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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家玉门     不世奇才txt下载     不世奇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25章 :抢椅子、行酒令

    几女大是讶异,顾小姐恼道:“你一行字也没有记,难不成你已不想赢了?”

    沈风无奈笑道:“对面的足足有二十几个人,就是每人记住两行字,也比我们绞尽脑汁记得多,在人数上我们吃亏,这局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是输了,不过到现在考官还没有把题目说完整,不如先听听考官之后的下文。”

    果然这题目考官万长恭只说了一半,见两组人马已准备好,继续道:“诸位看来是已经记号了文章,那便请你们每组各作出一首藏头诗,藏头四个字为这道题的思想。”

    顾碧落沉吟片刻道:“你们可有听出来他这句话有些奇怪,他的题目似乎不是立意于方才白幕上显现的文章,而是在寓题。”

    林可岚面露疑窦道:“听上去是如此,不过又为何要我们去看白幕上显现的文章,若不是以文章立意作出藏头诗,又要以何处?”

    顾碧落目光侧向旁边,略捎询问的意味,“但文章我们只记住了一半,其中文章立意怕是说不尽善,所以,与其立意于文章,不如搏一搏,弃文而取题。”

    林可岚疑道:“何为弃文而取题?”

    顾碧落解释道:“便是以题目作出一首藏头诗,而非以文章,而且藏头四个字必须是过眼云烟的后半句。”

    这小妞跟了我这么久,终于学会跳过现象看本质了,沈风笑着道:“顾小姐,别看我,接下去说。”不知不觉,顾碧落说话时,经常要与他询问意见。

    顾碧落脸红了一下,深怕旁边人看到,继而道:“我想藏头诗前面是大体是‘不可留恋’抑或‘终是虚幻’的意思。”

    沈风诚恳道:“有道题,题目叫过眼云烟,但过眼云烟加上下面一句话就是让人不要迷恋于眼前的事物,这里寓意很有可能是相对于白幕出现的文章,那我们就听取顾小姐的意见,要是错了,就让她发月饼。”

    “你倒会推卸责任。”顾碧落白了他一眼,然后与三女互相商议片刻,也觉得大有可能,很快杭州的才子已经作出诗句,就剩下沈风这边还没有作出诗句。

    “升州可有人作出诗句,时辰已到,若再没有诗句,便算杭州胜了这局!”

    礼部侍郎突然催口,让沈风与四女有些猝不及防,之前没有说过要在短时间来作诗,现在去突然开口,而且是恰好压在杭州这边作好诗句之后,似乎是在针对升州这边。

    林可岚反应倒快,立即道:“为何之前没有限时,此时又要限时,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她见顾碧落在思索,便有意争取时间,与人谈判正是她擅长。

    万长恭冷哼道:“这如何是为难,那为何杭州便在短短之间将诗句作出,你们不如人家,便不要找借口,若是作不出诗句,便及早认输。”

    林可岚冷哼道:“你也太小看我们了,便是我们人少,也能作出诗句。”

    万长恭不耐烦道:“那便说出来!”

    经过一番斟酌,顾碧落已作出了诗句,正要开口,只听见沈风念道:

    不许笔墨诉怨怼,

    可怜纸砚话无语;

    恋到终卷决然去,

    留迹还与明月知。

    诗句作出来,立即引来四女的欢喜,茵儿欣喜道:“幸好公子及时作出来了。”

    “哈哈哈——”杭州才子放肆嘲笑起来,“这明明是一篇抒发壮志与吏治文章,你却作出一首情诗,看来这一局我们是赢定了。”

    茵儿愣了愣,随即念了念,细觉之下真是一首情诗,不过与一般情诗稍稍不同,诗句中借喻之物或是笔墨纸砚,或是文章书卷,再联系之前的解析,才发现公子所作的诗句是在意喻首局题目。

    “别高兴得太早了,胜负还难说!”茵儿冷哼一声道:“几位大人,你们怎么说?”

    其中评判犹在摇头晃脑念着诗句,闻言,笑呵呵道:“不错不错!沈将军还有如此才学,实乃我朝之幸。”总共有五个评判,这个评判的话,算是给了沈风定心丸,证明他们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闻言,杭州才子的脸色齐齐大变,急忙问道:“评判大人,这明明只是一首情诗,完全背离题目意欲何求,您为何还觉得不错?”

    这个评判对这些心高气傲却没有实用的才子没什么好感,有心挫挫他们的锐气,抬手道:“你不妨请教一下沈将军。”

    那些杭州才子很不甘心道:“愿听指教!”

    这个评判挺仗义的,以后可以结交,你们越不想听,我就越要说,弄出一个气人的笑脸:“一般人听到这个题目,肯定挖空心思去记忆白幕显现出来的文章,但这恰恰最容易忘记最关键的地方,这个关键之处也就是题目,题目为过眼云烟,而过眼云烟下一句话便是不可恋留。”

    说到一半,不忘讽刺几句道:“太浅薄的人容易流于表面,殊不知眼前只是过眼云烟。”

    “你!!!”闻言,杭州才子各个义愤填膺。

    沈风使了一个狠眼色,立即将他们瞪住,不屑道:“既然不是立意文章,那便是立意于题目,所以我这首诗句便以不可恋留为藏头。”

    经他解释,这才明白他诗句中的真正意思,‘不许笔墨诉怨怼,可怜纸砚话无语’这一句话说的是刚才白幕显现又消失的文章,文章消失了不就是‘不许笔墨诉怨怼,可怜纸砚话无语’吗?像是一个无处诉说情思的女子,巧妙的描述了刚才文章从白幕消失,还将文章与白幕的关系比喻成相爱的一对男女。

    而后半句话恋到终卷决然去,留迹还与明月知,则是表明不可恋留的态度,整首诗句下来,都是应情应理,能看出这道题的真实用意,又能在短短时间内作出诗句,也怪怪这些评判作出叹服之状。

    考官万长恭脸色微微诧异,与几位考官商量片刻,才淡淡道:“这道题升州胜出。”

    众女欢喜一声,顾碧落目光直视前方,低声道:“没想到你也会作诗。”

    “这有什么好奇怪,诗句也有规矩,看多了就学会了,只不过之前氛围不同。”沈风说得不错,吟诗作对需要氛围渲染,古代诗句能够传唱至今,就是古诗独有的魅力,古人一天到晚没什么娱乐,作诗全是一门大的娱乐,他们可以终日研究古诗,甚至几个月几年,这是现在人做不到,现代人也没有那种古诗氛围,倒是现代诗比较流行。

    “顾小姐,我看你刚才也想出诗句了,你念出来听听,说不定考官有加分。”

    顾碧落轻笑道:“不必了,总之比你好。”

    沈风笑道:“那第二局靠你了,我们在后面为你加油鼓劲。”

    “想得倒好,这次是你要来诗筵,读书人也都在看,你却全交给我,那今夜一番心思不就白费了。”顾碧落也学会虚与委蛇,脸上风轻云淡地笑着,言词却十分犀利。

    真开不起玩笑,自讨个没趣,随即问道:“考官,下一局是什么题目?”

    万长恭捋须神秘一笑,缓缓道:“第二局乃是行酒令,诗筵岂能无酒,酒兴即为诗兴,我想在座诸位参加过往届诗筵的人也清楚,但凡是诗筵,行酒令便一定会有。”

    行酒令那就是一定要喝酒,靠,这道题更不公平,婳瑶不会喝酒,可岚也不会,茵儿倒是能喝酒,但充其量也就五六杯撑死——还有一个人,转而道:“顾小姐,你会不会喝酒?”

    闻言,顾碧落好像被踩中了尾巴,惶惶道:“我不会喝酒!这一局我比不了。”

    沈风愕然道:“你就一滴也不能喝,现在就我和茵儿能喝一点,你要是不能喝酒,剩下我们两个就算能撑下一局,接下来也醉倒不用玩了。”

    婳瑶、可岚二女面露愁色,琴茵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怕等一下酒后失态,与沈风这边相比较,杭州这边可就春风得意,一来他们人多,二来他们都是男人,喝酒是平常事。

    顾碧落似乎特别惧怕喝酒,往日的沉静也消失不见,仓惶道:“不行,我不能喝酒,不如此局我们暂且放弃——”

    几女纷纷道:“顾小姐说得是,此局我们不如放弃,反正还有最后一局。”

    正在考虑间,万长恭又道:“此次行酒令与往日不同,还加了一个游戏。”早有人搬来一张锦绣圆桌,圆桌旁边有四张椅子,“诸位请看,此次行酒令为四人,你们两组人围成一个大圈在听到我的许可后便可争夺椅子,椅子只可坐四人,何人争夺到椅子,才可饮酒作诗词,也就是四人轮流行酒令,取胜条件很简单,但凡有一组人吟出四首诗词,那便由这一组获胜。”

    “这也太难了!”

    “不公平!不公平!”

    “就是,升州不用比了,直接判杭州获胜得了——”

    言毕,楼上楼外皆是一片惊哗,不是题目太难,而是对于这道题目对升州这一组太难,升州本来人数就少,其中还有四个女子,又要抢座位,又要喝酒,她们总要有所顾忌,最难的是,升州如果要获胜,一个人喝的酒作的诗要更多,譬如沈风占到了椅子,而其他三把椅子均被杭州的才子占去,沈风如果想赢,就必须吟四首诗词,而且是在对方四轮行酒令都作不出诗词的情况下,这局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几章都是诗词装逼情节,主角怎么能不装逼,不过我想办法装逼装得清新脱俗,题目也是精心设计的,不会干涩的用诗词装逼)

第626章 :不公平规矩

    听到游戏的规矩,几女愁眉紧锁,还是婳瑶上前道:“相公,我看此局还是弃权为宜,此局规矩于我们太不公平,还是专心应付下一局。”

    “等等,我再问个问题。”说着,转头高声道:“考官,是否坐了椅子便要喝酒?还是吟不出诗句便要饮酒。”

    “自然是吟不出诗句便要饮酒,这其中还有一个小规矩,若是没有抢到椅子的人想作诗,便要先吟两倍酒再作诗,此法虽然冒险,但却能一锤定音锁定胜利。”

    还能‘抢酒’一说,如果我第四个作诗,而轮到第三个的时候他们中有人‘抢酒’作诗,那就可以直接淘汰自己,这条规矩很明显对自己这边不利,侧眼在万长恭身上寻思了一会儿,转而对她们几个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们围过来。

    “这局可以赌一赌,第二局有个缺陷,只要我们争取每把都能抢到椅子然后吟出诗词,就可以破坏一轮行酒令,相反,他们其中有的人就要喝酒,我先试试两三轮,之后胜不了就弃权。”

    琴茵眼眸了一亮道:“此法可行,反正试试无妨,但公子切莫逞强。”

    如果加上一个顾碧落,就可以多撑几轮,但这女人居然不会喝酒,以前在军营里面她天天跟一帮糙汉子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能喝酒,转而又问道:“考官,这行酒令抢到椅子的人如何定顺序?”

    “椅子下面有记号,分别是甲乙丙丁,何人抢到刻有甲字的椅子,便是第一轮第一个作诗,其余三人则要按照第一首诗词的韵律作出诗词。”万长恭停顿了一下,转而与其他评判商量,似乎因为这个游戏还未完善,

    须要再三商榷。

    这题目肯定一定刚刚想出来的!暂时转眼看向每一把椅子,发现每张椅子皆是一模一样,根本无从辨别,急忙低声道:“待会想办法抢到刻有甲字的椅子,第一轮很重要,抢到开局诗句便有机会赢。”

    “但如何抢到可有甲字的椅子?”

    “想找到椅子有一个办法——”沈风瓮声冷笑道:“你们有没有发觉第二局对我们非常不利,规矩也不是很完善,给人的感觉是临时想出来了,比如这个抢酒我猜就是刚刚想出来的,而第二局中抢椅子就变得至关重要,谁占得甲字椅子和多数椅子便能占得先机!既然规矩是他们想出来针对我们的,肯定会给杭州提供利好,我想杭州这边有人一定知道甲字椅子是哪一把,顾小姐,杭州这边最有把握的才子是哪一个?”

    顾碧落微微颔首,方才她也想到了这个关键处上,只是没必要说,相信他也能想到,早已想到一人,低声道:“便是杭州第一才子,此人名声素闻已久,也确是才学之士,方才在第一轮时,杭州多是仰仗此人才可过关。”

    沈风坏笑道:“就是他了,待会他抢什么椅子,我就抢那椅子,其他椅子让他们抢去好了,既然第二局是仓促之间想出来的,肯定有很多漏洞,如果能好好利用,或许赢的是我们。”今日沈风很奇怪,明明这些规矩于他很不利,他出奇的没有理据,反而规规矩矩地。

    婳瑶脸色略有为难道:“相公,我们几个女儿身去跟他们抢夺椅子,是否有些——”

    沈风轻拍她的肩膀,道:“当然不是让你们去和他们用蛮力抢,你们在后面使使绊子,捣乱局面,这一局我们全名皆兵,能胜便胜,不能便弃权。”

    从他脑子想出来的事情,婳瑶可是忧心忡忡,不安道:“如此会否过分?”

    “天府出来的人都那么胆小怕事么——”琴茵冷哼道:“我倒觉得有趣得很,姓纪的,你要是没有这个胆量,便在一旁待着。

    沈风将她们手叠在一起,掷地有声道:“我们一点也不过分,这个针对我们的规矩才叫过分,现在我们只有五个人,婳瑤、可岚、顾小姐你们负责掩护我和茵儿,茵儿和我抢椅子,务必每局都要抢到椅子!”

    “脸色露出几分狠色,铿锵有力道:“听好了,我们是有组织无纪律,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

    众女听得是心惊胆颤,两两面面相觑,果然跟着他,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本来是才子佳人,经他这一整顿,倒像是打家劫舍的贼寇。

    琴茵轻碰了碰旁边,笑意盎然道:“纪婳瑶,你可也答应了?”

