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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家玉门     不世奇才txt下载     不世奇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七章: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经过一轮抽签,升州与杭州、洛阳、寿春分在第一组,只要不是抽姻缘签,沈风运气都不会太好,在这一组想要胜出比较困难,特别是杭州,代表杭州的才子足足有三十多人,之前所谓的升州第一才子也是代表杭州,不过他除了长相好看外,在杭州才子那群人地位并不是很高,相当于一个候补的,而宋行令所在京城则是在第四组,一共只有四组,其实明眼人稍微寻思一下,就知道人数越多,越有优势,虽然沈风很受欢迎,但总归只有五个人,其中四个为女儿身,在古代,女子普遍不太受看好,所以众人也不太看好升州,至于表四少爷,横看竖看都没有正行,没人将当作才子。

    又是一声锣鼓鸣响,此时升州、杭州、洛阳和寿春的人被引到一处阁楼前,阁楼名曰绣春楼,楼宇雕刻着两朵桃花分居两边,再以粉漆雕饰,绣春之名名副其实。

    “几位可准备好了——”从绣春楼中走出一位姑娘,“第一轮以宝塔诗考验大家,一塔由两边筑起九字咏竹诗,你们当中有谁愿意先来?”

    沈风疑惑道:“宝塔诗是什么诗?”

    这句话是对着顾碧落问的,顾碧落脸色不善道:“宝塔诗从一字句或两字句的塔尖开始,向下延伸,逐层增加字数至七字句的塔底终止,也可以增加至十字。”

    “宝塔由两边筑起,也就是两边字数依次由塔尖到塔底,还要保证两边成诗——”沈风恍然领悟,先出一边肯定比较简单,急忙喊道:“我们先试试!”

    杭州这边人也要开口,却被他抢了先,将他们只不过无人而已,互相慎重地望了几眼,然后道:“升州有虎丘塔,杭州有玲珑宝塔,升州既然有此兴致,我们杭州自然也要作陪。”

    话刚落音,杭州有一人大声朗声道:“竹。”

    没想到他们会抢先,以为自己先开口就是先出句,沈风还在愣神间,顾碧落已率先开口。

    洁绿

    渭水曲

    戈矛苍玉

    节劲逾凡木

    呼凤律鸣神谷

    凤女笙竽清簌簌

    石上围棋轻荫复局

    陶先生归来但寻松菊

    屈大夫逐去徒悦椒兰

    林间饮酒碎影摇樽

    月娥巾披静苒苒

    化龙杖入仙陂

    心虚异众草

    帷幔翠锦

    湘江滨

    森塞

    一诗吟罢,杭州这边的才子还处于愣神中,诗筵考官反应过来,立即道:“这一局是杭州胜出!”

    周围人群一片惊哗,没想到先吟出诗句来的是一位女子,而且是一口气将一首九字宝塔诗从头到尾回来念出,不仅韵律美妙,兼之才思敏捷,让人不禁击掌赞叹。

    沈风立即跟着鼓掌,拍手称赞道:“顾小姐好样的,升州没有才子,但是有才女。”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低哼道:“我可不是升州人士,你莫要将我摆乱地方。”

    纪婳瑶也开心地笑了起来,轻道:“此次有了顾小姐,我们便多少有些获胜把握。”

    顾碧落淡笑着,脸颊边上的红晕缓缓晕开,解释道:“过赞了,诗筵上虽是作诗,但也要去争抢,杭州的才子先抢了开口,我们也可抢他们的下文。”她说得风轻云淡,但她出诗上口的速度如果不快,也不能一口气将这九字宝塔诗吟出来,她这一惊人之举,叫人旁观的众人不敢再小觑他们。

    “原来是靠抢的!”沈风嘻嘻笑道:“抢的(答)我拿手,一会儿那姑娘出什么题目,我都抢过来让你来回答。”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无奈摇摇头。

    “只不过凑巧让你们胜了一回,别高兴得太早。”

    此时一人突然走了过来,这人正是叛逃过去的斐俊逸,他一来就是冷嘲热讽,不说他本身就是升州人士,只看他这副嘴脸,想来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一个墙头草,还有脸来数落我们!”琴茵重哼了一眼,观此人模样有些熟悉,仔细瞧了他几眼,忽地咯咯冷笑道:“原来是你!”

    见是美女,斐俊逸脸上立即换上爽朗谦和的笑意,手中执扇,自以为风度翩翩道:“姑娘可是认识在下?恕在下失礼,不知姑娘如何认识在下,还请姑娘告知。”

    琴茵冷笑道:“本姑娘才不屑于认识你,今日你叫我遇到了,本姑娘便要好好收拾你这个负心汉——升州醉花荫的杜十娘你可还记得!”

    斐俊逸一听这名字,脸色顿时大变,惊骇道:“你你你——你究竟是何人!”

    “杜十娘!!!”沈风瞪大眼睛,比斐俊逸还要吃惊。

    琴茵低唇奇道:“公子,难不成你也认识十娘,在茵儿还未去醉花荫之前,十娘原是醉花荫的花魁——原来公子早已去过醉花荫,还骗人说是头一回。”

    之前沈风只和青楼中的小倌说过头一回进青楼,这恐怕是茵儿后来询问得知,沈风好笑道:“那一次真的是头一回,而这杜十娘我也是听说的,茵儿,这斐俊逸是不是改名换姓?”

    公子连这也知晓,还说之前没有来过青楼,哼,琴茵心里暗恼,想到杜十娘这个可怜女子,轻叹道:“正是,这个斐俊逸原名叫李甲,也是此人害死了十娘。”

    汗,该不会连故事也一样,难道历史上真有杜十娘这个人,但这个时代又与自己所熟知的历史不同,沈风一时费解,但也没有多加琢磨,历史从来都是人创造的,如果历史如照所知一样,还要我干什么!

    此时,斐俊逸已经悄悄逃回去,可能是因为心虚,婳瑶见茵儿神情感伤,关切道:“茵儿,你的神色不是太好,是否要先回去休息?”

    “我无碍——”琴茵一双魅眸紧紧盯着斐俊逸,眼中射出一道厉芒,冷冷道:“只是看到了一个薄情郎,心里很不痛快!”

    “薄情郎!”

    “薄情郎!”

    婳瑶与可岚同时失声,显是误会了她的意思,琴茵明白过来,气哼道:“你们——故意气我,我从始至终都只有公子一人。”她蹲着脚着急说,“而这个薄情郎是与另一位女子有关——”

    随后,茵儿杜十娘的故事简述了一番,沈风也听得入神,果然这位杜十娘的故事和自己所知的姑娘几乎相同,一样是李甲背信弃义将其卖给了孙富,一样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控诉不甘。

    一番简述后,也花了半个时辰,古人将故事比较冗长,光是掉掉眼泪擦擦眼泪就花了不少时间,故事讲完后,四女早已是泪流满巾情绪愤慨,特别杜十娘的故事是以女子低微的地位在控诉悲愤,特别能令女子感同身受。

    “十娘太可怜,本以为终可脱离悲苦,却被李甲卖给了孙富,唉,可怜痴情女儿心。”婳瑶眼眶盛着晶莹的泪水,如同风雨中哭泣的牡丹花,艳丽之极却叫人怜伤。

    顾碧落感伤道:“此事我亦有耳闻,只是想不到其中竟有如此凄惨故事,唉,世间竟有如此薄情郎,不懂珍惜。”

    纪婳瑶低拭泪框,语调冷淡道:“茵儿,那这李甲至今身在何处?”

    沈风一旁边干着急,她们几人哭得十分厉害,劝也劝不停,急忙道:“婳瑶,我知道他在哪里,待会我将他抓过来!”

    纪婳瑶怒哼道:“如此薄情男儿,正该要在世人面前揭穿他的丑行!”

    “好诗!!杭州第一才子果然名不虚传!”

    诗筵周围喊声一片。

    “坏了坏了——”林可岚突然急道:“方才我们在说话时,已过去了几轮考题。”

    沈风苦笑道:“你们才知道,现在已经仅剩最后三轮了。”

    几女后知后觉,脸红了红,朝着诗筵上空悬挂的白布,白布题写着各个地方答出题数,顾碧落略扫了一眼,沉吟道:“还有最后三轮,若是皆可胜出,我们亦可与杭州一起晋级。”

    到了这个份上,沈风也没有多少晋级的想法,反倒是对杜十娘与李甲故事很感兴趣,沈风笑道:“晋级就算了,待会我想个办法当场揭破李甲,不过我怕李甲不承认,茵儿,你可有证据?”只要自己老婆高兴,诗筵都是浮云。

    琴茵摇摇头道:“我来到醉花荫后,十娘早已身故,十娘以前那些姐妹也早已离开青楼,此后醉花荫便越来越冷清,直至易主改名。”

    原来之前醉花荫不叫醉花荫,沈风沉吟道:“那就只能说得煽动人心,不过这是诗筵,大家注意力全在诗筵上。”

    婳瑶淡淡一笑道:“相公有此心便足够了,眼下还是想办法应付诗筵。”

    此时,绣春楼的主事姑娘又道:“第八题,以诗句讲故事,各地方派出一人以诗句讲故事,以众人口评。”

    闻言,沈风冷笑道:“刚说没有机会,眼下就有一个机会砸下来了,茵儿,婳瑶,这一轮我来为你们女子说一说!”

    说罢,走上前朗声道:“我来试试!”

    沈风体魄壮硕,加之声如洪钟,众人立即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连旁边各地才子也注目,其实一开始各地方的才子都在注意他,这些才子恃才而傲,听他就是馨竹书院的无名才子,当今第一才子,心中不免不服。

    讲故事是沈风的擅长,而杜十娘的故事有些敏感,表面上看,造成杜十娘悲剧的原因是李甲的‘负情’,或者说是孙富的挑唆,但实际上,造成杜十娘悲剧的根本原因是封建礼教,这故事要在这群读书人面前讲,需要一些规避和直面的技巧。

    “沈将军,原来真是你,小女子拜见将军!”绣春楼的主事考官屈身一拜,转而道:“不知将军要讲什么故事?”

    沈风直面众人,然后冷冷地虎视着斐俊逸,高声道:“今日我便给讲一个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

    闻言,杭州这边的斐俊逸立即吓得面无血色,俊朗的面容变得狰狞难看,连嘴唇被咬出血来也不知道。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沈风在小说中看过,电视剧看过,电影里面也看过,可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思索了片刻,朗笑道:“既然是以诗词将故事,那我就献丑了——”

    扫荡残胡立帝畿,龙翔凤舞势崔嵬;

    左环沧海天一带,右拥太行山万围。

    、、、、

    开讲之前,缓缓吟出一首诗句,算是讲述了故事背景,沈风推算了一下时间,再以诗句表述点悲壮的历史故事,一下子就将众人的胃口吊了起来,也十分符合沈风现在的将军背景。

    “光武二十年,内中有一人,姓李名甲,字干先,浙江绍兴府人氏,父亲李布政,所生三儿,惟甲居长,自幼读书在庠,未得登科,援例入于北雍。因在京坐监,与同乡柳遇春监生同游教坊司院内,与一个名姬相遇,那名姬姓杜名媺,排行第十,院中都称为杜十娘,这杜十娘生得是——”

    讲到此处,又随口吟道:

    浑身雅艳,遍体娇香,

    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

    脸如莲萼,分明卓氏文君;

    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

    可怜一片无瑕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听他言语颇是不堪入眼,众人不禁皱了皱,沈风完全无视他们的感受,继续吟道:

    坐中若有杜十娘,斗筲之量饮千觞;

    院中若识杜老媺,千家粉面都如鬼。

    “杜十娘早年便被人骗去青楼,身世凄苦,十三岁便破坏,七年之后,不知经历了多少公子王孙,且每个人皆被她迷得情迷意荡。”

    众人又是议论纷纷,沈风继续讲述着故事,渐渐的,众人忘记了这些封建礼教,被他一诗一句代入故事中。

    “是夜,十娘与李甲商议起终身之事,青楼女子想要终身,必先从青楼中脱身,但十娘可是花魁,是座金山,是座银山,老鸨儿哪能轻易放人,老鸨儿知李甲已身无分文,所以老鸨儿故意为难两人,开口便是三百金,不是三百两,而是三百金,这三百金对于李甲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正是——”

    从来海水斗难量,可笑虔婆意不良,

    料定穷儒囊底竭,故将财礼难娇娘。

    这诗句间字字是锋芒毕露的警世之言,众人听得心中如同洪钟震鸣,余味难了,发人深省,众人间,听得最深刻的莫过于躲躲藏藏的斐俊逸,也就是改名换姓的李甲,听到沈风讲出来的故事,李甲恍如昨日,事事历历在目。

    也许,不只是李甲,人群中一位尼姑已潸然泪下,神情凄凉之极,浑身上下一点生机也没有,如同一棵百岁枯树荒芜殆尽,而她旁边一位女子正在安慰她,女子村妇打扮,容妆清素,使得一叶姣好容颜也无人注意。

    如果沈风可以看到,一定能认出她,她正是失踪已久的韩雨薇。

    先不说韩雨薇,沈风正讲得兴起,也不再拘束诗筵,又道:“这时候十娘跟他谈起此事,李甲心中已经退却,李甲此人优柔寡断,懦弱无主见,一听三百金,耳朵是嗡嗡作响,就直言筹不到银两。”

    他这说故事,还将人物心理说出来,比那些说书先生还有趣,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对后来的故事更加期待。

    “李甲心思很简单,他来青楼说穿了就是寻花问柳,找找乐子,根本没想到要为十娘赎身,李甲这人做事没有计划,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说穿了,也就是人皮长得好看点,腹中有点才学,真要遇到了点事,他就显露出原形,而十娘从良之心暗蓄已久,意坚决,情始终,就是认准了李甲这个人,我在想十娘为什么就看上了李甲这个人,十娘这些年遇到的男人,肯定不乏美男子,也不乏风流才子,光凭这两点实在不足以令十娘动心——”

    人群中几个姑娘发出几声反对,沈风笑道:“众位听我说,但凡经历过几个男人的女人,更看重男人的内在修养,至于外貌和墨水,有则有之,无关紧要。”

    众人一阵沉默,沈风不以为意,继续道:“李甲对这三百金没有办法,而且这三百金还有期限,必须在十日内交付,但十娘就是铁了心,于是便好言相劝,李甲这个人就好比是提线木偶,提一下线,他才动一步,十娘煞费了苦心说了一晚上,李甲终于答应去亲戚那边问问,而十娘便专听佳音。”

    “李甲连日奔波毫无所获,也无颜回见十娘,待在柳监生寓中不敢回来,终于有一日被四儿找到,并被其带回来,李甲回来后,十娘就问,所谋之事如何?李甲一句话也没有,就是流着泪,十娘又问,莫非人情淡薄,不能足三百之数么?李甲只是叹息一声。”

    “正倒是,不信上山擒虎易,果然开口告人难!难啊!”

    婳瑶几女已听了一遍,此时又听沈风讲了一遍,直觉更加真实,更加传神,琴茵忍不住轻笑道:“公子这讲故事的本领真是一绝,几经点缀,更易入耳。”

    骗人的本事有多高明,这讲故事的本事便有多高明,顾碧落心中暗自发笑,虽说还是恼恨他,但也听得入神。

第六百一十八章:贱名杜十娘!

    这边沈风继续大讲杜十娘与李甲的故事,其中穿插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故事,使得整个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更加丰满。

    “一连奔走了几日,并无铢两,一双空手,羞见芳卿,故而这几日也不敢入院,李甲好颜面,更别说在一个女子面前丢脸,哪怕是风尘女子,是日,实在躲不过去,只好忍耻而来,十娘瞧男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见他声具泪下,知他是尽了力,于是道,此言休使虔婆知道。郎君今夜且住,妾别有商议。”

    “夜里,十娘准备酒肴与李甲对饮,酒过半巡,十娘才对李甲说,郎君果不能办一钱?妾终身大事当如何也?李甲闻言,只是羞愧流涕,不能答一言,十娘这才拿出自己身家积蓄,道,“妾所卧絮褥内藏有碎银一百五十两,此妾私蓄,郎君可持去。三百金,妾任其半,郎君亦谋其半,庶易为力。限只四日,万勿迟误!”

    “看到这些银子,李甲惊喜过望,回去柳遇春寓中将夜来之情与其说,又将一百五十两拿出来,谁想得十娘竟然能拿出自己的身家积蓄来,足见其真心,柳遇春感其真心,有意成全他们俩,李甲是决心不负,于是两人到处借贷,两日后,终于凑足余下的一百五十两。”

    “十娘见到这一百五十两,顿时与他欢天喜地,更加认定李甲就是命中郎君,两人又在院中过了一夜,次日,两人置办好一切准备离开,十娘是一天也不想多天,连路费都已经备好,说犹未了,老鸨儿已经准时进入房中,老鸨儿还脸上笑得特别灿烂,就是料定他们筹不到银两,老鸨儿每日渗得慌,有一出好戏看,心里高兴不得了。”

    “闲话说了几句,终于问到银子上,谁知十娘将银子一放,鸨儿立即嘿然变色,她这辈子就是为了银子,只是看一眼不用数也知道这银子足够三百两,一两也不少,银子就在眼前,鸨儿心中突然生了悔意,十娘察言观色,决然道,儿在妈妈家中八年,所致金帛,不下数千金矣。今日从良美事,又妈妈亲口所订,三百金不欠分毫,又不曾过期。倘若妈妈失信不许,郎君持银去,儿即刻自尽。恐那时人财两失,悔之无及也,鸨儿无言以对,只能兑现——”

    鲤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再不来。

    “听到这里,大家肯定以为十娘终于脱离了苦窑与情郎双宿双飞恩爱如漆,非也,故事到这里才进入重点——”

    “接下去呢,接下去呢,快说,快说啊!”故事的魅力在于吊起了求知欲和好奇心,众人听得心痒痒,嘴赶嘴不停催着。”

    “你们听故事的不嫌说故事的累,待我先润润嗓子。”口沫飞了不少,干脆走到旁边,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拿起考官姑娘的茶杯牛饮了一口,继续道:“话说十娘与李甲离开了虔婆大门暂住在谢家,先前都在盘算着三百两,此时脱身后便该考虑今后如何安身,这事十娘自然是要问李甲,可李甲什么人,大家也清楚了,他哪里有考虑今后的事情,更不敢将十娘接回家中,并言说,老父盛怒之下,若知娶妓而归,必然加以不堪,反致相累。展转寻思,尚未有万全之策。”

    沈风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李甲身上,嘲道:“先前海誓山盟的时候,却没有想太多,一旦面对现实,李甲一下子就显出懦弱本性,十娘只好让他先回家劝解他老爹,决议之后,二人起身辞了谢月朗,暂往住柳监生寓中,整顿行装,次日正要离开时,便见谢月朗与徐素素拉众姊妹舆纷纷而至,一番姐妹情深的话自然说了不少,临别之际,谢月郎唤人挈一描金文具至前,封锁甚固,不知什么东西在里面,十娘也不开看,也不推辞,但殷勤作谢而已,姐妹情深,但不及从良之心,各各垂泪而别,正是:他日重逢难预必,此时分手最堪怜。”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说着说着,沈风架了张椅子在桌子上,然后人坐在高处,这故事已经说到李甲结识了孙富,而孙富对十娘一见倾心起了歹心,而李父得知李甲在妓院中挥金如土正在气头上,李甲正为今后的生计苦恼,孙富得知后,便趁着酒醒挑唆李甲将十娘卖给自己。

    众人听到这里,已是颇有微词,更甚至勃然大怒骂李甲不是东西,最是激动还数那位尼姑,尼姑容貌清秀,若是已经遁入空门,犹可见其美貌,此时尼姑掩面而泣,痛哭淋漓,按理说听一个故事也无须这么激动,那她究竟是谁呢?

