而着急并不是为了自己,魏云并不怕死。整日里迫切希望自己能够上战场的他,根本就不怕任何形式的死亡!像魏云这一类将领的最佳代表人物,应该算是西汉的马援了;而马援就曾经就仅仅用:“男儿当马革裹尸还葬尔”十个字,一语道破了好战之士的心态;跟马援口中的血性男儿相比,更何况作为孤儿的魏云,甚至连“马革裹尸还葬”的念头都没有,不想什么荣华富贵,不想什么升官发财,孑然一身的他更没有想过什么封妻荫子的想法。上战场杀敌,那只是武人的本分罢了!所以,没错,魏云现在也着急;但是他为的却是自己身后那本来就已经不多的弟兄们,而不是为自己!
“冲啊,弟兄们!”后面的追兵们已经开始攻击魏云率领的偷袭人马了,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往前面冲击,不断的冲击,直至破开前面李怀仙长枪步卒的包围墙为止!自己已经不能让所有的弟兄们安全的回到城里了,那么剩下的能活下几个算几个。活下几个算几个!——这就是魏云此刻心理最真实的想法了。
不知道挥刀挥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个敌人。夜色原本就是黑漆漆的混沌一片,要不是李怀仙的士兵们手里红彤彤的火光,或许能否看见敌人作战也是个问题。血红是颜色慢慢覆盖在了魏云的眼前,原本就不是怎么清楚的前景由着火把朦胧的红光下更是红成一片……看起来自己真的是再也没有什么力气了……今天真的要把命留在这里吗?还真是不甘心啊!无力再去抹掉盖在自己眼前那不知道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魏云自嘲的想:从自己孤苦的身世,到少冠就从军朔方;后来的静边一役,再到云中!“唉,可怜一千将士受到牵连啊!”——最终,魏云以这句话对自己的半生给予了最后的定论。但是往往世事没有绝对,就在魏云一心萌生死志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扶助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本能的以为这是想要活捉自己的敌人,魏云虽然已经倍感无力,还是强打精神,无力的举刀就劈。“你小子他妈的疯了,看清楚老子是谁?”一阵熟悉的怒骂直灌入魏云的耳朵,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个时刻更高兴听到这个家伙的声音了,想不到这个家伙还真的为了自己,亲自带兵出城,魏云也真是莫名感动啊!
“木将军!”“木将军来了”“大家有救了”值得庆幸的是,或许魏云奋战的激励下,一千偷袭的人马终于支持到现在还有生还者,他们看到临风和魏云一样,也是一阵忍不住的激动。
临风用非常欣赏的眼神看着他们,虽然今晚的偷袭没有成功,但是对于他们一千偷袭人马的勇猛临风还是非常肯定和欣赏的:毕竟在几倍,甚至是几十倍的敌人面前,他们没有退缩,没有投降,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居然还能一直坚持到现在!
看着两边黑压压又快聚拢的敌人,临风当即喝道:“你们做的很好,现在你们带着魏将军想撤吧,这里有我断后!”说完,一咬牙,临风再度指挥着将士们扑了上前!
第二十章 诈破
第二十章诈破
李怀仙毫无防备云中城方面的攻势,在临风出其不意的出援后,其所率叛部猛然的就遭到木临风三千援军的重创;而更让李怀仙没有想到的是,在己一时心软下,敌方那才稍稍有了一丝喘息之机的偷袭部队,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趁机发难!一时间李部在防备不及下,不可避免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先是后面没有一丝防备能力的弓弩手先被临风的步卒打的乱了起来,仅接着就是正面对抗魏云的长枪步卒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无法集中精力,不明所以的恐慌蔓延,仅接着也乱了起来。
李部前后军两面一乱,正给了前来救援的临风和正要突围的魏云一丝可以成功的空间!两人终于经过一阵猛烈的拼杀搏斗后会合,临风毅然让魏云残兵败部先撤,自己则独立率军断后……
李怀仙不愧是李怀仙,在最初受到临风后面的突然袭击和魏云正面的趁机发难之后,虽然也曾惊疑了片刻,但随即立即反应过来开始聚拢部队,在临风和魏云相遇的那一刻,李怀仙已经开始稳定下自己的部队,准备反击了。
临风看到魏云仅仅奋战至剩下不到数百人的兵卒们,在他带来援军将士们强力抵抗下一一的安然撤退后,才将视线转向了那个远处正发号施令,试图正重新聚拢部队的中年将领,那应该是李怀仙吧!
“中正多谋!”这就是临风给这个中年的青衣儒将第一眼评价。首先,自己对于李怀仙这个历史人物,可以说是没有一丝的深入了解和特别的关心过。如果要说起临风在“安史之乱”曾经关心过的叛将,有,那就是被人们称为“饿虎”田承嗣!
如果说起田承嗣你们不知道名号的话,那么这一件事你们可能知道。洛阳东郊一战,安史主力前军推进,把唐廷征讨西域屡战屡胜的名将封常清新召募的十数万唐军打得落花流水,进而攻占了东都“洛阳”,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从此遥遥一路万里,彻底扫清了安史前进最大障碍的叛军将领——就是田承嗣!
记得在正史上,安史叛乱被平定后,田承嗣与李宝臣、李怀仙、薛嵩等前往唐廷平叛主将、时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郭子仪营内谢罪,表示愿执鞭随蹬,以效犬马之劳。因为朝廷那时历经安禄山,史思明的叛乱,实在没有什么能力在一口吃下田承嗣等人的兵马,无奈接受了他们的请降,致使田承嗣等叛将摇身一变,又稳稳当起朝廷命官来了。但是田承嗣其人,虽然是安史之乱中的叛军中出类拔萃的骁将,英勇善战,狡诘多谋,但是他却也反复无常。降唐后,他又是藩镇众枭雄中的佼佼者,悍然劫夺他州郡,与朝廷分庭抗礼,首开河北三镇割据称雄之肇端!临风之所以关心这个言而无信,反复无常的家伙的原因就是,后期的唐廷为了消灭不听从号令,反而日夜整顿军备的田承嗣,调动了八个藩镇的兵力进讨田承嗣老巢:魏博镇,可打了近一年,八镇对一镇,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最后直到八镇诸侯退兵时,田承嗣已边打边扩张地盘,相继窃据魏、博、相、卫、洺、贝、澶七州之地,坐拥河北三镇,而且直至打完战后还剩下甲兵余万众!——看到这段历史,临风才在这个阴险反复的家伙身上看到点“猛虎”的样子;也不禁骂娘:难道那八镇节度使全是白痴吗?八个打一个还打成这样的惨不忍睹的结局!
说的有点远,总之在后期,临风大概性的只记得两处关于李怀仙的记载,而且都与田承嗣有关系:一处就投降那时,李怀仙也有和田承嗣一起投降大唐,后来还做了节度使;第二处,那就比较丢人了,就是在讨伐田承嗣的时候,李怀仙就是八镇节度使之一!正因为有前车之鉴的种种,所以在临风心目中,李怀仙就是那种想捏就捏,想杀就杀的脓包将领;可是今日一看,却大大出乎了临风的意料之外:看那指挥若定,于战场上依然一派儒风的中年儒将,哪有半点什么一副人尽可欺的样子。到底是历史记载出错,还是田承嗣太强,又或者是李怀仙根本就不出名呢?
其实,如果按野史上记载,李怀仙的能力却是绝对称的上是悍将;而临风或许有点太过于迷信史家书上纪录的东西,又或者说他是太过于轻敌!不错,后期讨伐田承嗣的时候,李怀仙的确是有一起出参加,但是在节度使中他言卑位轻的他,实力又不强,说的正确计划又有谁会相信和肯听呢?退一万步讲。经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后期的李怀仙作为一个已经迈入迟暮之年的宿将,他又有什么东西想不开呢?后期八镇之中,一年讨伐战的作战损失最少的,恐怕也只有李怀仙那一路人马吧!——虽然这也被人们用来说明李怀仙他胆怯的事迹。
总而言之历史就是史学家们的游戏,他们的千秋史笔记下的东西,无论是否真实,又或者就是以讹传讹的劣质品,对于那么已经作古的古人,又有什么可以好争辩的呢?
“李怀仙也好,田承嗣也罢!凡是挡在我北伐的路上,我就一定会击溃,并且将你们给予彻底的剪除;我大军北上的路线绝对不会有绊脚石!”想到这里,临风的眼神忽然变的可怕且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坚定感觉,浑身上下就出现了令人感到震惊与恐惧的杀气。
虽然临风想的很多,但是这些也全都只是在一瞬之间在脑海闪过的念头罢了。战场上的时机稍纵即逝,不可能也绝对不会让临风有更多的时间去深思的;而就在沉思的那一片刻,李怀仙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凌厉的眼光猛然的就转向临风所在的位置。
“木临风!”不需要任何别人的引荐,也不需要任何曾经的相识,也同样不需要任何的原因。犹如魏云可以一下子从叛军的将领中肯定这个青衣儒将就是李怀仙般,李怀仙也可以同一眼看出这次前来救援的人,就是被天下人公推为“唐廷第一智将”的木临风!
人或许可以改变样貌,或许可以改变身形,也或许可以改变习惯;但是有一样东西就算是刻意隐忍,也是会有不经意流露的时候。——气质!那个唯一无法刻意隐藏的就是气质。无论是平民,还是百姓;无论是王公,还是是贵族;也无论是将领或者是小卒。一个人总有着和他身份相符和的气质,而一个人的气质都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而另外一个表现一个人气质的衬托因素,那就是眼神,一个人的眼神!
在那个正无所顾及,持刀望视着自己的人眼中,李怀仙看到了一股不同于常人的信息:霸道。仅仅是一个放眼天下,傲视群雄的的眼神,就足以证明他的桀骜不群,孤高盖世的品性。满身的杀气,就算站在远处的自己,在看到这样的眼神后,也充满了北风凛冽的寒冷感觉。看起来,仅仅是“智将”这样的称呼,还不足以能够显示他的可怕。文韬武略,足智多谋却又感觉做别人永远都不敢做的事情。唐廷军中,除了在平定原一役崭露头角,威名赫赫,使自己如雷贯耳的“他”,李怀仙也实在想不出有谁那个年轻的将领能够再如此的出类拔萃了。
临风也在看着李怀仙。他在李怀仙望向自己的目光中,仅仅是一瞬间,临风仍旧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一丝赞赏!能够赞赏敌人,那么就证明着不会小看敌人,也才能成为一个真正善战的将领!或许自己这次仅仅是趁其不备,让他们吃了个哑巴亏,但是日后估计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临风对于李怀仙的评价,就在这一丝赞赏过后,也节节攀升!
第一眼,这也是临风和李怀仙的第一次战阵中的相见!
其实,临风和李怀仙的距离远远要比魏云当时站的要远,甚至距离远的根本看不清对方模样,但是就是在这一瞬间后,在眼神相对,福至心灵片刻无声的交流,使得此时已经威名赫赫的临风和这样始终郁郁不得志的李怀仙,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英雄重英雄的感觉!但是,即便是如此,战场上容不得半点仁慈……
李怀仙不知道为什么,聚拢军队的命令传达的不是太理想,但也总算慢慢稳定了士卒们,既然原有的目标:偷袭的部队已经消失,那么剩下的大军当然转向将矛头指向了临风!眼看着李怀仙队伍虽然聚拢的慢吞吞的,但是却也渐渐成型,临风可不敢再逞英雄片刻了,眼见魏云队列入城,疾呼“收缩阵型,缓缓撤退”!
李怀仙对于这十万大军的指挥和训练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他在统辖这支大军的时候,命令传达的不理想也是临风意料之中的事情,否则临风也不敢三千步卒就在这十万大军眼皮子底下直来直往!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当日安禄山犯上作乱,号称直系牙军就有五十万;那么老巢三镇的精锐部队被调光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事情了。可是现在李怀仙居然范阳就能立即挥师十万南下?这十万兵力哪来的?抓壮丁也没这么快啊!唯一的解释就是李怀仙范阳调集了所有家当后,还向三镇外的其余两镇,即平卢和河东还尚在手中的地方借兵,拼拼凑凑整点了这十万人。既然是拼拼凑凑而成,临风不怕死的冒险精神又偶然促成了他出城救援的念头——丫的,我就不信你这芝拼拼凑凑的部队能够这么快就训练有素的回过神来打我!
“撤退回城!”“杀!”临风的援军和李怀仙的部队马上就开始交接着拼杀成一块了!临风部队们的压力主要是来自前后边,因为这里的地点大家没有忘记的话是在李怀仙营阵的侧面,在临风下令立即收缩阵型后,狭长的空间不断的浓缩,里面是中间倒是没有一个敌人,但是敌人却把攻击重点放在了首尾两边。如果只有前面还好,那么可以慢慢的一边抗击着李怀仙慢慢的往后撤退,直至撤回云中城里;可是问题就在于刚刚才那么一会儿功夫,从原来面朝云中,李怀仙营阵正门出来的叛将们,已经率兵开始慢慢的堵住了后路;现在还算很少人,尚可慢慢清理后撤,但是万一等一下敌人一多,那么两面受敌,被前后夹击的话,自己小小的三千人想不淹在这人海里也难啊!到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一个部队的统帅最能体现他受到士卒们敬仰和爱戴的标志是什么?就是能否让士卒们随着他的意志犹如左膀右臂般随意行使,这样在战斗上就可以发挥出最强悍的凝聚力!李怀仙的确是没有能够很快的在这帮刚刚送到他手里的士卒们心理建立起足够的威信,这也才使得他现在调动的这么缓慢,而今晚对于应付魏云的偷袭部队,他先给了两千给王猛这个废材,王猛被杀后士气一泻千里,后来又立即调动了能马上调动的三千多人,除去魏云偷袭部队杀死和临风援军杀死的那些不算,现在合围着临风两千多千援军的也就那么四千来人,但是千万不要高兴的太早,也千万不要忘记了,这里可就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除去已经在这里的五千,还有整整九万五呢!再说,这边这么大动静除非是聋子,否则就是已经在慢慢聚拢往这边靠近之中,只要他们一来,围困自己的人数立即逞几何上升,那么自己这点人怎么够看,简直就是弹指可破了啊!
既然李怀仙已经得知了自己身份,那么他势必也会不顾一切的把自己留在这里!“留下前列人继续抵挡,其他人抓紧时间,立即转向攻击后方的敌人,我们尽快突围!”感到事态紧急的临风,以变应变的立即转首就下了新的相应策略!
临风的命令一下,所有的大同士卒们也立即做出了相应的调整:这样一来,原本队伍重点防御前面来自李怀仙压力的的攻击,马上就变成了重点攻击后方阻止自己撤退的敌人;而原来只跟在临风后面阻止临风撤退,不断骚扰,由阵营门前涌出的敌人们忽然迅速的就遭到了临风强有力反击,在这样的打击下,敌人由原来的骚扰进攻马上变成了无力的抵抗。有些原本薄弱的环节立即被临风突如其来的攻势打穿!但是就算是这样一来,临风的形势还是不容乐观,因为就在他猛然将矛头转向,由防御李怀仙的正面压力,变成攻击后面的敌人的时候,原本的正面压力变的更加紧迫,敌兵立即在李怀仙的指挥下将临风的部队慢慢挤压成一块!
战况双方都很激烈,而临风每向后退一步,几乎两方都要留下十几具尸体。看到自己带出来的士卒遭到这样的阻杀,临风的双目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弓弩手听命!”终于,李怀仙重新整合了原本四处溃散的弓弩手,“此次阻杀敌方主将者:本职连升三阶,赏万金,封千户!”
“啊!”在李怀仙重赏之下,地敌方的士气大震,接连着的就是一阵箭雨!可是,这一阵箭雨下来,惨叫的可就不是只有临风的大同兵了,连李怀仙的正在与临风大同兵搏斗的三镇军也有人未能够幸免!看起来为了射杀临风,李怀仙真是不顾一切了。想想也是,如果临风一死,那么这场战还能打下去吗?
就在这时,祸不单行,原本形式往临风有利方向发展的后方,也开始受到猛烈的攻击了,人数众多的敌人不仅开始猛烈反扑,更是立即有力的把原来临风打破的创口补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临风心下立即大叫不妙:看起来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现实了,敌人已经有将领组织起了队伍,从营阵的正门出来,包抄堵了自己的退路!
“该死的,我他妈的真该死!不仅仅害了自己还害了这么多相信自己的兄弟们。”临风现在的心情悔恨极了。原本以为历史上根本不出名的李怀仙是想捏就捏,想欺负就欺负的主,这样才使得自己冒冒然就不问青红皂白,没有再多想,也没有在考虑什么就主动出击了。没有自己的凋令,军律甚严的现在,云中的大部队人马根本无法出城支援,失误啊!——真他妈的!只要还有下次,老子再也不这么冒失了!
还有下次吗?可是,有些事情,往往一次就足以致命了啊!
李怀仙也还是没有笑,就算是所有手下的人都以为这次嬴定了的时候,李怀仙也还是没有笑!——除非现在看到这个年轻的将领真的就这样被射杀在自己的眼前,否则,这场和他初次的较量绝对还没有分出胜负!拼了,看来还得靠自己,李怀仙心中忽然暗下决定……
对临风而言,现在的局势越来越不利了!前面李怀仙正在不断的攻击着自己的部队,后面慢慢开始增多,已经开始慢慢组织起来的敌人也正在死命的攻打的自己的队伍。再这样下去,崩溃也是迟早的事情了。看着自己带豪气满满,从云中带出来的人马相继倒地,心里那个叫悔恨啊,不要提了。临风不相信自己是个短命的人,所以向来行事大胆,只是这一次,第一次也是头一次,他为自己的鲁莽悔恨不已!
临风一失神间,一支锐利的弩箭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气势汹汹的爆射向了他。——是李怀仙,是李怀仙以自己百石之力,亲自拉开强弓,满月劲射!
