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天府往事
现在不管婳瑶是不是剩下七日性命,她身体虚弱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一刻也不能耽误,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去找草谷,
背着她走出这个封闭的院落,一出门口,左右两个仙府弟子便挡住去路,“你是何人,竟敢擅自进入悔明院带走师姐!”
沈风胸中囤积着一团怒火,用杀人般的眼神瞪着二人,沉声道:“给我让开!”
“速去告知斋主,有外人闯入仙府劫走慧明师姐!”一个仙府弟子急令一声,然后厉声道:“给我站住!休想带走师姐!”
沈风继续向前走,完全不想理会他,仙府弟子突然拔出利剑对着他,逼道:“站住,否则不客气了!”
沈风停住脚步,转眼冷冷地盯着他,那种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杀气猛地爆发出来,仙府弟子一直安逸的日子,怎能与他相比,只是一个眼神,便怯退了几步。
“夫君不可——”
纪婳瑶趴在他背上静静睡着,她的身体虚弱之极,一天要睡**个时辰,如果沈风再不来,纪婳瑶恐怕就要一直沉睡。
听到沈风与人发生口角,微微睁开眼睛,制止道:“化智师弟,此是我的夫君,望你不要阻拦,我自会去斋主面前请罪。”
“原来就是你,是你害了慧明师姐不贞之名!”
啪!
沈风闪电出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直接将他打翻在地,看也不看他直接走下山顶,纪婳瑶心中倍感甜蜜,有人维护、有人心疼便是再多苦难,也可坚持下去。
“累吗?不如让我下来走走”婳瑶静静靠了会,见他留了些汗水,便用袖子替他擦擦汗。
沈风笑道:“别下来,我就喜欢背着你,你以前不就喜欢高来高去你,现在背着你,才不会辱没你女侠的威名。”
纪婳瑶展露一个虚弱的笑靥,柔声道:“从前之事你也全部记起来了么?”
沈风坏坏一笑道:“从你在屋顶与茵儿打斗到虎丘塔那一夜全部记起来,婳瑶,你还记得那晚我说过的话吗?”
纪婳瑶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道晕红,羞涩道:“记得——”
“亲兄弟明算账,夫妻之间也算算清楚,要不然以后上了不床。”沈风怪笑着胡扯一句,令婳瑶一阵羞嗔,又接着道:“我说过要梅开三度,结果一大早起来,你人就不见了,按照利息来算,你一辈子也还不了。”
纪婳瑶娇羞不语,这山顶到华清大殿需要一个路程,前途凶险未知,两人趁着这段时间,享受久别重逢的喜悦。
“婳瑶,究竟是如何才能使尸身不化?”沈风心里最担忧她的身体,之前在墓室里,还以为是因为那块石头,如今看来是另有秘法。
“须喝一种药,饮此药者,身体会渐渐乏累,然后陷入长久的昏睡,长此以往,每日须睡上十个时辰,一年以后,便沉睡不醒,沉睡以后,再浸泡入另一种药水内,尸身便可不化。”
沈风惊道:“这是否也就是楼兰古城与仙府祭祀的区别,楼兰古城是将活人浸入药水中,而仙府则是先令活人假死,再讲假死的人浸入药水中。”
纪婳瑶轻轻嗯了一声,沈风心中又存疑,姑且不论这个秘法到底管不管用,只凭若非处子便有性命之忧这点就令人不解,再结合之前疑点,就变得更古怪了,不过楼兰千年女尸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在现代依旧没有结合,是否真的需要处子,一时也很难确定。
“婳瑶,你喝的药放在哪里?”眼下先要将婳瑶的身体治疗好,婳瑶已经喝了不少药,她的身体——唉!
纪婳瑶道:“圣药一直存由斋主保管,或许圣药此时已交由道画师叔,师叔乃是下一任斋主,只有斋主才可保管圣药。”
又是这个道画,一直觉得这个女人有古怪,但有些问题又不好直接问婳瑶,怕惹她生气,沈风无奈叹了一声,仔细再想想,婳瑶一直是由道画照看,婳瑶身体衰弱,她为何不请草谷来替婳瑶看病,而且究竟又谁谎称草谷已经来过——这仙府一定有人想要害婳瑶!!
沈风心中得出定论,有惊无险地松了一口气,如果自己再晚来几天,那婳瑶可真的会遭遇不测,看来有必要再去找一找草谷,一来可以问清疑惑,二来可以替婳瑶看病,但就怕草谷不是站在婳瑶这边,如果给婳瑶再弄上几贴毒药,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这华清天府中,没有一人是可以相信的,这里终究是别人的地盘,那怎么才可以查出想要谋害婳瑶的人,会是那个叫道画的老太婆吗?(华清天府,也称仙府,都是世人给的名字,其实天府一直叫天府,只是别人听错了,便一直称为仙府。)
沈风旁敲侧击道:“这个道画是否擅长作画,我看仙府的北斗七公好像各擅其职,草谷行医、广音喜律、非剑习武,那这道画一定是作画了。”
纪婳瑶柔柔道:“夫君只来此地不到一日,便见识了七宫中四个师叔,天府分有天枢宫、天璇宫、天玑宫、天权宫、玉衡宫、开阳宫、瑶光宫,而天璇宫由问书师叔掌管、天玑宫由青石师叔掌管、天权宫由壶酒师叔掌管,天府中所有弟子皆是出自七宫之列。”
一个不法组织还搞部门制,沈风又问道:“那你的师傅来自哪一宫?”
“师父本掌管开阳宫,但此后因与一位男子相恋,而被斋主免去其位,后来便听闻惨事便郁郁而终,师父她亦是祭子,死后仍旧逃脱不了宿命,如今**依旧保存在禁地内。”纪婳瑶眉梢笼具着愁绪,无奈叹道:“我自小蒙受师父恩德,不想令师父再为祭子,便答应作为祭子代替师父,好让师父肉身得以离去。”
原来是这层原因,沈风疑惑道:“那这道画与你师父是什么关系?”
“道画师叔乃是师父的师妹,当年开阳宫弟子众多,但丹青造诣较高者却只有四人,师父又是祭子,所以开阳宫便由师父掌管。”纪婳瑶遥忆道。
沈风随即道:“师父身故后,那开阳宫是不是由道画来掌管?”
纪婳瑶摇摇头道:“师父身故后,开阳宫则是道画的师妹子画掌管,子画师叔遇害后,才是由道画师叔掌管。”
“遇害?!?”沈风惊道:“仙府一直与世无争,半天愣是没有听见半个声音,怎么会遇害,还是一宫之主。”
纪婳瑶轻叹一声道:“此事至今仍是有些蹊跷,但亦是因为此事,轻剑师叔才会受尽仙府极刑,继而被逐出师门。”
“轻剑?”沈风脱口而出道:“难道就是舒姐姐?”难怪舒姐姐那么恨仙府,原来还有这段往事。
“正是!”纪婳瑶道:“子画师叔不仅擅长丹青,还是个练武奇才,所以不仅是开阳宫的弟子,亦是瑶光宫的弟子,昔年与非剑、轻剑两位师叔一起习武,尤其是与轻剑师叔情同姐妹,倒是轻剑师叔与非剑师叔常常不合,后来有一日,子画师叔遇害而死,一名弟子便说是轻剑师叔所为。”
深深叹息一声,又道:“当时轻剑师叔练功出了差错,以致于走火入魔,师门便认定是她害死了子画,说起来,真是苦了舒师叔,这些年她一直颠沛流离,饱受凄寒。”
沈风怒道:“仅凭一面之词就断定罪名,舒姐姐对恶人或许狠辣,但对于自己身边人,绝不会下毒手,怎么不多审问那个指证舒姐姐的人弟子。”
“不久之后,那个弟子也死了。”纪婳瑶摇摇头道。
死了?沈风忽然脑子一动,心中很快涌出一个想法,子画死了之后,道画就成为最大获益人,为什么没人怀疑她,仙府的人都是缺心眼吗,别人或许不知道,舒姐姐一定知道,那如果真是道画,那道画为什么要陷害舒姐姐,是巧合,还是阴谋?
看来这仙府看似风光迤逦,却也是充满勾心斗角。
纪婳瑶忽然道:“对了,有一事还望夫君相助。”
沈风急忙道:“你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纪婳瑶微微笑了下,接着道:“师父临终之前曾托我寻找一人,昔年师父逃离仙府之后诞下一个女婴,师父不想孩子生在仙府,忍痛之下便将孩子放在一户人家门口,如今我只知是升州与那日的时辰,其他便一无所知。”
“你放心,升州知府是我老丈——是我老哥,我会让他帮忙查寻一下。”沈风点点头,转而道:“婳瑶,你也是一个孤儿,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纪婳瑶摇摇头,黯然道:“我生下来便被丢弃,幸得师父怜悯,才得以保住一条性命,师父死后,则是非剑师父照看我,还教我武艺保身。”
沈风冷哼道:“她是怎么照看你,眼睁睁看着你去死,以前她任由舒姐姐被逐出师门,现在她对你的死无动于衷,我从没有见过这么绝情的女人。”
“师叔——”
纪婳瑶轻喊一声,沈风马上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白衣女子拦在山道中央,冰冷的神情,无情的双眸,令人感到一阵不适。
(极其重要的章节,包含很多内容和故事,我也要记住,免得以后忘了不知道怎么写)
第五百一十三章:横眉怒对千夫指
“你终究是来了——”叶绛裙望了纪婳瑶一眼,语气依旧冰冷道:“婳瑶,你的身体须多休息。”
沈风冷哼道:“好一个休息!再休息下去只怕连命也没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仙府的事,有我在,你们休想将婳瑶当成祭子。”
叶绛裙冷冷道:“下面人在等着你,我劝你不要下去,将婳瑶留下,我会让你平安归去。”
沈风大手一挥,目光铮地与她对触,语气坚决有力:“不必了,今天我一定要带走婳瑶,如果你想要拦住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夫君,莫要如此——”此时也就纪婳瑶能镇服这只发怒的升州猛虎,在他耳畔软附了一声,再抬起螓首,语气坚定道:“师叔,可否让我夫妻二人到殿台与斋主面说,我自知时日无多,只想在余下日子厮守在一起。”
叶绛裙道:“若要离开仙府,便要受尽七种极刑,以你如今的身体,怎能挨得过,且你还是戴罪之身,更难以安然离去。”
“多余的话不用再说了,我们决定当面去找斋主,我就是拼上一条命也要把婳瑶带走!”沈风知道跟她争辩没有丝毫意义,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绕过她走了过去。
在两人交错间,叶绛裙手微微动了动,又放了下来,洁净的眸子涂上一层雾色,忽然道:“婳瑶只剩下七日,你如此值得吗?”
“值!”沈风头也不回,铿锵有力道:“就是剩下一天、一个时辰,我都要将她带出这里,你永远不会明白,人生在世,有许多事情必须要去,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一个人!”
说着,径直往殿台而去,叶绛裙静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纪婳瑶伏在他背上,含泪道:“夫君如今已是有家的人,婳瑶也有家了——”
沈风笑道:“所以要找你回来,光有家室怎么可以没有妻室怎么可以。”
此时俯望而去,可望见殿台站着一众人,纪婳瑶搂着他的双手不禁紧了一些,沈风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有我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纪婳瑶轻声道:“既我与夫君同生共死,便愿承受一切罪责,天府养育我多年,我须给天府一个交代。”
“是该有一个交代——”沈风忍着怒火,一步步踏了过去,此时已经走在架桥前面,远远而望去,天府的人几乎都已经在殿台上,顾碧落也在人群中,见到沈风过来,急地跑了过去。
“你闯了大祸了!”顾碧落行至架桥中间,将两人拦截住,见他背上背着一位天仙般的女子,不免一阵惊叹,原来她便是这家伙日夜念叨的婳瑶,容貌非是人间点妆可得,气质更是不沾凡尘,也只有仙府才可蕴出如此女子。
顾碧落仅仅多看一眼,便道:“你闯了大祸了,此时天府的人皆在等着你问罪。”她对容貌不会在意,平日里鲜少梳妆打扮,只是保持清净简雅,亦不会与她人比较容貌,如此心境,也令她独树一帜,别有一份丰采清姿。
纪婳瑶微微抬起头,目光澈如碧水,神采淡静如绽放的兰花,慢声询道:“这位是?”她性子与叶绛裙有些相似,冷僻淡漠,不善与人交谈。
自己的老婆单纯,沈风心思全在她身上,也变成一个青涩的大男孩,简单道:“她叫顾碧落,我的一个朋友,这次是她跟我一起寻找仙府。”
顾碧落对婳瑶轻轻点了点头,婳瑶也抱以一个圣洁和睦的微笑,所谓夫妻同心,沈风的心思全在她身上,婳瑶的心思也全在沈风身上,语气切切道:“方才姑娘说我家夫君闯了大祸,究竟是何事?”
顾碧落责怪地拧了沈风一眼,叹道:“你自己问他吧,此次真是闯了大祸了。”
纪婳瑶轻道:“夫君,你闯了什么祸。”她这夫君不仅想法独特,胆子也比常人大,但他有如今成就,亦是凭着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
她的反应被顾碧落看在眼里,从容不迫,高贵典雅,也不知这家伙是哪里来的福气,竟可觅得如此眷侣。
沈风不敢直说,干笑几声道:“来的时候碰上一点麻烦,我们先过去吧。”
走过架桥,两排仙府便持剑将三人围拢在一起,一众穿着白袍青衫的仙府长者及其弟子也走上前来,其中便有草谷、广音等人,他们目光都锁着沈风身上,仙府太多年没有来过外人,他们过了太久的宁静日子,见到有生人进来,便是兴师动众聚结而来。
“大胆贼子,快放下慧明师姐!”一个仙府上前对着沈风指手画脚,这些仙府的弟子,也就仗着自己的地盘才敢放下厥词。
“跳梁小丑!”沈风冷眼看着他,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指,那个仙府弟子马上痛叫一声,身体弯了下去,照着以往的性子,肯定是再狠狠的踹他一脚,但今天有婳瑶,只是冷哼道:“叫你们老大过来。”
顾碧落看得一番心惊胆战,这家伙也太胆大了,在仙府的人面前也敢动手,光是称呼便是不敬,仙府的斋主乃是德高望重的世外高人,怎从他嘴里说出来便是如此不堪。
“住手!”
从人群中缓缓行出一个紫色道袍的道姑,道姑手拿着拂尘,神态严肃得雕塑般,一众人见到这个道姑后,各个叩拜行礼,神态恭谨,齐齐声喊道:“斋主——”
“夫君,快放开他。”
沈风将那个仙府弟子放开,仙府弟子立即急退了两步,不敢再招惹这个一身煞气的凶人,纪婳瑶又道:“斋主来了,先将我放下,我有些话须当面与说。”
说话间,那个仙府弟子已是到道姑面前,指着他严词道:“斋主,便是此人擅闯仙府,不仅殴打师兄妹,还意图掳走慧明师姐,更甚者,他还做出一件人神共愤之事。”
道姑仪态威严,神情却安详和睦,垂厚的眼皮叠重着,如同半睡半醒,好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听了弟子的话,才微抬动眼皮,“婳瑶,他是何人?”
“快让我下来,师徒之礼不可有违。”婳瑶从沈风背上下来,抱着虚弱的身体缓缓行至道姑面前,正要行个叩首之力,沈风看得一阵心疼,急忙抢到前面,“婳瑶,这礼我替你行。”
言毕,对着道姑抱了抱拳,然后挺起胸膛立于众人面前,铮铮道:“婳瑶身体虚弱,这礼我算是替她行过,我是婳瑶的相公,今日我来仙府是为了将婳瑶带走。”
“原来你是为婳瑶而来——”草谷与广音并行走了过来,“我与草谷师妹许久未出行,方才此人来过玉衡宫,我却误以为他是仙府弟子,倒被他骗了过去。”
纪婳瑶柔声道:“两位师叔,他只是来寻婳瑶,并无作恶之意,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师叔切莫怪罪。”
这仙府的人说话全部是慢吞吞的,要不是见道姑还站着,都以为她昨晚喝大了,直接道:“我之所以站在这里,并不是来请罪的,相反,我是来问罪的。”
一众仙府弟子纷纷同仇敌忾起来,仙府一直是高高在上,这里的人亦是有植入骨子的高傲信仰,如今竟人来触犯仙府的威严,这是直接在向他们的信仰挑战。
纪婳瑶急道:“夫君,切莫如此。”
“婳瑶,这里交给我,顾小姐,帮我照顾一下婳瑶。”将婳瑶交给了顾碧落,沈风横眉冷对众人,怒哼道:“我叫沈风,我知道你们认识我,想必我跟婳瑶的事情大家也听说了,今天差不多该有个了结了。”见那个仙府弟子还要告状,不耐烦道:“没功夫搭理你,要告状就先把道画喊过来。”
“去将道画传来,此事若要做个了结,道画也该在此。”道姑微阖眼皮,长叹一声道:“你到底还是来了,师弟曾说婳瑶命中必有变数,看来今日要有个结论。”
“但师父此时——”
仙府弟子话还未说完,草谷便道:“方才来之前,我已为道画诊了身体,此时该已恢复,你去看看。”
“是!”
那个仙府弟子走后,仙府中一众老者私下低声商议着,这是典型的老派作风,沈风则是如同不怕虎的初生牛犊,怒气汹汹道:“既然你们不说话,我便先质问你们,为何将婳瑶软禁起来!”
一位白须老者站上,斥责道:“你这后生小儿未免也猖狂了些,你擅闯仙府还敢兴师问罪,劝你早早下山,此事仙府可不追究。”
沈风冷笑道:“笑话,这些山峰什么时候成为仙府的,有没有公文、地契批示,如果没有,你们这等行为与落山为寇的山贼有什么差别。”
“劣子!劣子!”白须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竖起一根指头,颐指气使道:“我仙府之名何等清明,你竟口出恶言污蔑!”
沈风忽然问道:“敢问老先生来仙府几年了。”
老者冷哼道:“已有四十年之久!”
“一看你就素质不高,说话就说话,指来指去完全没有礼仪教养,上私塾的时候肯定是个顽劣小儿,你的父母估计受不了才将你丢到仙府。”对付这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沈风张口便是一顿批责:“说仙府是贼窝,难道委屈你们了吗,婳瑶是我的妻子,你们竟然私自将她关押起来,此等行径与山贼有何区别!”
(继续写~~一边写一遍思考剧情,好纠结!仙府是过后,应该不会那么多曲折的故事,我要缓缓气,写点轻松的。)
第五百一十四章:来,别害羞
这一番口角上的较量,当然是沈风胜了不止一筹,白须老者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想要再次竖指而骂,却又急忙按住,眼角呲裂道:“一派胡言,婳瑶乃是触犯了府规,才被关在太阴山静思悔过。”
沈风冷着脸哦了一声,饶有兴致道:“我倒想知道婳瑶究竟犯了什么法,竟被你们整整囚禁了一年。”
顾碧落听到话语用了几个字眼,便知他要如何应对,纪婳瑶与他夫妻同心,更是知己所想,低声道:“顾姑娘,可否请你与我夫君说,此是静思宫的刻法长老,性子比较执固,切莫太相激。”
两女耳语间,刻法长老已是道:“婳瑶私自与男子发生私情,且犯下不贞之实,仙府向来恪守府规,如此辱没府风之事,怎可姑息待之。”
沈风忽然哈哈大笑,刻法长老正要搬出条条法规,被这么一打岔,怒哼一声道:“老夫所言不虚,你何故发笑!”
停下笑声,嘴角含嘲道:“我笑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们仙府的府规还真是叫人可笑,敢问你们仙府的人都是从石头蹦出来的吗,若不是你们的父母相恋结合,怎么会我再问你们一句,百年之后,你们仙府如何延续?”