    “却说十娘于舟中摆设酒果,欲与李甲小酌,李甲却一日没有回来,十娘挑灯以待,李甲回来后脸色郁郁,十娘问他,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十娘一再追问,李甲泪水扑簌簌掉下来,道,仆天涯穷困,蒙恩卿不弃,委曲相从,诚乃莫大之德也,但反覆思之,老父位居方面,拘于礼法,况素性方严,恐添嗔怒,必加黜逐。你我流荡,将何底止?夫妇之欢难保,父子之伦又绝。日间蒙新安孙友邀饮,为我筹及此事,寸心如割!”

    “十娘听得大惊,便问他想怎么办,李甲就说了他结识了孙富,并道,孙友名富,新安盐商,少年风流之士也!夜间闻子清歌,因而问及,仆告以来历,并谈及难归之故,渠意欲以千金聘汝,我得千金,可藉口以见吾父母,而恩卿亦得所天,但情不能舍,是以悲泣!”

    不知不觉提高了声调,沈风冷笑道:“李甲的爱情在现实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他惧怕不能继承家业,惧怕颠沛流离的生活,选择将十娘以千金卖给了孙富,李甲的懦弱伤害了十娘,十娘万念俱灰,曾经的梦想化为一声冷笑,这一声冷笑,更多是在嘲笑自己,诸位,你们觉得十娘恨李甲吗?”

    众人议论纷纷,沈风摇摇头叹息一声道:“悲痛若是到了极致,会参悟许多世态,李甲不知道的是,十娘身边藏着一个百宝箱,百宝箱中藏着无数的金银珠宝,但十娘仍害怕李甲会辜负自己,也想让他有所担当,所以并没有让李甲知道百宝箱。”

    “十娘经营七年的希望破灭,这时候她的心情大家可想而知,道,为郎君画此计者,此人乃大英雄也!郎君千金之资既得恢复,而妾归他姓,又不致为行李之累,发乎情,止乎礼,诚两便之策也,那千金在那里——大家先别着急,十娘怎么同意呢,有时候说的话,未必是心里话,特别是在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我们且先听李甲怎么说。”

    “李甲自然百般欢喜,说千金还没拿来,只等十娘同意,这时候十娘一反常态,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十娘说,明早快快应承了他,不可挫过机会。但千金重事,须得兑足交付郎君之手,妾始过舟,勿为贾竖子所欺。”

    沈风皱眉笑道:“这么听,十娘是同意嫁给孙富了?千万别这么想,暴风雨前来之时亦是一片宁静,十娘这时候起身挑灯熟悉,将自己打扮得异常艳丽,真是脂粉香泽,用意修饰,花钿绣袄,极其华艳,香风拂拂,光采照人,这举动可说是古怪之极,怎么说着说着,就打扮上了?”

    “装束完,天色已晓,孙富来到船头候信,李甲回复后,孙富亲自上船来接人,一手交钱,一手得人,十娘独自坐在船上,笑得异常妖媚,就像在妓院中接待客人似的,没错,孙富对于十娘来说,就是一个客人,注意是客人,不是男人,不管是孙富还是王富张富,在十娘眼里,都只是一个客人,没什么差别。”

    “孙富视十娘为瓮中之鳖,得已!李甲得了千金断了风尘缘,安已!两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不顾十娘的感受,为什么他们没有考虑十娘的感受——”目光逼视众人,将问题抛进每个人的心房中,无奈叹息一声,转而朗声道:“这时候十娘心里万般悲愤,被自己所爱的人卖给了别人,希望破灭,了无生趣,十娘望着桌上一千娘笑得异常灿烂,一千两啊,爱情和希望加起来就值一千两,这是多么讽刺,没错,钱是重要,但有些东西,是不能以金钱衡量!”

    “故事还没完,十娘这时拿出钥匙将百宝箱打开,百宝箱中满满装着金银珠宝,李甲和孙富看得大惊,这百宝箱中随便一件珠宝都是价值不菲,十娘癫狂地笑着,叫李甲来看看,十娘于箱中随便拿出翠羽明珰、瑶簪宝珥,大约值数百金,在李甲的眼皮底下遽投之江中,李甲与孙富及两船之人,无不惊诧!”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沈风掷地有声道:“十娘恨这些金银珠宝,恨它们害自己希望破灭,心中又极其愤恨李甲、孙富,李甲你不是用千金把我卖了吗,孙富你不是随便出手就将我买了吗,看看我有这么多金银珠宝,但这些金银珠宝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说到**处,众人不仅仅是对故事感兴趣,心灵也在反省着自己,也在寻思着这个世态,沈风肺活量极好,一口气也没有喘,语调进而激烈道:“十娘又抽出一匣打开,匣中有夜明之珠,约有盈把,其他祖母绿、猫儿眼,诸般异宝,目所未睹,莫能定其价之多少,十娘又欲投之于江。李甲不觉大悔,抱持十娘恸哭,那孙富也来劝解。”

    “十娘将李甲推开,向孙富骂道,我与李郎备尝艰苦,不是容易到此,汝以奸淫之意,巧为谗说,一旦破人姻缘,断人恩爱,乃我之仇人,我死而有知,必当诉之神明,尚妄想枕席之欢乎!这番话言词激烈,尽是发泄心中的恨意,恨自己的命运被孙富左右。”

    “十娘又对李甲道,妾风尘数年,私有所积,本为终身之计。自遇郎君,山盟海誓,白首不渝,前出都之际,假托众姊妹相赠,箱中韫藏百宝,不下万金。将润色郎君之装,归见父母,或怜妾有心,收佐中馈,得终委托,生死无憾,谁知郎君相信不深,惑于浮议,中道见弃,负妾一片真心!今日当众目之前,开箱出视,使郎君知区区千金,未为难事,妾椟中有玉,恨郎眼内无珠,命之不辰,风尘困瘁,甫得脱离,又遭弃捐!今众人各有耳目,共作证明,妾不负郎君,郎君自负妾耳!”

    话刚落音,众人皆是纷纷喝彩,为故事中的十娘拍手称快,十娘打开百宝箱将箱子中珠宝扔进大海中,是结结实实打了李甲一巴掌,想想自己卖出去的人却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这是多么讽刺!

    此时,尼姑缓缓走了上去,韩雨薇拦阻不及,又怕见到沈风,只好躲藏在人群中,众人心神皆在故事中,完全没有注意一个尼姑走了过来。

    “后来呢!”

    “李甲可会与十娘重归于好?”

    “十娘莫要再信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风转而叹息一声道:“十娘一番强烈控诉,所有聚观者无不流涕,都唾骂李公子负心薄幸,李甲见到十娘有这么多金银珠宝,心里已经发生了转变,急忙向十娘赔罪,附以重修于好之意,可笑,真是可笑!大家一定也觉得可笑,十娘也听得癫狂发笑,抱着那百宝箱痴痴呆呆走向船头,向江心纵身跃入!”

    众人惊骇之极,没想到十娘会抱着百宝箱纵身跳入江中自尽,纷纷落泪感伤,但仔细一想,也是必然之事,一个人若是生无可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众人期待着沈风还有下文,目光紧紧盼着。

    沈风却是摇摇头道:“众人疾呼捞救,但见云暗江心,波涛滚滚,杳无踪影,可惜一个如花似玉的名姬,一旦葬于江鱼之腹——

    三魂渺渺归水府,七魄悠悠入冥途。”

    故事讲完后,沈风直立于桌案上,一言不发让众人去沉思,其中一位年轻男子说道:“若是十娘没有试探李甲,也就不会酿成悲剧,此事也不能全怪李甲,十娘亦有不对之处,既然真心相爱,便要诚心以待,为何藏着百宝箱不让李甲知道,还要李甲去为生计烦恼。”

    这话引来在场女子的强烈谴责,一时间喧哗四起,争论不休。

    “不错,学会思考了!”沈风忽然语调急转,冷冷笑道:“但缺乏远见,你以为是百宝箱的问题吗,我方才一再强调了,李甲性子懦弱没有担当,一旦面对现实生活时,李甲便会原形毕露,试想,就算没有孙富挑唆,十娘也将百宝箱拿出来,两人就能安安稳稳一辈子吗,错!性格决定命运,生活没有一帆风顺,总会时不时给我们带来磨难和挫折,李甲懦弱的性子会再一次向现实生活妥协,悲剧还是会上演,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男子又道:“你为何如此断定!”

    沈风冷哼道:“李甲赎出十娘后,面对他人指点,已是心生后悔,十娘是风尘女子,而李甲出自书香世家,你觉得李甲敢于直面世俗谴责迎娶十娘吗,还有,面对李父的反对,李甲能坚持到底吗,不能!李甲没有这个胆量和魄力,面对世俗的谴责和谩骂,面对他人鄙夷的目光,李甲会选择躲避和妥协,他不爱十娘,他爱的是自己。”

    此番话如同洪钟之音,在众人心房中不断回撤作响,沈风感叹道:“滚滚红尘,滔滔江水,谁随波逐流,谁迎风逆行,随波逐流的人,看到只是别人看过风景,走别人走过的路,究其一生,平庸无奇,但迎风逆行的那个人,却是忠于自己坚守信念,可望见这天下只属于他的风景,走一条只属于他的路!回首望其一生,绚丽多彩,不枉人间走一遭!”

    啪啪啪——

    “说得好!”

    “我也要忠于自己,坚守信念,绝不随波逐流!”

    “决不能像李甲!”

    “对——”

    、、、、、

    一阵鼓掌声猛然响起,掌声热烈,群情激动,在场大多数人被他一番话所触动,心情无比激动,但也有人沉默反思,总之,一个盛大的诗筵就这样被沈风所讲的故事以及感悟给征服了。

    “公子这话真是给人当头一棒,漂亮之极!”琴茵喜道:“我们大华的读书人便是缺乏反思,一味追逐名利,却忘了书中所学所教。”

    诸女颔首同意,婳瑶叹道:“追逐别人所追逐,便如过江之鲫,终会被世俗所蒙蔽,却忘了自己真正所想要,这世间上,又有何人可坚守初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林可岚忧道:“顾小姐学识广博,你认为他这番话于众人面前说出来,会否招致祸端?”

    “哦——”顾碧落心中感触良多,不论品性,眼前这人无论想法见解皆是发人深省,总能在别人心中丢下一块大石头,激起千层万层沉思,听到可岚问言,仓促地应了一声,淡笑道:“他说得隐晦,并没有直言礼教如何不妥,无妨。”

    琴茵忽然道:“大家快看——有个尼姑走过来了!”

    尼姑缓缓上前,神情已转为平静,沈风自顾自吟道:“不会风流莫妄谈,单单情字费人参;若将情字能参透,唤作风流也不惭——问大家一个问题,造成杜十娘悲剧的原因是什么,不用告诉我,回家以后自己去想。”

    总算讲完了,接下来该是收拾李甲了!沈风语调一转,目光紧紧盯着李甲,沉下嗓音道:“大家以为这是我随意编造的故事吗,错了,今夜所言皆是实事,而这个李甲就在这里!”

    哗!!!!

    聚众者立即惊呼一声!

    沈风从桌案上跳下来,却发现一位尼姑来到眼前,尼姑屈身一拜,眼角隐隐含泪道:“多谢公子仗言,十娘感激不尽!”

    “这位师父,你快快起来,我跟你不认识,你怎么给我行那么大礼——”沈风急忙将尼姑扶起,身躯猛地一颤,瞪大眼睛道:“你说你叫什么!!!”

    尼姑轻轻抬起头,两行清泪已从眼眶中滑下,带着令人心痛的悲戚之色,轻啼道:“贱名杜十娘!”

第六百一十九章:奇怪的题目

    “李甲到底在哪里!”

    “这个狼心狗肺的人在哪里,我倒要看看他究竟长什么样!”

    、、、、、

    聚者齐情声讨,纷纷张望寻找李甲,躲在杭州才子中的李甲却是惊骇地望着那个尼姑,面色苍白惨淡。

    “杜十娘!!”沈风万分惊异道:“你不是已经——”

    此时茵儿也走了过来,睹见尼姑的容颜,惊道:“你真是十娘!!”

    杜十娘微微颔首,轻道:“这位姑娘是——”

    琴茵简而道:“我叫茵儿,因机缘巧合见到了你与李甲的画像,你不认识我,但茵儿却认识你,原来十娘没有死。”

    杜十娘长叹道:“当日我万念俱灰投入江中,却不料被渔船救起,人虽不死死却已死,承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便落发为尼,了断尘缘。”

    这位杜十娘虽已遁入空门,但依稀可看出当年花魁的姿色,见到真人杜十娘,沈风心里突然生出奇怪的感觉,可惜这么一个女人,却身在青楼,而如今遁入空门常伴青灯。

    琴茵挽住十娘的手,冷哼道:“十娘,李甲今夜也在此处,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说法。”

    杜十娘苦叹道:“今日我只想问他一句话,问完我便离开,至于往事恩与怨,都已化为云烟,随着十娘沉入江心,如今我已遁入空门,法号了尘。”

    沈风笑道:“我看你十娘仍是耿耿于怀,否则今日也不会来到此处,既然来了,干脆做一个了断,有什么想问的,有什么想做的,一并来。”

    杜十娘一时默然。

    “李甲究竟在何处!”

    “快将他找出来!”

    “稍安勿躁!”沈风作出一个压低手势,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转而高声道:“先看看我旁边这位是谁——”

    “她是何人,不就是一个尼姑吗?”众人议论纷纷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风掷地有声道:“她就是花魁杜十娘!”

    哗!!!

    “十娘!!!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出现于此!”

    “十娘没有死,当日十娘跃入江中被渔船所救,命幸保住,如今十娘已经遁入空门,今日来是想找李甲问一句话。”沈风目光转到一出,高声道:“躲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出来说清楚了!”

    众人顺着他的朝向望过去,立即有几人慌张道:“不是我,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李甲得见十娘还在人世,且就出现在眼前,已知今日躲不过去,但仍惧怕十娘报复,干脆趁着这时候人潮涌动,悄悄找个方向准备逃走,李甲个性懦弱,经过了十娘的事情依旧没有长进,看来十娘与百宝箱沉入江中依旧打不醒他。

    “这位公子,此时气氛正佳,你想要去何处?”不知何时,有一位美丽女子已站在李甲面前堵住他的去路,茵儿咯咯灿笑道:“此时,我是否该称为李甲李公子!”

    沈风带着杜十娘随后赶到,高声道:“李甲,这时候你还想逃跑吗,着急什么!有一位故人来见你,难道你没有话说吗!”

    “十娘——”目光触及到十娘的面容,以及死寂的双眼,身躯猛然颤抖起来。

    杜十娘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只为了却心中最后一点执念,此时再见到李甲,心境越发平静,冷冷笑道:“李公子,别来无恙。”

    众人注意也随之移动,见到尼姑与李甲之间的异常,这才领悟过来,有几位认识斐俊逸的才子,惊异道:“原来你便是李甲!”

    真相大变,众人立即破开大骂,骂李甲薄情寡义,骂李甲软弱无能,一时间,李甲羞愧得无地自容,突然脸色狰狞地望着十娘,怒道:“你既然没有死,为何还要纠缠不休,你究竟要怎么样才甘心!”

    听到他的话,十娘脸色立即苍白,眼中无比失望,幽幽道:“你我不再有恩怨,贫尼已遁入空门,法号了尘。”

    李甲大怒道:“别假惺惺了,你无非是想看到我颜面扫地,受尽天下人责骂,现在你看到了,你满意了!当初你便一直试探我,如今你还苟合别人来陷害我,枉我这些一直对你心怀愧疚,想不到你是如此狠毒的女人!”

    闻言,杜十娘脸色变得悲苦,泪眼婆娑道:“李郎——”

    李甲呵斥道:“不要叫我,我与你已毫无干系!”

    “李甲!!”见到李甲还如此恶劣,琴茵顿时怒哼道:“今日之事乃是我擅自做主,你莫要冤枉十娘,你辜负了十娘,害得十娘投河自尽,直至今日你仍不知悔改,枉费十娘对你旧情难忘,你怎对得起她!”

    同是女子,感触最深,林可岚也严词劝道:“十娘若想害你,何必等到今日,今日十娘来找你,只是为了了断心底的执念,你为何还要伤她的心。”

    众人纷纷仗言怒骂,李甲怎受得了如此侮辱,将一切归咎在十娘身上,阴毒地怒视着十娘,神情变得极其凶狠道:“都是你的,为何你不死了,为何还要来找我!”

    杜十娘含泪悲戚道:“李郎,不是的——”

    “住口!”李甲绝情道:“从此以后,我李甲与你恩断义绝!”

    以为李甲会对十娘悔错,本想袖手旁观,沈风再也看不下去,横在他面前:“够了,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懦弱胆小没有担当,现在还想把过则推到十娘身上,你还是个男人吗!十娘,你还有什么话对他说!”

    几女将杜十娘余情未了,心中不禁为她感到不值,但又劝说不了,只能徒然一叹。

    杜十娘含情绵绵地望着他,神情三分凄凉三分无奈,剩下全是期盼,语调真挚道:“李公子,十娘今日来此,只求你一句真心话——你可有真心喜欢过十娘?”

    当初刚来到青楼的时候,李甲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正好遇到一心脱离青楼的十娘,那时李甲还没完全露出本性,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等到真正离开青楼时,他根本对抗不了现实,李甲闻言,脸上带着嘲色, 突然狂笑道:“杜十娘,你也太天真了,你只是一个妓女,而我出自书香门第,我怎会喜欢你!”

    得到这个答案,杜十娘没有想象中的凄然,而是显得十分平静,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境变得一片澄澈,在众人的责骂声中双手合十,道:“多谢施主,了尘心愿已了,以后可全心皈依我佛,从此不再有十娘这个人——”

    言毕,缓缓离开,而李甲在责骂声中灰溜溜逃跑,恐怕从今夜以后,他就休想抬起头做人了,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一番感人又讽刺的故事后,沈风回到绣春楼前,然后其余地方也各自派出一个才子讲故事,但所讲的内容都十分无趣浅薄,众人听得甚是乏味,其余三个才子草草说完故事,最后评判时,几乎是一面倒的局面,众人纷纷评定沈风胜出。

    宋行令与李经茂这边已确定晋级,但见到沈风得了这么大的声势,不禁面露妒色,沈风上前问道:“考官姐姐,这句是我胜出么?”

    考官莺莺笑道:“自然是沈将军胜出!将军所讲之事,是我这辈子听到最有感触的故事,其中诗句更是暗含警示之理,句句令人深思,佩服佩服。”

    终于赢了一局,杜十娘也终于放下心结,以后或许可以还俗,沈风笑嘻嘻道:“生活远远比故事精彩,悲喜无定,考官,下一题是什么?”

    “故事从口出,生活却是人所为,随时叫人猝不及防,将军此言甚是——”考官姑娘感慨几句,芳心已对他暗许,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好端端一个考官,突然变得痴痴呆呆,太不矜持了,沈风轻叫一声道:“考官,该说题目了。”

    考官姑娘脸红了一下,又对他抛了一个媚眼,才道:“第九与题第十题合为一题,两题可说是一题,又可说是毫不相干,其中第九题目为树已千寻休纵斧,请诸位对下联,至于第十题,则为一个空题。”

    “空题!?!!”众人齐声诧异,互相交投耳语,其中一人出言问道:“敢问考官,这究竟是什么题目,我闻所未闻!”