李怀仙根本就不是汉人,当年契丹向大唐进贡,俯首称臣之时,契丹其族人中,在唐廷安抚政策下被赏赐姓李的不在少数,而李怀仙的祖辈就是其中之一,(李光弼也是)。在塞外四处争战的契丹人本来就骁勇善战,而对于弓骑之术更是尤为精通,李怀仙恰巧又是其中之佼佼者。所以刚刚那灌注了其绝对信念及实力的一箭威力如何,我想就无须多加说明了。
这一箭,原本就是那一瞬之间的事情,从李怀仙弯弓取箭,将重弓拉成满月,在猛烈劲射一气呵成。时间就像是忽然停顿下来了似得,无论临风的大同兵也好,李怀仙的范阳叛部也罢!只要是关心这一箭的人似乎都能看到这一箭的弧度……但是同样的,包括临风在内,谁也无法做出任何迅速及时的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箭水平着慢慢的飞近,毫无阻碍的穿过众人,灵巧敏捷的射过双方密密麻麻的人马,没有一丝停留的,就直至直指向它的最终的目标:木临风胸膛的心口所在。
看到这时间似乎都放慢了的这一箭,临风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离开,但是不可以,偏偏又迈不开脚,身体似乎没有这个能力了,静静的,似乎自己的动作也被未知的原因变的很慢,很慢!——临风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移动自己的身子,想让箭身横向飞过,不要正中靶心,以至于自己英年早逝。就在他只能轻轻小幅度挪动自己的身的同时,利箭射至,直取心口!
——千钧一发,就在一刻间!
“将军小心!”“喝”“铿”“滴答滴答”!就在这一刹那,所有该出现不该出现的声音融合在了一起。一把巨大的斩马刀,硬生生的就在那支劲箭刺入临风胸前的那一刹那,斩中了它,箭锋偏移,但是还是猛烈的划过临风的胸前,犹如刀锋横切,一时间血肉模糊,鲜血飞溅。
巨大的痛楚立即让临风脸色立即变的苍白,神志模糊间,只依稀看见一个巨大的似乎骑着马黑影蓦然出现在自己右侧,那骑兵的脸似乎很是眼熟,是逞扈……
“将军快跟我走!”猛的就将临风拉上马,逞扈立即开始往后撤去。
双手暗麻的李怀仙看到临风被人就走,没有再有多余的表情:其实,就在刚刚那使尽自己全力的一箭没有射中临风之时,李怀仙就有所预感,可能,今晚是留不住木临风了;但是,眼在咫尺,他又不甘心!
“抓住敌将,无论死活!本职连升四阶,赏两万金,封三千户!”努力将自己的声音提升到最大,吼出了从来没有的超级重赏!
听到自己的主帅这样说,所有人都好像疯了一样的涌向临风的大同兵卒,片刻后,坚持了一个时辰的大同援兵前部终于宣告崩溃。潮水般的敌人涌入了原本紧缩的阵型中心,在后部的范阳军看到自己前面的兄弟们疯了一样,非常明智的就知道了这次奖励的厚重,也开始不要命般的猛烈反扑。
逞扈为了把临风安然送回城中,面对眼中闪烁着贪婪目光,想要挣取这份功勋的敌兵,咬牙奋战,一层一层的不断冲杀……他也在等,不过他等的是恩答那个家伙。
就在这时,云中城里放下了大门,不断有骑兵冲出城里,开始猛烈冲击正在一心往临风所在的里面挤的敌人们!
啊!在骑兵不断的冲击下,后面厚实的敌人们,始终无法抵抗这种新生代的兵种王者,在骑兵风雷怒涛的冲击下开始一再溃散。
“太好了!终于赶上了。”面对一波一波吸引了大量敌兵的自己,不断的用自己最喜欢用的重型斩马刀肆意开斩。一步、一步的向后推进,逞扈终于抓紧时机,突破重围,与赶来的恩答汇合……
临风只是模糊的记得,在他晕过去前,还看到了身后的熊熊的火光。两军交战,到底是谁在放火呢?带着这样的疑问,已经开始迷糊的临风,做为主帅的他还是也在片刻后终于非常不负责任的晕了过去。——临风和彩婷三女的不详预感也终于成真,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遭殃的不仅仅是今晚负责偷袭的魏云,更惨的居然还就是临风自己!
晕了过去的临风已经完全没有能力在控制局面了,战斗还再继续,只是希望等到临风醒来,云中不要已经易主才好!
就在今晚,临风迎来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最掉价的败北,以完败结束了偷袭这个可怜的计划。……反正,今晚,还真的他妈的热闹啊!……
第二十一章 事态发展
第二十一章事态发展
“杀啊!”当晚,虽然逞扈非常勇猛的不断的在马背上冲杀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但是,对李怀仙部队中士卒而言,那时在其马后的临风无论死活,都代表了高官厚禄,都能给自己带来金钱美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在这样的利益驱动下,一群又一群被自身**迷失的失去了判断力的叛部兵卒们,毫不惧怕死亡的一波又一波的冲向他们的目标,也就是逞扈的那匹背负着他们后半生荣华富贵的马!
不仅仅是马上一个人正死死咬牙奋战的逞扈感到很辛苦,在其马后的临风也同样正忍受着撕心的痛楚。逞扈在马前每走上一步,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就要砍杀不少敌人,而就在那之间,巨大的动荡使得胸口已经遭受重创,革甲一片模糊的临风感到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疼痛;但是,比起因为今晚自己一时大意而丢掉性命的弟兄们这点痛楚又有什么呢!想到这里,悔恨不及,意识还尚算有丝丝清醒的临风,不禁和前面正苦苦支撑着的逞扈一样,像条汉子般,死死咬紧牙关,任凭胸前鲜血横溢,却就是不发一声悲鸣。
当时的大同方战斗的艰苦是难以言表的,形容敌其举步为艰也不为过。可逞扈就硬是在这样的劣势下,独自一人自云中城前那一丈宽的跃马带,一跃就飞过护城河!单骑杀入敌我两方兵卒们的重重包围,这才终于赶在那致命的一箭劲射下,猛然把临风的小命从李怀仙手里又重新的捞了回来;但是这还不算完,既然已经由重重包围外杀进敌营,那么自然而然,就得有义务把将军在有层峦叠嶂的包围中再带出去。面对一群一群海浪一般的敌人。曾经那令临风所不齿的逞扈,也终于让人见识到了其血性的一面:面朝蜂拥而至的敌兵,他面不改色,更犹如下山猛虎一样,用那一把重刀猛烈的斩杀着任何一个敢越雷池一步,想拿身后主子人头报功的笨家伙们,坐骑每走一步,势必要留下一两俱敌人的尸体,最后就是这样,才硬撑到了恩达的骑兵后援军,一波三折,一轮骑兵冲锋又再次打了李怀仙个措手不及。
“有千军避易之勇,所到之处无可挡者”。这就是当时敌我双方,大家对逞扈的一致认可!如果要说起来,逞扈在毅然选在临风大同军前后两面崩溃之时,单骑救主,杀入重围在救临风而出,甚至比起当日临风千骑兵只身去劫营,还要惊险刺激的多。现在,也只有那匹伤痕累累的坐骑骏马和逞扈血迹斑斑铠甲依稀能看到那场战斗的激烈了。
两天了,距离那一夜的及其失败的偷袭又过去了两个晚上。两日前的那次奇袭后,临风的大同军和李怀仙带出来了的范阳军,士气所产生的反差是显而易见的:一方面,李怀仙的范阳军先识破了大同劫营的计策;然后将计就计,反溃了敌军的偷袭队伍;最后还重搓了前来救援的云中城里的援军;更加令他们振奋的是,他们差点就把唐廷这次北伐的主帅,天下间人人称诵的“第一智将”木临风留在了自己的地盘上。——有了这些不同凡响,意义深远的胜利,你叫他们如何不士气彪升。就在李怀仙麾下士气大震的同时,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临风的大同官兵们。以上所说,种种令李怀仙范阳军感到振奋的事情:无论是偷袭失利,还是临风被围,对于一向没有受到挫折,又或者说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他们而言,这简直都是坏到不能再坏的事情。但是幸好,这时,昔日的训练素质也才真真的表现出来,虽然一时失利,但是出于对临风的尊敬和对将领的信任,那些大同士卒们还是在失利的同时立即做好了与敌人决一死战的准备……
就在昏迷不醒的临风回到城里的第二天,范阳十万大军的主帅李怀仙和云中城所有将领都以为会发生大激战的时候,上天似乎有意要给刚刚失利的云中城守军一个喘息的机会般,黑压压的乌云和猛烈的暴风雨就这么不知不觉间降临并席卷了整个云中地界。望着这样的不适合进攻的天气,原本想要挟一战之威,趁势攻下云中的叛将李怀仙,也只能是黯然回营,充其量也只是能够叹道:天道枉然,时不与我。
看着李怀仙因为天气使然,而并没有趁着一战的余威大肆进攻,硬是带伤上阵的魏云和强撑着,拖病而来的金泽两人都也不禁送了一口气后,慢慢走下了城头。
轰,又一记响雷。天开始又“沙沙沙”的下起又一波豪雨来了……
“为将善谋者,未虑胜,先虑败”。作为一个堪称绝代谋臣的金泽实在是弄不懂,自己一个的本来已经成功几率非常大的计策,到底是怎么样被人弄成这样子的。难道真的是自己高估了这群平日里尚能智计百出,而一上战场就变的不会随机应变的家伙们?调重兵与林,飞鸟逮尽那不是必然的事情吗?不会被李怀仙堤防那才有问题!既然一定会遭到怀疑,那么为什么干脆在李怀仙来之前一把大火烧出一片林中空地好了,按照李怀仙谨慎的作风,势必会格外疑惑,但是兵法中有云,早有‘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之说,又云:‘善战者断其谋,未断其断’之语。——那样的不合理反而或许就会让李怀仙以为林中没有埋伏,认为是云中城内之人故布疑阵,分散自己注意力,而不在去注意,或者不是很在意林中的动静,那么更不要说是下令埋伏了!
“唉!现在也不是应该抱怨谁的时候,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把事情交代清楚;那也只能说是作为军师的自己失职!”金泽无奈的想,只是依旧苦笑,而且这次是第一次笑的这么苦。
“咳咳、咳!”用手绢捂着嘴使劲的咳嗽。这一次金泽受到的风寒侵袭实在是非常的严重,甚至病重到连魏云出城都不能来送的地步,否则相信云中这次偷袭也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看起来自己这一病,可一下子就病掉了大同将近五千的兵马啊;而自己的主子以及主子麾下的将领们,唉,也的确实在是还有成长的空间!”
轰、轰、轰!数记响雷再次肆无忌惮的暴虐在城池的上空,雨水也唯恐天下不乱般,趁火打劫的哗啦啦的倾泻而下。
就在此时,正在临风房内照顾着临风的彩婷,正缓缓踱步的走到南面的窗前,伸手轻柔的慢慢关上了那以扇让猛烈的北风撞开的拢窗。
关上窗台的那一刻,冰凉的雨水仍然借助风吹送,让些许雨珠轻轻的落在了彩婷的身上和脸上。那冰澄澄,凉凉的感觉立即让彩婷这两日因为照顾临风而萎靡不振的精神为之一振……
轻轻的檫去自己额头的水珠,彩婷回眸望了一眼静静的躺在床上休眠的临风,不禁嘴角流露出一丝丝无奈的笑容。——也只能说,这场暴雨来的真是太好了。至少,它让李怀仙感到忌惮,进而阻止了他对云中的攻势;更使得现在这个,北路的北伐军的主帅,云中城此时最高的将领还能安安稳稳的继续昏迷不醒,安心养伤。
与当日平定原一役,木临风仅率千骑马踏连营,“一战威震平定原”的那一次战后的昏迷不同,至少,再经过几个颇伏盛名的老中医诊断后,确定临风这次只是失血过多罢了,至少性命还是无忧的。在大夫们开具了一干休养补血的药材,再三重申了现在病人虚不受补,要慢慢来条理之后,彩婷、无双和秀青这三个丫头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也才终于掉到了下去。也正因为这样,彩婷此时还能苦笑的出来,而却没有平定原那次后的急迫和焦虑。对了,这两天之间,临风倒也醒来过几次,但总是在稍微喝点水后又沉沉睡去,却始终一直没有完全清醒。
“唉!”轻轻的拿起临风放在被子外面的大手,放在自己精巧的小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彩婷发现自己也变的多愁善感了,而且还由原来的无忧无虑变成了现在的唉声叹气。自嘲了一下,彩婷也只能把这样的转变推托到临风的身上了。“这恐怕要全怪这时时刻刻让自己操心,让自己挂念,而且还不会照顾自己的木大哥了。不过,或许这就是命吧,自己就是喜欢这样的木大哥!”
其实,彩婷一直在想这样的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喜欢上这个总是老让自己担心的木大哥呢?第一眼?应该不是,那时他可一点都不让自己喜欢;那么是在那之后了?在他畅谈天下大势的时候?或许吧!但更吸引自己的是他那一首首犹如江山画卷般气势磅礴的词句和满腹的才情吧!总之没有什么理由,喜欢就是喜欢,至于为什么喜欢,自己也不知道吧,呵呵。
“水、我要水、水!”忽然轻微的声音惊醒了正在缅怀自己无忧岁月的彩婷。
念及大夫交代,失血过多后,要非常注重补充水分的事项,彩婷就连和临风多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小心翼翼的放在临风的手后,也立即收起自己如诗般的少女情怀,马上跑到了桌子请用水杯又满满的倒了一大杯清水,然后迅速的扶起了临风,把水亲手递到了他的嘴边。
“木大哥,慢慢喝!”彩婷这时候,还不忘记关心的提醒到。
失血后的临风实在是太渴了,并不客气,只见他咕噜、咕噜的就是一阵猛灌,好不容易喝完,这才终于又精神了点,可胸口还是火辣辣的疼痛,痛到只要动作幅度一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就会撕心裂肺的地步。
呵……
缓缓的淡出一口闷在心里的鸟气,临风又慢慢的躺了下去。不过,这次他只是靠在了床头,却并没有躺下去。——此时的临风已经是实在睡不着了,从一次性大量失血的虚弱中慢慢缓过劲来来的他,此时迫切的希望知道外面现在的形式究竟如何。
费劲的转首看了一下四周,金泽和魏云都不在这里,“呃?彩婷!”
“怎么了,木大哥?”在帮临风把被子捂暖和后,彩婷又帮忙把床头的枕头抬高,想让临风靠的舒服一点。
“真的是你吗?”临风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抚向没有在戴着那薄薄面纱的似水伊人。名睛皓月,如幻似真。恍如洛神一般……
“当然,除了我还有谁吗?”彩婷看见临风这样,也不禁轻轻的握住临风抚摸自己脸庞的双手,回答到。
“真的是你?”临风倒显得有些惊喜。
“恩,是我,你的婷儿回来了。”彩婷娇羞的说。
“但是,但是问题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云中城。”临风这时才从自己的吃惊中回过神来。
“啊!这个、这个是,这个是因为那个……。”彩婷这回可真的是哭笑不得了,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这个解释起来就比较的,晤,比较的长。”
“说吧!”临风现在的心情相对而言有些低落,无精打采的说,“我现在有的是时间。”
“就是,上次,上次……”。临风无精打采的语气让彩婷感到紧张。
就当彩婷哑口无言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推门而入。行色匆忙,英姿飒爽,一看就知道是正穿着男装的无双了。
“不好了,彩婷!。”韩无双甫一进门,也并没有仔细看清楚,进来后就着急的说道。
“咳,原来无双也在啊!”要说哑口无言,哭笑不得,那还真得要算上现在的临风一个,“那么秀青也一定来了,对不对?”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就终于想通了,也终于明白了那天为什么她们三个丫头没有来送自己了。——原来是早有预谋,早就混到自己的军中了,不要让我知道谁是从犯,否则……哼哼!
“啊!木大哥,你醒了。”一点也没有发觉一旁使着眼色的彩婷,脸上也略醒出一点疲态的无双,看到临风醒来,发自内心喜悦的说,压根根本没有注意到临风刚刚前面一句问的狠狠的话。
哼哼,见到无双这么关心自己,临风一时到也不好现在就发作了,不过……
“无双,为什么你匆匆忙忙的,刚才到底怎么了?”临风疑惑的问,这倒并不是找借口转移话题,因为据临风所知,无双绝对不是那种毛毛躁躁的性格,要不是发生大事情,她也绝对不会这样惊慌,而如果让无双感到是大事的话,那么真的事情可能就不简单了。
“恩答,逞扈还有郝平三个已经在外面行廊里跪了一天了,现在从城头刚回来了的魏云大哥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也跪在那里,然后接下来是金先生……”
“他们疯了吗?不去守城,不去布防在这里搞什么!”不等无双说完,临风已经怒气冲冲了,大幅度的吼叫让他的胸口一阵犹如撕裂般的剧痛,
“叫他们来见我!要不然我就这样子去见他们!”虽然已经元气大伤,但是临风怒吼的声音还是震慑了整个云中城府……
第二十二章 全责
第二十二章全责
关于兵力的调动,在本朝太宗时期,制度就已经是非常之严格:贞观之时,皇城内调动一千人就得有兵部的虎符;皇城长安周镇要有五千或者超过五千兵力的调动,那得有皇上亲自的手谕和兵部尚书的印玺;番外诸镇假如要作战,除非是太宗皇帝信的过的将领亲自率领,否则,那一道又一道的程序真的会让人发疯也不一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并不是太宗皇帝喜欢这样的繁文礼节,要严格追究起来,这恐怕要与他是由“玄武门之变”后取得大统有关系,所以估计着一看到兵力调动的太过与频繁,我们这位千古名君恐怕心里面也还是有点发慌吧。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基于这样的心理因素,所以无论是开国前期,还是贞观后期,能在太宗手里要过兵权,带兵打战的将领,大多都是李靖、尉迟敬德、秦叔宝、李世绩等凌烟阁二十四将。唐初即早有言明,所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博取书生万户侯”,不外如是。
所有兵权以及兵力的肆意调动,自太宗起就已经是唐王朝十分忌惮的事情了。关于这样自作主张的将领惩处的也是最为严厉,动辄抄家灭族。这样的情况到了本朝武后时期,因为重新开始开疆辟土,与日益开始强大的大食、波斯开始争夺陇右道,才有所转变。到了玄宗时期,随着节度使坐大,战祸也就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知道了上面的种种前事,那么大概所有人也可以明白现在逞扈几个的心情了。即便是救了木将军,也即便是击退了李怀仙,但是在这样的历史环境下,这样的军纪下,害怕的依旧害怕,惊恐的也依然得惊恐。——所以他们死活不肯起来。
既然他们不肯起来,临风也是个倔强脾气,说到做到,虽然走一步自己的胸口就会疼上一次,但是还是咬牙来到行廊。只不过自己胸口的痛楚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跟这帮混蛋们的账,丫的又多了一笔!