    “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我岂能落下。”纪婳瑶拘地一笑,“但这局须把握分寸,这一轮对我们不太利,我想评判与考官也会向着杭州的。”

    见万长恭还在与评判商量,低声道:“他们还在商量,可见还有其他规矩,先听听再说。”

    果然,万长恭与五位评判商议完后,又道:“考虑到升州这边有四位女儿身,若与他人争夺椅子有所不公,经我们几人商议后,规矩有所变化!”

    沈风低声冷笑道:“果然!”如果万长恭是针对自己,那肯定是怕自己用蛮力抢椅子,但这老头却不知道我受了伤不能用大动。

    万长恭高声道:“所以我们在阁楼中藏了四个盒子,盒子中分别有甲乙丙丁四个字,若有人寻找到盒子,便可坐上椅子,谨记,若是能人争抢别人的盒子,便视为出局,特别是对升州的几位姑娘,你们不能欺负对方是女儿身。”

    这句话说得倒好听,其实是怕沈风抢夺对方的盒子,规矩变来变去,正如沈所料,是临时想出来的游戏,规则还不健全。

    “哼!”

    琴茵气不过,重重哼了一声道:“大人说得倒好听,要是硬抢,还不知是谁抢不过谁!”相比较抢椅子,找盒子更容易作弊,也难怪茵儿发脾气,这规矩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升州,明摆着是不让升州赢。

    万长恭不冷不热道:“我这是全为几位姑娘着想,怕你们吃了女儿身的亏。”

    “那真要多谢考官——”沈风应付一个虚假的笑脸,转而低声对她们道:“找盒子也好,我们原则不变,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他们不是看不起女儿身,那我们就赢给他们看,叫他们知道沈家女人不是一般人!”

    三女嫣然而笑,齐声应道:“是——”

    被他归纳为沈家女人,顾碧落狠狠瞪了他一眼,即道:“这反而是一个机会,若我们可找到四个盒子,便可四人坐上椅子,想必杭州这边已经有人知道了盒子所在,我们还是要用之前的跟随策略,先将目光集中在杭州第一才子上。”

    (写得少了点,今晚继续写一章)

第627章 :请再饮一杯

    规矩一变再变,按照之前抢椅子的规则,沈风几乎每把都有把握占到刻有甲字的椅子,不说稳操胜券,至少可以搞点破坏,但现在突然之间变成找盒子,在一座阁楼寻找四个盒子,对方就更容易避开注意力,再加上规则说明不能争抢,杭州这边拿到盒子后,就不怕被抢走。

    万长恭高声道:“诸位请准备好,阁楼中的盒子已放置妥当,还请行去寻找,若是找到盒子,便拿来此处即可。”

    “等一下!”沈风突然大喊道:“考官,规则是不是就这么多了,不会等一下又换规则了吧!”

    万长恭神态自若道:“规则早已落好,自然是不会再改变了,方才只是为了确保比试公平。”

    “那我就放心了!”

    规则内禁止的事情不能做,那属于规则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走入阁楼中,阁楼中每隔几步便站着一个婢女,而杭州的人进入阁楼便分散,见状,沈风急忙低声道:“第一轮一定要抢到椅子,我们五个人轮流跟随那个杭州第一才子,以免他怀疑。”

    叮嘱几句后,几人分头行事,阁楼内共有三层,楼中有楼,楼外有楼,规模宏大,梯廊纵横,想找到几个盒子并不是一件易事,绣春楼是为京城一群有名的歌姬建造,楼中除了卧房,尽是乐器舞带云云,后来一位读书人住了进去,又添了一些书架。

    杭州第一才子名为范敏中,范敏中是杭州才子的门面人物,头脑也较之聪明一点,知何谓‘怀璧其罪’,深怕对方跟着自己,所以一进入阁楼里面,便试图摆脱后面的人。

    好在沈风也提防着,故意跟踪得隐蔽点,且是五个人轮流跟踪,要说跟踪,这里面本事最好的还属茵儿,跟在范敏中后面,使他连一点察觉也没有,渐渐的,范敏中也放松了警惕,鬼鬼祟祟地走向一个隐蔽的地方,只见一个婢女悄悄对他招手

    “公子——公子——”琴茵急匆匆找到沈风,窃喜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这一群婢女中有人与杭州暗通曲款,茵儿幸不辱命,已得知盒子所在——”

    “看——”茵儿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欣喜道:“这便是装有甲字的盒子,这范敏中还以为无人知晓,殊不知本姑娘便在旁边偷听。”

    “做得好!”沈风打开盒子一看,果然里面有刻有甲字,转而道:“先回去占椅子,茵儿,你就在阁楼内盯着,第二轮就没有容易找到盒子,他们一定会严加防范,所以你在潜伏在阁楼内盯着之前的婢女。”

    琴茵欣喜道:“此法可行!”

    “其他盒子我看差不多被找到了,你去告诉其他人,叫她们可以回来了。”

    嘱咐一句后,便马上走去楼外占座,随即,杭州的才子也纷纷回来,其余三个盒子如预料皆被他们找到,范敏中手中也拿了一个盒子,看来杭州这边是以范敏中为主力,务必每一局都让范敏中参与。

    “诸位皆已寻到盒子——”万长恭手中把玩着盒子,沉眉疑视升州这边一眼,严肃道:“老夫来公布第一轮行酒令的人——”

    第一轮只有沈风参与,其余三人都是杭州的人,结果和沈风的计划一样,行酒令第一个开始的人可以决定韵律,特别是诗词。

    四人依次入座,万长恭与范敏中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即道:“第一轮的酒令是四季,诸位依次吟出一首春夏秋冬诗词,诗词中须述出季节中的人事天干,至于字数,自然一季九十天,字数便为九十。”

    酒令一出,立即引来评论声,明眼人只要稍加琢磨,便可意味其中意思,这后面的字数一定是万长恭加上去的,分明是看升州这边只有一个人,想要提高难度令升州回答不上来。

    此时,顾碧落即使有心也不能上前,周围人都不能靠近圆桌,刚才在阁楼中抢盒子可以作弊,但现在是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全凭个人本事。

    四人立即转动脑子思索诗词,相比较沈风,后面三人还要依据沈风的韵律,处境十分尴尬,他们只能祈祷沈风作不出诗词,打不了四人一起罚酒,这个念头刚过没多久,只听见一首咏春诗词缓缓而耳。

    梅花漏泄阳和信,才残腊又新春。东风北岸冰消尽。元夜过,社日临,中和近。

    天气氤氲,花柳精神。驾香轮,驰玉勒,醉游人。清明过了,飞絮纷纷。隔孤村,闻杜宇,怨东君。叹芳辰,已三分,二分流水一分尘。寂寂落花伤暮景,萋萋芳草怕黄昏。

    “好——”

    “正好九十字!”

    闻声,其他三位才子顿时脸色咄咄而变,皆是想不到他这么快作出诗词,其中脸色最复杂的莫过于万长恭和范敏中,他们出了一个酒令自觉这个酒令沈风回答不上来,没想到他却朗出诗句,一下子将难题滚回到他们面前。

    范敏中心绪一下子扰乱,沉吟了许久,依旧没有灵感,闷头将罚酒喝下,后面两个杭州才在更是想不出来,也各自罚了一杯酒,形势一下子回到升州这边,人群大肆起哄为升州喝彩。

    其余三人作不诗词,酒令又回到沈风身上,有了第一首诗词的经验,第二首自然不在话下,心下咀嚼一下夏季的风景,在众人的目光下,又念道:

    清和天气逢初夏,更何处觅韶华!端阳过了炎威乍。藤枕攲,翠簟铺,纱幮挂。

    住处清佳,绝去喧哗。近深林,烹嫩笋,煮新茶。披襟散发,沉李浮瓜。引莲筒,斟竹叶,看荷花。羡归鸦,趁残霞,暮云呈巧月如牙。静夜凉生深院宇,熏风吹透碧窗纱。

    “好!!!”

    范敏中也不是浪得虚名,方才稳下情绪,此时已是胸有成竹,接道:

    梧飘一叶知时候,凉气应暑潜收。楼头乞巧传闻旧。玉露冷,银汉明,金飙透。

    大火西流,明月中秋。气萧条,光皎洁,景清幽。重阳近也,佳节堪酬!菊初簪,萸旋插,酒新篘。且登楼,试凝眸,眼前景物堪追游。远水长天同一色,白蘋红叶满汀洲。

    “可惜了,若是范敏中作不出来,我们便可在第一轮胜出!”

    杭州这边的才子喝彩一声,林可岚听着恼气,想着还有第四首诗句,出声疑道:“若第四首诗句他们回答不上来而由我们作出,此又当如何?”

    其中一位评判开口道:“若是第四首诗句由沈将军作出来,则杭州三人须各自罚酒一杯!”

    果然,其余两个才子又作不出来,沈风见他们一连灌了两杯,站起身冷笑道:“请三位再饮一杯——”

    话刚落音,只听最后一首吟冬季诗词从他口中念出——

    “鸳鸯瓦冷霜华重,渐凛冽酿寒冬。重帘不卷金钩控。天气严,风力威,冰撕冻。

    律应黄钟,绣线添红。日迎长,云纪瑞,岁成功。彤云遍野,瑞雪漫空。压寒梅,欺劲竹,秀孤松。谢天公,庆时丰,烧残爆竹一年终。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

    语罢,引来一阵喝彩,杭州三个才子苦着脸又饮下一杯酒,酒不能连续酒,像他们这样一贯就是三杯,酒劲上来十分大。

第628章 :盒子所在

    第一轮沈风以一敌三大胜杭州才子,令那些自命风流的才子颜面扫尽,下一轮他们肯定会更加慎重,但他们还没注意到,沈风这边少了一个人,第二轮抢盒子刚开始不久,茵儿早已将盒子拿回来,杭州这边依旧是找到了三个盒子,两次都是被对方找到了甲字盒子,杭州这边开始警惕,也开始怀疑是升州动了手脚。

    万长恭与其中一个评判交投耳语了几句,那位评判离座走进阁楼中,万长恭又道:“第二轮行酒令规矩较之前面不同,你们每人先吟诵一首古诗,但须有意漏掉一个字,然后再吟诗一首诗,诗中必须有一句说明前首诗漏字的原因,所吟诗句不一定是本人所作,也可是他人,且为了酒席流畅,不必考虑韵律。”

    这题考的是巧思,难度与之前相比,简单了许多,看来万长恭是因为又占据了刻有甲字的椅子,所以有意让所有人在第二轮顺利通过,细思了一会儿,随即想起两首唐诗,朗道:“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诗句中漏了一个舟舟字。”

    上诗中漏了一个舟字,下一首诗句要解释原因,“这舟去了哪里呢——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好好!妙计了——”

    范敏见他巧妙答出,心下不敢再小觑他,稳下心神细细思索,良久才道:“有了!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渡阴山。缺了一匹马!”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异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好!!!”

    杭州才子纷纷叫好,也许是涨了士气,其余两个也顺利通过酒令,这一局无人罚酒,正当三人要离座,沈风突然举杯道:“这一局实在有趣,酒令如金樽流觴,不如我们四人同饮一杯——来,我先干为敬!”

    这小气太奸诈了,明知道我们三人方才喝得多,但见他已饮酒入喉,难以再推辞,心不甘情不愿地又饮下一杯酒,几倍烈酒入肚,脑袋已经是晕乎乎,颤颤巍巍地走入阁楼中,继续进行第三轮找椅子。

    沈风将酒杯放下,有意道:“考官,第三轮的题目可想了?”

    万长恭愣了一下,即道:“自然是想好了,有空问这些,还不如快去寻盒子。”

    “这可是你们说的,几位评判,你们也要守信,该是什么题目,便是什么题目。”

    进入阁楼中,这次沈风不急于寻找盒子,转头低声道:“情况和所想的差不多,接下来第三轮才是最关键的,顾小姐,你去将阁楼中灯火吹灭,婳瑶,可岚,你们去寻找盒子,现在甲字盒子一定被藏到了找不到的地方,不再那么容易找到,我们起码先找到其他的盒子。”

    “吹灭灯火——”顾碧落就知道他安分不下来,没想到他一出手便是要将灯火吹灭,“你想做什么?”

    沈风正色道:“既然我们找不到甲字盒子,就不能让杭州找到,灭了灯火让这里变得黑灯瞎火,以此来扰乱他们。”

    闻出他话里的意图,顾碧落低沉道:“那你如何确定盒子在谁手中??”

    沈风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以不符合的年龄和外貌的口气道:“我不知道,但总有人会知道,到时候我们就来个浑水摸鱼,但时间有限,等所有灯火亮起来时,就没有机会拿到盒子。”

    顾碧落定声道:“好,便依你的办法。”

    “灯火灭完了之后,你们再回来这里。”

    说着,顾小姐独自去吹灭灯火,而婳瑶和可岚一组去寻找盒子,几人刚散开,琴茵便匆匆赶来,气不先喘一下,急道:“不好了,公子,盒子不见了,方才那些婢女拿着四个盒子,几经传接,那些婢女便分散开,此刻我也不知那些盒子藏在何处。”

    “情理之中!万长恭是怕我们再找到盒子,故意让婢女拿着扰乱我们,不过盒子总归会出现——”沈风冷笑道:“茵儿,阁楼的格局你都记得了吗?”

    “记住了!”

    “好,我们一起去将阁楼中的灯火吹灭,动作要快,对方扰乱我们,我们也扰乱他们,看谁能在乱中取得盒子。”

    阁楼中的灯火一盏盏被熄灭,聚众者看得大惑不解,万长恭与评判也是反应不及,见状阁楼异状突生,立即命人进去看看,而此时楼中——已是乱成一团麻花,倒的倒,撞的撞,哪里还顾得了找盒子。

    黑暗中,沈风与茵儿悄悄走向那些婢女,此时还不知盒子究竟在哪个婢女手中,只能抛砖引玉,将那拿着盒子的婢女引过来。

    “范公子,我可找到你了——”

    琴茵假装婢女喊了一声,旁边其中一个婢女立即闻声而来,在黑暗虚探了几下,悄悄道:“范公子你在何处?”