    考官只是笑而不语,继续讲目光落在沈风身上,瞧着他独特的外貌气质,越看越是喜欢,沈风可没心思跟她**,转问道:“顾小姐,这是什么题目,感觉好像是在玩文字游戏。”

    顾碧落沉思片刻,蹙眉少许道:“确实,只说第九题要对出来十分容易,相信其他人也能对出来,但关键在于考官说的第一句话。”

    “我也觉得其中有些玄怪——”琴茵低喃道:“第九题与第十题合为一题,两题可说是同一题,又可说是毫无干系——这究竟是何意思?”

    婳瑶转眼看向其他方向,柔声道:“不急,其他地方的人也不敢轻易回答,我们有时间慢慢商量。”

    其余三个地方的才子议论纷纷,就是毫无头绪,沈风将目光落在考官身上,考官却是对他眨眨眼,挑逗之意不言而喻。

    汗,不得不说,京城的女子比其他地方的女子都要大胆,甚至可以说放浪,而皇宫是京城最开放的地方,皇宫中经常流传一些淫事,久而久之,京城也受到影响,由此可见,皇宫是一切物事的指标,无论是人文还是精神面貌。

第六百二十章:解题

    常常听到皇帝皇后说国体,这不是一句废话,相反国体的确很重要,国体就是集中在皇宫,天下百姓都以皇宫为榜样,皇宫**不成体统,那天下百姓也会受到印象,最明显的体现在京城,譬如皇宫中赵燕和太子行为不正,就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京城风气,当然这不是一天两天行成,这源头也不是太子和赵燕。

    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可以看成同一题,相互之间又毫无干系,沈风本来还想去考官那边打听,但见她一脸桃花盛开,一时还真不敢去招惹她,心思转移到这第九题的上联,念道:“树已半寻休纵斧,这题目有点奇怪——”

    顾碧落心思也转到第九题的上联,沉吟道:“是有点奇怪,我想了几个下联,对出来也有些别扭,而第十题更是奇怪,怎么会是一个空题。”

    沈风诡异一笑道:“这第十题倒是不难想,只不过与大家打了一个哑谜。”

    琴茵喜道:“公子已破解了第十题么?”

    沈风摇摇头道:“第十题不用破解,只要将第九题的下联对出来,第十题也就随之浮出水面!”

    顾碧落恍然大喜道:“我知道了,你可是说这第九题的下联便是第十题之解!”

    沈风笑吟吟道:“不错,反应挺快的,两道题目加起来其实是一个推理题,之前考官说第九题与第十题毫无干系,又可说是同一题,这句话看似矛盾,其实合乎情理,解读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便是:一个对联的上下联可以看成是相对关系,而第九题上联与第十题毫无干系,那说明第九题的下联就与第十题是等同关系,答案很显然了,第九题的下联就是第十题的答案。”

    众人仔细思索他的话,思绪一下子变得通澈,琴茵娇笑道:“公子,你可真聪明,如此隐晦的问题结症也被你破解了。”

    被老婆夸奖感觉真爽,沈风笑道:“之前真是小看了这诗筵,竟然还有推理题,不错不错,出题人是真用了心,又是讲故事,又是考推理,比一般诗词歌赋有趣多了。”

    琴茵轻疑道:“那这第九题的下联究竟是什么?是否只须将下联对出来即可?”

    “没有那么简单——”沈风沉思道:“这个答案必须能将两个题目联系起来,既是下联,又要说明两个题目之间的关系,你们回想一下考官的命题‘两个题目又可以合成一题’,说明这个答案既是答案,又是说明两个题目的关系,而且还要联系两个题目。”

    林可岚面露难色,讶然道:“短短一句话,竟要如此复杂。”

    “这一题答出来,便等于答出来两题,难度自然要大些——”顾碧落转而深思,经过他的点解,问题是明朗了,却又模糊了,隐隐已快想到了答案,但具体答案总有一线之隔。

    这种感觉十分令人挠头,就差那么一点点,顾碧落蹙起深眉,转眼将目光落在旁边,只见他脸上已挂着一串恼人的笑意。

    顾碧落急忙问道:“你是否想出来了!?!”

    此时,旁边一个猥琐小人悄悄靠近她们,正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沈风仿佛身后长眼,使了一个眼色给她,故意大声道:“我也没有想出来!”

    旁边的猥琐小人闻言,立即不屑地哼了一声,沈风猛地一回头,嘿嘿笑道:“是不是想要偷听答案?”

    那人赶紧挺直腰杆子,装的是一副正人君子,冷笑道:“我岂用你来告诉我答案!?!”

    “你听好了!”沈风低声将答案告诉了他。

    那人闻言,猛地狂笑不止,良久才道:“你这若是答案,在下今夜便任凭你们差使!”说罢,大摇大摆走回去。

    于此同时,婳瑶暗自低眉轻思,随即眼眸一亮,脸颊上路出欣喜之色,轻唤道:“相公,我似乎有了点眉目,答案是否——”

    琴茵求知心切,急忙道:“先告诉我——”

    几女低低窃语,将答案耳传过去,顾碧落一听,欣喜道:“没想到心思反而通透,此句正是答案!”

    “我只是并未深思,而将题目想一遍,说来有几分凑巧。”纪婳瑶脸上十分开心,没曾想自己也能对个下联,正要将这开心之事与相公讨好,却不见了他的人影,疑道:“他人呢——”

    这道题如同一个湖,答案就在湖面上,但大多数会潜入湖中寻找答案,所以就算你将湖面下全部搜索一遍,也始终找不到答案,因为答案是在湖面上,显而易见,却又规避了大多数人的心理,顾碧落说的一线之隔,其实就是这个湖的水平面,而婳瑶心思向来不喜欢去深思,反而阴错阳差想到了答案,颇有点大智若愚。

    得到答案了,心里豁然开朗,顾碧落端眼去看,见那人已走到考官面前,淡淡一笑道:“你们的相公只怕是已想到了答案。”

    这边,沈风走到了考官面前,众观者见有人上前,停下议论,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又是沈将军,难道他又想到了答案?

    “我想到了答案。”

    果然,众人发出一声惊哗。

    考官盈盈一笑道:“将军请说!”

    沈风笑道:“其实两道题目是一道题目,对出了第九题的下联,就等于答出了第十题,但这道题目难就难在对出来下联如何串联起这两道题目,与其说这是对联,不如说是牵线搭桥,但题目又说两题毫无干系,听起来十分矛盾,其实已告诉了答案,两题毫无干系——果然是一点不相干!!!”

    考官美目中射出一道璀璨之色,微微惊异,随即又敛下异状,镇定而笑道:“将军想说什么?”而后,媚眼继续勾引着沈风。

    汗,继续装,还利用职务之便勾引我,对不起,我有妻子了,沈风嘿嘿笑道:“揣着明白装糊涂,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快点宣布这一局谁胜出,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考官淡笑道:“恕小女子不知将军所言何意——”

    沈风干脆直接道:“答案便是果然一点不相干!”

    话刚落音,众观者立即哄哗大笑,有的甚至失态或捧腹或抹泪,总之,都在取笑他这说出来的答案,

    此时,考官屈身一拜,深深叹服道:“将军才思敏捷,洞察深锐,小女子佩服之至,答案正是果然一点不相干!”

    落音,这回轮到那些取笑沈风的人瞪目结舌,脑袋卡壳住,惊问道:“答案怎会是如此,这哪里是答案,如何想也说不通。”

    考官作揖一笑道:“还请将军为大家解释。”

    “既然大家想不明白,那我就多费一点唇舌。”沈风走上前,朗声道:“先说第九题,第九题上联是树已半寻休纵斧,下联则是果然一点不相干,从句上无法对得上,但如果逐字逐字去对,便可对得上,而我刚才说,这下联就是第十题的答案,这个下联不仅要串联两个题目,而且要说明两个题目的关系,那可不就是果然一点不相干吗!”

    “考官方才说,两题之间既是毫无干系,又可看成是一个题,那就说明两个题目之间是矛盾关系,又是通脉关系,‘树已半寻休纵斧’与‘果然一点不相干’,乍听起来十分矛盾,却又暗中联通,因为两句话对得上,两道题目之间的关系又是毫无干系,‘树已半寻休纵斧’与‘果然一点不相干’,不正是‘果然一点不相干’吗!”

    停顿了一下,让众人去深思,这道题目非常取巧,需要几层思索,也难怪沈风说出答案时,众人第一反应是嘲笑,等待了许久,见众人有所解惑,继续道:“大家看来都想明白了,第十题为空题,其实就是第九题的答案,而且必须是第九题的答案,否则两个题目无法联系上,大家可以认为是一道猜谜题,所以这道题目其实是一道集合对联、猜谜、推理的题目,如此命题下,答案只能是‘果然一点不相干’。”

    其实这种题目用数学更好解释,假设‘树已半寻休纵斧’为x,‘果然一点不相干’为y,因为‘树已半寻休纵斧’下联与上联是不相干关系,则可认为下联就是1/x,而下联就是第十题,也等于1/x,又因为想x与y是上下联关系,所以y=1/x,由此可知,第十题=y。

    “果然是一点不相干!!“

    “如此题目,如此答案,如此将军,我李某服了!“

    “将军高才!!!“

    众人渐渐理解过来,发出的掌声从星星点点变成满堂喝彩,这一局又是沈风出尽了风头,一些比较有风度的才子,已经对他叹服,连忙上前作揖拜服,一时,沈风被那些才子围簇其中,风头大胜,相信从今夜以后,沈风的名声会如同一声暴雷涌入天下读书人的耳中,读书人不是小看武官只会用武吗,那沈风的出现等同于打破了他们的常规思想。

    如此盛况,历来还是头一回见,而诗筵只不过刚刚过了十局,因为沈风显露出来才华,诗筵已进入一个**,众人热情愈发高涨,皆是想看到沈风还有什么表现,相对于其他地方,升州一下子变得大热门,又是绝色美女,又是才华将军,将众人耳目秋风扫落叶般夺了过去,而其他的地方相反沉寂了许多,就算哪个才子胜出,也只是零星几个掌声。

    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在场的小姐姑娘已是如痴如狂,但见沈风旁边的女子,暗比之下不免气馁,只能发出一些心声,搏一搏是否能引得沈风看自己一眼。

    “大家安静——”考官眼儿继续勾引着沈风,语调却严肃道:“这一局是升州胜出,第一轮到此结束,由升州与杭州晋级下一轮——”

    话刚落音,引来满堂喝彩,这喝彩当然是献给升州的。

    (一下子发了两更,昨晚没有网络,现在发出来)

第六百二十一章:过眼云烟

    “诸位安静安静,沈风太忙招呼不周,大家先认识我也是一样,我乃升州第二才子林好文,在下平时素来喜于吟湿作乐(yue)、摘花遛鸟,姑娘们可否留下芳名——”晋级之后,表四少爷忙着与众人拱手作揖沾沾光,还趁机在几个姑娘手上抹了一把。

    被淘汰其他地方的才子大感失望,特别是寿春地方的才子,寿春之前赢了两局,而杭州赢了四局,升州则是两局,如果这一题谁也回答不出来,还有晋级机会,但现在升州一下子答对了两题,等于直接晋级。

    最懊恼的人还是之前偷听的那个,那个人正是来自寿春的才子,沈风都明明白白将答案告诉他了,他却不相信,直是捶足顿胸,好不后悔!谁想得到告诉的真是答案。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想夹着尾巴溜走,却一头撞在墙壁上,抬头一看,哪里是墙壁,原来是冤家来了。

    沈风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将他肩膀揽住,亲热道:“别走啊,不是说好今晚任我差遣,我的老婆有些热了,你去后面给我老婆扇扇风。”

    “——是——”

    、、、、、、

    “你看看他,又开始胡闹了,只要在一个地方待上一盏茶功夫,他便开始当这里是自己家。”林可岚见他像拎小鸡一样将人拎过来,忍不住掩唇轻笑,晋级了第一轮,又被周遭人称赞,她心情自然是开心之极。

    不仅仅是她,还有婳瑶琴茵顾碧落,特别是婳瑶,方才竟然能想到答案,心头的甜蜜还萦绕不化,之前在天府极少沾惹玩趣,如今沈风带着她,算是一点点补偿回来。

    还真有点鹊巢鸠占的架势,这人哪能这般神气,见他举手投足间如同山里头的大猩猩,顾碧落偷偷捂嘴窃笑,转而问道:“他平时在宅子里面也是如此吗?”

    想起自己这位好丈夫平时日在宅子里如何嬉闹,婳瑶付之无奈一笑道:“只会尤之,好不到哪儿去。”

    林可岚轻笑道:“再加上雪儿、凯瑟琳、茵儿,简直快将屋顶掀起来,哦对对对,还有一个小草儿,反而有他们在,宅子便讨不到一刻安宁。”

    琴茵杏眼横眉道:“喂,姓林的,本姑娘不找你麻烦,你反倒来挤兑我,平日里嬉玩耍乐,你也没少跟着,怎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自己像个没事的人,婳瑶,告诉你一个秘密,上回你不是吃的根本不是健康粥,而是木瓜炖雪蛤,就是公子与她串通起来让你吃的!”

    林可岚脸色大变,神情一下子窘愧起来,仓惶道:“你怎会知道——”意识到说漏嘴,急忙掩住了口。

    “可岚!你——”日防夜防,相公难防,更没想到可岚会与相公一起作弄自己,婳瑶脸颊一下子变得绯红,蓦地无奈一笑,在宅子的女人,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提防沈风的木瓜炖雪蛤。

    琴茵咯咯笑道:“本姑娘自然知晓,姓林的,我让你气个明白,还记得我上次端给你吃的夜宵吗——其实里面也是木瓜炖雪蛤,只不过我加了佐料让你辨不出来。”

    闻言,林可岚气得七窍生烟,横眉瞪眼道:“我又没惹你,你为何要骗我吃这种东西。”

    琴茵嘻嘻娇笑道:“你可莫要怪我,是公子吩咐我做的,要找的话,你便去找公子,不过看见你这么生气,本姑娘心里欢喜得紧呢。”觉得一个人高兴还不够,又在顾碧落耳边窃窃私语几句,顾碧落闻言,立即红着脸啐了一口。

    “茵儿——”纪婳瑶忽然疾呼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神情换得十分古怪。

    琴茵正在欢喜中,冷不丁听她轻叫一声,哼道:“好端端的,你喊我作什么,你可别教训我,我只听公子的,有本事你去教训公子。”

    “我突然想起一事——”纪婳瑶摇摇头,神情微微歉然道:“上次我不是端了一些夜宵到你房中,你可有吃了?”

    琴茵奇怪道:“当然吃了,你这是什么脸色,难不成你下毒害我——”

    纪婳瑶眼中生出一道恼意,不知是对谁,歉然道:“那夜宵是相公叫我端给你的,他还说可岚、婉词都吃过,也想让你尝一尝,我想拿夜宵该不会也是木瓜炖雪蛤。”

    闻言,琴茵脸上顷刻间换了几种颜色,羞地狠狠跺脚,气恼道:“肯定是,当时我吃了,总觉得味道怪怪的,姓纪的,你怎不早点说,公子也真是的,哼,不理他了。”

    木瓜炖雪蛤的功效已经成为众女皆知的秘密,所以她们都十分抵触,但沈风妙计丰众胸,哪能让她们躲过去,在她们不知不觉间,这家伙早已布下连环计,达到他邪恶的目的。

    林可岚幸灾乐祸道:“哼,害人终害己,看你还笑话我,你自己也被他暗算了。”

    “噗嗤——”

    这家伙太可恶了,竟然骗人吃那东西,顾碧落实在忍不住笑意,无奈娇笑出声,想到是那家伙作的怪,啼笑皆非道:“看来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你们要算账的话,他人已经来了。”

    沈风拎着人走回来,豪气万丈道:“婳瑶,我给你带来个人,你要是热了,就让他在为你扇扇风。”

    纪婳瑶脸蛋微红,不作回答,反倒是哼了一声。

    沈风心里疑惑,不明白婳瑶怎么一下子不高兴,转而道:“可岚,你要是渴了的话,就让他去给你倒水。”

    林可岚瞪了他一眼,也是不作回答哼了一声。

    怪了怪了,这两人是怎么了,难道是怪我刚才招蜂引蝶,这回我可摸着肾说话,我是绝对没有半点歪心思,沈风一时不解,又道:“茵儿,你要是无聊了,可拿支匕首在他身上玩绣花,慢慢折磨他。 ”

    琴茵羞嗔了他一眼,不作回答,又是哼了一声。

    “你们这是——”沈风被她们弄得晕头转向,转而道:“顾小姐——”

    “下流!”顾碧落红着脸呵责一声,而后又补充哼了一声。

    咦!这到底是怎么了,沈风一下子目瞪口呆,兴致一下子灭了大半,拉怂着脑袋跟在她们后面,他当然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连环丰胸计已经被识破,她们哪能还有好脸色。

    远处的韩雨薇一直凝望着他,本来她应该与杜十娘一起离开,但为了再多看沈风几眼,便要十年先去外面等她,几月不见,她轻减了许多,脸上也不如以前光泽采容,想必日子过得十分艰苦。

    “沈将军——”呢喃一声,语调中愁满自卑,远远望了好一会儿,见他与几个女眷其乐融融,转而叹息一声,想起一事,匆匆忙忙淹没于人群中,只是她步履蹒跚,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哭。

    此时杭州与升州的人被引入绣春楼中,而其他晋级的地方才子则是登上别处阁楼,放眼遥望,共有四处阁楼,两两相望。

    登上阁楼外墙,几位评判与考官已等在凭栏边上,与之前第一轮想比较,第二轮无论排场阵容都十分浩大,其中几位还是当朝官员,官职而且还不低,普通才子见了官员自然是前后殷勤,而官员见了沈风却也要放低姿态,第二轮比试还没开始,倒成了众人攀结关系的时间。

    不过也不是所有官员都对沈风热情,譬如第二轮的考官,也就是礼部侍郎万长恭、还有两个评判对沈风异常冷淡,甚至还有些敌对。

    经过了解第二轮的四个考官全部是朝廷礼部侍郎,这个侍郎相当于一个副官,朝廷一般设置多个副官,只要职务是辅助尚书大人,也就是尚书大人的下属。

    如今当朝礼部尚书名叫季丑囊,沈风倒是见过几次,但没什么交情。

    一声锣鼓喧天响,评判与考官皆已就坐落席,在外看热闹的人也围在绣春楼外仗月仰望,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都是围在绣春楼外,人人都不嫌挤,人人都是为了沈风而来,相比较绣春楼,其他阁楼也就冷清得多。

    “第二轮比赛开始!”万长恭肃声长呼,然后照本宣科开始讲明比赛规则,“此轮比赛共有三局,第一局名为过眼云烟,所谓过眼云烟便是考验诸位记忆力,你们注意楼下出现的白幕。”

    过眼云烟?这不是诗词比赛吗,怎么考起记忆力了,心里疑惑,但眼下已没有时间想,急忙盯着楼下的巨大白幕。

    很快白幕缓缓出现一行字,一行字出现没有多久,便又随即消失,只稍稍停留短暂的时间,与此同时,白幕上升起淡淡云烟,真如题目所说,可谓是过眼云烟,一行字消失后,很快又浮现出下一行字,如此反复了无数次,众人是看得烟花缭乱,杭州那几十个才子,一个人看一行字都有点吃力,更不用说沈风这边的。

    “茵儿,你记住了几行字?”问话的是婳瑶,自从功力尽失之后,她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也没剩下多少,云烟消散后,只依稀几个不足几百字,还是断断续续的,但这文章起码有万字。

    琴茵功力不俗,虽说荒废了许久,但眼力目力都比一般人好,此时仍是凝眉道:“我只记住了八行字,分别第一、七、十、十三、十六行,自十六行以后,心绪便乱了,也记不住后面的字。”

    林可岚叹道:“你们尚还好,我一行也记不住,顾小姐,你呢?”