在彩婷和无双的搀扶下,临风无语的来到行廊,更加无语的望着依次整齐的跪在那里排成一排的混蛋们!——现在他就连立即砍人的心都有了。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该忙活的不去忙活,到全都跑到这里献世来了,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缓缓的吐出了心理的闷气,临风现在的胸口依然疼痛的令他咬牙切齿,直抽凉气……但是他真的想要心平气和的讲话,所以使劲在自己爆发之前克制自己!
在来到行廊之前,临风已经把那个晚上的所有事情问了彩婷,也弄明白了后来一部分自己原来不知道的事情:原来,放心不下自己,偷偷骑马在全城寻找着恩达他们的是无双;而擅自调动城内的巡逻骑兵去城外阻击李怀仙,非常令人哭笑不得的又第二次打了李怀仙一个措手不及,一波多折却错有错着揪回了自己的,果然是恩达三人的主意——而三人中,又是逞扈最勇猛无匹,单骑就冲入阵中硬是抢出了自己这一条小命;还有,最离奇的是,那猛然出现在敌后的火光连彩婷都不是非常清楚。不过那阵不知道谁放的火,最后烧断了敌人的后续包围,有效阻止了例怀仙趁自己进城时的追击,这到是不争的事实。
听到彩婷说完,直到走到行廊之前,临风都在默默的在心理想着:这个事情有些难办了!因为正如上面所说的种种,擅自没有主帅的命令肆意调动军队挪作他用是罪名非常严重的死罪!哪怕是就算这次真的是救了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否则日后人人效法,那么军不成军,令无律令,那么还打什么战,这样的军队也可以开上场的吗?自己三令五申,军令如山,假如这样的风气蔓延的话……以前早就有听说过岳飞,岳元帅执法是多么的严明,士卒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犯错的士卒中还真的有为了这样的小事丢了性命的。……比起擅自玩忽职守,调动军队的罪名,这个拿根针什么的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可是,难道真的要砍了他们?这自己可真的就做不到,更何况里面还有个单骑救主,捞回自己一条小命的逞扈。nn的,还真是难办啊!
摇了摇头,临风决定还是先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一放吧!反正要怎么处理,也还是自己一句话!虽然没有人敢在这军中说什么?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你又是凑什么热闹,金先生?。”一向,无论是在有人的场合还是私人的场合,临风对金泽的倚重那是有目共睹的,而现在一向亲切的称呼金泽为“诚之”的临风,竟然非常严肃的唤他做金先生,那么可以证明,这次,临风真的是非常生气了。不仅仅是生金泽一人的气,临风心底下恨恨的想,你们不是想跪吗?那么这次就让你们跪着好了,懒得让你们起来了。
“‘为将善谋者,未虑胜,先虑败’,与李怀仙首战交锋失利,对此,诚之愿意为此事负全责。”金泽倒也还是坦然,对于这一次作战的失利,虽然并不能全怪他,但是他却实是有“交代不明”的嫌疑,为此,他也坦然愿意负起这件事的全部责任。
“不,不是金先生的错!”原本静静的跪在金泽旁边的神色落魄的魏云,不禁抬起头来。几日不见,魏云原本那副青衣小将的样子了,没有了那份自信,而语气中充满了萧索与自责,“刚才回来的路上,金先生已经全部和我说过了:在树林中大规模的调动兵力,鸟兽势必会飞尽,那恐怕也只是必然的常识性问题罢吧,而我却……。”
说着说着,一向在众人眼中以硬朗著称的魏云,也不禁流下了血性的热泪:一千大同男儿啊,那可是一千由他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大同男儿啊,就是在他一念之间,再也无法回到故乡了。他们可也还有着妻儿,父母的……他们也是带着衣锦还乡的希望迩来的啊……自己实在是对不住他们的信任!或许,每次都着急着上战场的自己,也只是个卤莽而没有用的笨蛋罢了,无勇无谋,自己还是永远的当个殿后的运粮副将比较好……
听到魏云这么说,这群人里面心里最难受的应该是临风才是!一千人,是啊,一千人是的确就足够让这个自己莫逆之交魏云放声痛哭了,但是自己呢?轻敌误判的何止是魏云?自己三千人马不到三个时辰就让李怀仙吞食怠尽,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放声大哭一场以告慰那些亡灵呢?一千人尚且在魏云死战之下还能有百人残兵,可是自己……
重重的咬住了自己的手,“娘西皮,原来自己才是个大笨蛋。”临风这回才算是真正听明白金泽当日的意图了:就像当年曹操败走华容道一般,兵家讲究“虚虚实实”,既然怀仙作风谨慎,那么老子干脆露个明显的马脚让你疑惑后不敢确定好了,最少让你来个担惊受怕,就算是他以防万一的伏击,恐怕也不会让魏云这小子一半活人带不回来吧?——那么算起着全责,那么是不是得要自己来负才对?
看着痛哭流涕的魏云,临风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临风也只能用**的话这样来安慰自己兼安慰死去的兄弟们了。从平定原开始,自己的命运也似乎被穿上了一条自己也难以挣脱的线一般,难以再由自己操控,每日也只活在失去战友,失去部下的内疚之中;也还记得平冈兄弟们在平定原那一句:保护木大人快走;平冈老伯那一声,天下不可一日无大人;夜里,也依然会想起静边敌人由于自己的计策而煎熬饿毙,还有负责为确保自己在后方安稳,日夜攻城拖延高秀岩和安忠志的死去的朔方将士们!由内疚到自责,再由自责到痛苦,最后一切又回归到下一次的战斗后的内疚自责之中,经久不衰的恶性循环……战争总是要死人的!临风现在也只能是这样安慰自己,逃脱内心的不安,直至他自己都感到了自己的转变为止。其实,在这个乱世之中,性命如草芥,士卒们要么杀死敌人,进而加官进爵;要么战死沙场,成为别人进阶的踏脚石!——或许,作为士兵的他们,自己都早有这样的觉悟了吧!
按耐住自己内心不安的种种想法,临风再次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口气早在平定原之役,威震平定原之后就藏在胸中了,现在,临风终于放下了。望着跪在地下的这几个,临风忽然感到有种难受的感觉:跪着跟自己说话,那是承认了自己的地位,而地位越高,所谓高处不胜寒,那么以往那种感情也估计也荡然无存了。蓦然间还真是怀念以前和魏云侃大山,和恩达洗澡还有和郝平一起放荡的日子。
“诚之,魏云,还有你们几个跪了一个晚上的家伙们,全部都起来吧!”临风无奈的看了一眼这几个现在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们:金泽是自己一向赖以倚重的军师;魏云是自己相交甚厚的将领;逞扈是几日前率兵救过自己的的家伙;恩达是一个宁愿冒着被斩首的军纪毅然前来支援。说起来,自己能把他们怎么样?
对了,还漏了个那家伙呢?那个晚上大家该表现的都表现过了,这个家伙难不成……
“郝平,那场敌人身后的大火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带人放火烧的?”
这时候,郝平才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说:“是我烧的,但是却不是我带人去烧的?”
“什么意思?”临风现在懒得再玩什么神秘了,开门见山的问。
“其实,就是把夜晚用来照明的火油用布浸湿,然后点着了用八百步重弩往城外爆射,因为近来在两日暴雨之前的天色极为干燥,所以在数十重弩的飞射下,火花引起的干草才陆续烧燃……。”
“黑灯瞎火的,你就不怕这样子射到自己人吗?”还不等郝平说完,临风就已经怒不可遏了,在根本看不清外面敌我双方的情况下就贸贸然开弩乱射,这样的做法跟赌博有什么区别:也就是要么射到自己人,要么射到敌人了。
“不是这样子的将军,”郝平这时候可就不能再含糊了,他知道这次假如不能说服这个冷酷将军的话,那么自己可能今天就要身首异处了。——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即便就算是当时跟眼前的这位将军关系不错,但是一到了军营之中,那么一切也就是没有什么情面可以讲了。
“将军请不要忘记了,那一批重努可有八百步之远的距离。我并不是把箭射向两军交汇的地方,而是恰恰相反,我是往敌人的后面射,所以绝对不会有出现误伤的可能。”
临风这时候到想起来了:当时召见晕晕沉沉的,依稀火光是在自己的身后猛然窜起的,这也证明了郝平没有说假话,但是这样一来,后面烧起的火,能有多大作用?
“呃,是这样的!”看到临风一瞬间那疑惑的眼神,郝平抓住时间,赶忙解释到。——因为反正以木将军的脑筋,也会很快的知道答案,那时,自己在木将军心中的地位可就没那么高了,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也就更加渺茫了,“射落在并没有多少敌人的后面,那样可以避免让敌人趁着火势未起时,就立即反应过来,将其扑灭,而属下一共射出了五十箭,所以一下子就点燃了敌人后面的杂草。至于为什么要点燃那边的草料,属下以为假使后面的敌人由本营离开,全力追击将军等人的话,那么事情就大大不妙了。所以这一把火不仅能断绝后面的敌人,还能烧杀前路的追军,使敌方兵卒们疲于奔命救火,自顾不暇而无法再组织追击,进而溃不成军,直至能使将军安然回城。”
“妙啊!”临风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脸上却没有一点的笑意,仍是非常严肃的样子,只用眼睛看的郝平他们发毛。
“我记得当时在城头督战的如烟吧?”临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对于这自己曾经有意要提拔的几个家伙当晚的表现,他其实还算是满意了,“连一向讲究原则的如烟也能说服,口才不错么!”
“这、这个,”郝平自然不知道当时临风为什么来这么一句了,值得低头掩饰的低声说道。自家人明白自家事,其实郝平也知道,当时自己是亲自带了一堆火油和麻布上城头的,估计柳大美人“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更为浓厚吧!不过自己假如没看到的话,估计自己也不会信,一向颠倒众生的柳美人,会已经木将军被困而急的团团转。——当然,聪明人自然有些什么话可以说,有些什么话不能说了,所以郝平也就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乐的轻松,难得糊涂。
“到底,该怎么处理他们呢?也就是说,到底是谁该为这次的战斗失利负全责呢?”
第二十三章 公主的鸾诏
第二十三章公主的鸾诏
就在这时,刚才迟迟没有露面,郝平口中的那一个“柳大美人”终于也惊鸿咋现般的出现在了行廊右侧,径直向临风所在的地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全都起来吧,不要在外人面前丢人显眼了!”临风斜眼瞥了一眼如烟手中的那张对折的小信封后,懒洋洋的说。——说实在话,这个时候送来的情报,临风真的是懒得去揣测到底是好是坏了。
或许那几个正跪着思过的家伙们,也觉得让一个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雅观,所以也不再多做什么辩解,先陆续起身了。
“柳阁主,我想这个消息,应该不是好消息吧?”临风对于如烟,任何一个时候都保留着应该有的距离,而这样的距离即会给如烟一种受到尊重却同时又刻意保持一段距离的感觉。
“恩!是的,是关于大同的!”原本是一副淡然慎言的如烟,今日却不知道怎么的,在看见临风后,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是关于那个平华公主的消息。”
说完,连忙走到临风身旁,把手头的东西递了出去;但是在手指的指尖碰到临风暖和的手掌后却有闪电般的缩了回去。原本不自然的神色仿佛更加的在面上呈现了一丝红晕。
将信笺拿到手后的临风,可没有心思去管如烟在想什么,细细的就看起了信笺上的每一个字。
如烟看到神色专注的临风,原本稍显不自然的神色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暗叹了一口气,如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原本应该已经对世间情情爱爱完全死心了的自己,居然开始慢慢的……慢慢的变的不像自己了。两日前的那个晚上,看到临风被敌兵团团围住后,自己紧张的几乎要昏厥了;在看到他浑身是血的回到城里后,自己更是急的团团转。原本以为自己完全可以照顾他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居然一直没有消息的彩婷又冒了出来。那时,自己心里面的那一丝妒嫉,让自己感到很害怕,究竟自己怎么了?这样子的自己还是当日那个叫嚷着“不信人间有白头”的柳如烟吗?摇了摇头,如烟敛去了自己最后一丝异样,神色沉静如水,脸上再也看不出什么波澜。
“难道如烟也……?”就在如烟努力掩盖自己的异样情感时,这几日她的反常举动和所作所为却不知不觉间全部落入了一个冷静旁观的人,彩婷眼中!对此,彩婷也只能是无奈后外加苦笑了;除了责怪临风的风流命,彩婷也实在是找不出能够在责怪临风什么了——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因为临风拈花惹草的结果。命,有些人的命是如此,既然自己未来的丈夫命犯桃花,由天注定命该如此,那么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抗争的。
就在这时……
“妈的,混帐东西!”暴怒的临风撕碎了手上任何一片完整的纸片,大吼起来,虽然胸口疼痛,但是现在难得完全进入暴怒状态的他,可是什么都不顾及了,“那个笨蛋公主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居然要我回去面见她!她疯了吗?在这个时候居然下这么白痴的命令!难道她,咳,咳!”——还没有说完,一阵激烈的咳嗽就阻止了临风继续讲下去,身边的彩婷连忙轻柔的拍打着临风的项背,为他顺气。
那份情报已经被盛怒下的临风撕成了碎片,自然金泽等人也无法看见,但在临风盛怒的语气里和一些琐碎的言语中,众人的确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恐怕这次惹的木将军雷霆震怒的,就是杨贵妃与当今圣上的宝贝公主“平华公主”了。
其实事情并不如临风所想的那样!要么算起来,也只能说是事有蹊跷了。原本,在攻克下云中城后,没有鹞鹰这么现代化工具的公主等人,初抵大同不久后,才展转在前线的战报中得知云中已经攻克的消息。在不是完全知道前线战况如何的情况下,那么,自然,临风一个坐拥数洲的一方重臣,手握十数万大军的副节度使,公主要着急的亲自招问加封也没有什么过错,更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地方。否则大家试想下,就算公主要胡闹,那么她身旁的李翩翩会允许吗?
总之就在这一道召还凤玺在发出后几天的路上,也就在临风战场刚刚失利的现在,鹞鹰就把这个消息传达到了云中。进而弄的临风非常震怒……这些只是巧合,真的是个巧合!而这道诏令没有错,错的只是时机不对罢了;但是就是这不凑巧的时机,让临风就连公主第一面都还没见到的情况下就开始厌恶这个金枝玉叶的皇室千金——这还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大人想怎么样处理这个问题?”看着众人沉默不语,低头沉思而不敢触虎须的时候,作为临风最倚重的参谋型人才,金泽也只有不怕死的先抵上了。
“哼,怎么办?”临风转头看着眼前面色仍显苍白虚弱的金泽,冷哼着毫不在乎的就当着所有的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于这样的白痴命令置之不理,而且吩咐下去,以后有这样的东西一律无视好了!”
原本,临风就感到地处偏异成长起来的金泽,对于所谓的忠君思想应该就与自未来而来的自己一样毫不在乎,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临风也认为金泽会立即表示赞同的站到自己一线上来。但是,似乎事情有些出乎临风所料……
“大人怎么可以这样!”出乎临风和大家的意料,金泽这个时候到是对临风的做法表示了自己的看法,“此番,公主受当今圣上之命,鸾架亲临大同,意在向天下展示皇恩之浩荡。故,公主凤玺在天下人眼中就是皇上的恩威,足可号令公卿!既然皇命不可违背,那么公主此次的凤玺也就无法违背……。”
“有这么严重吗?”恩达、逞扈、郝平几人一直不解的想,虽然说公主是皇亲国戚不假,但是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君命”尚且如此,还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公主吗?
嘿嘿,其实,我华夏言语之精妙,就在于时时刻刻,我们的语言都能有“模棱两可,百种人解百种意”的效果。金泽刚刚那一席话,或许在其他人耳朵里面没什么,充其量一番激昂文字的高调陈词,但是在临风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码子事情了。
临风可以肯定金泽爱国,也绝对敢保证金泽也是个血性的男儿,但是至于他是否忠君,那么这就值得商讨了。——因为金泽他很像自己;也或许也正因为这样,临风对于金泽除了前期一点不得已的防范外,至始直终都把金泽当作自己的心腹来看。可是,这样一来,和自己一样的人,又怎么会现在唱起忠君良臣的高调呢?所以刚刚金泽的话在临风的耳朵里有着另外一层含义:
“不要忘记了,自从率兵从郭帅手中接过兵权到现在,将军您,所用的可都是皇室赋予的,所谓‘大义’上的名分;所以也正因为这样,军锋所指,所到之处,无不是顺理成章的;所到之处,无不是名正言顺的;所到之处,民众也无不是诚心降服的。基于这样的前提,对于公主代表着现在当今圣上的第一道指令,那么一直行使着他们权威的我方,不应该趁机表示亲近吗?”
经过金泽深度的剖析,临风心中的那份怨气到也慢慢的平息下去,只是依然有些不爽罢了,“哼,算了,不就是回大同述职吗?”
看到临风接受了自己的策略,金泽还不忘补充道:“如今,公主的来使势必正在路上,按照鹞鹰两日的路程,快马加鞭,大同到达云中也还有六天,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是有着足够的时间扫平李怀仙十万大军,在挟一战之威仪,回到大同的!”
恩!临风只得接受这样的方法了,也正如金泽的意思一般,正在一直运用着“李家皇朝”平叛的“大义”名分,那么自然,自己也的确是应该给于他们一些应该的回抱。
“你们听着,现在开始清算两日前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临风也没有时间在与他们计较的这么多了,军纪是一定要整顿的,否则日后纪律哪还有威信来约束众人,“从即日起,因作战指挥不利格去魏云中军右将职务;以参献不利,格去金泽左参正的职务;以擅自调动部队格去恩达,逞扈,郝平军中一切职务,另外所有人各领责罚军杖一百,罚俸禄半年,以儆效尤,如有再犯者立斩不赦!”