刻法长老沉哼一声道:“我天府悯怀苍生,每年皆会下山选出一个根骨上佳的孩童进入仙府,何愁如何延续!”
沈风夸张地睁大眼睛,愤然道:“岂有此理,仙府竟然拐带孩童,令孩童自小失去双亲,一个孩童被你们带走,便有一对父母痛失此等令人发指之事,亏你们也干得出来。”
刻法长老暴怒道:“仙府皆是在世中拾一些被遗弃的孩童,何来拐带之嫌!”
顾碧落走了过来,对他提醒几句,沈风点点头,继续道:“那仙府将遗孤拾回仙府中,可有再去寻找他们的亲生父母——眼睛看着我,不要说谎!”
“这——”刻法长老嘴唇嚅了嚅,嘴上不知如何变通应答,这些人一辈子活在仙府中,一辈子也就抱着一堆书籍一堆古法,知识确实可以在书上汲取,但变通与运用却是要去生活中历练。
“长老叔叔,我想了想,仙府自古便有美名,定然不会干出这种勾当,我想仙府定是先将遗孤抚养成人后,再让他们自行去寻找双亲,是也不是?”沈风体恤他年事,也不想逼得太紧,今天仙府要肯放人,什么事情都好说。
刻法老者以及身边几位老者上下前后一起应和,顺着台阶走了下去,沈风先是给他们一个枣,马上将笑容敛去,冷哼道:“既然你们爹生父母养的,也知道去怜悯众生,为何却唯独责罚婳瑶,婳瑶与我结成夫妻,乃是天意撮合,这有何不可!”
刻法长老苍叹了一声,扭头对着一个青袍道姑言道:“如法,你来为他详说!”
如法长老两鬓斑白,眼角鱼尾微垂,显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婳瑶与其他人不同,她身负祭子之命,万不得与男子生情,若非如此,我们固不会将婳瑶禁步出太阴山。”
纪婳瑶自知有愧,心中生出一番苦涩,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沈风惊地急忙屈膝到她身边,替她顺了顺气,“婳瑶,你有没有事,别太在意别人怎么说,这不是你的错。”
纪婳瑶伤怀而叹,眼帘盖愁,“此事确是我的过责,若师门要降罪于我,我恳请夫君不要阻拦。”
“好,有罪我们一起担!”沈风重新站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愤发出来的怒火,虎目逼视着这群大儒雅士,“你们看见了,婳瑶身子已经虚弱成这样,这全都是拜你们所赐!”
如法长老将拂尘斜靠在肩上,缓缓移前一步,梵梵而言道:“非也,婳瑶身子有如此病态,全是因与男子生情,犯下不贞之罪,这才获罪于天,使得身子日渐薄西。”
这老太婆说话刻薄,比刻法长老还冷漠无情,沈风冷哼道:“老太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破规矩,你们已经知道婳瑶已经和我结成夫妇,为何还要拿让她祭子,这不是等于叫她送死!”
“还有一事,是谁告诉你们与男子生情便有性命之忧,此事你们可有盘问清楚?”沈风浑身上下皆是一片煞气,咄咄逼人地站在如法长老面前,如法长老被震慑而退,他不想欺负一个老奶奶,转而走到草谷面前,“草谷姐姐,你可曾为婳瑶诊明病情?”
草谷望了望诸位长老以及斋主,摇摇头道:“这一年我未出天枢宫,并去为慧明师侄诊病过,还是从取药的弟子口中才听说慧明师侄被禁足在太阴山,本想去看望她,但斋主严令不得任何进入太阴山。”
刻法长老惊愕道:“草谷,你从未去过太阴山!!为何道画却说是你为婳瑶诊明病情?”
草谷向着斋主以及长老行了一礼,加重了几分语调:“斋主、各位师叔,弟子记得清清楚楚,从未去过太阴山,更未替婳瑶诊过病情。”
老道姑一直只字未语,她大半辈子皆是坐禅听道,心境坚稳之极,立在众人面前,便如一尊坐化的活佛,众长老一下子没有主意,不仅齐声拜言道:“斋主,此事该作如何定夺。”
“此事暂等片刻——”老道姑缓缓道:“夫妻之缘乃由天定,这位小童子你的话一点不错,但祭子一事乃是婳瑶亲口应承,并无人胁迫她,之所以将婳瑶禁足于太阴山,且不准任何人接近,乃是因这一年内,婳瑶的心境须无半点杂念,否则便有性命之忧。”
见她说话据理,语气也还算和善,沈风便敬这位老道姑三分,说话自然客气了点,顺势给她戴了一个高帽子,“斋主婆婆,这里面就你还算个慈祥有爱的长者,我请问一句,当祭子的条件是否要为处子之身?”
老道姑点点头。
顾碧落忽地噗嗤一笑,纪婳瑶疑惑地看着她,柔声道:“顾姑娘,你在笑什么?”
这夫妻还真是性格迥异,一个奸诈狡猾,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别人,一个冷淡纯净,心中不存半点计算,见她神情颇是紧张,含笑道:“你可安心下来,你的夫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很快便有分晓。”
说话间,沈风假装踌躇了片刻,忽地怪叫道:“尊敬的斋主婆婆,尊敬的列位长老,我要宣布一个不幸的消息,婳瑶已经和我有夫妻之实,也就是没有资格当祭子,我看如法长老这么喜欢清规戒律,必然是如假包换的处子之身。”
说着,走到如法长老猛地拉起她袖子,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架势,“来,如法长老,别害羞,您都一把年纪了,扭扭捏捏地倒像个大姑娘,别躲呀——”挤入人群将如法长老揪了出来,强拉硬拽一下,义正言辞道:“我知道长老一定早就有这个想法, 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此是舍身取义的大举,应当值得表扬,年龄大点又何妨,谁敢取笑你,我第一个跟他拼命。”
“你!放开我!”如法长老怒地扯开衣袖,脸色铁青道:“劣童,你竟如此羞辱我!”
一旁的纪婳瑶听罢后,脸颊飞出一道笑颜,如同临近凋谢的百合,凄美而艳丽,“顾姑娘,夫君他果然有办法。”
“长老,你这是什么话,我这是看得起你,才让你去当祭子,这多么光荣啊,你是一个伟人,就不要再推辞了。”沈风苦心婆心地劝说着,之前还与仙府势不两立,此时便帮仙府拾穗着,脑子灵地多块,角色转变便有多快,他当过护院,再从护院变成书童,从书童又一下子变成商人,最后又从商人变成不可一世的将军,除了他的妻子外,论天下有谁可以降服他,光是他思敏极快的脑筋,便让人措手不及,但对于他的妻子,他只有一个身份。
刻法长老实在看不下去,祭礼乃是**之事,却被这小童子弄得滑稽如同儿戏,当下站出来怒道:“休要胡闹!”
“这怎么是胡闹,既然婳瑶当不成祭子,那便要另找人选。”沈风又拉了拉如法长老的衣袖,神情无比郑重道:“这关系着仙府的百年传统,师太就不要再推辞了,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把宝献给了天了,上天一定保佑仙府洪福齐天,千秋万载。”
“你快放开我,劣童!”如法长老脸色铁青,被他这么一个后生晚辈再三羞辱,急斥道:“我已是古稀之年,如何再为祭子!”
“这有何不可!”沈风瞪大眼睛,好言相劝道:“师太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虽已是古稀之年,却依旧是处子之身,这实为难得,若能成为祭子,必可成为一段佳话,这不是无的放矢,您看看,这廉颇老矣尚能带兵打仗,姜子牙八十当丞相,余太君百岁挂帅出征,黄忠六十才跟刘备走,德川家康七十打天下 ,孙悟空五百岁西天取经,白素贞一千多岁下山谈恋爱,这说明越老越是吃香,上苍偏爱老者,我说你别再客气了,你祭子非你如法长老莫属。”
如法长老急急躲开,怒斥道:“一派胡言!”
沈风忽然睁大眼睛,惊讶道:“难道师太非是处子之身!”此话一出,仙府弟子纷纷指指点点,直将如法弄得左顾右盼,生怕别人议论自己。
“劣童,你!你!你!”如法长须眉竖起,气得浑身颤抖,一直指着说不出来话来。
沈风摇头痛惜道:“这么大的好事给师太,师太却百般拒绝,只能说师太也没有成为祭子的资格,真是可惜了。”
“你——劣童——”如法长老气得嘴唇颤抖,一下子怒火攻心,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长老!”一干人惊呼一声。
这么快昏过去了,心理素质也太差了,这仙府看来是外强中干,有真才实学的人也不会来这里凑热闹,早就入世一展本事了,得了一胜,沈风脸上越来越自信,再次走回到婳瑶身边,纪婳瑶眼中铮出坚定之色,在扶持下站了起来,然后两人一起走到老道姑面前。
“斋主婆婆,婳瑶看来是当不了仙府的祭子,请您原谅。”言毕,对着老道姑抱拳,婳瑶也跟着屈身作拜。
“不可!”此时,刻法长老走了过来,行了一个虚礼道:“斋主,婳瑶有过承诺,怎可说作罢便作罢。”
“承诺能做到便做到,不能做到,若你们还强人所难,那就是你们得寸进尺,再者,婳瑶已非昨日之人,若是再为祭子,便是在欺天,我看你们只能另找人选。”眼睛转向那些仙府弟子,那些弟子生怕他点名自己,纷纷低下头去。
顾碧落见两人双手紧合,虽不懂男女之情,但也被他们的真情所感,走上前道:“还请斋主宽谅,纪姑娘身子虚弱,若再不及时行医治救,将会有性命之危。”
沈风心急如焚,急道:“斋主,今日我必须带走婳瑶,你们都是婳瑶的长辈,有些话我不想说得太过分。”
纪婳瑶含泪淋涕道:“恳请斋主成全,婳瑶自知时日无多,只想在余下时日陪伴夫君左右。”
顾碧落被她真情所动,再次道:“我素闻仙府有德善之命,为何如此苛待府中弟子,这一路上,我随沈风寻到仙府历经困难重重,他几次置身于险境中还生,但寻找之念从未动摇半分,此足可见其情意,而纪姑娘更对沈风痴心苦思,如此人间真情,若是强行拆散,未免有些绝情。”
老道姑长叹一声道:“我早已不管府中人事,但祭子一旦选定,便难以说止,非是我天府之人迂腐,而是祭子若停药,便会有性命之忧!”
沈风震惊道:“什么!!!”
纪婳瑶脸上惨白一片,见他失魂落魄神情仿佛坠入了迷障,急忙扶着他的胳膊,嘴角露出凄美的笑意,语气简单道:“若是夫君愿等我二十年,二十年后我们再续夫妻之缘,若是夫君只争朝夕,我这便随你离去。”
第五百一十五章:揭穿
听此噩耗,心中沉闷之极,手中紧紧攥紧拳头,猛地往旁边巨大的石狮子砸了过去,砰地一声,仙府上下惊地望了过去,只见坚硬的石狮子竟被他一拳轰裂开,血液瞬间从他拳头下流了出来,天府上下触到他的眼睛,皆是噤若寒蝉,此时他仿佛如战场上厮杀的杀神,眼神冰冷可怕。
“夫君,你何苦如此。”纪婳瑶急忙抱着他的胳膊,含泪低诉道:“我知你心里难受,但你万莫折磨自己,你若如此伤害自己,不是叫妾身心痛吗。”
“诚如这位所言,你可寻入仙府足见你的赤诚之心,但无奈你们夫妻缘薄,婳瑶入世之后,我便怕她深陷情缘,免得日后愁苦,不曾想婳瑶终有一遇。”老斋主语调陈苍,眼角尾稳低垂下来。
沈风面色极其痛苦,一时不知如何抉择,整个脑子仿佛暗无天日的黑洞,精神一下子陷入疯狂中,怒吼道:“我不信,你们骗我!你们肯定想让我离开婳瑶,才故意编出这种谎话。”
之前再大的困境,他都从来没有这么方寸大乱,此时心智完全已被情绪左右,连起码的思考能力也没有,像只发了疯的猛兽,只知胡乱撕咬怒吼。
“沈风,你先不要这样,难道你不觉得其中有古怪!”顾碧落沉喝一声,将他心神硬拽了过来,以免他再陷入疯狂,随即凝声道:“纪姑娘此时的身子状况有些不同?”
见他此时神情呆傻,连一点精神也没有,顾碧落无奈地摇摇头,再道:“据我所知,祭子在一年之内,会逐渐陷入昏睡,但身体与精神却是如同常人,但纪姑娘的身体却是虚弱之极,仿佛是中了毒。”
沈风脑中犹如拨云见日般透出一片光亮,紧着浑身又紧绷起来,嘴角呲裂道:“你说什么!婳瑶中毒了!”又急忙转头喊道:“草谷大夫,麻烦你替婳瑶看一下。”
此时纪婳瑶又是昏昏欲睡,要不然强打起精神,早就又沉睡过去,草谷走了过来,观看几眼便立即道:“婳瑶的确是中毒了,且是一种慢性毒药。”
仙府上下一阵惊愕,老斋主脸色微变,“草谷,你速替婳瑶诊治。”
刻法长老道:“婳瑶怎会中毒了,道画不是说,是因与男子生情才有性命之忧。”
顾碧落郑重地微微颔首,“你们大都以为纪姑娘是因与男子生情才会有性命之忧,其实不然,据我所知,这祭礼是从楼兰古国中流传过来,但诸位可知,最早楼兰古国祭礼所用为何物?”
天府之中问书道长上前道:“愿闻其详!”
顾碧落继续道:“楼兰古国祭礼最早以一对泥人为祭子,再后来以病重之人为祭子,其中不乏妇人、老人,但后祭礼被城内居心叵测之人所利用,他们为谋私利,便在城中造谣祭子之说,利用百姓发出民声,将楼兰古国的公主与王后迫害而死。”
问书道长思吟了片刻,脸上露出莫名地笑容,不发一言,又走了回去,顾碧落会心地笑了笑,仙府中不乏饱学之士,七宫中的问书更通宵古今天下事,幸好他无意拆穿。
情况一下子颠覆过来,众人静待着草谷,沈风按耐不住问道:“草谷大夫,婳瑶她怎么样了?”
草谷没有马上回答他,凝神继续为婳瑶把脉,她虽然是七宫中排位最小的,也是资辈最末的,但仙府中人人不敢得罪这位小师叔,静等了许久,草谷才停下诊脉,沈风又急忙道:“婳瑶她怎么了?”
草谷轻叹一声,细眉微微皱起道:“婳瑶中毒已久,致使如今性命垂危——但好在毒性尚未蔓延至脏器,及时救治便可无碍。”
沈风心眼一下子提到嗓子上,然后又松了一口气,怎么凡是医生大夫都喜欢这套说词,难道比较能彰显自己的医术,“那就麻烦草谷姐姐替婳瑶诊治。”
说罢,转而面对着仙府上下,“大家亲眼看到了,婳瑶是你们的弟子,你们却连她中毒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放心将婳瑶留在这里!还有,究竟是谁下毒的,你们必须查清楚。”
老斋主道:“此事确是天府的过责,我们自然会彻查清楚,这几日你便留在仙府内,待事情查明之后,便会给你一个交代,你看如何?”
这老道姑真是人老心不老,总是只回答一半,另外一半闭口不答,看来要带婳瑶离开并没有那么容易,但为什么还不放婳瑶离开,难道还有其他原因,疑问盘旋在心头,“好,婳瑶也需要诊治,这几日便先留下,还有一件事,草谷大夫明明不曾为婳瑶诊治过,但道画却谎称草谷大夫来过,难道你们不让出来解释一下,还是你们想包庇她?”
刻法长老怒喝道:“休得胡言,婳瑶虽是交给道画看管,但并未说明道画便是下毒的人。”
沈风冷笑道:“我也没说道画就是下毒的人,就是想来道画出来当面对峙,清者自清,盘根究底,道画是看管婳瑶的人,婳瑶被人下毒,我想道画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责任。”
老斋主略了抬手,神色虽是如同平常,但动作却是明显缓急了一些,“草谷,你先带婳瑶下去诊治——道画为何还不来,再去看看!”
“斋主,道画师叔来了——”
人群中排开一道,道画带着两名女弟子缓缓走出,她脸上尽是怒颜,除了怒颜之外,还有一道残留的余韵,一双尖锐的眼睛迅速落在沈风身上,眼中迸出杀气,喝指道:“守护弟子听令,此人擅闯仙府,还对本宫做出可耻之事,速将其诛杀!”
“是!”
我日,老女人果然有问题,这么快就想杀人灭口,情形又一次剧变,沈风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临危丝毫没有惊状,见道画一点防备也没有,在众人惊愕间,取出一把匕首将道画挟持了过来。
“你们都不要过来,否则我要了她的命!”
“你若胆敢在天府行凶,天府必不会让你活着回去!”道画脸色震怒,锐眼看向瑶光宫等人,“非剑师妹,还不速速将此人诛杀!”
坏了!她出手的话,老子一点把握也没有,背后留下几行冷汗,眼睛紧盯着那一袭白衣,只见她缓缓走了过来,冷冷道:“放了她,我可保你平安!”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他们。”手中匕首往上提了提,这时候他谁也不相信,既然要谈判,手中怎可没有资本,冷冷笑道:“现在正式开始谈判,首先我要确保平安无事,否则我就杀了她。”这个状况当然不是他事先预料的,只不过送到手里的牌,如果不好好利用就浪费了。
“劣童,早便看出你居心叵测!”刻法长老震怒道:“非剑,将道画救出来,再把此人就地诛杀!”
“且慢!”顾碧落即刻道:“你们不可伤害他,沈风乃是西征抗敌救民的将领,在西征中立下烁烁功业,天府若杀了他,不仅毁了百年清名,更是损了大华一位将军。”
刻法长老冷哼道:“此等劣徒怎会是国之将领,非剑,我听闻你曾赶赴救助大军,我大华将领中可有此人。”
叶绛裙淡淡道:“他的确是大华西征将领,西征之所以可打赢胜仗,此人当居首功。”
仙府众位长老互相交语,待有定论之后,又与老斋主商讨了几句,最后由老斋主出面,“你将道画放下,我不仅诺你平安,也务必会救治婳瑶。”
沈风嘿嘿笑道:“我觉得我现在很安全,不需要别人来保,斋主婆婆,请你随我一起去天枢宫,其他人不要跟过来,你们办事效率太慢,今日我们就到天枢宫将事情说清楚。”
刻法长老怒道:“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叶绛裙道:“斋主,我随你前去。”
沈风思吟了片刻,一语双关道:“好,你们两个一起进来,斋主,别人不信任,难道你还不信任她吗?”
老斋主眼中略有思索,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祥和地笑了笑道:“将军果然临危不乱之姿,我与你进去天枢宫,除了非剑,其余人一概不得进入。”
“斋主——”
“不要再说了——”老斋主微微一拂袖,错过几人走向天枢宫。
说罢,沈风与顾碧落、道画、斋主与叶绛裙一起行去天枢宫,进入天枢宫内,沈风忽然将道画放开,道画怔了怔,随即怒喝道:“非剑师妹,快将此人捉拿起来。”
叶绛裙寸步不动,神色冷淡,倒是老斋主忽然屈身拜谢道:“多谢沈将军宽谅,不再众弟子面前揭破丑事。”
道画脸色大变,急道:“师父,你在说什么,此人劫持了徒儿要挟天府,当即刻将他处死。”
老斋主深深一叹道:“道画,你先坐下,今日将你所做之事说明白了。”
沈风冷笑道:“别再装了,为什么要下毒害死婳瑶。”
道画脸色再次剧变,怒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婳瑶乃是我的师侄,我怎会下毒害她,婳瑶之所以身子日渐衰落,乃是与男子做了苟且之事。”
“住口!”老斋主眼皮猛地张开,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几分,吓得道画不敢再说话,缩缩畏畏在一旁。
第五百一十六章:婳瑶身世?