    顾碧落静下细想了半响,谨慎道:“我也只记住了八行字,分别是第二、五、八、十二、十五行,沈风你呢。”

    沈风无奈道:“我一行也没记住。”

    (绞尽脑汁想题目,和诗词有关的大章节就是诗筵了,后面也没有再有什么赛事会,我是原创诗词,还是去剽窃一些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抢椅子、行酒令

    几女大是讶异,顾小姐恼道:“你一行字也没有记,难不成你已不想赢了?”

    沈风无奈笑道:“对面的足足有二十几个人,就是每人记住两行字,也比我们绞尽脑汁记得多,在人数上我们吃亏,这局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是输了,不过到现在考官还没有把题目说完整,不如先听听考官之后的下文。”

    果然这题目考官万长恭只说了一半,见两组人马已准备好,继续道:“诸位看来是已经记号了文章,那便请你们每组各作出一首藏头诗,藏头四个字为这道题的思想。”

    顾碧落沉吟片刻道:“你们可有听出来他这句话有些奇怪,他的题目似乎不是立意于方才白幕上显现的文章,而是在寓题。”

    林可岚面露疑窦道:“听上去是如此,不过又为何要我们去看白幕上显现的文章,若不是以文章立意作出藏头诗,又要以何处?”

    顾碧落目光侧向旁边,略捎询问的意味,“但文章我们只记住了一半,其中文章立意怕是说不尽善,所以,与其立意于文章,不如搏一搏,弃文而取题。”

    林可岚疑道:“何为弃文而取题?”

    顾碧落解释道:“便是以题目作出一首藏头诗,而非以文章,而且藏头四个字必须是过眼云烟的后半句。”

    这小妞跟了我这么久,终于学会跳过现象看本质了,沈风笑着道:“顾小姐,别看我,接下去说。”不知不觉,顾碧落说话时,经常要与他询问意见。

    顾碧落脸红了一下,深怕旁边人看到,继而道:“我想藏头诗前面是大体是‘不可留恋’抑或‘终是虚幻’的意思。”

    沈风诚恳道:“有道题,题目叫过眼云烟,但过眼云烟加上下面一句话就是让人不要迷恋于眼前的事物,这里寓意很有可能是相对于白幕出现的文章,那我们就听取顾小姐的意见,要是错了,就让她发月饼。”

    “你倒会推卸责任。”顾碧落白了他一眼,然后与三女互相商议片刻,也觉得大有可能,很快杭州的才子已经作出诗句,就剩下沈风这边还没有作出诗句。

    “升州可有人作出诗句,时辰已到,若再没有诗句,便算杭州胜了这局!”

    礼部侍郎突然催口,让沈风与四女有些猝不及防,之前没有说过要在短时间来作诗,现在去突然开口,而且是恰好压在杭州这边作好诗句之后,似乎是在针对升州这边。

    林可岚反应倒快,立即道:“为何之前没有限时,此时又要限时,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她见顾碧落在思索,便有意争取时间,与人谈判正是她擅长。

    万长恭冷哼道:“这如何是为难,那为何杭州便在短短之间将诗句作出,你们不如人家,便不要找借口,若是作不出诗句,便及早认输。”

    林可岚冷哼道:“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便是我们人少,也能作出诗句。”

    万长恭不耐烦道:“那便说出来!”

    经过一番斟酌,顾碧落已作出了诗句,正要开口,只听见沈风念道:

    不许笔墨诉怨怼,

    可怜纸砚话无语;

    恋到终卷决然去,

    留迹还与明月知。

    诗句作出来,立即引来四女的欢喜,茵儿欣喜道:“幸好公子及时作出来了。”

    “哈哈哈——”杭州才子放肆嘲笑起来,“这明明是一篇抒发壮志与吏治文章,你却作出一首情诗,看来这一局我们是赢定了。”

    茵儿愣了愣,随即念了念,细觉之下真是一首情诗,不过与一般情诗稍稍不同,诗句中借喻之物或是笔墨纸砚,或是文章书卷,再联系之前的解析,才发现公子所作的诗句是在意喻首局题目。

    “别高兴得太早了,胜负还难说!”茵儿冷哼一声道:“几位大人,你们怎么说?”

    其中评判犹在摇头晃脑念着诗句,闻言,笑呵呵道:“不错不错!沈将军还有如此才学,实乃我朝之幸。”总共有五个评判,这个评判的话,算是给了沈风定心丸,证明他们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闻言,杭州才子的脸色齐齐大变,急忙问道:“评判大人,这明明只是一首情诗,完全背离题目意欲何求,您为何还觉得不错?”

    这个评判对这些心高气傲却没有实用的才子没什么好感,有心挫挫他们的锐气,抬手道:“你不妨请教一下沈将军。”

    那些杭州才子很不甘心道:“愿听指教!”

    这个评判挺仗义的,以后可以结交,你们越不想听,我就越要说,弄出一个气人的笑脸:“一般人听到这个题目,肯定挖空心思去记忆白幕显现出来的文章,但这恰恰最容易忘记最关键的地方,这个关键之处也就是题目,题目为过眼云烟,而过眼云烟下一句话便是不可恋留。”

    说到一半,不忘讽刺几句道:“太浅薄的人容易流于表面,殊不知眼前只是过眼云烟。”

    “你!!!”闻言,杭州才子各个义愤填膺。

    沈风使了一个狠眼色,立即将他们瞪住,不屑道:“既然不是立意文章,那便是立意于题目,所以我这首诗句便以不可恋留为藏头。”

    经他解释,这才明白他诗句中的真正意思,‘不许笔墨诉怨怼,可怜纸砚话无语’这一句话说的是刚才白幕显现又消失的文章,文章消失了不就是‘不许笔墨诉怨怼,可怜纸砚话无语’吗?像是一个无处诉说情思的女子,巧妙的描述了刚才文章从白幕消失,还将文章与白幕的关系比喻成相爱的一对男女。

    而后半句话恋到终卷决然去,留迹还与明月知,则是表明不可恋留的态度,整首诗句下来,都是应情应理,能看出这道题的真实用意,又能在短短时间内作出诗句,也怪怪这些评判作出叹服之状。

    考官万长恭脸色微微诧异,与几位考官商量片刻,才淡淡道:“这道题升州胜出。”

    众女欢喜一声,顾碧落目光直视前方,低声道:“没想到你也会作诗。”

    “这有什么好奇怪,诗句也有规矩,看多了就学会了,只不过之前氛围不同。”沈风说得不错,吟诗作对需要氛围渲染,古代诗句能够传唱至今,就是古诗独有的魅力,古人一天到晚没什么娱乐,作诗全是一门大的娱乐,他们可以终日研究古诗,甚至几个月几年,这是现在人做不到,现代人也没有那种古诗氛围,倒是现代诗比较流行。

    “顾小姐,我看你刚才也想出诗句了,你念出来听听,说不定考官有加分。”

    顾碧落轻笑道:“不必了,总之比你好。”

    沈风笑道:“那第二局靠你了,我们在后面为你加油鼓劲。”

    “想得倒好,这次是你要来诗筵,读书人也都在看,你却全交给我,那今夜一番心思不就白费了。”顾碧落也学会虚与委蛇,脸上风轻云淡地笑着,言词却十分犀利。

    真开不起玩笑,自讨个没趣,随即问道:“考官,下一局是什么题目?”

    万长恭捋须神秘一笑,缓缓道:“第二局乃是行酒令,诗筵岂能无酒,酒兴即为诗兴,我想在座诸位参加过往届诗筵的人也清楚,但凡是诗筵,行酒令便一定会有。”

    行酒令那就是一定要喝酒,靠,这道题更不公平,婳瑶不会喝酒,可岚也不会,茵儿倒是能喝酒,但充其量也就五六杯撑死——还有一个人,转而道:“顾小姐,你会不会喝酒?”

    闻言,顾碧落好像被踩中了尾巴,惶惶道:“我不会喝酒!这一局我比不了。”

    沈风愕然道:“你就一滴也不能喝,现在就我和茵儿能喝一点,你要是不能喝酒,剩下我们两个就算能撑下一局,接下来也醉倒不用玩了。”

    婳瑶、可岚二女面露愁色,琴茵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怕等一下酒后失态,与沈风这边相比较,杭州这边可就春风得意,一来他们人多,二来他们都是男人,喝酒是平常事。

    顾碧落似乎特别惧怕喝酒,往日的沉静也消失不见,仓惶道:“不行,我不能喝酒,不如此局我们暂且放弃——”

    几女纷纷道:“顾小姐说得是,此局我们不如放弃,反正还有最后一局。”

    正在考虑间,万长恭又道:“此次行酒令与往日不同,还加了一个游戏。”早有人搬来一张锦绣圆桌,圆桌旁边有四张椅子,“诸位请看,此次行酒令为四人,你们两组人围成一个大圈在听到我的许可后便可争夺椅子,椅子只可坐四人,何人争夺到椅子,才可饮酒作诗词,也就是四人轮流行酒令,取胜条件很简单,但凡有一组人吟出四首诗词,那便由这一组获胜。”

    “这也太难了!”

    “不公平!不公平!”

    “就是,升州不用比了,直接判杭州获胜得了——”

    言毕,楼上楼外皆是一片惊哗,不是题目太难,而是对于这道题目对升州这一组太难,升州本来人数就少,其中还有四个女子,又要抢座位,又要喝酒,她们总要有所顾忌,最难的是,升州如果要获胜,一个人喝的酒作的诗要更多,譬如沈风占到了椅子,而其他三把椅子均被杭州的才子占去,沈风如果想赢,就必须吟四首诗词,而且是在对方四轮行酒令都作不出诗词的情况下,这局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几章都是诗词装逼情节,主角怎么能不装逼,不过我想办法装逼装得清新脱俗,题目也是精心设计的,不会干涩的用诗词装逼)

第六百二十三章:不公平规矩

    听到游戏的规矩,几女愁眉紧锁,还是婳瑶上前道:“相公,我看此局还是弃权为宜,此局规矩于我们太不公平,还是专心应付下一局。”

    “等等,我再问个问题。”说着,转头高声道:“考官,是否坐了椅子便要喝酒?还是吟不出诗句便要饮酒。”

    “自然是吟不出诗句便要饮酒,这其中还有一个小规矩,若是没有抢到椅子的人想作诗,便要先吟两倍酒再作诗,此法虽然冒险,但却能一锤定音锁定胜利。”

    还能‘抢酒’一说,如果我第四个作诗,而轮到第三个的时候他们中有人‘抢酒’作诗,那就可以直接淘汰自己,这条规矩很明显对自己这边不利,侧眼在万长恭身上寻思了一会儿,转而对她们几个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们围过来。

    “这局可以赌一赌,第二局有个缺陷,只要我们争取每把都能抢到椅子然后吟出诗词,就可以破坏一轮行酒令,相反,他们其中有的人就要喝酒,我先试试两三轮,之后胜不了就弃权。”

    琴茵眼眸了一亮道:“此法可行,反正试试无妨,但公子切莫逞强。”

    如果加上一个顾碧落,就可以多撑几轮,但这女人居然不会喝酒,以前在军营里面她天天跟一帮糙汉子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能喝酒,转而又问道:“考官,这行酒令抢到椅子的人如何定顺序?”

    “椅子下面有记号,分别是甲乙丙丁,何人抢到刻有甲字的椅子,便是第一轮第一个作诗,其余三人则要按照第一首诗词的韵律作出诗词。”万长恭停顿了一下,转而与其他评判商量,似乎因为这个游戏还未完善, 须要再三商榷。

    这题目肯定一定刚刚想出来的!暂时转眼看向每一把椅子,发现每张椅子皆是一模一样,根本无从辨别,急忙低声道:“待会想办法抢到刻有甲字的椅子,第一轮很重要,抢到开局诗句便有机会赢。”

    “但如何抢到可有甲字的椅子?”

    “想找到椅子有一个办法——”沈风瓮声冷笑道:“你们有没有发觉第二局对我们非常不利,规矩也不是很完善,给人的感觉是临时想出来了,比如这个抢酒我猜就是刚刚想出来的,而第二局中抢椅子就变得至关重要,谁占得甲字椅子和多数椅子便能占得先机!既然规矩是他们想出来针对我们的,肯定会给杭州提供利好,我想杭州这边有人一定知道甲字椅子是哪一把,顾小姐,杭州这边最有把握的才子是哪一个?”

    顾碧落微微颔首,方才她也想到了这个关键处上,只是没必要说,相信他也能想到,早已想到一人,低声道:“便是杭州第一才子,此人名声素闻已久,也确是才学之士,方才在第一轮时,杭州多是仰仗此人才可过关。”

    沈风坏笑道:“就是他了,待会他抢什么椅子,我就抢那椅子,其他椅子让他们抢去好了,既然第二局是仓促之间想出来的,肯定有很多漏洞,如果能好好利用,或许赢的是我们。”今日沈风很奇怪,明明这些规矩于他很不利,他出奇的没有理据,反而规规矩矩地。

    婳瑶脸色略有为难道:“相公,我们几个女儿身去跟他们抢夺椅子,是否有些——”

    沈风轻拍她的肩膀,道:“当然不是让你们去和他们用蛮力抢,你们在后面使使绊子,捣乱局面,这一局我们全名皆兵,能胜便胜,不能便弃权。”

    从他脑子想出来的事情,婳瑶可是忧心忡忡,不安道:“如此会否过分?”

    “天府出来的人都那么胆小怕事么——”琴茵冷哼道:“我倒觉得有趣得很,姓纪的,你要是没有这个胆量,便在一旁待着。

    沈风将她们手叠在一起,掷地有声道:“我们一点也不过分,这个针对我们的规矩才叫过分,现在我们只有五个人,婳瑤、可岚、顾小姐你们负责掩护我和茵儿,茵儿和我抢椅子,务必每局都要抢到椅子!”

    “脸色露出几分狠色,铿锵有力道:“听好了,我们是有组织无纪律,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众女听得是心惊胆颤,两两面面相觑,果然跟着他,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本来是才子佳人,经他这一整顿,倒像是打家劫舍的贼寇。

    琴茵轻碰了碰旁边,笑意盎然道:“纪婳瑶,你可也答应了?”

    “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我岂能落下。”纪婳瑶拘地一笑,“但这局须把握分寸,这一轮对我们不太利,我想评判与考官也会向着杭州的。”

    见万长恭还在与评判商量,低声道:“他们还在商量,可见还有其他规矩,先听听再说。”

    果然,万长恭与五位评判商议完后,又道:“考虑到升州这边有四位女儿身,若与他人争夺椅子有所不公,经我们几人商议后,规矩有所变化!”

    沈风低声冷笑道:“果然!”如果万长恭是针对自己,那肯定是怕自己用蛮力抢椅子,但这老头却不知道我受了伤不能用大动。

    万长恭高声道:“所以我们在阁楼中藏了四个盒子,盒子中分别有甲乙丙丁四个字,若有人寻找到盒子,便可坐上椅子,谨记,若是能人争抢别人的盒子,便视为出局,特别是对升州的几位姑娘,你们不能欺负对方是女儿身。”

    这句话说得倒好听,其实是怕沈风抢夺对方的盒子,规矩变来变去,正如沈所料,是临时想出来的游戏,规则还不健全。

    “哼!”

    琴茵气不过,重重哼了一声道:“大人说得倒好听,要是硬抢,还不知是谁抢不过谁!”相比较抢椅子,找盒子更容易作弊,也难怪茵儿发脾气,这规矩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升州,明摆着是不让升州赢。

    万长恭不冷不热道:“我这是全为几位姑娘着想,怕你们吃了女儿身的亏。”

    “那真要多谢考官——”沈风应付一个虚假的笑脸,转而低声对她们道:“找盒子也好,我们原则不变,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他们不是看不起女儿身,那我们就赢给他们看,叫他们知道沈家女人不是一般人!”

    三女嫣然而笑,齐声应道:“是——”

    被他归纳为沈家女人,顾碧落狠狠瞪了他一眼,即道:“这反而是一个机会,若我们可找到四个盒子,便可四人坐上椅子,想必杭州这边已经有人知道了盒子所在,我们还是要用之前的跟随策略,先将目光集中在杭州第一才子上。”

    (写得少了点,今晚继续写一章)

第六百二十四章:请再饮一杯

    规矩一变再变,按照之前抢椅子的规则,沈风几乎每把都有把握占到刻有甲字的椅子,不说稳操胜券,至少可以搞点破坏,但现在突然之间变成找盒子,在一座阁楼寻找四个盒子,对方就更容易避开注意力,再加上规则说明不能争抢,杭州这边拿到盒子后,就不怕被抢走。

    万长恭高声道:“诸位请准备好,阁楼中的盒子已放置妥当,还请行去寻找,若是找到盒子,便拿来此处即可。”

    “等一下!”沈风突然大喊道:“考官,规则是不是就这么多了,不会等一下又换规则了吧!”

    万长恭神态自若道:“规则早已落好,自然是不会再改变了,方才只是为了确保比试公平。”

    “那我就放心了!”

    规则内禁止的事情不能做,那属于规则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走入阁楼中,阁楼中每隔几步便站着一个婢女,而杭州的人进入阁楼便分散,见状,沈风急忙低声道:“第一轮一定要抢到椅子,我们五个人轮流跟随那个杭州第一才子,以免他怀疑。”

    叮嘱几句后,几人分头行事,阁楼内共有三层,楼中有楼,楼外有楼,规模宏大,梯廊纵横,想找到几个盒子并不是一件易事,绣春楼是为京城一群有名的歌姬建造,楼中除了卧房,尽是乐器舞带云云,后来一位读书人住了进去,又添了一些书架。

    杭州第一才子名为范敏中,范敏中是杭州才子的门面人物,头脑也较之聪明一点,知何谓‘怀璧其罪’,深怕对方跟着自己,所以一进入阁楼里面,便试图摆脱后面的人。

    好在沈风也提防着,故意跟踪得隐蔽点,且是五个人轮流跟踪,要说跟踪,这里面本事最好的还属茵儿,跟在范敏中后面,使他连一点察觉也没有,渐渐的,范敏中也放松了警惕,鬼鬼祟祟地走向一个隐蔽的地方,只见一个婢女悄悄对他招手、、、、

    “公子——公子——”琴茵急匆匆找到沈风,窃喜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这一群婢女中有人与杭州暗通曲款,茵儿幸不辱命,已得知盒子所在——”

    “看——”茵儿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欣喜道:“这便是装有甲字的盒子,这范敏中还以为无人知晓,殊不知本姑娘便在旁边偷听。”

    “做得好!”沈风打开盒子一看,果然里面有刻有甲字,转而道:“先回去占椅子,茵儿,你就在阁楼内盯着,第二轮就没有容易找到盒子,他们一定会严加防范,所以你在潜伏在阁楼内盯着之前的婢女。”

    琴茵欣喜道:“此法可行!”