“哎呀!”临风的判决一下来,郝平一声悲鸣,就差叫的大声点就一下子哀鸿遍野了。恩达,逞扈几个到是没什么意见,他们仔细一想,既然能够保住性命,那么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没俸禄也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毕竟将军对有功之臣向来不薄,还是专心等着日后东山再起吧!
金泽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魏云则也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就是站在一旁的无双和彩婷感到有些不忍心,毕竟这里面除了郝平外,一个带病,三个带伤,这一百军杖下来,估计也就没几个有活路了;但是军政大事,偏偏她们不忍心却也无法插手,说不上话。
“对了,还有我!”就在彩婷、无双着急的差点掉眼泪的时候,临风又晃悠了这么一句,“准备不足,仓皇出城应战,累死三千子弟。我自然会写奏折,待此战结束,呈表朝廷的,罢免自己官职,消减俸禄的!”
汗,这下,所有人犯真的全齐了。
第二十四章 随机应变
第二十四章随机应变
“好,现在我们来说下云中现在的局势吧!”临风在没有人的掺扶下,咬牙重新站到了作战全景的地图前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彩婷,无双,还有秀青都没有来。毕竟临风觉得军政大事并非儿戏,越少人知道越好。
现在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昨天,自己去看了看没有和彩婷她们一起出现的秀青。真想不到这个丫头还是满关心自己的,在自己晕迷的这两天里,随着彩婷和无双不断的照顾自己。还弄的自己得了风寒,不得已被彩婷无双逼到床上去休息了!自己一露面,就抱了自己一个大满贯,还在自己胸前哭的梨花带泪的,呵呵,还真是长不大的丫头啊!不过,有这样一个妹妹,的确也很温馨啊!对了,听说自己昏迷的时候,如烟也来的很勤快,只不过是看着彩婷帮自己洗脸清理了。其实看不出来啊,平日里烟恃媚行,颠倒众生的柳大美人,居然也会关心自己!金泽,魏云几个就不提了。呵呵,原来关心自己的真的还不少。这一箭如果没有搭上那几千好儿郎的性命,那么能够用一箭就看到这么多原来平日里看不出来,默默起来关心自己的人,算算也值了!至于她们三人是怎么来到云中的,其实临风也猜的出来是魏云干得,但是算了,自己也不想在追究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就可以了。——只是希望没有下一次。
现在,作为失利方的他们,急需立即用一场大的胜利来坚定其麾下北伐的决心;而那场胜利,临风则野心勃勃的圈定以击垮李怀仙来完成;但是,这样一来,原本轻敌,只是空想着凭借着城池坚守的就能击溃李怀仙的大同军。无奈之下,他们就要完全一丝不苟的重新布局了!终于到了此时,原本在与李怀仙作战前那种盲目的乐观没有了,至此,大同方面的将领们也吸取到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那就是:并不是默默无闻的将领就是好欺负的笨蛋;而有些极富盛名的名将或许则更好击跨!总而言之,那晚的大同失利,临风、金泽、魏云也把它当成此生惨痛的教训之一。
“首先,李怀仙当日在恩达率领的骑兵忽然袭击后,又被不知道哪里猛然窜起的野火烧了个焦煤烂额,苦于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了追击。在这里我要特别的感谢单骑杀入敌阵救了我的逞扈。”在心里,临风真的还是十分感动的。想起曾经见到逞扈开始,就不怎么看好他!要不是当日在大同的街头碰巧让彩婷救下了这个鲁莽的靺鞨人,那么现在也不能完成“千里席卷云中城”这样的任务,也不能兵不血刃的收复云中,几日前更不可能还活着生还。其实,感觉世事还真是奇妙啊,仿佛是牵连在一起的锁链一般,一环扣着一环,环环相连,组成了无常的人世!
“好了!言归正传,当时,大家虽然干的很漂亮,也成功的吓破了李怀仙的胆子,但在见识到能把劲射到八百步的重弩后,他就不在射程之内随意活动了。换句话说,我们重努的隐秘性也已经暴光了。在远程压制上,也已经没有一张王牌。那么,现在大家有什么好点的意见吗?”
所有人都还安安稳稳的坐在云中城府的议事堂内,每一个都正低头深思着临风刚才所说的事情。
对了,似乎,还记得某个人不是说要把在座的哥几个拉出去一百军杖的吗?
不过这个时候可能真的打吗?想想也不太现实啊。你想,临风难道疯可,一下子把自己手底下几个有点能耐的将领全打晕!那么这战还能打的下去吗?为此,临风采取的将功补过的做法。说白了就是你在打这战的时候有功了,那么随时来销帐,也就不罚了;但是万一你很菜,看着别人功劳簿上一笔一笔的往上累加,自己啥都没有;那么很不幸,对不起了,打完这战以临风的性格照样还是要打的你哭爹喊娘!还有,虽然格去了众人的官职,但是却仍然让众人进到议事堂讨论军机。这对于恩达,逞扈,郝平来说简直是完成了他们一半的夙愿,值得他们喝上一坛了!明显的是明降暗升么!有了战功后,日后要什么官也不就是临风一句话的功夫吗?功勋换来的财宝难道也会比俸禄少?
看着窗外沙啦啦的雨水声,轻轻咳嗽了数声的金泽现,在也是苦于无奈了。原本文质却不柔弱的有神双眼,现在也不禁闭了起来。
他并不是神,他也没有想到偷袭失利,更加没有想到失利后居然还会碰上这难得的骤春暴雨!慢慢的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他也不知道这长暴雨是福还是祸,但至少,暴雨现在阻止了李怀仙的进攻倒是无须质疑的事情,但是,敌人们不敢冒险进攻,我方也不可能趁雨出城急袭,那么总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就在今日,自己陪着大人冒着大雨走上城头,看到暴雨之下,己方所谓的护城河都已经不见了踪影,所感无奈啊。
恩,金泽觉得自己必须尽快的拿出新的应对策略才行。
恩达现在的心情,和坐在旁边的逞扈和郝平是一样的,充斥着激动和不安。毕竟,这次的情况和上次的不一样,在木将军的栽培下,原本功勋不足的自己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坐在这里,这不就是自己不久前的愿望吗?想不到这么快就实现了。或许,自己真的该做点什么事情,甚至打个前所未有的大胜战回报将军才好。和恩达现在的想法一样,郝平也是忐忑不安。小事情他可以很快的出点鬼点子,但是对于大事,这样的战役还不是他能够玩转的动的,所以他也识趣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逞扈亦然,自认是能打硬战不善谋略的主,故一言不发。
如烟也赫然在座,收拾起自己忽然变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慢慢恢复了女强人那该有的强势感觉。
“我认为,现在这样一直对峙下去,实在是空费时力;除了慢慢消耗军粮外,一点便宜我们也占不到。”柳如烟相较于现在的局面,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对,对极了!有见地,但只可惜是废话。”临风在心里无奈的想,现在他需要的是可行的方法,而不是回音般的一再重复,“提些有见地的主意吧,如烟。”
听见临风颇不为然的语调,再想想昨日扶着临风的彩婷,那嘴角一抹的浅笑,如烟感到一丝莫名的愤慨,语气也变的有些硬邦邦的,“我是说,与其这样和他们斗军需储量,斗士气,斗粮草;倒不如想办法主动出击为妙。”
“怎么可以主动出击。”魏云反对的声音这时候忽然响起。
这几日的魏云过的相对于落魄,虽然众人也都让他别把战局失利的事情看的太重,不是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吗?但是你们看着连一向喜欢整洁的魏云脸上开始出现的胡子茬子,估计他也还是没有把大家的话放在心上!反观临风,倒是从不断的内疚自责的打击中站起来,三千人的损失依然故我。——这倒并不是说他冷血,这实在是为将之道。
“为什么不可以出战?”如烟现在的心情不是太好,谁反对她可就跟谁卯上了。
“我们战前不是分析过了吗?既然夺下云中城,那么高城坚野就是我们的资本,我们怎么可以自毁凭持?”魏云讲的倒是非常的中肯,因为在偷袭之后,他发现李怀仙不是那种靠硬碰硬就能击溃的敌将。
“对,你们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认为我们接下来守城就是最好的策略?”如烟见魏云作答,又反问向坐在那里的临风、金泽。
“是!现在假如没有什么实际可行的办法,那么最笨的办法就是跟李怀仙继续保持对峙。因为范阳战线拉的太长,那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我们跟他拼的就是军需后方的补给线。假如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的话,估计会让李怀仙先着急起来,等他一旦露出马脚,我们就可以立即侍机而动!”临风见金泽低头沉思不语,就回答了如烟这个问题。
“不错,正是这样。相信大家在前面的偷袭后就可以发现,李怀仙他并不是个平庸无能的将领,那么这么浅显的东西他会想不到吗?既然他也认为我们会等下去的话,那么我们何不再放手一搏呢?或许可以一击得手也不一定。”如烟终于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我反对,这样的做法还是太冒险了。既然李怀仙不是平庸的将领,那么柳姑娘的计划或许又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也不一定。”无论后期的魏云是如何的纵横驰骋,任何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让自己第一次产生阴影的人,就是现在的李怀仙;而让自己第一次接受洗练的战役,就是与李怀仙的这一次对决!只有在这一战之后,魏云也才仿佛找到了自己成长的契机,由恐惧中慢慢摸索出了成为一代名将的战略之路!
“可是你怎么能保证李怀仙已经未朴先知了呢?”如烟反问。
“那么你又怎么能肯定李怀仙不知道呢?反正无论如何,我反对出击!”
“为什么?失利,仅仅是失利,我们还不是战败啊!怕什么?”如烟这几天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这也影响到了她平日里为人处事,心如止水的原则。
“怕了,我怕什么!”虽然心中的确还是留有一丝阴影,但是向来不服输的魏云,立即反吼道,“我这是为大同士卒们着想啊!”——如果是平日,魏云也不会跟如烟一个女流之辈计较,但是这几天也刚好就碰上了他不痛快的时候,口气冲冲的说。
“不可理喻!真是不可理喻。”如烟自离开她的家乡,离开塞外后,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不可理喻的是你啊!”魏云大声的说,今天看起来大家都吃了火药了。
“懦夫,不敢作战的可耻男人!”
“碰”的一声巨响,刚才还吵的唧唧喳喳的口水战,立即没有了声音。室内也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是怒气值正在上升的临风。
“够了,大敌当前,你们还有心思内讧吗?哼,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可以了,解散吧!”挥了挥手,临风非常不耐烦的宣布了这次会议的结束,也结束了如烟和魏云无意义的争吵。
“结束了?可是不是还没有……。”逞扈还没有得到确切的部署,作战心切的他,不禁问了一句
“吵死了,闭嘴啊!我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临风发起飚来,可不逊色任何一个人。此时的临风心里想的和金泽当日的念头如出一辙:看起来自己的领导班底真的有很大改进的空间啊!
说完,临风甩手就走出了大门;在那一瞬间,临风把最后的眼神望向了金泽。一切尽在不言中,聪明人其实有些话不需要讲明。
苦笑,也只能是苦笑!金泽有些伤神,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又把这个难啃的任务交到自己手上了。
夜晚,金泽卧房。
此时的金泽真是辗转反侧,寝室难安啊!他在考虑着,今天自己主子给自己的任务,也就是想出比柳姑娘更好的方法来对付李怀仙。
其实,向来主张争取主动的金泽,对于魏云这种“为守而守,以守为攻”的消极做法并不是太赞同。——因为金泽坚信用等待的时间,已经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但是,反对魏云的同时,金泽也同时又不赞同如烟再冒一次险的主张,本能上,金泽认为不可以排除魏云所说:己方再被李怀仙再二次算计的可能性。再说,冒险的话势必出城的部队规模会很小,如果再次失败的话,对自己军队的士气或许真的就是毁灭性的了,所以金泽也反对再冒这样的风险。毕竟稳中求胜,这个也是做军师的法则之一。
感到暴雨中的闷热,金泽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的那一刹那,雷霆怒吼般的暴雨声不禁让金泽小小的吃了一惊。但是望着不断越下越大的雨,任凭狂风呼啸,已经忘记了现在自己正身染重寒的金泽,脑海中却是神光一闪,一个大胆的计划慢慢成型……
第二十五章 相互暗算(上)
第二十五章相互暗算(上)
或许,在平日里的记忆中,江南的雨,是所有地方的雨里最富有生命力和朝气的了;往往就是那飘飘洒洒,生机勃勃的春雨,才唤醒了所有早春该长出萌芽的绿色,然后随即才能展开新的一年里,那江山如画般的大好光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这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烟雨蒙胧,如幻似真”!而与江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黄河以北,邻近大漠的那一片塞北苦寒之地。那里的风霜雨雪,大概不可能显得那么的可爱了:冷冰冰的雨水刺骨冰凉,凉飕飕的狂风骤然凛冽;这才是那里的真实写照;而也正是这一年又一年的风霜雨打,一年又一年的狂风暴雨,才打造出了北方汉子那刚毅血腥的性格!假如这样看来的话,那么大漠塞北出关后的外族们,往往痛恨软弱的江南人霸占了风水宝地,总想着饮马长江,逐鹿中原,这也并不是没有原因!
而就在此时边连塞北大漠的云中,猛烈的暴雨之下,孤单寂寞的一个身影又顶风冒雨的准时的出现了在此时的云中城头,是金泽!
现在守城的将领们,对于这个三日里就在这个风雨最大的时候,站到城头往外眺望,行为怪异的总军师,早已经见怪不怪,也没有人像以前那样不识相的再上来盘查些什么了。
暴雨渐渐下到,乱溅横飞的大块雨珠也砸的金泽衣衫渐湿,但是金泽却毫无察觉一般,也还是在一动不动,一直观察着李怀仙阵中的情形;并慢慢思考分析着当日自从看见屋外“哗啦啦”恍如银河倾泻的暴雨,灵光诧现下,忽然间若有所悟的一些想法!
“到底这个方法可不可行呢?”金泽对于这个忽闪而逝想法,第一次倒有些拿捏不准的感觉。倒不是说这个方法多么的高深莫测,而恰恰相反的是,正因为它不是什么高深的锦囊妙计,所以也同样也注定了它被别人识破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上没有什么一定会成功的方法,最多自己所能做的,就是避免大部分的失误。约摸这已经过了这个时段,金泽无奈的开始下了城头。
“对了,这几日李怀仙在干什么?”金泽忽然想到对这样一个问题感到很浓烈的兴趣,“因为只是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天气,他就真的放弃进攻了?会吗?”
摇了摇头,虽然金泽深思不语;但是答案却是肯定的,不会!而且是绝对不会!
现在,叛将史思明邀请的几路叛将都已经云集在当日南路的太原,就算是偏远的薛嵩,他率领的十三万博陵军也已经在己方攻克云中的这段时间内兵临太原城下了。一时间攻打太原的敌人兵力猛然增至六十六万众的可怕数字,比起当日决定大唐国运,生死存亡的“静边城一役”,也不逞多让。嘴角露出丝丝苦笑,金泽感到一丝压力,而那一丝压力不仅仅来自于正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李怀仙,其实,更多的是来自后面太原的敌人。
金泽是作为军师而被临风倚重与信任的;军师不同于谋士,谋士往往讲究的是出谋划策,而军师注重的却更是布置天下大局。所以也正因为这样,军师往往也看的比谋士要远。
太原现在不是有李光弼,李将军镇守吗?——在所有人看来,太原之战是南路大军南征的战事,根本不会影响自己北伐的战局;可在金泽看来,无论是郭帅的东出,意在打通东关直达唐都道路的东出大军;还是李将军南面正在与各路叛军鏖战,意在拖住各方叛部,阻止其百万北上的南路大军;又或者是在北边挺进云中,意在威胁三镇,并开始与李怀仙对决的北伐大军;可都是唇亡齿寒,生死相连的队伍。
东路失败,则直接导致安禄山继续进发朔方、西蜀,直至完全灭亡唐王朝,导致另外两路的信念、士气完全崩溃;南路失败,则太原不保,叛军势必趁势夺取整个河东,进而长驱直取河西、陇右,最后甚至与连合现在正挡在自己前面的李怀仙两面夹击自己;而最后假如自己北伐失败,那么李怀仙安然南下,各大叛将遥相呼应,连成铁桶一块,完全把太原包围的水泄不通,密不透风;那样的话,纵使太原有恒山,太行之绝顶,汾河、黄河之天险,恐怕也不能幸免,挽回局势了。太原被攻占后,那么河东、河西、陇右也犹如唾手可得,唐王朝最后一点家当也必定保不住,就算那时东路的郭帅的孙武在世,孤掌难鸣下也难以挽大厦之将倾,只能是看着天下水深火热而束手无策了。
每每想到这些,金泽真是犹如芒刺在背,寝食难安啊!
唉,看起来,为今之计策,也只能是尽快击溃李怀仙了,早点完成三镇包围了。金泽默默的在心中说到,终于,决定把这个还不算是很完美的计划告诉自己的主子!毕竟,真正能在这里做主的,是他而不是自己啊!
轰,一阵暴雨再次砸下硕大的雨珠……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几日,临风所在的云中城府不是一般的平静。仿佛在这个城府里面的人们也全都不知道外面正有着一触即发的战事般,有条不紊的全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三位小姐依然还是每日的嬉笑着;几位将军也依然的忙碌;下人们该干什么的依然也的在干着什么!是的,有条不紊,而且是非常的有条不紊。而或许,这些全部来自于一个信念和一个值得他们有信心的人吧!不用怀疑,我说的就是此刻的云中之主,那个现在是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并将这样的行为美曰齐名“养伤”的——木临风。
自从三日前因为如烟和魏云的争吵而不欢而散之后,临风就再也没有召开过军议。每日的生活,虽然没有上面所说的,下人们所看见的那么夸张,但是大抵上还是差不多的。不过,下人看见的只能代表着下人们的眼光与想法;而估计所有当大官的生活,在他们眼里也应该是这样的吧!
