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要无耻一点
“救火啊——怎么没人来救火——对不起大小姐。”沈风愤而大吼了一声,随即又跪在地上,痛苦地闭上眼睛,拳头紧紧握着——猛然之间睁开眼睛,从来没有这么仇恨一个人过,目光落在旁边的老将军身上,忍住悲痛,将老将军扛了起来,老将军失血过多,再不治疗只怕就回天乏力。
“爷爷——爷爷——你在哪儿——咳!咳!咳!”
正要离开,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哭喊声,隐隐约约间似乎是大小姐的声音,沈风脑际轰然炸响,猛然喜出望外,大喊道:“大小姐!!!大小姐!!!”
“沈风——”
真的是大小姐,沈风急忙地大喊道:“大小姐你快出来,你在爷爷在我身边。”
“咳咳咳——我出不去了——沈风——爷爷——”里面传来大小姐微弱的声音。
“大小姐,你等我!”
听见大小姐的声音,再也顾不得火海肆虐,直接冲进里面,人刚一进去,便被一条火龙围住,想要再前进半步,却被扑腾的火焰触手逼退,努力往前探望,穿过火焰间隙可以看见大小姐缩卷在地上,身边皆是扑腾缠绕的火焰。
只有咫尺之遥,却如同隔着一个天涯。
“大小姐——”大喊一声,想要去救她,中间燃烧的火焰却是无情之极,牢牢将他阻隔住。
“沈风——别管我了——咳咳——”大小姐趴在地上,显是被浓烟熏得快晕过去。
大小姐,你等我——沈风也被浓烟呛得难以忍受,头脑时而出现眩晕,视力也变得模模糊糊,深怕自己也倒下去,急忙伸出手臂在上面咬了一口,一条血丝从手臂留下,头脑暂时清醒了许多,视力也恢复清晰。
目光环望四周,只见距离五米的地方放置着一个水缸,有救了!!心中豁然闪出一道光明,死死咬牙忍住被火烧的痛感,快步走去水缸旁边,水缸靠着墙壁,并没有受火势燃烧,水缸温度不高,轻而易举便将水缸举起,然后先倒一些水在身上,又马上举着水缸赶去大小姐身边。
火势凶猛,沈风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洒出一些水,很快便来到大小姐前面,距离大小姐只有几步之遥时,望见火势包围着她,急忙甩了一下水缸,将一些水洒出去。
哗啦——
水洒落在大小姐身上和两人之间,火势减缓了一下,沈风急忙上前抱起大小姐,再洒上一些水在身上,然后直接将大小姐放入水缸内。
、、、、、
“大小姐,大小姐,你醒醒——”
此时,沈风已将大小姐救了出来,她身上除了烫了一些,没有什么大碍,刚才火焰差点就蔓延到她身上,幸好沈风来得及时,之后两人一起逃出唐家。
咳咳咳——
“沈风——”唐大小姐剧咳了几声,然后转醒过来,神情恍惚地望着他,蓦地惊喊道:“爷爷——爷爷在哪里——”
老将军——沈风警醒过来,急忙道:“大小姐,快你跟我来,你爷爷伤得很重,要及时去治疗。”
唐大小姐望见爷爷躺在旁边,身上还有两道刀伤,惊地脸色煞白,泪眼泛滥地跑到旁边:“爷爷——爷爷——你醒醒——”
急急唤来蚩风,将老将军放在上面,然后立即赶去附近的医馆,医馆的人还没睡醒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还没去开门,医馆的大门便被沈风撞开。
“大夫,快点!”沈风扛着老将军冲入医馆内,此时他全身乌黑,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焦味,形容恐怖之极,“大夫,他身上两处刀伤,流失不少血,你快速速救治”
大夫惊惧之余,不敢拖怠,立即为老将军治愈,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夫从屋子中走出来,沈风急忙上前道:“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摇摇头道:“老夫已将患者伤口止住血,伤口暂时无碍,但患者流了不少血,只怕——只怕回天无术。”
大小姐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喃喃道:“爷爷——爷爷也不会有事的——沈风,爷爷不会有事的!”
“大小姐,你先别慌张!”沈风急忙道:“大夫,患者还能撑住多久。”以前一个朋友失血过多陪他进过医院,失血一半人会马上死亡,如果失血在百分三十以下,还可以撑住一段时间。
大夫慎重道:“如今患者已昏迷,不可超过半日!”
两个时辰,回京城时间不够啊,沈风心中焦急万分,之前曾和草谷说了一些输血的知识,也教她去做一些输血的材料,沈风当机立断道:“大夫,你随我一起上京!途中你要尽量缓住病人,能撑多久是多久!”
“沈风,爷爷还有救吗?”唐大小姐焦急道。
沈风脸色凝重道:“我也没有百分百把握,只能搏一搏了,大小姐,你也要跟我一起上京,没有你的血源,老将军便不能恢复,你在这里准备一下,我去准备一辆马车。”
很快弄来一辆马车,又将马儿换成蚩风,然后迅速将老将军搬上车厢中,大夫是有位有经验的郎中,位了避免中途颠簸,还将老将军躺着的床下面设置了一个弹簧,避免颠簸痛苦。
这算是历史上第一辆救护车,老将军失血不是太多,还能暂时撑住一会,本来老将军流血不是很多,但因为他的年龄,所以造成有生命危险,现在只能跟时间赛跑,从升州到京城,这路途十分遥远,就是蚩风再快,驮着一辆马车也要一天才能到。
马不停蹄赶往京城,途中大夫无时无刻不再为老将军补充一些增血的药水,但这远没有比直接输血来得有效果,以老将军的年纪,输血是最有效的办法。
“沈风,爷爷会不会有事——”唐大小姐眼中布满血丝,一路上她问的最多就是这句话,家门遭此剧变,她一个小女孩怎么经受得住,泪水在途中已经流了好多次。
“不会的,爷爷身子骨还很硬朗,他会熬过这一关。”有心宽慰她,随即又问道:“大小姐,唐夫人呢?”
唐大小姐愁眉不展道:“娘亲今夜到寺庙供奉菩萨,所以不在府中。”
沈风没有深想,又问道:“大小姐,我之前在府中怎么找不到你,后面你怎么又突然出现府邸内?”
唐大小姐低眉低声道:“昨夜突然有一批人,他们见人就杀,爷爷为了让保护,便将我打晕藏起来,而爷爷则是去引开人,当我醒来时,才发现家里变成一片火海。”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找不到,沈风叹道:“你也太不要命了,火势这么大,你根本逃不出去。”
唐大小姐轻轻依偎在他身旁,眼中射出炙热的情意,低声道:“沈风,谢谢你。”
沈风勉强笑了笑道:“京城快到了!到了京城要你身上一些血,到时候你忍着点。”见她神色不解,又道:“我要将你的血,输进你爷爷的身上。”
旁边的郎中惊奇道:“输血?小兄弟难道也懂医术,恕老夫直言,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输血一法,此法真的可行吗?”
“以目前的条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暂时先试试。”转而道:“大夫,今日之事请你守口如瓶,老将军的性命关系着天下安危,你便当今日从未看到老将军。”
“老夫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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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将老将军送入宅子交给草谷大夫,沈风则是一旁指导她如何输血,输血原理其实很简单,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血型问题,方才路上做了试验,大小姐和老将军的血可以相溶,但不代表血型一样,只能说几率大一点,而他们之间又是爷孙关系,也可以增加一些几率,如果老将军不需要输血是最好,如果需要,就只能看天拼运气了。
还有一种办法,沈风知道自己的o型血,最早认为o型血是万能血,可以对任何血型输血,但近代科技发展以后,已经证明这种情况也存在风险,几经思索下,还是决定让大小姐输血,血型一样,输血才比较保险。
以防万一,沈风又做了几次试验,让大小姐与老将军的几滴血液与其他人试试能不能融合,几乎可以确定是a、b或者ab其中一种,再加上他们的血液可以融合,更可以确定两人血型相同,最怕是其中一人是o型血,o型血可以与任何血液相溶,但不代表可以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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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谷大夫,我爷爷怎么样了?”大小姐守候在屋子外面,见草谷大夫出来,急忙上前问切。
草谷大夫含着简洁地笑意道:“老将军只需休息几日,便没有大碍——沈将军,你过来一下。”
听到老将军没有大碍,宅子中的人便放心下来,老将军得救的消息没有几个人知道,沈风也下令封锁消息,宅子中除了亲近的几个女人知道,其余人都不知晓。
与草谷大夫来到后院,草谷大夫皱眉道:“沈将军,为何你在输血之前,要验查血液?”
沈风知道蒙骗不了她,逐儿如实道:“我就不跟你说血型系统了,不同的种族血型分布也不同,但我们人身体内流动的血型,常见的为a、b、ab、o四种,其中ab比较少见,”他已经是往简单层面上去说,草谷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反正你只要记住输入,一定要血型相同才能输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其实我刚才也是碰运气,往后你还要观察老将军身体有没有特殊的反应。”
草谷话比较少,但在医理在往往可以一针见血,随即问道:“那如何分辨你所说的血型?”
在这个问题上,沈风万万不敢再说一句假话,果断摇头道:“就目前的条件还没有办法,而且父母之间的血型也不一定相同,比如一对a型血父母,也有可能生出0型血的孩子。”
草谷皱了皱眉,轻叹道:“这输血之法的确可以救治许多患者,可惜——”说罢,默然离开。
沈风也没有办法,有些知识他现在也忘得干净了,就当他还记得,他到哪里去找那些测试血型的化学用品?
走回老将军的房间内,几个女人依旧陪同着大小姐,大小姐神色伤感,显是因为一夜之间家门被残杀,沈风心里一沉,脑中急思着接下来的应对办法。
没想到右王竟然对唐家下这么手,如果不是柳宗礼已经不在升州任职,这件事还会牵扯到柳宗礼,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摩尼教的余孽干的,而皇帝只会象征性的处置几个官员,而后唐家失去了老将军,军中的影响力大减,皇帝也很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皇帝这个态度,唐家就算有老将军,也免不了再次衰退,我干脆将计就计,就当老将军已经死了,这样也能使那些不安分的人先跳出来,或许还能暂时蒙住皇帝,令他暂时停止挤压唐家势力,至少老将军诈死之后,唐家还有一个唐开泰。
糟了,唐将军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唐威应该已经赶过去,沈风心里猛然一沉,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各个问题接踵而至,心里直感觉堵塞之极,安慰大小姐几句,便来到庭院中的石亭透气,此时已是夜静时分,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大哥——”柳婉词悄然而来,见他愁眉不展,轻唇细语道:“独坐在此处,是否有烦心事?”
沈风勉强笑道:“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柳婉词目光大胆地凝视他,轻道:“我们好久没有相处,词儿不该与你多亲近吗?”
如此大胆的情话不应该出自她的口中,沈风愣了愣,哈哈大笑两声道:“婉词,你又用这种方法安慰我,词儿,我以后就这么叫你,词儿,词儿。”
柳婉词与他坐在一起,脸颊上沾上两朵梅花弄,情不知所起,蓦然动容道:“分开一段时日,我还怕沈大哥会因此对我生分。”
沈风信誓旦旦道:“生分——确实有点生分了,我之前每天想你一千次,今天只想了九百九十九次,我是该反省反省了,用情不专啊!”
每次与他在一起,婉词都被逗得脸红耳赤,心惊胆跳,但见他依旧愁眉不展,心中也难受,轻柔道:“大哥若是没有对我生分,为何不将心情道与我知——”
沈风又是一愣,忍不住笑道:“你都学会跟我抬杠了。”
“还不是大哥惯坏我的——”柳婉词脸蛋芳红,难得带点俏皮的味道,柔声道:“大哥,我想与你分担一些,勿要将烦心事堵塞在心中。”
沈风感动地笑了下,叹道:“我在担心能不能保护好你们,现在的局势,我一时间还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自身的处境,还有一个神秘人在操控着局势。”
柳婉词柔声道:“不要因为担忧我们而令你失去往日的神采,记得在升州时,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令词儿为之心醉,词儿不想看见你不开心。”
沈风怔道:“我以前的样子?很吸引人吗?”
柳婉词轻笑道:“那时的你十分独特,洒脱自在,令人无法不去想起你,当时我便想,世上怎会有如此奇特的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狡猾又不失真性情。”
与她聊了一些话,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最近一些时日,自己做事的确少了一份洒脱,比之前在夷陵大战柔然的时候还畏首畏尾,在夷陵攻打柔然的时候,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而现在身在京城中,身边有那么多人,自然要顾忌许多。
看来我需要找回真正的自己!
“婉词,你是希望我无耻一点吗?”沈风心里突然豁然开朗,张扬!奸诈!狡猾!无耻!这才是我,去他妈的英雄,谁要当去当!
(四千六百字~)
第五百七十三章:右王身份陆冢
“都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柳婉词展露出柔美的笑意,见他恢复精神,心情随之飘然。
沈风确实想通了许多。
之前由于笼罩在右王阴影和英雄光环之下,最近越来越变得不像自己,以前他张扬随性、机智过人,拥有超乎常人的眼界和智谋,几乎是异于常人的存在,但自从遇到柔然女子、神秘的右王,他整个人变得小心谨慎了,做事瞻前顾后,小心谨慎固然是好事,但这不是沈风的特点,小心谨慎是顾碧落拥有的特质,而沈风的特点是大胆超前,如果越是小心谨慎只会使得他思维变得迟缓。
这次他没有预料到右王会直接对小手,便是一个例子,放在以前的沈风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以他以前大胆超前的思维,早就会料到,但由于思想小心谨慎了,相应的,也就变得缓慢了。
由此可见,顾碧落与他是绝配,至少是共事是如此,顾碧落小心谨慎,步步思虑周全,而沈风则是先着眼于结果,然后使用各种打破常规令人无法琢磨无法想象的手段。
在这点上,沈风与那个柔然女子是一样的,两人都是拥有令人咋舌的诡思,但相比之下,沈风又比柔然女子差了一点,心中隐隐感觉,如果下一次交战,自己定会以惨败收场,这不是没有信心,而是一种无奈的挫败感。
至于右王则是因为隐藏得极深,且布局数年,才使得沈风被他笼罩在阴影下,哪一天拆穿了右王正面交锋,沈风有信心与他相对。
只要不是对上那个柔然女子,沈风对上任何人都信心十足。
如果加上顾碧落,再对上柔然女子或许有百分二十胜算,但仅仅是五分之一的胜算,这点胜算根本不值一提。
还有一点使得沈风也发生变化,那就是民间传唱英雄形象,英雄形象对于他的个性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包袱!他是什么个性,宅子里面的人谁不知道,只有不知情的人才当他正直无私的英雄,不可否认他是英雄,可只是时势造出来的英雄,与他的个性没有半毛钱关系。
最近一段日子,他心里总是有包袱,总想着自己要保持正直无私的英雄形象,做什么事都放不开手脚,一旦放不开,思维必然慢了半拍,运筹帷幄时,如果你慢了半拍,就会陷入被动,事事失了先机。
想明白之后,沈风一下子精神大振,真的恢复了之前的自己,与婉词再骚语两句,便回去找大小姐。
“大小姐——”走到她身后,轻叫一声:“草谷大夫说了,老将军只需调养几日便可恢复,你不必太担心。”
唐大小姐幽幽道:“沈风,我担心有人还会加害爷爷或者我爹,甚至是我的娘亲。”
脑子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思考问题不再小心翼翼左右为难,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自信,掷地有声道:“放心,唐将军不会有事,没有人会去加害他。”
之前沈风考虑得太多,疑心太重,右王根本不可能同时杀死唐老将军和唐开泰,右王是个聪明人,这么做只会引起皇帝的疑心,所以他只会选择杀害老将军,至于唐开泰,右王则是会让他以兵败收场,摧毁他在军中的地位,如此一死一败,唐家才算是彻底毁灭,且不会引起皇帝与军方的愤怒。
至于沈风之前想的捏造通敌叛国陷害唐家,这完全是脑袋不正常了,唐家一门忠烈,突然间冒出来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你叫皇帝是杀还是不杀,杀了引起军民两方愤怒,不杀也不对,所以只会追查到底,最终只会证明罪名不成立,瞎折腾!这么做使得皇帝尴尬了一回,还有暴露右王自己的危险,傻子才这么干!
想明白了这些,沈风遍体舒畅,掷地有声道:“我还有一个办法能使唐家不会再受人加害!”
唐大小姐急问道:“什么办法!?”
沈风笑道:“这个办法需要你配合,告诉你之前,你先去沐浴休息,看你脸色那么差,爷爷就交给我照顾。”在来房间之前,已经让婉词修书一封加急寄给唐将军,嘱咐他近日不要轻易迎战,而且要注意手下人中有没有内奸。
思维恢复之前状态,凡事也想在了前面,这就是差以毫厘谬之千里。
唐大小姐犹豫了一下,幽幽道:“那我去休息了,沈风,你也累了一天,不要把自己也累坏了。”
这小丫头是越来越懂事了,沈风心里一笑,将她送了出去,大小姐后脚刚走,婳瑤前脚便踏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药汤。
“相公!你也受了伤,该去休息才是,来,将这碗药汤喝下。”之前在唐家府邸的时候,沈风身上也被多处烧伤,害得宅子里面的女人为她担忧。
“还是娘子好——”沈风笑了下,将药汤一饮而尽,转而问道:“这几天怎么没有看见小草儿?”
婳瑶摇头道:“这个女孩极其古怪,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吵闹,有时候几日不见她的人,有时候整个宅子都是她的声音,不过她总吵着要找你,由此可见,与你较之亲近。”
沈风无奈笑道:“我真受不了她,以前我倒认识一个人,她擅长治疗精神病,可惜她不在这里。”
纪婳瑶佛心柔肠,与生具有悯怀天下苍生的菩萨气质,闻言,叹惜道:“望见小草儿如此模样,心中为之伤感,若可令她变回正常人,乃是无量功德。”
沈风道:“心理疾病只能慢慢疏导,急不得。”
纪婳瑶微微颔首,又怪道:“最近几日我要陪她说话,但她是将我赶走,之前小草儿并不会排斥我,难不成是讨厌我。”
“也许是小孩子心性,她虽然长着成人的身体,却是小孩子的心性,小孩子心情说变就变,一会儿讨厌你,一会儿喜欢你。”沈风倒没有放在心上,笑呵呵道:“婳瑶,你变得好善良。”
婳瑶脸颊晕红,淡淡一笑道:“初遇你时,我才刚来民间心中正是惶惧,却被你气得心境难以平复,还出手伤了你,事后害得一直担忧你,生怕自己犯下杀孽。”
她的品性便如同浊世中的一株雪莲,圣洁而纯净,沈风怅然道:“你这么善良,我真担心你,善良有时候是种讽刺,我更希望你像刚认识的一样凶一点,这样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我长居在宅子中,时尔出去做些善事,怎会有人来欺凌。”她这种佛性气质,除非遇上大奸大恶之徒才会忍心欺凌,纪婳瑶漫不经心的轻笑,转而皱眉道:“这次唐家遭险倒是警醒了我,今后你也要当心一些。”
沈风风轻云淡道:“放心,没人能伤害我,不仅如此,我还要更加张扬!”
纪婳瑶奇异地望着他,见他信心百倍的模样,仿佛是初见他时,眸中含着追忆的笑意:“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相公回来了,是谁令你重拾信心。”
沈风哈哈笑道:“是我想通了,之前太被动,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反而影响判断。”
纪婳瑶柔声道:“我看你是心中太担心我们几个,相公,你放心,你忘了师叔几人,草谷、广音、还有我皆可为你探听消息,只要再花上一些时日联系眼线以及负责情报之人,便可对京城内外了若指掌——还有一事事关天府。”
草谷、广音、婳瑶三人分别精于医术、音律、丹青,天府便以三样技艺布下眼线和负责情报的人员,只是要激活这些人需要一段时日,其中三样技艺中以音律人员遍布广泛,其中不乏宫女妃子,而医术中也有皇宫御医,至于丹青一脉则是已经和天府切断联系,原因连婳瑶也不知道,这些沈风之前对婳瑶了解过一些。
沈风奇道:“什么事?”