    “其他盒子我看差不多被找到了,你去告诉其他人,叫她们可以回来了。”

    嘱咐一句后,便马上走去楼外占座,随即,杭州的才子也纷纷回来,其余三个盒子如预料皆被他们找到,范敏中手中也拿了一个盒子,看来杭州这边是以范敏中为主力,务必每一局都让范敏中参与。

    “诸位皆已寻到盒子——”万长恭手中把玩着盒子,沉眉疑视升州这边一眼,严肃道:“老夫来公布第一轮行酒令的人——”

    第一轮只有沈风参与,其余三人都是杭州的人,结果和沈风的计划一样,行酒令第一个开始的人可以决定韵律,特别是诗词。

    四人依次入座,万长恭与范敏中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即道:“第一轮的酒令是四季,诸位依次吟出一首春夏秋冬诗词,诗词中须述出季节中的人事天干,至于字数,自然一季九十天,字数便为九十。”

    酒令一出,立即引来评论声,明眼人只要稍加琢磨,便可意味其中意思,这后面的字数一定是万长恭加上去的,分明是看升州这边只有一个人,想要提高难度令升州回答不上来。

    此时,顾碧落即使有心也不能上前,周围人都不能靠近圆桌,刚才在阁楼中抢盒子可以作弊,但现在是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全凭个人本事。

    四人立即转动脑子思索诗词,相比较沈风,后面三人还要依据沈风的韵律,处境十分尴尬,他们只能祈祷沈风作不出诗词,打不了四人一起罚酒,这个念头刚过没多久,只听见一首咏春诗词缓缓而耳。

    梅花漏泄阳和信,才残腊又新春。东风北岸冰消尽。元夜过,社日临,中和近。

    天气氤氲,花柳精神。驾香轮,驰玉勒,醉游人。清明过了,飞絮纷纷。隔孤村,闻杜宇,怨东君。叹芳辰,已三分,二分流水一分尘。寂寂落花伤暮景,萋萋芳草怕黄昏。

    “好——”

    “正好九十字!”

    闻声,其他三位才子顿时脸色咄咄而变,皆是想不到他这么快作出诗词,其中脸色最复杂的莫过于万长恭和范敏中,他们出了一个酒令自觉这个酒令沈风回答不上来,没想到他却朗出诗句,一下子将难题滚回到他们面前。

    范敏中心绪一下子扰乱,沉吟了许久,依旧没有灵感,闷头将罚酒喝下,后面两个杭州才在更是想不出来,也各自罚了一杯酒,形势一下子回到升州这边,人群大肆起哄为升州喝彩。

    其余三人作不诗词,酒令又回到沈风身上,有了第一首诗词的经验,第二首自然不在话下,心下咀嚼一下夏季的风景,在众人的目光下,又念道:

    清和天气逢初夏,更何处觅韶华!端阳过了炎威乍。藤枕攲,翠簟铺,纱幮挂。

    住处清佳,绝去喧哗。近深林,烹嫩笋,煮新茶。披襟散发,沉李浮瓜。引莲筒,斟竹叶,看荷花。羡归鸦,趁残霞,暮云呈巧月如牙。静夜凉生深院宇,熏风吹透碧窗纱。

    “好!!!”

    范敏中也不是浪得虚名,方才稳下情绪,此时已是胸有成竹,接道:

    梧飘一叶知时候,凉气应暑潜收。楼头乞巧传闻旧。玉露冷,银汉明,金飙透。

    大火西流,明月中秋。气萧条,光皎洁,景清幽。重阳近也,佳节堪酬!菊初簪,萸旋插,酒新篘。且登楼,试凝眸,眼前景物堪追游。远水长天同一色,白蘋红叶满汀洲。

    “可惜了,若是范敏中作不出来,我们便可在第一轮胜出!”

    杭州这边的才子喝彩一声,林可岚听着恼气,想着还有第四首诗句,出声疑道:“若第四首诗句他们回答不上来而由我们作出,此又当如何?”

    其中一位评判开口道:“若是第四首诗句由沈将军作出来,则杭州三人须各自罚酒一杯!”

    果然,其余两个才子又作不出来,沈风见他们一连灌了两杯,站起身冷笑道:“请三位再饮一杯——”

    话刚落音,只听最后一首吟冬季诗词从他口中念出——

    “鸳鸯瓦冷霜华重,渐凛冽酿寒冬。重帘不卷金钩控。天气严,风力威,冰撕冻。

    律应黄钟,绣线添红。日迎长,云纪瑞,岁成功。彤云遍野,瑞雪漫空。压寒梅,欺劲竹,秀孤松。谢天公,庆时丰,烧残爆竹一年终。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

    语罢,引来一阵喝彩,杭州三个才子苦着脸又饮下一杯酒,酒不能连续酒,像他们这样一贯就是三杯,酒劲上来十分大。

第六百二十五章:盒子所在

    第一轮沈风以一敌三大胜杭州才子,令那些自命风流的才子颜面扫尽,下一轮他们肯定会更加慎重,但他们还没注意到,沈风这边少了一个人,第二轮抢盒子刚开始不久,茵儿早已将盒子拿回来,杭州这边依旧是找到了三个盒子,两次都是被对方找到了甲字盒子,杭州这边开始警惕,也开始怀疑是升州动了手脚。

    万长恭与其中一个评判交投耳语了几句,那位评判离座走进阁楼中,万长恭又道:“第二轮行酒令规矩较之前面不同,你们每人先吟诵一首古诗,但须有意漏掉一个字,然后再吟诗一首诗,诗中必须有一句说明前首诗漏字的原因,所吟诗句不一定是本人所作,也可是他人,且为了酒席流畅,不必考虑韵律。”

    这题考的是巧思,难度与之前相比,简单了许多,看来万长恭是因为又占据了刻有甲字的椅子,所以有意让所有人在第二轮顺利通过,细思了一会儿,随即想起两首唐诗,朗道:“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诗句中漏了一个舟舟字。”

    上诗中漏了一个舟字,下一首诗句要解释原因,“这舟去了哪里呢——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好好!妙计了——”

    范敏见他巧妙答出,心下不敢再小觑他,稳下心神细细思索,良久才道:“有了!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缺了一匹马!”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异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好!!!”

    杭州才子纷纷叫好,也许是涨了士气,其余两个也顺利通过酒令,这一局无人罚酒,正当三人要离座,沈风突然举杯道:“这一局实在有趣,酒令如金樽流觴,不如我们四人同饮一杯——来,我先干为敬!”

    这小气太奸诈了,明知道我们三人方才喝得多,但见他已饮酒入喉,难以再推辞,心不甘情不愿地又饮下一杯酒,几倍烈酒入肚,脑袋已经是晕乎乎,颤颤巍巍地走入阁楼中,继续进行第三轮找椅子。

    沈风将酒杯放下,有意道:“考官,第三轮的题目可想了?”

    万长恭愣了一下,即道:“自然是想好了,有空问这些,还不如快去寻盒子。”

    “这可是你们说的,几位评判,你们也要守信,该是什么题目,便是什么题目。”

    进入阁楼中,这次沈风不急于寻找盒子,转头低声道:“情况和所想的差不多,接下来第三轮才是最关键的,顾小姐,你去将阁楼中灯火吹灭,婳瑶,可岚,你们去寻找盒子,现在甲字盒子一定被藏到了找不到的地方,不再那么容易找到,我们起码先找到其他的盒子。”

    “吹灭灯火——”顾碧落就知道他安分不下来,没想到他一出手便是要将灯火吹灭,“你想做什么?”

    沈风正色道:“既然我们找不到甲字盒子,就不能让杭州找到,灭了灯火让这里变得黑灯瞎火,以此来扰乱他们。”

    闻出他话里的意图,顾碧落低沉道:“那你如何确定盒子在谁手中??”

    沈风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以不符合的年龄和外貌的口气道:“我不知道,但总有人会知道,到时候我们就来个浑水摸鱼,但时间有限,等所有灯火亮起来时,就没有机会拿到盒子。”

    顾碧落定声道:“好,便依你的办法。”

    “灯火灭完了之后,你们再回来这里。”

    说着,顾小姐独自去吹灭灯火,而婳瑶和可岚一组去寻找盒子,几人刚散开,琴茵便匆匆赶来,气不先喘一下,急道:“不好了,公子,盒子不见了,方才那些婢女拿着四个盒子,几经传接,那些婢女便分散开,此刻我也不知那些盒子藏在何处。”

    “情理之中!万长恭是怕我们再找到盒子,故意让婢女拿着扰乱我们,不过盒子总归会出现——”沈风冷笑道:“茵儿,阁楼的格局你都记得了吗?”

    “记住了!”

    “好,我们一起去将阁楼中的灯火吹灭,动作要快,对方扰乱我们,我们也扰乱他们,看谁能在乱中取得盒子。”

    、、、、、、

    阁楼中的灯火一盏盏被熄灭,聚众者看得大惑不解,万长恭与评判也是反应不及,见状阁楼异状突生,立即命人进去看看,而此时楼中——已是乱成一团麻花,倒的倒,撞的撞,哪里还顾得了找盒子。

    黑暗中,沈风与茵儿悄悄走向那些婢女,此时还不知盒子究竟在哪个婢女手中,只能抛砖引玉,将那拿着盒子的婢女引过来。

    “范公子,我可找到你了——”

    琴茵假装婢女喊了一声,旁边其中一个婢女立即闻声而来,在黑暗虚探了几下,悄悄道:“范公子你在何处?”

    黑暗中与茵儿笑着互望一眼,来到婢女旁边,低下嗓音道:“找我何事?”

    “刻有丙字的盒子便在——”婢女丝毫没有怀疑,将其中一个盒子的位置告诉了他。

    “多谢!”

    知道了盒子的所在,还不急于去找,依样画葫芦利用黑暗去套其他婢女的话, 在黑暗中,声音成了唯一的媒介,很快,又有一个婢女上当。

    “范公子——”

    在黑暗中,沈风也大胆起来,直接问道:“姑娘,你叫我——快告诉我盒子在何处?”

    “盒子——方才不是才告诉了么,我正要问问你是否拿到——”婢女疑惑道:“公子你的声音为何不同了?”

    沈风鼻息一吸,好在脑袋反应快,悻悻笑道:“可能是因为紧张,喉咙有点干涩,姑娘,我方才忘了你说的位置,可否再告诉我一遍。”

    “无妨——”

    婢女将盒子的位置又说了一遍,沈风娶得信息后,便与茵儿分开各自去找盒子,第三轮想赢一定要至少拿到三个盒子,而现在范敏中已经去找甲字盒子,必须要赶在他之前。

    急忙赶到盒子所在处,发现已是空空如也,心中暗道一声糟糕,马上急匆匆去追范敏中,急中生智,又立即大喊道:“沈风冒充范敏中拿了盒子逃出去了,大家快抓住他!!!”

    这一声大声,如惊鸟之宫、投湖之石,立即将阁楼搅得更加混乱,沈风赶出去时,便见一堆黑影叠在一起扭打。

    “快放开!我是范敏中!!”

    “还敢冒充范兄,快盒子交出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谁也不知道是谁,转头望见一个绰约的身影走过来,低声轻叫道:“是茵儿吗?”

    “公子——”

    茵儿急忙跑过来,与此同时,顾碧落、婳瑶和可岚也从这边赶来,茵儿眼光锐利,轻唤道:“婳瑶,我们在这儿!”

    几人重新聚在一起,琴茵咯咯笑道:“这些人真笨,自己抢自己人的,方才听到声音,我便猜公子喊的。”

    顾小姐低声道:“眼下情形混乱不堪,先看看我们手中有几个盒子。”

    琴茵道:“我身上一个丙字盒子,可惜不是甲字盒子。”

    婳瑶突然道:“甲字盒子在我身上。”

    其余几人大吃一惊,林可岚是与婳瑶一起走的,闻言,惊奇道:“为何盒子会在你身上?”

    婳瑶淡淡而笑道:“这全靠他自作聪明,本来范敏中早已拿到盒子,但因途中被拿走,便将盒子藏了起来,而拿了一个空盒子出去,我方才正好看到,便将盒子拿过来。”

    沈风精神大振,笑嘻嘻道:“这次全靠你了,来,奖励你一个拥抱——”正要拦腰上身,却发现眼前两团巨大事物高高耸着,急忙道:“顾小姐,你哪里拿来的两个包子,请你挪开一点,不要阻碍我的路线。”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碧落羞斥一声,急急将身体退后一步,要是被这家伙误伤,事后,以他的狡猾性子,一定以‘顾小姐芳心难耐,故意冒领奖励’的说辞。

    纪婳瑶轻笑道:“相公,盒子先打开盒子看看。”

    沈风只是随口说说,这乌漆嘛黑的,抱什么抱,要抱也是回到宅子中,然后两个人待在房间,点上几十盏灯笼到最亮,最后抱个一晚上。接过盒子,打开盒子在其中摸了下,脸色突然大变,沉声道:“这个盒子没有刻字,也是假的!”

    四女惊呼一声!

    婳瑶找到盒子,心中欢喜之情还有余,蓦然闻言,惊奇道:“为何盒子是假的,难道范敏中手中的盒子才是真的?”

    “不是,范敏中的盒子也是假的!”沈风扭头扫视了一周,阁楼中依旧不可视物,低沉着声线道:“盒子或许还没有被找到,或许在一个我们想不到的人手中。”

    此时,黑暗中一个角落,一个黑影手中拿着盒子,眼睛则是紧盯着前面肆乱的人群。

第六百二十六章:析字令

    盒子突然变成假的,就连范敏中也被骗了,要么婢女说谎,要么这阁楼中还有一个人,之前婢女也不像在说假话,那盒子到底会在哪里,是在这些才子吗——不对,如果是这些才子,他们早就暗中交给范敏中了,那不是才子又不是婢女,难道是评判和万长恭他们!

    的确有这个可能,万长恭怕盒子又被拿走,所以利用婢女安置了一个假盒子和真盒子放在一起,在大家找盒子的时候,万长恭已经将盒子拿走,范敏中反倒成了诱饵,等范敏中拿出去时,躲在里面的人才将盒子拿出来,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情形会突然变混乱。

    怎么才能把他引出来——

    有了!

    “茵儿,你注意一下,等会要是有人出声,很有可能就是拿盒子的人,你迅速将盒子抢过来!”嘱咐一句,拿着盒子走上前,故意大声道:“你们不用抢了,刻有甲字的盒子在我手上!”

    杭州的人一一站起来,其中一人囔道:“你又是何人?”

    沈风笑呵呵道:“我就是沈风。”

    “啊——你是何人,那此又是何人?”

    “快放开我,我是范敏中!”

    “真是范兄!”

    沈风嘲笑道:“看狗咬狗看够了,实话告诉你们,范敏中手上的盒子是假的,真的盒子在我手上!”

    “哈哈哈!!!”黑暗中,看不见对方神情,范敏中蓦然发出肆意的嘲笑声,意气风发道:“休要骗我!是不是想要套我手中的盒子,早看出来你诡计多端。”

    “你是看出来我诡计多端,但肯定没有看出来我运气好。”沈风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此时手中的盒子是假的吗!”

    范敏中大惊道:“你怎会知道!!!”

    “你自作聪明,明明找到了盒子,还要故意藏起来,然后拿了一个假盒子出去,正巧被我看到,于是我顺手牵羊拿了过来。”呈出盒子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嘲笑道:“盒子在我手中,看到了吗?”

    “你!!”范敏中急道:“快去抢过来!”

    “你们谁敢上来!!”怒目圆睁,一声大吼便将他们震慑住,冷哼道:“几万柔然军我都没有放在眼里,就凭你们几个羸弱书生也敢来抢我的东西,谁要跟碰一下,我拧掉他一只胳膊!”

    啊!!!

    杭州一群人惊恐地低吟着,如果他们敢动手,沈风身上有伤反而要跑,但他们身上缺乏血性,凡事都想着后顾之忧,范敏中转道:“有盒子又如何,但你们只有一个盒子,大不了再次平手。”

    “我有一个交易,你们要不要听听——”沈风继续道:“我用甲字盒子,换你们两个盒子,怎么样!?这样你们两个盒子,我也有两个盒子。”

    “一个盒子换两个盒子——”范敏中所有意动。

    不可——他的盒子也是假的!

    黑暗中,蓦然从后面发出急喝声,人群一片大乱,茵儿迅速朝着某处移动过去,沈风也没有闲着,趁乱悄悄混入杭州这边,找准其中一个拿着盒子的人抢了过来。

    “谁拿我盒子!!!”

    “甲字盒子也被拿走了!!”

    “我的盒子也被拿走了!”

    “快去抢回来!!!”

    沈风跟着起哄大喊几声,然后将手中假盒子扔过去,听到盒子坠地的声音,杭州的人马上冲了过去,一时间人仰马翻,菊花绽放。

    “快点灯!!盒子被一个女的抢过去!”

    黑暗中可谓是四面狼藉,沈风趁乱回到她们身边,茵儿正好也回来,急忙问道:“拿到了吗?”

    琴茵拿出盒子在众人眼前,轻哼道:“自然是拿到了,他们冲过来了,我们快出去!”

    一下子拿到了三个盒子,第三轮行酒令大有希望,只可惜还有一个盒子在对方身上,回头见后面的人追上来,立即带着婳瑶她们跑出去。

    一群人追着一群人阁楼外,一过了线,杭州的人立即停住,不敢在众人眼皮底下抢夺,纷纷停住脚,虎视眈眈地盯着前面。

    此时,阁楼中的灯火渐渐点亮,万长恭也从旁边走出来,只见他脸色异常难看,眼睛猛盯着沈风手中的盒子不放。

    “诸位皆已拿到盒子了吗——”刚才躲藏在阁楼里面的人就是万长恭,本来这一局他想将四个盒子全部交给杭州, 阁楼中的灯火却突然被熄灭,担忧之下,便进去阁楼早一步将盒子拿走,这也是他的本来计划,但又听见沈风空手套白狼想要骗取的杭州的两个盒子,焦急之下急忙出声提醒,谁知便引来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将盒子夺去。这次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万长恭脸色能好才怪。

    沈风鞠笑道:“托大人的福,这次我们找到了三个盒子,分别是甲、丙——”打开最后一个盒子看了一眼,“运气真好,是乙,这样前三的座位都归我们了。”

    “太好了!”几女欢喜而笑,这次灭灯沈风是早有计划,至于前两轮则是为了这一轮做准备,熟悉了阁楼,摸清了万长恭的心思,这灭灯的效用才能达到最大化。

    位置占了三个,接下去就是选人的问题,现在手下只有四个女兵,茵儿上,顾碧落上,剩下婳瑶与可岚其中一个抢酒?但婳瑶和可岚都没有酒量,一杯还行,两杯肯定醉倒,那只能留下顾碧落了,我不信她喝不了酒。

    思量再三,道:“可岚、茵儿,你们和我上去行酒令,顾小姐你准备抢酒。”

    顾碧落立即面露怯色,语调惶弱道:“我喝不了,抢酒须先饮两倍酒,我一倍也喝不了,何况两杯。”

    沈风无奈笑道:“但总有人要抢酒,这其中最有把握的人就是你,没有你抢酒我们赢不了,一局定输赢,唯有放手一搏,你只要抢酒一次,也就是喝两杯。”

    “可——”

    沈风立即拦住道:“你不上,婳瑶更喝不了,你听说天府的人喝过酒吗?”

    婳瑶暗自垂首沉思了片刻,轻轻翘首,语调坚定道:“相公,我似乎找到行酒令的巧门,可否让我代替可岚上去?”