“养伤”的成分还是有的,但是大致上,临风现在的所有时间,还是一心交付给了他那只见过一面的敌人:李怀仙!因为临风在想,而且是在一直想;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最快的击溃他们十万人呢?想着、想着,想着、想着,可还是束手无策。
此时,躺在卧室里休息的临风,虽然现在正看着当日金泽送给他的那本,平整的像运烫过的丝绸兵书,但是他的心早飞到了那阵鼓交戈的晚上……
“碰,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然打破了临风的思绪,也使得临风不禁皱起了眉头。——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敲自己的房门?声音有些克制压抑,“门没有关,你进来吧。”
“将军是我啊!”随着逞扈一阵临风所熟悉的粗旷声音想起,门猛然就被推了进来。但是,进来的却不是临风口中的“你”,而是“你们”。进来的当然也还是那三个喜欢扎堆在一块的家伙,逞扈、恩达、郝平三个人了。
“怎么了?”看见打扰自己的是这三个应该说是关系比较好的部下,临风的火气倒是一点也发不出来了,“看你们急急躁躁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大人,东区的民屋因为连夜暴雨,又塌了十几家房屋,其他的假如再不加固的话,大概也快了。”郝平不等恩达、逞扈回答,连忙禀报到。
“又倒塌了?”临风真是郁闷了,今年的初春的暴雨到底为什么就怎么猛烈呢?也真是有些无奈,“那么就把平民们接到北院那些官家置办空着的宅子里去吧;然后再让士族们辛苦点,冒雨把那些快倒的屋子抢修加固一下。否则这样的鬼天气,没有地方栖身真的就太凄凉了。”
“但是昨晚从西城转移过来的三十户人家已经挤满了最后两座大宅子了,就算现在把他们转移过去,那也是只得在里面免去淋雨之苦却依然无处容身睡觉。”郝平忐忑的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边说还边看着临风的脸色。
果然,听完了郝平说出来的情况后,临风脸色虽然未变,但是却沉思着突然就一声不吭,半饷不语。在一段时间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的临风,才挥手说到,“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退下吧!——顺便帮我把魏云叫来。”
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不禁恩达和逞扈没有立即退下的迹象,反而是看到了鬼似的对郝平睁大的眼睛……
“怎么了?”临风再看到恩达他们丰富的表情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将军是想派大人对城中的大家富户人家征讨没有用的房产是不是?”满脸笑容的郝平忽然对临风说到,“那么请将将军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吧!”
如果临风现在的念头是被金泽,魏云、如烟和彩婷或,甚至是无双看出来的话,这倒没有什么,但是现在却被郝平这个家伙一语道破,那么真的就该临风小小的吃上一惊了!——因为他刚刚心里还真是这么盘算着的。
“凭什么官府现在都贴钱节俭你们却照样大鱼大肉。既然你们不愁吃、不愁穿,那么借几座废旧的屋子一定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吧!”对临风而言:名声啊,那就是天边的一抹浮云!既然在大同明抢临风都抢过了,那么还在乎在云中暗借吗?临风倒不怕得罪谁,特别是不怕得罪有钱人,因为在临风现在的经验来看,就算你再富有,你还能不屈服在自己的武力之下?而且退一万步讲,有钱人和平民的比例在任何的朝代,就算是现在的盛唐也好,都是有着可怕悬殊;而大部分人也还是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那么还怕他们干什么?一小戳有钱人还能翻上天?商人重利,只要给他们些能够得到的好处比什么仁慈的形象都抢!
从大同开始,临风就是一直推行着这样的“平富政策”的;也就是在临风这样的执导思想下,以至于后来在平民和富豪间,临风的名声也是非常值得玩味的!
心里就算是有些吃惊,但是临风还是照样木无表情的一副神情。——这让想看看现在临风是什么表情来推断自己下一步该不该说的郝平失望了。
“为什么?”在冷然直视郝平一会儿,盯的郝平头越抬越低的时候,临风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因为我们连队伍都联系好了,就等将军一声领下。”郝平吃惊欣喜的说。
“那么就交给你们了。也希望你们不要弄砸了!”临风表情有些怪异的吩咐到,似乎正忍住了自己的笑容,“对了,还有,反正还有些危险的屋子快要倒塌了,那么你就顺便把那些人迁移出来吧!当然,也顺便多去找几家,多去借几座宅子,这里有钱的人虽然比不上大同那么多,但是我想,也是有那么一定数量的吧!”
“是的!将军,那么我们告辞了。”还不等恩达和逞扈从临风那冷然的差点冒幽幽绿光的震惊下反应过来,兴奋的郝平转首就伶俐的拉起他们两个就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去。
“我有那么可怕吗?”想着逞扈、恩达这两个被自己眼神吓到了的家伙,仔细的摸了摸自己有些长了胡子茬子的下巴,“不过这个家伙还像是一只精明的猴子啊,呵呵!”
合上书后,恶劣的笑声从临风的嘴角发出!
“碰碰碰,是我,大人,我可以进来吗?”郝平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临风那刚刚合上的卧房房门,又再次响起,并且传来了金泽的声音。
“今天还真是热闹,”临风苦笑,热闹的就连金泽这个失踪了三天的家伙也来了,“进来吧,诚之,门没关。”
轻轻的推开房门,缓缓走进来的金泽,手上赫然拿着一张军事山水地图。
看到临风望向自己的双手,金泽笑道:“我可能想到一个可行的方法了。”
第二十六章 相互暗算(下)
第二十六章相互暗算(下)
就在金泽不明所以的拿着一副地图走进临风养伤的寝室之时,在云中城的外面,那一个现在正被他们秘密算计的对手,也正在忙着算计着他们呢!
“兵者,诡道也: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李怀仙此时也正静静的看着手里的兵书,反复轻声念诵着我国古代最伟大的兵家先贤,孙子的兵法书!比起临风这几日的悠逸,李怀仙作为主攻方统帅的他,日子充实的也似乎并不差上少许,起码在临风养伤的同时,他还有时间做着自己想做和喜欢做的事情。——这不,闲暇之余又弄了本老的不知道难以推断出年代的手抄本看上了。
外面的雨还是哗啦啦的下着,但这并不影响李怀仙专心一志的看书。其实就是这样子,人在专心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外界对起的影响往往就可以忽略不计!
读到精妙处,口中不断的念叨着,可念着、念着,李怀仙锐利的目光,终于还是定格在那一句“不战,而屈人之兵”上面。——对于这一句被历代各朝的兵法名家,所引用了无数次的话语,作为一个武人,李怀仙是身有体会的!所谓“攻城之战,杀人盈城;夺野之战,杀人盈野”,而先贤:孙子,却能够在春秋时期,那个以武力称霸诸国,以性命来建立功勋,战火纷飞的年代提出了“不战而战”的精辟理论,这军神之名,绝对是名之实归;而孙子,也绝对称得上是那个时期,乃至历代名将中影响意义最为深远的一代兵家!
“唉,”片刻后,李怀仙终于放下书,沉寂半饷,忽然又黯然的赞叹的说,“木临风也曾言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可如今看来,这世之英雄,较之先贤,又何足道哉?”这一句话,李怀仙倒是说的倒是略显得萧索凄凉,念及自己少年从军四处征战,做过参军,当过副将,运过粮草,吃过败仗;也曾为了功勋浴血奋战,也被人称赞曾骁勇异常,也曾被上司褒奖治军有方,也曾有能力多谋善断。——但结果呢?所谓“千里马常在而伯乐不常在”,然也!“识‘英雄’方能重‘英雄’”,可世之英雄,又有多少个知道有他李怀仙这么一号人物呢?
“嘿嘿,这些英雄比起先贤来,或许还是真的差的远了;而自己,或许也不算不上是英雄吧!”想到这里,李怀仙却又不禁摇头淡弱暗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红尘滚滚中的一抹执念,原来自己也落了俗套啊!
或许是看书看的久了的缘故,李怀仙忽然有些倦意,慢慢的站起身,甩手就走到了自己寝帐的幕帘前;他想看看这时候的雨下的怎么样了!可就刚刚拉起幕帘,“哗啦”“哗啦”的暴雨声似乎预告了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直听的这位平时较为坚韧的将军直邹眉头,
“该死的贼老天和该死的雨!”稍微带点不悦的语气,李怀仙低声的说异于其平日温文尔雅的印象的话。
是啊!李怀仙的确有这个资格去咒骂这个临风口中的鬼天气:原本,数日前的那一个偷袭的晚上,虽然说自己也失去了一员大将,但是却重搓了木临风的锐气,重创了其几员战将,而且差点就连这次北伐元帅的性命也留了下来;随后使得他们不得不选择先避开自己的锋芒,坚守不出,士气也开始一蹶不振。——这样的天赐良机难道不就是自己该一鼓作气,拿下云中城的大好时机吗?但是就是这该死的老天和这该死的雨,使得自己的一鼓而下云中的计划成为泡影;也使得自己的计划付诸东流。要知道,假如在这个时候攻城的话,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要么两败俱伤,要么就是剩下一方惨胜!
对于一直推崇着要嬴就要嬴的漂亮理念的李怀仙而言,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其实,士卒们就是将领手中的棋子,而双方的将领就是用这些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棋子下着棋,而双方开始博弈的棋手往往是不知道这盘棋局的胜负是不是足以影响天下!没有什么战争是不得抛弃几个棋子的,而好的将领和笨蛋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前者会尽量让手中的士卒死的意义,而后者就只能让他们的生命消失的毫无价值。
一将功成万古枯,这是必然的定律,这个定律也决定了能成为千古名将的人也总是只有那么少数几个。对于这个观点,李怀仙深以为然!而回想下一步一步,自己由那最小的士官慢慢爬上现在这个位置的过程,一股悲哀的感觉充满了心头。可是岁月不饶人,现在再想起,也只能唏嘘不已了!……
“大人,下官有事求见!”就在李怀仙回想起自己的过去之时,营帐外面忽然响起的声音仿佛压过了暴雨倾盆的雷声!是滓多,就是那个李怀仙自契丹一手就提拔上来的副将,也是一手跟在李怀仙身边的亲信。
“进来吧!”李怀仙慢步踱回到自己的帅座之前,其实,在这个时候冒着大雨前来,隐隐约约,李怀仙似乎也知道这是为了些什么吧!
“好消息,大人,后续部队终于慢慢跟上来了。”滓多一跑入帅营,还不等李怀仙问话,就兴奋的没头没尾的大声说了出来,还不顾自身尚在淌着的雨水,“千真万确的好消息!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泸洲,还有四日路程就可以抵达云中城下了。届时……”说着,滓多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话里的含义恶狠狠的意味其实也不言而喻。看起来,临风得当心点了。
“真的?路上没出什么以外吧?”李怀仙虽然心下早就有底了,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从自己的副将口中说出来,得到证实后,还是有些忍不住的激动和高兴!等了这么久的东西,现在也终于等到了。换做是你,你如何的能不高兴和兴奋。虽然已经是很是克制了,但眼角流露出的笑意还是不可避免的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这几日,不仅仅是云中城里偃旗息鼓,就连云中城外面的范阳叛部,也毫无攻城的迹象。——李怀仙这几天在干什么?这个问题是刚刚不久前,站在他的对面城头上,北伐军军师,金泽很有兴趣的一个问题!按照金泽的判断,至少直到现在为止,一直表现的尚为出色及不俗的叛军将领,李怀仙他会仅仅是因为一场突然起来的暴雨,放弃趁自己偷袭失利,而顺势追击的大好机会吗?不会!绝对不会!那么李怀仙既然绝对是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干,那么他在等什么?……这个使得金泽胸口犹如堵了一块石头的问题,或许,也只有现在的李怀仙自己和他亲近的部将们能知道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李怀仙之所以肯让自己十万大军等待后面的部队这么久而不行动,那么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李怀仙认为自己十万人再一直等待的东西或者人是值得或者超值的!——又或者说他相信这个等来的东西能让自己胜算大大加大和尽力减少伤亡。
之前,临风那些远道从大同带来的秘密武器,也就是楚家器械厂制造出来,号称可以劲射八百步之遥的重型弩车,可让李怀仙当晚在促不及防下,吃了大亏。浸染过火油的简易燃烧弹,使得那场大火在干燥却又容易点燃的地面上烧的很是猛烈,云中城方面一直烧到护城河,李怀仙方面则一直烧到前阵才结束。(要是在现代,放这样的大火,估计他的始作俑者,也就是郝平绝对可以判终身监禁了。)首先点着了离自己营阵前面最靠近云中的草地,然后又来势汹汹的猛然窜到自己的前阵,一下子就烧掉了自己用来构筑阵地的栅栏,最后自己不得不放弃追击已经后退的敌方主帅,这才终于在引起更大的损失前,让自己带人扑灭了。水无常势,战无常例!一个晚上能让李怀仙以及李怀仙的军队来上这么多次措手不及,还真是第一遭;可同时见临风的不按常例出牌的性格。——虽然到现在李怀仙还不知道这火是谁放的,但是他也约摸估计得到是跟木临风大同军的一些高级军备有关系……推断到这里,范阳来的部将们汗水在帅帐里当时就哗啦啦的下来了:好在自己主帅谨慎啊,扎营在千步之外,否则给能射到这么远的玩意儿来这么几下子,自己还有命在?庆幸之余,又记上临风一笔,再加上杀了王猛的仇,这次算是新仇旧恨一起卯上了!
对了,说了这么久,李怀仙那后面上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拿出来看看……
第二十七章 踌躇
第二十七章踌躇
就在李怀仙和木临风相互算计,暗中较量,各自想蓄积力量一下击溃对方的同时;在那个正相互策划的不可开交的晚上,虽然此时此刻双方也似乎正在等待着一触即发的时机,战局变幻下,大战一触即发的阴影也浓浓笼罩了云中城,但我们的柳如烟,柳大美人,却明显的对此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甚至连一些最基本的觉悟都没有,反而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在房内,刚刚洗浴完毕的如烟,正动作轻柔,犹若细抚着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自己的那一头柔云秀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原本,早先的时候,这样的细致活是由她身边最亲近的丫鬟,也就是当初那个让临风吃足了苦头,刁蛮的小銮来做的;但是,为了保证情报的正常流通与保密性,不出一点纰漏,手底下没有几个人可以放心作为心腹的如烟,在离开大同的时候,也只能是被迫忍痛留下了她了,也正因为这样,这才使得现在她被迫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为了临风,嘿嘿,这也算是牺牲不小了!
“唉!”虽然手上也正慢慢的梳理着,但心有旁骛,一想起今日傍晚在议事处的种种,我们的如烟还是依稀弱弱的叹了口气。
轻轻的,放下了手中那牛角制作精雕细作而成的梳子,如烟一时间真的是百味交际!——明显的,这一段日子以来,她似乎也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向涵养不错,善于隐忍的自己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这一切变化应该全都跟他有关!那个可恶的家伙……
记得,自己在很早、很早以前,还没有见到他的时候,也只是听说他是个智勇双全,多谋善断,是一个猛然窜起,活跃在平叛战场上的青年一代的善战的将军,但那个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用太多的注意力去关心这个“暴发户”式的人物。——直到是在静边城一战大捷之后,得知其毅然率精骑五千,强越了天险杀虎口,横渡了要道参合陉后,立即假道南向,切断静边军城粮草,兵不血刃的收复靖边军后,作为部族密使的自己,也才把开始真正的把寻找盟友的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到了后来,至少在自己见过他之后,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外人所传言的那样,那么的傲慢无常,冷血残酷;反而,在她身上,如烟看到的是豪情,看到的是仁义,看到的是文韬和武略。——其实这一点,从他为数不少的各色各样的红颜知己中,就可以得知;但,智者多情,且不说有了十足感情的将领能不能继续维持着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无敌神话”,但说他嘴角那一抹永远难以隐藏,坏坏的笑容就不知道为什么的始终吸引着自己……
时常反问自己,如果,他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父亲那样的枭雄,那么他还会吸引自己吗?……青丝飘逸,也随着如烟苦笑着不断的摇头而细细舞动,不断的想起日夜出现着那张痞子般的样貌,再回想他身旁的似水佳人,如烟的嘴角也只能是挂满了苦涩的滋味了。
“该死的冤家,扰人清静。”无可奈何的低声轻轻的吼了一声,或许,她也只能这么子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意了。
“碰、碰、碰!”就在如烟默默的细数女儿家心事的时候,一阵不适合时宜的敲门忽然想起,打断了如烟的沉思。
“是谁!”如烟蓦的抬起头大声隔着门喝问道,一边还不禁在心中嘀咕的想,“会是谁?而且还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来敲门。难道又是……”
“柳姑娘,我是木将军帐下亲兵,现在我家将军现在正在议事堂召开紧急军议,吩咐我来请姑娘你立即参加,切勿延误。”
“……果然,又是这个家伙。”听到今天已经把自己闹的直哼哼的冤家,连此刻睡觉都不给自己消停,如烟真是非常的感到气苦,忿忿的想,“半夜三更的,也只有他有可能会干半夜敲门吵醒别人清梦的事情。”
哼,即便是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但是如烟还是无奈的开始穿着自己的衣物:毕竟,在军政大事上面,那个死没心没肺的家伙也是绝对不会轻易徇私的,还是不要触怒他的为妙;再者,自己也不能公私不分……
“知道了,你回去吧!”
弁退了临风手下亲兵,半刻钟后,整理穿戴一新,仔细的再检察了自己的衣着后,如烟终于打开了房门,带着一把纸伞走入此时如石子般砸下的雨中……
其实,细细想来,或许就连如烟自己都不会明白,自己今日的一念之间代表着什么,是打破自己心魔的契机,还是换来像自己母亲般的半生孤苦?没人知道,就算是真的是如此,那么一切也只能说是“命”了,无可避免的“命”……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叫我们来?”同样被叫起床来,正迷迷糊糊的恩达百思不得一解的问身边的逞扈;但是,显然恩达问错了人,以逞扈的智力,估计现在他也正纳闷呢!果不其然,只见逞扈耸了耸肩膀,瞪大了眼睛也表示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知道,估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吧!”还是郝平这个平日里猴精、猴精的家伙脑子比较活络,猜测到了最大的可能,“反正以我们这样的身份,能参加会议算是木将军特别提拔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走吧!”