    黑暗中与茵儿笑着互望一眼,来到婢女旁边,低下嗓音道:“找我何事?”

    “刻有丙字的盒子便在——”婢女丝毫没有怀疑,将其中一个盒子的位置告诉了他。

    “多谢!”

    知道了盒子的所在,还不急于去找,依样画葫芦利用黑暗去套其他婢女的话,

    在黑暗中,声音成了唯一的媒介,很快,又有一个婢女上当。

    “范公子——”

    在黑暗中,沈风也大胆起来,直接问道:“姑娘,你叫我——快告诉我盒子在何处?”

    “盒子——方才不是才告诉了么,我正要问问你是否拿到——”婢女疑惑道:“公子你的声音为何不同了?”

    沈风鼻息一吸,好在脑袋反应快,悻悻笑道:“可能是因为紧张,喉咙有点干涩,姑娘,我方才忘了你说的位置,可否再告诉我一遍。”

    “无妨——”

    婢女将盒子的位置又说了一遍,沈风娶得信息后,便与茵儿分开各自去找盒子,第三轮想赢一定要至少拿到三个盒子,而现在范敏中已经去找甲字盒子,必须要赶在他之前。

    急忙赶到盒子所在处,发现已是空空如也,心中暗道一声糟糕,马上急匆匆去追范敏中,急中生智,又立即大喊道:“沈风冒充范敏中拿了盒子逃出去了,大家快抓住他!!!”

    这一声大声,如惊鸟之宫、投湖之石,立即将阁楼搅得更加混乱,沈风赶出去时,便见一堆黑影叠在一起扭打。

    “快放开!我是范敏中!!”

    “还敢冒充范兄,快盒子交出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谁也不知道是谁,转头望见一个绰约的身影走过来,低声轻叫道:“是茵儿吗?”

    “公子——”

    茵儿急忙跑过来,与此同时,顾碧落、婳瑶和可岚也从这边赶来,茵儿眼光锐利,轻唤道:“婳瑶,我们在这儿!”

    几人重新聚在一起,琴茵咯咯笑道:“这些人真笨,自己抢自己人的,方才听到声音,我便猜公子喊的。”

    顾小姐低声道:“眼下情形混乱不堪,先看看我们手中有几个盒子。”

    琴茵道:“我身上一个丙字盒子,可惜不是甲字盒子。”

    婳瑶突然道:“甲字盒子在我身上。”

    其余几人大吃一惊,林可岚是与婳瑶一起走的,闻言,惊奇道:“为何盒子会在你身上?”

    婳瑶淡淡而笑道:“这全靠他自作聪明,本来范敏中早已拿到盒子,但因途中被拿走,便将盒子藏了起来,而拿了一个空盒子出去,我方才正好看到,便将盒子拿过来。”

    沈风精神大振,笑嘻嘻道:“这次全靠你了,来,奖励你一个拥抱——”正要拦腰上身,却发现眼前两团巨大事物高高耸着,急忙道:“顾小姐,你哪里拿来的两个包子,请你挪开一点,不要阻碍我的路线。”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碧落羞斥一声,急急将身体退后一步,要是被这家伙误伤,事后,以他的狡猾性子,一定以‘顾小姐芳心难耐,故意冒领奖励’的说辞。

    纪婳瑶轻笑道:“相公,盒子先打开盒子看看。”

    沈风只是随口说说,这乌漆嘛黑的,抱什么抱,要抱也是回到宅子中,然后两个人待在房间,点上几十盏灯笼到最亮,最后抱个一晚上。接过盒子,打开盒子在其中摸了下,脸色突然大变,沉声道:“这个盒子没有刻字,也是假的!”

    四女惊呼一声!

    婳瑶找到盒子,心中欢喜之情还有余,蓦然闻言,惊奇道:“为何盒子是假的,难道范敏中手中的盒子才是真的?”

    “不是,范敏中的盒子也是假的!”沈风扭头扫视了一周,阁楼中依旧不可视物,低沉着声线道:“盒子或许还没有被找到,或许在一个我们想不到的人手中。”

    此时,黑暗中一个角落,一个黑影手中拿着盒子,眼睛则是紧盯着前面肆乱的人群。

第629章 :析字令

    盒子突然变成假的,就连范敏中也被骗了,要么婢女说谎,要么这阁楼中还有一个人,之前婢女也不像在说假话,那盒子到底会在哪里,是在这些才子吗——不对,如果是这些才子,他们早就暗中交给范敏中了,那不是才子又不是婢女,难道是评判和万长恭他们!

    的确有这个可能,万长恭怕盒子又被拿走,所以利用婢女安置了一个假盒子和真盒子放在一起,在大家找盒子的时候,万长恭已经将盒子拿走,范敏中反倒成了诱饵,等范敏中拿出去时,躲在里面的人才将盒子拿出来,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情形会突然变混乱。

    怎么才能把他引出来——

    有了!

    “茵儿,你注意一下,等会要是有人出声,很有可能就是拿盒子的人,你迅速将盒子抢过来!”嘱咐一句,拿着盒子走上前,故意大声道:“你们不用抢了,刻有甲字的盒子在我手上!”

    杭州的人一一站起来,其中一人囔道:“你又是何人?”

    沈风笑呵呵道:“我就是沈风。”

    “啊——你是何人,那此又是何人?”

    “快放开我,我是范敏中!”

    “真是范兄!”

    沈风嘲笑道:“看狗咬狗看够了,实话告诉你们,范敏中手上的盒子是假的,真的盒子在我手上!”

    “哈哈哈!!!”黑暗中,看不见对方神情,范敏中蓦然发出肆意的嘲笑声,意气风发道:“休要骗我!是不是想要套我手中的盒子,早看出来你诡计多端。”

    “你是看出来我诡计多端,但肯定没有看出来我运气好。”沈风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此时手中的盒子是假的吗!”

    范敏中大惊道:“你怎会知道!!!”

    “你自作聪明,明明找到了盒子,还要故意藏起来,然后拿了一个假盒子出去,正巧被我看到,于是我顺手牵羊拿了过来。”呈出盒子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嘲笑道:“盒子在我手中,看到了吗?”

    “你!!”范敏中急道:“快去抢过来!”

    “你们谁敢上来!!”怒目圆睁,一声大吼便将他们震慑住,冷哼道:“几万柔然军我都没有放在眼里,就凭你们几个羸弱书生也敢来抢我的东西,谁要跟碰一下,我拧掉他一只胳膊!”

    啊!!!

    杭州一群人惊恐地低吟着,如果他们敢动手,沈风身上有伤反而要跑,但他们身上缺乏血性,凡事都想着后顾之忧,范敏中转道:“有盒子又如何,但你们只有一个盒子,大不了再次平手。”

    “我有一个交易,你们要不要听听——”沈风继续道:“我用甲字盒子,换你们两个盒子,怎么样!?这样你们两个盒子,我也有两个盒子。”

    “一个盒子换两个盒子——”范敏中所有意动。

    不可——他的盒子也是假的!

    黑暗中,蓦然从后面发出急喝声,人群一片大乱,茵儿迅速朝着某处移动过去,沈风也没有闲着,趁乱悄悄混入杭州这边,找准其中一个拿着盒子的人抢了过来。

    “谁拿我盒子!!!”

    “甲字盒子也被拿走了!!”

    “我的盒子也被拿走了!”

    “快去抢回来!!!”

    沈风跟着起哄大喊几声,然后将手中假盒子扔过去,听到盒子坠地的声音,杭州的人马上冲了过去,一时间人仰马翻,菊花绽放。

    “快点灯!!盒子被一个女的抢过去!”

    黑暗中可谓是四面狼藉,沈风趁乱回到她们身边,茵儿正好也回来,急忙问道:“拿到了吗?”

    琴茵拿出盒子在众人眼前,轻哼道:“自然是拿到了,他们冲过来了,我们快出去!”

    一下子拿到了三个盒子,第三轮行酒令大有希望,只可惜还有一个盒子在对方身上,回头见后面的人追上来,立即带着婳瑶她们跑出去。

    一群人追着一群人阁楼外,一过了线,杭州的人立即停住,不敢在众人眼皮底下抢夺,纷纷停住脚,虎视眈眈地盯着前面。

    此时,阁楼中的灯火渐渐点亮,万长恭也从旁边走出来,只见他脸色异常难看,眼睛猛盯着沈风手中的盒子不放。

    “诸位皆已拿到盒子了吗——”刚才躲藏在阁楼里面的人就是万长恭,本来这一局他想将四个盒子全部交给杭州,

    阁楼中的灯火却突然被熄灭,担忧之下,便进去阁楼早一步将盒子拿走,这也是他的本来计划,但又听见沈风空手套白狼想要骗取的杭州的两个盒子,焦急之下急忙出声提醒,谁知便引来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将盒子夺去。这次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万长恭脸色能好才怪。

    沈风鞠笑道:“托大人的福,这次我们找到了三个盒子,分别是甲、丙——”打开最后一个盒子看了一眼,“运气真好,是乙,这样前三的座位都归我们了。”

    “太好了!”几女欢喜而笑,这次灭灯沈风是早有计划,至于前两轮则是为了这一轮做准备,熟悉了阁楼,摸清了万长恭的心思,这灭灯的效用才能达到最大化。

    位置占了三个,接下去就是选人的问题,现在手下只有四个女兵,茵儿上,顾碧落上,剩下婳瑶与可岚其中一个抢酒?但婳瑶和可岚都没有酒量,一杯还行,两杯肯定醉倒,那只能留下顾碧落了,我不信她喝不了酒。

    思量再三,道:“可岚、茵儿,你们和我上去行酒令,顾小姐你准备抢酒。”

    顾碧落立即面露怯色,语调惶弱道:“我喝不了,抢酒须先饮两倍酒,我一倍也喝不了,何况两杯。”

    沈风无奈笑道:“但总有人要抢酒,这其中最有把握的人就是你,没有你抢酒我们赢不了,一局定输赢,唯有放手一搏,你只要抢酒一次,也就是喝两杯。”

    “可——”

    沈风立即拦住道:“你不上,婳瑶更喝不了,你听说天府的人喝过酒吗?”

    婳瑶暗自垂首沉思了片刻,轻轻翘首,语调坚定道:“相公,我似乎找到行酒令的巧门,可否让我代替可岚上去?”

    琴茵仿佛听到了什么新鲜事,心里觉趣,轻眉俏皮地微微攒动,娇笑道:“我可有听错,天府的小圣女也有竞逐比试之心,是否我平时取笑你,你听了不服气,因而此时不想甘于人后。”

    “也全非如此——”纪婳瑶心里不藏事,只是羞涩一笑道:“方才我一直听着酒令,隐隐约约抓到一丝感觉,到二轮时,也能答出一两个来,所以便想大胆一试。”

    婳瑶竟然也会主动请缨,沈风莫名偷笑,果断道:“那好,你代替可岚上去,可岚你与顾小姐一起抢酒。”

    林可岚全神凝住,心兴皆在诗筵上,审了一下子腹中的墨水,慎重道:“我会尽力。”

    杭州那边也探讨完毕,四人登上高台坐在椅子上,万长宫高声道:“经老夫与几位评判商量,第三轮由拆字贯成句令改成析字令,析‘霜飘枝结淚,花落蝶含愁’,析字诗句须是一首七言绝句。”

    又改!沈风虎眼瞪着万长恭,语调低沉道:“考官大人,为何又临时修改题目,难不成是不想让升州过关?”

    万长恭眉头起来大皱,如同吊着两条死鱼:“本官秉承皇命担任此次诗筵第二轮考官,自然怀着公允之心选拔天下才子,你如何质疑老夫!”

    夫唱妇随的另一境界是夫骂妇随,琴茵嘲笑道:“你自己心里有数,此轮我们三人占得椅子,大有胜出机会,你却将拆字令改变析字令,谁不知析字令要比拆字令难上几倍,且一析便是十个字,我们每人一句至少也要三轮,这不是故意让我们过不了关是什么!!”

    “对——”

    “对——”

    “太过分了!”

    此时,楼外一片群情激奋,美女说话就是有穿透力和感染力,茵儿一通怨说之词立即引来读书人偏向。

    但万长恭是此轮行酒令的考官,直接了说,他想改什么规矩就是什么规矩,身临指责之中,忽然站起身道:“若你们怕了这析字令,也可不比行此酒令。”

    “行就行!”琴茵冷冷哼,落座后大拍一声道:“本姑娘让你心服口服!”这干净利索的性子立即引来一片喝彩,加上她的姿容,不禁让人忘却天上有仙子,古来性情真挚最珍贵,茵儿便是如此。

    “万大人的确用心良苦,此诗句适宜女子所作。”纪婳瑶淡淡一笑,恬静如兰的气质糅合着月光,月光斑驳间,心境呈出一片祥和。

    两女一静一动,有夏花的灿烂,有冬日的冷幽,有海上升明月的绚丽,也有高山吟流水的空灵,直令旁观者心神迷迭、如置身在彩云之南,侧眼再望另外两女,眼中立即有惊艳光采,只觉她们有羞花之色,叹是远远而望,不能进而赏之,所有人心中顿感失落。

    万长恭生性看不起女子,将她们二人神态自若,略带嘲讽道:“姑娘方才说析十字至少须要经过三轮,老夫看你们二人成竹在胸,便给你们一个机会,此轮析字令,你们当中能析几个便是几个字,不做限制。”

    琴茵立即道:“一言为定!”