    琴茵仿佛听到了什么新鲜事,心里觉趣,轻眉俏皮地微微攒动,娇笑道:“我可有听错,天府的小圣女也有竞逐比试之心,是否我平时取笑你,你听了不服气,因而此时不想甘于人后。”

    “也全非如此——”纪婳瑶心里不藏事,只是羞涩一笑道:“方才我一直听着酒令,隐隐约约抓到一丝感觉,到二轮时,也能答出一两个来,所以便想大胆一试。”

    婳瑶竟然也会主动请缨,沈风莫名偷笑,果断道:“那好,你代替可岚上去,可岚你与顾小姐一起抢酒。”

    林可岚全神凝住,心兴皆在诗筵上,审了一下子腹中的墨水,慎重道:“我会尽力。”

    杭州那边也探讨完毕,四人登上高台坐在椅子上,万长宫高声道:“经老夫与几位评判商量,第三轮由拆字贯成句令改成析字令,析‘霜飘枝结淚,花落蝶含愁’,析字诗句须是一首七言绝句。”

    又改!沈风虎眼瞪着万长恭,语调低沉道:“考官大人,为何又临时修改题目,难不成是不想让升州过关?”

    万长恭眉头起来大皱,如同吊着两条死鱼:“本官秉承皇命担任此次诗筵第二轮考官,自然怀着公允之心选拔天下才子,你如何质疑老夫!”

    夫唱妇随的另一境界是夫骂妇随,琴茵嘲笑道:“你自己心里有数,此轮我们三人占得椅子,大有胜出机会,你却将拆字令改变析字令,谁不知析字令要比拆字令难上几倍,且一析便是十个字,我们每人一句至少也要三轮,这不是故意让我们过不了关是什么!!”

    “对——”

    “对——”

    “太过分了!”

    此时,楼外一片群情激奋,美女说话就是有穿透力和感染力,茵儿一通怨说之词立即引来读书人偏向。

    但万长恭是此轮行酒令的考官,直接了说,他想改什么规矩就是什么规矩,身临指责之中,忽然站起身道:“若你们怕了这析字令,也可不比行此酒令。”

    “行就行!”琴茵冷冷哼,落座后大拍一声道:“本姑娘让你心服口服!”这干净利索的性子立即引来一片喝彩,加上她的姿容,不禁让人忘却天上有仙子,古来性情真挚最珍贵,茵儿便是如此。

    “万大人的确用心良苦,此诗句适宜女子所作。”纪婳瑶淡淡一笑,恬静如兰的气质糅合着月光,月光斑驳间,心境呈出一片祥和。

    两女一静一动,有夏花的灿烂,有冬日的冷幽,有海上升明月的绚丽,也有高山吟流水的空灵,直令旁观者心神迷迭、如置身在彩云之南,侧眼再望另外两女,眼中立即有惊艳光采,只觉她们有羞花之色,叹是远远而望,不能进而赏之,所有人心中顿感失落。

    万长恭生性看不起女子,将她们二人神态自若,略带嘲讽道:“姑娘方才说析十字至少须要经过三轮,老夫看你们二人成竹在胸,便给你们一个机会,此轮析字令,你们当中能析几个便是几个字,不做限制。”

    琴茵立即道:“一言为定!”

    纪婳瑶浅笑道:“多谢大人。”

    范敏中讥笑道:“奉劝你们一句,若轮到我这里,你们此轮定过不了,你们最好一人想出三首诗句,万勿剩下一字,若真是如此,我范某人愿意痛饮十杯酒。”

    “范兄果然豪气,我自然不会令你失望。”婳瑶茵儿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来就来!

    万长恭听得讥笑几声,作了一脸虚情假意道:“沈将军久经沙场或许不知析字令是何规矩,老夫先提醒提醒你,析字令便是前三句诗句的第一个字可组成第四局诗句的第一个字,听明白了吗,将军,若还不明白,可叫他人示例给你看。

    “哈哈,多谢大人提醒——”沈风笑得十分畅快,又迅速敛下笑容,直接站在圆桌前,张开便道:

    雨余栏外慕蝉鸣,木叶萧萧秋季晴;

    目断天涯音讯渺,霜衣谁汇寄边城。

    出口成诗,快得让人咂舌,万长恭口还没合上,就已经析了一首七言诗句,沈风提起酒壶斟上一杯酒,推到范敏中面前,随即念道:

    西陵离别几经霜,示士音书竟渺茫;

    风拂碧梧愁又至,飘流何日复归杭。

    “此是第二首,接下来是第三首!”万长恭与范敏中犹在瞪目结舌,第三首诗句已是道出口,而范敏中桌前已是满上三杯酒。

    木兰斜倚眺行云,十载幽思万里分;

    又至秋后残花落,枝头杜宇泣黄昏。

    “好——”

    聚观者喝彩一片,琴茵也不甘寂寞,立即截住道:公子,让我来——

    丝丝嫩柳锁青烟,士子飘游不计年;

    口说归期何日至,结成鸾凤晚风前。

    口中出诗句,手上端烈酒,范敏中桌前又多出一倍酒,琴茵咯咯笑道:“小女子献丑了,范大才子,请继续听好——”

    水涨江边日影斜,户前双燕又还家;

    犬声空吠人何在,淚洒东风怨落花。

    “好好!”一位女子一展才学,令同层那些自誉风流的才子面露惭愧,琴茵低腰作揖,笑吟吟道:“小女子琴茵,只是沈将军身边的一位婢女。”

    “原来是沈将军的婢女——将军身边的婢女便有如此才思,我看天下文人谁还敢去将军家。”

    茵儿听得脸上欣喜,娇媚地看了沈风一眼,又斟满一杯酒送到前面,冷冷笑道:“我家公子说了,范大才子乃是杭州名仕,须以大礼行之,这三杯酒是小女子敬范大才子的——”说罢,口中又念出一首诗句。

    草长池塘又感秋,

    人在何居妾倚楼;

    匕首东风难割恨,

    花前反悔觅封侯。

第六百二十七章:发酒疯

    望着眼前的六杯酒,范敏中此时的脸色极其苍白,此时的心情直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就是这张嘴巴多说了一句话,才引来六杯酒,这一轮就算没有输,下一轮也没有颜面再上了,方才嘲笑了他们,如今二人只用了斟酒的功夫便吟出六首诗句,句句妙计,让人挑不出毛病。

    琴茵余瞥了一眼,见她神态期许,轻笑道:“我敬了三杯,婳瑶你也敬这位范大才子几杯酒。”

    纪婳瑶欠身作礼,微微一笑道:“献丑了——”

    心中再而斟酌,才念道:

    草蔓池塘又感秋,

    水天一色作华裘;

    各怀相思何时会,

    落暮香闺空自愁。

    诗句念罢,立即掌声雷动,喝彩连连,沈风脸上甚是得意,笑嘿嘿对着众人拱拳道:“这位是我的妻子,大家继续鼓掌,不要停。”

    纪婳瑶羞涩一笑,她没有茵儿的巧嘴,但胜在那股不可远观的圣洁气质,静静而坐,胜过千个姿态万种风情。

    虫蚁无知惜离别,

    世情何故两相违;

    木兰花下同谁玩,

    蝶恋枝头几度飞。

    众人心神飞驰间,婳瑶已是念出第二首诗句,万长恭与范敏中脸色更加难看,仿佛是在腌萝卜的坛子里泡过,又黑又紫。

    沈风偷偷对婳瑶伸了一个大拇指,婳瑶沉思少时,蓦然淡淡而吟道:

    人生当歌有几何,

    之南之北离别多;

    口谈诗书空怀悬,

    含恨青山锁翠娥。

    人之口加起来虽然有那么点瑕疵,但瑕不掩瑜,酒令曲水流觞到了第九个,只差再吟出一首,杭州便要被淘汰,婳瑶正要启口,万长恭猛然喝止道:“这第九首有些瑕疵,人之口加起来多了一笔——”

    他话还没说完,便引来满堂嘘声,万长恭也不知有谁在给他撑腰,不与理会众人的嘘声,严厉语调道:“此局先算通过,但酒令须过了沈夫人。”

    琴茵立即恼怒道:“你这分明是不让我们获胜,你的酒令是析含字,含字若不拆成人之口,还能拆成什么!”含字也可以拆出人点召,但还是多了一笔,所以怎么拆都到达不了完美无瑕,由于酒令给出含字,所以诗句是没有问题。

    万长恭摆出一副官架子,背手挺腰,严厉道:“老夫是考官,酒令行过去莫要再议!”

    “茵儿,别白费唇舌——”茵儿还要说话,沈风将她按下,提起酒壶斟上两杯酒,起身引喊道:“顾小姐,你来念最后一首。”

    范敏中与万长恭立即脸色骤变,这次他们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先前定下的抢酒是为了取胜,眼下反而让他们利用了。

    “我——我吗——”顾碧落吓得脸色煞白,在沈风的淫光逼迫下,三步走成一步,惶惶不安来到酒桌前,望着酒桌上的两杯酒,惧地轻咽了咽口水。

    沈风急忙使了几个眼色催她,将杭州这边古怪地看着自己,马上又和颜悦色道:“当然是你,堂堂当朝大学士之女怎能甘于人后。”

    “大学士之女?除了夏才女,还有何人?”

    “她是瞿大人的长女!姓顾,名碧落——”

    “原来此人便是顾小姐,今日终于得见真人,真是不虚此行。”

    众人纷纷起哄喊着顾小姐,显然是期待她上去吟诗,顾碧落狠狠瞪了他几眼,看看婳瑶,又望望茵儿,猛地将眼睛一闭,拿起酒杯便往口中倒入。

    如此‘狼吞虎咽’的喝酒,众人还是头一回见,且喝酒的人还是一个低调又沉敛的美女,各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二杯吟下后,一道深色醉酡红从她脖颈缓缓升起来,红晕如滴水蔓延,然后缓缓晕开,顷刻间铺成了一脸美人醉红颜,顾碧落手撑在酒桌上,双眼泛出几分迷离之色,眼前一阵谍影憧憧,趁着还有几分清明,立即吟道:

    禾黍青青半茬黄,

    火侵初退感秋伤;

    心怀游子征衣薄,

    愁笔题诗泪万行。

    吟罢,身子立即倒向沈风,沈风急忙将她扶住,无奈笑道:“顾小姐,顾小姐,你还好吗?”

    琴茵、婳瑶齐齐走过来,欢喜道:“公子,我们胜了!”

    沈风先将顾小姐扶起,道:“万大人,请你宣读结果——还有范大才子,这几杯千万别浪费了。”

    范敏中望着眼前的十杯酒,悬着的胆子猛地大颤,脸狰地惨白,但酒在面前,人在看着,是不得不喝,猛然双眼圆睁,端起酒杯一杯杯猛灌。

    万长恭见大势已去,脸色难看地闷哼一声,转身拂袖对着楼下众人,语调略带怒气道:“第二轮诗筵由升州取胜。”

    好——好——好——

    呕——

    范敏中喝到第九杯,胃部再也撑不住翻涌的酒劲,张开血盆大口一阵一阵地狂吐起来。

    “噗嗤——”

    琴茵娇笑一声,嘻嘻道:“什么杭州第一才子,喝这点酒便如此失态。”这句讽刺让这些杭州才子的心情雪上加霜,今日杭州以二十多人对升州五个人,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结果却以惨败收场,实乃掩面扫地,恐怕以后也别想以才子的名义出来混了。

    纪婳瑶笑靥如花,对着杭州的才子拘礼点头,而后道:“相公,顾小姐可还好?”

    此时顾碧落满脸通红,身子倒在沈风身上,双眼似阖似眯,呼出来的鼻息热热的,浑身散发着如麝香气,沈风一手扶住她,无奈笑道:“她睡过去了,没想到她真不能喝酒,一喝就是两杯,恐怕一时是醒不过来,婳瑶,你去向评判问一问第三轮什么时候开始。”

    “好。”

    “你这个大混蛋——”沉睡中的顾小姐,突然发出几声呓语。

    茵儿听得奇怪,疑声道:“她这是——她似乎对一个人有怨恨。”

    沈风心虚道:“可能是吧。”

    婳瑶方才去向评判询问了几句,马上走回来,“离第三轮诗筵还有些时辰,我们可先找个屋子让顾小姐休息。”

    林可岚赶上去,半身搀着顾碧落,“里面有个屋子,收拾得挺干净的。”

    纪婳瑶撮起袖口为她擦了额头细汗,也道:“我与茵儿去打水来,你们先照顾片刻。”

    几人分开做事,很快将顾小姐扶入房间中,见她脸色通红,真怕她酒精过敏,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还好,没有发烧。”

    林可岚轻嗔道:“顾小姐若醒来,定会没少怪你,说来也奇怪,顾小姐常在军营内竟不会喝酒。”

    “我也没想到,我还以为她骗我的——喝了酒就睡这倒好,有人喝了会发酒疯,这才要命。”话刚说完,身上突然爬上来一个人,“可岚,你怎么学起小草儿了——”回头一看,却见可岚好端端的站在原处,眼神充满诧异。

    林可岚诧异道:“顾小姐突然就醒过来——”

    “还有酒吗,我要喝酒!”顾碧落爬在他背上,疯了似的摁着捶打他,“给我酒——给我酒——”

    沈风赶紧将她弄下来,像是见了鬼的看着她,此时的她哪还有一点平时的样子,脸上傻笑着,坐在床上手舞足蹈,“顾小姐,你是不是中邪了。“

    “嘻嘻嘻——”顾碧落醉态大露,眼眸中萦绕着一层迷雾,突然靠近他仔细瞧了几眼,傻傻笑道:“你——你——你是沈风——”

    沈风无奈笑道:“对对,我是沈风,你先坐下来,平时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一喝酒变成这样。”

    “对呀——”林可岚颇觉新奇道:“顾小姐平日里宁静沉稳,喝了酒却性情大变,难道是这酒有问题。”

    “酒没有问题,是她真的不能喝酒。”顾碧落又想站起来,沈风马上将她按下去,转而道:“可岚,你去拿点醒酒的过来。”

    “嗯。”

    “给我拿酒来,我还要喝——人生几何,不如大醉一场!”顾碧落摇头晃脑地喊了一句,直接脱了鞋子站在床上,念道:“东门酤酒饮我曹,心轻万事如鸿毛,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好想喝酒——”

    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喝酒后这么兴奋,沈风无奈道:“喝喝喝死了,一会就给你拿酒来,你先下来。”

    顾碧落突然低头凑近他面前,冲着他傻傻笑着,又睁大眼睛道:“你——长得好丑——你一定是沈风——”

    要不是看你喝酒了,真想把你掐死,酒后胡言和酒后吐真言,今天我算是明白了,酒后一定是胡言乱语,沈风无奈将她推开,然后走到另一处解开内衫将腹部上的绷带缠紧一些。

    “你是沈风——沈风——”她在后面疯言疯语,语调一下子愤怒起来,“沈风!你这个大混蛋,我杀了你!”

    “允许你了,快点来杀我,我活不耐烦了——”沈风还没警觉,背着她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谁曾想顾碧落真的拿出一把匕首冲了过来,“靠,你来真的!”

    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便见她杀向自己,一边躲着一边喊道:“顾小姐,你清醒点,我是沈风。”

    “我杀的就是你!”顾碧落拿着匕首,气势汹汹地紧追不放,看这架势,是冤冤相报不死不休。

    一捅落了空——

    一刺落了空——

    顾碧落还要杀过来,沈风一个侧身闪躲过去,然后扣住她的手腕,仓促道:“你清醒点,你不能杀我——”

    “不能杀你,那我要做什么?”顾碧落嘻嘻笑着,如同一个小孩子在嬉闹,“对了,我要跳舞,你跟我一起跳。”说着,她勾着沈风的胳膊蹦蹦跳跳。

第六百二十八章:前妻吃错药

    (复制错了,不好意思,现在重新发)

    难怪顾碧落之前死活不喝酒,原来是知道自己喝了酒会失态,沈风这也是自作孽,刚才逼着她抢酒,现在被她喊打喊杀,不过这倒是新鲜事,想不到平时沉稳的顾小姐喝了酒竟然是这副样子,这时代要是有新闻媒体,肯定能登上头版头条。

    “好热——”

    将她拽入屋子中,顾碧落便在房间中蹦蹦跳跳,酒劲一直没有消退,疯了一会儿,忽然坐在床上,伸出去解开衣襟。

    “停手!”

    见她要解开衣襟,沈风急忙上前挡住,太阴险了,直接杀我就算了,还要让我流鼻血过多而死,“把衣服穿上,别事后又赖在我头上。”

    “热死了——我要脱衣服!”顾碧落眼神迷离,挣脱几下要去解开身上的衣襟。

    脱衣服还脱得这么理直气壮,不想管她,又怕婳瑶她们进来误会,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又替她整理好衣服,能让沈风帮忙穿好衣服,也不知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我要脱衣服——”

    “沈风在偷看,你不要脱!”

    顾碧落昏昏涨涨的,却不忘大喊道:“这家伙又来了,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娘,她欺负落儿——”

    她忽然紧紧抱着沈风,在她怀里轻轻抽泣起来,显是将沈风当成自己的娘,唉,真傻丫头,怎么把我当娘了。

    “落儿,沈风没有欺负你,你要原谅他,他是个好人。”

    顾碧落在他怀里撒娇的蹭了几下,娇腻道:“娘,他是天底下最坏的人,欺负落儿。”

    “行了,你先放开我,等一下被别人误会了。”深怕婳瑶进来误会,急忙将她推开,但她却粘着不放,“我不是你娘,快点松开我。”

    “那你是谁——”顾碧落从他怀中抬起头,双眼迷离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傻傻笑道:“咦!你是沈风,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是什么?”

    低头一看,只见她手上拿着一包小药包,正是之前厉大哥送的春`药,糟了,拿什么不好,拿违禁品,还是过期的,当即伸手要去抢,她却拿着药包跑了出去,急忙喊道:“别跑,快给我回来!”

    “哈哈,来追我呀!!”顾碧落光着脚丫子跑在前面嘻嘻笑着,手中举着药包不断挥舞,“这是什么,还不让我拿,我偏要拿,我还要吃!”

    “靠,你疯了!”沈风大惊失色,抢身上前要夺过药包,但她却毫不犹豫,拆开药包便往口中洒,任凭沈风动作再快,还是洒进了一点点。

    剩下的药粉全部洒落在地上,沈风呆看了一下空空的纸张,急忙撬开她的嘴唇道:“快吐出来,快,这药不能乱吃!”

    顾碧落呵呵傻笑道:“来不及了,我吃进去了,我气死你,哈哈!”

    气死我,真是快气死我了,这可是春`药,厉大哥手上的货哪里会有次品,劲儿足得很,就算一点点也能让烈女变成欲`女,沈风心里咯噔几下,急忙将她带回房间内,观察了许久,才小心翼翼道:“你没有觉得不舒服吗?”

    顾碧落嘻嘻傻笑,醉眼惺忪道:“还有酒吗,我想要喝酒——”双手双脚闹腾了几下,“我要喝酒,快给我酒!”

    “还想喝酒就证明没事,看来历大哥的药是次假货,以前还真是高估他了,以为他有什么通天法宝。”沈风警惕地看着她,“没事就好。你先躺好,等会带你回家。”

    “好困——”顾碧落眼皮渐渐掉落下去,人很快睡过去,疯了好一会儿,终于知道累乏了。

    “她们怎么还没来——”沈风念道:“你先睡吧,等会再叫醒你——行了,别闹,快点睡——”

    一只手缠绕在他的胸口,沈风还以为她是意识的动作,头也不回将她手扔回去,刚扔不到几秒钟,她的手又重新缠上来,沈风又是扔回去,无奈道:“睡觉还不老实——”

    靠!