“恩,有可能。是啊,我们管那么多干什么,走!”恩达和逞扈也寻思着,在雨水中大步流星的迈开了脚步。
就在这个时候,早就在议事堂中的总军师,金泽,和北伐军最高负责人临风,就一些策略的部署问题,早已经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连日暴雨,我根本不认为也不祈祷像李怀仙这样,至少到现在为止表现不俗的将领真的会坐以待毙,又或者白白的在这云中城,也就是其在范阳下太原,我方第一个据点白白的消耗军粮;所以……。”金泽说到这里,指了指军图上的几个地方,“在盛望,成敖,和卢白,这三个地点都有可能有些对我们不利的东西正陆续传来。”
“不错,其实,我也觉得事有蹊跷,如果这样推断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在你说的这几个临近云中又接壤三镇的地点,可能有值得他在等的事情、人和东西……”正咬牙忍痛捂着自己胸口的临风,此时虽然正有一些因为剧痛而产生是冷汗随着鬓角慢慢滑落,但是一丝不苟的,他还是继续顺着金泽的思维,也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作为一个将领,最可怕的不是打败战;而难能可贵的是,在打了败战后还能立即振作起来,承认失败,重新部署!而那晚的偷袭,临风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失败,只是在与李怀仙的较量上第一次小小的失利罢了;而失利的根源就在于他对李怀仙的大意与轻敌,而失利后得到的教训,或许可以让他日后在漫长的岁月里,少走点弯路,和多长点记性。——毕竟他也正在慢慢成长……
“应该是某样东西,而且估计可能是和我们军中刚刚让他们吃了个大亏的‘八百步重弩’类似的东西!”金泽思索再三,把自己的推断再如抽丝剥茧一样的慢慢推敲出来。“其实早在我们偷袭云中之前我们就该想到,为什么一直以来,我们和李怀仙叛部,一方面需要继续北伐,一方面需要继续南下,也同时一直是抱持着将自己损失减少到最小的信念,为什么他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先得到云中而不加以阻止呢?难道大人不觉得很是怪异吗?”
“这……?”说起这个,临风倒是现在才发现。——如果说是因为当时的李怀仙人在三镇外,鞭长莫及的话,那么为什么他收到史思明的信件后何不早点离开范阳南下,等到整顿兵马后不加紧行军,而要慢慢的走呢?难道是他在等些什么,又或者说是有什么东西没有准备好、或者制作整装好?那么仔细一想,金泽的推断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哪来的研究人员?那么他的‘东西’估计什么时候能到?”忽然有些担忧,胸口开始有些暗暗发痛的临风,问金泽道。
“研究的人是谁,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是那些东西,估计也就是在这几天吧!或许,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假如可能的话,我想趁机发动‘计划’……大人看如何?”
“这……”踌躇间,就在临风沉默片刻的时候,早有人在门外求见了,是逞扈三人。
“先问问大家的意见吧!”半饷,临风始决定的说。
“恩,也好!”即便是觉得自己的计划虽然大致上并没有什么硬伤,但是许多细微的地方,大家一起来商讨的话,也的确也是并自己一个人思索强的多。——虽然狂傲,但建立在实力之上的自信还没有让金泽到达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地步。
屋外的雨还是在不停的下着,随着逞扈三人的鱼贯而入,一股冰凉的冷风开始飕飕的侵袭了原本热气腾腾的室内;其实无论屋外气温如何,在商量着如何杀死更多敌人的今晚,也注定是有些寒冷的夜晚……
就在临风因为冷气,打了个冷战的同时,在外面正急速赶来的如烟,现在的神情倒是有些尴尬。——因为在她的前面,她显然是遇上了今天早上正发生了一点小摩擦的对手:魏云。而此时,前方的魏云正一手拿着军队中在雨天时候用来巡逻的防雨油布,大步的走在雨水中。
“唉!”暗暗是叹了口气,我们的柳大美人,也并不是一个犯了错误死要面子不承认的角色,最少,现在仔细一想,她也的确是觉得自己在白天里有些过分了。懦夫,这样的称号只要是男人,没有一个会接受的!想到这里……
“魏将军!等等,魏将军。”如烟一路小跑了上去,也顾不得自己的衣裙行脚处,白白的绫罗素衣,到底,有没有被那溅起的水珠打湿了。
“恩?”魏云疑惑的转过头来,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叫自己的时候,头顶上不断砸落下来雨珠似乎忽然立即小了下来。——原来是有人帮自己撑起了伞;是柳如烟!就是白天那个还和自己吵的不亦乐乎的娇丽美人。
所谓堂堂七尺男儿身。如烟的身高虽然在女子当中,也算得上的高挑纤细,但是在魏云身旁,却又显得不够看了;看着柳如烟令人忍俊不禁,差点就要垫起脚尖帮自己撑伞的样子,魏云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开怀放声大笑的想法……
就这样,仿佛时间忽然凝固里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
“哦,那个,饿,白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不知道是因为哗啦啦的雨声够大,还是原本如烟的声音就很小,反正魏云就是在这犹如蚊子咬的细微动静里,第一次听到柳大美人这么低声下气的语调。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和惊讶,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跟一个女子斤斤计较这么多,显然是一件让人非常鄙视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跟这个娇滴滴如花似玉的美人。
“我白天说的也有些过了,我也道歉;但是其实这件事情在跟你吵过的一会儿之后,我就忘记了,柳姑娘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这话倒真的一点不假,魏云真的也是没有跟人斤斤计较的习惯。
“呵,那么我们就算和解了。”轻轻在嘴角挂起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如烟调皮的笑着说道。
“是啊,我们和解了!”魏云也笑道,其实白天里,魏云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就是因为打了败战受不得别人的嘲笑吗?未必吧!自己从来就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好找借口的。——难道只允许自己打败战,反而就不允许别人说话了吗?
走了片刻后,看着如烟撑伞撑的这么费力,魏云也没有细想就伸手要拿过那把雨伞,可就是在自己的手碰到那晶莹温滑如玉,嫩葱般的小手时,如烟马上两人都马上如触电一样的抽了回去。
那一刻间,从暴雨中,恍惚魏云才猛然发现,白天自己并不是不允许自己被嘲笑,只是并不想嘲笑自己的人,是她罢了。忽然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暴雨中……
仿佛闻到了一股幽香的魏云,此刻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非常的怪异,也是从来没有的……
第二十八章 针锋相对
第二十八章针锋相对
“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对于作为与会重要的将领和人员,临风对于他们两个迟到的行为,感到非常的难以容忍,所以一看到他们就无法克制的出言指责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确实,望着自己两人已经似乎有些滴水的衣物,魏云和柳如烟两人都感到自己在路上确实花了太多时间!
“这是我的错,不关他(她)的事情。”所以同一时间,两人都这么为对方开脱道。郁闷的如烟只是本着一般朋友的义务,毕竟她从不鼓吹“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论调;至于魏云,动机尚不明确,但是估计也差不多吧!这些话本来在平日说出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今天却有些不同,原本白天还争面红耳赤的两人,怎么到了晚上就……而且还是两人撑着一把雨伞……还是一起来进来的……现在又帮着对方辩解……
“你们……怎么……?”疑惑,非常的疑惑。临风先凝神看了看如烟粉红的俏脸,再又扭头看了看现在一副吃惊样子的魏云,最后略带些疑惑的问道。
看着临风露出疑惑的表情,再看看原本就在座的金泽等人露出“了解”的神色,天哪!你们了解个p啊!如烟现在不仅是郁闷了,简直是欲哭无泪啊!——假如被这个本来就已经够没心没肺,薄情寡义的家伙再误会的话,那么这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自己还能活吗?
“没有,我们只是路上遇上的。”出于无奈,如烟着急的急急忙忙试图解释道,但她那脸上一抹刚刚因为走的太急,而产生的粉红韵色,反而更换来大家一片善意的轻笑。——看起来我们平日素来以大胆著称的柳大美人,也开始学会害羞了。
“我们真的是路上碰上的。”魏云不知道该生气还是窃笑,最后是以哭笑不得的语气再次重复了一遍如烟的话;但是显然,他嘴边的那一丝苦笑让这个解释的真实性在众人善意的笑容里大大折扣!
“天啊!伟大的腾格里神,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如烟简直要抓狂了,怎么这群人就不听自己解释呢!
“大家还是先谈完正事吧!”而就在如烟想要再三做解释的时候,一个柔弱的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是女声,而且无须分辨,如烟也可以听的出来,是彩婷;也就是这时候,他才看到了正在一边,正细细凝视比较着战图的彩婷。——她怎么来了?
回眸间,如烟和彩婷眼光再一次在空中相处。原本,彩婷和如烟的关系虽然比不上她和无双的那么铁,也比不上和秀青的那么融洽默契,但是好歹也能算的上是一般好友。这点可以在她们俩在大同的城隍庙大火中,先是一起去上香,再是着急的劝动临风去救人看出来。但是最近,彩婷和如烟的关系就变的十分微妙了;当然,这也是由如烟和临风的关系慢慢变的微妙开始。
女子的心思总是特别缜密,特别是遇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的情郎后的女子,彩婷或许就是第一个,甚至比如烟自己更快感觉到其两人之间变化的人。——那时候也只记得彩婷就是首先感到,慢慢的,如烟逐渐本来其由一个“不信人间有白头”的刚毅女子,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你也在啊!”如烟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看到正在忙活的彩婷,莫名的,连如烟都不知道为什么的,看见临风望向彩婷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就感到有一阵妒意。其实,这句话没什么意思,也就是一般的口头语,但是听到现在正留心着临风和她关系的彩婷耳中,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什么叫做“你也在啊?”难道自己就不能来吗?还是有人不希望自己来。彩婷心中暗道,女性的小心眼也可见一般
“是木大哥找我来修改一下地图的。”似乎是回敬般,彩婷把“找我”和“修改”两个字念的特别响,嘿嘿,言下之意,就是说比起你靠近临风获取同盟的动机不纯而言,我和你可不一样哦!
抽搐,如烟脸上当场在彩婷说出这一一席话后立即抽搐起来了……
痛脚!这句话可踩到如烟的痛脚了。也难怪临风会保留距离的对待她了,毕竟,无论如何,为了自己部族寻找中原盟友的她,也只是盟友罢了。就算是临风有数的温柔与关怀,也只是为了盟约的延续。想起种种,如烟眼中的火苗猛然窜起!——看起来有人在找搽。
如烟浅笑微颦,心中虽然有些不忿,但是起码表面上是看不出来,只是淡淡的回敬了一句,“那么就请郭姑娘继续努力,尽快完成吧。”——如烟也把彩婷不着边际的悄悄换成了郭姑娘,首先,语气中的输离不言而喻;其次,也就是摆明了说:是呵,是呵!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弄完后拜托你就快走吧。”
“那是自然,其实,有些地方,还真的不适合我们女子呆。”来一下太极,彩婷这一句不仅是很有技巧的扯开了话题,还顺带讽刺下如烟得到随时随叫随到,要常伴大军左右,鞍前马后的“非女子生活”!
一时间气氛忽然变的有些不对,就连临风这个平日里神经大条的家伙也感到有些怪异:这平日里虽然可能关系也就一般,但是也好歹是貌合神离的两人,这次见面似乎和往时有着很大差异啊?
“呃,你们两人先进来吧,恩,把雨水擦干……”虽然还摸不清状况,但是这个时候,作为这里一切的所有人,临风也不得不先站出来,做一下缓和,免得气氛一上去,东西就咋光了,“好有就是,这次你们两个迟到就算了,没有下次,如果再这样迟到遗误军机的话,就重罚不怠!”
吧嗒、吧嗒的往下滴着水,可如烟和彩婷相顾回眸,那原本应该两双都充满了万般风情的眸子中可没多少倾国倾城的美色,只传相互达了一个女人们的信息:我跟你卯上了。
金泽原本古井不波的脸上,忽然有些也变的有些抽搐,其主要症状和刚才的如烟相同。——想不到他以前曾经预见的事情,像争宠的这样在戏剧中不断出现的超级老桥段还真的出现了。虽然他时刻秉持着作为一个谋臣的原则,向来不理会自己主子的家务事,但是显然的,上影这么没有新意的戏码,特别还是这个内忧外患的时候,恐怕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要阻止才行,最好把这个势头掐掉!
“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我们的军事战图上面,是根据地理志上的记载而测定的。但是,所谓百闻不如一见,此次,我们有些计划还是需要完完全全,甚至是差别一定要小到可以忽略的地步。这样就需要正面且一丝不苟的态度的人来完成,而郭小姐的父亲乃是当世大儒,足迹遍布天下,那么,重新测定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她,想必一定是万无一失的。所以……呵呵,大家各司其职吧!”试图缓和气氛的金泽,其难得的笑的有些温度,使他刚毅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活人的气息。
金泽这一席话,讲的大家云里雾里。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因为怎么看,平日里金泽他也不是个这么八卦的人,为什么这次……?与同样是一头雾水的大家一样,临风也是不明白为什么金泽忽然转性,把事情解释的这么清楚。其实,原本,这么细腻的女儿家东西,假如不是有心人,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更不要说是神经本来就大条的临风了……
“恩!”轻轻的应了一声,如烟明白,金泽刚才的一席话是对自己讲的,她慢慢坐上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后,显然的,没有放下心中的不忿。
“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一挥手,临风实在是不能浪费什么时间了,“地图上还有哪里与现在的地方是不符合的吗?彩婷,这一切可都得弄清楚。”
真的是麻烦死了,原本的地图也只是划个大概罢了,就算是军用的,直面没有立体的地图也只能是前人划下的一个大概轮廓罢了。如果不是金泽的这个计划需对地形的要求是绝对准确的话,临风也不会急急忙忙的就把彩婷找来了……
“我可以保证我说的我说的方位是正确的,但是我却不敢说一丝一厘不差。”彩婷还是在这次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用一些直版状的条带和丝练,不断的打杈,相互对比,细细的比较着地图上任何一丝差错。
“这就组足够了,但是还是要小心翼翼的尽力而为!”比较满意的临风,要求虽然是严格了点,但也还没有变态到要一点误差都不能出现、强人所难的地步。
看到临风略带欣慰的说,如烟心里可就不太乐意了,这个时候,出人意料的,站起身来却说到,“烟曾闻中原有古之名将者,有‘军战图略,纸上谈兵,可尝闻百闻不如一见’的说法;可如今,外围封锁,我们却在里面重新量定策划地图,这是不是有闭门造车之嫌……”
挑衅,这在彩婷听来绝对是**裸的挑衅!抢在临风开口解释和金泽开口和解之前,彩婷先一步开口说道,“家父喜游山玩水,好吟风赏月。足迹遍布四处万里,且都有过详细记载,鞭策成地理志保存于家中,婷自是一一遍读。”
“那么那郭姑娘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现在抄录的东西就是一定正确的呢?”不死心的,如烟又问道。——她可不信匆匆忙忙从大同偷跑出来的彩婷,会随身带着书籍。
“这里!”彩婷猛然抬起头来,秀丽的脸庞中现在正充满了不可冒犯的凛然气势,指着自己小巧的脑袋说道,“全在这里面。我并没有什么可以引以为傲的东西,除了一样,那就是我过目不忘的记忆。这一点,恐怕没有人可以否认吧!”
“你……!”如烟根本就连反驳的语气都提不起来。强势,想不到一向柔柔弱弱,性情宁态的彩婷,也居然会有这样强势的时候,如烟第一次见识到了彩婷的另外一面。
世上将自己丈夫推向别的女人怀抱的妻子有,但是如果说是她们是无怨无悔的那就是在扯淡。除非不爱,只要有哪怕那么一点点的爱意她们都不会没有埋怨过。因为爱情是盲目兼没有原则性和自私的;而当爱情没有办法保证完整性的时候,往往这个时候女人们会退而求其次,“让他多爱我一点”就成了她们追求的目标。所以古代大到皇宫大内,小到富家别院,才有着这么多争宠的例子。彩婷可以容忍无双,那是因为她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绝对不会在地位上跟自己有任何的冲突;彩婷也可以容忍秀青,同样的,自己接受的封建教育中,她也不会对自己的地位造成威胁;而现在只有一个柳如烟,她绝对不会妥协和容忍的,因为这个女子有着太多的执着,有着太多的执念和太多的潜在威胁了。作为一个明智聪明的女子,彩婷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不稳定因素出现!——刚刚就是如烟和彩婷第一次正面的较量,并且似乎还以彩婷的稍占上风而转入针锋相对的暗战。
“柳姑娘你……”
“郭姑娘你……”
不断的看着他们互相比较激烈的讨论,大家的头就向车刷一样,东一下、西一写的……幸好今晚的事情不会泄露出去;又或许,被世人广为传开后,今晚发生的事情,这只是整个冷酷冰冷的战役中的一个值得人们去笑话,也在这次整个北伐战争中唯一显得有些温情,关于木将军的风流韵事罢了……
第二十九章 背水一战
第二十九章背水一战
为帅者善断;为将者善战;为士者善谋!
我国古代的精辟语录,仅仅是几个字,这就很好囊括说明了元帅,将领,还有谋士三者之间的本质区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虽然表面上,和底下善战的将领和善谋的谋臣一比,元帅或许就是武不可冲锋,文不可谋划的废材;但其实,他们却正是一只百战雄师中最重要和最关键的角色。——没有了他,什么战争也打不嬴,而且是怎么打也是输。原因很简单,因为军队中少了一个可以在众多将领中选择可以好好让他们各司其职,知人善用的领袖,也少了一个可以从众多意见中挑选出最佳方案和最可以实行的策断者!——而现在,临风就是正在扮影着这样一种不可或缺的角色。
可是,虽然表面上很风光的临风,很没面子的是,此时,他却在云中城的城府中,陆续传出那一声声惊天动地而又哭爹喊娘的声音。惨叫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一天一次的换药的时间到了。
只要想想慢慢的还是把不断渗出血迹的纱带干涩后从胸口慢慢的撕下来,再撒上云南金疮药粉,最后再慢慢的换上新纱布包裹起来。——还真是吓人兼恐怖啊。就是这一日一次的换药,使得平日里修养不错的临风,最近终于也还是不由暴躁的直骂娘。
在战场上没有骂,因为那是你死我亡的战场;在被李怀仙那一箭射中的时候也没有骂,因为那是战场上正常的对决,而只要能杀死对方主将,任何一个方法都算的上是堂堂正正!最后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死去临风也还没有骂,那是因为自己感觉,是自己的轻敌害了他们。
一天还能忍受,两天还能忍受,三天、四天还可以忍,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此时,一向温文尔雅的木将军,就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的非人折磨后,第一次破口大骂:操你娘。(爆汗……素质啊素质),然后很光荣的骂完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这些事情我们为了保存临风的颜面,也就暂且表过不提。
当晚,也就是五天前的那个晚上的计划,使得这几日来,除了养病的临风外,各个都忙碌了起来……而李怀仙的那秘密的家伙,在临风抠着指头算,估计也就是一、两天之前到了。——就是可惜不知道是什么!