纪婳瑶眉间收拢起来,神色颇是凝重:“原本以为天府丹青一脉已失去联系,今日几位师叔联系脉络,却发现医术、音律一脉也有许多人失去联系,原由不详。”
这不就代表我的消息网络失去大半!沈风心里一沉道:“会不会是因为太久没有联系,而失去联系。”
纪婳瑶断然摇头道:“绝不是,这其中定是被人切断,最让我担心的是,此人是天府中人,也有唯有天府中人才对医术、丹青、音律三则脉络如此熟悉,大,但好在音律一脉尚保存完整,且医术一脉中的皇宫首席御医亦联系得上。”
沈风猛地摇头道:“你也说了,有天府中人暗中在迁移这些脉络,你说的这些人对方也知道。”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相公请放心,这些人对方必定不知道,否则也会被迁移。”
她一句话让沈风吃了一颗定心丸,以后在对弈过程中要是没有消息网络,那自己做什么都慢别人一拍,不过婳瑶今天告诉的事情,确是值得小心防范,有人竟拥有着天府近一半消息网络,这是一股极大的势力,可见此人的野心之大。
那他到底是谁?
右王???是右王!!!!!绝对是,绝对是右王!!!右王是天府的人!!!
沈风脸色猛然剧变!!一个大胆的假设,却令他想通了很多事情,很多之前不明白的事情,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想通,被右王笼罩的阴影也瞬间被揭开一角。
纪婳瑶惊奇道:“相公,你怎么了,何事令你脸色大变?”
沈风猛然站了起来,眉头紧锁着,神思陷入忘我境界,忽然大笑起来道:“你所谓的那个天府中人就是摩尼教右王!绝对是!!!”
“什么!!!”纪婳瑶神色大惊起来。
“婳瑶,马上去通知所有人过来,情况有变!明日我有话对大家说。”沈风冷笑一声,情形是明朗了,但情况越来越复杂,他却还能笑得出来,可见他此时的信心到底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思想源于信心,信心增加,思想升华,他才能揭开右王面纱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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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睡了两个时辰,便清醒过来,这几日睡得少,情况也不容许他多睡,昨夜是在婳瑶房间睡的,有婳瑶陪着睡得香,清晨便被伺候着起床,盆具洗漱早已准备好,就差再跳个健康舞来赏心悦目,但以婳瑶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
洗漱过后,便先去老将军的房中,老将军在宅子内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对外更是全面封锁消息,大小姐一早便来到老将军房中,老将军还没醒过来,但脸色已经转好,很快就能醒过来。
“大小姐——”笑吟吟着走到床前,将早膳放下:“吃过早点了吗,先吃点。”
唐大小姐急忙道:“沈风,你昨夜不是说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唐家平安无事吗。”
沈风点点头道:“那你听好了,我要你假装你爷爷已经死了,而且要骗过你爹,你娘,还有你哥哥,至少在七日内不能告诉你家人。”
唐大小姐惊怪道:“为什么要这样!爷爷肯定不答应,而且这可是欺君大罪。”
“欺不了君,也定不了罪。”沈风神态自若道:“有人要削弱唐家的势力,皇帝也要削弱唐家的势力,所以你爷爷如果诈死,便可免去灾祸,先以弱示之,至于以后随便找个理由蒙混过去,皇帝定不了罪。”
唐大小姐为难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但真的有用吗?”
沈风言之凿凿道:“唐家已经被烧成灰烬,所有人都以为你爷爷死了,只要先瞒过你家人,这样天下人都会相信,皇帝也会相信。”
“好,只要是你说的, 我都相信你,大不了到时我被爷爷骂一顿。”唐大小姐一脸果决,经历这次事情,她依然保持着纯真的美态,实在难能可贵。
嘱咐完大小姐后,便回到林家宅子内,刚想去看看岚小姐,背上便突然跳上来一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睛就被两只手蒙住。
“哈哈哈——猜猜我是谁?”背上的人身体扑拽着,口中发出一串悦耳灵动的笑声,带着几分天真的傻气。
沈风脸色一黑,无奈道:“快下来,今天可没有功夫陪你玩,我要去陪别人玩。”
“不行,我要陪你玩,小草儿对你这么玩,你为什么不陪我,不陪我就不下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哈哈哈——”小草儿在他上面使劲颠来颠去,骑得真叫一个过瘾。
“不陪!”沈风心情大好,正准备去一展雄姿,却知碰见这么一个倒霉鬼。
“不陪我就不下来,嘎嘎!”小草儿哼了哼,使劲挠着他的脑袋,呲牙咧嘴道:“你陪不陪,陪不陪,不陪修理你!”
“行了行了,陪你玩一会儿。”沈风抱着脑袋一阵郁闷,无奈只能屈服于她的淫威。
小草儿扬起下巴,得意地哈哈直笑:“咱们再来玩捉迷藏,你躲,我找!”说着,从他身上跳下来,“开始咯,我喊二十下。”
今天心情不错,就陪你玩玩,唉,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沈风郁闷着,然后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第一次很快被小草儿找到,又玩了一次又马上被找到,但后来却发现了变化,总共玩了十次,却有两次找不到,之前玩捉迷藏的时候,无论玩了多少次,总会被她找到。
“不玩了!不玩了!陪你玩了一会儿,我该去找其他人了。”沈风撩开身上的树叶花瓣,却没有注意到小草儿的怪异。
小草儿低头静静无语,与平时的哄闹活泼判若两人,说不出的诡异,沈风没有当回事,还以为她是因为找不到而不高兴,正要去找岚小姐,迎面却走来广音师叔。
见到这位擅长音律的师叔,沈风浑身一阵不舒服,如同芒刺在背,厚着脸皮干笑道:“师叔早,师叔今天好漂亮,师叔慢走——”
“且慢!”见他要绕过去,广音马上急喝一声。
沈风回头,僵硬着笑容相迎:“师叔叫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因为摘了你房前的花朵,你误会了,这是小草儿说是要学蜜蜂采蜜摘下来的。”这番无耻的话,也只有他说得出口,之前他对广音毕恭毕敬的,但现在又回到了当初无耻卑鄙的模样。
见他言语无耻,神采飞扬,小草儿突然抬起头,奇异地望着他,眉梢僵硬地微微皱起,忽地,嘴角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浅笑。
“我叫你不是为了此事!”广音脸色扳得十分严肃,腮子却淡出一道粉色,低声道:“我何时才能沐浴,你倒是说个确切时日。”
沈风愣了愣,原来师叔是被我吓得怕了,她不会这几天都不敢下水吧,强憋住笑意,一本正经道:“师叔,不管你信不信,几天前我闯入你房间抢浴桶真是无心的,你尽管沐浴,不必向我请示。”
广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回头瞥了一眼,小草儿已不见踪影,便去宅子中找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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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右王之谜
步入书房中去找岚小姐,最近一段时日被琐事缠身,搞得都没见岚小姐几次,就算一天见一次,都是算少的,何况两三天见不到一面,这个时候林可岚还没去布庄,按照她的作息规律,早上一般在书房内。
来到房门之前,便见到红叶拿了一堆衣服进去,心里一动,便停在角落等待了片刻,很快红叶重新走出来,等她走过拱门,才悄悄走近书房,没有急着推开门进去,而是附耳在房上。
“婉词,你试试这件衣服——还要穿上这厚丝袜。”
“岚姐姐,你可曾穿过这些衣服?”
“闲步时穿过,刚开始有些不适,但看见别人穿了,也就没那么不自在——”
原来两人在试穿衣服,偷偷掀开窗户一角,探眼望去,只见可岚站在房中,而婉词则在屏风后面换衣裳。
婉词很快换好衣服出来,她穿上的是一件公主裙,显得美丽而优雅,虽然不及凯瑟琳天生的公主风,但却多了一种简单纯朴。
古代衣裳十分繁琐,也象征着厚重的繁文缛节,而林家则是革新了穿衣理念,以简单为主,尽量减轻压力,所以穿上去的人也显得格外精神。
婉词刚走出屏风,便看见窗角口一双圆睁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下意识地遮掩一下,娇呼道:“沈大哥——”
现在对于他与身边女人来说,偷窥属于余兴节目,从窗户上下来,正式从房门走进去,一点也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上下将婉词打量一遍,“喜欢这件衣服吗?”
“喜欢。”柳婉词低眉含羞道:“如此好看的衣服,我还是头一回穿,衣服穿在身上十分舒适。”
衣服分为穿衣服和脱衣服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前者是为了好看,后者是为了好事,“喜欢就行,可岚,我现在有多少银两?”
林可岚奇道:“你为何突然关心此事。”如今他已经是个将军,身系家国安危,且牵动着朝中局势,他的生意也全部交给自己打理。
沈风好笑道:“我不关心银两,还能关心什么事,我又有一个赚钱的项目,想和你商量商量,不过这个项目需要很多银两。”
林可岚一时来了兴趣,以前最让她高兴的事情莫过于与沈风一起商量如何赚钱,“是何计划?”
沈风便将之前搞渠道的想法全盘告诉她,也就是所谓的广场,今后将取名为无忧城,两女听罢,林可岚脸上已添上一道神采,“如此赚钱的法子真是前所未有,但所花费的银两恐怕不计其数,以我们如今的银两恐怕难以支撑。”
“那就只能暂时搁浅了。”沈风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想搞广场招商铺,其实是为了打击地主阶级以及大富主,看看这颗小石子到底能起多大的涟漪,但银两不够,一切项目都是扯淡,除非能搞融资。
融资倒是一个想法,而且这个融资对象最好是普通百姓,如果带领普通百姓打垮地主阶级无异又是一番美谈。
林可岚犹豫片刻,又道:“银两也不是不够,如果再加上你的酒楼赚的,银两便充足了,不过这可是你心血,若不然我再想点办法凑些银两。”
沈风摆摆手道:“不用了,把我酒楼全部银两用上去,不能全部用你的银两,这次我们不仅要赚银两,还要赚得让天下人举手称赞,谁说商人只能利己,我还要利民。”
他今天是怎么了,又回到当初那贪财鬼的样子,林可岚轻笑道:“之前看你不闻不问,我还以为你不想赚银子了。”
“赚!谁说我不赚!”话赶话说这,昨夜他不仅变回了自己,还想起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的,“从明天开始,好好赚银子,其他事情都不管。”
林可岚与柳婉词相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喜色,他要是安分下来过几天闲静日子,宅子也会增添几分生趣,最近一段时日,他早出晚归,有时候几日不见他的人影,每时每刻都要为他提心吊胆,特别是投军的时候,几乎每夜难以入眠。
林可岚面露喜色道:“我也有些日子没有闲下来,听闻今日京城有场诗才盛筵,天下四方才子皆会在此聚集,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
“听说表四少爷也报名了,也好,那就去看看,不过这场诗筵恐怕会延迟几日,京城中先要办一场丧事!”
正在三人谈话间,唐家一夜被屠府邸上下无一生已经传开,京城内一直乱成一片,朝堂上议论纷纷,百姓们则是震惊痛心,很快都认为是摩尼教余孽为了报复朝廷才施以毒手,皇帝立即下令彻查。
众人不知老将军还活着,更不知道这是沈风顺理成章导演的戏,这出戏并不是那么完美无缺,还是会有人看出来,比如邋遢老头,这日夜里,天府内几个师叔再次齐聚宅子里面议事。
再得知天府具有多年底蕴以及人脉后,心中越发重视天府,也更加认识到右王的可怕,首先已经确定右王是天府的人,而且还手中牵着摩尼教、柔然两条线,再加上右王有问鼎之举,其野心难以想象又无法猜透。
“各位师叔,今天让大家过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屋子中除了叶绛裙外,其他师叔都赶过来了,连婳瑶也在房间内,婳瑶算是开阳宫的人,她下山就是代表着开阳宫的人。
邋遢老头催促道:“快说快说,我方才正在兴头上,却突然告知有事相议,扫兴啊扫兴!”这位青石道长自然来到京城后,行踪十分诡异,他除了留下联络的方式,几乎音信杳无。
广音这几日正值心情不佳,闻言皱眉道:“你若是不耐烦,可自行离开,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来噪耳根子。”
邋遢老头正在抠着脚丫子,他和广音最不对路子,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壶酒和青石是站在一边的,自然帮着青石责问广音,而草谷也为广音帮衬了几句,至于问书似乎见惯了他们几个吵架,谁也不帮,也只有婳瑶不忍见到师叔吵架,急忙上来中间劝说,此将两人安抚下来。
沈风反倒是任由他们吵,他现在心态比谁悠闲,等他们吵累了,才笑着道:“大家听我说完后,恐怕就没心情再吵了——你们天府出了一个内奸,这个人就是摩尼教右王!”
此言一出,方才还争得面红耳赤地几个人立即安静下来,邋遢老头率先道:“我也怀疑天府有内奸,但怎会是摩尼教右王,据我所知,摩尼教右王从未出现在世人眼里,是否真有其人还有待考证。”
其他几位天府师叔也是一脸惊疑,他们天府向来自命清高,如今听到天府与臭名昭彰的邪教联系在一起,每个人心里自然是抗拒的。
“几位师叔一时难以相信也是正常的,但只要往这一点上想,便可判定真假。”沈风正色道:“摩尼教右王潜伏在摩尼教中,但摩尼教右王只是他的一个身份,他的目的是推动摩尼教反抗朝廷,不仅仅是摩尼教,还有夏侯屠,更且联合了柔然,企图分裂天下,他操纵着这么一个局面,无非是为了争权夺势,此人必然不是皇室正统,所以他一定借由象征天下皇权之物来令天下人心服,而九鼎便是象征天下皇权之物,只要能夺得九鼎,那此人便可在适当的时机,借由九鼎推翻如今的朝廷。”
“而在天府时,大家已经知道有人来问鼎,这件事是天府中如法长老和外面的人串通,那如果这个人就是天府中人,岂不是更加顺理成章,如法长老从未出去过天府,除了天府的人,她还能认识谁,所以右王一定是天府中人,否则他怎会知道九鼎在天府中,我可不信什么道听途说,如法道长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主动争权,除非有人指使!”
见几人面色难看,再继续道:“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们刚下山时,便遇到摩尼教埋伏,那时候恐怕是右王怀疑自己身份暴露,才让摩尼教人来杀我和几位师叔——如果大家还不相信的话,我再告诉大家一件事,天府中丹青、音律、医术三脉的眼线和情报人员有大半无法联系,被天府中的一个人暗中迁移,假若这个人没有包藏祸心,他又如何花费数十年时间去操作这些。”
“而这个人必然是摩尼教右王,除非了他,没有别人有这般野心,而摩尼教右王是杀害舒如姒父亲的仇人,右王自然不想舒如姒待在天府中,怕她有一天在天府中找出蛛丝马迹,便设计陷害舒如姒,让舒如姒被天府赶出师门!”如同沈风所说,设想摩尼教右王是天府的人后,以前种种疑点,都可以顺理成章的联系起来,最关键的一点是,右王要推翻朝廷,一定要借由九鼎之名,否则他就是逆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根本不会认可他。
暗房内死寂沉沉,几位师叔神情严肃,显是都已经认同他的猜想,天府中接二连三出了叛徒,便如同心中崇尚之物被人践踏了两次,反倒是之前被赶出师门的师妹,却是最无辜的一个人。
沈风已经知道陷害舒姐姐的人到底是谁,但现在不能说,手中正缺少棋子,说了的话这颗棋子就没有利用的价值,这颗棋子以前是被右王利用,而今后开始,这颗棋子则是要被自己利用,天下为局,苍生为棋,右王下得了,老子照样能下!
“所以这次让大家过来,是要你们查出你们天府真正的叛徒,还有提醒各位,如今对方已经拥有一半的信息情报脉络,只要出了这个宅子,我们在做什么,对方同样了如指掌,而我们依旧不清楚对方是谁,你们一定不要掉以轻心。”追查起来倒不是很困难,这个人离开天府应该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加入摩尼教,害死舒望归,然后开始逐步培养自己的势力,可以说,他离开天府起码二十三年。
广音率先道:“我一定会探查清楚,天府绝不可姑息祸乱天下之人。”
沈风又道:“除了摩尼教右王外,其他枝枝叶叶也要探查清楚,比如夏侯连、杨无异,还有舒望归的死因。”
广音道:“夏侯连也探查清楚,此人归降实是另有隐情,夏侯连兵败之后便要饮恨自尽,但就在城破前夜,他秘密见了一个人,而后便开城投降,夏侯连投降后,将报复的野心转移到长子夏侯屠身上,从小对夏侯屠要求严厉,只待有一日可以复国。”
“果然是这样,夏侯屠投降之前秘密见的人,恐怕就是右王,这就不难解释右王为什么可以唆使夏侯屠谋反。”沈风冷冷笑道。
广音道:“但夏侯屠似乎不知情,他一切只是听从父亲遗训。”
沈风神情凝重道:“这就是右王的高明之处,凡事已经先谋划好,所以我们眼前看到的,并不是他亲手安排的,而是在背后推动促成,否则一查夏侯屠,便可知道右王是谁——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广音拧起眉梢道:“已查了舒将军数日,暂还未有消息,负责情报之人已失去大半,再想追查巴陵一事便十分困难。”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多大奇怪,右王既然要隐藏身份,就一定会将害死舒将军的事情处理干净,否则舒姐姐也不会追查二十年无果,还反被陷害,沈风细想片刻,慎重道:“继续探查,只要是和右王有关联的事情,都不能漏掉!”
“你放心,此事交给广音便可——”壶酒转而一脸谄媚道:“沈风,你宅子里面的机关我已布置完毕,任何人也别想安然潜入你的宅子中,你可否先将你的黑金刚借我几日?”
只要他们几个愿意配合,无所谓他们要做什么,沈风笑了下,从衣兜中拿出火枪,“这把黑金刚给你了,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火器不是一朝一夕的失去,不指望他在几年内研制出来,只期望他能对工业提供一些促进作用。
壶酒蹭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接过火枪仔细把玩,沈风又对着他们吩咐几件事,最后才道:“劳烦几位师叔了,其他几个师叔先回去,青石师叔我还有几句话和你说。”
第五百七十五章:大局与死局
此时暗房中仅剩沈风和青石两个人,下山这段时日内,看似最有能耐的青石道长反而显得无所事事,也没有人知道,但这个邋遢老头绝对不是无能之辈,所以沈风才无限放纵他,他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小子,你把我留下来做什么?”邋遢老头最近几天好像白了不少,身上还沾了一些红粉味道。
沈风笑呵呵道:“道长先不急,方才我已经将情况说得很明白了,如果道长是右王,那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小子,你打算对付右王了?现在他在暗,你在明,你与他做对还不是时候。”邋遢老头手指头抠着脚丫子,神情严肃起来,在他脸上打量几眼,冷笑道:“原来是想套我的话!”
沈风嘿嘿笑道:“我自然是想听听道长的意见。”
“罢了罢了,谁叫我是天府中最有头脑的长者,不是我在背后说他们坏话,他们几个笨得像驴一样,老夫真不屑与他们为伍。”邋遢老头扯开嘴巴大笑起来,表情比沈风还欠揍。
这老头无耻的模样,真与厉大哥有八分形似,沈风心里将他鄙视一遍。
将自己从头到脚嘚瑟一遍后,邋遢老头神情才专注起来,“先不论右王是否在朝中,他下一部定是在南方屯积势力,其原因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了。”
这句话一语道破玄机,以及预测了未来几年内政局的转移重心,柔然发展迅速,势必危及到京城,所以未来几年内极有可能迁移都城。
所以右王一定要在东南方秘密建立自己的势力,以备不时之需,如果找不到九鼎,而老皇帝死后太子登基,天下必然大乱,乱世而国破家亡,右王必须预先在南方布下势力,如此下去,最坏的结果是大华从此一分为二,而最趋近右王利益的是废黜新帝,然后捧上一个傀儡皇帝控制朝政。
唐家属于北方军系,而南方最大军系又是哪家?沈风心里直汗颜,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顾碧落,她就像自己百科全书历史古典,有了她,就不会有知识匮乏的窘境。
这臭丫头怎么这么久没有来找我,难不成跟他青梅竹马约会去了?