    纪婳瑶浅笑道:“多谢大人。”

    范敏中讥笑道:“奉劝你们一句,若轮到我这里,你们此轮定过不了,你们最好一人想出三首诗句,万勿剩下一字,若真是如此,我范某人愿意痛饮十杯酒。”

    “范兄果然豪气,我自然不会令你失望。”婳瑶茵儿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来就来!

    万长恭听得讥笑几声,作了一脸虚情假意道:“沈将军久经沙场或许不知析字令是何规矩,老夫先提醒提醒你,析字令便是前三句诗句的第一个字可组成第四局诗句的第一个字,听明白了吗,将军,若还不明白,可叫他人示例给你看。

    “哈哈,多谢大人提醒——”沈风笑得十分畅快,又迅速敛下笑容,直接站在圆桌前,张开便道:

    雨余栏外慕蝉鸣,木叶萧萧秋季晴;

    目断天涯音讯渺,霜衣谁汇寄边城。

    出口成诗,快得让人咂舌,万长恭口还没合上,就已经析了一首七言诗句,沈风提起酒壶斟上一杯酒,推到范敏中面前,随即念道:

    西陵离别几经霜,示士音书竟渺茫;

    风拂碧梧愁又至,飘流何日复归杭。

    “此是第二首,接下来是第三首!”万长恭与范敏中犹在瞪目结舌,第三首诗句已是道出口,而范敏中桌前已是满上三杯酒。

    木兰斜倚眺行云,十载幽思万里分;

    又至秋后残花落,枝头杜宇泣黄昏。

    “好——”

    聚观者喝彩一片,琴茵也不甘寂寞,立即截住道:公子,让我来——

    丝丝嫩柳锁青烟,士子飘游不计年;

    口说归期何日至,结成鸾凤晚风前。

    口中出诗句,手上端烈酒,范敏中桌前又多出一倍酒,琴茵咯咯笑道:“小女子献丑了,范大才子,请继续听好——”

    水涨江边日影斜,户前双燕又还家;

    犬声空吠人何在,淚洒东风怨落花。

    “好好!”一位女子一展才学,令同层那些自誉风流的才子面露惭愧,琴茵低腰作揖,笑吟吟道:“小女子琴茵,只是沈将军身边的一位婢女。”

    “原来是沈将军的婢女——将军身边的婢女便有如此才思,我看天下文人谁还敢去将军家。”

    茵儿听得脸上欣喜,娇媚地看了沈风一眼,又斟满一杯酒送到前面,冷冷笑道:“我家公子说了,范大才子乃是杭州名仕,须以大礼行之,这三杯酒是小女子敬范大才子的——”说罢,口中又念出一首诗句。

    草长池塘又感秋,

    人在何居妾倚楼;

    匕首东风难割恨,

    花前反悔觅封侯。

第630章 :发酒疯

    望着眼前的六杯酒,范敏中此时的脸色极其苍白,此时的心情直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就是这张嘴巴多说了一句话,才引来六杯酒,这一轮就算没有输,下一轮也没有颜面再上了,方才嘲笑了他们,如今二人只用了斟酒的功夫便吟出六首诗句,句句妙计,让人挑不出毛病。

    琴茵余瞥了一眼,见她神态期许,轻笑道:“我敬了三杯,婳瑶你也敬这位范大才子几杯酒。”

    纪婳瑶欠身作礼,微微一笑道:“献丑了——”

    心中再而斟酌,才念道:

    草蔓池塘又感秋,

    水天一色作华裘;

    各怀相思何时会,

    落暮香闺空自愁。

    诗句念罢,立即掌声雷动,喝彩连连,沈风脸上甚是得意,笑嘿嘿对着众人拱拳道:“这位是我的妻子,大家继续鼓掌,不要停。”

    纪婳瑶羞涩一笑,她没有茵儿的巧嘴,但胜在那股不可远观的圣洁气质,静静而坐,胜过千个姿态万种风情。

    虫蚁无知惜离别,

    世情何故两相违;

    木兰花下同谁玩,

    蝶恋枝头几度飞。

    众人心神飞驰间,婳瑶已是念出第二首诗句,万长恭与范敏中脸色更加难看,仿佛是在腌萝卜的坛子里泡过,又黑又紫。

    沈风偷偷对婳瑶伸了一个大拇指,婳瑶沉思少时,蓦然淡淡而吟道:

    人生当歌有几何,

    之南之北离别多;

    口谈诗书空怀悬,

    含恨青山锁翠娥。

    人之口加起来虽然有那么点瑕疵,但瑕不掩瑜,酒令曲水流觞到了第九个,只差再吟出一首,杭州便要被淘汰,婳瑶正要启口,万长恭猛然喝止道:“这第九首有些瑕疵,人之口加起来多了一笔——”

    他话还没说完,便引来满堂嘘声,万长恭也不知有谁在给他撑腰,不与理会众人的嘘声,严厉语调道:“此局先算通过,但酒令须过了沈夫人。”

    琴茵立即恼怒道:“你这分明是不让我们获胜,你的酒令是析含字,含字若不拆成人之口,还能拆成什么!”含字也可以拆出人点召,但还是多了一笔,所以怎么拆都到达不了完美无瑕,由于酒令给出含字,所以诗句是没有问题。

    万长恭摆出一副官架子,背手挺腰,严厉道:“老夫是考官,酒令行过去莫要再议!”

    “茵儿,别白费唇舌——”茵儿还要说话,沈风将她按下,提起酒壶斟上两杯酒,起身引喊道:“顾小姐,你来念最后一首。”

    范敏中与万长恭立即脸色骤变,这次他们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先前定下的抢酒是为了取胜,眼下反而让他们利用了。

    “我——我吗——”顾碧落吓得脸色煞白,在沈风的淫光逼迫下,三步走成一步,惶惶不安来到酒桌前,望着酒桌上的两杯酒,惧地轻咽了咽口水。

    沈风急忙使了几个眼色催她,将杭州这边古怪地看着自己,马上又和颜悦色道:“当然是你,堂堂当朝大学士之女怎能甘于人后。”

    “大学士之女?除了夏才女,还有何人?”

    “她是瞿大人的长女!姓顾,名碧落——”

    “原来此人便是顾小姐,今日终于得见真人,真是不虚此行。”

    众人纷纷起哄喊着顾小姐,显然是期待她上去吟诗,顾碧落狠狠瞪了他几眼,看看婳瑶,又望望茵儿,猛地将眼睛一闭,拿起酒杯便往口中倒入。

    如此‘狼吞虎咽’的喝酒,众人还是头一回见,且喝酒的人还是一个低调又沉敛的美女,各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二杯吟下后,一道深色醉酡红从她脖颈缓缓升起来,红晕如滴水蔓延,然后缓缓晕开,顷刻间铺成了一脸美人醉红颜,顾碧落手撑在酒桌上,双眼泛出几分迷离之色,眼前一阵谍影憧憧,趁着还有几分清明,立即吟道:

    禾黍青青半茬黄,

    火侵初退感秋伤;

    心怀游子征衣薄,

    愁笔题诗泪万行。

    吟罢,身子立即倒向沈风,沈风急忙将她扶住,无奈笑道:“顾小姐,顾小姐,你还好吗?”

    琴茵、婳瑶齐齐走过来,欢喜道:“公子,我们胜了!”

    沈风先将顾小姐扶起,道:“万大人,请你宣读结果——还有范大才子,这几杯千万别浪费了。”

    范敏中望着眼前的十杯酒,悬着的胆子猛地大颤,脸狰地惨白,但酒在面前,人在看着,是不得不喝,猛然双眼圆睁,端起酒杯一杯杯猛灌。

    万长恭见大势已去,脸色难看地闷哼一声,转身拂袖对着楼下众人,语调略带怒气道:“第二轮诗筵由升州取胜。”

    好——好——好——

    呕——

    范敏中喝到第九杯,胃部再也撑不住翻涌的酒劲,张开血盆大口一阵一阵地狂吐起来。

    “噗嗤——”

    琴茵娇笑一声,嘻嘻道:“什么杭州第一才子,喝这点酒便如此失态。”这句讽刺让这些杭州才子的心情雪上加霜,今日杭州以二十多人对升州五个人,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结果却以惨败收场,实乃掩面扫地,恐怕以后也别想以才子的名义出来混了。

    纪婳瑶笑靥如花,对着杭州的才子拘礼点头,而后道:“相公,顾小姐可还好?”

    此时顾碧落满脸通红,身子倒在沈风身上,双眼似阖似眯,呼出来的鼻息热热的,浑身散发着如麝香气,沈风一手扶住她,无奈笑道:“她睡过去了,没想到她真不能喝酒,一喝就是两杯,恐怕一时是醒不过来,婳瑶,你去向评判问一问第三轮什么时候开始。”

    “好。”

    “你这个大混蛋——”沉睡中的顾小姐,突然发出几声呓语。

    茵儿听得奇怪,疑声道:“她这是——她似乎对一个人有怨恨。”

    沈风心虚道:“可能是吧。”

    婳瑶方才去向评判询问了几句,马上走回来,“离第三轮诗筵还有些时辰,我们可先找个屋子让顾小姐休息。”

    林可岚赶上去,半身搀着顾碧落,“里面有个屋子,收拾得挺干净的。”

    纪婳瑶撮起袖口为她擦了额头细汗,也道:“我与茵儿去打水来,你们先照顾片刻。”

    几人分开做事,很快将顾小姐扶入房间中,见她脸色通红,真怕她酒精过敏,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还好,没有发烧。”

    林可岚轻嗔道:“顾小姐若醒来,定会没少怪你,说来也奇怪,顾小姐常在军营内竟不会喝酒。”

    “我也没想到,我还以为她骗我的——喝了酒就睡这倒好,有人喝了会发酒疯,这才要命。”话刚说完,身上突然爬上来一个人,“可岚,你怎么学起小草儿了——”回头一看,却见可岚好端端的站在原处,眼神充满诧异。

    林可岚诧异道:“顾小姐突然就醒过来——”

    “还有酒吗,我要喝酒!”顾碧落爬在他背上,疯了似的摁着捶打他,“给我酒——给我酒——”

    沈风赶紧将她弄下来,像是见了鬼的看着她,此时的她哪还有一点平时的样子,脸上傻笑着,坐在床上手舞足蹈,“顾小姐,你是不是中邪了。“

    “嘻嘻嘻——”顾碧落醉态大露,眼眸中萦绕着一层迷雾,突然靠近他仔细瞧了几眼,傻傻笑道:“你——你——你是沈风——”

    沈风无奈笑道:“对对,我是沈风,你先坐下来,平时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一喝酒变成这样。”

    “对呀——”林可岚颇觉新奇道:“顾小姐平日里宁静沉稳,喝了酒却性情大变,难道是这酒有问题。”

    “酒没有问题,是她真的不能喝酒。”顾碧落又想站起来,沈风马上将她按下去,转而道:“可岚,你去拿点醒酒的过来。”

    “嗯。”

    “给我拿酒来,我还要喝——人生几何,不如大醉一场!”顾碧落摇头晃脑地喊了一句,直接脱了鞋子站在床上,念道:“东门酤酒饮我曹,心轻万事如鸿毛,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好想喝酒——”

    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喝酒后这么兴奋,沈风无奈道:“喝喝喝死了,一会就给你拿酒来,你先下来。”

    顾碧落突然低头凑近他面前,冲着他傻傻笑着,又睁大眼睛道:“你——长得好丑——你一定是沈风——”

    要不是看你喝酒了,真想把你掐死,酒后胡言和酒后吐真言,今天我算是明白了,酒后一定是胡言乱语,沈风无奈将她推开,然后走到另一处解开内衫将腹部上的绷带缠紧一些。

    “你是沈风——沈风——”她在后面疯言疯语,语调一下子愤怒起来,“沈风!你这个大混蛋,我杀了你!”

    “允许你了,快点来杀我,我活不耐烦了——”沈风还没警觉,背着她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谁曾想顾碧落真的拿出一把匕首冲了过来,“靠,你来真的!”

    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便见她杀向自己,一边躲着一边喊道:“顾小姐,你清醒点,我是沈风。”

    “我杀的就是你!”顾碧落拿着匕首,气势汹汹地紧追不放,看这架势,是冤冤相报不死不休。

    一捅落了空——

    一刺落了空——

    顾碧落还要杀过来,沈风一个侧身闪躲过去,然后扣住她的手腕,仓促道:“你清醒点,你不能杀我——”

    “不能杀你,那我要做什么?”顾碧落嘻嘻笑着,如同一个小孩子在嬉闹,“对了,我要跳舞,你跟我一起跳。”说着,她勾着沈风的胳膊蹦蹦跳跳。

第631章 :前妻吃错药

    (复制错了,不好意思,现在重新发)

    难怪顾碧落之前死活不喝酒,原来是知道自己喝了酒会失态,沈风这也是自作孽,刚才逼着她抢酒,现在被她喊打喊杀,不过这倒是新鲜事,想不到平时沉稳的顾小姐喝了酒竟然是这副样子,这时代要是有新闻媒体,肯定能登上头版头条。

    “好热——”

    将她拽入屋子中,顾碧落便在房间中蹦蹦跳跳,酒劲一直没有消退,疯了一会儿,忽然坐在床上,伸出去解开衣襟。

    “停手!”

    见她要解开衣襟,沈风急忙上前挡住,太阴险了,直接杀我就算了,还要让我流鼻血过多而死,“把衣服穿上,别事后又赖在我头上。”

    “热死了——我要脱衣服!”顾碧落眼神迷离,挣脱几下要去解开身上的衣襟。

    脱衣服还脱得这么理直气壮,不想管她,又怕婳瑶她们进来误会,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又替她整理好衣服,能让沈风帮忙穿好衣服,也不知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我要脱衣服——”

    “沈风在偷看,你不要脱!”