要说起来,在那一夜金泽和临风商量了一个下午,号称绝对成功的计划,实在是吓了众人一跳,果然,这次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将军,又再一次让众人大跌眼镜!
我们不妨把镜头转移到那一晚……
“没有错了,”在彩婷不断的策划后,终于得出了结论:“往东三里处,也就是这个地方,就是护城河的上游源头,假如没有弄错的话,这条就是一直供应整个云中水源的中枢水道。——只是不知道你们找的是不是这个地方!”
临风和金泽听到彩婷的这个消息,不知道“棺材里卖的是什么药”的,相互对视了一眼,也终于慢慢的嘘了一口闷气。——因为只有找到了那个源头,才能证明云中原来的地图上面关于水源的纪录是是正确的,那么同样的,计划也才可以慢慢实施。要不然,否则的话就算是金泽刚刚和临风的计划再完美,再完善,最后也只能是扯淡罢了!
“你们找水源干什么?”刚刚坐下的魏云,顾不得仔细擦干自己的衣服,心思缜密的他,立即从这一丝蛛丝马迹中观察到了最重要的一点!——按照刚刚军师和将军的兴奋劲,估计找了一个晚上,他们找的就是这个水源吧。
“你们自己来看,”临风对于魏云刚刚的问题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小心的从彩婷手中接过刚刚制作完成的新地图,并把它捻于平板,招呼大家上前自己来细看。
“你们看着,这做长条状城池,就是我们的云中城;面北的黑色副点是李怀仙的十万叛部,而相对的,朝南的红色副点就是我们大同的部队。从这张图我们可以得知,我们这云中城池,屹立于青山之中,接山而筑,构造烦琐,绝对是一处对于我们来说不险要却绝对重要的地方。可是你们可曾知道,虽然云中一向被人称为城池,但是实质上称其为要冲,青石碉堡其实更为妥当。因为长状的城池地处山间,所以现在也就成了我们跟李怀仙对决的凭据和筹码;而大家想必都知道的是,这一座堡垒墙后的人行道足有四丈多宽,而距墙根三丈外就是护城河!可你们想过没有,护城河里的水,在这山间小道里,是那里来的?”临风这时候,除了先解释了一通外后,又提出了一个大家以前可能真的是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对啊!说起来……。”恩达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惊呼到,“说起来这倒真的啊,为什么一个依山而筑的堡垒,会有在大河边才有的护城河呢?”
“这倒也是,”而坐在恩达对面的逞扈,貌似也已经可以直接排除了,“我也没有想过。”
“依山而筑?那么说起来……不过为什么……呃?”郝平似乎倒想到了什么似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头绪。
“因为上面还有供应水源的地方,可能那里大的不用大河水直接由上直下?”魏云疑惑的猜测到,“但是,那么一来的话……?”
其实,在这里,如烟也想到了一些关键的问题,有意在临风面前压下彩婷的她,稍稍思索,随即也推测出了不少东西,但是,看到彩婷这个假想敌不动,她也就懒得动了,只是稍微说破了一条,“那么大家用的水是不是也是那条水源供应的?如果是的话,为什么……?”
彩婷正视着如烟,看到了其眼中稍微带些敌意的眼神,此时,仿佛是安静下来了似的,反而静静的在一旁,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不错,不妨告诉你们好了,我们城里用的水,其实也就是那个源头流出来的?那么你们现在是不是在奇怪为什么李怀仙不把那个水源一下子堵死,一劳永逸。断了我们云中城所有的水源,把我们这里变成一座死城?不战即克云中城。”金泽等到大家说完,为了给彩婷一个机会,把自己的话终于放了出去,“这个你们只要问问我们的彩婷小姐其实也就明白了。”
恩,点了点头,彩婷走上前来,用那纤悉的玉葱小指,点了点云中城旁边山上的一个小十字,“或许李怀仙可能在云中被我们攻陷后的第一时间就分析过各种方案了,对于堵水源活活困死我们,甚至把这里变成一座死城的想法,并不能说他没想过,但是“实非不想,而是实在是不能”啊!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上面是分布的水源源头,不是山河道,而是一个水潭,深不可测,又名黑潭。那里的地下水就是直通我云中城的,那么一来,也可以说河道没有露出地表,那么他根本就是断无可断,也就是说,他想堵也堵不了。”
“黑潭?”魏云这小子这时候却猛然惊醒过来,“难道你们是想……”
“这还不明显吗?”临风的语调忽然变的有些阴璨璨的,和旁边的面色阴沉的金泽刚好形成了搭配效果。我们要,水、淹、李、怀、仙!一字一句的,临风把自己和金泽商量了一个下午后,感觉可行的计划,说了出来。
第三十章 最后的对决
第三十章最后的对决
现在,金泽提出的“水攻”优势,已经非常明显了!
云中的地平线因为是依山而筑,当时构建时,为了防止两面的敌军对这座横坦在两山之间,条状厚实的堡垒进行冲锋,特地用高石子将云中的地基掂高,逞斜坡辐射两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也就是说,现在云中城的水平位置比李怀仙现在驻扎在低洼地带高出很多;而李怀仙,则刚刚好在距离云中千步外低洼的下坡处。——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临风当下惊呼“真是天助我也”!
但是,这样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金泽在给了大家一个希望的同时,也狠狠的浇了大家一盆凉水:以现在异于往年,连日的春寒暴雨而言,在雨水的不断的洗刷下,山洪恐怕也正在慢慢的积累着。如果按照从前的情况看,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或许山洪根本冲不上斜角山坡,只要关了缢口,山洪也就只能慢慢随着护城河的下道退却;但现在……坏就坏在,对于这一点,假如李怀仙也想要在这个时候做文章的话,那么云中城前景堪忧啊!所以,就在说出水攻李怀仙的同时,相对的,李怀仙也可能正等着一个机会,利用山洪冲垮云中这道相当于两山之间的栅栏;而更恐怖的是,假如山洪中还夹杂的泥石流的话,那么不仅是冲垮,连冲毁也有可能,可是这长条状的城池,一向坚固的青石堡垒里面,也还住着大批的百姓啊!
听到金泽在说出这种可能性,众人猛吸口两气之后,一时间军议大厅静悄悄的!
“虽然不知道李怀仙会不会用一些奇怪的方法,把原本该流向低洼的山洪蓄意改道往我们这边引导,但是,无论怎么样,大家行动都要快速,一定要快!”临风作为主将,例行也无可厚非的再次主持了军议,一席话也让大家明白,这次时间不多了,
“首先,我们这次的战事意图就在于,在供应我们云中护城河的源头,‘黑潭’下倾的地表处,轻轻重新开凿一小段堵住了的河道,当然,河道的方向我们要直指现在的李怀仙叛部,也就是云中北面千步的低洼地;在这连天的春寒暴雨中,黑潭爆流湍急下,你们想过没,在某个夜里,我们一旦在某个趁他们没有察觉的时机,把堵截的物品忽然撤除,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
众人根据临风所描述的细节,慢慢的展开了自己的想像——现在的暴雨黑潭,或许就不比以往了,假如在雨水最猛烈的时候,从开凿的引导河道,把黑潭爆流放出来的话,“轰”的一下子,原本受到限制的潭面水流一下子势必就如猛虎出匣一样,往下峰处爆烈席卷,在如海啸般的洪水面前,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李怀仙的部队一、个、不、留!
一下子,所有人的心中忽然有些凉意,不禁都把眼光投向了现在那个,正与自己坐在一起,沉默不语,闭目养神的年轻书生,背后一阵一阵的发寒。——这个方法实在真是太可怕了;而这样极阴损的方法,真的是难以想像,居然是眼前这个,白面无须,文文弱弱的家伙想出来的!他一定是怪物,而且绝对是不是人的怪物。
“关于这个提案,我已经有了备案了,现在我需要的不是讨论,而是支持,现在开始,大家各司其职去吧!”临风等到大家从一开始的吃惊恢复过来后,就立即进入了正题。——只不过,第一次,独断专行的,他没有再和大家商量;也是第一次,他显示了自己的该有的魄力;也是第一次,甚至没有跟金泽再多说一声,就为自己的决定彻底拍板!
语音刚落下,就连刚刚一向正在和临风讨论的金泽,也不禁为知侧目……
临风到底想干什么?不讨论的话,那么又要大家淋雨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又是临时起意,还是有什么更好的点子?
虽然,谁也不知道临风是怎么想的,可是,时间却不会理会这些,终于,大战的气氛越来越浓重,飞速的再过去两日后,一切,也就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以当日临风的部署,负责准备所需一切物品的是郝平!说起来,准备的这个功夫可大可小:说大点,准备要是不到家的话,随时可能让整个计划瘫痪成一块;同样的,但往小方面说,充其量也就是一军需事务,负责人都是属于不上战场那一类的。
可无论怎么样,也无论临风是怎么想的,这一次,郝平非常重视自己的第一个任务;因为任务虽然可能说是很小,但是这却是或许可以改变自己身份,彻底崭露头角的契机。正因为这样,所以,甚至连一些准备都自己亲自去监工打理,的确也做到了一丝不苟,要求到丝毫不差的地步。
而魏云,这一次却没有被要求正面出击,却被命令要坚守本防。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次临风就把守卫云中的任务派发了下去,虽然现在一心想要一雪前耻的魏云极其不情愿,但是迫于临风的威仪之下,也没有胆子在军议上表现出自己的异议!
至于在会议上显得针锋相对的某两人,临风到也是没有让她们闲着等结果:如烟是搜集情报出身,所以对于立体沙盘之类的制作工艺还是知道的比较详细,只是缺少非常准确的地图,但是相对的,这一方面,彩婷却可以弥补。——虽然和魏云一样,心里面有些不情愿,但是军令如山,两人也一样没有敢公开表示异议的胆色。
既然主要的攻略地点是在离云中北面两山之间的水流源头,也就是“黑潭”,那么势必要出城,甚至要在李怀仙的眼皮子底下,爬上山野的某个顶峰,开凿小引道,最后还要配合城池里面的守军一鼓作气,一下子击溃十万人的叛部,一气呵成;所以,这次任务的艰巨性,已经是无可置疑的了,而这次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负责开凿引导水道,可以说是这次计划的绝对主力的,重中之重的任务,临风居然是交给了一向不是太有好感的逞扈;而掩护逞扈出城,并有可能要肩负起拖住李怀仙,使得李怀仙腾不出手来去阻止全盘计划的指挥官,赫然是一向以大块头著称的恩达!
甚至于连无双和秀青,本着“绝对不养白吃干饭不干活的家伙”的原则,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劳动力,她们倒没什么异议的也被叫去医馆照顾伤兵;最后再加上坐镇云中的临风和金泽,这全套计划也已经显得非常完美了。各司其职又互不干扰,但是却息息相关。——这或许也可以证明,临风在用人方面,虽然不知道有学到郭子仪的几成,但也已经有些功底了吧!
而这两日之中,虽然大方面全在计划之内,但是却还是突然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故。那就是李怀仙居然已经开始冒雨攻城了,是的,他们,就是冒着漂泊大雨雨进行攻城。这件事情,在临风和金泽看来,虽然一开始觉得怪异,但是,仔细一想,也就显得顺理成章和在情理之中了……
“看起来他们的东西应该已经到了,”连续已经看了几次进攻的金泽,回到府中,是对临风这么禀报的,“又或者,最不济,也就只在这一天半天之间了!”
“恩,他们的进攻是不是不太猛烈?”临风那个时候正在看书,听到金泽回来后这样说,第一个反应就是李怀仙在“试探”自己。
“不错,正如大人所料的,叛军们也只是在试探性的进攻罢了。虽然看起来是非常勇猛,但是在魏将军的阻击下,还是很容易的后退了。现在是暴雨时分,而且是很猛烈的暴雨,视线全部被模糊成一团,就在这试探性的进攻中,我们双方也因为开始互有损伤……我以为,他们是在选择性的,试探我们部署的防守能力,他们的意图,就在于找出我们防守的薄弱点,然后,到时候他们的秘密武器一旦抵达的话,那么……。”金泽作为一个谋臣,自然是要把形势分析到最透彻的地步,以便于自己主子最终做出决断。
“嘿、嘿,寻找我们的薄弱点吗?还真是有趣啊!”临风现在是有伤在身,撇去元帅的身份,就以一个病人的优势来看,现在所有的生活起居都被彩婷她们照顾的好好的,而在这所有人互相奔波的时候,在这暖暖的房间里,他不禁神情也显得懒洋洋的,“那么就让他们好好的找找好了!——吩咐魏云,这几日他要好好辛苦了,多加派些守军,也给他随时调动我们城防后备的权利,总之,防守的事情在我们正式跟李怀仙决战前,也都要拜托给他了!”
“恩,明白。其实,这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也或许是好事情,毕竟,假如李怀仙把所有的目光投给他所谓的秘密武器的话,那么势必可能不经意我们的部署,这样一来,只需片刻,就足以让他们的十万大军灰飞烟灭。”金泽低着头,仔细的聆听着临风的每一个指令,最后说道!
对于金泽而言,小心翼翼,严谨慎言,才是做下属的本分。
“嘿嘿,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受伤还真是不方便呵,”吩咐完该吩咐的东西后,收起自己有些严肃的神情,临风变的更显庸懒,好不避讳的,很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伸了个懒洋洋的懒腰,很欠扁的说,“有些事情自己也不能亲自去做了,要不然也不会就连巡查城头这样重要的事务,交给诚之你去忙了。”
“这是应该的!”口中虽然这么应承着,但是金泽也不禁被临风这一句话说的哭笑不得!——明明是自己躺在温暖的床上,呆在暖和的房间里,还敢毫不惭愧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跟自己说是“悠闲到很郁闷”。
“诚之,我都说了,没有人的时候不要太拘束了,来,坐吧!”站起来像老朋友一样,拍了拍金泽的肩膀,临风此时就真的像太口中说的那样,一点架子和气势都没有,一点也没有和属下在一起的感觉。把属下当朋友,这在唐朝,更是在军营里,这个极其更要讲究资历和身份的地方,还真是不容易啊!
金泽听完临风的话后,果然恭敬的就坐在了一边。——真是个无趣的家伙啊。看到金泽这副态度,临风闷闷的想。
“对了,刚才在城头上,诚之你见到魏云这厮没有?”嬉笑的说,全军也就只有临风,敢把魏云称为“这厮”了,“我想,他一定又跟你抱怨了吧?”
说起魏云,金泽到忍不住在嘴角扯出一道弧线,真的是比较好笑,“大人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分不清是真的赞美,还是难得的一次幽默,反正金泽就是这么回答的。
“你是不是还在想上次我不由分说,甚至不跟你们讨论下,就立即下达了任务的事情?”似笑非笑的,临风也不禁开始在脑海中模拟出魏云哭丧着脸哀求金泽赶快回来,跟自己求情的情景。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倒有点疑惑,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有些事情,其实根本不用商量。”金泽正色道。
“是啊,”摸了摸自己自军旅生涯开始后,慢慢长出些拉搽胡子的下巴,临风漫不经心的说,“其实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商量,就像魏云一样。假如当时我们公开把事务议论分配的话,魏云一定会要求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他的。那样的话……我倒是不忍心打击将领们的积极性了……。”
“难道大人认为魏将军没有为自己洗刷前耻的实力?”
“不!我相信他有,所以也才更担心,也更加不会把任务交给他?先撇开他的伤势不说,试想,一个一心想要一雪前耻的人,假如再来执行这次任务的话,谁能保证是不是反而会坏事;彩婷和如烟也是一样,显得不是很情愿的样子;还有逞扈他们的任务,军中你可以保证谁不会反对由一个资历不够,军衔不够的人来执行?——所以我才避免讨论,因为由我来亲自拍板就不同!我亲自决定,那就是军令如山,毕竟只要还在云中,谁也没有胆子敢跟我叫板。另外,我想也该给一些家伙机会,好好的拼搏一把了,我同样也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嘿嘿,功勋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啊。”
金泽当然明白临风口中的他们,是谁?但是在听完临风的这一席话,恐怕连他,也只能写个“服”字了;心中也不禁有感叹,也有唏嘘:明察秋毫,公私分明,知人善用!想不到自己这个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主子,竟然能成长的这么迅速……
其实,往往就有这么一些人,是只能在乱世中成长起来的,也只有在乱世中,方能显示出其枭雄本色。所谓:时也?命也!假如在太平盛世,谁能不保证临风永远只是个平常的大学生,过着平常人该过的生活;可自从莫名其妙的来的唐朝,而且还是安史之乱这个风雨缥缈,百姓命如草芥的时代时,假若慢慢的不能适应命运为你提供的环境的话,那么慢慢被命运抛弃,那也是迟早的事情。所有的所有,也只在自己的掌握;所有的所有,也只在自己一念之间的操控下完成。临风也始终坚信着一句令他深思的话,那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也就是临风现在动力的源泉,而他,也已经慢慢习惯去改变历史的感觉了……
不知道这场战争是不是受到老天的诅咒,自从那一夜之后,“沙沙沙”的暴雨声从来就没有从众人的耳边消失过,而“轰隆隆”的雷声好像变成了永远的主题一样。现在甚至吵杂的压过了攻城中的杀伐声……
第一次,第一次满面红光,心情不错李怀仙,没有在用自己浓重的北方语调咒骂那“该死的鬼天气”和“该死的贼老天”。没有一丝疲累的感觉,只是不断的看着自己手下的兵卒们不断的一次又一次冲锋;再受到当初那一个不知名无名将领的一次次阻击后,又慢慢的退下来,然后再冲锋,受到强烈的反击后又退下,蓄意一次一次的冲击。
不错,正如临风和金泽所料的那样,李怀仙正在不断的试探临风大同军的部署,这在他看来,很有必要!