两人对交谈数句话,每句话都是朝中局势的要害之处,邋遢老头在权谋上的确有隐世高人之范,字字珠玑,句句点睛。
“这个死局暂且搁置一边,首要当阻止右王夺权阴谋,这些年隐世不出,不想却有府中人企图覆权侵政,实乃天府之过也。”邋遢老头难得神情肃穆,而他口中的死局是太子登基的局面。
说真的,右王是个有才能的人,从他布局手段以及操控能力,现在暂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跟柔然合作,当从他劝降夏侯连、陷害舒将军、加入摩尼教可见是个雄才伟略的枭雄人物,右王见识了柔然的强大,预见了朝廷的末日,这才起了争权之心,天下向来是能者夺之,右王自恃可以宰执天下,争权也无可厚非。
沈风心里是认同右王的行为,但现实让两个人走到了对立面,两人阵营不同,右王要争权,要以自己方式稳定天下,沈风也是被推崇出来,忠良义士人人盼着他抵抗外族。
从某种意义上,沈风与右王是能共存的,但舒姐姐与右王有一段生死大仇,所以沈风不可能站在右王这一边,可以说右王推翻朝廷,才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但沈风却要保卫这病殃殃的朝廷,无论唐家、天府、顾碧落,他们心中都是忠于朝廷,绝不能容忍有乱臣贼子。
但这个局面的纠结点在于太子荒淫无道,天下交到这种人手上,柔然不用打国家照样灭,但凡太子靠谱一点,哪怕是废材,有一堆忠臣良士辅佐,这天下也不会让人看不见希望。
沈风心里纠结着,面色自然无奈,邋遢老头看出一些端倪,淡笑道:“你是否觉得右王可以夺得江山?”
沈风摇头苦笑道:“如果右王成功推翻朝廷,那得利者只有柔然族,右王只不过是赌徒,他任由天下大乱,想在乱世中与柔然争夺这片辽阔的土地,而柔然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她给了一一个赌徒看到金山银山的希望,让一个赌徒变得疯狂,赌徒为了一点点希望偷光家里面的钱财进入一个不可能赢的赌局中,最终输掉了所有。”
他语气从无奈转为平缓,“事实上,我们的敌人由始至终只有柔然,国不乱,还有取胜可能,国乱,则改朝换代。”天下太平,朝政一见,民心定,军心定,君臣齐心,军民齐力,则可与柔然一战,这才是柔然最顾忌的,在西征时,柔然族一切战略目的就是分裂天下,城池反倒不重要,只是暂时占据,随时可以舍弃,所以大军攻克夷陵的时候,驻守在襄阳的柔然也不战而退,柔然从西征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占领一城一池。
这番比喻恰到好处,直中要害,邋遢老头神情越是平静,心中越是震惊,小小年纪就将天下大势看得如此透彻,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出来,而邋遢老头心中之所以震惊,是因为沈风这番话对他也有启发,偏偏他还是随意地说出来,而不是抑扬顿挫慷慨陈词,就说明他这番不是猛然间顿悟,而是与生俱来的卓越远略。
一个人要是与生俱来卓越远略,给人的感觉不是可怕,而是臣服!
“道长,你觉得天府中谁有这种野心和能力?”沈风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问题,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右王就是天府的人,而天府虽然有许多隐世高人,但他们早已淡薄名利。
邋遢老头神情古怪,独自缄默许久,沈风便静静等着答案,似乎几位师叔心中已经知道是谁,但每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等待片刻,再次道:“是不是开阳宫的人?”
邋遢老头脸色微变,又随即摇头道:“不会是他,那人早在几十年前便死了。”
沈风神情一振道:“谁死了!”
邋遢老头萧索地叹了一声道:“我的师兄濮阳策,在天府中称为缪画师兄,师兄极为擅长丹青,丹青之艺如至炉火纯青,但师兄生性古怪,多次犯下杀罪,早已被处死。”(濮阳是复姓,也是地名)
沈风奇道:“杀人?他为什么杀人?”
邋遢老头道:“没有原因,我问了师兄,他只是说这些人愚昧无知,多位师兄弟时常劝说他,但师兄仍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师兄死后,斋主亦叹息不已,当时诸位师兄妹中,以缪画师兄的才能最可匹配领袖天府。”
偏执、暴戾——沈风一下子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来,果断道:“查,一定要一查到底,负责情报的脉络只有丹青一脉是彻底被人迁移,天府中能做到的两个人只有道画和缪画。”
邋遢老头点点,转而道:“你接下去准备如何,自从知道右王是天府中人时,我的计划便被一下子搅乱,天府中人对我们几个人都非常熟悉,因而我们暂时对你起不了多大帮助。”
沈风笑道:“没关系,最近一段时间内我专心做好我自己,让右王去花心思慢慢猜想,接下来除了广音,你们几个就做自己的事情,老头你不是喜欢逛青楼吗,改天我带你去逛逛。”
接下去一定是老将军的送葬大礼,沈风却准备去逛青楼,邋遢老头深思片刻,咧着嘴笑嘿嘿道:“这倒是好主意。”
两人商议完之后,宅子中便急匆匆来了一个客人,来人是顾碧落,沈风在宅子门口正巧碰见她,刚才脑子才想到她,她人就给你送到眼前,天下间还有比这更不矜持的人吗,这种猥琐逻辑,也只有沈风才总结得出来。
“顾小姐,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沈风赔上笑容,她这次来骑是一匹骏马,这匹骏马也有一段故事,还记得在军营训练时,这匹骏马还和小蚩赛跑过,而且还与小蚩做了一回露水夫妻。
“顾小姐带着你的马儿来,是不是来找我的小蚩诉一诉相思苦——”
顾碧落即快跳下马背,神情万分凝重,斥责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可知前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沈风心里一笑,装作茫然道:“什么大事?”
顾碧落眼光紧盯着他半响,见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遮掩,才沉声道:“前夜唐家被一群贼寇暗杀,除了唐夫人外,唐家满门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而老将军更是葬身火海!”
这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沈风夸张地倒退三尺,骇然道:“竟有这种事,顾小姐你先回去,我去通知晴雪——忘记了,今天晴雪出门游玩去了,对了,我先去卖几件寿衣。”
顾碧落脸色古怪地望着他,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先埋下心思,立即道:“你快随我去升州!”
“不去!”沈风断然道:“我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心思去管别人,而且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摩尼教干的。”
“你——”顾碧落严厉道:“于情,唐家乃是你的亲家,于理,此事定然不是摩尼教所为,其中便有隐情,于情于理,你都该去升州看看。”
沈风依然是一副死猪不怕的样子:“不去,关键时期我更要在宅子里不出去,万一有人要杀我,摩尼教会不会杀老将军我不知道,但摩尼教一定很想杀了我。”
顾碧落忽然道:“是不是老将军还没死?”
沈风心里又是一笑,茫然道:“你怎么一下子说老将军死,一会儿说老将军还活着。”
顾碧落端详着他,完全看不懂他心里真正的想法,面色带着疑窦道:“难道你真答应了皇上,想与唐家冷淡关系?”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要娶晴雪,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摇的。”沈风似笑非笑神情十分诡异,看得顾碧落五脏律动都与平常不同,简单的说,就是生气!
他为何是这副表情,老将军死了,对他影响甚大,他不想依附皇上,此时又隐隐要与唐家淡化关系,难道他想两头都不理?可她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唐老将军前夜才身故,事发突然,他又为何无动于衷?
几个问题在脑中不断徘徊着,思路随之混杂,顾碧落忽然一笑,身子往他的宅子中走去,嘴角绽出一抹轻快地笑意:“那我也不去,正好去拜访一下纪姑娘。”
糟了,玩大了,沈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你怎么能不去,唐家遭此大祸,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看一看。”
顾碧落回眸一笑道:“这话应当我问你才对,于情于理,你更应该去,你不去我更可以不去。”
“婳瑶今日也游玩去了,说不定就在山上泡温泉,你还是改日再来。”这臭丫头最近有进步啊,反过来膈应我,但自己不怕她看出来,让老将军诈死只为骗右王。
他越是心虚,顾碧落越是怀疑,停下脚步,冷笑道:“你大街上曾说要对我弥补之前的过错,如今我要来你的府上作客你却百般推辞,看来你根本毫无诚意。”
“相公——”此时婳瑶从宅子中走出来,她看见沈风送行几位师叔还没有回来,便出门来看看,“顾小姐!今日怎有空来到此处——”两人在天府中见过,而且婳瑶对她印象极好,在天府中在时常闲谈。
顾碧落含笑示应,冷眼瞥了一眼旁边,嘴角勾着嘲讽地笑意:“我正想进去与你一叙,但你相公似乎不太欢迎我。”
“顾小姐言重了,相公不是忘情之人,顾小姐对我们夫妻二人的恩德,我们没齿难忘。”纪婳瑶拉着沈风的手,微微欠身行了一个谢礼。
顾碧落迅速扶起纪婳瑶,神态热切道:“纪姑娘不必多礼,身为女子实为你的真情所感。”
她口中称呼着纪姑娘,完全将沈风给忽略了,想必是气他之前骗说纪婳瑶不在府中,沈风也堆起笑脸,殷切道:“说得是,顾小姐快快请进,婳瑶,最近几日把你憋闷了,我们可以问问顾小姐京城附近有什么好玩的,明天我们一起去游玩。”
这两人不知是经历多少世才修成今世夫妻之缘,一个与世无争,一个奸险狡诈,如何看也不像夫妻,难道只可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顾碧落心中觉趣,与着纪婳瑶一起走进宅子中。
顾碧落果然有所怀疑,进入宅子便凝眉观察着,好在沈风早已下令封禁老将军在府中的消息,只要消息没有泄露出去,沈风又行为诡异,右王必然会怀疑,目前沈风最要紧的是阻止右王颠覆朝政,其中免不了右王争夺势力,但按照原计划,沈风会有在一个时机暂退出政局,而到那个时候,就是老将军重新出面的时候,这样一来,时机衔接点恰到好处,膨胀了右王还稳住了皇帝。
为什么说膨胀了右王,老将军假死后,右王便迎来一个势力发展契机,但这个空间不会太大,而且沈风也会争夺一些势力,等到沈风暂时退出政局后,老将军又重新出来巩固唐家势力,右王还是有些势力发展空间,但同样不大,想要突破这两层掣肘,右王必须采取冒进的手段,那这个时候,就是沈风铲除右王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稳住了皇帝,皇帝想打压唐家,但皇帝仍旧需要强大的军事力量,在夏侯屠兵败后,沈风传奇般的崛起,有了沈风这个新的军事人才,皇帝心里就有底,可以放肆打压唐家,而当沈风‘欺骗’了皇帝退出时,老将军‘起死回生’,唐家如雨后春笋般再次获得生机,失去了一个沈风,又回来一个唐家,这时候皇帝心里也好受些。
所以说,这两层交替可以膨胀右王稳住皇帝,保证大国不乱。
关键熬过了这段时期,便大有可能知道右王是谁,所以这段时期,沈风不仅要经历从辉煌到平淡,而且经历从阵前到幕后的角色转变,这是他最精湛的能力,无论角色身份如何变化,沈风都能从容应付,说实在话,沈风不怕艰苦,反倒怕被迷恋辉煌迷恋权势,这种东西会让人上瘾,然后潜移默化地让人发生改变,之前沈风也被这英雄形象稍微迷失了本性,哪怕他的本性不是正直、不是无私,但至少坚持本性时,他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当一个人迷失本心之后,他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碧落被婳瑶拉到房间中去叙旧,两人还互赠一些贴身之物,古人所谓的礼尚往来,也只是指一些小饰物,但古人却非常重视,也非常看重,这可能是因为古人交际圈比较小,所以才格外珍惜一些友人,有些友人甚至一辈子见不了几次,不像现代有互联网,随时都可以点赞评论朋友的微博照片。
沈风陪了婳瑶一会儿,便走出房间,婉词已经和可岚出去布庄,凯瑟琳最近则是到处游玩,闲来无事下,便在自己房间内设计广场的草图。
“相公——”不知过了多久,婳瑶推开门进来,便奇道:“顾小姐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不与你在一起?”
“她要找我?”该死的,早知道你老鼠给猫拜年——暗度陈仓,沈风嘀咕一句,一下子脸色大变,然后立即冲去房间。
(五千字大章!懒得分章)
第五百七十六章:闲逸日子
这臭丫头太狡猾了,利用婳瑶来探听虚实,急匆匆冲上阁楼走进老将军的房间内,已看见顾碧落站在房间中,沈风气得笑了出来,冷道:“你给我出来!”
“出来便出来!”顾碧落冷哼一声,随他一起走出房间,老将军的房间是在园子中阁楼最上层,也不知她是怎么找到的。
两人走到阁楼外面的长廊外,长廊向着斜阳蘸着点点霞红,沈风威严着脸,顾碧落可不惧怕,冷哼道:“老将军明明为你所救,你为何要瞒着我!”
“笑话,现在我们已经划清界限了,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凭什么告诉你。”见她双峰挺起,沈风挺直腰杆顶她一下,冷笑道:“我还没说你,竟然跟我玩暗度陈仓,还利用婳瑶摸进来。”
顾碧落冷道:“莫要误会了,我只是问起你,纪姑娘便说你可能在此处。”
原来是婳瑶,如果是顾碧落,婳瑶确实没什么提防心,而且沈风与顾碧落一起出征婳瑶也听说了,沈风无奈笑道:“那你知道了,就乖乖去升州,装作老将军已经死了。”
顾碧落轻眉微挑,似笑非笑道:“既然知道老将军健在,我又何必再去升州。”
“不去就不去,老将军你也看到了,我就不送了。”突然转身抬步欲离开,低声自言自语道:“原本还想告诉你有关右王的消息,你这么不配合,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了。”
顾碧落立即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急急道:“你查出什么了!”
沈风回头咧嘴一笑,同样挑眉示意,顾碧落松开手,果断道:“我立即便去升州!”说罢,马上走下阁楼,顾碧落最关心的事莫过于国家安危,以前她还醉心于那本‘物撰’,‘物撰’被烧毁后她也无心再重拾,或许说漏了一点,凡事关于沈风的事情,她还是挺介意的。
接下来几日老将军遇害的消息迅速传开,然后天下缟素为之痛心,这些都与沈风没有多大关系,他这几天没有参加出殡,也没有去唐家看过一眼,每日里不是去布庄,就是在宅子里陪伴几位女眷,日子过得真让神仙羡慕。
为了增加府中气氛,还拜托工匠设计了羽毛球,然后在园子中腾出一片空地作为羽毛球场,羽毛球场建立起来后,平日里她们最大的兴趣便是来打羽毛球,这日里沈风正与几个女人在斜阳下一起玩着羽毛球。
他们打的是双打,一边是纪婳瑶和茵儿,一边是沈风和林可岚,经过几日对打,她们几乎都有一定的水平,平时玩玩还是可以的,而且还可以锻炼身体,过些日子沈风还准备设计一个健身房,建设设施草图已经设计好,等工匠锻造出来后,就可以让宅子中的女人健身。
假以时日,宅子中的女人各个都拥有魔鬼般的身材,还有健康的身体。
“姓纪的,你动作怎地那么慢,会打么,不会打换上婉词。”方才婳瑶接漏了一个球,茵儿立即在一旁奚落,嘴角却藏匿着一丝得意,心情显然十分愉悦。
婳瑶冷瞥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你管!”草谷为她疗毒的时候,代价便是令她失去全部功力,失去功力身体大不如前,在打羽毛球上自然比不上茵儿。
见两人起了争执,沈风小小放水了一下,打出让婳瑶容易接的球,几个回合后,茵儿立即看出来,当羽毛球滑行在空中时,冷哼道:“公子,你怎可故意让她接到球!”
婳瑶轻轻一拍接了回去,神情凝重道:“相公,你不必让我!”婳瑶自尊心还是挺强的,虽然天府中每个人大都是性子淡薄,但起码一些好奇心、自尊心、羞耻心还是有的,譬如叶绛裙的羞耻心。
得到应允,沈风用力扣杀下去,纪婳瑤想去接,却没有跟上羽毛球在空中滑行的速度,结果羽毛球从她球拍旁边穿过,正巧打中她的胸部。
这还没完,为了沈风的高速扣杀球,脚下没有交代清楚,一个踉跄便摔倒下去。
“哈哈哈哈哈——”
“咯咯咯——”前面笑声是来自小草儿,她骑在沈风背上看着几人打球,而后面的笑声则是来自茵儿。
“姓纪的,你这摔倒神功可没人比得上,改日可否教教妹妹,还望姐姐不吝赐教。”
这句话明显是讽刺人,因为她以为沈风最近常留在婳瑤房间中,令茵儿大发醋意,这些人中就她们两人与沈风行房过,茵儿自然要吃婳瑤的醋。
其实茵儿不知道内情,最近几日沈风都在自己房间中,只是睡前去婳瑤房间看望一下,至于为什么,只因为他背上总是背着小草儿,两人现在连睡觉都是缠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小草儿变本加厉比以前更加粘着沈风,几乎是形影不离。
“婳瑤,你没事吧——”沈风急忙上前扶起她,替她拍去身上的尘土。
婉词、可岚也上前关切,婳瑤摇摇头,淡淡一笑道:“无碍。”
琴茵何曾看她如此狼狈过,如今她一点功力也没有,与普通女子无异,已无法和自己相提并论,不由得咯咯笑道:“仙府圣女如今一点本事也没有,难怪公子让我护你周全。”
“不必!”婳瑤最在乎莫过于此,她如今一点本事也没有,反倒成为相公的累赘,心中顿感空落落的,本来她与世无争,惟独想替自己相公做点事。
琴茵还欲再说,沈风早有防备,悄悄伸出手在她臀部上揉搓一番,茵儿一下子失去了言语,羞涩地望着沈风。
宅子中只是偶尔彼此吃醋,气氛还算和谐,吃醋是女子的天性,就算当下法度法规鼓励男子多娶几房妻室,她们还是免不了互相吃醋,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相当于这点来说,唐大小姐和茵儿表现得比较明显,而其他人比较隐忍。
而她们每个人除了婉词外,若是生气起来,都不是好惹的,譬如可岚,性子强势,真哪一天生气了,就不会再考虑其他几个女人的情绪,她这段时日一直积极与姐妹们处好关系,但以沈风对她的了解,这丫头想当宅子中的大姐姐,这才是符合她的个性。
至于唐大小姐则属于古灵精怪,不会大吵大闹,但会小吵小闹增加存在感,让沈风不能忘了她,与其他几位姐姐关系也最好,可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毕竟这小丫头最是奸诈狡猾,跟沈风一个德行。
还有就是婳瑤,婳瑤似乎什么都不想争,但却无人敢触怒她,婳瑤看似不争,其实还是争,她溺爱自己的丈夫,想为丈夫分忧,自然觉得在家要有自己做主,家才会安稳祥和,这倒不是她想争名或者争地位,只是单纯认为自己可以为丈夫分担,婳瑤不懂为人处事,所以只会用自己的办法,这也是她下山后必然要经历的迷障。
至于茵儿,早已经将企图心写在脸上,但茵儿也可以说是不争,她出身于摩尼教,无所谓妻妾之名,她唯一争的是人,只要沈风在她身边,其他事情都好商量。
经过这几天与几个女人相处,沈风算是看出她们各个“心怀鬼胎”,真担心她们哪天一下子吵起来了,不过目前还算和气,为了防止隐患,要多设计一些娱乐设施,让她们分离注意力,偶尔带她们出去玩玩,陶冶一下情操。
“哈哈——我赢了,茵儿姐你好笨——你是大笨蛋——哈哈——”
沈风与婳瑶站在一旁,看着小草儿与婉词加入对打羽毛球,望着小草儿的快乐的样子,婳瑶才露出笑容道:“你看,小草儿学得如此之快,竟一点也不弱于茵儿。”
沈风也十分惊讶,平时看小草儿傻里傻气,没想到掌握能力和学习能力那么强,听她语气有些低落,紧忙道:“婳瑶,你是不是又在意自己没有武功?”
纪婳瑶眼帘微垂,轻轻叹息道:“我本以为可以利用师门之能,对你一番助用,但丹青一脉如今被迁移,而如今我连武功也尽失,对你反而是个累赘,心中实感愧疚。”
沈风安抚着她的双肩,心中斟酌半响,婳瑶性子与别人不同,她刚从天府离开,还有些‘无处安放’自己,加上不懂为人处事,心中更是彷徨,首先要让她先安心下来,咦,干脆先弄大她的肚子——
这个想法很快便被另一个想法代替,立即道:“婳瑶,你是属于丹青一门的,那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濮阳策的人?”
“濮阳策——他是缪画师叔,在本门中丹青造诣无人出其右,可惜缪画师叔早已不在人世,我从未从过他指点。”婳瑶奇道:“相公为何问起师叔?”