    顾碧落昏昏涨涨的,却不忘大喊道:“这家伙又来了,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娘,她欺负落儿——”

    她忽然紧紧抱着沈风,在她怀里轻轻抽泣起来,显是将沈风当成自己的娘,唉,真傻丫头,怎么把我当娘了。

    “落儿,沈风没有欺负你,你要原谅他,他是个好人。”

    顾碧落在他怀里撒娇的蹭了几下,娇腻道:“娘,他是天底下最坏的人,欺负落儿。”

    “行了,你先放开我,等一下被别人误会了。”深怕婳瑶进来误会,急忙将她推开,但她却粘着不放,“我不是你娘,快点松开我。”

    “那你是谁——”顾碧落从他怀中抬起头,双眼迷离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傻傻笑道:“咦!你是沈风,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这是什么?”

    低头一看,只见她手上拿着一包小药包,正是之前厉大哥送的春`药,糟了,拿什么不好,拿违禁品,还是过期的,当即伸手要去抢,她却拿着药包跑了出去,急忙喊道:“别跑,快给我回来!”

    “哈哈,来追我呀!!”顾碧落光着脚丫子跑在前面嘻嘻笑着,手中举着药包不断挥舞,“这是什么,还不让我拿,我偏要拿,我还要吃!”

    “靠,你疯了!”沈风大惊失色,抢身上前要夺过药包,但她却毫不犹豫,拆开药包便往口中洒,任凭沈风动作再快,还是洒进了一点点。

    剩下的药粉全部洒落在地上,沈风呆看了一下空空的纸张,急忙撬开她的嘴唇道:“快吐出来,快,这药不能乱吃!”

    顾碧落呵呵傻笑道:“来不及了,我吃进去了,我气死你,哈哈!”

    气死我,真是快气死我了,这可是春`药,厉大哥手上的货哪里会有次品,劲儿足得很,就算一点点也能让烈女变成欲`女,沈风心里咯噔几下,急忙将她带回房间内,观察了许久,才小心翼翼道:“你没有觉得不舒服吗?”

    顾碧落嘻嘻傻笑,醉眼惺忪道:“还有酒吗,我想要喝酒——”双手双脚闹腾了几下,“我要喝酒,快给我酒!”

    “还想喝酒就证明没事,看来历大哥的药是次假货,以前还真是高估他了,以为他有什么通天法宝。”沈风警惕地看着她,“没事就好。你先躺好,等会带你回家。”

    “好困——”顾碧落眼皮渐渐掉落下去,人很快睡过去,疯了好一会儿,终于知道累乏了。

    “她们怎么还没来——”沈风念道:“你先睡吧,等会再叫醒你——行了,别闹,快点睡——”

    一只手缠绕在他的胸口,沈风还以为她是意识的动作,头也不回将她手扔回去,刚扔不到几秒钟,她的手又重新缠上来,沈风又是扔回去,无奈道:“睡觉还不老实——”

    靠!

    突然怪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方才整个身躯缠上来的顾碧落也落回床上,回眼见她粉腮血红,眼眸中流淌的春情喷出炙热的火焰,见状,猛然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真的中招了。

    嘤咛——

    她发出一声绵柔的呻`吟,双目时而炙亮,时而迷离,媚态极其撩人,檀口中呼出粗重的气流,十指轻捻衣襟时,顿时令人生出最原始的欲`望,沈风这次却无心欣赏,小心翼翼道:“顾小姐,你怎么了?”

    “好热——好热——”她双目微阖,口中念念有词。

    “完了完了,真的中招了!”心里顿时大急,不说婳瑶她们会误会,就说顾碧落性子这么贞烈的女人,要是知道自己误吃了春`药事后还不要杀了自己再自杀。

    “我要——我要——”

    沈风悲垮着脸道:“大姐,你是真的不能要,忍住,等药性过去就没事了——只能老实交代了,让婳瑶照顾一下她。”

    “公子我们回来了——”

    此时门被推开,婳瑶与茵儿打来水和毛巾,随后可岚也备来了醒酒汤。三人一起行入房中,沈风没考虑太多,急忙道:“婳瑶,你们快将毛巾弄湿拿给我,顾小姐生病了。”

    “顾小姐——”婳瑶急急上前,闻见她神态迷离,脸颊热得发烫,呼吸急促而又灼热,不免吃惊道:“相公,顾小姐为何变成如此?”

    琴茵低望一眼,立即辨出她生的是什么‘病’,古怪地望了望沈风,“公子你——”

    沈风无奈笑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身上有一包药是用来给小蚩交`配用的,刚才顾小姐发酒疯将药包抢了过去,还误食了一点点,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啊——”

    三女蓦然惊呼一声,纪婳瑶脸色绯红道:“相公,你说这是——”

    沈风苦笑点点头道:“这药没有副作用,只要等药性过了就没事,我不方便照顾她,你们几人在这里轮流照顾一下,烧退了应该就没事。”

    说话间,顾碧落又缠了上来,这次是四肢齐上,沈风急忙离开几步,催促道:“婳瑶,快将她拉住,吃了这药的人会吃去理智——对了,事后不要提起我,也不要说起这事,我真怕她会想不开。”

    啊——

    “不许看!”

    不知谁惊呼一声,急忙将沈风眼睛捂住,沈风眼角余光捉到一具活色生香的胴体,便被可岚给蒙住,林可岚羞斥道:“快转过去。”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出去,现在就出去。”此时床上的人发出一声声绵延的呻`吟声,也不知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但这肯定不关沈风的事情。

    被三女赶出屋子,便直接走出阁楼,走出几步,便迎面遇到之前认识的画韵,沈风好奇道:“画韵,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公子,原来你为何还在此处,之前你不是已回复我家小姐先离开了园子。”

    沈风愣了愣,才道:“说来话长,我正要去参加第三轮诗筵,你家小姐呢?”

    画韵忽然冷哼一声道:“公子,你虽救我一命,画韵心里感激,但有些话画韵还是要为我家小姐说个理字!你本答应我家小姐参加诗筵,又突然说要离去,此时又问起我家小姐,你究竟对我家小姐是何心意!你可知方才小姐哭了!我更随小姐十几年,从未见过小姐哭得如此伤心,公子若是对我小姐没有心意,便勿要再令小姐伤心。”

    “你家小姐哭了——”沈风想不到夏才女竟也会落泪,之前确实过分了,没有考虑她的感受,但自家夫人的话却不能不听,在当时,心里也已认定与夏才女无缘了。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我家小姐从未对任何男子动心过,却偏偏喜欢一个薄情郎。”

    夏才女这次肯定恨透了我,沈风懒得解释,无奈叹了一声,本来他对夏才女确实没有多大的念想,家中妻眷已经不少,该知足了,不想再贪得无厌,更要考虑婳瑶她们的感受,甚至是舒姐姐,也能断去念想。

    身边拥有那么多如花美眷,这是要付出代价的,沈风一直很相信因果循环,江山美人,谁也不想竞逐,江山辽阔壮丽,便引来四方外夷觊觎,想守住这片江山,古往今来几人可做到,而沈风拥有一个个人间罕见的绝色美女,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所以沈风会去投军减少杀戮,会想兴富百姓,以后沈风还会做得更多,付出更多,以此来平衡‘因果’。

    加入身边再有舒姐姐、夏才女,这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为天下万物做出什么样的功业,如果自己做不到,或许会累及身边的人,这似乎是一种玄妙的玄学,大多数人不相信,但回顾往生,又感觉冥冥之中,万物皆是守恒。

    “花楼中有我们小姐的八字,我家小姐以为你会参加诗筵,便将八字放入花楼,如今却被你这个薄情郎给抛弃了,看你将我家小姐害的。”

    “你家小姐也撮入八字在花楼内?”乍闻,心中有所触动,袒露出几分惭愧,没想到夏才女用情至深,肯将终身托付给自己,也信任自己,随缘吧,莫强求。

    “哼!你就不想帮帮小姐吗?若是让别人找到了小姐的八字,我看小姐也不想活了。”

    “我帮,你先去花楼帮我打探打探,我去参加第三轮,如果能通过第三轮,或许就能进去花楼内。”

    “那你会不会与小姐——”

    沈风苦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现在身不由己,随缘吧,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不要让人拿到夏小姐的八字。”

    “恩——”

    告辞后,沈风走去今夜诗筵最后一个场地,也是最后一个环节,行入到场地时,场地外已围着万余人,而场地中央则是搭建起一个高台,高台悬圆月,明镜照众生,高台四周飞旋着几个巨大的灯笼,灯笼中火焰翻舞,将高台映出一片朝霞色。

    第三轮诗筵即将开始,登上高台的几组分别是京城、邯郸、渭城、升州,其余三组人马已站在高台,分处三角,只剩下升州还未登台,也是众多读书人期盼的,方才二轮中,升州这边抢尽了眼球,一场诗筵的风光全集中在沈风与几女身上,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高台就建在方才四座阁楼中央,众人便围于高台翘首以盼,高台对着绣春楼的一角搭牵一条楼梯,正是让才子登上高台的楼梯,众人在楼梯前面让开一条路,就等着沈风上台。

    “沈将军来了——”

    不知谁高喊了一声,众人齐齐扭望过去,然后让开一条通道让沈风走上去:“将军力敌三地才子,这必是一桩传世美谈。”

    “多谢各位——”沈风左右抱拳,穿过人群,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高台,朝前远望,便见到一个鲜艳的花楼耸立在面前,而在花楼前面还有一座巨大的阁楼,阁楼上一群官员正眺望着这边。

    高台上的其他才子已落座于前,各个风流倜傥,神态冷傲,皆是自负于几分才学,第三轮考官有两个人,分别是礼部尚书褚谴与大学生瞿楚贤,刚才第一轮两题合成一题正是由瞿楚贤所出。

    沈风上前道:“两位大人便是今夜诗筵的考官,有劳两位了。”

    “今次是奉了皇命有支持诗筵,瞿楚贤哈哈大笑道:“沈风,想不到你也会来参加诗筵,方才听到百姓喊你名字,老夫还以为耳朵失聪了。”

    沈风略带深意地笑道:“闲来无事就来玩玩,人多热闹,瞿大人,明日可有空闲,我想去府上坐坐。”

    官员与官员之间的串门从来不会简单,瞿楚贤会心一笑,朗朗道:“有空有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一直十分敬仰将军,几次登门还被拒绝了。”

    沈风奇道:“你的儿子还来登门拜访过,那肯定是没有报上家门,所以才被拒之门外,大人的孩子叫什么?”

    瞿楚贤捋须笑道:“犬子姓文,名抒问。”

    “文抒问,瞿大人真是不拘一格,孩子全不是随你姓。”沈风抱拳道:“改日见见抒问。”

    此时,褚谴缓缓走了过来,略一作揖,朗声笑道:“哈哈,传闻沈将军才学出众,今日将军可登上高台,正应了此说,今夜之后,天下人绝不会有人以为将军只是单纯武夫。”褚谴与沈风交情不深,在朝中站位亦是十分模糊,但是他位居高位,也是各方势力拉拢的一子。

第632章 :皇后的心思

    (前面重复的一章已经修改)

    礼部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相当于现在宣传部和外交部的结合,一般设有尚书一人,正二品;侍郎一人,从二品。郎中四人,员外郎四人,主事若干人。掌礼仪、祭享、贡举之政。其属有四:一曰礼部,二曰祠部,三曰膳部,四曰主客。

    而眼下这个朝廷因为经历战乱,皇帝认为天下的礼仪和计生为国之根本,便特别设有四个侍郎作为礼部尚书的副官,你说礼部重要吗,当然重要,朝廷六部部部都重要,但礼部很少从表面上体现它的作用,甚至需要几十年去建立家国礼仪,它不直观,但是不可或缺,就像一个人的修养和气质,需要时间去沉淀,更直观的举个例子,它就像一个企业的企业文化,企业想要做大做久,就必须建立一套企业文化深入人心。

    更有,古代礼部还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外交,外交随着社会生产的进步在变得越来越重要,到现代社会,一个国家的强弱则可以由一个国家的外交看出,简单说的,一个人有本事有实力,对别人说话自然硬气,这个‘说话硬气’就是外交,要不然怎么说弱国无外交呢。

    所以假如有个势力想谋朝篡位,但凡有点眼光的人想要当皇帝,礼部是决不能换的,不仅不能换,而且要重用,重用礼部稳固天下人心,古往今来改朝换代不算是大事,一个王朝腐朽溃烂了,灭亡淘汰了有什么奇怪,历史上屡见不鲜,但想一下子改革换体,一定会造成国家大乱,往大了方向说,谁听说过两河文明被因被侵略而改变,文明只能传承下去。

    延伸了说,改革或顺民心或顺帝心,君民齐心是理想化的改革模式,而且还要循序渐进,但这种模式很少,一般都是顺民心或顺帝心,两种都很难改革成功,再回到礼部的职能讨论上,一个人想当皇帝想谋朝篡位,但他必须保持这个国家的体统,这个基本点,绝不能动摇,安稳民心之后,等到国家安定之后,才能可以按照自己想法重整礼部。

    如此想来,礼部尚书保持中立就不足为奇,如果褚谴敢有异心,皇帝早将他灭了,所以这个人,沈风也要对他敬而远之,客套客套就行,千万别想去拉拢,以后沈风更加理解官场后,就会明白这些道理。

    “哈哈,大人过奖了,我这点不是墨水的墨水哪敢在两位大人献丑。”一个诗筵竟然派上礼部尚书和大学士,看来皇上对这次诗筵挺看重,这么说,皇帝应该也会来,想到此,目光落在远边的阁楼,居中果然坐着一位金身龙袍的长者。

    褚谴微微笑道:“听闻升州此处只有五人参加诗赛,其中四位还是将军的妻眷,为何此时独见将军一人。”

    沈风笑道:“大人消息不太灵通,四人中有一人是瞿大人的长女顾碧落。”

    褚谴惊奇地旁观过去,瞿楚贤捋须一笑道:“事先我也并不知落儿来参加诗筵,对了,落儿呢?”