之所以单独与老斋主谈话,无非是想把复杂问题简单化,道画之前明显是想兴师问罪,这一招关起门说话,直接将她的念头打消,也可直接揭发她,还等于卖给天府一个面子。
见到婳瑶之后,气已经消了大半,原本还想报复仙府,但现在看来,婳瑶之所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全都是拜道画所赐,所以沈风挟持了道画之后,顺势来个以退为进,现在关起门来说话,更容易达到目的,而自己则是只要旁观便可,等事情了了之后,也借此要回婳瑶。
天枢宫陷入寂静,只有草谷进进出出忙碌着,沈风进入观望几次,等到婳瑶沉睡后,草谷也走了出来。
“草谷,婳瑶中的是何毒物?”草谷来到斋主面前,老斋主停下手中念珠,缓缓问道,众人一直静等着草谷,先前顾碧落还不知晓为何要将斋主请来天枢宫,但刚进门时,便已猜个七八。
“回禀斋主,是野酒花、木本曼陀罗、还有迷失森林中的陀地草。”草谷生性孤僻,向来对府中事情做不闻不问,若非有人问起,便不会插言,方才在外面时她或多或少已经猜到了是谁下毒,也就是她这个性子,道画才敢谎称草谷来过。
“野酒花、木本曼陀罗、陀地草?”顾碧落疑问道:“野酒花与木本曼陀罗可致使人沉睡,这陀地草又是何效?”
草谷将掌中一株草木摊开,“这边是陀地草,此草若只食此根茎,食者活不过半个时辰,但若是只是每隔一段时日食其叶,食者只会越来越虚弱,一年之后,食者才会致死。”
老斋主道:“陀地草只有天枢宫才存有,若非府中长老及斋主,无人可来取走,为何婳瑶无端中了陀地草,你与我一一道实。”
“是,斋主!”草谷恭谨道:“这一年来,只有道画师姐来天枢宫取过陀地草。”
闻言,道画脸色顿时急变,本来不怎么姣好的面容,以为紧张和惊恐,变得更加的难看,沈风冷笑道:“看来事情很显然了,道画下毒欲害死婳瑶,又利用职务之便,谎称草谷大夫已来诊治过,更甚者,把一切原因归咎于婳瑶,使得婳瑶蒙受不白之冤。”
“师父,弟子冤枉!”被沈风一语道出原委,道画一张脸因为愤怒和惊恐变得百拙千丑,“你万莫听信外人栽责——”
老斋主诫眼而视,直将道画看得心虚,将要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眼皮微微阖上,怅然叹道:“之前在外面我便已猜到是你,沈将军亦是猜到,才特意将你带来天枢宫,免得你辱了天府的清名。”
道画也是一个聪明人,只斋主有心留下一条退路,脸色阴晴不定地思量了片刻,忽地跪拜在斋主面前,恸哭道:“师父,弟子知错了!恳父原谅弟子。”
这老女人真是走心,说哭就哭,这其中有多少真心悔过,还不如醉花荫那些卖笑的,沈风看得一阵鄙夷,怒哼道:“老斋主,虽然我们现在是关起门说话,但公允不可失,婳瑶也是您的弟子,婳瑶差点被她害死,你若不重罚她,岂不是对婳瑶不公。”
道画一直俯身跪拜中,含泪淋涕道:“恳请师父恕罪,我亦是为了天府的名声着想才出自下策,婳瑶与男子结合,此情形便如同当年她的师父,我唯有痛下狠心将婳瑶处死,才得以保天府百年传统。”
沈风拍拍击掌几声,冷笑道:“这么说来,你还是顾全大局,我来猜测另外一个可能,老斋主令你代为复杂天府事务,待婳瑶二十年之后,便让婳瑶成为新的斋主,但你利益熏心,便想要害死婳瑶,这样一来,斋主之位便顺理成章地变成你的。”
道画脸色变幻极快,前一刻还在哭爹喊娘,这一刻又变成当街泼妇,“我天府之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多加指点,斋主,天府从未来过外人,若放此人回去难保他不向外人透露天府之秘,师父,当断则断,必不可让此人离开。”
好有心机的女人!沈风笑吟吟道:“你们仙府人才辈出,我之前便被带去了轮回岛险些难以逃生,斋主请放心,仙府的事情我可以绝口不提。”
老斋主却是微微笑道:“天府之秘向来不对外人传说非因天府不准外人入内,只是道路多有凶险,才不想外人冒险,沈将军也可看到,所谓的天府不过是几间瓦屋,实属普通。”
顾碧落微微颔首道:“天府被人传为仙府,便引人遐想,若是贪婪之人,必会以为仙府有无数奇珍异宝,但在读书人眼里,天府无愧仙府之名,北斗七宫,乃属当世各艺之长,典记万册,尽数史中千万事,试问,有哪个读书人不是趋之若鹜,我便是仰慕仙府之名,才特来拜访。”
老斋主唏嘘道:“这些皆是几百年的积蕴,但天府已非百年之前,近年天府坐拥盛名,便自恃隔绝于世,早已不知天下大世,更勿论再有经世之才出时。”
原来仙府中,唯一的明白人反而是老斋主,沈风笑道:“这倒是简单,让你们府中有意下山历练的人跟随我一起,看在婳瑶的面子,我会照顾一下他们——咦,这位白衣女子一直沉默寡言,适合在我身边当个随从。”
老斋主含笑道:“若是非剑愿意,老身自然允若,将军为天下安宁征战沙场,若是有需要天府之处,尽管开口。”
顾碧落美眸微亮,若是天府有才之士可入世辅佐朝廷,必是一大益处,心念到此,偷偷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沈风却是双目笔直,俨然真是一位一心保卫国家不近女色的民族英雄。
白费了几个眼色之后,顾碧落干脆道:“当时天下正值危难之际,若是天府的能人肯下山辅助朝廷,我顾碧落担保必不会埋没。”
斋主望了沈风一眼,含笑道:“这可由不得我,若让他们自愿下山,除非有人可令他们信服,若他们信服一人,便会终身相随其左右效犬马之劳。”
沈风一直打着叶绛裙的主意,听了斋主的话,便猛打退堂鼓,这个绝情绝爱的女人,想要降服她,根本一点可能也没有,心想间,老斋主忽然问道:“沈将军,你可是决意带走婳瑶?”
沈风郑重脸色道:“是的,婳瑶既是我的妻子,我便一定要带走她——”刚正经一个眨眼的功夫,忽然苦笑道:“老斋主,您可能不知道现在大华的律法,大华律法勒令男子在成年之后必须娶一房妻室,而我至今仍然茕然一身,试问,我怎可不来仙府要回我的妻子。”
顾碧落、老斋主脸色顿时发愣,随即又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老斋主揣着笑意,又带着一丝琢磨不透的谋意,缓缓道:“婳瑶始终是天府的人,你若想带婳瑶离开,便要经过天府的考验,小伙子,你可愿意?”
沈风大叫无奈,苦笑道:“老斋主,我这一路寻到仙府,已经经历了重重考验,咱们能不能不玩童真了,直接将婳瑶让带走。”
老斋主含笑道:“那你到底愿意与否,天府是婳瑶的家,老身便是婳瑶的长辈,你想带走婳瑶,难道不须我的同意么,既然婳瑶要随你入世,我们便要按照世俗的规矩,若你通过天府的考验,婳瑶便是你的妻子,若你不能通过,那婳瑶便要留在天府中。”
“行,考验就考验。”沈风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旁边顾碧落暗自低笑。
老斋主闭目凝思半响,缓缓站了起来,“道画,该说说你的事了,此事我便不与众长老说,但你的罪责不可姑息,先罢去你开阳宫之职,非剑,你将道画带去静思宫,静思三年。”
叶绛裙一言不发将道画带走,此时草谷已再去诊治婳瑶,沈风有所感发,正色道:“老斋主,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看了看顾碧落,又道:“她是我的人,斋主有话但说无妨。”
顾碧落红了红脸,暂没有多作辩解,静静听着他们接下来的话,老斋主捻了几下手中的念珠,念了几声经文,皱容上慢慢浮现一道忆色,缓缓道:“你肯定很奇怪,我为何不肯让婳瑶轻易随你下山。”
沈风郑重点头道:“是的,您似乎有意在保护婳瑶。”
老斋主道:“千防万防,婳瑶仍是有人想要害她,之前祭子之事,我并未真的要将婳瑶当成祭子,只是要借由祭子一事,令她暂时避世。”
沈风恍然道:“原来如此。”祭礼的药一直是由斋主保存,如果老斋主想要作文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在上下任交接的时候,竟被道画的私心利用。
老斋主继续道:“婳瑶乃是一个遗孤,她的师父捡到她时,目见她的娘亲被人所杀害,此事我如今说与你听,至于你是否告诉婳瑶,皆由你自己决定。”
第五百一十七章:盘发成妇
婳瑶的娘亲是被杀死的,心中惊骇万分,急忙再问道:“那斋主,可知道究竟是谁要杀害婳瑶?”
老斋主道:“据婳瑶师父所说,是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当日那群黑衣人追杀这对母女,婳瑶生母带着婳瑶拼死逃脱出来,途中婳瑶生母为保护婳瑶,惨遭杀害,正当他们欲对婳瑶下杀死时,婳瑶师父巧好救了婳瑶。”
沈风惊疑道:“这么说,那群人是冲着婳瑶而来?”
老斋主道:“正是如此,我之所以不敢任由婳瑶下山,便是因为此事,试问要对一个婴孩痛下杀手,该是何等仇怨!”
沈风道:“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凶手也该已经认不清婳瑶。”
老斋主道:“但若是你将此事告知婳瑶,婳瑶必然追查下去,如此的话,婳瑶恐会有性命之忧,之前婳瑶年纪尚小,我未将此事告诉她,也不准她私自下山,尤其是去年,婳瑶命中在去年七月会有一劫,但道画却派她下山,由此看来,道画早存了私心。”
古代命理之术虽然玄乎,但确是不得不让人佩服,与婳瑶分别的时候不正是七月,当下不敢再小瞧天府,正色道:“斋主婆婆,婳瑶这个名字是后来取的吗?”
老斋主摇摇头道:“婳瑶在襁褓之中,抱巾上便留下两个名字,一个是男孩名字,另一个是女孩之名。”
“也就是说婳瑶刚出世时,便有人要杀害她——”沈风沉吟片刻道:“我会将此事告诉婳瑶,至于婳瑶如何抉择,我都会支持她。”
“婳瑶果然没有看错人。”老斋主含笑,道:“前途充满凶险,若你可通过我的考验,我才放心将婳瑶交与你。”
沈风无奈笑了下,看来自己接下去的日子不会太平,本想仙府一行后,便过点安稳地日子,但如今看来,似乎还要卷入一场宫廷斗争中。
记得在皇宫时,曾发现一副画像,画像中的女子与婳瑤有几分相像,而平境湖边的中年男子也曾说过认识一位与婳瑤貌似的女子,如果两个人是同一个人,找寻婳瑤的生母应该不是很难。
现在的疑问是究竟谁要杀婳瑤,一个初生的婴儿不可能得罪人,在中年男子曾说婳瑤母亲鲜与外人来往,也不可能招致深仇大恨,那这么说原因可能出在婳瑤的父亲!
皇宫——宫殿——画像,难道婳瑤的父亲是皇帝?!!几番思索得出的结论倒让自己惊出一身冷汗,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经过查问,皇宫中并无失踪的公主,但如果是流落民间的公主,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一个流落民间的公主,一群追杀的黑衣人,这其中是不是涉及到政治斗争,抑或是后宫中争风吃醋,似乎后者可能性更大些,心想至此,迅速问道:“斋主婆婆,婳瑤师父是否有见过那些黑衣人?还是已经将他们杀了?”
老斋主道:“那些黑衣人失手后便逃走了,并未看到他们的面容。”
“多谢斋主告知!”沈风面色凝重,忽悠想起了惠文公主,婳瑤这个名字是尤在襁褓之前娶的,她为什么会知道婳瑤这个人,应该不是婳瑤下山后才知道的,那么她肯定是在婳瑤出世之前知道有婳瑤的存在。
难道要杀婳瑤的人是惠文公主!!
可她为什么要杀婳瑤?这有点解释不清,暂时还是先别告诉婳瑤,以免她再次卷入宫廷斗争中。
顾碧落在一旁孜孜听着,也多少察觉到一场重大的纷争,见他神情沉重异常,可知他必是想到了什么。
老斋主道:“这两日你们便留在天枢宫,我再不出去,外面的人恐怕该着急了。”言毕,缓缓走出天枢宫。
揣着复杂心情走进里物,婳瑤闭着双眼静静躺在一榻木床上,“草谷大夫,婳瑤怎么样了?”
“她体内的毒素已排出大半,但仍须好好静养几日。”草谷大夫斜睨一眼,淡淡道:“你坐到这里,我为你把把脉。”
沈风急忙摆摆手,讪笑道:“不必了,我身体已经好了,可能是天府空气太好,月亮特别大,我来了之后,深受日月精华洗礼,病一下子就好了。”
此时,顾碧落走到草谷身边,脸上蕴着娇艳的颜色,低声耳语了几句,草谷听罢后,两人便走去另外一间房间,沈风看得一阵古怪,她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病不好意思说,我看十有八`九是关于胸部,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有所苦恼也属寻常。
在屋子中静待了片刻,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这几天实在累坏了他,又是翻山穿林,又是涉水钻洞,现在婳瑶也得救,身心绷着的弦究是松开。
睡至天幕涂黑,便听到一声呼唤,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床上的娇妻已醒过来,不仅如此,脸色也比之前红润了许多,不再是苍白如皑雪,“婳瑶,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恢复比我预料中的快,看来已无大碍。”草谷端着筲箕走了进来,到床前为婳瑶把了把脉。
沈风急忙抱拳道:“多谢大夫。”
“多谢草谷师叔。”
纪婳瑶想要撑起身体拜谢,沈风急忙将她扶住,草谷轻抚她的肩,叹道:“此事我亦有过责,若是我再多询问,婳瑶或可不会中毒。”
纪婳瑶并未知道是道画下毒害她,美目疑着,沈风笑道:“你先好好休养,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你好好陪着婳瑶,婳瑶方才饮入一些清液,不可久睡。”说着,草谷将筲箕放下,又走了出去。
此时屋子中仅剩两人,一向嘴皮子厉害的沈风,一下子忘记怎么说话,呆呆地望着她。
“呆子,你在看什么?”纪婳瑶轻声道。
沈风笑嘻嘻道:“好久没看过你了,现在不看更待何时,以前吧,你不让看,多看一眼都有性命危险,现在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我便可顺理成章的仔细看看你。”
在他大胆炙热的目光注视下, 纪婳瑶遍体娇软,整个人如身于火炉仿佛快要被融化了般,羞羞轻语道:“如今我已是你的妻子,你还怕看不到么。”
沈风深深一叹道:“记得去年七夕,我一睡醒你就不见了,天意弄人,让我等了一年,才又见到你。”
纪婳瑶柔声道:“相公,你会怪我吗?”
沈风脸色一变,严肃道:“你身为我的老婆,却擅离职守,让我一个独守空房,你自己说,我该怎么责罚你。”
纪婳瑶温婉而笑,如此轻松舒适的情景,宛如回到了初见相识之时,他依旧是他,一点也没有变,初时,便觉他与常人不同,一身粗衣野褛骨子里却是不屈不挠的性子,再加上滑如泥鳅的心思,叫人无可奈何,忆起往事,满心柔情如被沸过更加热切,“让相公苦寻了百日,婳瑶余生定当相随。”她称呼从夫君变成相公,后者更平淡一些,也跟亲昵一些。
两人你侬我侬温存了许久,沈风几次欲言又止,纪婳瑶心有所感,即道:“相公,你是否有话与说?”
婳瑶怎么变得敏感了些,以前性子冷淡,许多事情都不闻不问,嘿,难道是做了我的妻子后,变得多愁善感了,沈风心中怦然一跳,想还是暂时不告诉她,转口道:“我想说,婳瑶你真是一个美人胚子——有道是——有道是——不好意思,才疏学浅,吟不出来。”
沈风老脸一红,腼腆地笑了下,真是丢脸丢大了,本想在老婆面前好好表现表现,没想到八竿子吟不出一句诗来。
纪婳瑶嗔笑两声,如此甜蜜又愉快的气氛,令她心间郁积消去,与他只不过相处片刻,这病便好了大半,脸色也渐转红润。
蛾眉含喜,朱唇吐兰,转嗔间,饱有芳华光采,一笑一颦间,如百花绽放。
这之前绝美的容颜重新焕发出来,沈风一时间真的看痴了眼,呆呆道:“婳瑶,你脸色好多了。”
纪婳瑶羞笑道:“不知为何,与相公说了一些话,心田如清泉涌入,清爽了许多。”
沈风愣了愣,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道:“看来草谷大夫早有谋算,知我是你最好的良药,便故意把我留下——”
“婳瑶,今晚你好好休息,我寸步不会离开你。”说着,贼兮兮地将她小手撮在手心里,细细摩挲。
月色轻柔,温情太浓,婳瑶恬然而笑,羞红着脸,轻道:“相公,我还不想睡,婳瑶还想与你说话,不如我们去外面走一走。”
沈风笑嘻嘻道:“是要约会吗——也好,出去外面赏赏月看看花,让那些仙府弟子羡慕嫉妒恨,最好让他们各个动了凡心。”
婳瑶羞笑,忽地缓缓将身子背了过去,瀑发曳曳在月色下,再柔语中带着无比的坚定道:“相公,请将我盘发,我要做你的妻子!”
沈风精神大振,浑身充满着万丈豪气,抚着她的秀发缓缓挽起,秀发一蹴而盘起,美人顿时添上一道端庄贤淑之韵,再而缓缓将扶回,见她刘海微微遮掩,显是许久未曾梳妆,心中一动,挽起她的刘海掖在耳边,轻轻一锊,气质便少了一些淡冷,而增上几分清爽秀气。
纪婳瑶忽然喜极而泣,两行热泪滑下脸颊,颤声道:“相公,我好高兴!”
第五百一十八章:问书、青石
“婳瑶,斋主挺疼你的,送了一根毛笔给你。”沈风看着那根掉漆毛笔,小声嘀咕一声,看来仙府内真没什么珍宝奇物,否则也不会只送一根毛笔,起码一个红包都没有。
婳瑶手中握着一支毛笔,神采在笑意变得更加飞扬,“这支毛笔随着斋主师父半生,如今赠与我,足见师父是真心祝愿我们。”
沈风收起小人市侩心,心中有些汗颜,急忙道:“那可要好好保存,以后警示我们的孩子要好好读书,好好做人。”
“相公,我们再去拜见一下问书师叔。”两人一路走过来,遇到不少弟子,有些是上前道喜,有些则是冷眼嘲讽,但婳瑶皆是一笑置之,但沈风可就没有那么好脾气,同样以冷言讽刺,直把他们说得抬不起头来。
把这些小罗罗对付好之后,两人行到天璇宫内,入内,顾碧落与问书对坐研谈一轴书卷,要不是看到这小妞,还真把她给忘记了。
“顾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这是典型的见色忘友,和婳瑶独处了一段时间,早把她忘得干干净净,顾碧落受了轻视,对他淡淡点个头,沈风笑了下山前道:“见过问书先生。”
纪婳瑶躬身一拜,轻道:“拜见问书师叔。”又转而道:“顾姑娘,白日时不得机会,还未曾当面拜谢你,多谢顾姑娘今日出言相助。”
顾碧落对夫妻二人是截然不同的态度,起身热切道:“你我同是女子,实是被你真情所动,相助也是你情之所至。”
“婳瑶,你身子可已无恙,方才去天枢宫看你,见你仍在休息,此时怎么出来了?”问书师叔放下书卷起身相迎,问书一身大儒之气、大家风范,但脸上却无傲然自大之色,反而一脸谦逊和善,难怪婳瑶第一个来拜见他,想他在仙府内一定备受敬仰。
但他身上的穿戴却是汉朝儒生服,与天衡宫的广音如出一辙,也不知他们的师祖到底是从哪个朝代的,不管如何,他的见识不由得让人佩服,方才进门之前两人一番高谈阔论让自己见识到了古代高级知识分子的厉害。
众人落座于一张小四方矮桌前,问书笑道:“我与顾小姐方才正在讨论天下大势,不知沈将军如何看待?”