就在这时,李怀仙的契丹副将,滓多冒雨,一路跑上前来,在李怀仙耳边低声说到,“太好了,大人!根据后方回报,押运军需的士卒日夜兼程,假如顺利,可能比原来推算的还要早抵达。”
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向沉稳,如李怀仙者,也不禁心中一动,精神大震,“那么最快呢?要什么时候到达?”
“最快可能就是在明天!”滓多兴奋的更是连找不到北了,“窝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进行决战了;逃避不是我们北方男儿的风格。”
“恩,是的!”
初春的雨水总是十分的冰凉,一滴、一滴的,就足以让人感到一股大战前最后通牒的寒意……仰头,任雨水打下,想起战场上那就在片刻间,英雄相惜的感觉,口中有些苦涩的,最后,李怀仙还是黯然的低声说道:
“还是……终于要决战了……”
第三十一章 火蝗
第三十一章火蝗
每一个昼夜间,晨时的那一抹微光,透过黑压压的那重重黑幕时,总是最美的时刻,华光温馨,旭日由东放缓缓升起。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那一刻,才真的可以让世人忘记烦恼,也能让人世人明白,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美不胜收;但唯一扫兴的是,或许,现在云中城内外的人,对于这样的美景,已经,大概都没有心思去看了吧;又或者,即便是想去领略,但在此时大雨瓢泼下,能看到什么,那也是未知数了……
无论如何,新的一天,还是来临了;而这一天,绝对是可以载如云中名册的一日,决战的号角,也终于响起。
凌晨三刻,就在阴沉沉的天空下,此刻的云中城外三十里处,正有一路人马昼夜急行,风尘仆仆的往云中而来。这一小队人马里的人,各个在困倦的脸上,也能看到疲惫的又兴奋的神情,而破破烂烂的衣着,血迹斑斑的鞋袜,这一切都可见这一只正冒雨行军赶路的军士们,是如何的充满了日夜兼程的风霜劳碌……这一队蜿蜒的人马,人数不是很多,但是却可以看的出,各个都是英勇善战的汉子;而就在阴霾的天空下,他们身后,那些马拉的战车上面,厚厚包裹在布中的庞然大物,高高突起的轮廓,虽然是裹的严严实实的,但是隐约依稀还是可见大致形状!——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没有多余的心思,原本经过长途跋涉,应该劳累不堪的队伍,此时兵卒们现在的脸上,也已经慢慢露出狂喜的神色:这一路赶下来,不眠不休,此刻终于眼看着目的地在望。这叫他们又怎么会不开心,又怎么能不狂喜呢?
破晓时分,在李怀仙叛军的帅帐之内,李怀仙一身青袍,正襟危坐,大有一派儒将之风,而就在他手中地,那就是在用棉布轻拭着。跟随自己出征多年的寒锋宝剑了。
这一夜,李怀仙可说是几乎彻夜未眠:随着探马每隔半个时辰的一次禀报,此刻,后路队伍只在营外数步之遥,而随着后方部队的来临,那么期盼以久的大战势必一触即发;而同样的,随着战事的临近,那么。此战的结果,究竟是建功立业,还是马革裹尸,那么也就看今日见分晓了。
“唉,”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李怀仙不禁想起,自己自接到史思民的使者后,自己为这次行动,做的所有准备。而那个计划,就早已经在慢慢成形了!云中易守难攻,依仗天险,城外的护城河,城墙的青石基,无疑是固若金汤。这两日试探攻城的经验也在告诉李怀仙,这样的城池,这样的帅将。相加在一起实在是非常地棘手;想他李怀仙十八岁入伍从军,到今日可谓是身经大小战役过百上千场,此战面对的敌人也的确算得上是平生最大的考验了。
心里是这样想着,嘴角也是这样的苦笑着,一瞬间,李怀仙忽然脑海中又闪过,初次交锋时地场景,想起那个现在被人誉为唐廷第一智将的年轻人:木临风;再想起他手下众人的种种不凡。想起他那非比寻常。异于常人的气度,淡淡地一笑。手中的宝剑却忽然一转,冷冽的剑壁寒光不禁映衬出一个戎马半生,却怀才不遇的憔悴颜容……
望着自己沉稳的眼神,却感到不甚豁达的胸襟,此刻,李怀仙也只能感叹自己廉颇老已了。自古本有“剑虽断,锋芒未残”之说,但是,谁又能“给我他朝试神锋”呢?或许,这一战,真的是自己最后一战了吧,自己,实在是已经腻烦了……是成是败,是生是死,也都看这一次了。——云中,僵持到今日也该是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适时地一声通报:“大人,本部的后续部队已经到了!”
李怀仙拍案而起,目光闪动,仿佛是一下子被激起了豪情壮志一般,大声笑道:“来得这么快,好!”
外头整齐划一的押运队伍,虽然是在瓢泼的大雨中,但是也照样站的像标枪也似的直,张张被雨水浸透的脸上,疲惫中隐透欣慰:终于赶来了啊!
“大家都辛苦了!”李怀仙看着这些辛劳的军士们地目光几分赞许,有了这批东西地抵达,这次决战成功的把握也多了几分……
有道是说:骄兵必须败。李怀仙虽然不骄傲,但是,同意地,他也绝对不会没有信心;任凭他是谁,此刻,李怀仙也绝对有把握一击得手,一鼓作气,攻下云中……
“这次押运的将官何在!”虽然感到胜卷在握,但是现在李怀仙的脸上还是显得很是严峻,一丝不苟。
“属下在此!一切都已按大人的吩咐准备妥当。”队伍中一位中年的将领闻言跨步出来,拱手道。说完,打了个手势,就见旁边的十来个兵卒一下子,“呼”的一声拉开了那层层包裹的油布。
几十辆原本用来运送的押粮的大车上,那些庞然大物,也终于显现了真容。
包括李怀仙在内的一干众将士只觉得眼前一亮,对于这期待已久的东西,现在陡然出现在眼前,他们除了喜悦,真的没什么好表示的了!
高八尺,宽两尺,威武不可一世的巍然耸立在所有人面前,磐石大小的斗状发射器,用精密的机簧固定在下头四方方的基底上,接连同下面的大车,数次锻造拉压的巨型弹簧,与临风的八百步重奴有这异曲同工之妙;而显然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更可以多角度的旋转,另配有装弹孔,引线,布料、火油……看着、看着,众人的眼光不禁由惊变喜,再由喜变作兴奋——此战云中可定矣。
满意看到众人的反应,先前那名被李怀仙点名的将士。亲自爬上一辆车,手指着这构造奇特的东西开始了讲解:“大人请看,这里斗盘用来装载弹药,最多可承载百十斤的巨石,只要按下拉绳,扣断巨型钢丝,拉力巨大的机簧就可自行发射,只要动作够快。一连可以数发,威力骇人。但是此器地弊端就是因为体积巨大,不易瞄准。不过,经过我部急训,此刻已能大致上不偏离目标了!”
李怀仙静静听完,这个向来沉稳的将才,到此刻依然能保持声色不外露,不过。目中的欣喜倒是再难掩饰的了。
这个相貌平平的将领,在这方面的确是很有本事。当日,在李怀仙下令研造“火蝗”之时,很多大胆的设计构想,就是这位。到现在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在入伍前就精通鲁班之术地突厥人提出来的。灵感来源自,西域大食(阿拉伯)部落的一种投掷石头的攻城武器,同样的原理。经过改良,竟然有现在这样的威力。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创举啊!
众人的情绪,仿佛也因这样一件必将因此一战而闻名于世的武器地诞生而躁动起来。李怀仙四面环顾,知道时机终于成熟,“吩咐火头军立即做饭,吃过后就立即开拔,看我军怎么荡平他云中城池!”
“荡平他云中城池”。“荡平他云中城池”。军令传出,众军高呼,这一战已经拖延的太久了,久到原本积聚的力量早已迫不及待的要爆发。当日初战的伤亡,折损兵将地仇恨,横扫万里的壮志都将在今日定出分晓!
第四日清晨,云中城头。
魏云冷静的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李怀仙军队,虽然早已经接到军师“金泽”地预先的告诫。也知道决战就在这几日间。但真看到眼前这样的场面,还是忍不住震惊的。
虽然不可能全部都压上城头。但是敌人那数以万计的兵马,所造成的兵临城下的压迫感,还是像岿然的山丘重重压了下来;青灰地铠甲,整然有序的队列,另有排排的战车上的庞然巨物。一切的一切都是对这位年青将领以及数万大同男儿的巨大考验。
“将军,现在兵临城下,我们该怎么办?”
在身旁的副将的询问声中,魏云咬牙,“给我守住,传令城中将士全力死守,务必给木将军地计划多争取时间!”
“是!”
极目望去,敌方军队中地青甲将军面上浮现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抬手一挥。大车上地庞然巨物轰然转动:上弹药,点火,拉引线一系列的动作熟练而迅捷。
一时间阴霾的天空中,数以百记的火球夹带着凌厉的风声从天而降。轰然的砸向青石的城墙,轰轰之声不绝于耳,大地仿佛都在颤动中。只瞬间的工夫,城头上木建筑的架台被击中的瞬间呼的一声燃起火来,无数的碎石崩裂开来,击中近侧的士卒。鲜血飞溅处已有数十人倒地。
“妈的,这是什么鬼东西!”看到鲜血已经开始眼红的魏云,怒视着凭空而降落的火球。天空中的瓢泼大雨下,那些燃烧着的石块火势依然不减,数量之多有如飞蝗,席卷了数百将士的生命。
“不要乱,谁敢擅离职守,杀无赦!”
“快!都给我架高盾牌,档住!”
“弓箭手准备,架起八百里重奴,瞄准车上的人,给我射!”
数声号令后,众将士拼命的发起反抗。只是那火球数量又多,来头又猛,凭空而降落,又怎么抵挡得了,另外诡异以及匪夷所思的是,火在雨水中居然还在继续燃烧着!
魏云等部一时间陷入困境。
城外李怀仙部,火蝗战术一举得手,又发动了另一轮的攻城大举。重骑轻骑分别从城外突进,抵制来自云中的箭弩威胁;弓箭手更是凭借着火蝗的掩护,纷纷射向城墙上守卫的大同军士;步兵随后在护城河外搭建起渡河的架桥,这一切都因为有了庇护而进行的有条不紊而又迅捷非常。
魏云在城头纵观全局,心中焦急万分却也无暇分身去应付。城头上忙着救火施救已经忙成一团,有限的弓弩又要应付下面渐行逼近的骑兵和忙着渡河的步卒,还要分射操控火蝗战车地敌军,早已是应接不暇。
“快去通知木将军,情况危机!”遣了一个亲随前去报信。魏云几乎已是双目尽赤了。
云中城外青石的城墙下头,率先渡过河的敌军已经竖起了攀墙的云梯。蚂蚁的般的敌军自下头一点的逼近,魏云抢过一柄弓箭,接连射杀几人。回目四顾,四周守城的将士也都在奋力阻击。
众将被雨水血水混成一片地脸孔几近疯狂,或是开弓,或是挥刀,斩落的敌军的残肢断臂自高高的城墙上跌落下去。血雾飘散开来,却更激发了下头敌军的狠劲。
问题还不止这些。自攻城开始就一刻不停的火蝗飞石,不停在城头上陨落,高一些的建筑早已经被完全摧毁,四处火星四溅,每隔片刻就有大同的男儿被这些该死地碎石击中倒地。双方的兵力原本悬殊,原先仗着云中城天险拉开的差距在火蝗攻势下一点点缩小,战势发展到现在。魏云当真是没占到一点便宜。能坚守到现在,也多亏了大同军士的勇猛与临风御下有方的威严。这些浴血奋战中地士卒们此刻心中也许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持:守住,一定要为木将军的计划争取更多的时间!
城内,云中城府,临风住处。
早在通知的兵卒到来前。临风就已经觉察到事态地不妙了。火蝗那样猛烈的攻势,不但是城头,就连城中都受到了不可避免的受到流弹的波及。
云中城内,靠近城门的一些房屋。不可避免的受到倒塌崩裂的厄运,受惊的百姓四散逃窜。那些原本在暴雨中就摇摇欲坠地民居这刻更是惨不忍睹。断壁残垣下头压着的来不及逃离的百姓的尸体,血迹被雨水冲刷着,瞬间淡去,四下一片失去亲人的百姓的哭嚎声与求救声。
“分队人马去帮他们清理,看看还有没有能救的!”咬紧牙,看到这样的场面地临风,匆匆抛下一句话。冰冷地雨水冲刷着他铁青的脸,前方城头惨烈地战况已经隐约可见。身后跟着的数骑军士也都是一脸的凝重悲戚。这个李怀仙当真是平生所遇第一劲敌,竟能将自出道以来就百战不殆的临风逼到这般田地!
“木将军!将军来了!”原本勉力苦苦支撑的众军士们在看到临风身影的瞬间都不由得自内心深处发出最热烈的呼声!在他们心中,凡是有临风在的地方,就不会打败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是他的象征以及荣誉,在他们心中。临风就是神!
看着这一张张惶恐但又从满了不屈的脸。临风只觉得心头热血沸腾,“大家都是好样的。守得很好。这样就可以了,不要乱,也一定不能让他们攻上城池,因为我们,——是战无不胜的!”
“兄弟们,上啊!”“将军来了,冲啊!”临风只是高声一呼,军中守城的兵卒们士气就成几何倍数上升,仿佛给这些浴血奋战的男儿们又重新注入了无限的勇气,原本疲软不堪的臂膀仿佛又重新蓄满了气力,正又有一名敌人堪堪要爬上城墙,却在最危机的时刻被守城的士卒又一次斩落了首级。
“好!”临风又一声赞叹,众军受到鼓舞,一时气势大增,场面顿时被控制了下来。
临风回转了身,强忍住目中热泪。现在,就在他站立的这一尺余见方的地方就倒毙了几俱大同军的尸体,整个城头几被敌军或我军的尸体充盈。这是何其惨烈的场面,可是这群大同的男儿们却只因这样简单的一声赞叹,又一次次的奋不顾身的投入激烈的战斗中,没有一个人胆怯,没有一个人退缩,更没有一个人呼痛、畏死!
“格老子的!好,都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临风与全身血迹的魏云的眼神偶一交汇就各自发出心底最深的赞叹与感激。
临风带来支援的数万城后军队,适时的缓解了守城军的压力。战况发展到现在除了死守似乎已经别无他法。魏云看向临风地眼神一丝愧疚,为了有负临风的重托更是为了战死的数万名将士。
“你若是真不想他们死的冤枉就更要守住,这城中已有多少失去亲人的百姓?”紧紧握住魏云的颤动的肩膀,临风几乎是一字一顿。
将帅是一支队伍的灵魂,整个军队地士气是高昂还是低靡烂都取决于有什么样的将帅。临风无疑就是一个出色的将领,可以说平日建立的威信。御下的严谨,人格的魅力,都让他在军士们的心中起了灵魂的作用。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临风看着城下涌现地越来越多的敌军,这样下去总有力竭的时候,而且若不尽快取回先机,众将的士气也会大大受损。
身旁的恩达正挥舞着大刀拼命斩杀窜上城头地敌军。这恩达确是名猛将,自打他铁塔一样屹立在城头起。四下众军士们都觉得轻松好多。这人刀法既狠,力气又大,稳稳立在那里,真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只是郝平就不一样了,从上了城头见到那些可恶的火蝗大石的攻势后,就呆楞当场,凝眉苦思。临风一连唤了他数声也不见他应。
轰的一声巨响中。就听得有人唤了声“当心!”郝平被来人一下子撞到了地上,这一惊非同小可,猛地回过神来,就见临风震怒地神情:“大敌当前,你疯了吗?信不信我砍了你!”
“将军恕罪!属下只是终于弄明白了。那燃烧的是什么东西!”郝平嘴里虽说着告罪的话,可是神情却是狂喜,他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的计划:“昨日商讨之事我已经有办法了!”
“昨天?”临风露出疑惑的神情。
“是的,就是昨天!那时。我们不是说到,要开沟引水,并要设法放出洪水制敌,原先的设想可用沙包装满泥沙,需要放水之时,另遣人去割断沙包缝合线,待泥沙流尽,自可引来滔滔洪水……这样一来。去割解沙袋的人,一定有生命危险;而且,大人你也看到了,叛军已经占据了先机,假如按照我们现在挖壕沟装填沙土地进度,或许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如果按照现在小的看到敌方的火弹攻势倒是另想到一良计!”
“大人请看,他们用的这油就是军中常用来雨天巡逻时,在水里也不容易烟灭的火油。这一种油。早平时是固体的。到了用的时候,加热的话才会熔。黏附性强,遇到水就会浮在水表,但是照样燃烧。——现在我们可以用熔化了地火油包裹碎石树叶,待其凝固成形,再填塞于所挖水沟中。只需掐算好时间,在水流冲刷下,因混有泥沙渣质,固体火油一定会因为缝隙不段被冲击而适时地化开;我军所引之洪水,就可如猛虎出押直捣李怀仙大营。——而且去掉挖掘的时间,那样地话明天就能准备好沙包了。”
“好办法!”临风听得击掌连连,再深深凝目远处李怀仙盘踞的大军,目光闪动间,作了个关乎这仗胜败的决定。
“逞扈,你领两千兵马出城,一切按计行事,明日开沟挖渠,引洪克敌!恩达,我命你带八千骑兵,明日掩护逞扈出城。你们两人现在身负成败重任,务必小心谨慎!”
接到军令的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又齐齐将目光转向木临风,同时恭声道:“遵命!”
对于临风的派遣,他们都觉得肩上适时压上了千均重担。此战的胜负,此城的命运,城中数百万百姓的性命身家,还有大同军好不容易用无数次战斗,流了无数血泪建立起来的威严都与他二人的成败与否惜惜相关起来。
此刻,临风注视着他二人眼神中浓浓的仰仗和信任。以及临风对他二人的看重提携,早使他二人心中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不二勇气。这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理由不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之肝脑涂地,舍生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