    沈风不敢交代得太清楚,免得顾碧落事后知道些什么,简单道:“顾小姐有点不舒服,我让其他人照顾她,大人请放心,一会儿我便让人将她送回府上。”

    提起顾小姐,瞿楚贤一脸欣慰,摇摇头笑道:“无妨,我那丫头打小便独立惯了,只要不喝酒,便出不了事。”真是自家女儿,果然了解,但瞿楚贤万万没想到顾小姐是真喝了酒,一喝立即出事。

    褚谴猛然惊乍道:“将军,难不成这次诗筵只有你一人登台。”

    沈风无奈笑道:“一人,尔尔。”

    褚谴沉吟片刻道:“升州历年参加诗筵的才子逐年减少,不如此时问问台下的人有谁愿意上来相助。”

    “不必了,只图个消遣,不争输赢。”沈风洒然一笑,转而道:“有一事想请问两位大人,听说诗筵得胜者还能进去花楼,不知有什么条件?”

    褚谴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将军是志在此处,其实将军早有这个资格,只要是在诗筵可脱颖而出,皆可进入花楼内。”

    这么说,起码有四个人,宋行令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才女的八字,说不定已经找人打听了——我真是老糊涂,忘记问画韵才女的八字是什么,心念到此,急忙道:“两位大人,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说罢,急匆匆跳下高台。

    “沈风,诗筵再过不久便会开始,你还要去何处——”瞿楚贤出言留止,却见他已跳下高台。

    “我马上回来——”留下一句话,然后迅速穿过人群赶往花楼,临近花楼的时候,却突然一个喊声。

    “沈将军——”来人是一位公公,这位公公沈风也见过,正是上次在皇帝书房内见过的老太监,“将军请留步。”

    “是李公公?!?”沈风奇道:“公公找我有何要事?难道又是皇上——”

    “不是,这次是皇后召见将军。”天下所有太监好像长得一模一样,哈腰谄媚,粉面圆润,尤其声音更是一模一样。

    “皇后——”沈风心中一震,皇后也就是当年的玉儿,更有可能是害死李晓月的凶手,她突然召见自己,难道是看到了婳瑶,婳瑶与李晓月长得相像,皇后要是看到了婳瑶第一眼便能认出来了,我真是大意,明知道今天皇宫内的人会来到诗筵,还让婳瑶一起参加诗筵。

    李公公低声道:“请将军随老奴走一趟。”

    皇后这边肯定要去一趟,感觉她很有问题,沈风沉吟道:“公公,我随你去见皇后,但可否帮我一个忙。”

    老太监谄笑道:“将军请说。”

    “这座花楼里面有夏才女的八字,你帮我查查夏才女的八字,然后将才女的八字从花楼内拿出来。”

    李公公面色为难道:“夏才女既已将八字放入花楼,又怎能说取出便取出,此事恐怕不合规矩。”

    沈风察言观色一下,见他推脱得不是很坚决,心中如明镜了然,随即悄悄拿出一锭银子塞入他手中,坏笑道:“还请公公帮我这个忙,才女的生辰八字写错了,若是让人拿到恐于理不合。”

    李公公悄悄将银子攥进衣袖内,虚假地叹了一声道:“那老奴便试试,将军,请——”

    与老太监一起上了园子内最大的阁楼,从阁楼上可以俯望整个园子,两人来到一个房间内,皇后已端坐于前,行礼过后,其余人便走出房间。

    “不知皇后召见所为何事?”

    “将军请坐——”皇后玉儿微微抬手,仪态端庄大气,不亏为一国之母,在皇宫中上至皇后下至普通宫女,这仪态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而能成为皇宫的女人,这仪态更是从小就开始训练,光是漂亮还不行,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能进入皇宫成为妃子乃至皇后,这身上的气质和礼教乃是首选。

    “多谢皇后。”

    沈风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心中却是涌现一个个猜测,如何也想不到皇后为什么突然召见自己,最有可能有两个,一是为了太子,二是为了婳瑶,前者可能性更大些,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皇后不开口,沈风也不会傻得再开口,皇后端起酒杯轻抿口清茶,眼帘低垂着,语调平和道:“听闻太子几次冒犯将军,还带人闯进将军府中,唉,太子太不懂事了。”

    沈风心里万分谨慎,幸好还隔着一张脸皮,没有让皇后看到此时自己的心境,淡淡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太子年纪还小,调皮一点也无可厚非,皇后娘娘不必忧心。”

    皇后放下酒杯轻叹一声道:“太子迟早要继承皇位,他却还只懂玩乐,如此叫本宫怎能不忧心。”

    这句话暗含别意,似乎在试探沈风对太子登基的态度,沈风心中揣摩到此,脸上依旧笑道:“将来的事情不好断言,太子是天命所归,他日若登了皇位一定能效仿几位开祖皇帝励精图治为天下谋福祉。”

    皇后眯起一对笑眼:“希望如此,要是太子能有将军一半懂事,那本宫便放心了。”

    从进门到现在,皇后气质祥和,说的话只是关心太子,丝毫看不出其他用心,沈风平静道:“皇后娘娘过赞了。”面对皇后和皇上,沈风的原则是能少说话尽量少说话,心中多思考多斟酌,尽量以话套话。

    “将军莫要局促,本宫召你前来,只是与你谈谈太子,哦,本宫亦不会追究此事。”皇后忽然莞尔一笑,语气温和道:“我看将军有不同于年轻人的沉稳,还未知将军今夕何岁。”

    “十八。”不管什么时候问沈风这个问题,沈风一概回答十八。

    皇后娘娘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呆了半响,才微微笑道:“真看不出将军才十八岁,将军可有妻室?”

    真正的问题来了,上次宫廷筵皇后也在场,不可能不记得那天的事情,看来皇后一定是找人调查过自己,沈风心神骤然谨慎起来,平静道:“托皇天赐福已有一房妻室,还与柳家千金、唐大小姐有婚约。”

    “看本宫这记性,唉,人老了,是越来越忘事——”皇后忽然问道:“那将军之妻是何人。”

    看来皇后娘娘肯定知道了,就不清楚她调查得多清楚,沈风干脆道:“姓纪名婳瑶,只是普通山村的姑娘。”

    “纪婳瑶——”皇后娘娘神色飞过一丝古怪,目光时而闪烁,时而逼视,随即又迅速垂下摆弄尾指上的玉扳指,语调复杂道:“想必是生得花容月貌,贤良淑德,否则怎能令将军垂青,将军对朝廷有功,将军之妻安平家业让将军放心征战亦有功,择日召进宫来,本宫要好好赏赐,将军以为可否?”

    她一定是知道婳瑶是天府的人!

    说不出已经猜出婳瑶就是李晓月的女儿,沈风心中剧震,压迫下不安冷静思索,到底是谁告诉她的,朝廷再怎么查,短时间内也很难查到天府,难道是长公主赵燕,差点把这个女人忘了。

    “皇后娘娘请恕罪,我的妻子生性淡薄,不喜欢出门,特别是皇宫,而且我家娘子是从穷乡僻壤出来,不懂什么规矩,要是入宫拜见皇后,恐怕会冒犯了皇后。”他这句话表面是推脱,实际上是向皇后保证不会让婳瑶进宫,也不会让婳瑶与皇帝相认,按理说,皇后和赵燕知道了婳瑶的存在,应该想方设法害死婳瑶,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反而会采取妥协。

    难道是因为我才不下手?

    想想皇后玉儿最怕婳瑶与皇帝相认,导致当年的事情东窗事发,而婳瑶如今却成了我的妻子,皇后要是想杀婳瑶,第一考虑自己会不会来个鱼死网破,将当年的事情全部说给皇帝知道。

    看来暂时的妥协是为了更大的预谋,对这个皇后娘娘以后绝不掉以轻心,我之前太侧重于调查右王了,以后无论是皇后娘娘还是长公主赵燕都要提心防备,一定要调查当年李晓月的死因。

    “看来将军是金屋藏娇,不舍得家中美眷进宫

    ”皇后娘娘神色平静地沉默片刻,丝若无意道:“将军直接拒绝本宫,便不怕本宫不高兴吗?”

    沈风平淡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想必一定能了解我的苦衷。”两人都是话里有话,各自打着对方都心知肚明的哑谜。

    皇后娘娘笑了下,蓦然沉下脸色,语调转冷道:“将军性子耿直,对本宫如此说话不要紧,但对皇上可要小心谨慎,不可再像上次那般惹怒龙颜。”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是让沈风对皇帝别乱说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心里已经明白皇后在顾虑什么,眼睛直视皇后,眼神中传递出一丝丝奇异的欣喜,诡笑道:“其实不用皇后娘娘提醒,我也不会再皇上面前妄加多言,我只要个安宁。”

    皇后娘娘闭上眼睛道:“诗筵即将开始,将军请回吧。”

    走出房间,老太监已等在门外,偷偷将一张纸条塞给了他,便立即进入房中,沈风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叹了一声立即赶去诗筵。

    (时间还早,再写一章)

第633章 :形体诗

    “时辰已到——由于升州无一人登上高台,本官——”

    “沈将军来了——”

    一炷香即将点完,沈风满头大汗匆匆赶了回来,众人爆发出一阵呼喊声,仿佛这万人就只为他一人而来,“让各位久等了。”

    “无妨!”楮谴望了一眼正好燃尽的香火,点头道:“众人皆已到齐,今夜诗筵最后一轮规则很简单,你们每一组派出三人,选定人之后便来老夫面前。”

    升州这边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上谁上,而京城这边十几个人只有两个人上,说是两个人,其实只算一个宋行令,旁边一人只是他的府丁,旁人看来这个宋行令带着府丁没什么问题,但只有沈风心里才清楚是怎么回事。

    其余邯郸、渭城分别派出三人参加最后一轮,但京城和升州只派出一人,立即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从前面两轮来看,京城几乎所有的题都是由宋行令答上,所以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看好宋行令夺魁。

    “人皆已到齐,正式开始比试。”褚谴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引着几人来到高台中央,抬手道:“诸位可曾听闻过神智体?”

    这个时候顾小姐不在,茵儿不在,只能靠沈风独挑大梁,但他对古人文化哪里懂得那么多,此时,只能听听别人说,邯郸一位才子开口道:“恕在下愚昧,何谓神智体。”

    登台才子皆是面露疑色,褚谴笑呵呵道:“无碍,老夫先来考考诸位,此时你们各自桌上有一张纸,老夫想让你们作出一首七言绝句,谁作出的诗句更佳,则胜了此局。”

    邯郸才子朗笑道:“莫说是一首七言绝句,便是十首七言绝句在下也可在三十步之内作出,先生,你这道题目未免也太简单了。”

    褚谴摆摆手笑道:“老夫话还未说完,这首绝句每一行只可用三个字。”

    众人立即哗然,邯郸才子失笑道:“先生,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一行只可用三个字,怎能作出七言绝句,七言绝句每一行格律皆须七字——”

    台下的人皆是读书人,听到如此古怪的题目未免疑惑,褚谴哈哈笑道:“就当是老夫与诸位开个玩笑,不过你们当中有人想到了巧处。”

    顺着褚谴的目光看过去,众人才发现沈风正在磨墨,只是他的姿势有些不雅,磨墨时直接坐在桌子上,好似在用力磨豆腐,完全没有书生儒雅,磨出了墨水,快速蘸了点,然后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

    邯郸才子不再说话,与其他才子一起寻思这道题的取巧之处,不一会儿,宋行令这边也开始动笔,但他哪有沈风快,只是简单十二个字沈风还不至于写得太慢。

    “大人听过目。”沈风望着自己写出来毛笔字,无奈道:“字太难看,大人讲究一点,如果这次诗筵要求字体要端正,那直接先淘汰我。”

    褚谴与瞿楚贤略看了一眼,纸上果然只写着十二个字,褚谴与瞿楚贤对笑,然后一言不发收起白纸,等了一会儿,宋行令与渭城才子也作出了诗句,分别将纸上呈交上去。

    褚谴与瞿楚贤商议片刻,才从三张纸中抽出一张,高声道:“此局有三人对出了诗句,经我与瞿大人商议,认为沈风的诗句更佳,这便沈风所作的诗句。”说罢,缓缓展开沈风写的诗句。

    众人一瞧,立即都傻了眼,这哪里是七言绝句,明明只有十二个字,字写得难看不说,有些字还写得横了写偏了写漏笔画了,邯郸三位才子急急上前猛瞧了几眼,随即,整个人如同失心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几人前后倒仰笑了好些时候,才止住笑声道:“这哪里是诗句,字都不会写,何以成诗句,大人,凭这几个字还能获胜,不是叫人笑掉大牙吗!”

    “古来观诗易事也,而赋诗难事耳!“褚谴淡淡道:“老夫没有眼花,亦是公平待之,这一局的确是沈风获胜。”

    台上的人中唯独作出诗句的渭城才子和宋行令没有取笑,特别是宋行令看到沈风写出来的诗句,明显冷哼一声,神情微微不甘,而后,立即敛下神色,上前和颜笑道:“沈将军果然才思敏捷,宋某佩服之至。”明明跟沈风有深仇大恨,但宋行令依旧保持着谦谦君子的举止,这当然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宋行令在京城人称‘谦谦君子’‘智公子’,这两个称号都是他这几年苦心经营下的,京城很多读书人,很多官家子弟都视他为我辈楷模。

    闻言,邯郸才子愣道:“宋兄,你为何也觉得他获胜,难道你没发现此人连字都写不好?”