汗,我连这个时代的历史都不熟悉,哪里看得出天下大势,沈风不想接这个话题,反问道:“天下换了几姓人家,不知先生口中的天下,是哪个天下?”
问书微微深思,谨慎道:“眼下这个天下,沈将军以为如何?”
这些都是婳瑤的长辈,沈风不争也要争一口气,不想丢脸,这个命题方才不想去思索,一经思索方刻,其实简单不过,问书提出的命题是从面出发,是问当今天下,为了语出惊人,直接用一句话囊括古今天下大势,“古往今来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句话在这个时代,也算一个比较高明的言论,果然问书与顾碧落同时展出一副豁然开朗的神色,问书一下子来了兴趣,催道:“沈将军请继续说下去。”
沈风小抱一下拳头,笑道:“那我就胡言几句,纵观几千年古史,最早是从黄河流域出现统一,也就是最早的夏朝,其根本原因是自然,也就是山水,我们争来争去,无非是争山水,由此可见,自然条件是国之始发根本,接着是商、周、周朝后期出现了诸侯分裂——春秋战国时期,那就是所谓"分",在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割据战争,使人民苦不堪言,而这时经过商鞅变法而变得强大的秦国就自然成为了可以主持大局的人,但是"合"了不久,由于秦始皇的暴政,又促使人民不满,农民战争爆发,出现了好几股势力,例如刘邦,项羽,之前的陈胜吴广也算,后来由刘邦统一天下,建立汉朝,汉朝继承了秦朝的一些制度,而且也把诸侯割据的隐患也继承下一部分,比如封国制.汉朝后期,宦官专权,汉朝败落,又 出现了几股比较强的势力,例如曹操袁绍.然后便出现了三国演义的开篇.。”
“天下之所以分分合合,看似原因是统治制度的成熟度,其实不然,其根本在于不可抑制的发展!”费了一顿口舌,一语点出根本所在,一些术语被他省略,以免沟通障碍,“最早神农氏带着部落四处居住,直到农事的发展才定居下来,有了定居,便开始群居生活,这时国开始萌生,抽丝剥茧之下,不难看出,农事的发展致使了国家的形成,农事也就意味着土地,土地是一直百姓赖以生存世世代代守护的隗宝,百姓只有有了土地,才会安居乐业,有一句话叫做农奴翻身做主,这也反应百姓对土地的渴望,也看出百姓渴望自由,所以历史上朝代,若没有将土地还给百姓,就只有灭亡的下场,百姓有了土地之后,温饱问题算是解决了,所谓饱暖思淫欲,思想进一步解放,经济水平在这时会进一步提升,若国家依旧采取封建保守的政策,已经满足不了百姓,此时思想古旧的国家,会再一次灭亡。”
沈风所能说也就这么多了,这些理论放在现代,几乎所有人都懂,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说是为他们思想开光也不为过,长吐了一口气,又总结道:“天下分分合合,是常态,也是病态,久病成良医,在很久很久以后,我相信政权者会知道与时俱进,才可保国卫国。”沈风还少了一点,不仅要与时俱进,还要创新突破,思想解放之后,人的**也在逐步提升,既然抑制会使国家灭亡,那只能不断满足人民日益膨胀的需求,这些在政治书上常见得不能再常见,朴实得不能再朴实,但细想之下,可算是大道大理了。
说了一通全面的,又回到点面上,“如今柔然族企图将大华分化而统一,但他们这是只得其行不得其法,但也比直接侵略来得高明许多,若让柔然族得逞,最多可统治这片土地三百年,哪一天老百姓不满足于现状,必然将柔然族赶出中原。”
说罢,看了一眼问书脸色,便知道是被自己给唬住了,其实沈风都是瞎掰装逼,他哪里可以算出三百年,但既然是装逼,就装得高深莫测点,反正谁也无法反驳。
问书当即起身作揖,诚然一拜道:“师父常说高人在民间,此话果然不假,在下深表佩服。”
“一番胡言,一番胡言。”沈风浑身大觉舒爽,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人膜拜,这感觉直如飘飘欲仙,得暇之时,还偷偷对顾碧落做了一个鬼脸,似乎在说,瞧,小妞,我三两句话就把他唬住了。
其实柔然族既然可以想出先分化后统一的策略,足见思想的超前,说不定已经看到了封建社会的弊端,但这种野心一旦开始,就意味着多少家园要被摧毁。
纪婳瑶早知自家的相公想法超前,之前在小屋内,两人夜夜驳论,他一张嘴皮子说得自己几次拔剑相向,如今见他与师叔相谈甚欢,又得了师叔赞赏,心中喜意徜开。
顾碧落细弱地哼一声,神色转为认真道:“柔然族如今势大,先生以为这是为何?”
“既然沈将军在此,我便先说说百年前的柔然——”问书走到中搬来一堆书简,然后开始讲解柔然族的发展史。
半个时辰过去,大致讲了一遍,顾碧落与纪婳瑶皆是爱好学论,汲汲地凝听着,“先生,你说柔然族有如今势力,或与楼兰古国有所联系?”
问书道:“楼兰古国最后一个公主被人迫害躲入中原,而后在中原相夫教子,但楼兰公主的后人始终是外族人,虽在中原生活了许久,依旧受到百姓的猜忌,经过两代生活后,楼兰公主的后人被赶到了塞外,亦是从那时候起,柔然族便开始强盛起来。”
最后一番话,沈风听了进去,心中马上想起那个柔然女子,沉声问道:“先生,你可有听说柔然族中有容易沉睡的人?”
“闻所未闻。”问书摇头叹道:“我已许久未曾入世,如今天下大事我已无资格评说。”
想起那个柔然女子,心中依旧有余悸,要不然她身体有怪病,那一战自己就阵亡了,“顾小姐,你回去之后,能不能查一下那个柔然女子?”
顾碧落道:“我已让我爹派人探查,此次回去之后,该会有消息。”
有个助手就是好,凡事都做个妥妥的,柔然族吃了败仗之后,野心也随之被毁灭,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攻打大华,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自己要领兵出战吗,这仿佛一种无形的枷锁,一旦系上了,就难以挣脱,沈风烦躁地摇摇头,无绪再想。
“问书老弟——”此时,走进一个衣衫褴褛,头发不束的糟老头,老头手中摇着一个酒葫芦,带着醉意道:“老弟,我的酒喝完了,你这儿还有没有酒?”
问书笑道:“青石兄,你的酒瘾又犯了,我这里的酒上月便被你喝光了,哪里还有酒给你。”
青石摇头慌乱,脚步颠了颠,懊恼道:“无酒无趣也,看来还要用老办法,将酒葫芦盛些水当酒喝。”
“婳瑶见过青石师叔。”婳瑶上前一拜,沈风也打量这位有点‘非主流’的青山老头,仙府中的弟子或者长老,哪个不是穿戴整齐,唯独这个青山老头,脚步像流氓,穿戴像难民,特别是十指指缝都是污泥,好像几年没有洗过澡,浑身还散发出一股恶臭。
青石道长见到纪婳瑶好像老鼠见到了猫,一下子躲到了柱子后面,畏畏缩缩道:“婳瑶丫头怎么在这里,早知道婳瑶在这里,我就不来了。”
纪婳瑶温婉而笑道:“师叔为何不肯见弟子。”
问书笑呵呵道:“师兄还不是因愧疚,你师父过世时师兄也在一旁,师兄曾说要帮忙照顾你,结果婳瑶还是受了禁罚。”
青石道长如同被踩住了痛叫,急急道:“婳瑶师侄,你可勿信他的话,这问书老弟成天躲在天璇宫内,他哪里知道我曾去向斋主求情,但斋主却不肯放你出来,我也没有办法。”
纪婳瑶淡笑道:“师叔不必耿于心上。”
青石老头小眼睛一下子转到沈风身上,斑脏的脸上露出的笑意,砸吧一下嘴巴道,“这便是你的意中人吗,果然长得一表人才,颇有我年轻时的风采,你与婳瑶,亦算是人中龙凤了,我甚是喜欢!”
这是哪里来的活宝,真他妈无耻,放在仙府里面真是屈才,如果下山,一定混得开,沈风脸色黑了又黑,心不甘情不愿道:“青石先生亦是天府中一颗明珠,光芒万丈,乃是仙府上下钦慕的对象。”
第五百一十九章:广音、壶酒
沈风正想拒绝,顾碧落轻拉一下他的衣角,在背后低声道:“这位青石先生定有高明之处,我们不妨与之对弈。”
这个邋遢老头真瞧不出有什么高人模样,或许就是下棋厉害纪婳瑤也道:“我身子已好了许多,相公不必挂虑。”
“呦呵!”邋遢老头阴阳怪气道:“还未嫁过去,便先将相公喊上了,婳瑤你要是嫁出去了,可别忘给师叔带几坛好酒来——”
一双绿豆般的眼睛转望旁边,“小子,我可要上好的酒,上好的肉。”
好家伙!沈风心里骇然,这老头果然阴险奸诈不可小觑,竟然已经开始惦记老子的家财,不可不防!
纪婳瑤羞笑着没有说话,顾碧落又低声道:“道长行事诡异,你莫要轻视。”
都打老子财产的注意,还能轻视吗,沈风无奈道:“那就下几盘棋。”
青石道长道:“师弟,我的棋盘是不是放在你这里,快去取过来。”
棋盘很快取来,青石道长的棋盘是以石头做成,石头为青色,想必他的名号也是从此而来,
围棋棋盘摆好之后,沈风让顾碧落与他对弈,青石见她气定神闲,捋了捋胡须笑道:“姑娘,围棋下了几年?”
“二十四年。”
青石道长瞥了一眼她身后,闭目养神道:“小子,我看你围棋下了也就一年,既然你们两人加起来下棋二十五年,我便吃你们二十五子。”
“这么拽!”沈风嘀咕一句,转而低声道:“不用给我面子,给这老家伙一点教训,太猖狂了。“
顾碧落不敢直面回应,心中也起了一些竟意,郑重道:“那便请先生赐教。”
两人坐下来开始对弈,本来是以一敌二,但沈风自认棋艺不精,也就没有掺和,而是坐在旁边观看,围棋是一项考验逻辑思维能力的博弈,特别一步步之间的衔接尤其重要,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就是从围棋里面传来。
围棋还考验一个人的大局观,这紧紧与战事相关,战事中不能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必须从全局角度出发,统筹全局,做到运筹帷幄,所以围棋也考验一个人的耐性,下围棋必须有耐性,落子之前要经过多多斟酌。
但两人落子极快,思索时间短,棋盘下了三分之一后,还是保持原来的落子速度,他们下快了,周围的人看得赏心悦目,但下至中段,顾碧落局势越来越不利,落子速度也没有之前没有快,眉梢紧紧皱着。
油灯添了少许油,两人才完手中最后一颗子,顾碧落叹道:“我输了。”
邋遢道长笑道:“小姑娘棋艺不错,但布局独隅一方,谨慎是好,但太过谨慎便是将自己困住。”
顾碧落站起身子,心悦诚服地作拜下道:“多谢先生指点。”
“总共二十五子,一子不少,一子不多。“邋遢老头道:”小子,要不要跟老夫对一弈,我吃你一百子,少一子都算我输,如何?“
这老头太欺负人了,沈风心里气愤,但也不得不佩服他,连顾碧落都被他收拾得一点脾气也没有,自己上去只会是丢人现眼,“今夜太晚了,改日再与道长对弈。”
“慧明师姐,广音师父请你过去。“
正要离开,此时,天璇宫来了一个弟子,沈风大感扫兴,“婳瑶你过去天衡宫,我在这里等你。“
仙府弟子道:“广音师父说,请沈将军一并过去。”
沈将军这称呼一听就舒服,仙府的人讲文明懂礼貌,要不是因为有了一段功业,现在恐怕是另外一番境遇,这门槛之说,就是古代传来。
顾碧落道:“纪姑娘,我可否与你们一同前去,广音道长擅音律,我亦十分想去一听愉耳。“
纪婳瑶含笑道:“顾小姐肯与我们一起去,自然是好。“
三人一起前去天衡宫,夜里天衡宫外有不少弟子在学习乐笙,一段段绵音慢慢而生,与月色相和,与夜人相衬,走进里内,广音已端坐在长案前,纪婳瑶上前道:“婳瑶见过广音师叔。”
“小女子顾碧落拜见先生。”
“不必拘束,请落座。”广音痴于音乐,一直受音乐熏陶,气质婉约淡静,再加上一袭简约体裁的汉服,更显气质出众,“沈将军,你何时要带婳瑶离开?”
“等婳瑶好了之后,我就带她下山。”沈风跟她没什么好说,之前虽然骗了她,但以她个性应该不会斤斤计较。
广音微微颔首道:“下了山之后,一切要多加小心,世人有善有恶,凶险难卜,不过有你旁边这个人在,我想你不必忧虑。”
这种话对沈风来说,是莫大的褒奖,要论起玩阴谋权术,谁要是遇到他,都要先掂量掂量自个,“师叔请宽心,谁要敢伤害婳瑶,我必将他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
顾碧落急忙警了他一眼,让他不要乱说话,沈风却不以为然,还对婳瑶投去坚定的眼神。
广音难得展露少许笑颜,轻叹道:“婳瑶走了之后,以后便无人与我说乐,可惜婳瑶不是我的弟子,平日里也难得说上几句话,如今却要离开了。”
“小师妹何必发愁,或许你也要一起随婳瑶下山。”邋遢老头从外面蹿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翘起二郎腿摇晃着。
广音无奈一笑,面露窦疑道:“师兄此话是何意?”
“明日你便会知晓,小师妹,许久未听你抚琴,可否为师兄弹奏一曲。”邋遢老头拿起酒瓶子,又重新放下,无酒之下自怨自艾道:“你说我怎么会有你们这一群师兄妹,草谷因治不了我的酒瘾一直不曾与我说话,问书是个书呆子,说不了几句话便给我引章据典,壶酒师兄天天关在房间内,至于非剑师妹,只有二十年前说过一句话。”
邋遢老头挠挠头,懊恼道:“你们说,有这群师兄妹,如何快乐得起来?”
广音冷哼一声道:“师兄,你是对我不满么,若不想看见我,便请你离开这里。”
“走就走!”邋遢老头嘀咕一句,摇晃地走了出去,边走边说道:“无趣啊无趣。”
沈风看得一阵古怪,这七宫的人各个性格不同,真不知道是谁将他们聚在一起,还有那个壶酒又是谁,难道也是一个酒罐子——
广音似乎已习惯邋遢老头来搅合,脸色很快平淡下来,“婳瑶,方才你的师叔在提醒你们,你可知道?”
纪婳瑶细思半响道:“师叔行事向来高深莫测,请恕弟子愚昧。”
广音叹道:“你想离开天府并不容易,只怕是要通过七宫的考验,我想斋主很快便会来请我们七个人,这几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我虽是你的师叔,可不会轻易让你们过关。”
沈风奇道:“是什么考验?”
广音道:“七宫中七人各自擅长医术、书典、棋艺、声乐、机关、丹青、武,你们要通过我们七人的考验才可下山。”
沈张开嘴巴,合拢了几下没有合拢,结合之前斋主和青石的话,便知这不是开玩笑,苦笑道:“我只是要婳瑶带走,不是来考状元——要不我将这位顾姑娘当给你们,一赔一,这些考验就算了。”
顾碧落怒目而瞪,正要发作,纪婳瑶急忙道:“顾姑娘不要动怒,相公他便喜欢胡言——”说着,嗔怪地拉了拉沈风的衣袖,此时婳瑶俨然是一个贤妻,事事为他打算。
顾碧落怒哼了一声,條地转身走了出去,纪婳瑶轻叹道:“相公怎可如何说话,顾小姐一路相伴助你,你今日之言,岂不是寒了她的心,我看你须快去与顾小姐道歉。”
沈风苦笑道:“真的要去吗,顾小姐我的脾气我还不了解,我们一起吃一起行军一起打仗,过会儿,她气就消了。”任由他怎么说,纪婳瑶仍是固执地望着他,虽是一言不发,但却有一股无形的驱使力。
“好好,我去找找她,道个歉,回去之后,再邀请她到我们家宴请三天。”
“你找到顾姑娘之后,须诚恳与她道歉,我与师叔还有话要说,便在这里等你回来。”纪婳瑶轻嗯了一声,仪态端庄甚是端庄,气质温婉中带着大妇之威。
无奈答应下来,灰溜溜地走了出去找人,说来奇怪,这顾小姐脾气一直挺好的,也很能忍,但为什么今天发什么大的脾气——大姨妈来了?路上掉银子了?嫉妒我有老婆了?
“这位小哥,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走过去?”
“神经病,来天府找姑娘!”
“靠这么拽,诅咒你走台阶摔下去!”
“哎呀!”
“汗,这么灵——”
走过了几个台阶,干脆往大殿方向走去,仙府就好像一个高等大学,但了晚上这群男弟子女弟子按耐不住寂寞,假借着学术研究的名义,成群勾搭在一起。
“顾小姐,你快出来吗,我不是来跟你道歉的——”
“顾姐姐,晚上一个人很危险,听说仙府中养了几只老虎,专门吃夜里单独出来的小姑娘——”
“、、、、、”
(今晚还有一章,不过不用等了,明天再看,我争取写多一点,感谢最近支持我的兄弟,无以言谢,只有勤恳码字)
第五百二十章:问鼎
奇了怪了,到底会去哪儿,看来我和这小妞注定无缘,以前想找什么女人,女人就出现在我面前,怎么到她这儿就不灵了。
走着走着,忽地便看见一个影子从眼前急走过去,很快又是一个黑影从眼前走过,定睛一瞧,后面那个人影正是顾碧落。
这女人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难道是从仙府顺手拿点什么?怎么不叫上我!跟去看看再说,心想着,脚步也跟了上去。
三个偷偷摸摸的身影穿梭在天府中,窜了一段路,最前面那个人忽然停在山门前,顾碧落也趴在不远处偷偷看着。
“你在看什么?”
沈风轻手轻脚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顾碧落肩膀微颤,條地回头见到是他,警地凝了他一眼,小声道:“小声点!”
“你偷偷摸摸的,这是干嘛?”
顾碧落慎道:“你看前面!”
向前探去,只见山门前已经倒下两个弟子,而那个弟子鬼鬼祟祟的似乎在等着人。
“前面有个八字——”惊道:“把守山门的弟子怎么昏倒了!”
顾碧落肃然道:“方才我发现这个人鬼鬼祟祟的,我一路追踪至此,便看见他打晕了两个弟子,此人好像不是仙府中人。”
“过去看看!”
正要走上前,顾碧落急道:“等等!他又要走了?”
“走,跟过去看看!”