沈风没有忙着回答,又问道:“那见过有没有见过他的画作?”
婳瑶点点头,沈风笑吟吟道:“你是学画的,该知道一些上佳的画作是赋予灵魂的,明天开始你跟我去找出濮阳策的画作,然后我要你从画作中读出画作的心思。”
婳瑶脸上展露出一层烟雾般淡薄的笑容,随即又道:“我还要与非剑师叔学习武功,我除了武功和丹青,其他事皆不如人,万不可再荒废了。”
听她这么有自知之明,沈风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婳瑶,你也不是什么都不争。”
纪婳瑶脸上一红,淡淡一笑道:“相公,你忘了么,在升州时我还与你争执过家国如何发展,如今相公为朝廷之事日夜烦忧,为妻者,无论为君、为国皆要尽绵薄之力。”
差点忘记了,婳瑶还是一个爱国分子,看来天府的政治教育挺到位,连叶绛裙为人处世都是向着家国,“练武功可以,但要是你有身孕,就要注意一点。”
她红着脸细弱蚊声地恩了一声,“相公,你为何突然问起缪画师叔?”
沈风也不瞒她,神情严重道:“我怀疑你这个缪画师叔就是右王,他根本没有死,画作是有灵魂的,我想寻找他的画作,然后通过他的画作了解他这个人。”
她两叶黛眉缓缓蹙起:“首须找出缪画师叔的画作,缪画师叔若是还在人世,也已销声匿迹几十年,他的画作恐怕不好找。”
“我会花点银两收集,如果右王是天府中的缪画,他的画作就不会消失。”看来又要花点银两,天府怎么一点金银财宝也没有,算了,就当作婳瑶的聘礼。
“如此的确是个办法,相公尽管将此事交给我。”她神情专注,显是努力融入这里的生活,但她不知道方法,只能带着茫然摸索。
正是看出她的心结所在,抚了抚她的手背,“婳瑶,你才刚下山,凡事没必要太心急,只要待上一两年,你就适应了,有空的时候我也会多带你出去。”虽然她之前下山半年,但那半年她几乎都是晚上出行,除了沈风之后,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
“恩——”
解决了婳瑶的事,立即有下人来报唐开泰一家已来到宅子中,沈风直接请他们一家进入阁楼看望老将军,老将军已经苏醒过来,丧事也已经办完,如今唐家再生气,但木已成舟,他们也没有办法,随行而来的没有唐大小姐,办丧礼的时候,唐大小姐就已经回去,现在应该和唐夫人在一起。
大小姐没有回来,顾碧落反而是来了,与两位将军一起走进阁楼,唐开泰僵硬着脸,想必是已经从大小姐口中知道老将军还没死的消息,被沈风玩了这么一出,心中自然不快。
在阁楼中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唐开泰脸色才缓和一些,“这么说,是你救了我爹!”
沈风点头道:“我突然感觉到右王或许会对唐家下手,便彻夜赶到唐家,幸好老将军没有大碍。”
“臭小子,你救了就救了,竟然把老夫弄死了,还给老夫办了一场丧礼——咳——”老将军躺在病榻上,气得脸红耳赤,就差点起来和沈风干一架,自从他醒来后已经骂了沈风三天,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四天。
“爹,你先别动怒!”唐开泰沉声道:“沈风,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你为何要让我爹假装身故?你可知这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沈风将他先前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些想法,其实是心理加策略战,柔然想让右王变得疯狂,同样,沈风也要令右王疯狂,不同的是前者是孤注一掷的疯狂,而后者则是狗急跳墙的疯狂,了解濮阳策很有可能是右王时,沈风更加坚信这个策略,青石道长在形容濮阳策这个人时,用了偏执和暴戾,偏执结合暴戾,就是疯狂。
当然了,关于右王的身份沈风暂时没有透露。
唐开泰领军打仗还行,对于他口中说的‘心理战役’并不能完全领悟透,“你之后有何计划。”
沈风自然而然流露一副老奸巨猾的嘴脸,似笑非笑道:“不做什么,我就趁着这个势头继续壮大自己的声势,是别有居心迟早会浮出水面,而唐将军最好别出城迎战,我怕会有人设计害你。”
唐开泰沉吟片刻,怒哼道:“以后做事之前,先要与本将军商量,勿要再擅自做主!”说罢,唐开泰拂袖而去,以他的领悟能力,也该知道怎么配合沈风,所以他现在一脸怒容出去,在别人看起来,他是来质问沈风然后不欢而散。
唐开泰确实生气,平白无故让他伤心欲落泪几天,然后做了一场丧事,却突然被告知自己老将军还活着,这么大的起伏,任谁也会生气,但沈风现在就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没有伤天害理,他都会将无耻奸险坚持下去。
唐开泰与唐威走后,沈风也走下阁楼,顾碧落随之跟着下去,喊住道:“请你稍等——你不是要告诉我有关右王之事吗?”190
“小马儿,原来你躲在这里,看你还往哪儿跑!”小草儿看了一眼阁楼的方向,然后继续跳上他的背后,得亏沈风身子骨耐力强,要不然天天背着她,腰杆子哪里受得了。
“你怎么不去玩,又跑来我背上。”沈风无奈道:“小草儿,我不是你的马儿,其实我是被如来佛祖五指山压了五百年的猴子,她是我的师傅,现在我师傅要带我去西天取经普度众生,你快下来,不要妨碍我拯救苍生打妖精。”
“骗人,你就是小马儿,小马儿,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睡觉。”这时候艳阳高照,根本才过清晨不久,她说着,就开始睁着眼睛打呼噜。
顾碧落听得一阵古怪,奇道:“她这是——”
“不说她 了,你跟我过来。”沈风也懒得解释,带着顾碧落进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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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前妻带我去泡妞
走去书房的途中,顾碧落细心留意园子内的景致,这个园子来头可不小,是一位前朝一位王爷最喜欢的院子,几经周转后,让林可岚以高价给买下来。
“你这园子在前朝乃是一个王爷居住的地方,名叫梨园,没想到如今辗转在你手上。”顾碧落神情似乎有些疲惫,声音略显沙哑道:“可否先到旁边亭中休歇片刻。”
沈风点点头,带着她走去旁边的亭中,途中经过没有树荫遮挡阳光,正好烈日当空,顾碧落走了几步,便觉一阵眩晕,脚上突然软了下来。
沈风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她,“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
顾碧落脸色有些苍白,勉强撑住身子,低声道:“无碍。”两人一起进入亭中,亭中清爽了许多,她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累?”拿起石亭中陈置的果盘,挑出其中一个梨递给她,“来吃一颗梨——”顾碧落接了过去,说了一声谢谢,沈风才笑道:“这颗梨就当堵你的嘴了。”
顾碧落才啃了一小口,便急匆匆咽下,严肃着脸道:“你之前允诺我的,难道你又要反悔!”
沈风难得也严肃道:“并非我想反悔,只是我不想把你牵扯起来,你也清楚我现在的情况,右王想杀我,杨无异想杀我,或许还有其他势力也容不下我,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多谢你的提醒,我自有分寸。”她神情平淡,毫不畏惧招来杀身之祸。
沈风认真地看着她,半响后才慎重道:“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与你总牵扯不清,在别人眼里,你肯定知道我的很多事情,说不定哪一天,别人用你来要挟我,或者把你抓住对你严刑逼供,我也过意不去。”
顾碧落神态微微不适,低眉轻语道:“我如何与你无关,你不必——担忧我。”
沈风干脆道:“我们除了公事,关系并不是太好,我没法把全部的秘密告诉你,毕竟你的立场与我不同,你是忠于朝廷,关心天下,而我是忠于自己,关心我家里人。”
这些话的意思已经透露得很明白,他对顾碧落并不是全部信任,两人暂时信任也只是暂时站在同一个立场,哪天立场变了,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顾碧落微微颔首,对他的话语并不反感,相反心里在仔细斟酌他的话。
顾碧落心性之美在于她懂得理解,会设身处地站在别人立场考虑问题,只要不做出她不能容忍的事情,她几乎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态,听上去和婳瑶性子有些相似,其实有着本质区别,婳瑶是与世无争,心若菩提,而她是心性则是趋近成熟,能客观的对待事物。
当然了,沈风对她是个例外。
思虑了几顷时,她语气坚定道:“只要你不做出危害家国之事,我宁死也不会出卖你。”
“那如果我要和皇帝做对,难道你也要帮我!皇上或许不会杀我,但皇上对你没有留情,或许还会连累你的家人。”这一次沈风真是对她推心置腹,态度十分诚恳,“我现在处境很复杂,你需要好好考虑,我话先说到这里,告诉你右王的一些事情也好,你让你爹在朝中多留意一下。”
顾碧落轻声道:“多谢!”
“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右王是天府的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叫濮阳策的人,这个人是天府属于开阳宫的人,极其擅长丹青,现在已经改名换姓——”又马上嘱咐道:“对了,你府中那些懂得技艺的人也要留意一下,他们其中有人或许是右王的眼线。”
“竟然是天府中人,那更要小心提防,天府中各个都是不世出高人,身怀惊世才华,若是付诸在野心上,将是天下之祸。”她神情凝重着,眼帘也稍微调高了些。
“先静观其变,早晚可以知道右王到底是谁。”为免她牵扯进来,转而道:“右王的事情我自会应付,你要是真有这份心,就帮我查查那个柔然女子的底细,可以指挥柔然大军,奇特的体质,那个柔然女子在柔然族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我早已托人去草原探听,但无论柔然部落还是其他部落皆未听说这个女子,但在草原上流传一则传说,草原上原本凄寒困苦,某一天从中原来了一位神秘的女子,她令柔然族的子民富足起来,创造了一段传奇的神话,从此她的子女享受所有子民的鼎礼膜拜,并一直被王庭宗室奉为‘神女’,在柔然尊称为帕拉斯。”
“帕拉斯——智慧女神?干脆叫雅典娜得了,噱头比我的柔然名字米米伊巴抓还响亮。”沈风听着怪异,这柔然语还跟古希腊偶遇关系,帕拉斯·雅典娜不就是智慧女神吗,看来这个时代在文化交流方面十分活跃。
“你怎知帕拉斯是智慧之意——不错,帕拉斯便是我们常说的智者。”顾碧落微微诧异,记得在桐城时,他根本不懂柔然语。
沈风哈哈一笑道:“我瞎猜的,对于语言我特别有天份,币·恰木都·都日太,这词我一学就会,看来这柔然女子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叫帕拉斯的女人。”
“币·恰木都·都日太——哈哈,好难听的话。”小草儿在沈风头上摆弄着,完全沉醉在玩乐中,自顾自道:“小马儿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顾碧落摇摇头道:“帕拉斯只是一个称号,并非是真名,除了这个传说外,还有一个类似的传说。”
沈风暂时没有心情去搭理小草儿,将她在作弄自己的手挪开,一脸愕然道:“又是传说!”
顾碧落略显无奈道:“自古草原上便有许多传说,太阳之子、黎明之光、天狼神,皆有对应的传说,我只能托人探查一些有可能与柔然女子有关的传说。”
“这个传说之前听过,还有什么传说,都说来听听。”
“这个传说也是关于从中原来的女子,传言她利用西域的巫术以及中原的蛊毒控制着汗王,并且将此两种术法交给子女以及子孙,然后达到控制柔然甚至整个草原的目的。”顾碧落继续道:“关于此还有一个传说,传说这个女子是妲己转世,一世传一世,她们利用媚术令各个部落的首领臣服于自己,也是因为如此,才能使得柔然收服各个部落成为草原王者。”
沈风听得眉头大皱,苦笑道:“这些传说到底哪个可信,草原上的人是不是平时都没有事干,闲着扯出那么多传说,还妲己转世,连传个说也要盗版我们。”
顾碧落却是慎然道:“传说自然不能全当真,但也不会空穴来风,我想还是可以从中揣测。”
沈风沉吟道:“连柔然人都不知道她是谁,可见她十分神秘,上次在交战中她还蒙着面纱,那柔然大军怎么那么听她的话?”
顾碧落道:“这并不难解释,柔然大军崇尚信仰之物,只要持有代表汗王的精神之物,大军便听从此人调遣。”
沈风叹道:“不管怎么说,这个柔然女人是真实存在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她。”
顾碧落立即道:“明年开春柔然族会有一个盛大的仪式,这个仪式从未有过,到时不仅各个部落的首领皆会参加,说不定到时这个柔然女子会出现,可以利用此次机会混入查看。”
沈风拍了拍她肩膀,哈哈一笑道:“到时候就派你去了,我会替你向皇上申报公费旅游,我就不去了,我长得太俊朗,一看就不像那些粗犷的柔然人。”
“打扰已久,我该回去了,替我向你的夫人告辞一声。”顾碧落白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准备离开,旋即又停住足步,檀口张了张欲言又止。
沈风奇怪道:“还有事吗?”
顾碧落冷不丁问道:“你如今有几个红颜知己?”
这小妞是不是春情荡漾了,怎么突然问我尺度这么大的问题,沈风怔了怔道:“唐家一个、柳家一个,林家一个——不是,你为什么突然对我私事感兴趣了。”
顾碧落叹了一声道:“你是否还有心仪的女子?”
沈风用古怪的眼神上上下下盯着她,发现她最近除了胸部变小了一些,没有发情的特征,“这个问题最近许多小姐来信提问,她们春心荡漾我可以理解,那你又是什么情况?突然这么我,让我都脸红了。”
这话说得人神共愤,他会脸红,太阳能打西边出来,顾碧落狠狠白了他几眼,啐道:“我见过烈日红,花儿红,若你能脸红,你让烈日花儿用何脸面示人?”
被她以趣话奚落,沈风面色不改,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后,猛地作势向她扑过去,顾碧落惊地花颜煞白,急忙抽离石亭椅子:“你别过来!”
“小马儿,抓她!抓她!哈哈哈哈哈——”
沈风吓了她一下,好笑道:“知道怕好,以后对我说话尽量多赞美我,不然我把你抓起来让小草儿当马儿骑。”
顾碧落冷哼一声转而道:“你如今可有心仪的女子——譬如闻名天下的夏才女?”
沈风好笑道:“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不是所有都喜欢夏才女,我就会喜欢她,才女是不错,不过眼下我没有心情,也没有功夫,除非她主动追求我。”
顾碧落气笑出来,嘴角含嘲道:“女子怎会放下矜持主动追求你,你叫天下人如何看待这位女子,亏你也好意思说,你与我出去一趟,我妹妹对你有些轻情意,一时走不出魔怔,你若没有心思,便直接了当地告诉她。”
差点忘了,以前她也说过,也不知道她妹妹到底是谁,我应该从来没有接触过,看来是个花痴,沈风无奈道:“我就不去了,你帮我带句话,我这个人用情专一,暂时没有心情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顾碧落神色略有忧虑道:“她不听我的,你最好去当面说,今日她去参加宋家二公子的诞辰,此时应还在宋家,正好我们过去找她。”
“她去参加寿宴?难道你妹妹喜欢宋行令?”沈风好笑道:“你们两姐妹真有意思,他们宋家两兄弟都跟你们纠缠不清。”
顾碧落肃容道:“我与兄长只是兄妹之情,并非你所想,至于舍妹——我不想他与宋行令来往,宋行令此人总让我有些不适。”
沈风端倪她几眼,忽然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与宋行令争夺你妹妹——”见她神情没有变化,“还真让我猜对了,你让我抢你妹妹,又让我断了她的心思,你究竟在想什么?”
顾碧落脸色露出些许窘迫道:“我知道此事对你来说不太公平,但对于感情之事,我实在没有太多办法,本来我有意撮合你与舍妹,让你并无此心,我只好出此下策。”
想起他之前提醒自己要说些赞美之词,强忍住不适,艰难道:“你为人虽有些与世俗观念不符,但对于一些少女却是有些能耐,今日让他做这种事情的确有些唐突,但却是实乃正义之举!”
泡妞居然能与正义扯上关系,这小妞也挺能忽悠,但沈风听了心里就是爽,身板子瞬间挺直许多,一脸严肃道:“你终于学会欣赏我了,有进步,看来你离崇拜我也不远了——就冲正义之举四个字,这个忙我帮了,莫说是一个宋行令,就是皇帝老儿的妃子我也有办法替你抢过来,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跟你先练习一下接吻,酝酿酝酿感情。”
顾碧落神情冷淡下来,怒哼道:“少说废话,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去!必须要去!我今天就要向天下证明泡妞是正义的!”沈风撩起袖子,小草儿也学着他撩起袖子,气势磅礴道:“走,带路!”
这家伙做其他事情怎不见这般精神,明明是风花雪月之事,到了他身上,却变成要上街强抢民女,顾碧落心中总觉得不安,也不知找他究竟是对是错。
第五百七十八章:探查宋府
两人一起走去宋府,之前一直没有空再给宋行令踩上一脚,现在正好趁着他的诞辰去当众羞辱他,对于宋行令这样的人,沈风绝对不会手软。
随行一起来的还有小草儿,她就一直没有离开沈风的后背,沈风只能带着她一起去宋府,他这个样子走到大街上,一眼就被人认出来是如今大名鼎鼎的少年将军,其中免不了被骚扰占便宜一番。
古代诞辰对个人来说,算是一件盛事,特别是对官家或者富商来说,可以利用诞辰进行一些官场或者生意上的交流,而宋行令这种官二代诞辰更是盛况辉煌,府邸周围五里几乎都布置着灯笼。
走到宋府大门前,门前装饰得十分喜庆,张灯结彩,琴瑟相鸣,顾碧落领着他走入府中,寿宴还没开始,进入门庭的来客几乎络绎不绝,大门口的小厮喉咙直喊得沙哑,古代下人身体和自尊饱受摧残,所以下人在古代几乎没有任何地位。
方才进来时,通报的是顾碧落的名字,所以宋府中人不知是沈风亲自来‘贺寿’,宾客中大多数是官场中人,沈风也认识几个,但交情都不算深,甚至只有一面之缘,沈风自然不会去跟他们寒暄客套,现在朝廷官员各个等待着皇帝对沈风的态度,皇帝一天没有给沈风册封军职,他们这些当官的,就会先揣着一个心眼。
“你爹在那边,要不要过去?”沈风与顾碧落站在一群角落中,张望几眼,便见到瞿楚贤、李成德、苏正义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不必了,便在此处等舍妹。”顾碧落站在一个灯火黯淡的地方,手上帮小草儿整理着衣服。
从月牙桌上拿起一些糕点和水果,然后递给后面的小草儿,眼睛却一直看着宰相府的寿宴,来了古代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参加寿宴,见到这么多讲究,由衷叹道:“这寿宴原来这么多礼仪,我以前见到的大寿寿宴,比这简单多了。”
“谁让你不多读一些礼仪,《尚书》有记载,福,一曰寿,二曰福,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寿居五福之首,这其中礼仪自然也繁琐厚重,尤其是寿堂、寿礼上十分讲究。”顾碧落神色温暖,笑意时有时无,如果沈风不去惹她生气时,她总是让人觉得很舒适,就像一位年轻漂亮的老师、邻家姐姐,对于沈风来说,顾碧落就像他的老师,每次顾碧落搬起古书学识教给他一些知识时,沈风感觉自己好像在大学学堂上课。
心中一缕哀伤忽然被牵动,勉强笑道:“我小时候诞辰做寿时,父母煮了一颗鸡蛋和一颗鸭蛋,再加一碗寿面,然后在幽暗的灯光下,吃得满嘴油腻,虽然简单清淡,却充满温暖。”
顾碧落见他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低声道:“你是否想你的父母?”