    宋行令神色闪过一道轻蔑,含笑道:“郭兄,你再细想便知。”

    褚谴道:“我看台下众人还未思得其解,不如劳烦将军为大家解释解释。”

    “不劳烦,只是一个取巧的地方说明一下。”沈风取过纸张,笑道:“正如褚大人所说,古代观诗易事也,赋诗难事耳,而大人所出的这个题目则是打破常规,赋诗易事观诗难,大家再请看我写的这几个字。”

    众人瞪目大瞧,只见纸张上第一行写了一个长长的亭字、短小的景字、还有一个缺了人字底异写繁体畵字,“我的第一首诗句便是长亭短景无人画,长亭、短景、无人画。”两两三分开读,台下不少人立即明白了其中意思。

    纸上第二行三个字分别是写得比较大的老字,横写的拖字,细写竹头的筇字,沈风分别在重点部分指了一下,念道:“第二句是老大、横拖、瘦竹筇。”

    纸上第三行则别是首字头部倒映的首字,上下分开写的雲字,歪斜日部的暮字,接着念道:“第三句是回首、断云、斜日暮,然后最后一句是曲江倒蘸侧山峰。大家看了之后,相信能很快明白。”

    “长亭短景无人画,

    老大横拖瘦竹筇。

    回首断云斜日暮,曲江倒蘸侧山峰、褚大人说的每行三个字作出七言绝句是以形象字喻诗句,妙哉妙哉!”

    “这趟诗筵真是长了见识,还能有如此诗句。”

    第一局沈风出奇的获胜,如果单考诗句,沈风还不是很有把握,但要是靠益智比脑筋,沈风自信可以胜过这些才子。

    (发誓以后不再写诗句了,不想落入俗套,一个人又找又想花了三四个小时,悲催!)

第634章 :天下第一长联

    台下呼喊声一片,掌声雷动,直欲破开夜空,宋行令神情极为难看,仇恨的目光时而闪烁,时而炙热,脸上牵强地笑着,其他才子脸色也是嫉妒居多,少有几个胸怀广阔的才子,其中渭城这边的三个才子为人倒是不错,主动上前向沈风道贺。

    “考官,那下一局又是什么题目?”

    “是啊,快说,我们都等不及了。”

    楮谴大笑道:“老夫何时说过此局结束了,这一局的考验只不过为了接下来的题目。”

    就知道最后一轮没有那么简单,前面几轮难度都比较大,两个考官出的题目一定要比之前难,沈风好奇道:“那这一局的用意是——”

    褚谴道:“这一局就当老夫与诸位开个小玩笑,但用意何在呢,意在定下比试的顺序——”这个老头故意吊大家胃口,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邯郸才子郭子虚急忙道:“大人,这局究竟是要比试什么?”

    “这局比试老夫藏了一点私心,想让诸位为老夫想四对联子,分别是为夔州甲秀楼、锦城崇丽阁、武昌黄鹤楼、屈原庙湘妃祠题。”褚谴露出狎一样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可见褚谴兴致颇高。

    礼部负责建造阁楼庙祠凝聚百姓,褚谴出的这个题目有趣又实用,众人皆没有异议,褚谴立于众才子面前,高声道:“此次比试很简单,比的是长联,谁在规定时辰内作出的对联字数最多,谁便胜出,由邯郸才子先题写,而后是渭城、京城,最后才是升州。”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之前的比试是为了决定顺序,虽然沈风是最后一个作联,但相应的,要作出字数比较的长联,难度也随之提高,如果作不出来,或者作得不好,就相当于输了,相应的,如果第一组就作出字数较多的长联,则后面三人作出的对联难度会更高,表面上沈风有优势,其实各组人胜出的几率是平均的,因为前面三组还有选择的机会,而沈风就只能捡剩下的,也就是说,最后剩下屈原庙,沈风只能作屈原庙的对联。

    褚谴问道:“诸位明白了吗?若是明白便由邯郸开始,你们要在旁边声乐曲罢之前作出长联。”

    话刚落音,旁边一个歌姬开始弹奏琵琶,众人暂时先将心神投入到曲音上,良久,正当曲子即将终了时,邯才子郭子虚才作出对联。

    “大人——”郭子虚神情呈出傲然道:“小生已作出对联,乃是为夔州甲秀楼,上联一百零三字,下联一百零三字,一字不差。”

    “哦——”褚谴眯着眼睛哦了一声,抬手请道:“久闻郭才子擅长作联,老夫十分想听听这二百零六字长联。”

    郭子虚转身面朝众人,高声道:“上联:五百年稳占鳌矶,独撑天宇。让我一层更上,茫茫眼界拓开。看东枕衡湘,西襟滇诏,南屏粤峤,北带巴夔,迢递关河。喜雄跨两游,支持那中原半壁,却好把猪拱箐扫,乌撒碉隳,鸡讲营编,龙番险扼。劳劳缔造,装构成笙歌闾里,锦绣山川,漫云竹壤偏荒,难与神州争胜概。”

    上联以高亢音调念出,可见郭子虚对于对联很有信心,上联念罢,众人品读片刻,相互颔首觉好,褚谴也欣然道:“不错,不错,果然是一百零三字。”

    “请大人再听听下联——”郭子虚又念道:“数千仞高凌牛渡,永镇边隅。问谁双柱重镌,滚滚惊涛挽住。忆周秦通焚道,汉置牂牁,梁靖且兰,陈封罗甸,凄迷风雨。叹名流几辈,销磨了旧迹千秋,到不如月唤狮岗,霞餐象岭,丸披风峪,雾袭螺峰。款款登临,领略这金碧亭台,画图烟景,恍觉蓬洲咫尺,频呼仙侣话游踪。”

    “下联亦是一百零三字,请诸位评鉴。”念罢,脸上浮现傲色,低身朝众人一一作揖。

    褚谴思吟片刻,点头道:“果然是二百零六字,上下两联也十分工整,不错不错,那渭城若想胜出所作联子便要超过二百零六字。”

    “郭兄可难倒小弟了,郭兄的对联总共二百零六字,如此长联,在下还是首次听闻,幸哉幸哉!”渭城才子嵇庶庭上前微微作揖,嵇庶庭算是这群才子中修养才学最高的,为人也十分谦虚有礼,算得上是真正的君子,沈风对他印象极好。

    “嵇兄到你了。”郭子虚脸上的笑容有些肆意,修养气度在比较之下,立显高低。

    “那在下只好献丑了。”嵇庶庭低眉沉思,负手在桌前来回踱步,神态认真。

    郭子虚见他陷入苦思中,皱眉不展,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但他高兴没有多久,一曲琵琶临近尾音,嵇庶庭忽然抬起头,含笑道:“在下不才,为锦城崇丽阁作出一对长联,上下两联各一百零五字。”

    郭子虚闻言立即脸色大变,褚谴抬手请道:“愿闻阁下长联。”褚谴对待嵇庶庭显得重视得多,神情有所期待,嵇庶庭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已经中了乡试,具有状元之才,假以时日说不定会高中状元。

    嵇庶庭谦虚一笑,低腰作揖后,才道:“在下的上联是,几层楼独撑东西峰,统近水遥山,供张画谱。聚葱岭雪,散白河烟,烘丹景霞,染青衣雾。时而诗人吊古,时而猛士筹边。最可怜花蕊飘零,早埋了春闺宝镜。楷杷寂寞,空留着绿野香坟。对此茫茫,百感交集。笑憨蝴蝶,总贪迷醉梦乡中。试从绝顶高呼:问问问,这半江月,谁家之物?”

    褚谴听罢,思索片刻,抬手击掌几下,微笑道:“此联甚佳,吟念起来十分顺畅,韵格优美,宛如仙境,一百零五字,一字不差。”

    嵇庶庭又道:“大人,请评鉴下联对得妥善与否——

    千年事屡换西川局,尽鸿篇巨制,装演英雄。跃冈上龙,殒坡前凤,卧关下虎,鸣井底蛙。忽然铁马金戈,忽然银笙玉笛。倒不若长歌短赋,抛撒些闲恨闲愁。曲槛回廊,消受得好风好雨。嗟予蹙蹙,四海无归。跳死猢狲,终落在乾坤套里。且向危梯頫首:看看看,那一块云,是我的天?”

    “好!”褚谴笑道:“下联对得十分工整,上下两联意境相宜,此联甚妙,按照规矩,嵇庶庭的对联比郭子虚的对联字数多,则嵇庶庭暂时胜出。”

    郭子虚神情有些不甘,低头走回了去,嵇庶庭又向众人行了一礼,也回到渭城才子处,褚谴看了京城与升州两处,随即朗声道:“剩下京城和升州,可选也只剩黄鹤楼与屈原庙,那便由宋公子先作出对联。”

    “大人我有个建议——”剩下黄鹤楼和屈原祠,宋行令一定会选择黄鹤楼,沈风忽然道:“既然只剩我们两个人,不如我们同时作诗,还是由宋兄先选,如何?”

    这样的决定也差不多,这个建议对自己没有益处,但沈风就是故意激怒宋行令,宋行令生性高傲,怎容得了沈风让他,正要说话,褚谴却打断道:“如此甚妙,同时作出对联,便不知对方字数多少,对这一局增趣不少,便按沈将军的提议。”

    “多谢沈兄相让。”考官决议,宋行令也偏执一词,与旁边的府丁交换了一个眼色,爽朗一笑道:“那在下便为黄鹤楼作联,来,沈兄,这边请。”

    “请!”

    两人一起走道桌前,琵琶曲音随之奏起,沈风站在桌子前,提笔立即开始写出长联,这么短时间内,能作出两百张的长联就不错,三百字更是难上加难,沈风干脆不去想多少字,能作出多少就是多少——曲音弹奏至一半,宋行令与沈风同时作出对联,沈风还稍稍快了一点。

    沈风见状,抬手道:“宋兄请。”

    “宋某不才,偶幸作出一副三百五十字长联,请诸位评鉴——”宋行令朝着众人作揖一番,朗声道:“跨蹬起层楼,既言费文韦曾来,施谓吕绍先到此,楚书失考,竟莫喻仿自何朝?试梯山遥穷郢塞,觉斯处者个台隍,只有弥衡作赋,崔颢作诗,千秋宛在。迨后游踪宦迹,选胜凭临,极东连皖豫,西控荆襄,南枕长岳,北通中息,茫茫宇宙,胡往非过客遽户。悬屋角檐牙,听几番铜乌铁马,涌浦帆挂楫,玩一回雪浪云涛,出数十百丈之颠,高陵翼轸,巍巍岳岳,梁栋重新,挽倒峡狂澜,赖诸公力回气运。神仙浑是幻,又奚必肩头剑佩,丛里酒钱,岭际笛声,空中鹤影——此为上联。”

    上联由一百七十五字组成,将黄鹤楼题写出一副气势雄浑磅礴之状,且暗含报抱负理想,兼有历史的沉淀感,众人听入耳中,直觉心潮澎湃,上联接着下联,宋行令接着念到:

    蟠峰撑杰阁,都说辛氏炉伊始,哪指鲍明远弗传,晋史缺疑,究未闻见从谁乎?由战垒仰慕皇初,想当年许多人物,但云屈子离骚,熊遗泽,万古常昭。其余劫霸图王,称威俄顷,任成灭黄弦,**广驾,共精组练,

    灵章华,落落豪雄,终归于苍烟夕照。惟方城汉水,犹记得周葛召棠,便大别晴川,亦依然尧天舜日,偕亿兆群伦以步,登耸云霄,荡荡平平,搀抢净扫,睹丰功伟烈,贺而今曲奏

    平。风月话无边,赏不尽郭外柳荫,亭前枣实,洲前草色,江上梅花!

    “此为下联,大人,以为如何?”上联接着下联一气呵成,加上宋行令俊朗的外貌,立即引来无数喝彩。

    褚谴思吟半响,手中频频击掌,连连叹道:“宋公子不愧为丞相之子,胸中才学抱负令人敬佩,此联三百五十字,分字不差,高于邯郸与渭城。”

    果然是三百五十字,要真是宋行令作长联也就算了,但只有沈风才知道,真正作出长联的人不是宋行令,而是他耳边一直带着的府丁,茵儿之前就已经偷听到宋行令与这个神秘人悄悄对话,宋行令不仅提早洞知了诗筵的题目,身边还带了个人偷偷替他答题。

    众人将目光落在沈风身上,沈风却无视众人的目光,走到瞿楚贤面前道:“大人可否为我念出来。”朗诵是有技术的,一段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朗读达到的效果远比死气沉沉的和尚念经好,诗词对联更是如此,特别是气势滂湃的诗词,更需要朗读的技巧,所以沈风让瞿楚贤来读,其中技巧,相信瞿楚贤定要胜过宋行令。

    瞿楚贤怔了怔,神色闪过一巧妙的变化,立即领会他的想法,微笑道:“好,老夫便应你的请。”说罢,结果他手中的纸上,正要念,却看他写的字歪歪扭扭,无奈地摇头一笑。

    随即提起腹腔中气,沉声念:

    九派会君山,刚才向汉沔荡胸,沧浪濯足。

    直江滚滚奔腾到,星沉龛赭,潮射钱塘,乱入海口间。

    叹当日靳尚何奸,张仪何诈,怀王何暗,宋玉何悲,贾生何太息。

    至今破八百里浊浪洪涛,同读招魂呼屈子。

    三终聆帝乐,纵亲觅伶伦截管,荣猿敲钟。

    竞响飒飒随引去,潭作龙吟,孔闻电吼,静坐波心里。

    忆此祠神尧阿父,傲朱阿兄,监明阿弟,宵烛阿女,敤首阿小姑。

    亘古望卅六湾白云皎日,还思鼓瑟吊湘灵。

    念罢,听者直觉身临其境,回到了屈原的时代,情绪随之忽高忽低,真正道尽了屈原生平,论起对联本身,沈风这一联无疑胜过宋行令,其实宋行令所作出的对联有点强说心志,甚至不如嵇庶庭的对联,嵇庶庭虽然字数少,对联本身却是上佳。

    众人一听,立分高下,宋行令对着身边恼怒地瞪了一眼,负手低头,不知在沉思什么,瞿楚贤叹道:“这对联足有四百零八字,称得上是天下第一长联,此中说尽悲怨,甚好,甚好!褚大人你以为呢?”