    突然怪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方才整个身躯缠上来的顾碧落也落回床上,回眼见她粉腮血红,眼眸中流淌的春情喷出炙热的火焰,见状,猛然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真的中招了。

    嘤咛——

    她发出一声绵柔的呻`吟,双目时而炙亮,时而迷离,媚态极其撩人,檀口中呼出粗重的气流,十指轻捻衣襟时,顿时令人生出最原始的欲`望,沈风这次却无心欣赏,小心翼翼道:“顾小姐,你怎么了?”

    “好热——好热——”她双目微阖,口中念念有词。

    “完了完了,真的中招了!”心里顿时大急,不说婳瑶她们会误会,就说顾碧落性子这么贞烈的女人,要是知道自己误吃了春`药事后还不要杀了自己再自杀。

    “我要——我要——”

    沈风悲垮着脸道:“大姐,你是真的不能要,忍住,等药性过去就没事了——只能老实交代了,让婳瑶照顾一下她。”

    “公子我们回来了——”

    此时门被推开,婳瑶与茵儿打来水和毛巾,随后可岚也备来了醒酒汤。三人一起行入房中,沈风没考虑太多,急忙道:“婳瑶,你们快将毛巾弄湿拿给我,顾小姐生病了。”

    “顾小姐——”婳瑶急急上前,闻见她神态迷离,脸颊热得发烫,呼吸急促而又灼热,不免吃惊道:“相公,顾小姐为何变成如此?”

    琴茵低望一眼,立即辨出她生的是什么‘病’,古怪地望了望沈风,“公子你——”

    沈风无奈笑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身上有一包药是用来给小蚩交`配用的,刚才顾小姐发酒疯将药包抢了过去,还误食了一点点,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啊——”

    三女蓦然惊呼一声,纪婳瑶脸色绯红道:“相公,你说这是——”

    沈风苦笑点点头道:“这药没有副作用,只要等药性过了就没事,我不方便照顾她,你们几人在这里轮流照顾一下,烧退了应该就没事。”

    说话间,顾碧落又缠了上来,这次是四肢齐上,沈风急忙离开几步,催促道:“婳瑶,快将她拉住,吃了这药的人会吃去理智——对了,事后不要提起我,也不要说起这事,我真怕她会想不开。”

    啊——

    “不许看!”

    不知谁惊呼一声,急忙将沈风眼睛捂住,沈风眼角余光捉到一具活色生香的**,便被可岚给蒙住,林可岚羞斥道:“快转过去。”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出去,现在就出去。”此时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声绵延的呻`吟声,也不知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这肯定不关沈风的事情。

    被三女赶出屋子,便直接走出阁楼,走出几步,便迎面遇到之前认识的画韵,沈风好奇道:“画韵,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公子,原来你为何还在此处,之前你不是已回复我家小姐先离开了园子。”

    沈风愣了愣,才道:“说来话长,我正要去参加第三轮诗筵,你家小姐呢?”

    画韵忽然冷哼一声道:“公子,你虽救我一命,画韵心里感激,但有些话画韵还是要为我家小姐说个理字!你本答应我家小姐参加诗筵,又突然说要离去,此时又问起我家小姐,你究竟对我家小姐是何心意!你可知方才小姐哭了!我更随小姐十几年,从未见过小姐哭得如此伤心,公子若是对我小姐没有心意,便勿要再令小姐伤心。”

    “你家小姐哭了——”沈风想不到夏才女竟也会落泪,之前确实过分了,没有考虑她的感受,但自家夫人的话却不能不听,在当时,心里也已认定与夏才女无缘了。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我家小姐从未对任何男子动心过,却偏偏喜欢一个薄情郎。”

    夏才女这次肯定恨透了我,沈风懒得解释,无奈叹了一声,本来他对夏才女确实没有多大的念想,家中妻眷已经不少,该知足了,不想再贪得无厌,更要考虑婳瑶她们的感受,甚至是舒姐姐,也能断去念想。

    身边拥有那么多如花美眷,这是要付出代价的,沈风一直很相信因果循环,江山美人,谁也不想竞逐,江山辽阔壮丽,便引来四方外夷觊觎,想守住这片江山,古往今来几人可做到,而沈风拥有一个个人间罕见的绝色美女,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所以沈风会去投军减少杀戮,会想兴富百姓,以后沈风还会做得更多,付出更多,以此来平衡‘因果’。

    加入身边再有舒姐姐、夏才女,这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为天下万物做出什么样的功业,如果自己做不到,或许会累及身边的人,这似乎是一种玄妙的玄学,大多数人不相信,但回顾往生,又感觉冥冥之中,万物皆是守恒。

    “花楼中有我们小姐的八字,我家小姐以为你会参加诗筵,便将八字放入花楼,如今却被你这个薄情郎给抛弃了,看你将我家小姐害的。”

    “你家小姐也撮入八字在花楼内?”乍闻,心中有所触动,袒露出几分惭愧,没想到夏才女用情至深,肯将终身托付给自己,也信任自己,随缘吧,莫强求。

    “哼!你就不想帮帮小姐吗?若是让别人找到了小姐的八字,我看小姐也不想活了。”

    “我帮,你先去花楼帮我打探打探,我去参加第三轮,如果能通过第三轮,或许就能进去花楼内。”

    “那你会不会与小姐——”

    沈风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现在身不由己,随缘吧,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不要让人拿到夏小姐的八字。”

    “恩——”

    告辞后,沈风走去今夜诗筵最后一个场地,也是最后一个环节,行入到场地时,场地外已围着万余人,而场地中央则是搭建起一个高台,高台悬圆月,明镜照众生,高台四周飞旋着几个巨大的灯笼,灯笼中火焰翻舞,将高台映出一片朝霞色。

    第三轮诗筵即将开始,登上高台的几组分别是京城、邯郸、渭城、升州,其余三组人马已站在高台,分处三角,只剩下升州还未登台,也是众多读书人期盼的,方才二轮中,升州这边抢尽了眼球,一场诗筵的风光全集中在沈风与几女身上,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高台就建在方才四座阁楼中央,众人便围于高台翘首以盼,高台对着绣春楼的一角搭牵一条楼梯,正是让才子登上高台的楼梯,众人在楼梯前面让开一条路,就等着沈风上台。

    “沈将军来了——”

    不知谁高喊了一声,众人齐齐扭望过去,然后让开一条通道让沈风走上去:“将军力敌三地才子,这必是一桩传世美谈。”

    “多谢各位——”沈风左右抱拳,穿过人群,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高台,朝前远望,便见到一个鲜艳的花楼耸立在面前,而在花楼前面还有一座巨大的阁楼,阁楼上一群官员正眺望着这边。

    高台上的其他才子已落座于前,各个风流倜傥,神态冷傲,皆是自负于几分才学,第三轮考官有两个人,分别是礼部尚书褚谴与大学生瞿楚贤,刚才第一轮两题合成一题正是由瞿楚贤所出。

    沈风上前道:“两位大人便是今夜诗筵的考官,有劳两位了。”

    “今次是奉了皇命有支持诗筵,瞿楚贤哈哈大笑道:“沈风,想不到你也会来参加诗筵,方才听到百姓喊你名字,老夫还以为耳朵失聪了。”

    沈风略带深意地笑道:“闲来无事就来玩玩,人多热闹,瞿大人,明日可有空闲,我想去府上坐坐。”

    官员与官员之间的串门从来不会简单,瞿楚贤会心一笑,朗朗道:“有空有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一直十分敬仰将军,几次登门还被拒绝了。”

    沈风奇道:“你的儿子还来登门拜访过,那肯定是没有报上家门,所以才被拒之门外,大人的孩子叫什么?”

    瞿楚贤捋须笑道:“犬子姓文,名抒问。”

    “文抒问,瞿大人真是不拘一格,孩子全不是随你姓。”沈风抱拳道:“改日见见抒问。”

    此时,褚谴缓缓走了过来,略一作揖,朗声笑道:“哈哈,传闻沈将军才学出众,今日将军可登上高台,正应了此说,今夜之后,天下人绝不会有人以为将军只是单纯武夫。”褚谴与沈风交情不深,在朝中站位亦是十分模糊,但是他位居高位,也是各方势力拉拢的一子。

第六百二十九章:皇后的心思

    (前面重复的一章已经修改)

    礼部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相当于现在宣传部和外交部的结合,一般设有尚书一人,正二品;侍郎一人,从二品。郎中四人,员外郎四人,主事若干人。掌礼仪、祭享、贡举之政。其属有四:一曰礼部,二曰祠部,三曰膳部,四曰主客。

    而眼下这个朝廷因为经历战乱,皇帝认为天下的礼仪和计生为国之根本,便特别设有四个侍郎作为礼部尚书的副官,你说礼部重要吗,当然重要,朝廷六部部部都重要,但礼部很少从表面上体现它的作用,甚至需要几十年去建立家国礼仪,它不直观,但是不可或缺,就像一个人的修养和气质,需要时间去沉淀,更直观的举个例子,它就像一个企业的企业文化,企业想要做大做久,就必须建立一套企业文化深入人心。

    更有,古代礼部还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外交,外交随着社会生产的进步在变得越来越重要,到现代社会,一个国家的强弱则可以由一个国家的外交看出,简单说的,一个人有本事有实力,对别人说话自然硬气,这个‘说话硬气’就是外交,要不然怎么说弱国无外交呢。

    所以假如有个势力想谋朝篡位,但凡有点眼光的人想要当皇帝,礼部是决不能换的,不仅不能换,而且要重用,重用礼部稳固天下人心,古往今来改朝换代不算是大事,一个王朝腐朽溃烂了,灭亡淘汰了有什么奇怪,历史上屡见不鲜,但想一下子改革换体,一定会造成国家大乱,往大了方向说,谁听说过两河文明被因被侵略而改变,文明只能传承下去。

    延伸了说,改革或顺民心或顺帝心,君民齐心是理想化的改革模式,而且还要循序渐进,但这种模式很少,一般都是顺民心或顺帝心,两种都很难改革成功,再回到礼部的职能讨论上,一个人想当皇帝想谋朝篡位,但他必须保持这个国家的体统,这个基本点,绝不能动摇,安稳民心之后,等到国家安定之后,才能可以按照自己想法重整礼部。

    如此想来,礼部尚书保持中立就不足为奇,如果褚谴敢有异心,皇帝早将他灭了,所以这个人,沈风也要对他敬而远之,客套客套就行,千万别想去拉拢,以后沈风更加理解官场后,就会明白这些道理。

    “哈哈,大人过奖了,我这点不是墨水的墨水哪敢在两位大人献丑。”一个诗筵竟然派上礼部尚书和大学士,看来皇上对这次诗筵挺看重,这么说,皇帝应该也会来,想到此,目光落在远边的阁楼,居中果然坐着一位金身龙袍的长者。

    褚谴微微笑道:“听闻升州此处只有五人参加诗赛,其中四位还是将军的妻眷,为何此时独见将军一人。”

    沈风笑道:“大人消息不太灵通,四人中有一人是瞿大人的长女顾碧落。”

    褚谴惊奇地旁观过去,瞿楚贤捋须一笑道:“事先我也并不知落儿来参加诗筵,对了,落儿呢?”

    沈风不敢交代得太清楚,免得顾碧落事后知道些什么,简单道:“顾小姐有点不舒服,我让其他人照顾她,大人请放心,一会儿我便让人将她送回府上。”

    提起顾小姐,瞿楚贤一脸欣慰,摇摇头笑道:“无妨,我那丫头打小便独立惯了,只要不喝酒,便出不了事。”真是自家女儿,果然了解,但瞿楚贤万万没想到顾小姐是真喝了酒,一喝立即出事。

    褚谴猛然惊乍道:“将军,难不成这次诗筵只有你一人登台。”

    沈风无奈笑道:“一人,尔尔。”

    褚谴沉吟片刻道:“升州历年参加诗筵的才子逐年减少,不如此时问问台下的人有谁愿意上来相助。”

    “不必了,只图个消遣,不争输赢。”沈风洒然一笑,转而道:“有一事想请问两位大人,听说诗筵得胜者还能进去花楼,不知有什么条件?”

    褚谴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将军是志在此处,其实将军早有这个资格,只要是在诗筵可脱颖而出,皆可进入花楼内。”

    这么说,起码有四个人,宋行令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才女的八字,说不定已经找人打听了——我真是老糊涂,忘记问画韵才女的八字是什么,心念到此,急忙道:“两位大人,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说罢,急匆匆跳下高台。

    “沈风,诗筵再过不久便会开始,你还要去何处——”瞿楚贤出言留止,却见他已跳下高台。

    “我马上回来——”留下一句话,然后迅速穿过人群赶往花楼,临近花楼的时候,却突然一个喊声。

    “沈将军——”来人是一位公公,这位公公沈风也见过,正是上次在皇帝书房内见过的老太监,“将军请留步。”

    “是李公公?!?”沈风奇道:“公公找我有何要事?难道又是皇上——”

    “不是,这次是皇后召见将军。”天下所有太监好像长得一模一样,哈腰谄媚,粉面圆润,尤其声音更是一模一样。

    “皇后——”沈风心中一震,皇后也就是当年的玉儿,更有可能是害死李晓月的凶手,她突然召见自己,难道是看到了婳瑶,婳瑶与李晓月长得相像,皇后要是看到了婳瑶第一眼便能认出来了,我真是大意,明知道今天皇宫内的人会来到诗筵,还让婳瑶一起参加诗筵。

    李公公低声道:“请将军随老奴走一趟。”

    皇后这边肯定要去一趟,感觉她很有问题,沈风沉吟道:“公公,我随你去见皇后,但可否帮我一个忙。”

    老太监谄笑道:“将军请说。”

    “这座花楼里面有夏才女的八字,你帮我查查夏才女的八字,然后将才女的八字从花楼内拿出来。”

    李公公面色为难道:“夏才女既已将八字放入花楼,又怎能说取出便取出,此事恐怕不合规矩。”

    沈风察言观色一下,见他推脱得不是很坚决,心中如明镜了然,随即悄悄拿出一锭银子塞入他手中,坏笑道:“还请公公帮我这个忙,才女的生辰八字写错了,若是让人拿到恐于理不合。”

    李公公悄悄将银子攥进衣袖内,虚假地叹了一声道:“那老奴便试试,将军,请——”

    与老太监一起上了园子内最大的阁楼,从阁楼上可以俯望整个园子,两人来到一个房间内,皇后已端坐于前,行礼过后,其余人便走出房间。

    “不知皇后召见所为何事?”

    “将军请坐——”皇后玉儿微微抬手,仪态端庄大气,不亏为一国之母,在皇宫中上至皇后下至普通宫女,这仪态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而能成为皇宫的女人,这仪态更是从小就开始训练,光是漂亮还不行,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能进入皇宫成为妃子乃至皇后,这身上的气质和礼教乃是首选。

    “多谢皇后。”

    沈风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心中却是涌现一个个猜测,如何也想不到皇后为什么突然召见自己,最有可能有两个,一是为了太子,二是为了婳瑶,前者可能性更大些,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皇后不开口,沈风也不会傻得再开口,皇后端起酒杯轻抿口清茶,眼帘低垂着,语调平和道:“听闻太子几次冒犯将军,还带人闯进将军府中,唉,太子太不懂事了。”

    沈风心里万分谨慎,幸好还隔着一张脸皮,没有让皇后看到此时自己的心境,淡淡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太子年纪还小,调皮一点也无可厚非,皇后娘娘不必忧心。”

    皇后放下酒杯轻叹一声道:“太子迟早要继承皇位,他却还只懂玩乐,如此叫本宫怎能不忧心。”

    这句话暗含别意,似乎在试探沈风对太子登基的态度,沈风心中揣摩到此,脸上依旧笑道:“将来的事情不好断言,太子是天命所归,他日若登了皇位一定能效仿几位开祖皇帝励精图治为天下谋福祉。”

    皇后眯起一对笑眼:“希望如此,要是太子能有将军一半懂事,那本宫便放心了。”

    从进门到现在,皇后气质祥和,说的话只是关心太子,丝毫看不出其他用心,沈风平静道:“皇后娘娘过赞了。”面对皇后和皇上,沈风的原则是能少说话尽量少说话,心中多思考多斟酌,尽量以话套话。

    “将军莫要局促,本宫召你前来,只是与你谈谈太子,哦,本宫亦不会追究此事。”皇后忽然莞尔一笑,语气温和道:“我看将军有不同于年轻人的沉稳,还未知将军今夕何岁。”

    “十八。”不管什么时候问沈风这个问题,沈风一概回答十八。

    皇后娘娘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呆了半响,才微微笑道:“真看不出将军才十八岁,将军可有妻室?”

    真正的问题来了,上次宫廷筵皇后也在场,不可能不记得那天的事情,看来皇后一定是找人调查过自己,沈风心神骤然谨慎起来,平静道:“托皇天赐福已有一房妻室,还与柳家千金、唐大小姐有婚约。”

    “看本宫这记性,唉,人老了,是越来越忘事——”皇后忽然问道:“那将军之妻是何人。”

    看来皇后娘娘肯定知道了,就不清楚她调查得多清楚,沈风干脆道:“姓纪名婳瑶,只是普通山村的姑娘。”

    “纪婳瑶——”皇后娘娘神色飞过一丝古怪,目光时而闪烁,时而逼视,随即又迅速垂下摆弄尾指上的玉扳指,语调复杂道:“想必是生得花容月貌,贤良淑德,否则怎能令将军垂青,将军对朝廷有功,将军之妻安平家业让将军放心征战亦有功,择日召进宫来,本宫要好好赏赐,将军以为可否?”

    她一定是知道婳瑶是天府的人!

    说不出已经猜出婳瑶就是李晓月的女儿,沈风心中剧震,压迫下不安冷静思索,到底是谁告诉她的,朝廷再怎么查,短时间内也很难查到天府,难道是长公主赵燕,差点把这个女人忘了。

    “皇后娘娘请恕罪,我的妻子生性淡薄,不喜欢出门,特别是皇宫,而且我家娘子是从穷乡僻壤出来,不懂什么规矩,要是入宫拜见皇后,恐怕会冒犯了皇后。”他这句话表面是推脱,实际上是向皇后保证不会让婳瑶进宫,也不会让婳瑶与皇帝相认,按理说,皇后和赵燕知道了婳瑶的存在,应该想方设法害死婳瑶,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反而会采取妥协。

    难道是因为我才不下手?

    想想皇后玉儿最怕婳瑶与皇帝相认,导致当年的事情东窗事发,而婳瑶如今却成了我的妻子,皇后要是想杀婳瑶,第一考虑自己会不会来个鱼死网破,将当年的事情全部说给皇帝知道。

    看来暂时的妥协是为了更大的预谋,对这个皇后娘娘以后绝不掉以轻心,我之前太侧重于调查右王了,以后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长公主赵燕都要提心防备,一定要调查当年李晓月的死因。

    “看来将军是金屋藏娇,不舍得家中美眷进宫 。”皇后娘娘神色平静地沉默片刻,丝若无意道:“将军直接拒绝本宫,便不怕本宫不高兴吗?”