“好久没有过生日了,以后我该用心对待我的生日——”说了一句让顾碧落糊里糊涂的话,转而道:“对了,顾小姐,宋行令的父亲是哪个?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顾碧落望了几眼,低声道:“宋叔怕是去别处了,宋叔是朝中难得的忠臣良士,宋叔为人谦逊和善,百姓对他甚是尊敬,你看宋府五里内的屋舍皆是独自点着灯笼来给宋府寿宴贺喜。”
沈风皱眉道:“这个宋大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也很少听说过他。”
顾碧落温笑道:“宋叔偏静,平日里皆要在为朝事操心,前些日子则是去了云南,因而你未在京城遇到宋叔,宋叔也是前几天才回到京城,据说还因宋行令与你之事大发雷霆,当着皇帝的面亲自杖刑宋行令。”
低调正直——沈风沉思片刻,眼睛转向府中后面的楼间,然后悄悄溜了国去。
顾碧落在寻找自己的妹妹,回眼却发现他鬼鬼祟祟地不知要去哪儿,在别人府中怎么也乱跑!不怕被当成贼抓起来——悄悄跟了上去,见他要往里面走去,急忙拉住他,低声道:“你要去哪儿,丞相府邸不由你乱闯。”
“你先回去,我在这里逛一下马上就回去。”沈风低声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这次要是被抓到,我就报上自己的名号,绝不连累你。”
顾碧落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打趣道:“你还知道顾及我,与你在一起我便不敢奢望你安分下来,我还不如随你一起去,免得你胡来。”
此时两人站在一片树荫憧憧的石头路上,树上挂着一个喜庆的灯笼,而树枝上还粘着一些别人写的笺条,大概是某位女子写下的祝贺词,其中说不定还暗含示爱。
沈风低声嬉皮笑脸道:“顾小姐,你谈过恋爱吗?”
“明知故问!”顾碧落冷道:“我虽没有经历男女之情,但亦看了不少,多少也会懂得少许,在我认为,人与人之间的结合,需要两情相悦。”
沈风挑眉对着她眨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道:“一位世外高人做了一个试验,他将一只雄狮和雌虎关在一起,它们会进行交配行为,科学表明,有时候环境会改变很多事情。”
顾碧落细想片刻,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愤怒,一对好看的火眼金睛怒瞪着他,粉拳紧攥着,积蓄力量似乎随时准备与其搏斗。
“我们老待在一起,你又很少接触其他男人,早晚要对我感兴趣,不同品种的动物都会苟且,而你是活生生的人,总要对异性感兴趣,说不定哪一天你一根筋搭错看上我。”沈风毫不惧怕地哈哈一笑,“顾小姐,请你要小心点。”
顾碧落冷笑道:“人拥有自己的思想,岂能与畜生相提并论,你的想法勿要套用在我身上,我可不是你。”
这臭丫头没有那么好欺负了,吃一亏长一智,沈风不再与她说话,避过众人悄悄深入进去,越进去府中,便越是安静,今日诞辰寿宴诸位宾客都在前面,所以宋府后面几乎连一个下人也没有。
研究了一下府内的房屋布置格局,很快便找到书房,书房没有点着灯,可见这一日都没有人来过,悄悄溜里内,然后将房门关上。
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顾碧落还是第一次,更何况擅自闯入别人的书房,这要是被人看见,可比上次在大觉寺还是丢人现眼。
“你为何要来书房?”顾碧落压住内心的紧张,小声地问着,眼睛时不时瞟向外面。
沈风自顾**索着,很快在房中点染起一根小小的蜡烛,烛光在书房照映出一片光辉,接着这片光辉,低眼可瞧见书房中的布置,除了文房四宝,就是大量的典籍。
“从这书房便可见宋叔平日之勤勉,还有这幅字画,乃是当年皇帝亲笔御赐,表彰的是宋叔当年三日三夜不眠不休治救洪涝灾民。”
沈风眼睛瞥到地上的纸篓,然后弯腰下去,拾起其中一张纸看了几眼,然后重新放下,在顾碧落的奇怪下,再儿翻着纸篓,陆续从纸篓中捡起几样东西收入怀中。
顾碧落古怪道:“你为何要捡纸篓中的事物?”
“纸篓中皆是别人不要的东西,既然是不要的,我拿过来就不算偷,而且主人也不会发现。”沈风神秘兮兮道:“而且通过一个人的纸篓中可以发现很多秘密,甚至是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顾碧落沉思片刻,也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常人会疏略纸篓中的物事,常人将自己不喜欢、排斥之物丢入纸篓中,便是将自己脆弱一面暴露在纸篓中。
“小马儿,你在偷东西吗?”小草儿学着他们小声说着,但神情怎么看都是在玩,可能是觉得这样子很新鲜。
沈风低声道:“小草儿,你安静一点,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否则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会被赶出去。”
小草儿张开嘴巴,一字一字道:“小草儿小声说话,我们都要小声说话——”
“小草儿真听话,晚上回去我多陪你玩会捉迷藏——”沈风低声道:“顾小姐,这书房太大,我们分头找找画作,你对丹青应该了解一些,将你这里比较好画作调几幅出来。”
顾碧落低声道:“看来我所料不错,你果然是怀疑宋叔!”
“非常时期,任何人我都会怀疑!”沈风郑重道:“人一旦有野心,就会刻意掩盖本来的面目,就好像我对你有意思,我就会表现得谦谦君子,等把你搞到手上,我就会露出原本面目。”
顾碧落差点啼笑皆非,忍住笑意道:“你这比喻借得恰到好处,原来你如此有自知之明。”
她的屁股呢,我要抽她两下,太气人了,老子一年难得正经几次,她却开我玩笑,心中将她之前的话理解成打情骂俏,舒服了点后,便懒得搭理她,自顾去寻找线索。
在黑暗中,两人各**索着,在书房中转了一圈,然后透过书架伸过手,摆弄了一下,手上忽然触碰到一块奇怪的物事,霎时,书房中响起两道惊呼声。
“住手!”
沈风心里愣了愣,然后狠狠在那块物事上揉搓了几手,作惊道:“顾小姐,我发现一块奇怪的东西,软软的,很有弹性,还用一块布包裹着,一定是极其神秘之物——咦,那东西为何自己跑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宋执裘
顾碧落怒哼一声,转而避开他一些走向窗户边的书架,突然听见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过来,惊急道:“有人来了!”
“快躲到那边!”沈风快步走过去将蜡烛吹熄,然后与她躲去旁边一个角落,角落堪堪藏下两人,再加上小草儿,只能身体互相贴着才能遮掩住身体。
“小草儿,不要说话,要不然我以后就不背你了,听懂了吗!”嘱咐一句后,才缩了缩身体,好让顾碧落再贴进来一些。
房门被慢慢推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黑影进来便先点燃书房中灯火,几个烛火点燃后,便将书房照映明亮。
“是他!”透过书架的一角看清楚来人后,心中倒不是很惊奇,只希望他快点出去,免得自己屈身在小角落中。
来人进来书房后,似乎在找着什么事物,他先是在书桌上翻着,翻找一会儿后,忽然走向沈风这边的书架。
糟了!
心中砰砰猛跳了一下,顾碧落感受他心情的变化,稍抬起头来望着他,眼中透出询问之意。
沈风神情凝重着与她对视,却才发现她的双峰因为挤压从襦裙中凸膨出来,雪白的部分暴露在眼前,心神为之摇曳,但此时的情况哪还有心情享受,眼睛直直盯着前面,但越是克制,身体越是燥热,很快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两人身体紧贴着,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也可以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渐渐的,顾碧落脸色泛红,想要避开一些回头却赫然发现宋行军往这边走过来,急忙将身体紧挨着他,这样一来,两人身体之间几乎不留缝隙,她胸前那两只伟岸的傲物被挤压得隆起。
在这种既紧张又刺激的情况下,沈风呼吸也变得沉重,汗水也越流越多,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但心中真不敢有任何旖旎,唯恐被宋行军发现。
宋行军在书房中翻着书卷,两人屏住呼吸眼睛一直盯着前面,宋行军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会被他发现,万一被宋行军发现,总不能说是来这里偷情的。
顾碧落紧紧伏在他身上,嗅着他身上散发的汗水味、体味,心情莫名地悸动,这种味道似乎之前也闻过,好像在一个梦里。
沈风可不知道她在回想之前在桐城一夜的旖旎,眼睛紧盯着前面,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宋行军就会发现。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声音,宋行军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急匆匆吹熄蜡烛走了出去,沈风大松了一口气,顾碧落急忙避开他,捋了捋鬓发,强装镇静道:“我们也快些出去,免得被人发现了。”
沈风低头望了望,腹部上有两团被汗水印染的水渍,形状为圆形,正是防才她胸部压住的位置,眼神触及时,一道目光也顺投而来,顾碧落也发现他腹部上的‘两个团形’水渍,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窘迫。
“刚才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沈风撩了撩衣衫,让身体凉爽一些,干咳几声道:“出去吧。”
顾碧落低恩一声与他悄悄走出书房,吹了一会儿外面的凉风,心境也平稳下来,“寿宴快要开始了,不要再到处乱跑。”这人有时还算规矩,方才并没有其他举动,但一回想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劣行,便不能对他放下芥蒂。
今日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甚至还有王爷国戚,这要是闹起来,动静肯定小不了,沈风面色古怪道:“顾小姐,你很讨厌你妹妹吗?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怎么还撮合我和你妹妹。”
顾碧落轻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我与舍妹几年也未曾见过几次面,感情比一般姐妹淡薄,也从未她妹尽过姐妹之情,但我知她难得心仪一个男子,而你这个人虽然贪婪却没有野心,所以我宁愿舍妹嫁给你,也不愿她嫁给宋行令。”
沈风虚抱了一下拳,勉强笑道:“承认顾小姐看得起。”
顾碧落冷淡道:“你是否觉得终日读书钻研便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有些事不用经历,也可以从性格上去分析,不过这个想法也欠考虑,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个时代对一夫多妻还真是持开放态度,顶多吃吃醋,但不会强加干预,特别因为战火不断,繁衍生子已经成为迫切任务。
两人走去筵席,便见宋行令旁边站着一位中年男人,想来便是宋行令之父、当朝丞相宋执裘,宋执裘神态温和,脸上笑容总是带着,给人十分和善的感觉,而他的名字是叫执裘,意思便是不要忘记困苦,显然自幼会受到十分良好教育。
还有,宋行军刚才在找什么,那是他爹的书房,为什么还偷偷摸摸的,沈风多注意了几眼,没有过多怀疑,转而问道:“你妹妹呢?来了吗?”
顾碧落指着前面一个绰约的背影,低声道:“来了!便站在宋行令旁边。”
“你在这里看着,今天就算不能带走你妹妹,我也要搅合他们。”进入今晚主题,沈风豪气地扔下一句话,便朝着那个女子走过去。
顾碧落急忙叮嘱道:“你可不要在这里闹事——”
不闹事就不是沈风的风格,他既然来了,就不会安安静静的,特别是对于宋行令,宋行令是个隐患,难防他哪一天又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来陷害自己。
宋行令似乎大病初愈,面上还残留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但与女子交谈时却是神采飞扬,风度翩翩,兼之今夜是自己的寿诞,令自己成为最瞩目的人物。
宋行令是个需要光环和瞩目才能活得下去的人,反之,光环和瞩目可以令他比平时更加有魅力,谈笑间更加从容、更加自信,只不过当他看见沈风出现在眼前时,瞳孔猛然一缩,俊朗的脸庞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宋行令的身上,几位朝中大臣也注意到一个男子闯入进来,沈风现在走的位置是在正中间的石道,大臣们很快将能一眼发现他。
拨开女子身后的一个人,沈风直接站在她身后,语调轻佻道:“美丽的小姐,我们能聊聊吗?”
女子转过身来,见到他的容貌,眼眸一下子变得惊诧,惊诧之余还有一丝复杂,想到之前三番类似情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嗔道:“沈——将军想与我聊些什么?”
“夏小姐,怎么是你!!”我找错人了?可除了夏才女之外,旁边也没有别的女人,沈风呆目圆睁,回头看着顾碧落,见她点头示意,才终于知道自己闹了一个大乌龙。
夏嫣然竟然是顾碧落的妹妹,这什么跟什么,鬼才会知道,沈风脑袋差点拗不过来,好一会儿才道:“你真是夏嫣然?”
今日夏嫣然除了换了一束发型显得贤淑外,其他都别无不同,夏嫣然淡笑道:“不然呢,我还能是谁。”
沈风也知道问了个白痴问题,没想到夏嫣然竟然是顾碧落的妹妹,偏偏夏嫣然是自己不能去招惹的人,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几日不见,夏嫣然似乎变化了少,形容少了一些光鲜,变得清淡不少,眼眸中藏匿的忧愁,一时让人有所不适,以前夏嫣然言谈举止间总有一种自然有韵的魅力,这种魅力最类似于沈风前世中的都市女性,自信有思想。
“你今日亦是来参加宋公子的寿诞吗?”夏嫣然含笑道:“原来宋公子邀请了沈将军前来。”
宋行令脸色依旧没有转好,一时间没有听到她说话,沈风立即道:“正是,宋公子热情相邀,我自然不能拂了宋公子的美意。”
宋行令从仇恨中缓和过来,语气僵硬道:“沈将军乃是天下英豪,将军赏脸前来直令蔽府蓬荜生辉。”
“这位是——”此时宋行令之父宋执裘走了过来,他见到沈风后,神色激动,几个快步便来到沈风面前,眼眸中的敬佩之意毫无遮掩的流露出来,上上下下打量几眼,猛地扶住沈风肩膀,激动道:“原来这位便是令柔然人闻风丧胆的西征少年英雄,好!好!好!真是一员猛将!将军在西征中的功绩老夫早已耳闻,将军为国杀敌,乃是我大华男儿之典范,请受老夫一拜!”
“沈将军——”筵席上声潮一片,几位大臣纷纷作礼一拜,大臣们皆是以宋执裘为典范,见他行礼,几位大臣也跟着行礼。
“平身,免礼——哈哈——小马儿他们在拜你,他们好傻——”背上的小草儿发出一串笑声,直让那些老将军气得脸色铁青。
这可是当朝丞相,相当于总理级别,受此大礼,沈风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心里舒爽之极,朝着几位大臣作了一个滑稽的抱拳,笑道:“各位不要多礼,各位不要多礼。”
宋执裘忽然脸色一变,以严厉的目光看向宋行令,怒地一拂袖,吼斥道:“劣子,还不给我过来!”听到这声莫名其妙的斥问,众人大部分不知道怎么回事,宋行令神情变得极其难看,见到父亲动了真怒,只能走过来一步。
宋执裘又朝沈风行了一礼,神情惭愧道:“我听闻几日前冒犯了将军,老夫深感惭愧,老夫教子无方,才叫犬子做出这种糊涂事,今日我便将犬子交给将军,将军如何处置,老夫皆心服口服。”
此话一出,席间惊愕一片,要知道今日可是宋行令的寿诞,更惊愕的还是沈风,他之前还怀疑宋执裘,但今日见到宋执裘的为人,心里那点怀疑,霎时变得软弱无力。
第五百八十章:才女看上我了?
宋执裘给沈风的感觉就是正直和善,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口碑,不是刻意伪装给沈风看,沈风找不到任何做作的痕迹,夏嫣然不知内情,美眸带着询问之意望着他。
沈风一时拿不定主意,虚伪地笑道:“此事并非是宋公子一人的过责,宋大人不必再追究。”
“行令!”宋执裘怒视着他的小儿子,厉声道:“为父平日里如何教导你,竟然为了争风吃醋而得罪沈将军,真是丢人现眼!”
众人一听,便知道是如何一回事,宋行令在追求夏嫣然,很显然是两人为了夏嫣然争风吃醋才闹了一些不愉快,夏嫣然也是有所惊异,又将眼眸看向沈风,准备待会找个机会询问。
沈风没有追究下去,他现在心里思索着宋执裘的动机,说实话,宋执裘今晚没有必要这样做,有点过了,但官场中人向来喜欢小题大做,这也算不上太奇怪,假如宋执裘真是右王,他完全没有必要做出今晚的举动,沈风一下子拿捏不准没有说话,反倒是宋执裘不依不饶,语气激愤再道:“还不快向沈将军赔罪!”
宋行令之前被沈风恶整,不仅被夺了贞操还被强行拜堂成亲,如今还又当众被父亲责骂,他不是坐禅高僧,相反极度爱好面子,此时脸色变得煞白,特别是在夏嫣然在场的情况下,他更不想在她面前难堪。
宋执裘语调再提,厉声道:“还不快给沈将军赔罪!!”
挣扎了许久,宋行令不甘地闭上眼睛,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来到沈风面前,躬下他高傲的身姿,僵硬道:“沈将军,我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没想到是以这种形式揭开宋行令的面目,而且是经由宋执裘,还是在我面前,沈风心不在焉道:“不用了。”
“哼!”宋行令低垂着头退至身后,宋执裘怒哼一声,转而叹道:“将军,老夫管教无方,给将军填了麻烦,老夫难辞其咎。”
沈风敷衍着笑道:“宋大人不用介怀,今日是宋公子的诞辰,不要为了小事坏了好事。”
宋执裘温和笑道:“请将军与夏小姐入座!”
两人被请入座,今晚的事情大大出乎沈风预料,先是夏嫣然变成顾碧落的妹妹,又是宋执裘当众责罚,按照沈风之前的想法是要大闹一场,然后抢走夏才女,可是现在却安安分分地坐在位置上。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大臣上来道贺,之前的紧张气氛被冲淡不少,只不过宋行令就没有方才的神采飞扬,沉闷着一张脸,有笑容也是勉强装出来的。
自从见到沈风后,夏嫣然便好像装着心事似的,脸上总是绕着淡淡的愁色,见他静坐着,嘴巴张了张,想要问他一些事情,始终没有问出来,暗自轻叹一声,如今两人之间越来越复杂,道是无晴却有晴,但沈风若即若离的态度令她心里也积累了一些不快,夏才女在男女之情上一向高傲,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去找他,所以她心里也下定决心淡化心中对他的一点好感。
“嫣然——”顾碧落走了过来,坐在夏嫣然身旁,她们两人长相除了额头有些相像外,其他地方都不太相同,样貌各有各有的美,
“顾小姐你来了!”沈风暂时撇开心思,苦笑道:“真是没想到,你妹妹就是夏才女,夏才女你把我瞒得好惨,早知道你爹是瞿楚贤,我当初就该多对你提出一些条件。”
夏嫣然心里本来恼着他,闻言,又觉得有些好笑,白了他一眼道:“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否则不知要被你敲诈多少——”见他神情带着不解,轻笑一声,“你是否想问我们,为何是姐妹却不同姓?”
两人之间有点古怪,说是姐妹,但为免也太陌生了,沈风笑道:“还是夏小姐懂我,我知道瞿楚贤有两个女儿,顾小姐我是认识的,没想到夏才女是瞿府二小姐,听你们爹说,你们是不同妻室所出。”
顾碧落淡淡道:“嫣然是爹与侧室所出,而我则是爹与正房所出,至于名字则是爹一时兴起取的,嫣然从小喜欢夏日,爹便取名夏嫣然,而我则是喜欢望着天空,爹便取名顾碧落。”
喜欢夏天?那以后可以请夏才女穿着比基尼去海滩——瞿老头还真有意思,给女儿取名这么随便,不过也是有这种随性而为的老爹,才会有顾碧落夏嫣然这种特别的女人,沈风趣笑道:“原来是这样,难怪顾小姐房间内会有那句诗。”
夏嫣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淡淡道:“是哪句诗?”
汗,才女该不会已经知道我之前和表四少爷去过馨竹诗社,只要她稍微询问一下就知道了,当日在途中遇到她,没想到她就是馨竹诗社的主人,沈风干笑两声,抬眼在她脸上溜达一下,便见她眼眸深处含着一丝笑意。
顾碧落瞥了一眼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嫣然不笨,一看便知道是你曾经在馨竹诗社吟的诗句。”
果然是知道了,慢着,这么说夏才女真的对我有好感?咦,我怎么反应那么剧烈,这不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顺理成章的事情吗——才女怕是因为自己在馨竹诗社留下几句诗词才开始动心,那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嫣然眼眸轻扑闪,略带俏皮道:“你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本来我还不确定,只是你自己却告诉了我。”
是我告诉才女的——经她提示,脑子才所有回想,突然想起在托她画婳瑶的画像时已经暴露了,之前在诗社用的笔迹与别人不用,而后来画像估计是被她看到了,或许更早在升州时她就已经猜到了,其实顾碧落之前已经说了几次了,而自己就是没有往这方面想。
看见他傻傻的样子,夏嫣然掩唇而笑道:“还想不到么,那我便再提醒你,之前在升州时你可是否用过嫣然画像发了一笔财?”