两人暗暗跟了过去,那个黑影走到一个草丛便,然后脱下裤子,很快响起一阵急促的水哗啦声。
顾碧落啐了一口,急急转过头去,沈风悄悄走上前,那个人放完水之后,浑身抖索了一下,准备提起裤子,却发现怎么提不起来,猛地一回头,却发现后面站了一个人。
“哥们,这么爱好环境,大半夜出来给花草浇水。”沈风揪着他的裤子,脸上笑眯眯着。
“你是谁?”
沈风道:“我还想问你是谁,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来偷东西了,偷什么了,给我看看。”
话刚落音,一把匕首刺了过来,沈风顺势将他裤子一拉,那个人下盘失稳,一头栽倒在地上,正好趴在方才尿过的草丛上。
那个人倒下之后,便惨叫一声,然后便一动不动,沈风觉怪地踢了踢,不见反应,又将他身体翻了过来,才看见那把匕首正好插在他胸口上。
“死了?!这么倒霉!”回走到顾碧落身边,“那人死了,我们去山门那边问问山门弟子发生什么。”
顾碧落凝重道:“似乎有点不寻常,先过去看看。”
两人走到至山门,一拨黑衣人正从山道上走上来,连躲也躲不及,便与这拨人正面碰上,这一碰上,两人齐齐愣住。
见这拨黑衣人手中皆拿着兵刃,便知来者不善,与顾碧落对视了一眼,神经紧绷起来,准备与之交手。
“喂,你们可是带路的人?”一个黑衣人开口道。
两人又是一怔,顾碧落马上递过来一个眼色,沈风草草点了点头,攥紧的拳头暂时松开,笑呵呵道:“正是!”
“慢着!”为首一个黑衣人站上前,闷着嗓音道:“先来对一下接头暗号。”
糟了,还有暗号,沈风一只手背到身后,偷偷打了一个手势,干笑几声道:“大家都这么熟了,就不用暗号了,直接说事吧。”
几个人黑衣拔出一把把刀刃,为首的黑衣人沉声道:“没有暗号,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自己人,你要是对不出来,哼!”
沈风背着顾碧落,打了几个手势,悻悻笑道:“当然对得出来,不过哥几个一路爬山涉水也累了,要不我先带你们去喝口水。”
黑衣人道:“不必了,先对暗号,一个女人两张嘴。”
“两个男人——”沈风按着口型念道:“六——六条腿?”
“没错大哥,他是自己人!快带路!”
这他妈也可以!沈风瞪大眼睛呆了呆,然后急忙道:“你们跟我走!”
“这个女人是谁?”
“她是我的搭档,最近缺生活费,跟来仙府干点私活。”沈风摆摆手催促道:“你还不快去准备一下。”
顾碧落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然后马上折回去,沈风大手一挥,低喊道:“兄弟们,跟我走。”
带着这一群黑衣人走了进去,然后便开始兜圈子,兜兜转转走几圈后,一个黑衣人不耐烦道:“到了没有!”
沈风敷衍道:“快到了,最近仙府部分道路正在翻修,所以走起来比较麻烦。”
“大哥, 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刚才来过。”
“怎么可能,快跟我走,别耽误了时辰,夜黑风高,犀月悬挂,正是杀人的最好时辰,我算过,这个时候杀人可以呈祥。”
“还有这道道,快点走。”
沈风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不敢问,就是带着他们兜圈子,相信顾碧落已经去通知仙府的人,只要再撑一会儿,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所行动。
此时,仙府已是昏暗一片,此时只有华清大殿的方向还亮着光,沈风心里一动,很快便想到是暗示,便带着黑衣人往大殿方向走去。
行至大殿,一个黑衣人道:“到了吗?”
“到了!”
话刚落音,从殿台四周涌出一群仙府弟子来,带领的人除了斋主、长老,还有草谷、广音等人,而顾碧落与婳瑶分列叶绛裙左右。
“大哥,我们中计了!”
“现在发现已经太晚了。”沈风撤了出去,接下去就不关他的事情,仙府今天真不宁静,没想到夜里竟然来了这么一帮人。
场面异常紧张,沈风回到婳瑶身边,无奈笑道:“今天仙府还挺热闹的,晚上还来了一拨旅游团。”
纪婳瑶愠怒道:“我听顾姑娘说了,是相公发现及时,时我正在非剑师叔处,若非顾小姐来提醒,根本不知来了贼人。”
叶绛裙一直静默着,要不是有人提及她的名字,便如群峰环绕中的浓雾般,虚缈如幻,今次却是开口道:“沈风,你在何处发现这些人?”
“在山门处。”不知为何,能开口回答她的问话,也会觉得脸上有光苍天眷顾,“当时有个人要去接应——坏了,我们这里面恐怕还有他们的人。”
叶绛裙双眸冷凝,微道:“照顾好婳瑶,先不要弄出动静,免得打草惊蛇。”从这句话来看,她对婳瑶的态度比别人好了很多,并非全是绝情淡漠。
此时包围的弟子退让到两侧,只见老斋主与一众长老缓缓行了过来,沈风疑惑道:“老斋主与长老们怎么会过来,顾小姐,是你通知的吗?”
“我不曾——”
顾碧落皱了皱眉,眼中一惊,沈风也意识到,立即急瞧过去,只见几个身形隐匿的仙府弟子手上有所动作,心中大惊,同时喊道:“保护斋主!”
话刚落音,老斋主以及一众长老被几个仙府弟子挟持住,场面立即混乱不堪,而那群黑衣人也趁机上前,将斋主与长老们围持到中间。
“你们竟然敢背叛师门!劣徒!劣徒!”刻法长老颤栗地怒骂一声,众长老也回神过来,纷纷对这些背叛师门的弟子怒骂。
“都别过来,否则我要了她的命!”围拢的弟子向中间缩了缩,黑衣人顿时大喝一声,周围弟子受胁,不敢再上前半步。
纪婳瑶如美绝伦的脸蛋微微失色,惊呼一声,身形上前道:“别伤害掌门师父。”
“婳瑶,别上前!”沈风一把拉住了她,将她紧紧抓在手心,大意了,本以为只有一个内应,我真蠢,那群黑衣人看到顾姑娘没有多说,我就该想到内应不止一个人。
叶绛裙微微拔剑,黑衣人立即有所警觉,怒哼道:“那个穿衣服你最好别妄动,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们人多,只要你敢上来,我马上杀掉一个人。”
“师傅,先别动,我跟他们说说。”沈风道:“几位师叔,麻烦你们将这些弟子撤走,再去注意一下仙府弟子中还有没有其他内应,这里交给我和婳瑶。”
草谷、广音、问书,青石对望一眼,然后彼此点点头,往七宫方向而去,叶绛裙持剑立在原地,目光冰冷地视着:“我没有弟子,不必去看。”
沈风也没打算让她走,对着她吩咐几句,然后上前道:“人都撤走了,我看你们来仙府,并非是求财,也不是来杀人,你们直接说吧,不要拐弯抹角。”他分析都没有错,仙府中没有金银珠宝,仙府中人与世隔绝,更没有仇怨招致杀获,他们目的一定不简单。
黑衣人沉着嗓音道:“我只要你们仙府中一件东西,既然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不会要这些人的命。”
“什么东西?”
黑衣人一字一顿道:“便是仙府的不传之谜——九——鼎——”
“九鼎?”
“九鼎!”
“九鼎!?”
沈风、纪婳瑶、顾碧落或惊或疑,皆被黑衣人口中九鼎所震撼,连叶绛裙也是脸色微变,一直闭目凝思的老斋主也睁开眼睛,手中念珠怔地掉落在地。
第五百二十一章:道画的秘密
九鼎,在古时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相传,夏朝初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象征九州,将天下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镌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并将九鼎集中于夏王朝都城。但据说,秦灭周后第二年即把周王室的九鼎西迁咸阳,但到秦始皇灭六国,统一天下时,九鼎已不知下落,有人说九鼎之一的雍鼎沉没在泗水彭城。
古代青铜工艺高度发达,传下了许多稀世之宝,然而就历史价值而言,却没有一件比得上夏朝的九鼎,后人将争夺政权称为“定鼎”,就是因为三代以来,九鼎一直被视为王权象征的缘故,
据《左传》描述:夏初收集珍禽异兽、奇异之物,绘画成图,让工匠将仿刻于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九鼎象征九州,即冀鼎、兖鼎、青鼎、徐鼎、扬鼎、荆鼎、豫鼎、梁鼎、雍鼎。
九鼎作为文明时代入口处的一块里程碑,已经遗失了两千多年,现今说不定还埋藏在某个地方
见几人神情古怪,倒身扭头在两女中间,问:“这个九鼎是什么,为何一听到九鼎,你们脸色怪怪的。”
顾碧落凝思中,见他不解,叹道:“你可知问鼎中原的来历?”
从“一言九鼎”到“问鼎天下”,从“三足鼎立”到“拔山举鼎”,九鼎的影响力可见一斑,牧野之战后,西周把九鼎搬到了国都镐京,还举行了隆重的定鼎仪式,自此“定鼎”就喻为国家政权的奠基,“迁鼎”则指国家权力的转移,“问鼎”乃是觊觎政权的非法行为,由此演绎出过许多有趣的历史桥段。
沈风费力地回忆一下所学的历史知识,含糊道:“好像是出自春秋战国时期。”
“‘春秋五霸时期,楚庄王八年,楚攻陆浑之戎,至洛,陈兵于周郊。他奉周定王命前往劳军。楚王问周鼎的大小轻重,意欲代周,他答以: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终使楚军退去。’这便是问鼎中原的由来。”她解释了成语的由来,又道:“但问鼎中原的鼎由来已久,早在大国初始之际,夏禹便铸造九鼎,分代九州,作为国家权力的象征,夏、商、周三代以九鼎为传国重器,为得天下者所据有,九州乃豫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雍州、梁州,每一州各设一鼎。”
我靠,宝贝啊!好像历史老师讲过一些,汗,真是亏待历史老师,教过的都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了,这群人要找九鼎,其心昭然若揭,难怪她们一个个脸色大变。
任何人听到九鼎的下落,皆会有被震慑,更不用说她这种对考究痴狂的学者,她脸上隐隐有兴奋之色,“但秦统一六国之后,九鼎便不知下落,史书上众说纷纭,没想到九鼎竟在仙府中!得九鼎得天下,只有有心争权之人,才会来问鼎。”
言毕,深深一叹道:“天下已有许久未提过九鼎,没想到今日再听闻是在此处。”
纪婳瑶神色危重,嘴唇轻启而又阖下,似乎有难言之隐,此时,老斋主道:“你们来错地方了,九鼎不在天府,你便是杀了老道,亦是没有!”
众位长老脸色各异,似乎也并不知道九鼎之事,为首的黑衣人狞笑一声,怒喝道:“老太婆别给我耍心眼,我知道九鼎就在天府中,先你们三日,三日之后将九鼎交出来,迟了一个时辰,我就杀一个人。”
说罢,黑衣人带着众长老和老斋主推入仙府中的一座高塔,叶绛裙也持剑跃向高塔,此时仙府中唯一能说话的人只有婳瑶,她神情凝重道:“相公,还有顾小姐,你们随我来,我有几句话要与你们说。”
三人来到一间屋子中,很快叶绛裙也随之进入,触及婳瑶的目光,颔首:“斋主与长老暂时无事,但三日之前,必须将长老与斋主救出。”
顾碧落蹙眉道:“他们要的是九鼎,九鼎是否在仙府中。”
“可言之在,也可言之不在。”纪婳瑶脸色颇带愁意,为难之间,兰气成叹道:“仙府有遗训,宁灭门亦万不得将九鼎交与奸恶之人!”
顾碧落怪道:“听纪姑娘之言,九鼎似乎在府山中,但这言之不在又是何意思?”
“因九鼎只有雍鼎现存于天府,其余八鼎并未在天府中,我们也不知其下落。”纪婳瑶深深一叹道:“古书上记载秦统一六国后,九鼎在迁往咸阳的途中,有一鼎被大风刮到今彭城泗水中,但这是蒙羞之说,这一鼎并非是被大风刮走,而是被争权之人夺走,几世辗转下,这一鼎被天府寻得,而其余八鼎亦是被人夺走,至今下落不明,为免天下人以为九鼎皆在天府,几任斋主皆不敢将这一鼎面世,否天府将会有灭门之灾,只待日后寻得其余八鼎,便交与天下。”
沈风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如果只交出一鼎,那么时任的皇帝必然要得到其余八鼎,那到时候仙府可就麻烦了,所以还不如暂时不交出去。
九鼎赋予的价值不言而喻,比如传国玉玺,在九鼎面前连一根毛都不如,再比如和氏璧、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比起九鼎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现如今,也没有一件文物比得上九鼎,有个考古学家有个夸张的说法,就是所有文物加起来,也比不上九鼎的价值,虽然是夸张,但也足见其价值。
顾碧落神情震撼,随即道:“必不可将雍鼎交出来,一来于事无补,二来也会令天下大乱。”
纪婳瑶深有所感地颔首,“顾小姐所虑极是!”
“多谢两位相信我,我宁死也不会将九鼎之秘说出来,否则愿遭天谴。”顾碧落郑重地立下誓,又皱眉道:“但如何令救出几位老者。”
论出点子,谁也不及沈风,两女同时将眼光望向他,连叶绛裙也不例外,沈风却是自顾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相公,你在想什么?”纪婳瑶轻道。
沈风抬头道:“我在想这些人怎么知道九鼎在天府中,但又知道不少很彻底,以为九鼎全在天府,婳瑶,天府之中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纪婳瑶谨重道:“老斋主只告诉我与非剑师叔,除了我们之外,几位长老或许也知晓。”
沈风再一深思,立即掷地有声道:“仙府之中一定有人偷听或者探听,但听得不彻底,以为九鼎全在仙府,这个人是关键所在,问鼎是为了争权,绝不是贪财,若不找出这个人在,仙府很快会卷入天下斗争中。”
有了这层剖析,顾碧落神思便陷入思索,很快又道:“这些人必然不是皇帝派来的,恐怕是企图覆权之人,而仙府之中竟藏有祸乱,此关系到朝政安稳,务必要找出此人。”
纪婳瑶皱眉道:“可这如何查找——”
顾碧落道:“此事有些棘手,先不论如何找出那个人,眼前该想想如何将几位长者救出,不仅要将他们救出来,还骗那些人九鼎不在仙府,否则今日过后,依旧会有人来骚扰。”
纪婳瑶一下子没了主意,一双愁目转望在屋子唯一的长辈,叶绛裙瞥了一眼,淡淡道:“问他!”
三道目光齐齐望着他,沈风苦笑一声,脸色也慎重起来,将之前的事情在脑中重新过滤一片,然后开始声令道:“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不仅要找出仙府中的叛徒,还要骗过这些人,方才有点奇怪,为什么斋主与长老会过来,是谁通知了他们,顾小姐你只是去了北斗七宫,对吧——那就对了,查一查看看能发现什么。”
“至于怎么骗过他们——”沈风脸色为难起来,自己嘀咕道:“说真话,他们未必相信,说假话,他们肯定不信——”
沈风脑筋一动,眉头一直皱着,“想要骗过他们倒不是没办法,但关键还是要找出那个人,如果可以骗过这个人,就可以免除仙府一场灾祸——婳瑶,你先带我去见一个人。”
“相公想要去见何人?”
沈风冷笑一声道:“道画!”
纪婳瑶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中便有了主心骨,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却是一丝怀疑也没有,她在仙府中长大,对于那些揣摩心思、阴谋算计根本不会,与沈风结为夫妻后,气质更显高贵端庄,衬出一股仪态万方、怜悯天下的女人味。
纪婳瑶伴着他一起去静思宫找道画,道画被关入静思宫内,众人都遗忘了她,唯独沈风记起她说过一句话,就马上怀疑她勾结外人。
到静思宫后,被告知道画已经入睡,次日,天还未亮,沈风依旧有些古怪,便与婳瑶早早来到静思宫,偷偷走进罚院内,眼前出现一幅令人瞪目结舌的景象,只见道画与一个男子衣衫半掩共卧于席地上。
我靠,居然在偷情!
(明早还有一更)
第五百二十二章:白牙塔
道画见到两人进来后,神色十分慌张,吓得面无血色,胡乱将衣服拿来遮掩身体。
沈风进来之前的打算一下子全乱了,睁大眼睛瞧了瞧,干笑几声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雅兴了。”
纪婳瑤眼眸愕睁,脸上有些窘然,條條转过身去,“师叔你怎能——”
道画脸色依旧惊恐,急急跪在脚边,乞道:“婳瑤,师叔一时糊涂,请你万勿告诉斋主。”
“、、、、、”沈风眉头一皱,心觉她现在这句话有点古怪,说是违和突兀也不那么回事,但也不是正常语答。
“婳瑤师姐,我才刚——”那个仙府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惊颤着俯跪在地上,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噎在喉咙间,只见一把匕首刺在他身上,鲜血呲地一声喷涌而出,“师叔——你——”
纪婳瑤回头睹这一惊状,愕道:“师叔你!”
道画猛地将匕首对着脖子,激愤而又羞愧道:“我已无颜活在人世,但婳瑤你相信师叔,非是师叔不贞,而是他偷偷闯入静思宫欲行不轨。”
这种把戏入情三分,纪婳瑤动容之下,也忘了之前的芥蒂,急阻道:“师叔你勿要轻生,我相信你便是。”
沈风才不管她要寻死觅活,之前道画好像在等一个人,难道她说的是偷情的男人,而非是闯入仙府的黑衣人。
是我想错了?
但她太可疑了,为什么要杀了奸夫,前一刻还滚在一起,事情败露之后又马上杀人灭口,是她太绝情,还是另有隐情。
“婳瑤,之前是师叔对不起你,师叔恳请你不要告诉斋主。”道画将匕首放下,跪俯在脚边嚎嚎大哭。
纪婳瑤轻叹一声道:“昨夜来了一群人,将斋主与长老挟持了,师叔的事情我也做不了定夺。”
道画惊噩道:“斋主被挟持了!”
沈风斜睨了一眼,将她的反应记在心里,纪婳瑤轻点螓首,“如今被困于白牙塔内,生死堪忧。”
道画怒道:“岂有此理,竟敢有人来天府行凶,但天府素来与世隔绝,更不曾结怨于人,为何有人会闯进来!”
沈风眼睛紧盯着她,出乎意料地说道:“为了天府中的九鼎?”
道画又惊又疑惑道:“九鼎乃是国宝,天府怎会有。”
沈风悄悄捏了捏婳瑤的手心,笑道:“婳瑤也说没有,奇怪了,是谁听到天府有九鼎,若是天府有九鼎,早就归还于世,何须留着引来祸端。”
“世外谣言祸及我天府。”道画神情古怪,一直盯着竟看不出任何端倪,“如今紧要之事是如何救出斋主与长老。”
接下去依旧没有什么发现,两人便离开静思宫,见他脸上堵着迷障,轻问道:“相公,你可是在怀疑道画师叔,但师叔似乎并不知道此事。”
“就是不知道才奇怪,她表现得太正常了,让我觉得不正常,仿佛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
“但——师叔昨夜在与男子私会,又怎会与外人私通。”
我的好老婆你太单纯了,沈风笑道:“你以为是她恼羞成怒才杀人灭口吗,那个仙府弟子我敢肯定是早上来的,而且和你师叔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道画恐怕是怕他乱说话,才杀了他,又或者是道画预先准备好的计划。”
纪婳瑤羞问道:“你怎会知道他们未曾欢愉过。”
沈风失笑道:“以前真该让你照照镜子,当初你脸红得苹果似的。”
纪婳瑤风情无限地嗔了他一眼,如今她已为人妇,身上褪去少女的清纯,焕发初秋绚丽的独有韵味,还带有迷人蚀骨的诱惑。
此时终究不同,勉强克制下男女之情,叹道,“若真是师叔所为,真叫人寒心。”
沈风轻搂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并不是很确定,或许道画真是与男子偷情。”现在想从道画嘴里套问出,恐怕是很难了,这女人心机太深,如果刚才 那一幕是她刻意制造,那这种女人该有多狠。
回到行处,顾碧落恰好也回来,一口茶水还没喝下,便道:“我已查明昨夜是如法道长通知斋主以及其他长老。”
“如法长老!?!”婳瑤显然有些难以相信,脸上慢慢浮现殇怀之色,怅然长叹道:“如法长老一直在天府中,为何会——唉!”