    沈风平淡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想必一定能了解我的苦衷。”两人都是话里有话,各自打着对方都心知肚明的哑谜。

    皇后娘娘笑了下,蓦然沉下脸色,语调转冷道:“将军性子耿直,对本宫如此说话不要紧,但对皇上可要小心谨慎,不可再像上次那般惹怒龙颜。”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是让沈风对皇帝别乱说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心里已经明白皇后在顾虑什么,眼睛直视皇后,眼神中传递出一丝丝奇异的欣喜,诡笑道:“其实不用皇后娘娘提醒,我也不会再皇上面前妄加多言,我只要个安宁。”

    皇后娘娘闭上眼睛道:“诗筵即将开始,将军请回吧。”

    走出房间,老太监已等在门外,偷偷将一张纸条塞给了他,便立即进入房中,沈风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叹了一声立即赶去诗筵。

    (时间还早,再写一章)

第六百三十章:形体诗

    “时辰已到——由于升州无一人登上高台,本官——”

    “沈将军来了——”

    一炷香即将点完,沈风满头大汗匆匆赶了回来,众人爆发出一阵呼喊声,仿佛这万人就只为他一人而来,“让各位久等了。”

    “无妨!”楮谴望了一眼正好燃尽的香火,点头道:“众人皆已到齐,今夜诗筵最后一轮规则很简单,你们每一组派出三人,选定人之后便来老夫面前。”

    升州这边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上谁上,而京城这边十几个人只有两个人上,说是两个人,其实只算一个宋行令,旁边一人只是他的府丁,旁人看来这个宋行令带着府丁没什么问题,但只有沈风心里才清楚是怎么回事。

    其余邯郸、渭城分别派出三人参加最后一轮,但京城和升州只派出一人,立即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从前面两轮来看,京城几乎所有的题都是由宋行令答上,所以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看好宋行令夺魁。

    “人皆已到齐,正式开始比试。”褚谴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引着几人来到高台中央,抬手道:“诸位可曾听闻过神智体?”

    这个时候顾小姐不在,茵儿不在,只能靠沈风独挑大梁,但他对古人文化哪里懂得那么多,此时,只能听听别人说,邯郸一位才子开口道:“恕在下愚昧,何谓神智体。”

    登台才子皆是面露疑色,褚谴笑呵呵道:“无碍,老夫先来考考诸位,此时你们各自桌上有一张纸,老夫想让你们作出一首七言绝句,谁作出的诗句更佳,则胜了此局。”

    邯郸才子朗笑道:“莫说是一首七言绝句,便是十首七言绝句在下也可在三十步之内作出,先生,你这道题目未免也太简单了。”

    褚谴摆摆手笑道:“老夫话还未说完,这首绝句每一行只可用三个字。”

    众人立即哗然,邯郸才子失笑道:“先生,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一行只可用三个字,怎能作出七言绝句,七言绝句每一行格律皆须七字——”

    台下的人皆是读书人,听到如此古怪的题目未免疑惑,褚谴哈哈笑道:“就当是老夫与诸位开个玩笑,不过你们当中有人想到了巧处。”

    顺着褚谴的目光看过去,众人才发现沈风正在磨墨,只是他的姿势有些不雅,磨墨时直接坐在桌子上,好似在用力磨豆腐,完全没有书生儒雅,磨出了墨水,快速蘸了点,然后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邯郸才子不再说话,与其他才子一起寻思这道题的取巧之处,不一会儿,宋行令这边也开始动笔,但他哪有沈风快,只是简单十二个字沈风还不至于写得太慢。

    “大人听过目。”沈风望着自己写出来毛笔字,无奈道:“字太难看,大人讲究一点,如果这次诗筵要求字体要端正,那直接先淘汰我。”

    褚谴与瞿楚贤略看了一眼,纸上果然只写着十二个字,褚谴与瞿楚贤对笑,然后一言不发收起白纸,等了一会儿,宋行令与渭城才子也作出了诗句,分别将纸上呈交上去。

    褚谴与瞿楚贤商议片刻,才从三张纸中抽出一张,高声道:“此局有三人对出了诗句,经我与瞿大人商议,认为沈风的诗句更佳,这便沈风所作的诗句。”说罢,缓缓展开沈风写的诗句。

    众人一瞧,立即都傻了眼,这哪里是七言绝句,明明只有十二个字,字写得难看不说,有些字还写得横了写偏了写漏笔画了,邯郸三位才子急急上前猛瞧了几眼,随即,整个人如同失心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几人前后倒仰笑了好些时候,才止住笑声道:“这哪里是诗句,字都不会写,何以成诗句,大人,凭这几个字还能获胜,不是叫人笑掉大牙吗!”

    “古来观诗易事也,而赋诗难事耳!“褚谴淡淡道:“老夫没有眼花,亦是公平待之,这一局的确是沈风获胜。”

    台上的人中唯独作出诗句的渭城才子和宋行令没有取笑,特别是宋行令看到沈风写出来的诗句,明显冷哼一声,神情微微不甘,而后,立即敛下神色,上前和颜笑道:“沈将军果然才思敏捷,宋某佩服之至。”明明跟沈风有深仇大恨,但宋行令依旧保持着谦谦君子的举止,这当然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宋行令在京城人称‘谦谦君子’‘智公子’,这两个称号都是他这几年苦心经营下的,京城很多读书人,很多官家子弟都视他为我辈楷模。

    闻言,邯郸才子愣道:“宋兄,你为何也觉得他获胜,难道你没发现此人连字都写不好?”

    宋行令神色闪过一道轻蔑,含笑道:“郭兄,你再细想便知。”

    褚谴道:“我看台下众人还未思得其解,不如劳烦将军为大家解释解释。”

    “不劳烦,只是一个取巧的地方说明一下。”沈风取过纸张,笑道:“正如褚大人所说,古代观诗易事也,赋诗难事耳,而大人所出的这个题目则是打破常规,赋诗易事观诗难,大家再请看我写的这几个字。”

    众人瞪目大瞧,只见纸张上第一行写了一个长长的亭字、短小的景字、还有一个缺了人字底异写繁体畵字,“我的第一首诗句便是长亭短景无人画,长亭、短景、无人画。”两两三分开读,台下不少人立即明白了其中意思。

    纸上第二行三个字分别是写得比较大的老字,横写的拖字,细写竹头的筇字,沈风分别在重点部分指了一下,念道:“第二句是老大、横拖、瘦竹筇。”

    纸上第三行则别是首字头部倒映的首字,上下分开写的雲字,歪斜日部的暮字,接着念道:“第三句是回首、断云、斜日暮,然后最后一句是曲江倒蘸侧山峰。大家看了之后,相信能很快明白。”

    “长亭短景无人画, 老大横拖瘦竹筇。 回首断云斜日暮,曲江倒蘸侧山峰、、、褚大人说的每行三个字作出七言绝句是以形象字喻诗句,妙哉妙哉!”

    “这趟诗筵真是长了见识,还能有如此诗句。”

    第一局沈风出奇的获胜,如果单考诗句,沈风还不是很有把握,但要是靠益智比脑筋,沈风自信可以胜过这些才子。

    (发誓以后不再写诗句了,不想落入俗套,一个人又找又想花了三四个小时,悲催!)

第六百三十一章:天下第一长联

    台下呼喊声一片,掌声雷动,直欲破开夜空,宋行令神情极为难看,仇恨的目光时而闪烁,时而炙热,脸上牵强地笑着,其他才子脸色也是嫉妒居多,少有几个胸怀广阔的才子,其中渭城这边的三个才子为人倒是不错,主动上前向沈风道贺。

    “考官,那下一局又是什么题目?”

    “是啊,快说,我们都等不及了。”

    楮谴大笑道:“老夫何时说过此局结束了,这一局的考验只不过为了接下来的题目。”

    就知道最后一轮没有那么简单,前面几轮难度都比较大,两个考官出的题目一定要比之前难,沈风好奇道:“那这一局的用意是——”

    褚谴道:“这一局就当老夫与诸位开个小玩笑,但用意何在呢,意在定下比试的顺序——”这个老头故意吊大家胃口,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邯郸才子郭子虚急忙道:“大人,这局究竟是要比试什么?”

    “这局比试老夫藏了一点私心,想让诸位为老夫想四对联子,分别是为夔州甲秀楼、锦城崇丽阁、武昌黄鹤楼、屈原庙湘妃祠题。”褚谴露出狎一样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可见褚谴兴致颇高。

    礼部负责建造阁楼庙祠凝聚百姓,褚谴出的这个题目有趣又实用,众人皆没有异议,褚谴立于众才子面前,高声道:“此次比试很简单,比的是长联,谁在规定时辰内作出的对联字数最多,谁便胜出,由邯郸才子先题写,而后是渭城、京城,最后才是升州。”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比试是为了决定顺序,虽然沈风是最后一个作联,但相应的,要作出字数比较的长联,难度也随之提高,如果作不出来,或者作得不好,就相当于输了,相应的,如果第一组就作出字数较多的长联,则后面三人作出的对联难度会更高,表面上沈风有优势,其实各组人胜出的几率是平均的,因为前面三组还有选择的机会,而沈风就只能捡剩下的,也就是说,最后剩下屈原庙,沈风只能作屈原庙的对联。

    褚谴问道:“诸位明白了吗?若是明白便由邯郸开始,你们要在旁边声乐曲罢之前作出长联。”

    话刚落音,旁边一个歌姬开始弹奏琵琶,众人暂时先将心神投入到曲音上,良久,正当曲子即将终了时,邯才子郭子虚才作出对联。

    “大人——”郭子虚神情呈出傲然道:“小生已作出对联,乃是为夔州甲秀楼,上联一百零三字,下联一百零三字,一字不差。”

    “哦——”褚谴眯着眼睛哦了一声,抬手请道:“久闻郭才子擅长作联,老夫十分想听听这二百零六字长联。”

    郭子虚转身面朝众人,高声道:“上联:五百年稳占鳌矶,独撑天宇。让我一层更上,茫茫眼界拓开。看东枕衡湘,西襟滇诏,南屏粤峤,北带巴夔,迢递关河。喜雄跨两游,支持那中原半壁,却好把猪拱箐扫,乌撒碉隳,鸡讲营编,龙番险扼。劳劳缔造,装构成笙歌闾里,锦绣山川,漫云竹壤偏荒,难与神州争胜概。”

    上联以高亢音调念出,可见郭子虚对于对联很有信心,上联念罢,众人品读片刻,相互颔首觉好,褚谴也欣然道:“不错,不错,果然是一百零三字。”

    “请大人再听听下联——”郭子虚又念道:“数千仞高凌牛渡,永镇边隅。问谁双柱重镌,滚滚惊涛挽住。忆周秦通焚道,汉置牂牁,梁靖且兰,陈封罗甸,凄迷风雨。叹名流几辈,销磨了旧迹千秋,到不如月唤狮岗,霞餐象岭,丸披风峪,雾袭螺峰。款款登临,领略这金碧亭台,画图烟景,恍觉蓬洲咫尺,频呼仙侣话游踪。”

    “下联亦是一百零三字,请诸位评鉴。”念罢,脸上浮现傲色,低身朝众人一一作揖。

    褚谴思吟片刻,点头道:“果然是二百零六字,上下两联也十分工整,不错不错,那渭城若想胜出所作联子便要超过二百零六字。”

    “郭兄可难倒小弟了,郭兄的对联总共二百零六字,如此长联,在下还是首次听闻,幸哉幸哉!”渭城才子嵇庶庭上前微微作揖,嵇庶庭算是这群才子中修养才学最高的,为人也十分谦虚有礼,算得上是真正的君子,沈风对他印象极好。

    “嵇兄到你了。”郭子虚脸上的笑容有些肆意,修养气度在比较之下,立显高低。

    “那在下只好献丑了。”嵇庶庭低眉沉思,负手在桌前来回踱步,神态认真。

    郭子虚见他陷入苦思中,皱眉不展,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但他高兴没有多久,一曲琵琶临近尾音,嵇庶庭忽然抬起头,含笑道:“在下不才,为锦城崇丽阁作出一对长联,上下两联各一百零五字。”

    郭子虚闻言立即脸色大变,褚谴抬手请道:“愿闻阁下长联。”褚谴对待嵇庶庭显得重视得多,神情有所期待,嵇庶庭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已经中了乡试,具有状元之才,假以时日说不定会高中状元。

    嵇庶庭谦虚一笑,低腰作揖后,才道:“在下的上联是,几层楼独撑东西峰,统近水遥山,供张画谱。聚葱岭雪,散白河烟,烘丹景霞,染青衣雾。时而诗人吊古,时而猛士筹边。最可怜花蕊飘零,早埋了春闺宝镜。楷杷寂寞,空留着绿野香坟。对此茫茫,百感交集。笑憨蝴蝶,总贪迷醉梦乡中。试从绝顶高呼:问问问,这半江月,谁家之物?”

    褚谴听罢,思索片刻,抬手击掌几下,微笑道:“此联甚佳,吟念起来十分顺畅,韵格优美,宛如仙境,一百零五字,一字不差。”

    嵇庶庭又道:“大人,请评鉴下联对得妥善与否—— 千年事屡换西川局,尽鸿篇巨制,装演英雄。跃冈上龙,殒坡前凤,卧关下虎,鸣井底蛙。忽然铁马金戈,忽然银笙玉笛。倒不若长歌短赋,抛撒些闲恨闲愁。曲槛回廊,消受得好风好雨。嗟予蹙蹙,四海无归。跳死猢狲,终落在乾坤套里。且向危梯頫首:看看看,那一块云,是我的天?”

    “好!”褚谴笑道:“下联对得十分工整,上下两联意境相宜,此联甚妙,按照规矩,嵇庶庭的对联比郭子虚的对联字数多,则嵇庶庭暂时胜出。”

    郭子虚神情有些不甘,低头走回了去,嵇庶庭又向众人行了一礼,也回到渭城才子处,褚谴看了京城与升州两处,随即朗声道:“剩下京城和升州,可选也只剩黄鹤楼与屈原庙,那便由宋公子先作出对联。”

    “大人我有个建议——”剩下黄鹤楼和屈原祠,宋行令一定会选择黄鹤楼,沈风忽然道:“既然只剩我们两个人,不如我们同时作诗,还是由宋兄先选,如何?”

    这样的决定也差不多,这个建议对自己没有益处,但沈风就是故意激怒宋行令,宋行令生性高傲,怎容得了沈风让他,正要说话,褚谴却打断道:“如此甚妙,同时作出对联,便不知对方字数多少,对这一局增趣不少,便按沈将军的提议。”

    “多谢沈兄相让。”考官决议,宋行令也偏执一词,与旁边的府丁交换了一个眼色,爽朗一笑道:“那在下便为黄鹤楼作联,来,沈兄,这边请。”

    “请!”

    两人一起走道桌前,琵琶曲音随之奏起,沈风站在桌子前,提笔立即开始写出长联,这么短时间内,能作出两百张的长联就不错,三百字更是难上加难,沈风干脆不去想多少字,能作出多少就是多少——曲音弹奏至一半,宋行令与沈风同时作出对联,沈风还稍稍快了一点。

    沈风见状,抬手道:“宋兄请。”

    “宋某不才,偶幸作出一副三百五十字长联,请诸位评鉴——”宋行令朝着众人作揖一番,朗声道:“跨蹬起层楼,既言费文韦曾来,施谓吕绍先到此,楚书失考,竟莫喻仿自何朝?试梯山遥穷郢塞,觉斯处者个台隍,只有弥衡作赋,崔颢作诗,千秋宛在。迨后游踪宦迹,选胜凭临,极东连皖豫,西控荆襄,南枕长岳,北通中息,茫茫宇宙,胡往非过客遽户。悬屋角檐牙,听几番铜乌铁马,涌浦帆挂楫,玩一回雪浪云涛,出数十百丈之颠,高陵翼轸,巍巍岳岳,梁栋重新,挽倒峡狂澜,赖诸公力回气运。神仙浑是幻,又奚必肩头剑佩,丛里酒钱,岭际笛声,空中鹤影——此为上联。”

    上联由一百七十五字组成,将黄鹤楼题写出一副气势雄浑磅礴之状,且暗含报抱负理想,兼有历史的沉淀感,众人听入耳中,直觉心潮澎湃,上联接着下联,宋行令接着念到:

    蟠峰撑杰阁,都说辛氏炉伊始,哪指鲍明远弗传,晋史缺疑,究未闻见从谁乎?由战垒仰慕皇初,想当年许多人物,但云屈子离骚,熊遗泽,万古常昭。其余劫霸图王,称威俄顷,任成灭黄弦,**广驾,共精组练, 灵章华,落落豪雄,终归于苍烟夕照。惟方城汉水,犹记得周葛召棠,便大别晴川,亦依然尧天舜日,偕亿兆群伦以步,登耸云霄,荡荡平平,搀抢净扫,睹丰功伟烈,贺而今曲奏 平。风月话无边,赏不尽郭外柳荫,亭前枣实,洲前草色,江上梅花!

    “此为下联,大人,以为如何?”上联接着下联一气呵成,加上宋行令俊朗的外貌,立即引来无数喝彩。

    褚谴思吟半响,手中频频击掌,连连叹道:“宋公子不愧为丞相之子,胸中才学抱负令人敬佩,此联三百五十字,分字不差,高于邯郸与渭城。”

    果然是三百五十字,要真是宋行令作长联也就算了,但只有沈风才知道,真正作出长联的人不是宋行令,而是他耳边一直带着的府丁,茵儿之前就已经偷听到宋行令与这个神秘人悄悄对话,宋行令不仅提早洞知了诗筵的题目,身边还带了个人偷偷替他答题。

    众人将目光落在沈风身上,沈风却无视众人的目光,走到瞿楚贤面前道:“大人可否为我念出来。”朗诵是有技术的,一段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朗读达到的效果远比死气沉沉的和尚念经好,诗词对联更是如此,特别是气势滂湃的诗词,更需要朗读的技巧,所以沈风让瞿楚贤来读,其中技巧,相信瞿楚贤定要胜过宋行令。

    瞿楚贤怔了怔,神色闪过一巧妙的变化,立即领会他的想法,微笑道:“好,老夫便应你的请。”说罢,结果他手中的纸上,正要念,却看他写的字歪歪扭扭,无奈地摇头一笑。

    随即提起腹腔中气,沉声念:

    九派会君山,刚才向汉沔荡胸,沧浪濯足。

    直江滚滚奔腾到,星沉龛赭,潮射钱塘,乱入海口间。

    、、、、、

    叹当日靳尚何奸,张仪何诈,怀王何暗,宋玉何悲,贾生何太息。

    至今破八百里浊浪洪涛,同读招魂呼屈子。

    三终聆帝乐,纵亲觅伶伦截管,荣猿敲钟。

    竞响飒飒随引去,潭作龙吟,孔闻电吼,静坐波心里。

    、、、、、

    忆此祠神尧阿父,傲朱阿兄,监明阿弟,宵烛阿女,敤首阿小姑。

    亘古望卅六湾白云皎日,还思鼓瑟吊湘灵。

    念罢,听者直觉身临其境,回到了屈原的时代,情绪随之忽高忽低,真正道尽了屈原生平,论起对联本身,沈风这一联无疑胜过宋行令,其实宋行令所作出的对联有点强说心志,甚至不如嵇庶庭的对联,嵇庶庭虽然字数少,对联本身却是上佳。

    众人一听,立分高下,宋行令对着身边恼怒地瞪了一眼,负手低头,不知在沉思什么,瞿楚贤叹道:“这对联足有四百零八字,称得上是天下第一长联,此中说尽悲怨,甚好,甚好!褚大人你以为呢?”

    褚谴扫了台下众人,抬手示意一番,朗声笑道:“还用老夫说吗,此局为升州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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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本来前途无量的年轻运营部精英,在一次公司内部斗争中被陷害而来到一个历史中没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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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势却将一个林家书童造就成一代名将,想知道一个现代精英如何玩转商场,官场、战场和情场吗!古灵精怪的大小姐,温柔贤不世奇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世奇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世奇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