又经她提醒,沈风这才记起刚来升州那时候,尴尬地笑了笑道:“原来是这么明显。”
夏嫣然美目刮了他一眼,轻笑道:“便是那么明显,当日看见你写下的诗句后,我便发现诗句的笔痕与画像相似,而那日又发现你与林公子来过馨竹诗社,我托人打听了一番,才知你在升州时并未认识林公子,故那时我便已断定那四首诗句是出自你之手。”
那些诗句有的是抄的,有的是自己想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幸好她没有计较自己利用她赚钱的事,干脆打了一个哈哈。
谈起旧事,心情忽然轻快了许多,夏嫣然眨了眨眼睛,打趣道:“公子利用我来赚取钱财,是否该将赚来的银两分给我一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笑容僵硬在脸上,不过这难不倒沈风,“夏才女这是从哪家学来的强盗逻辑,画像虽然是你,却不属于你,比如我眼睛看到你,难道你想把我眼睛挖出来。”
顾碧落在旁边听得笑了一下,这人不允许别人强盗逻辑,自己却是屡试不爽,仿佛这天下坏事只允许他一个干尽似的。
夏嫣然作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手中悄悄拨弄自己右手的尾指,巧笑道:“便算是你的理,反正怎么说也说不过你,看来我这强盗理论还学艺未精,比起你当初在诗社那番振振有词的强盗理论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小女子甘拜下风。”说着,故意小小地作揖一下。
汗,差点忘了,之前在诗社将她的书法贬得一文不值,最后还讨要过来,这才是正宗的强盗理论,沈风识相地没有说话,旁边的顾碧落则是在细心观察,发现自己这个妹妹的确是看上他了,从小自己这个便有一个习惯,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便会拨弄自己右手的尾指,这个细小的习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夏嫣然话匣子被打开,仿佛翩跹在百花丛中,轻笑道:“当日回到诗社听婢女说起此事时,心中十分难过,但得见那四手诗句后,心神便倾注其中,公子可知才子仕女最喜欢这四首诗句的哪一首?”
沈风笑道:“这还不简单,仕女最喜欢第四句,而才子最喜欢第三句,我看才女最喜欢第四句。”第一二首是自己作,自然上不得台面,好在只是为了进入初级的门槛而作的。
夏嫣然轻摇头,眼眸迷离道:“非也,我姐姐最喜欢第四首诗句,我便将这首诗摹写赠予,至于嫣然则是最喜欢四首诗句中的第一首——我们在欣赏景色之时,其实我们亦是别人眼中的景色,公子,你诗中可是所诉此意。”
顾碧落细想片刻,也从这句话体会到了不凡之处,语句简单,却带着大道禅意,想不到此人还能领悟禅理,他这性子到底是如何来的。
没想到才女竟然喜欢第一句,那不正是老子作的,都说情人眼中出西施,才女要是再对我迷恋下去,那就是眼中出‘潘金莲’了,对于赞美,沈风向来是狮子大开口接受,一时虚荣心过了头,兴致一起,又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才女觉得此句如何?”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夏嫣然低声呢喃一声,美目被灯火点染得更加迷醉,轻叹道:“人生多时如此,凄而美,只是大多数人未曾这般去思索。”
两女沉浸中这句话的意境中不可自拔,良久之后,顾碧落才道:“这似乎是一个故事,且人人皆可从其中领悟出不同的意境,抑或流水落花之情、抑或梳洗罢独倚望江楼、抑或成人之美,想不到一句简单的话,有如此美轮美奂的意境,比律诗绝句更有一番韵味。”
沈风嘻嘻笑道:“这是本人独创的诗句形式,以简单的语言糅合艺术形态追求心中诉求,不仅朝代在更替,我们口中的语言也在进步,平时唱的念的诗歌,都会逐步发展。”
顾碧落微微颔首道:“确实。”
见夏嫣然犹在呆滞中,沈风心里咯噔一下,装逼过了头,要是让才女死心塌地爱上自己,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夏小姐——夏小姐——”
夏嫣然回神过来,轻叹道:“我从未遇如此诗句,公子,能否再念一句给嫣然听听。”
不能再念了,再念下去你这个才女就要变成**,今晚非要以身相许不可,不等沈风回答,夏嫣然又轻笑道:“是嫣然贪心了,公子以后莫要叫我才女了,在公子面前,小女子又要甘拜下风一次。”
第五百八十一章:吐露心迹
才女说话总是别具一格,不知道**是不是也那么特别,真的很好奇——想起之前要替顾碧落赶走宋行令,抬头张望了一下,却见宋行令的兄长往这边走过来。
“沈将军!请坐!”宋行军穿着一身便服,褪去了往日的威严,却多了几分风度俊朗,一些大臣家中的小姐皆对宋行军芳心暗许,“不知将军今日登临蔽府,怠慢了。”
沈风起身抱拳道:“宋将军!”
顾碧落也看到了宋行军,起身淡笑道:“兄长,今日贵府诞辰之喜,为何却此时才来。”
“方才府中耽误了一些事,我有事要问你,抱歉了,借一步说话。”宋行军神情颇为凝重,顾碧落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出去。
沈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宋行军似乎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到底他爹有什么问题,细想片刻,却发现夏嫣然正在看着自己,好奇道:“夏小姐,你是不是有话问我?”
夏嫣然犹豫片刻,问道:“你似乎与我姐姐相识已久,你们是何时认识,在升州时,你们似乎还不相识。”
沈风笑道:“我是上京后才认识顾小姐,之后我们在军营中又遇到,一起进入保州军,一起去西征抗敌。”
夏嫣然诧地掩住嘴唇,双眸微睁,惊呼道:“我姐姐竟然去了西征!”
沈风奇道:“你不知道吗?”
夏嫣然摇摇头,轻叹道:“我自幼便离家,而家姐也时常在外游历,我们两人虽是姐妹,却比一般友人还生疏。”
沈风脸上带着疑问,但没有问她,夏嫣然似乎想找个人倾诉,心神陷入追忆中,幽幽道:“家母是爹后来娶的侧室,本来一家和睦,但家母与大娘却时常发生不快之事,爹娶了我娘之后,大娘便一直闷闷不乐,又见爹一直宠着我娘,大娘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后来便因郁疾缠身早早离世,我娘得知此事后追悔莫及,之后便因愧疚也早早离世。”
“至于我为何离家出走,恐怕是受我娘的影响,我娘临终前一直说着我不该进来瞿家,我便是听着这句话望着娘去世。”夏嫣然眼帘低垂道:“成人后我才知晓为何娘有如此大的愧疚,原来我娘与大娘是金兰之交,情深似姐妹。”
原来如此,见她神情伤感,眼角缀着的泪滴摇摇欲坠,马上安慰道:“不要太难过,这里那么多人,万一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夏嫣然立即化感伤为笑脸,嗔道:“瞎说!”
对了,我还要帮顾碧落拆开宋行令和夏嫣然,得想个办法,但又不能太暧昧,寻思半会,抬头张望了一下,正见宋行令看着自己这边,心里一笑,然后一本正经道:“夏小姐,我可否看一下你的手?”
“手?”夏嫣然将手拿在眼前望了几眼,轻笑道:“我的手有何不同之处?”
沈风给了她一副老成神秘的笑容,语调平稳道:“我学习几年手相之术,如果才女相信在下,可否伸出手来让我瞧上几眼。”
夏嫣然掩嘴而笑,然后将手伸到他面前,欣然道:“那便请大师为小女子道出一二。”
“好说好说!”沈风板着脸色,然后堂而皇之轻捻了一下她的手掌,眼睛仔细望着手掌的掌纹,夏才女这双手都可以去当手模了,手指偏长且又直,不细也不肉,手部线条优美,大多数人只要看见这双手,估计就不会想自己撸了。
心思先十年如一日的淫`荡一会,才装模作样的观察起来,神情一下子变化得极其丰富,光看这架势,任何人都要被他骗了过去,夏嫣然起初还不信,但见他脸上变幻的神情不由得先信了三分,疑道:“你看出什么了?”
“稍安勿躁。”这是高人才说的四个字,沈风先照搬过来应付一下,在她掌心处搓了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搓麻将。
见他脸色越来越凝重,夏嫣然被他吓唬得不轻,又不敢出声询问,静静地等待着,沈风眼角观察着宋行令,见他脸色铁青,心中顿觉痛快,更加肆无忌惮地抚弄这只柔夷。
神情到达极致后,才放下她的手,怪叫一声道:“哎呀,不得了不得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见到这双手!”
夏嫣然急忙问道:“如何?”
沈风掷地有声道:“若我没有看错,你的手相乃是极其罕见的幽荧之手!”
这名字挺唬人,夏嫣然不解道:“何谓幽荧之手?”
“哎——”沈风先是叹了一口气,再沉声道:“据太白金书记载,古来拥有幽荧之手的只有两人,一位是殷商妖后妲己,另一位是大汉吕后。”
周围一些人听得有趣,纷纷附耳过来,夏嫣然显然依旧听信其中,追问道:“那这幽荧之手有何奇特之处?”
沈风不答反问道:“你想想我方才列举的两人有何相似之处?”
“妲己迷惑纣王,草菅人命,致使殷商被灭,而吕后则是助刘邦完成大业,汉高祖驾崩之后,吕后执掌天下,天下进一步稳固,而后才有了‘文景之治’。”夏嫣然将两位历史上著名女性简单陈述一番,实在找不出两人有什么共同之处,寻思片刻,又道:“要说相似之处,便是同为天下之母。”
沈风点头道:“两人命运看似不同,其实有个极大的相似之处,便遇到一个男子才使得她们可位居国母,可以说是商纣王和汉高祖改变了这两人的命运,也是这两个男人毁了她们。”
“妲己虽为殷商王后,最后却被周军所杀,留下一片骂名,而吕雉虽然成为为国母,但在这之前却是楚君囚徒,在囚徒期间受尽了**与折磨,直到人老珠黄,吕后因而变得残忍恶毒攻于权术。”
总结一番后,沈风脸色凝重道:“夏小姐,这幽荧之手存于女子手中,可以是富贵之相,也可以是大灾大难,更甚者,还会危及无辜。”
夏嫣然作出惊骇之色,被他说得如此邪乎,这下不信也得信了,急忙道:“那该如何避免?”
沈风又将她的拿起来,手指指在其中一条纹路上,郑重道:“这幽荧之手之所以在前后有如此截然不同的命运,其中因由便在天纹上,天纹也就是所谓的姻缘线!”
听到姻缘,大家心神更集中在他身上,沈风整理一下措辞:“夏小姐请看,你这天纹之有还有一条纹路,这条不明纹路看似引你登向富贵,实则是将你推向万劫不复之地,你看这条纹路是在指骨之间,恰好是一个凹处,我大胆的请问一句,如今是否有一位富贵之人在追求你?”
夏嫣然眼眸忽地露出一些笑意,然后点点头,沈风言之凿凿道:“那就对了!这个人或许会让你荣华富贵,但最终会将你逼入绝境,你千万不能答应这个人的追求。”这句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谁不知道宋行令正在追求夏才女,而在追求行列中就数宋行令身份最为显贵。
夏嫣然凝思片刻,随即微微颔首,她本来就对宋行令并未情意,若是有心思,早就接受了他的追求,不过因为沈风这段时间的冷漠,她心中忽然起了一个心思。
沈风偷偷笑了笑道:“请夏小姐谨记我的话,我可担保小姐一生平安。”
这人其实是叫我不可答应宋公子的追求,偏偏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令人心神晕乎乎的,但他为何不让我接受宋公子的追求,若非对我情意,又是有何其他因由?夏嫣然其实听到后面已经知道他是在作弄自己,只是看他说得好笑,才故意配合他。
“你可否与我走走!”
夏嫣然幽幽吐出一句话,她此时的心境如同波澜起伏,原本打算不想再受他扰心,但见到他后,便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也好,今晚就让宋行令气死,最好让夏才女衣衫不整的走回来,打定主意后,便与她一起步行,两人走到一到幽静的地方,环境优美,流水娟娟,夏嫣然坐于一块石头上,独自望着月色下的流水。
沈风站在她身后,也没有开口说话,对于夏才女他感觉也挺复杂的,否则也不会处心积虑分开她和宋行令,但自从婳瑶回来,他心里已经安分了许多,所以也没有再去招惹她。
虫鸣花香,月色醉人,两人静默了许久,夏嫣然才幽幽开口道:“公子,我是否讨厌嫣然?”
沈风怔道:“我想这天下男人只要是见识了才女,便不会对才女讨厌,只不过我现在情况特殊,未免累及你,所以要尽量避开你一些。”
“那你为何要设法让远离宋公子?”夏嫣然语气淡淡冷不丁质问一句,见他神情蓦然呆住,轻笑道:“方才那番手相之说我可不会相信。”
沈风脸色一僵,窘笑道:“夏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手相之理乃是先人遗留隗宝,并非危言耸听。”
夏嫣然眼黛含着笑意,眼波涟涟地望着他,轻哼一声道:“其他人我便相信,但出自你之口,我必然不信,以我对你的了解,你非是相信命数之人,怎会去习学手相——”忽地幽幽叹息一声,“将军可否对我说一句实话,嫣然实在受不了你若即若离、时假时真,猜不了,更亦难忘。”
此话一出,沈风顿时有些惊讶。
第五百八十二章:才女也疯狂
夏才女这番话已经十分大胆,表露出相思之情,虽然这种相思之情是被沈风折磨出来的,但总归清楚说明才女心中有他,这换了别人早已经欣喜若狂,但沈风不是凡人,他就想让才女放下思想的束缚倒追自己,这才是第一步,感情处于朦胧期,绝不能马上就苟合在一起。
泡才女算什么,追才女的人多得是,老子偏要走邪门歪道让才女倒追,这样一来,婳瑶可岚她们也没话说了,思虑完毕后,叹道:“还是让给看出来了,不错,我是不想让你与宋行令在一起,你姐姐特意托我设法将你远离宋行令。”此时旁边几米人恰好没有人,而小草儿则是独自在宴席间吃东西。
夏才女脸色立即冷淡下来,语气隐隐恼怒道:“原来是家姐的意思,我的事不必你们来管,今日嫣然酒后失言,还请你勿要将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才女生气了?
见她脸色冷淡,语气中还带有诀别之意,沈风干脆放弃了之前的荒谬想法,才女自然有她的高傲之处,对自己有点好感,也不至于变成一个花痴,算了,才女与我无缘。
这个呆子!难道他当真对我没有半点情意,夏嫣然见他仍旧无动于衷,心中顿觉委屈,加上之前相思而来的愁苦,一时间眼中不争气地泛着泪花。
月色明亮,沈风看得清楚,大惊失色道:“才女你怎么哭了?”说罢,情急之下伸手扶住她的香肩。
“别碰我!”
夏嫣然心中委屈,自然有气,杏眼横眉地将他伸来的手给打开,这一幕正好过来的宋行令撞见,宋行令急赶过来,脸色阴沉道:“你对嫣然做了什么!嫣然别怕,他若是对你做出对不起你之事,我定然不会饶了他。”
沈风最爱一些来主持公道的人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道:“我跟她的事情不用你来管。”
宋行令嘴角抽搐,冷冽道:“只要是嫣然的事情,我便不会坐视不理。”
又转而道:“嫣然,你还不知此人的真正面目,他明知我爱慕你,却使出奸计令我与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成婚,如此卑劣之人,嫣然以后最好离他远点。”连番遭遇羞辱,今夜之后,宋行令不会再装着一个面具,就在刚才他已经颜面尽失,没必要再装着一副好好先生的脸皮。
闻言,夏嫣然心中又觉古怪,目光望着沈风,低声道:“你当真做过此事?”
沈风直截了当道:“不错,就是我做的,不过却没他说的那么不堪,我要是想追求一个女孩子,绝不会用这么手段,相反这种手段宋公子更加擅长。”
宋行令眼中射出滔滔恨意,沉声道:“请你离开这里,我府中不欢迎你这种人,你方才得罪嫣然之事我便不追究了,嫣然,我们走。”
夏嫣然却是没有动,目光紧盯着沈风,语气坚定道:“沈公子,你为何要如此做?”她这句话是另外一层含义,实则是想问问沈风对她究竟有没有情意。
沈风当然明白,但此时宋行令插足进来,正好趁这个机会再刺激宋行令,故意轻佻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和他过不去,凡是他想得到的东西,我都不会让他如愿,既然他想追求你,我也追求你好了,人多比较热闹。”
宋行令怒哼道:“你别太过分了,嫣然冰清玉洁,岂容你来玷污!”
此时周围的人都被吸引过来,来人大多是宋行令平时结交的好友幕僚,沈风望了一眼,冷笑道:“宋兄真是高瞻远瞩,我还未曾想过要玷污,你倒给我考虑好了,我追求夏才女只是一时兴起,既然你如此执着,我就陪你玩玩!”
任哪个女子听了这种话也会不舒服,夏嫣然怒道:“你——”
沈风不理会她的怒视,转而道:“宋兄敢不敢与我打赌,看看谁先追求到夏才女的芳心?”
宋行令冷笑道:“如何不敢!下个月便是诗筵大会,能配得上才女的人,自然要才华横溢之人,我们之中谁能在诗筵大会上胜过对方,那另一方便从此远离嫣然!”
比诗?老子可不会,不过到时可以略施小计让他那天发挥失常,沈风挑眉道:“好,一言为定!”
宋行令脸上的桀笑一闪而过,沉声道:“嫣然,我们走!”
“谁说夏小姐要和你走——闪开!”沈风直接上前将夏嫣然拦腰抱起,然后伸出手将她下巴挑起,脸上带着一股邪魅的笑意:“夏小姐,今晚你要跟我走了——”说罢,大步朝前走去。
夏嫣然娇呼一声,睁大眼睛道:“你——”
见到这一幕,宋行令顿时呲目欲裂,怒吼道:“快将他拦住,不可让他将夏才女掳走!”
府中壮丁一并上前要拦住他,沈风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在这里大闹一场,抱着夏嫣然直接闯了出去。
前面的人仍不知后面的状况,筵席依旧热闹,只不过热闹持续了没有多久,便见一个身材挺拔的人抱着一位女子闯了出来。
“将此人给我拦住!”宋行令从后面赶到,筵席的气氛戛然而止,众人皆是侧目瞧着,见沈风怀着抱着大学士的小女儿,不明这是为何。
此时,宋执裘走上前道:“沈将军,你这是?”
宋行令沉声道:“爹,嫣然在他手中,先将此人拿下!”
“住口!”宋执裘厉声呵责一句,正色道:“犬子鲁莽勿要见怪,但你为何——”说到没有一半没有说下去,用眼神询问他。
沈风冷笑道:“宋大人,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情,你平时管理朝务便不要再劳心了,方才我与夏小姐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夏小姐正是感情脆弱之时,我怕宋兄趁虚而入对夏小姐巧施手段做些无耻之事,所以我才将夏小姐带走。”
宋行令怒道:“胡言乱语!我宋某人岂会做出这种事!倒是你,强行将嫣然究竟意欲为何!”
“这可说不定,比起你的人品,我更相信我的人品。”沈风大言不惭道:“总之,今晚决不能让你和夏小姐单独相处。”
这人真霸道,从未见过他如此蛮横过,不知为何,夏嫣然并不是很生气,只是稍稍皱眉道:“先将我放下来,我爹在旁边看着呢。”
沈风将她放了下来,瞿楚贤忙上前问道:“沈风,然儿,你们这是?”
夏嫣然脸颊拂过一道嫣红,低声道:“爹,我还有一些话要问沈公子——”说着,在众人的惊异下拉起沈风的手往外面跑去,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沈风拉出府邸。
两人不知跑了多远,直到来到一个幽静的屋落中,夏嫣然弯腰气喘吁吁,喘得一口气也说不出来。
沈风刚才还想留下来刺激一下宋行令,不曾愣是被她强拽出去,此时见她累得一口话说不出来,好笑道:“咱们算是扯平了,之前我抱你,现在你拉我。”
夏嫣然嗔目白了他一眼,莺莺笑道:“休想!方才我只是不知如何应付,才跑了出去,至于你,本姑娘念在我们的交情一并将你救走,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
沈风笑道:“没想到夏才女还有这等口才,有没有兴趣弃文从商,我可以委命你为林家织造首席公关。”
夏嫣然噗嗤娇笑一声,嗔恼道:“又想打嫣然的主意,嫣然可不会那么笨,哪一天被你卖了,还得帮着你数银子。”
沈风晒然道:“谈判失败,夏嫣然不想明天遭人非议的话,还是尽早回去,我也该回去了,今晚不太顺利,回去好好睡一觉。”
“休想一走了之!”夏嫣然张开双臂拦住他,脸颊涂红,娇声道:“你还未与我说清楚,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若让我满意,我便放你走,若让我不满意——”
今日夏才女完全颠覆了往日的形象,不仅当众勾搭猛男,还逼迫猛男就范,沈风瞪大了眼睛,目光停留在她耸起的双峰上,双峰巍峨不动,足见决心之强烈,替她补充道:“不让我走?”