顾碧落颔首道:“如今看来是如法长老作法自演,让外人挟持了自己。”
今次要不是有沈风与顾碧落在,这种诡计对仙府这些人完全绰绰有余,他们一群人封闭在山上,心思哪里能猜破那么多诡计,叶绛裙倒是不笨,但她看不透局面。
沈风对如法长老一点好印象也没有,巴不得之前把她气死,如今再看婳瑤对她的态度,不得不感叹同样是仙府的人,心地差距怎么那么大。
竟然是如法长老,之前还以为道画,难道真是我猜错了,暂且搁下疑惑,问道:“婳瑶,你先跟我说说白牙塔。”她一来仙府,先走遍每一个地方,想必也已经去过白牙塔。
纪婳瑶道:“白牙塔在一座矮峰上,旁边有两座山峰,假如要行去白牙塔,只可经过前面的木桥。”
顾碧落多半快要猜到他的想法,又补充了一些塔高与大小,以及白牙塔与周围山峰的距离。
纪婳瑶细想了下,也道:“白牙塔与大华高塔不同,宛如一支锥子,塔顶无顶盖,令阳光可射入塔身中,听斋主师父说,白牙塔源于西域。”
从这描述的确是拉萨那些地方的风格,沈风将大概画面在脑子过了几遍,很快便想到一个方法,抬眼转了转,问道:“叶绛裙呢?”
纪婳瑶疑问道:“这位叶绛裙是何人?”
沈风笑道:“就是你的非剑师叔,我在轮回岛替她取的人名,她要把我关在轮回岛,我怕找她找不到人,就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她人呢,需要她的时候跑哪儿了。”
“找我何事。”
不知何时,叶绛裙已站在背后,转过身便离她脸颊只有丈宽,“来得正好,跟我一起去救斋主和长老。”
“好!”
再吩咐其他人几句,然后马上走出去,叶绛裙紧随其后,两人前去白牙塔,行至一座宫屋前,沈风停下来道:“去白牙塔之前,我们还需要去借助一个人。”
“是否壶酒师兄?”
沈风点点头道:“恩,听说他擅长机关械器,想要悄无声息进入白牙塔离不开他的帮助。”
叶绛裙简单道:“此刻师兄应在里面,我去找,你等着。”
说着,直接推开屋门走进去,不一会儿,手中便拧出一个小孩子,只不过这个小孩子长得太成熟,嘴边还长着一撮胡子,与鹿鼎记中将石灰粉洒在陈近南的‘小大人’相似。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小大人’衣领被提着悬在空中,身材如同七岁小孩,还不断在空中挣扎。
沈风试探问道:“他是壶酒师叔?”
“怎么,看不起我——放我下来,老子不想出来,非要将我拧出来——”话还没说完,便被叶绛裙掷下,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壶酒道长坐在地上,指着怒道:“众位师姐妹中,就你敢对师兄这样,活该师兄妹没人愿意跟你说话,气煞我也,气煞我也,看我个小,你们都戏弄我——”‘小大人’骂骂咧咧说个不停,直接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这架势真像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
汗,这就是壶酒师叔,怎么一个比一个奇葩,看他一脸蜡黄,难怪能和邋遢老头走到一起。
叶绛裙冷冷道:“骂完了吗,起来,有急事!”
壶酒停止骂口,神情认真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斋主与长老被人抓去了,我们要你相助。”叶绛裙与他关系不好,话也简出,她这性子,注定一辈子孤寡,更可悲的是,她连愁为何物也不知。
沈风道:“我需要一些攀爬的工具,能从山峰连接到白牙塔的角犄,我们想从塔顶进入白牙塔内。”
壶酒拍拍胸部道:“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你随我进来。”
挑选了一些械器后,便马上赶去白牙塔的邻峰上,站在山峰望过去,可望见白牙塔的塔顶,而白牙塔周围都是守卫的黑衣人,大约百余人左右。
遮掩眼光俯望着,口中不断细数着下面的人数,叶绛裙看了一眼,淡淡道:“塔外一百人,塔中二十人。”
数到一半停下来,“塔中二十个人,等我们到了塔顶,你戴上这具壶酒道长发明的面纱,然后我马上用木板将塔顶盖住,此时塔中一片漆黑,你便可以将塔中的二十个人杀掉。”
壶酒小儿道:“戴上我造出的面纱,便可在黑暗中行走如同白日,以师妹的功夫,了结这二十个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好!”叶绛裙持剑凌立于山峰上,宛若一个绝尘仙子,那一袭白衣胜雪,冰冷无情,犹如山峰上的一点晶莹白雪。
(马上有第二更,昨晚断网了,郁闷。)
第五百二十三章:敲诈陆冢
拿出一支大弩,大弩上绷着一支爪状的铁箭,而铁箭的末端则是系着铁丝索,“此时烈日当中,阳光狠毒,我们趁现在过去,下面的人应该不会抬头望。”言毕,瞄了几下,迟迟什么发射出去,反倒是浑身搔痒般的扭来扭去,令旁边人看得着急。
“射准一点,要是射偏没有勾住犄角,下面的人就会发现,你堂堂一个将军,该不会连射术也不会。”壶酒小儿冷笑道。
叶绛裙见他踌躇不定,目光不移地伸出手,“我来!”
“我身为大华将军,射术当然不可挂齿。”沈风腼腆地干笑几声道:“但是这个——我刚才来的路上眼睛进了沙子,不好瞄准。”
叶绛裙接过大弩,对着白牙塔犄角地射了过去,铁钩准确地旋过犄角,然后转了几圈紧紧套住。
成功挂在犄角后,马上将另一端系在一个大型木器上,木器旁边还有个可以转动的手板,两人再用滑行工具,沿着铁丝索滑行过去,很快木板也滑行过来。
滑行过去后,又如法炮制,将绳子射回原来的位置,这样便形成一个环状,壶酒也按照计划,利用他发现的器物在塔外制造混乱,很快,塔外一片烟雾,而白牙塔的门也马上被关住。
眼见下面的情景,两人爬到塔顶口,“师傅,你顺下绳索下去,我马上用木板遮住顶口,要不我下去也行,这二十个人我也应付得了。”
“你没有称手的兵器,还是我下去。”
冷瞥一眼,说着,顺着绳索慢慢下去,在她跳下去的时候,沈风马上用木板遮住顶口,很快里面传来惨叫声。
在口中从一数到十后,塔中也恢复了安静,这么快解决了,顺着绳索下去塔中,此时众人已获救,刻意来到如法长老面前,见她神色古怪,冷冷笑了下,转而道:“斋主,是婳瑶让我来救你,你没事就好了。”
之前叶绛裙用传音入耳的方法传入一些话给斋主,老斋主心思洞明,压下心中的震怒,“多谢,我们天府欠你一个人情,没想到竟有人知道九鼎。”
这时候就变成两人的一唱一和,问:“斋主,九鼎是否真的在天府?私藏九鼎可是逆反,假如有九鼎应及早交给朝廷。”后面的如法长老悄悄踱步过来,倾耳细听。
老斋主道:“我怎会不明这个理,天府纵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私藏九鼎,这可是死罪,我也不知这些人为何来天府找九鼎,确实我师父确实有提及九鼎,但并非九鼎就在天府。”
如法长老终于按耐不住,急问道:“斋主,那九鼎在何处?此事关乎天府安危,若真有九鼎应早日交出去。”
“如法,你看我像有心争权之人吗!”老斋主双眼洞明,语调一转道:“我天府自来与世无争,更望看到天下国泰民安,九鼎关系国之兴衰,若有九鼎,我自当奉上朝廷。”
如法长老脸色变了几遍,这出双簧已经成功令她相信,但仍旧没有令她死心,“那为何师祖会提及九鼎之事?”
老斋主道:“师祖曾耳闻九鼎之事,秦统一六国之后,其中有一鼎被人所夺,贼人为躲避秦兵追堵,便躲入天府西北百里外的封神山中,而九鼎之一的雍鼎便可能落在封神山中。”
如法长老听到封神山,脸色似乎有些难色,“那九鼎之一的雍鼎在封神山中何处——”觉有些不妥,语调一转:“我怕九鼎落入奸人手中,我们何不去将九鼎取来。”
老斋主摇头道:“我只是听闻,怎会知道九鼎所在,我天府向来不问世事,更不想卷入争权斗争中,既有人来寻九鼎,我便派人将此事告知朝廷,如此一来,天府便可相安无事。”
如法长老脸色大变道:“斋主不可,朝廷权势斗争难以琢磨,难防其中有人窥视,我们天府与世无争,便不要再多生枝节。”
老斋主神色如常,明知她居心叵测,却处之自若,“说得有理,况且只有一鼎的消息,得之反而要劳师动众。”
刻法长老急忙道:“此事暂且搁下,先想想如何从这里逃出去,外面还有一群人,他们很快会进来,非剑一个人也阻止不了。”说着,抓住沈风的手,“你快点想办法让我们逃离这里。”
“长老说得是——”沈风笑吟吟地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脸色转为郑重,“麻烦你先去前面顶一下。”
刻法长老铁色铁青,怒道:“我一把老骨头,如何经得起打打杀杀,沈风,还是你有主意,快想想办法。”
沈风冷笑道:“救你?我跟你很熟吗?”
刻法长老怒道:“你这是公报私仇!”
“我就是公报私仇,那是有何,我并非天府中人,我爱救不救,你管得着吗。”趾高气扬地傲笑几声,淡淡道:“我先救斋主上去,其他人稍候。”
“你!”刻法长老一时气结,转道:“斋主你看此人——”
老斋主脸上浮现一丝无奈,在她眼里,沈风便如同一个顽皮淘气的孩子,心中甚是喜欢,笑道:“他并未天府中人,人家能救我们,我们应当感激他。”
沈风笑吟吟道:“还是斋主深明大义,斋主你先请。”
诸位长老被气得直瞪眼,之前他们各个对他横眉冷对,如今风水轮流转,这群老家伙反过来依仗他,沈风这个时候发挥趁火打劫瑕疵必报的不良精神,那他就不是沈风了。
将斋主拉上去之后,沈风抬眼看了一眼其他人,冷笑道:“该轮到你们了,你们谁想先上去,但我不是来你们天府当义工,想上去,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刻法长老冷哼一声,怒道:“我宁死不受你的羞辱!”
“长老你是一个烈士,我敬佩你。”沈风狠抱了抱拳,继续道:“你们是葬身在这里,还是逃出白牙塔,你们自己选。”
其中一个长老站了出来,冷哼道:“你有什么条件!”
从衣兜内拿出一些笔纸,奸奸笑道:“也不是什么条件,是喜事,我与婳瑶即将成婚,但婳瑶却还没有嫁妆,你们这里都是婳瑶的长辈,自然要为婳瑶准备一些嫁妆,你们在写上要送出去的嫁妆,然后再写一些贺词,我便让你们上去。”
这分明是一张欠条,趁火打劫啊,劣童!劣童!刻法长老气得脸红耳赤,猛地背过身躯,给他一个正直的背影。
沈风才没有心思去欣赏,堆起一个腼腆的笑容,“这乃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我全是站在各位的立场考虑,来,谁要先上去。”
“我先!”
沈风热情地迎接过来,奸笑道:“所谓嫁妆,就是体面值钱之物,你这么疼爱婳瑶,一定要用心地写。”
那个长老冷冷哼了一声,然后在纸上写下几行字,这种屈辱令他愤笔疾书,很快便写好了欠条,沈风拿在手中念道:“千年人参五株,秦朝瓷器十个——”
“不错,不错,我甚是喜欢——”沈风笑容满面道:“长老之前怠慢了,来来来,请上去。”
“下一个——长老仔细写,别着急,补品、珍珠、玉器、名画、名书都可以——才这么点,你别着急,再想想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如法长老,你有孙女吗,几个——”
塔中长老一个个上去,手中的欠条堆积上来,此时只剩下如刻法长老,他看着一个个上去,心情早就动摇了,绷着一张铁青的脸,生硬道:“婳瑶是我的师侄,她要成婚,我也应该替她准备一点嫁妆。”
沈风热切地握了握了他的双手,笑呵呵道:“长老终于想通了,写下你的诚意。”
刻法长老面色为难道:“我并未有什么身外之物,只有一件汉朝王后用过的梳子——”见他面色不善,嘴唇张了张,犹豫几下道:“还有一件银鎏金无量寿佛,此物世所罕见,乃是我珍藏之物,绝对不能给你——”
“爽快!”沈风大喝一声,拍拍他的肩膀道:“长老果然够诚意,来,请上去,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去我到你那儿去拿——”
将所有人拉上去之后,叶绛裙走了过来,冷冷道:“你真卑鄙,明知没有危险,却以此事讹诈。”
沈风收拢一下手中的欠条,不以为意道:“你管得着吗!收工,回去。”两人也一起爬上去,站至高处,便望见顾碧落带人来围攻白牙塔,那些黑衣人溃败之下,逃的逃,自尽的自尽,根本从探听不了什么。
斋主与长老安全落到对面的山峰,沈风随后而来,几位长老看他的眼神充满愤怒,沈风却扬了扬手中的欠条对他们示威,少顷,婳瑶与几位师叔来至,连道画也不例外,她一上来便是上前挥泪,“斋主师父,你可有事?”
“无碍,幸亏有沈风与非剑来救。”
道画看了沈风一眼,目光含冷,然后凑近在斋主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老斋主语气瞬间加重了几分,沉道:“我自有分寸,不必你来说,谁准你出来了,快给我回去静思宫。”
道画脸色生愤,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走出白牙塔,沈风上前鬼鬼祟祟道:“斋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斋主慈笑了一下,与他走到角落,“沈风,你有何事?”
沈风嘿嘿笑道:“这次小婿也算出了不少力,替天府赶走了恶贼,还揪出了一个奸细,斋主,您觉得小婿如何?”
老斋主笑容堆满脸上,神情慈祥亲切,“你这小子,还未与婳瑶成婚,嘴上倒先逞了便宜,这次你确是功劳甚大,人嘛机智聪明,对婳瑶也是一片痴心——”
沈风急不可耐道:“斋主果然好眼光,只要是真心对婳瑶,便也会觉得我是千年不遇的好女婿,斋主,那您是不是答应了,我过几日便带婳瑶离开,虽然天府风景优美,包吃包住,但我还有俗事缠身,可否先带回去,等了事后,再来探望斋主奶奶。”
他嘴上如同抹了蜜糖似的,还无耻得把奶奶都叫上,但斋主心中就是喜欢,笑容一刻也没有消停,沈风见她只顾着笑,又厚着脸皮道:“奶奶,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斋主笑呵呵道:“勿要着急,明日你若通过考验,便可带婳瑶离开,而且还有意想不到的好事。”
好事?天府一穷二白还多亏我自己去捞一笔,哪里还有其他好事,心中古怪,却不敢再相逼,他比神仙还精明,在天府中只要讨好了斋主,就可以横行霸道。
婳瑶走了过来,见他衣服脏乱,细心地为他整理一番,“你在跟斋主说什么。”在众人面前,不敢再直呼夫君相公,她本身怕生,怕生的人一般比较常人都怕羞。
但若动情起来,却是至情至性,这也是仙府中所有女人的情感表现,包括舒如姒、叶绛裙,还有道画!!!
“当然是你的终身大事。”沈风笑了下,又担心她身体,急忙道:“你身体还没好,快回去草谷大夫那儿。”
草谷此时就在身边,对着几位长老和斋主行礼后,便道:“今日还须为你祛除体内的毒性,婳瑶,你随我来。”
“是,师叔。”
走下几人后,便走到邋遢老头身边,问道:“道长,你可知斋主究竟想考验我什么?”
邋遢老头倨傲地抬起头,哼道:“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告诉你!”
仙府中的人,要么冷淡木讷,要么各个脾气像个小孩子似的需要哄,无奈笑了下,悄悄道:“护法长老刚才将他的九丹金液送给我,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把这瓶酒送给你。”
邋遢老头嗜酒如命,一听这酒的名号,浑身如同抽了鸦片癫狂起来,兴奋道:“此话当真!!!”
“不相信算了,我去问别人。”
“别别,我说我说。”邋遢老头脑子中只剩下九丹金液这四个字,想不也想道:“斋主所谓的考验,是想让你与北斗七宫比试,此是天府例来的规矩,凡是想离开天府者,须见其才华。”
“还有这种规矩——既然是天府例来的规矩,那我问谁不是都知道,这不算。”沈风嘀咕一句,随即道。
“你小子想耍赖!”邋遢老头气得跳脚,捶足顿胸几下,哀哀大嚎道:“想我青石生平识人无数,如今竟被你这小给骗了,气煞我也,气煞我了,亏我还以为你品行高尚,是个言出必行的君子。”
沈风好笑道:“你着急什么,又没说不给你,只要明日的考验你让我通过,我就将九丹金液赠与你,如何?”
“好,我答应你!”邋遢老头脸色马上变了回来,笑嘿嘿道:“一言为定。”
这老头也太没节操了,青石道长搞定了,其他六个人就不好搞了,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找顾碧落商量一下,沿路走下山峰,便遇到了她,两人之间相距一座架桥,“顾小姐,我在这里。”
听到了喊声,本来是走过来,脚步一转,却往另个方向而去,顾碧落急走了几步,来到一个清静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山崖边上,坐着崖边可望见一片片云海缠绕。
“顾小姐,你怎么爬到这么高的地方。”
小坐少时,身后便爬来一个人,沈风爬到她身边坐下,见她默然无言,“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关于这次的人的谁派来的?”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顾碧落目光直视,淡淡道。
沈风笑道:“看你说的,你仔细想想,你除了在家里、出外游历,与谁在一起时日比较多,不算你的家人在内——”见她有所神思,“是不是我,那就对了,你心里那点事,我还会不知道。”
顾碧落转眼过来,蹙眉道:“两者如何联系在一起?”
沈风想了下,笑道:“你有没有听过夫妻相这一说?”
顾碧落点头道:“听过!但只是有心人为讨好或套近的逢迎之说,无根无据——”见他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想说什么?”
“夫妻相并不是无根无据的话,而是有依据的。”沈风笑道:“夫妻如果很恩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胶似漆,他们就会长得越像对方,不仅仅是容貌,性格也会相似,这是彼此相爱的结果,也是因为互相迁就,互相包容。”
“是有几分道理,但与你我无关。”嘴角笑了下,继续眺望前方。
“我们自然是没有夫妻相,但相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被你影响,也开始理解你,了解你,所以我想跟你达成共识,以后一起反腐倡廉,惩恶扬善。”沈风一本正经道。
顾碧落冷哼道:“不必了,你与我已划清界限,你先前不是想不管这些事情了吗。”
沈风瞧了一眼,无奈笑道:“你还在昨晚的气?”
顾碧落神色如常,目光直视前方,“昨夜你只是一句玩笑话,何须为此生气,你多虑了,我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说说你有什么事情,我定会相助。”
这小妞怎么变得那么好,一点征兆也没有,心里觉怪,不再多想,转而道:“我想让你帮忙查查当今皇帝有没有在民间的妃子。”
(五千字的章节,多写了一点,所以发晚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连过两关
次日,也是考验的日子,昨日和顾碧落商量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这几个人性格迥异,实在猜想不出会怎么考验,今日站在华清大殿中仿佛是即将参加高考的学生,忐忑不安而又紧张。
大殿中所有长老皆已在列,他们各个才被敲诈一笔,早已视他为不共戴天的大仇人,眼珠子仿佛十八罗汉身像快要瞪出来,最可恨的是这小子的嘴脸,一个劲道谢,一个劲握手,叫人呕血。
陪着婳瑶行了一些祭祖祭天的礼数,这些礼数十分繁杂,比嫁娶还麻烦,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规矩,不就离开天府,搞得像是要‘嫦娥奔月’,从殿台祭天之后,重新回到大殿中,可算将把这些礼数做完。
大殿中一片梵声禅钟,香烟袅袅,老斋主念了一段话后,走到两人面前道:“婳瑶,你可决定了吗?”
“弟子心意已决。”纪婳瑶脸上濯着淡淡的笑容,与他相视了一眼,目光聚在前方,极其坚定。
“这串念珠跟随我多年,今日便交与你——这是为师的心意,你勿要推辞。”老斋主取下手中念珠,神色有所感叹,又道:“你们从清俗门进去,若能通过考验,便可下山,此次考验有七关,共有七人在里面等你们,通过四关即可,除了你们二人外,你们可挑选一人相助。”
纪婳瑶目光落在顾碧落身上,上前执起她的手,亲切地对之一笑,“顾小姐,可否请你相助。”
“纪小姐若不是嫌我愚笨,我自然愿意。”顾碧落点点头,神色显平淡,此行来到仙府的目的,她自己都弄迷乱了,忙前忙后都是为了他们夫妻团聚。
“多谢顾小姐。”纪婳瑶虽身装简朴,气质却是明净如琉璃,低眉顺眼间,沾惹了一道佛尘味,绝非一般女子可比,可见天府对她之用心,“之前相公多有得罪,在此我替他赔个不是。”
言毕,便要屈身赔罪下去,沈风急忙拦住她的身体,“我昨日已经向顾小姐诚心认错了,顾小姐也不是小气的人。”
你那叫诚心,这人什么时候能诚心认错,倒叫人心慌,顾碧落淡淡瞥了他一眼,“纪小姐勿要行此大礼,我并未生气。”
这位姑娘真是难得一见,不仅学识广博,且待人和善,更有倾城之颜,看来这一年来,相公福泽不浅,才可遇到如此贵人相助,“顾小姐心胸开阔,我深表敬意。”
闲话说完,几人一起进去清俗门,行过条幽暗的木匝道,便来到第一个房间内,而草谷大夫便坐在房间中,而房中还放着一些医书。
“拜见草谷师叔。”
“草谷大夫,你该不会是想考我们医术。”无奈笑道:“医术我们几人都不如你,这一关我们放弃。”
“小子不要着急,你先听我说完。”草谷说话如同喜鹊,悦耳动听,除了她的一头白发,无论容颜和声音都与十岁孩童无异,“今次考验与以往不同,非是为了考验你们各项技艺,而是我们七宫与你们三人的比试,比试中我若输了,便随你们一起下山,比试若输了,你们也可下山,但我不会随你们下山,沈将军,这张书信请你过目。”
说着,从书简下抽出一张书信,接过书信一看,上面乃是斋主奶娘亲笔:此次你们二人下山凶险难料,沈将军更是贵为保家卫国之将领,而我天府一直祈望社稷安定,如今天下隐隐有动乱之相,朝廷中更是有争权之人,故此我想草谷、问书等人下山助你完成大业,但想让他们追随你,却要靠你的本事,我不可左右,沈将军,婳瑶便交与你了,望你好好待她。
合上书信,长长地叹息一声,斋主奶奶确实待婳瑶如同亲人,也是一个心怀慈悲的老人。
顾碧落淡淡一笑道:“看来斋主有意助你们二人,北斗草谷行医,问书有识,青石善谋,壶酒匠工,广音抚琴,道画临摹,非剑绝尘,各个身怀技艺,他们若可为社稷入世,乃是大幸。”
婳瑶轻叹一声,心知这一定是斋主的用意,柔声道:“相公,几位师叔皆是身怀大才,得之大幸。”
有道理,除了邋遢老头、小大人和道画,其他几个人如果一起下山,的确是好事,特别是这个草谷,最近正愁阳火太旺,她可以为我煎点降火药,“草谷大夫,我们要如何比试?”
草谷淡淡道:“比试医术你们当中无人有胜算,沈将军请恕我无法随你下山。”
顾碧落叹道:“确实,论医术,我们当中无一人可有胜算。”
“慢着。”喊住一声,“谁说不会医术就胜不了,我想先问问草谷大夫,若能救人便可算是医术吗?”
草谷沉吟少时,点头应是。
沈风嘴角藏笑道:“那就好了,比试天下所知的医术,我们当然赢不了你,但若可提点一些草谷大夫所不知的医术,是否便可认为我们赢了比试。”
“说来一听。”
“很简单,我出一道题目,你若无解救之法,而我可解救便算是我赢。”见她点头,想了一个最能区别古代医术与现代医学例子,随即道:“|假若有一个失血过多,止血已经来不及,你要如何救治?”
草谷断然摇头道:“无可救治!”
早已料到她对此束手无策,因为她是一个‘中医’,笑了一下,“既然草谷大夫束手无策,便等同于这个患者死了,而若是我便有办法救治。”
草谷思索再三,才道:“请讲!”
其他二女脸上皆有疑色,他从未习学过医术,若是失血过多,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用,可见他信心满满,似乎是有了胜算。
沈风没有正面回答,见到医桌有一壶水,便上前将水倒去,问道:“想喝水吗?转头,对着另外二女,再问道:“想喝水吗?”
说着,在草谷面前,用另外一壶水倒入其中,做完这一切后,笑嘻嘻道:“就这么简单,失血过多的患者便可起死回生。”
这是简单的逻辑,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不懂医术的二女,她们心中仿如点亮了一盏明灯,立即通透起来,这是最简单的逻辑,既然失血过多,那就输血,不懂医术的人反而想得简单,但草谷却难以理解,这完全脱离她所学的医书。
古代大夫无非是用药物补补血,红枣、枸杞、猪肝等等,但只能起到补血的作用,顶多治疗一下贫血,但如果是失血果断,补血根本来不及。
草谷静静思索许久,问道:“血气乃是命之根本,如何以他人之血补之,倘若如你所言,那岂非成了茹毛饮血的禽兽。”
师叔也言之有理,但相公思想一向不同寻常,此番言论,定然是超乎我们所想,纪婳瑶心中有思,静静听着,见顾碧落神色淡静,心中微奇。
沈风听得啼笑皆非,失笑道:“我指的是输血,而非喝血。”
草谷皱眉道:“有何不同。”
掷地有声道:“当然不同,喝血是将血液喝进胃部消化,而输血则是利用脉搏,将血液输入体内,你是大夫,你说这有何不同!”
“输血——”纪婳瑶神采点点,与顾小姐对之一笑,“只不过变了一字,细想起来便是两番景象。”
三人中,感思最多自然是草谷,细细琢磨之下,脑中顿时开明起来,对此法子再三思索,有些迷惑之处,又不知如何问起,欲言又止道:“你——”
沈风摆摆手,断道:“随我一起下山!”
草谷心中有所迟疑,但医术又是毕生之追求,沉吟片刻,缓缓起身道:“我随你们一起下山。”
纪婳瑶嘴角含喜,上前屈身作拜道:“多谢师叔肯愿相随。”
顾碧落悄悄上前,低声道:“方才你所说的医术,若可发扬光大,便可减少战场上将士的伤亡,输血之法当真可行吗?”
“输血不是两个字那么简单,有些血可以输,有些血不行,要是这么简单,之前我早就说了,何必等到现在。”沈风摇摇头,神情严肃,见她有所失落,笑道:“不过只要肯想办法,输血还是可以普及,现在草谷一起下山,我会将生平所学教给她,再让她组建一支军中治疗队伍,我也不用再打仗了,以后就跟在大军后面为兄弟们止止血,擦擦汗。”
“你想得倒美,你只有一事可做,那便是上阵杀敌!”白了她一眼,忽地从他口中听出另一番意味,语带兴奋道:“你方才可是说,若是柔然军再入侵大华,你会再披甲上阵?”
坏了,沈风瞪大眼睛,眼皮急跳几下,一头雾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顾小姐别白日做梦了,老婆我已经找回来,以后时间都用来‘脱甲’,哪有时间披甲。”
无耻小人,说话不算话!顾碧落冷哼一声。
顺利通过第一个考验,便带着草谷进入下一个房间,守候在第二关的是天璇宫的问书道长,见草谷跟随其侧,奇道:“你们三人并未精通医术,怎会赢了草谷?”
沈风哈哈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长话短说,问书道长,你的比试内容又是什么?”
顾碧落从旁提醒道:“问书道长博览群书,通晓古今天下事,见解独到,乃是少有的智者,你若令他下山辅助,对你大有裨益。”
“你倒是着急——”问书洒然而笑道:“比试十分简单,你与我各出一题,若你输了,我便随你一起下山。”他虽身居天府,但却见识过各种刁钻问题,青石道长经常用一些无赖的问题为难他,皆被巧妙的应答过去。
问书道长也挺有用的,最近刚好想探索一下房中术,沉吟片刻,嘴角忽然露出一道奸笑,语出惊人道:“不用比了,道长你已经输了。”
三女目露疑光,问书道长亦是满酬迷雾,惊疑道:“比试尚未开始,我为何便输了——”随即有所意会,笑道:“你勿要想蒙混过去。”
“非也非也——”沈风笑嘻嘻道:“方才未必输,现在是真的输了,大局已定。”
这家伙,竟然如此戏弄道长,旁观者清,之外的顾碧落听得清楚,她心思缜密,细细回思之下,不禁掩唇而笑。
“这又是为何——”问书道长又是惊疑,而后忽地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你这小子!哈哈,有趣,有趣!”
沈风回头对着三女露出一个得意笑脸,纪婳瑶再一思索,也想明白其中的玄机,不禁莞尔一笑,无奈地笑了笑,草谷见他们都在笑,也不知沈风是如何赢了,低声去询问,婳瑶逐低声与她说明原因,草谷听罢,也是笑了起来。
进入第二个房间后,问书道长就问沈风是怎么通过第一个考验,这无心一问,却是他的败因所在,也就说明他不知道沈风怎么通过第一个考验,所以在问书道长说明比试内容后,他就已经输了一半,然后沈风故意说他已经输了引他入套,果然,接着问书道长又问了一句‘比试尚未开始,为何便输了’,这个问题沈风自然知道答案,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那句‘方才未必输,现在是真的输了’。
这简单几句话中,问书道长已经问了一个问题,而且也解不开一个问题,这胜利不是沈风的,还能是谁的,虽然有些无赖,但何尝不是一种机智,问书道长也只能心服口服,这些当然不是算计好的,而是临场应变的能力。
笑声渐收,问书道长似是余兴未消,笑呵呵道:“你赢了,小心提防着还是被你算计了,我可以随你们下山,但我准备的题目却还没说出便输了,未免有些不甘。”
纪婳瑶笑道:“师叔是否还想考验?”
“还是师侄知我心也。”问书道:“若你能答出我的题目,我才算心服口服。”
沈风无奈笑道:“那好吧,谁叫这里是你的地盘,请道长说出题目。”
第五百二十五章:一群奇葩陆冢
问书道长道:“孙膑与庞涓皆是鬼谷子的徒弟,传闻一日鬼谷子出了一道题目,鬼谷子从二到九十九中选出两个不同的整数,把积告诉孙膑,将和告诉庞涓——”
题目讲到一半,问书忽然摇摇头道:“你可有看过《九章算术》,若是未读过《九章算术》,恐怕难以解答此题。”
沈风笑道:“先生尽管出题,简单的算术难不倒我。”
问书道长失笑道:“差点忘了,连顾小姐都对你推崇备至,这点算术运算必然难不倒你,倒是我杞人忧天了,那我便继续说了——”
“庞涓说,我虽然不能确定这两个数是什么,但是我肯定你也不知道这两个数是什么;而孙膑说,我本来的确不知道,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能够确定这两个数字了;庞涓又说:既然你这么说,我现在也知道这两个数字是什么了。”
言毕,微微笑道:“这两个数字是什么?”
沈风听罢,眉头大皱起来,“有点难,看来先生真是煞费苦心,先让我想想。”
思考了良久,问书问道:“可有解法?”
沈风抬起头笑了下,从旁拿来笔纸,一边写着一边说着,一连串分析解答后,才道:“因为只有孙膑才知晓答案,所以两个数字是四与十三。”说罢,长松了一口气。
“不错,正是如此,沈将军不仅勇武无敌,更是聪明过人,在下自叹不如。”问书说罢,反而行了一个礼,顾碧落看看暗暗称奇,没想到这家伙到了仙府,与几位高人相比丝毫不弱下风,且令草谷与问书甘心相随,若再得其余几人相助,他或许真可成就一番旷古伟业。
顺利答出后,问书道长总算心悦诚服,行入第三个房间里,房间空荡荡的,只有广音一人,几人进来后,广音目光便落在他身上。
静了片刻,沈风冷不丁道:“跟我一起下山。”
他的一句话令人摸不着头脑,但出人所有人的意料,广音没有一丝犹豫,便道:“好!”
几人神情一愕,问书道长惊疑道:“师妹,你为何不考验他,便答应一起下山。”
广音淡淡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几人将目光落在某人身上,沈风神神秘秘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纪婳瑶也知其中原因,便上前给广音行礼,而后几人一起进入第四个房间,前面三个考验,简直如同在走路一般,速度快得令人惊叹。
第四个房间是青石道长,也就是邋遢老头,沈风见到是他,还不等他开口,直接道:“这一关我们弃权,不玩了,直接去下一关。”说着,便要离开。
邋遢老头在棋盘前翘着二郎腿,眼睛半睁半闭,浑身散发出一股王八之气,但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小子,小子,你给我站住,草谷、问书、广音你皆能通过考验,为何到了我这里,还不知如何考验便要弃权。”
顾碧落低声在耳边劝道:“青石道长善谋,若是一起下山,可助你良多。”
“不用在说了!”沈风大手一挥,眼角余光瞥了一下老头,不正眼道:“我不想他跟着下山。”
“你!你!”邋遢老头怒色上头,“岂有此理,竟敢看不起我。”
顾碧落皱眉,不知他为何要放弃,见他妻子神色淡淡,便附去身旁问道:“他在想什么?”
纪婳瑶淡淡一笑,起手掩在唇角,低声,“我亦不知,相公心中自有打算,这些事我不想去想,也想不透。”
邋遢老头上前拦住,沈风站住脚,挑眉道:“老头,我弃权你还不让。”
邋遢老头怒哼道:“先说清楚,为何唯独放弃老夫这一关。”
沈风冷笑道:“你还敢问我,明明早就知道斋主的意思,却还借此骗了我一坛好酒,如果再把你带下山,不是到处坑蒙拐骗,祸害别人,还连累我。”
邋遢老头怒色加重几分,忽地尖嘴猴腮地笑起来,怒色渐渐消散,冷哼道:“你这是在用激将法,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沈风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意,邋遢老头也不阻拦,一屁股坐在棋盘上,不停地抖着脚丫子。
“你不下山便好。”广音哼地一声,问书道长也望了青石一眼,莫名笑了下,随着其余几人一起前行。
行至中段,广音忽然停下,“壶酒性格比青石古怪,你们要当心一些,我恐他不会听斋主的话。”
问书道长:“师妹所虑极是,师兄向来孤僻,若不是天府有难,绝不可能见到他,而他亦喜欢将自己关在房间内,终年除了青石道长,谁也不见。”
沈风淡淡一笑道:“我有办法让他一起下山,但下山不是跟着我,下山之后,我还他自由,随他想做什么。”他有自己心思,这个壶酒擅长机关器械,就算他不下山,硬拽也要将他拽下山,上阵杀敌是当代丰功,促使发展却是利于千秋万代。
几人走入房间内,壶酒手中正把玩着一个物件,神情挑衅,但由于他只有**岁孩童的个子,模样又显得有些滑稽,“谁要考验,先走上前两步。”
“别上前!”房间中气氛有些诡异,遍布着一些奇异械器,见地上木板与之前有异,顾碧落忽叱一声。
沈风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稳稳地向前踏出两步,当第二部踏下去时,地板突然裂开,从地下出现一个两米深的陷阱。
“相公——”
“沈——”
“哈哈,小子,你掉入我的陷阱了!!”壶酒兴奋地跳起来,如同一个顽皮的孩童,“笨死了,笨死了,她都叫你不要上来,你偏还要上来。”
只一瞬间,便掉入陷阱内,接着几根钢铁很快匝住出口,心中有预料,掉下去时,并未觉得意外,反倒是抬头对着上面的人,“我没事,不用担心。”
壶酒走了过来,叉着腰得意道:“斋主说你聪明,我看不过如此。”
纪婳瑶脸色略有愠色,语调转重道:“师叔,你为何将布下陷阱!”
壶酒似乎害怕婳瑶生气,神色有些惧怕,急忙道:“婳瑶师侄,你先被生气,这个陷阱死不了人,且我这么做,也是谨遵斋主的吩咐,设置一个考验,看看是否可以通过。”
原来壶酒怕婳瑶,婳瑶管得住他倒好,在陷阱寻了寻,少时便发现一把奇特的锁,锁上有十八个铁环,暂时看不出其中是怎么衔接,心中很快明白所谓的考验是什么,指着道:“是不是解开这个锁,就算通过考验了?”
壶酒得意道:“正是,各位师弟师妹,此是我最近造出的十八罗汉锁,极其难解,我花费三日三夜才将其解开。”
广音冷哼道:“又是这种孩童把戏。”
壶酒狠狠凶了广音一眼,转而看了看其他几个师兄妹,稍露出几分成熟,叹道:“你们几个都要随这小子下山,我又少了几个师兄妹。”
“不好玩,不好玩!都是这小子害的,草谷师妹,你不是最怕外面的人,怎么肯随这小子一起下山。”
草谷张了张嘴唇,终是没有说话,又沉默无言,这师兄妹中,壶酒不耐烦道:“你从小就是这样,一遇到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就不说话。”
问书笑道:“师兄,你也莫是如此。”
壶酒道:“谁说我像草谷师妹了,我天天与械器说话,只是你们不知而已,广音才是,天天就知道对着那些乐器。”
问哈笑道:“其实我们这几个师兄妹皆是如此,此次下山可经一番历练。”
草谷急忙道:“到时还请问书师兄多多相照。”
广音踌了片刻,也红着脸道:“听说世中多纷乱,师兄饱读经书,想必对世间了解甚多,还请师兄多多关照。”
问书脸色略窘,摆摆手自嘲道:“书中并未包涵人心人事,师兄对世间也知之甚少。”
壶酒眼睛发亮,急忙道:“你看你看,你们一个个从未下山过,对世中人事生疏,常言世间人心险恶,为了一己私利,连亲兄弟也可杀,世间如此可怕,我看你们都不要下山了,好好住在天府,不是更好。”
几个师兄妹谈话间,其他二女心思皆在沈风身上,壶酒口中的十八罗汉锁是一个极其负责的十八钢环锁,此时还只能拿着锁,无从下手。
纪婳瑶静静看着,顾碧落则是一起思索解环之法,半响,壶酒蹲下来嘲讽道:“小子,是不是没有办法解开,如果三日内你没有解开,这个考验就算你输了。”
先把你忽悠下山,老子有的是办法治你,心思重回环锁上,之前迟迟不动,并非是束手无策,而是有了办法,环锁小时候早就玩腻了,初中奥数班还有玩过更难的,换锁有二环、三环、九环、十八环,难度逐渐提升,这个十八罗汉锁,也就是十八环锁,解法过于困难,需要多思索才能下手。
壶酒继续撮着小胡子冷嘲热讽,顾碧落听此人舌燥之极,心中颇觉讨厌,也难怪几个师兄妹皆不喜他,心想间,已见下手解环,喜上心头道:“你可是想出法子了?”