“以嫣然的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足以将沈将军困住,所以你不必当心嫣然再有‘惊人之举’——嘻嘻。”夏嫣然轻笑道:“但女子有女子的优势,若让我不满意,明日便宣称你对嫣然始乱终弃,做了个薄幸郎!”
靠,才女也会耍无赖,沈风无奈笑道:“没想到芳名远播的才女也会耍无赖,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肯定会擦亮所有人的眼睛,我投降了,才女想问什么便问,我但凡不配合你,你就扯开嗓子大喊非礼。”
“讨厌——你倒是给我出主意了,可见论起无赖,嫣然还不及你皮毛。”被他出言调侃,夏嫣然又是扑哧娇笑,此时她心悦如在花丛中蹁跹的蝴蝶,嘴角的笑意盎然,可与月色争美,“我知道凭嫣然的‘那点本事’还困不住你,嫣然恳请你再等一会儿,嫣然有几个问题今日必须向你讨个说法。”
今日夏嫣然尤其执着也不是没有原因,其实都是沈风给逼的,总是给她一些模棱两可的暗示,总叫她猜不透,女儿家心思本来就多,再被他这么搅合,心湖便泛起不间断的波纹。
夏嫣然大着胆子道:“方才你为何要答应宋公子比试?”
沈风直接了当道:“他比我风度翩翩,比我英俊潇洒,所以我嫉妒他,就喜欢跟他作对。”
夏嫣然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他,脸颊似笑非笑,眼睛眨了眨,大胆地迈进一步,嗓音绵绵柔柔道:“这个理由不充分,嫣然不接受,今夜你的举动古怪之极,你可知你方才抱人家的时候,我为何不反抗?”
沈风一直没有多加揣摩自己对才女的心思,经她一问,沈风好奇道:“为什么?”
夏嫣然又靠近了一步,眼光灼灼地望着他,吐字若兰道:“因为嫣然在你眼中看到了愤怒和渴望,你不想嫣然被其他男子带走,因为这会让你彻夜难眠——”
这句话几乎打在沈风脸上,可痒的却是沈风骚动的心。
第五百八十三章:才女也疯狂(二)
才女撩人的气势咄咄,沈风反倒是退后一步,心脏莫名急跳两下,道:“这不是很正常吗,男人都是恨不得霸占所有女人,特别是美丽的女子。”
“公子似乎言不由衷——”夏嫣然嘻嘻笑了笑,往前走迈出一步,脸颊上居然升起一道媚态,眼眸迷离道:“你喜欢嫣然吗?”
一缕缕香气扑鼻,沈风心神仿佛被一股力量慑去,盯着她娇艳的脸庞,呆呆道:“喜欢——”汗,这算什么,看来我真喜欢嫣然,之前有些行为说不定还真是因为吃醋。
夏嫣然脸色想象中的欣喜,反而幽幽道:“公子心里有我,为何还对我若即若离,叫我终日胡思乱想。”
“原来我也喜欢才女——”沈风呆呆道。
“要不是今日我厚颜无耻逼问你,难道你也不知道吗。”夏嫣然欣然而笑道:“莫非你又想装傻充愣,讨厌——让你喜欢嫣然就那么困难吗!”
沈风嘿嘿笑道:“不困难,我还要多谢嫣然提点,要不是你今夜为我指点迷津,我还以为我对你无动于衷。”
“作怪!”夏嫣然幽幽道:“你莫要骗我,你明知道嫣然也喜欢你,却一直对我不理不睬,甚至有意避开我,我知你有难言之隐,嫣然也绝非会相逼之人,我只恼你从不给我一个说法。”
夏才女是高傲而且有思想的女人,今夜她做到这种程度,足见她心里真真切切喜欢自己,沈风叹了一声道:“之前的处境有点危险,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再累及你,而且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的身边还有——”
夏嫣然幽幽道:“我知道,我也曾想过不再理会你,不再见你,但不见你时,心里却期盼你来找我,以前嫣然总觉得女子莫要矫情,但自从对你有了好感之后,嫣然也会矫情,也会争风吃醋——”
说着,低声笑了笑道:“以前总觉得自己与寻常女子不同,原来只是不曾经历过。”此时她坐在路边石头上,在月色的辉映下,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一份浓重的情感,方才将她累得不轻,此时还在让双腿歇息。
没想到才女发情起来这么主动,就在刚才,还以为要被她就地处决了,沈风笑道:“你还能走吗?”
夏嫣然羞笑了笑道:“再等等,嫣然此时还没脸回去,如今怕是有很多人等着笑话我——这都要怪你。”
沈风笑道:“这可不能怪我,你之所以有今晚的行为,是因为你的性格所致,你不同于寻常女子,要是碰见自己喜欢的人会大胆追求,忠于自己的想法。”
夏嫣然凝思片刻,脸颊依旧发烫,欣然笑道:“公子十分了解嫣然,甚至比嫣然还了解嫣然。”
见她同意自己的观点,沈风又马上道:“男子可以追求女子,让女子喜欢男子,而女子亦可以追求男子,让男子喜欢女子,幸福是可以争取的,就在方才你袒露心迹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自己被你吸引住,勇敢、大胆的女子更让人难以忘怀。”
夏嫣然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眨了眨眼睛掩住檀口,嗔笑道:“公子该不会想让嫣然追求你——”见他脸上带着坏笑,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当真是这般想,不可不可——难道公子便不能来追求我么!?!”
沈风义正言辞道:“我当然也可以来追求你,但这会落入俗套,还记得我在夷陵对你说过的话么。”
“自然记得,公子当日那番惊世骇俗的话至今敲荡着人家的心房,我从未听过如此大胆新颖的话——”夏嫣然欣然而笑,说到一半,眼眸微亮起来,娇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含笑望着沈风,自顾自击掌起来。
沈风大奇道:“明白什么了?”
夏嫣然眼中露出促黠之色,语气调皮道:“自然是明白了沈公子的‘一番美意’。”
才女特别喜欢玩文字游戏,有时候沈风都差点理解不过来,“那才女想尝试我当日说的那番话吗,纵然会招来一些骂名,但许多年以后,嫣然会是引领女子思潮的第一人,古往今来,流传百世的往往敢于背负骂名的人。”
夏嫣然促狭而笑道:“答案是不想,嫣然不想流芳百世,就期待着你会如何追求我,换了别人嫣然定会不屑一顾,只有公子你,才可令人家期许。”
沈风嘿嘿笑道:“我想我已经俘获了才女的芳心,再追求下去只是多此一举。”
夏嫣然脸蛋一红,轻哼道:“瞎说,你目前在嫣然尚只是及格,嫣然对你有好感,却还不至于就此沉沦,若是想俘获人家的心,还须多费点心思,古有东晋将领祖逖为报国闻鸡起舞,今时你便为追求才女兀兀穷年也未尝不可——嘻嘻,看把你吓得。”
才女说起话真是妙语连珠,要是叫`床起来,一定新鲜多样——汗,我又想让才女叫`床了,沈风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对于及格一词,甚是不甘,含笑盯着她道:“只是及格吗?”
“公子请不要逼嫣然,你明知人家会口是心非——”被他眼光注视着,心绪一下子纷乱起来,从脖颈升起一团嫣红于腮子,轻轻依偎在他身上,咬着唇瓣大胆道:“嫣然投降了,嫣然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心中便时常想起你,几次与你不期而遇,让我对你念念不忘,说来不怕你笑,你老是冷落人家,人家还为你偷偷落泪哩。”
沈风嘿嘿笑道:“这才是我所认识的才女,从来不掩饰心中的想法,无愧于心,率直大胆,糟糕了,我发现又喜欢了你一点,”
夏嫣然嗔目白了他一眼,笑意涟涟道:“喜欢我很糟糕么,你这样说,是否让我心里好受一些,公子不必担心,正如你所说,嫣然从来不会掩饰心中的想法,有情便是有情,为何不敢说出来。”
沈风笑道:“那这种感觉如何?”
夏嫣然欣然笑道:“感觉很不错,诚如公子之言,思想若被束缚,还有何快乐可言,人生在世,若一味去曲全别人定下的规矩,岂不是委屈了自己,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才不枉费了一生。”
她脸颊升起一道醉人的媚态,眼眸中更是绽放出明亮的光辉,思想升华突破枷锁,令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魅力,让她变得更加自信从容,“谁说只可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女子钟情于一位男子,亦可大胆去追求,公子,人家被你说服了,但你要答应人家一个条件,我便放下矜持来追求你。”
沈风浑身上下如同吃了一剂猛药,兴奋道:“什么条件?”
夏嫣然轻道:“很简单,在诗筵大会上取胜,至少要胜过宋公子。”
就算夏才女不这么说,沈风也要将宋行令弄得身败名裂,急忙满口答应下来,心中打定注意,明天开始去买些诗集全选来苦读。
两人重新回到宋府中,之前还打算先离开,却忘了还没有把小草儿带回去,只能再回去一趟。筵席上的宋行令苦等着夏嫣然,见两人回来,心中吃下一颗定心丸,之前他一直坐立不安,他心里太清楚沈风是什么人,以他的手段,要对嫣然做出什么事,都是很有可能的。
“嫣然,你回来,为兄一直担忧你。”宋行令急忙迎了上去,细眼望着她,总觉得她这一回来变化了不少,脸上总带着深入心脾的笑意。
夏嫣然淡笑道:“有劳挂虑了,嫣然只不过出去散散心,身边也有沈将军护着。”
瞿楚贤上前道:“你这丫头,怎么突然就跑出去,快快与你宋叔叔赔个不是。”
夏嫣然屈身一拜道:“嫣然不懂事,还宋叔叔不要怪罪。”
宋执裘微笑道:“来了便好,快快入座。”
与夏嫣然坐了下来,身边正好是顾碧落,沈风偷偷朝她打了一个手势,顾碧落点点头,然后将小草儿交给他,小草儿在筵席上吃了不少糕点,十足是一个小吃货。
此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大龄婢女,年纪怎么看都有五十左右,身上除了一对颤颤巍巍的**,并无其他奇特的地方,大龄婢女呈过来几杯热茶,沈风好心替她接过盘子,此时情况突然来一个巨大的转变,这位大`奶大龄的婢女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沈风一下子蒙圈,还没反应过来,便听那个婢女一声惊喊。
“公子你怎能如此!!快放开我!!!”
婢女高声惊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宴席上的人顺耳望过去,便见到沈风的手按在一个婢女的巨大胸脯上,常人见到这一幕,一般都会忽略细节,如果仔细看的话,是婢女将沈风的手抓得紧紧的。
我靠!狠狠揉了她一下,婢女娇呼吃疼下把手松开,沈风急忙将手抽开,抬头望去,只见婢女嘴角藏匿着一道诡异的笑意。
“老爷——我不活了!”沈风还没说话,那个其貌不扬的婢女倒是哭啼一声跑去宋执裘面前,这哭声在自己听来十分作假,但眼见为实,刚才那一幕可确确实实刻在众位来客的眼里,“老爷,我不活了!!求你为我做主!!”
第五百八十四章:不平静的夜晚
这个婢女到底是谁派来的,绝对不是宋行令,他完全不知道今晚我会来,更不知道自己会去而复返,那这奇葩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沈风气得脸色铁青,扭头一束束目光古怪的看着自己,苦笑道:“顾小姐,夏才女,你们该不会真的相信吧?”
顾碧落望了他一眼, 再瞧着方才那位婢女的某个地方,面色古怪道:“谁知道你。”夏嫣然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才女虽然青睐他,但不是犯了花痴,眼见为实,方才无论怎么看,总是他的手放在婢女的身上。
靠,都不相信我,沈风郁闷得快吐血,刚才那婢女手法极为厉害,在外人看来是沈风按住了她,其实在这之前是她先抓起沈风的手,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将沈风按住,足可见这个婢女除了奶大之外,还有一点功夫底子。
宋执裘与宋行令带着人过来,婢女见了沈风之后,立即哭哭啼啼道:“老爷,请你为奴婢做主,就是他方才轻薄于我!”
宋执裘皱眉道:“沈将军,当真如此吗?”
沈风铁青一张脸没有说话,宋行令见状,急厉道:“沈兄,你太过分了,竟然对我府中人做出如此行为,爹,孩儿建议暂且将他送到官府。”话刚落音,府中壮丁一并上前。
“慢着!”
沈风冷喝一声,在众位来客诧异的目光下走上前,眼光奇怪的看了婢女一眼,然后做出一番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包括宋家父子!还包括小草儿!只见他伸手按在婢女**上,然后狠狠揉搓了几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夏嫣然与顾碧落齐齐手掩住檀口,眼眸一下子睁得大大的,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同样吃惊的还有那个婢女,被他侵袭身子一酥麻差点站立不稳。
沈风神情认真地感受了一番,越揉越是心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婢女,脑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变得痴痴呆呆,又笑又郁闷。
宋行令大声怒道:“岂有此理!快将你的手放开!”
婢女又羞又怒,含恨将他的手打开,沈风对她眨了眨眼睛,似乎要将她看穿,脸上带着坏笑道:“这下我心里平衡了,既然要定我的罪,那我何不如做得彻底一点,这位姐姐你说是吗?”
宋执裘皱眉道:“沈将军你——”
此时宋行军从后面走上来,抱拳道:“爹,此事还是不要通知衙门,我想沈兄或许是因为年轻气盛才做出此事。”
通过方才的举动,心中已经猜到婢女是谁,有她在,今晚注定不会这么简单,谁知道她再要闹出什么动静,现在耐人寻味的是她究竟是为了谁而来,今晚在座大臣王侯有这么多,而她肯定只为一人而来。
沈风暂时沉默下来,现在的情况在他意料之外,而且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想到此,眼中带着询问望向那位婢女。
此时婢女假装从呆滞中清醒过来,蓦然疯喊一声,然后疯了似的向沈风冲过去,歇斯底里道:“你——我跟你拼了!”喊罢,脚步跌跌撞撞冲他面前,以咫尺可听的声音说:快跑,跑进里面!
跑!沈风还在犹豫间,婢女已经是疯了似的捶打他,沈风暂且放下疑惑,假装惧怕抱着头往里面逃窜,宋家人、瞿家人以及来至的宾客见状跟了上去。
“师傅,别打了——靠,你还真打!饶命!停手!”沈风一边逃窜着,一边赔上笑脸。
舒如姒脸色阴冷道:“臭小子,竟敢对师傅无礼,才一段时日不见,你的色胆又长了不少!”她言语带着媚笑,可手上却是下了重手,一下下打得砰砰作响,谁叫沈风刚才‘出手太重’。
沈风苦笑道:“我如果不这样配合你,也不能被你追到这里来,师傅,你到底想干什么?”舒姐姐平白无故尺度那么大,以沈风对她了解,她一定有预谋着大事。
舒如姒笑吟吟道:“乖徒儿,师傅不是早说过了吗,只许师傅占你便宜,不许你占师傅便宜。”她脸上用了特殊的方法令她看起来像另一个人,而且连声音都发生了变化,要不是沈风‘摸`奶识女人’的本领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就是再摸一百次也未必认出来。
这句话就夸大其词了,要不是舒如姒得天独厚的优势,他哪能像摸麻将一样摸出来,其实在第一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大概猜出,第二下则是锦上添花。
后面一群人赶了上来,一群正站在主卧附近,沈风得到了舒如姒的示意,已经停在了屋子前面。
宋执裘上前道:“够了,你不要再闹了,老夫会给你一个交代。”
“老爷,奴婢的清白都被这个人玷污了,我要跟他拼了!”婢女(舒如姒)拼命地捶打着沈风,让人不对她怀疑。
宋执裘冷喝道:“够了,你暂且停下,老夫以名义保证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莫要再为难沈将军。”
婢女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忽然惊喊道:“老爷,我方才好像还看到此人进入夫人房中!”
我靠,你想玩死我!
正当沈风还在猜测她的目的时,婢女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当场所有人齐齐惊愕,别说在古代了,在现代淫**子都是大事,哪个男人听了不会着火。
宋执裘脸色变得极为奇怪,说是有愤怒但却不是被羞辱的愤怒,真正愤怒的是宋行令,宋府中总共有两位夫人,宋行军的母亲已经早早病逝,所有婢女口中的夫人只能是他的生母。
“你胡说!”宋行令用杀人的眼光盯着婢女,纵使他在奸险,也不可能利用自己亲生母亲去算计沈风。
“是是,是奴婢在胡说!”婢女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但在沈风看来,她都是装出来的。
这只骚狐狸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她也怀疑宋执裘的右王?不对啊,要是怀疑宋执裘不该这么暴露自己,那她目的究竟是什么,玩我?还是利用我试探宋执裘?但如果右王真是宋执裘,她这么做,只会让宋执裘认为自己导演这场戏。
按照以前的经验想要弄明白她的心思,就必须跳入她设下的圈套内,沈风干脆道:“宋大人,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想请尊夫人出来对峙,此事对于任何人都不能简单敷衍了之。”
此时宋执裘就算想大事化小也难了,在座众人都不是聋子,今天要是不弄清楚,以后谣言弄得更难听,宋执裘神情有些难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夫人在房中吗?”
“回老爷的话,夫人之前说身体不适,暂且回去房中!”婢女说着,以她视角给沈风使了一个眼色。
“之前我并未在府中,你如何说是我进入夫人房间中。”沈风会意道:“你再看看我是不是那个人?”
婢女上前瞧了几眼,畏畏缩缩道:“当时夜色太黑可能看不太清楚,但真的有人走进了夫人房间中。”
在婢女说之前看到沈风的时候,顾碧落就已经不相信,因为之前沈风一直跟在她在一起,至于后面沈风则是跟夏嫣然出去,预感到今夜有些不寻常,顾碧落也静观其变。
骚狐狸真看到了有人进入宋夫人的房间?靠,不会想利用我来捉奸吧!沈风头皮一麻,悔不之前没有多揉几下,饱含邪念地再盯着她的豪`乳一眼,惊乍道:“难不成真的有人进入了尊夫人的房间?”
此话一出,要么说明证明沈风缺心眼,要么证明他存心是来闹事的,一般别人的家务事,外人不应该参和,更别说是丑事,宋执裘现在想平息下来都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现在人群所处的地方,就是主卧前面,也就是宋夫人和宋执裘休息的地方。
众人望向主卧的方向,宋行令神情变得极其难看,眼光瞟向主卧,似乎想过去看看,却又迈不动脚步。
宋执裘现在有点骑虎难下,正要走去主卧房间,房门突然被打开,从房门内走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出来的人竟然是沈风的死对头——太子!
太子脸色有些苍白,细细嗅之,还可闻见淡淡**之味,不用想,肯定才办完事,沈风低声问道:“这白痴是什么时候来的?”这荒淫太子口味也太重了,竟然连宋执裘的老婆也不放过,舒姐姐带我来捉奸,等于是在试探宋执裘,她是想看看以后宋执裘对太子究竟是什么态度,站在右王的角度,他是扶持太子登基的,太子登基后,他才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造反,不得不说,这招真是高,这只骚狐狸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太子和宋夫人通`奸的。
顾碧落就站在他旁边,低声回道:“就在你与嫣然离开之时。”
太子显然是在房间内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强装镇定道:“诸位为何都来了,宋大人,方才尊夫人身体有些不适,我正好碰见,便将夫人扶回屋子休息。”能将此地无银三百两演绎到白痴的境界,这荒淫太子也真是极品了。
这里最受打击的人不是宋执裘,而是宋行令,他此时脸色煞白,目光如尖刀一样射向太子,拳头捏得关节砰砰作响,怒吼道:“你对我娘亲做了什么!!!”
今晚对宋行令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怒火湮灭了他的理智,他一步踏上前,宋行军从背后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弟弟,不要鲁莽!”这里最让沈风看不明白的是宋行军,如果宋执裘不是右王还好,如果宋执裘真是右王,那他的立场究竟是哪方,从几次接触来看,他是一位刚正铁血的将领。
太子冷哼道:“本太子已经说了,方才宋夫人身体不适,我见她行走不便,便将他扶回房间,你还想问什么!!”
见到太子这副模样,在场的所有大臣都为之心寒,其中也有大臣的妻子遭受太子淫辱过,众位没有想到连丞相夫人也遭受太子的淫行,顾碧落神色难掩悲哀,低声道:“帝位他日若是交由此人,我大华必亡!!”
瞿楚贤低声道:“落儿,不要乱说话!”
“姐说的不错!”夏嫣然冷冷道:“太子荒淫无道,连对女儿也多次出言侮辱,若不是女儿避开他,还不知他要做出什么事来。”
沈风暗暗牵住她的手,笑道:“夏才女要是觉得害怕,不如租我当你的护花使者,价钱好商量——瞿老哥,你怎么这么看我?”汗,差点忘了,才女还是瞿楚贤的女儿。
夏嫣然脸上升起一团晕红,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风情而又妩媚。
“原来如此,多谢太子殿下!”这边宋执裘终于开口,从太子出来到现在,他反而是最镇定的一个人,也可能说他隐忍不发以大局为重。
宋行令不可置信道:“爹!你——”
“住口!”宋执裘终于爆发,怒道:“你给我回去!”
太子冷笑一声,得意地从宋家父子旁边走过去,见到这副情景,沈风真想冲上去暴揍这个猪头,两世为人,就没见过比这个猪头品行更卑劣的,这时候拿历大哥跟他相比,历大哥端正得就像小学评选出来的三好学生。
“爹!!”宋行令目光睁得血红血红,眼角甚至裂开出一道血丝,目光不甘地望着宋执裘,又愤恨地盯着太子,最终目光竟然落在沈风身上,似乎将一切恨意堆砌在沈风身上。
靠,你看着我干什么!进你母亲房间的人又不是我,沈风不屑一笑,懒得去理他。两人的恩怨其实是从宋行令开始,要不是他三番两次陷害沈风,沈风也不会去对付他,而今天只能说是意外,没想到舒姐姐在这里设了一个局。
正当所有人要转身离开之际,房间内走出来一个人,赫然是宋执裘的夫人,宋夫人面无表情的从屋子走出来,冷淡道:“累诸位担忧了!诸位还请回去席间就坐。”说着,若无其事地从宋执裘旁边走过去。
当宋夫人从宋执裘旁边走过去的时候,沈风清楚地捕捉到她眼角的恨意,而这份恨意正是对着宋执裘。宋家绝对有古怪!心里涌出一道诡异的感觉,目光望向舒姐姐,见她神色淡淡,显然是早已经发现宋夫人与宋执裘之间的诡异,所以她才会设计出今天这个局。
(终于写出来了,卡文卡了很久)
第五百八十五章:整蛊仙女
闹了这么一出,宴席突然没了兴致,期间太子几次想来讨好嫣然,都被沈风给吓了回去,要说太子现在最怕的人莫过于沈风,宴席结束后,沈风便带着小草儿回去,至于舒如姒,她或许今夜之后,又不知会出现在哪里,沈风暂时还不能跟她相见。
回去宅子以后,便将在纸篓中偷来的东西拿出来研究,零零散散是一些纸张,其中还有一封奏折,纸张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从笔迹上也看不出什么,逐将奏折摊开细看,奏折上陈述的是灾情,并无奇特之处,但关键他为什么要写了又扔了,从奏折上内容来看,似乎没有写错。
“师傅,你进来一下——”沈风朝外面喊了一声,马上有一位白衣女子飘然而至。
“找我何事?”
“看来你已经习惯我叫你师傅了。”沈风将奏折与纸张递给她,问道:“听说你们师门曾经有一位叫濮阳策的人,你们这纸张上面的字迹是不是他写的字?”
叶绛裙接过来一看,眼眸在纸上行了一段,面无表情道:“不是!”说罢,牢牢闭上嘴巴,好似嘴巴里含着金子,不肯多说一个字。
沈风已经习惯她这副令人蛋疼的模样,对着纸张和奏折呆看了会,又转而思索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今天晚上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先是嫣然变成了顾碧落的妹妹,后是宋执裘的出现,再而是宋夫人与太子通奸以及宋家人的古怪,这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还有就是遇到了师父,师父还是那么令人惊喜,每每都让我占点便宜。
不知道这只骚狐狸究竟想试探什么,以今天的情形来看,她应该只是怀疑,那到底是怀疑什么呢,为什么搞出今天这一出,沈风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师傅,我好想你。”
叶绛裙皱眉道:“为何要想我,况且我就在你面前。”
这女人跟人谈话怎么不在一个频道上,沈风好笑道:“是啊,仙女师傅,我好想你,日思夜想,夜思日想。”
叶绛裙似乎想跟他交谈,顿了顿道:“我不想你!”
哎,她也挺可怜的,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沈风笑道:“那你平时都在想什么?”
“无可奉告!”只要碰见她难以回答或者不想回答的问题,她总是冷冷吐出这四个字,“而且你也不是在想我,你想我的时候不会皱着眉头。”
沈风笑道:“那我对着你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子?”
叶绛裙细思片刻,似乎不知如何回答,而后忽然出手抓他的衣领,沈风被她吓了一跳,以为她又要带自己去什么鬼地方,又气又惊慌,不情愿道:“你又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
叶绛裙松开手,面无表情道:“就是这个样子!”
沈风愣了愣,敢情她这是做实验,敢拿我寻开心,叫她后悔遇上我,心中重新回想起那个邪恶的计划,阴阴笑道:“师傅,你喝过酒吗?”
“不沾!”
“进过妓院吗?”
“不进!”
“做过无耻之事吗?”
“不曾!”
“想男人吗?”
“不想!”
“那我就放心了!”终有一天,我要让你把这些都试过一遍,看你如何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架势。
“师傅,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想了想,还是决定再潜入宋府,既然舒姐姐想要试探宋执裘,就先要了解宋府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现在再去宋府,所有人一定想不到,说不定能遇到舒姐姐。
叶绛裙道:“好!”
两人重新赶去宋府,筵席刚结束不久,宋府内依旧灯火通明,下人们集聚在前院中打扫,要想潜入宋府,只能从后面潜进去。
很快两人攀过后面的高墙轻轻落地,叶绛裙还不知来的是什么地方,见行动诡异神秘,不由得问道:“此处是什么地方?”
沈风低声道:“这里是丞相府!走,跟我过来!”
两人闪闪躲躲来到主卧房间,房间里面依旧亮着灯光,里面隐约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和吵闹声,沈风慢慢靠近上去,然后附耳上去偷听。
“你怎能与太子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
“我不知廉耻,当年要不是你害了我,我何至于堕落到如此境地!”这句话是宋夫人说的,宋夫人疯狂地大笑了几声道:“哈哈哈,我想所有人也不会想到,天下人人敬重的宋大人竟然是——”
啪——
一句话还没说完,房间内就传来一个巴掌声,出手的是自然是宋执裘,宋执裘冷道:“你的事情我不想管,但以后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别丢我宋家的脸!”
说着,宋执裘便夺门而出,沈风稍微避开一些,再往房间细听了一会儿,只听宋夫人依旧在哭泣,便带着叶绛裙跟踪宋执裘。
宋执裘从房间出来后,便行去书房内,沈风干脆让叶绛裙带着自己跳上书房的房顶,房顶是由砖瓦堆砌而成,掀开几面砖瓦,便可窥探房中情景。
沈风并不急于窥探,而是利用高处俯视整个丞相府,如果宋执裘真是右王,那杨无异极有可能就藏在府内谋个地方,俯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房屋有什么奇特之处。
“此人有些奇怪——”叶绛裙冷不丁说出一句话。
沈风往书房中瞧了一眼,只见宋执裘端坐在书房中,正捧着一些书籍阅读,时而研磨识字,并没有所谓的奇怪之处,“师傅,你发现了什么?”
叶绛裙淡淡道:“他的动作奇怪!”
沈风又往书房看了一下,疑惑道:“他不是很正常吗?”
叶绛裙重复道:“我是说他的动作奇怪!”
沈风认真往书房中看了几眼,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要说奇怪,刚才宋执裘和宋夫人的对话才叫奇怪,“他在看书有什么奇怪?”
叶绛裙淡淡道:“你不懂!”
沈风无奈道:“我就不懂才要问你,你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此人很奇怪,你不会懂,这只是我的直觉。”
“你!!!”
这么木讷的人,却说是自己的直觉,怎么听都觉得气人,沈风气得咬牙切齿,太欺人太甚了,懒得再理会她,仔细瞧着宋执裘,看了一会儿仍没有发现,干脆下了屋顶,看来要知道宋家的秘密,只能从宋夫人入手。
正要走去宋夫人的房间,却差点被宋行令撞见,宋行令正好从宋夫人的房间内出来,只见他脸色十分难看,完全不复往日的潇洒俊朗,宋行令像疯了一样,冲到一棵大树面前,疯狂地捶打大树,口中怒吼道:“沈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两人躲在围墙拱门旁边,将他的话听得清楚,叶绛裙道:“为何这个人那么恨你?”
沈风低声笑道:“这是因为嫉妒,他嫉妒我,他没有聪明,没有帅,更嫉妒我如今的名声,你不懂!”他故意用她方才说的话,偶尔沈风也会花点心思,戏弄戏弄这个美女师傅。
“我懂!”叶绛裙反驳一句,冷淡道:“你确实遭人恨!”
“你不懂!”沈风被她弄得七窍生烟,本来是来办正事的,却老是跟她吵起来,“我遭人恨是因为我有资本,美女青睐于我,上有财神保佑,下有美女等待。”
“我懂!”叶绛裙面无表情道:“便是你这样子,才会招人恨,太过张扬容易得罪人, 那位顾小姐是一位难得好姑娘,却也十分讨厌你。”她听不太懂沈风开玩笑的话,只知道这段日子与沈风在一起,她总感觉很不适,所以她才将原因归咎于沈风的个性上。
“你不懂!”沈风语气僵硬道:“张扬是我的个性,时势需要我,我不张扬还礼让别人吗,至于顾小姐,我们之间属于同事,磕磕绊绊是常事。”
“我懂——”
“懂你妹啊,出来办事听我的,我说你不懂,你就要给我谦虚点,才跟着我学艺没有多久就跟和我顶嘴了,罚你闭嘴半个时辰。”沈风摆摆手很不耐烦,此时宋行令忽然朝着外面走出去,沈风犹豫了一下,马上跟了上去。
宋行令走到外面时,府门外面一处地方已经集结着几个人,这里面肯定有事,沈风悄悄跟上去,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们给我听好了!”宋行令不知后面跟着两个人,他现在已经被怒火焚烧了理智,从他眼神中可以看见疯狂,对着这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沉声道:“明夜你们在城外竹林埋伏,等顾碧落来到后,你们便将她制服!”
他的目标竟然是顾碧落,靠,他又在想什么奸计,顾碧落不是他哥哥喜欢的人吗,为什么他还要对顾碧落动手?
“公子,那如何将那小妞制服?”
宋行令冷冷道:“我自有办法让顾碧落出来,到时我会叫顾碧落没有反抗之力,而你们当中一人就假扮是沈风,只要将她绑住后,剩下的便没有你们的事,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宋行令又道:“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们,这笔银子是让你们离开京城,后日你们当中要是有人留在京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整蛊仙女(二)
得悉了宋兴令阴谋后,没有直接拆穿他,而是暂时先回去宅子里,经过方才的一幕,原来宋家内不仅宋执裘和宋夫人有问题,连宋行令和宋行军也有问题,否则宋兴令怎么会在明知道兄长喜欢顾碧落的情况下还要去毁了她。
“沈大哥,等等我——”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沈风便早早起来散步,刚跑出大门没有几步,就听到后面一道喊声,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婉词轻装上阵追着自己,自从婉词来到宅子里面后,就活跃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个深宅幽处的千金小姐。
“婉词,你怎么也出来了?”慢下脚步等她上来后,才笑道:“你穿这身衣服,难道是想跟我一起去跑步!”
柳婉词站在他身边,露出恬静的笑容道:“这是草谷师父吩咐下来的,她说我身子欠乏多动,便让我每日清晨绕着宅子跑上几圈。”婉词来到宅子后,沈风便引荐她拜草谷为师学习医术。
沈风笑道:“那我们一起,顺便带你看看清晨的京城,但我可不会抱你,你走得动吗?”
柳婉词微笑着点点头,两人正要跑步去,却又听见巨大的喊声,回头只见小草儿疯疯癫癫地从宅子里面追上去,一蹦三跳地跑过来,然后使出全身力气将整个人砸在沈风背上。
“小马儿,可恶,要出去玩竟然不带我,看我不扁你!”小草儿一上来就嘻嘻哈哈,疯了似的扭打他,至于扁这个词是沈风身上学来的,她特别喜欢学身上的东西,但不是学沈风的神韵,而是学习一下话和动作,“叫你丢下我,讨打,哼!!!”
“哈哈哈——”小草儿骑在他背上摇头晃脑地,笑得十分开心,仿佛骑在他背上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有时候像她这样疯疯癫癫其实挺好的,无忧无虑,“我要牵着你的鼻子,哈哈哈——这位姐姐你也一起来。”
见小草儿捏着他鼻子,柳婉词轻笑道:“她似乎很喜欢你,总是粘着你,听说她是一个孤儿,不知可还有其他亲人?”
“除了薇姐没有了——”沈风无奈笑了笑,感她身世可怜,回手摸了摸小草儿的头,不忍唏嘘道:“实在不行,我就
照顾她一辈子,宅子那么大多一个人多点热闹。”
柳婉词温柔一笑道:“沈大哥你真好,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小草儿眼神有些异样,仍旧嘻嘻哈哈道:“小马儿,你要一直陪着草儿吗——哈哈,我们一辈子不分开,你要一辈子给我骑。”
难不成我被小草儿折磨出感情了,这段时间内不是纪婳瑶和沈风睡的晚上多,也不是茵儿和沈风睡的晚上多,而是小草儿天天缠着沈风一起睡,睡着睡着,还真睡出感情来了。
“小草儿,咱们商量一下,你能不能不要每个晚上都缠着我,我偶尔要陪婉词姐姐睡,偶尔要陪婳瑶姐姐睡,今晚你一个人睡好不好?”沈风心里惦记着闺房中火热,但总被小草儿缠着。
“我不!!”小草儿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以霸道十足的口气说:“你不许陪别人睡,要睡只能和我睡,我是母的,你是公的,你就只能和我睡!”
柳婉词轻笑道:“我看她真的是很喜欢你。”
沈风脸色黑黑,逐而带着婉词一起去跑步,清晨的京城如同出水芙蓉的女子带着醉人的朦胧感示人,让观景者暂时忘却这座古城的残酷和冰冷。
无论在什么时代,一国都城都显得繁华而冰冷,越是集权的地方,越是世态炎凉,冰冷的砖石堆砌成一座座冰冷高大的石墙,让人充满向往,而当你真的踏入围墙里面,才知里面并不是那么美好,想要出人头地,想要站在高处俯卧,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残忍和冰冷,我们常听见人定胜天,其实大多数人连一座城也改变不了,谈何去胜天,等到阅到满目沧桑的时候,才终于看破尘世择一城终老。
跑了几里路,朝阳像雪片一样点点飘落下来,起来晨作的百姓越来越多,鸡犬也开始不宁,此时他们走到湖边的树荫下休息,才跑了没多久,柳婉词便觉得乏累,可见平日里极少运动,这也是大家闺秀的通病。
“来,婉词,喝点水——”沈风躺在草地上,然后解开水囊递给她,又道:“小草儿,你也喝点。”
小草儿就躺在他身边,身下的绿草以及绚丽的湖景与她结合在一起,衬得有些违和,但却不令人感觉突兀,小草儿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或许是因为她疯疯癫癫的关系。
“蝴蝶!!”小草儿刚躺下没有多久,望见一只艳丽的蝴蝶飞过,突然从草地上跳上去,蹦蹦跳跳地追着蝴蝶。
沈风睁开眼睛道:“小草儿,你别跑太远!”
柳婉词回头望了一眼,轻笑道:“小草儿仿佛不知疲倦只顾嬉玩,我孩童时候便没她好动。”
想起那个沉郁的小草儿,沈风本想说天性使然,又咽回肚子里面,沉郁与疯癫,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小草儿。
此时小草儿在草地上追着蝴蝶,笑容僵在她那张恐怖地脸上有说不出的诡异,她抓到蝴蝶后,又将蝴蝶从手掌中放开,然后继续追逐蝴蝶,这种枯燥无味的玩乐,她偏偏玩得十分起劲,似乎像在戏弄那只蝴蝶,这一幕就好像她和沈风在玩捉迷藏。
她玩了一会儿,却突然停了下来,此时婉词与沈风正在谈笑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小草儿似乎精神突然间疲惫下来,眼皮仿佛重逾千斤,她往沈风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沈大哥,小草儿不见了!”只不过一会儿,柳婉词便发现草丛没有了小草儿的人影。
沈风條地从地上爬起来,果然不见了小草儿,小草儿疯疯癫癫的,会出什么事真难以预料,急忙道:“快点去找找!”
两人开始四处寻找,寻找了半个时辰,依旧找不到小草儿的人影,深怕小草儿先回去城中,便去往城中寻找,此刻正值街道热闹之时,如果小草儿回到城中,相信要找到她并不是很难,因为她的容貌常人见过一面都会有印象。
“大叔,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脸长得比较奇怪的。”
“是不是一个丑姑娘?”
“是的!”
“往那边去了!”
“多谢!”
沿着路人的指示立即追上去,一路询问着寻找却发现小草儿凭空消失了般,连问路也问不出来,两人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柳婉词忽然道:“沈大哥,你看,那是小草儿头上戴的花环!”
沈风立即上前拾起花环,的确是小草儿自己编织的花环,再往花环周围仔细查看,只见花环附近还有点点血迹,这极有可能是小草儿留下的,顺着血迹走的方向再走几步,又发现一点血迹,“婉词,你一个人先回去宅子,回去宅子后先派人通知大学士府的顾小姐,让她今晚不要出去。”
“恩,沈大哥,你也小心一些!”
“你自己当心一些,我找到小草儿后就马上回去。”
嘱咐几句后,便沿着血迹追过去,血迹似乎兜兜转转的,一直指向城中的方向,最终停在一处青楼前面,沈风抬眼看了看,心中大奇,是谁会将小草儿拐来青楼,还是小草儿自己来的?
暂时排除疑惑冲入青楼中,青楼后院是一些三壮五粗的汉子,见有人闯进来正要上前动手,却反被沈风一只手拎起来,“说!你们刚才是不是带来一个小女孩?”
“兄弟们,给我上!废了这小子!”
大汉动弹不得,吆五喝六地便要身后的人上来,身后的那些人都是青楼养着的打手,见沈风盛气逼人,抡起膀子一起围上去,他们哪知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更想不到一起围上去反被一个个打滚在地。
沈风再拎起一个大汉,凌厉地眼光直直逼视对方,冷冷道:“别浪费我时间,快说!刚才被你们带回来的小女孩在哪里!”经历战火的洗礼,沈风要是凶狠起来,光是目光便让人生出彻骨寒意。
大汉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颤颤开口道:“在在在——”
此时后院门口突然来了一个艳妆女人,她见到沈风后,眼中便露出惊慌,然后转身立即逃跑,沈风直接将大汉砸向大门,大门砰地一声破裂开,也将艳妆女人给砸倒。
这个艳妆女人一来就逃跑,明显是心虚,沈风上前直接道:“快把你刚才拐来的小女孩交给我,否则我拆了你们这间妓院!再把你卖到荒北的妓院去。”
“大爷饶命!!”艳妆女人吓得脸色煞白,急忙道:“刚才那个姑娘已经让叫人栽送出去了,我们本来确实是捡到了那位姑娘,但却是我那位傻妹妹看走了眼,送到青楼后,我便让人将那位姑娘载送出去——大爷饶命,你那位姑娘受伤了,还是我替她包扎伤口。”
沈风恶狠狠道:“你拐卖少女还敢说你好心!以后再跟你算账,你究竟把她送到哪里了?”
艳妆女人畏畏缩缩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送到城外,至于城外哪个地方,则是要看我那个傻妹妹的心情。”
沈风没有再问,直接赶去城外寻找小草儿,看来事情是小草儿贪玩中途受了伤,然后叫人贩子给拐到青楼,刚好拐卖的人是个傻子,没有看清楚小草儿的容貌,所以到了青楼之后,小草儿又被送出去,这帮人贩子还真是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