沈风手上快速翻弄着,全神而注道:“不知道,先试一试。”
纪婳瑶柔声道:“相公,师叔心性顽了一些,你勿要怪他。”
“相公胸中有沟壑,只要不是你被人欺负,都可以不计较,我向来讲究以德服人。”见到婳瑶以后,温驯了许多,但可不代表他转性了,只是他现在什么都迁就婳瑶,含在口中都怕化了。
“哼,就凭你也想解开环锁。”壶酒癫笑了几声,接着滔滔不绝自恋几句,最后又道:“没有十日,你休想解开十八罗汉锁!”
兹!
话刚说完,便是一声脆响,众人心弦随着这一声起伏,壶酒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设计的机关缓缓打开,神情除了震惊,再无其他血色,结结巴巴道:“你!你!竟然!竟然!”
在妻子的喜色下,慢慢从陷阱中爬上来,然后挺拔身体耸立在他面前,见他心性与孩童无异,好笑道:“这种环锁,在十岁之前我就玩腻了。”
壶酒惊地一下子呆住,“竟然在不到半个时辰内,便将十八罗汉锁解开——”
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问道:“按照规矩,你输了随我下山。”
“不算不算,再来一局,这一次我肯定不会!”壶酒满脸不甘,直接坐在地板上瞪脚,像个小孩在跟大人哭闹。
给婳瑶使了一个眼色,婳瑶立即道:“师叔,比试你确实输了,输了自然要下山。”
壶酒脸色惨白,状若歇里斯底,“我不要下山,我不要下山,打死我也不下山,这一关你通过了,快走快走。”
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本来真没多少耐心哄他,但想到能为世世代代的人做出价值无比的贡献,便耐住心等他平静下来。
纪婳瑶见他神情认真执着,情愫牵之心思为他思索,片刻,唇角沾喜在他耳边轻道了一句。
“有办法了。”经婳瑶稍微提示,马上便想到一个简单的办法,兴奋之下,抱着她的脸颊便亲了一口,惹得几个白眼和后脑勺。
“壶酒师叔——”悄悄走近他身边,从衣兜拿出一件通体漆黑的物件,|“你看看这是什么?”
壶酒头也不抬道:“不看,你们快点走!”
沈风继续蛊惑道:“你看一看再说,是一件很好玩的玩具,你一定从来没有见过,也一定制造不出来。”
壶酒耳朵一动,悄悄抬起头,目光很快被那件黑色物事吸引,语调一转道:“这是何物,我怎么从来未曾见过。”
沈风嘿嘿笑道:“这是我宝贝,名叫无敌黑金刚,不仅通体漆黑,还是一把威力巨大的火器,只要扣动扳机,便可在顷刻之间射死对方。”
壶酒一下子跳起来,兴奋道:“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沈风重新将火枪收起来,嘿嘿笑道:“这是我的宝贝,哪能说借就借,好了,我们该去下一关了。”
壶酒一下子拉住他的裤管,脸色涨红,迫切道:“借给我看看,就一眼,一眼就够了,我拿这里面的东西跟你交换。”
沈风摇头道:“没兴趣,松开!”
“求你了!借我看看!借我看看!”壶酒见到新奇器械,心神皆是趋之若鹜,为之如痴如醉。
沈风挑眉笑道:“真想看?”
壶酒急忙点点头。
沈风正色道:“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随我下山,下山以后乖乖听我话,我就将这把黑金刚送给你。”之前还想放他自由,但以他的心性,没有施以管制,根本不能让他专心匠工。
“当真!!”壶酒兴奋一叫,马上又是惧怕地摇摇头道:“不行,我不想下山,我不想下山。”
沈风硬下口气道:“不想下山就算了,我们走!”
“等等!”壶酒急忙道:“除了下山,其他一切条件任由你说,我都答应你。”
沈风执道:“必须下山,否则免谈。”
壶酒猛地摇头,惊叫道:“我不要下山,山下的人会杀人,我不要下山!”
纪婳瑶柔声道:“师叔,弟子也下山过,世中并未如你所想般可怕。”
沈风冷冷道:“下不下山你自己决定,别再说了,我们走!”说罢,带着几人离开。
正当几人走入门内,壶酒突然跑了过来,喊道:“等等,我随你们一起下山,反中子你们都下山了,留着我一个人也没无趣。”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师叔肯下山的话,婳瑶一定会好好照顾妥当。”
壶酒急急道:“你方才说的可算数?”
沈风无奈笑道:“只要你随我们下山,可以听我的吩咐,我一定将黑金刚送给你。”
“一言为定!”
壶酒兴奋地冲在前头,屁股一扭一扭,走路甚是滑稽,当几人行在前面,沈风则落在后面,顾碧落慢了几步,忽然没头没脑道:“之前我收回对你说过的一些话。”
说毕,又快走几步行在前面,沈风听得一头雾水,没有多想,接下去第六个考验,但由于道画的弟子,也没有多大兴趣,直接弃权进入最后一个屋子。
在最后一个屋子等待的人,正是师傅叶绛裙,她手执长剑背对着,然后缓缓转过身,目光已经冰冷无情,形体缥缈如云雾遮山。
“我不想下山,你也打不赢我,通过前面的那道门,便可离开。”叶绛裙神色淡淡,语气清澈,说完,便从他们身边走过,来与去之间,如此短暂,如同烟火。
纪婳瑶脸色泛愁,轻叹道:“师叔性子冷淡,易受孤独之苦,总是一个人对天静望,之前还有我陪她说话,如今我走了,这天府便无人陪她说话了。”
壶酒也道:“师侄,师叔可嫉妒了,平日你经常陪在非剑身边,非剑也极少与你说话,反倒是我,每次你来师叔皆是盛情相待。”
广音冷哼道:“婳瑶是体恤非剑,你却只顾嫉妒。”
壶酒嘴巴一张,噪道:“广音,你非要跟师兄作对吗,再说你一个弹琴吹瑟的,何必跟着一起下山。”
两人正在争吵中,邋遢老头突然跑了过来,大喊道:“等等我,等等我,别想丢下我!”
几人齐齐一望,纪婳瑶与顾碧落并立在一起,淡淡一笑道:“青石师叔果然还是来了。”
汗,带着这几个奇葩一起回去,也不知是对是错,糟了,只顾着来找老婆,老婆找到了,要带去哪儿,这个几个人还好安排,大不了丢给顾碧落,但婳瑶要怎么安排,难不成要住进岚小姐家里。
宅子里不禁有岚小姐、唐大小姐,还有新搬进来的洋妞,远的不说,隔壁还住着两个大小魔女,万一舒姐姐来找我偷情,还不要被婳瑶打断腿,想到此,脸上苍白无色,豆大的汗水直冒出来。
“相公,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变得如此难看?”两人经历生死悲欢,此时正值如胶似漆,婳瑶时刻伴在左右,见他脸色不好,便关切起来。
怎么告诉婳瑶家里的情况,总不能说,在你离开后,我按耐不住,又到处沾花惹草欠了一屁股风流债,顿时头大起来,悻悻笑道:“我没事,我们快点赶路。”说罢,疾走几步带头。
“顾小姐,相公他这是怎么了?”纪婳瑶还不知她还没嫁过去,就已经多了几个姐妹,但以她的性子,任何人也不知道她知道以后,会是怎样一番态度。
顾碧落目光落在前面那个挠头抓腮的人,嘴角不禁露出一道笑意,笑中有些幸灾乐祸之嫌,揶揄道:“我也不知,大概是在想着如何安顿你们。”
群山环绕,几人沿着山路背着仙府离去,美如人间盛景的仙府亦要为前路变成过往,这世间再美的风景,再美的夕阳,也不及脚下的路重要,因为每个人都要向前走,而不是像草谷壶酒等人,一辈子留在天府,停滞不前。
几日后!
——京城——
骄阳艳照,如火如荼,京城城门口车马络绎不绝,城门外几里处远远行来一拨人,周围人群见他们的装扮,不禁多侧目几眼。
“草谷大夫,广音姐姐,你们两个很冷吗?”走了几天山路,沈风容貌如同身居山林的野人,完全不服勾搭各家小姐时的俊俏。
广音疑道:“你为何有此一问?”
此时,广音与草谷左右顾忌着来往的行人,神情尽是恐惧与不安,身体不自觉间紧贴在沈将军身边,恨不得干脆爬到他背上,沈风无奈笑道:“不冷你们干嘛靠得那么近,你们有到底有多久没有出来了,好歹你们也都算是不世出的高人,都给我挺胸收腹头抬高,不要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邋遢老头背上驮着一个人,气喘吁吁道:“就没见过这么胆小的,不就看到几个生人,就吓得爬到我背上,斋主平日里教导我们几人要坦诚相待,壶酒,老子背不动了,你给我下来!”
“不下!不下!”壶酒将整个人用白布包裹成木乃伊,瓮声瓮气道:“你要是不背我,待我落脚之后,就不再给你酿酒。”
沈风脑门拧成一条黑线,这些都是什么奇葩,刘姥姥进大观园也就算,这分明是刘姥姥进墓园。
(六千字的大章节,不分章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难断家务事
“你看看那几人,穿得道士不像道士,乞丐不像乞丐,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小姑娘才叫奇怪,一头白发,模样却像是小孩子。”
“咦,你瞧,背上那个孩子怎么长着胡子?”
人群经过时,便驻足评头论足,令几人更加惴惴不安,他们在仙府一副高深莫测的派头,但走在街头,却如同一只只过街老鼠。
此时两边的衣角被广音和草谷抓着,后面则是躲着问书先生,就连婳瑶也不太适应,她毕竟被关了一年,之前下山也不过几个月时间。
“让开!让开!”
“给我让开,小心老子揍你,看什么看,不服单挑!”
一群群手持刀枪的人拥入京城内,他们身形比一般百姓要健壮,声音洪亮,将草谷与广音吓得躲在一旁。
“师叔,莫怕。”经过几日的修养,婳瑶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也渐渐丰腴一些,将身姿勾勒得更加柔沃,“此处是天下脚下,无人敢惹事滋乱,这些人只是粗鲁了一些。”
草谷目光瑟瑟地看着一个袒胸露乳的野汉,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来,急急躲到后面,低声道:“这些人如此凶恶,怕是脾气不顺。”
沈风无奈一笑,见着人流中不乏中佩戴武器的人,疑惑道:“最近京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怎么那么多人进入京城。”
顾碧落略略思索,忆起一事,即道:“今年七月,京城会有一场盛大的武试,我想他们或是为此事而来,此次武试还是皇上亲自审监,足可看见朝廷对其重视。”
“武试?”嘀咕一下,恍然道:“战事刚消,朝廷也该有所觉悟,这场武试希望可以涌出一些将领来。”
顾碧落道:“此是军方的奏请,所有参与武试的人还有军中将领,若你想扬名立万,此是绝佳机会,皇上以及所有大臣皆会来武场。”
沈风摇摇头笑道:“我就不去参加了,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再说婳瑶身体还没康复,等她好了我要带着她到处游玩。”
纪婳瑶性子与之前别无不同,深明国家大义,坚定道:“相公不必担忧,若是因我耽误大事,反而令我成了罪人,若是如此,婳瑶宁愿自尽。”
沈风吓得脸色煞白,急得一下子说不出话,顾碧落掩唇而笑道:“他是不想投军,并非全因纪小姐。”
这小妞真会找机会,讽刺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悻悻笑道:“顾小姐说得对。”之前争锋相对,这一次反而要感激她讽刺自己。
纪婳瑤柔声道:“若相公不愿投军,我们便小居安生,凡事只要考虑清楚,便不会使自己后悔。”
沈风笑兮兮道,“老婆你太好了,怎么能小居委屈你,明日我就去买个大宅子,再招来几个像丫鬟,把你伺候得比公主还舒服。”
顾碧落淡淡道:“大街上来来往往皆是任,你却说这些话,也不嫌害臊。”
抬头张望几眼,大奇道:“有人吗,我怎么没看见,我眼里只有我老婆一个人,婳瑤你累不累,噫!都流了一滴汗了,快,我背你,离开仙府的时候,我可是许诺斋主奶奶,不会让婳瑤流一滴汗。”
几个行人目视着他们,纪婳瑤脸颊霎时涂上一层酡醉,羞嗔道:“相公,我不累,还有很多人看着——”
抬头装模作样看了一圈,自欺欺人道:“有人吗,我怎么没看见,从这里还有一段脚程才能回到宅子,你先在我的背上休息会。”说着,将婳瑤扛了起来。
如此荒诞的话,骗不了任何人,也就只能骗骗自己,真不知他的脸皮是如何长出来,瞿家千金听到白眼连连,婳瑤身子还虚,也便任由着他。
路过行人投过来的眼光越来越多,她性子喜淡,何曾做过如此张扬的事,这一路上都是被相公背着,但此时在大街上,被人看得一阵不适,“相公这次西征我也略有耳闻,柔然军凶悍强横,望这次可令报国志士勤加苦练。”
“相公——”她脸色露出一丝担忧,“虽我久在天府,但听闻相公得罪不少人,其中便有禁卫军统领夏侯屠,他会否对你不利。”
邋遢老头气喘吁吁道:“老夫送你一句,京城局势如深渊潭水,若想没用顾虑,便该将他打压下去,让他不能翻身——壶酒,老子累死了,你给我下来。”
顾碧落道:“先生说得不无道理,这次夏侯屠定会参加,若可胜出,便可挽回一些颜面,重新赢得皇上的信赖。”
“夏侯屠这次遭受那么大的耻辱,肯定会参加这次武试,他要是参加的话,应该可以胜出。”沈风苦笑道。
“未必!”顾碧落叹道:“还有一人或许可盛过夏侯屠?”
沈风奇道:“不都说夏侯屠是军中第一人外,怎么又冒出一个人来?”
顾碧落叹道:“这是有心之人造出来的声势,夏侯屠的确有过人本事,可说禁卫军中无人是其对手,三方将领中也难逢敌手,但在北方抗衡柔然的将领中,由于常年驻守北方,难说夏侯屠可打赢北方将领,譬如宋行军。”
沈风奇道:“是他!”
顾碧落点点头,不再说话,行至下一个路口,忽然道:“各位先生,纪小姐,我先告辞了。”
“等等,顾小姐!”沈风干笑几声道:“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顾碧落淡淡地瞥了一眼,“你要让我安排他们的住处,是吗?”
沈风干笑两声道:“我一下子没有办法安排那么多人,还请顾小姐帮忙安排几个。”
广音道:“我不要与他们二人在一起,请将我与婳瑶安排在一起。”
邋遢老头不乐意道:“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吗,老子下了山之后,才不用你们来安排。”
草谷也道:“我要与广音师姐与婳瑶在一起。”
顾碧落沉吟道:“那烦请问书道长、青石道长、壶酒道长与我一起回府,我来为你们安排住处,我爹一定对几位欢迎之至。”
纪婳瑶道:“只好与几位师叔暂行告别,过几日我便来府上看望师叔。”
顾碧落屈身行礼道:“告辞!”
几人暂别,剩下草谷广音等人,沈风一想到回宅子,就有些头疼,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
纪婳瑶柔声道:“相公,你似乎有话要说,从仙府下来时,你便一直欲言又止,这是为何?”
“救救我,救救我!”
说话间,前面突然跑来一个女子,女子惊慌地推开人群逃跑,后面还有一群官兵在追捕,女子一下子趔趄倒地,摔倒到在几人面前。
“这女子——”纪婳瑶睁开眼睛,小息了片刻,眼眸明亮了许多,从他背上下来,“姑娘,这些人为何要抓你?”
女子拜倒在几人面前,哭喊道:“救我,求求你们救我!”
官兵追至面前,怒喝道:“她得罪了太子殿下,我劝你们少管闲事!”
女子突然跪了下来,连磕了几个响头,含泪道:“不是这样的,太子殿下想要霸占我,小的不从,拼死从府邸中逃出来。”
纪婳瑶目光落在几个官兵身上,冷哼道:“岂有此理,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
“那又如何,我们太子殿下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官差趾高气扬道:“太子就是未来的天,快快跟我走!”
“太子殿下?”沈风听得冷笑一声。
“不错,正是太子殿下,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让开,不要妨碍官差办事。”
“我不走,我已经有丈夫了!”女子紧紧抓住沈风的脚,因为惧怕,身体一直瑟瑟发抖。
“不用怕。”纪婳瑤脸色发怒,虽已为人妇,性子却依旧嫉恶如仇,“相公,我们要救这位姑娘。”
沈风笑嘻嘻道:“一切听娘子定夺。”
“目无法纪,强抢民女,自然要管。”本来顾碧落已经离去,却听到这个哭声,又走了回来,这家伙何时变得这么听话,唉,也只有他的娘子才能令他稍稍安分点,顾碧落心里无端端恼他一下。
两女身姿前移,官差立即眼前一亮,魂不守舍了半响,口水已经垂涎在地,急抹了抹嘴巴道:“天下间竟有这等美人,还是两个,要放过她也行,除非你们两个跟我们走。”
“呵呵——”
“小子你笑什么?”
沈风正想动手,顾碧落却是抢在他前头,给了几个官差狠狠的教训,几个官差被打得吃了一嘴灰尘,留下几句狠话后,便仓皇逃跑。
这种不吃又可以讨好的好差事,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既可以讨好老婆,又可以耍威风,可却被她抢在前头,原本还想借此机会,顺便说一下家事。
“多谢几位恩公相救!”方才的姑娘跪拜在地上,给他们磕了几个头道谢。
纪婳瑶上前扶起,淡淡一笑道:“姑娘请起,日后还须小心一点,我看你最后离开京城。”见女子走后,神色淡愁,哀叹一声道:“当今的太子殿下竟然当街强抢民女,实乃家国之哀。”
沈风无奈笑道:“这个太子殿下就是之前在升州与我争夺花魁的周公子。”
顾碧落轻叹道:“虽臣子须固守君臣之礼,但当今太子实在叫人失望,天下间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荒诞的人,****,滥杀无辜,唉——”
“顾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当今皇上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其余都是公主,据说之前也有几个皇子,但生出来没有几天就死了。”
顾碧落摇头道:“此乃皇宫秘辛,难闻其祥。”
沈风脑筋一动,嘿嘿笑了笑道:“太子是不是有很多宅子,我正愁没有宅子安顿几个师叔,正好从他手中套来一处。”
“还是不要去招惹太子,此地也不宜久留,那几个恐怕还会带人来捉拿,我们速速离去。”纪婳瑶轻轻牵动他的袖子,眼光轻柔,却令人无法拒绝。
纪小姐正直德惠,而这家伙一肚子坏心眼,也不知两人为何会成为夫妇,顾碧落暗自发笑,又转去回府。
纪婳瑶望着顾碧落离去,轻叹道:“顾小姐真是一位好姑娘, 一路上助我良多,相公,你以后莫要再欺负她。”
“我——”沈风一时语结,夫妻同心,婳瑶虽不知两人如何认识,但也能猜出他定然是欺负了人家,“我不是故意的。”
纪婳瑶只是点而止之,淡淡一笑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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