    褚谴扫了台下众人,抬手示意一番,朗声笑道:“还用老夫说吗,此局为升州胜!”

第635章 :第二局

    对联字数越多越难堆砌文字,更别说还要注意到意境,所以就算在古代,读书人也不太推崇长联,他们更喜欢一些有趣又有韵味的对联,但要是能得见几幅,也觉十分难得。

    其他才子听了这个结果,不免有些懊恼,他们在圣贤书中神游多年,向来自恃甚高,如今却在与一个所谓‘少年将军’比试中连连败下,一时心气不接地气在胸腔中上蹿下跳,就差没郁闷得口吐鲜血,心情不好,气度自然也差,唯有嵇庶庭上前与沈风道声祝贺话。

    诗筵最后一轮的高台受到万众瞩目,各地方才子皆是拿出看家本事,拧出最后一点点墨汁,这句话放在战场上,意思是打光最后一颗子弹,所谓书生意气化在诗词比兴点,实在有些讽刺。

    第一局到此结束,按照历来规矩,第一局结束后便要淘汰一组,之前处于劣势的邯郸才子很有自知之明,灰溜溜地走下高台,如此一来,高台上只剩下渭城、京城、升州三组人,与其说是三组人,不如说是嵇庶庭、宋行令、沈风三人。

    “方才多谢几位的长联,老夫会将此四联悬挂在各自阁楼庙祠内,以供后人鉴赏。”

    “多谢大人!”

    长联能被悬挂在朝廷修建的庙祠上,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幸,褚谴走回到瞿楚贤面前,“瞿大人,第二局该你出题了。”

    “今年诗筵似乎比往年热闹不少,看来老夫要好好考考他们。”瞿楚贤与旁人耳语了几句。

    瞿楚贤虽是半百年纪,但依旧容貌清秀,可见儒雅之风,脸上时刻带着谦和之意,身在凶险的朝廷中任职,却是朝廷中难得一见的清流,几乎没有什么得罪过什么人。

    半百年纪知天命,瞿楚贤更兼有豁达的胸怀,也就是因为这份涵养和气度,令他在朝中左右逢源,从他身上可以看到深沉的中庸之道,不过几番与他接触下来,却感觉他并非一味随遇而安。

    第一局与第二局之间还有一段间隔,几人先走下高台,虽是休歇时段,但台下众者却是群情激昂,口中没有留德,直欲将沈风捧成鬼神,沈风也没想到自己也能闯到最后一轮,能达到这个地步,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最后没有夺魁,也十分难得,照见他先前如何通关,简直是个奇迹。

    “沈将军,快来这边休息!”台下自行组织一个升州后勤部,备着一把太师椅和果盘茶水,不仅如此,其中几个小姑娘联合起来暂时委身成婢女,手中拿着扇子招摇着。

    “吃个葡萄——吃个荔枝——”

    沈风装作受宠若惊一下,身子却赶紧将太师椅坐实,屁股刚坐稳,嘴边立即送来一颗葡萄,葡萄刚下嘴,又立即喂来一颗荔枝,送不了水果又没有扇子的姑娘,就直接撩起袖口为他拿捏按摩,这番待遇,就是皇帝老儿也要羡慕。

    “舒服吗?小将军——”几个冶媚的女子悄悄在他身上摸了几下,眼儿猛送秋波,“我们是要叫你将军好,还是叫你才子——人家想唤你沈郎,不知可否——”

    胸口大腿受袭,浑身立即打了一个激灵,忙端正身体讪讪笑道:“我还不是将军,也不是才子,大家叫我沈风就好。”

    “沈将军——”此时,嵇庶庭与两位友人得空走过来,几人屈身作揖,神情略显激动道:“在下嵇庶庭,拜见将军。”

    沈风急忙起身,遵照古人的礼仪将他扶起,笑着道:“别太客气,你我年纪差不多,我经不起你这么拜。”

    嵇庶庭面露痛色,深深一叹道:“将军还记得桐城洛家村吗?”

    沈风愣了一下,脑中回忆那夜洛家村被毒蛇寨屠杀的场景,点头道:“当然记得!”

    嵇庶庭低沉着嗓音道:“我姑姑便住在洛家村,当日我去往洛家村却突闻噩耗,等赶到时便看到了洛家村惨遭毒蛇寨屠杀的惨状,幸得将军为我姑姑家报仇雪恨,多谢将军!”说罢,屈膝便要跪拜下来。

    沈风急忙扶起他,心神从洛家村的惨况转移过来,长叹道:“报仇又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

    嵇庶庭突然抱拳,语调诚恳道:“在下有一事相求,望将军带我从军,我读了一辈子书,却不能保护亲人,还不如弃笔从戎。”

    沈风惊道:“我听说你已经得了乡试第一名,加以时日说不定能入朝为官,你放弃大好前程,却想去战场上拼命,我劝你还是再深思一番。”

    “我正是经过深思才下定决心!”嵇庶庭再次诚恳道:“我读书亦是为了富强家国,但天下读书人何其多,不缺我一个人,但我听说将军以一人杀尽毒蛇寨时,我便生了投军之心。”

    见他神情决然,想必是抱着必死之心,不禁叹道:“既然你已经做好打算,我也不再多说,改日你去军营内找一个叫顾碧落的人,她会安排你。”同是读书人,读的是一样的书,但嵇庶庭却有读书人所缺少的热血,其实读书人更应该从军,想必之下,历数一些名将,不乏喜好读书的读书人。

    嵇庶庭大喜道:“多谢将军!”

    沈风摆摆手道:“没什么可谢的,什么事情都可以说个谢字,唯独带你去从军,古来征战几人回,你先做好这个觉悟,不过眼下你需要去军营里面好好历练一番。”

    嵇庶庭含笑道:“多谢,妻儿老母我皆已安置妥当,这一趟诗筵之行只不过是应了友人之约,其实在下来京城的目的是为了投在将军帐下,没想到却先在诗筵遇到了将军。”

    帐下——我现在连一个军职也没有,沈风无奈笑道:“一言难尽,军中有几个我认识的人,你就去找顾碧落,让她先将你安排给史义,史义是我的兄弟,以后相互有个照应。”

    嵇庶庭连声道好,再下拜谢之后,才与他告辞,今天嵇庶庭来投军究其原因是沈风一战成名,一旦成就英名后,天下就有四方壮志豪士来投,沈风没有去到军营,不了解军营的情况,军营至西征之后,便有不少忠义之士投军,他们大都是奔着沈风而去,柔然军败退之后,其实还有实力再次入侵,但此时大华士气正旺,而柔然军新败,所以柔然军选择暂时和议,所谓和议,也只是和议两字,一个字也没有多,足见柔然族今时今日的强盛。

    一声锣鼓声响,第二局比试正式开始。

    (想了两天,不知道第二局要写什么,第三局有想法了,第二局想有意义点的题目现在才有点苗头,实在不行要自己想点诗句,之前想要出璇玑图,不过太装逼了,也想过谜语,还是来点有警示意义的。)

    ps:今晚加班写

第636章 :皇上的画?

    沈风、宋行令、嵇庶庭登上高台,此时高台上立着几块屏风,而屏风前面则一张桃木桌和文房四宝。

    瞿楚贤立于几道屏风之前,将屏风一节一节拉开,抬手道:“第二局的题目便是以画作诗,格律不限,诗词皆可,你们三人可任选一副画,其中何人作出的诗句意境更佳,即可胜出,当然也有其中一人要被淘汰出局。”

    听到这个题目,众人明显有些失望,之前的题目有趣又有难度,而这个题目明显简单不少,听上去只是单纯比较诗词意境,瞿楚贤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一些,又道:“除了老夫外,旁边几位大人将会评判你们三人所作诗句,几位大人分别擅长山水诗、田园诗、泳物诗,因而你们三人须切记立意准确。”

    这老头子究竟想考什么,这画一定是画里有话,沈风绝不相信瞿楚贤会出简单的题目,他一直是个很有想法的朝廷官员,儒雅中深藏铮铮傲骨,从他之前出的题目,更显出他的才智,这么一个有内涵和才智的老头,却出示屏风连画让大家作诗,那一定是想考验是否能看到画卷以外的。

    画可以用眼睛看,画以外的,就只能用眼睛看。

    但眼前有三幅画,要选择哪一副比较好,时间不多,眼光迅速赏过前两幅画作,不觉有何特别之处,转而望向最后一副画

    将画卷中的景物用心欣赏,屏风上画着千山初雪,岁寒梅花、蓑笠僧人,冬日暖阳,游人——乍一望过去,这只是一副风景画,也无奇特之处。

    这边沈风暂时没有头绪,宋行令却是好像在注意他,眼光时不时地瞥来几眼,这要是一个女的,肯定以为他春心萌动了,而他旁边的府丁却专注地望着画卷,神色陷入思索。

    走近几步,画卷中的景象仿佛在眼前放大了般,在屏风面前来回看一便,最后停在那个披着蓑笠的僧人面前,见僧人手中两手空空,身上还背着行囊,颇觉奇怪,心下开始注意僧人周围的风景,僧人从一座山上走下,山上开着梅花,却不见寺庙,但不是说画卷上一顶要画着寺庙,只是感觉隐隐中暗含着深意。

    画卷少了寺庙,僧人两手空空,身上背着行囊这是要去远行——心里简单描述,又见画卷右边略有金光,可见是朝阳映雪,梅花点点,可谓难得美丽风景,但读书人却望着北方,而非朝阳升起的方向,这副画究竟想表达几个意思。

    正当心神沉浸在画卷中,忽闻宋行令轻捻折扇,爽朗大笑道:“大人,学生心神付于画卷,而画卷还于学生一诗,还请几位大人评鉴——

    众岫耸寒色,精庐向此分。

    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

    绝顶人来少,高松鹤不群。

    一僧年八十,世事未曾闻。”

    吟罢,含笑作揖道:“此五言律诗乃是依据第一幅画所作。”

    第一幅画上画着一副田园景象,从‘一僧年八十、世事未曾闻’这句话,可以看出田园生活与世无争的态度,恰恰迎合了中庸之道,宋行令作出的田园诗很明显是符合古今天下的思想潮流。

    几位评判细细品读,神情上的愉悦之情点滴流露,心神皆被诗中所描绘的田园生活所吸引,瞿楚贤品读片刻,捋须颔首道:“‘流星透疏水”,星本不动,影落水中,水流而反似繁星流动,流淌中,繁星随水而逝,非是夜空中闪亮划过夜空之流星,空明澄净,引人入胜。”

    “多谢大人。”宋行令脸上带着少年的稚笑,目露几分向往道:“学生自幼便向往田园恬静的生活,不求荣华富贵,但求有一草一木为伴,与友人阅尽日落日出。”

    “好好,宋公子虽年纪轻轻,却能淡泊世间名利,实属难得——”瞿楚贤话上虽是赞美着,却不见得有多欣赏,了结几句后,转而望向另外两人。

    听了宋行令的田园诗,再看了一眼第一幅画作,此画作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天上悬月的高度代表画卷中的景象是三更天,而田园生活的主人却还无心睡眠,田园生活要么抒发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情感,要么抒发郁郁不得志心怀天下的情感,而这幅画很明显是想表达前者,所以宋行令的诗句虽好,但却偏离了画卷的立意。

    “大人,在下以第二幅画作诗一首,请几位大人指点一二。”沉默了许久的嵇庶庭也终有所得,口中吟道:“一心壮志往金殿,满腹牢骚对寒窗;黄粱美梦难醒来,不知人间又一日。”

    第二幅画也是画着一副美好的景象,但画上一处最不起眼的地方,却有一个人在睡觉,可见画上画的皆是这个人的黄粱一梦,嵇庶庭恰恰抓住最重要的地方,以黄粱美梦为诗,讽刺了一些只会做着美梦的读书人,他这一句诗句随意而吟,没有像宋行令多经修葺,简单而又直接地描述人读书人的通病,想想读书要读十几年,这十几年谁熬得住,很多读书人经常对着寒窗做着美梦,梦想有一天登朝为官,但这种梦做多了,人也会懈怠,‘不知人间又一日’其实是暗指不务实,如同墙头芦苇头重脚轻。

    嵇庶庭是这些读书人中难得的人才,他能有弃笔从戎的决心,可见此人不乏勇气和魄力,如果可以让唐威好好栽培,假以时日也会是朝廷栋梁,不过这种人才,当然是先为我所用,在诗筵中发现一个人才,可比整个名次有意义得多,现在沈风最缺的就是人,能为我所用者,当然是越多越好。

    几位评判对嵇庶庭的立意十分满意,赏析一番后,评价却略逊于宋行令,并非是嵇庶庭不如宋行令,而是嵇庶庭无心作诗,否则将所作诗句上再加上几句描写意境的诗句,就可以变成一首七言律诗,无论意境与立意都可以胜过宋行令。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沈风还没念出诗句,众人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沈风笑着道:“所谓一女不能嫁二夫,同样一画也不能随二士,既然宋兄与嵇兄以一二副作诗,那我便以第三幅画为题——我竟然有幸为皇上的画赋诗,真是幸运之至!”

    哗——忽闻他一言,高台下的人立即惊呼出声。

    (还有最后一首诗句,以后不想再写诗词了,伤脑筋又耗时间,几天写不出几个字)

第637章 :破阵子·国

    在场所有人中,除了瞿楚贤笑而不语外,其他皆是露出诧异之色,嵇庶庭疑惑道:“沈兄如何断定是皇上所作?”

    “是这画告诉我,至于它有没有说假话——所谓君无戏言,那一定不会有假了。”沈风笑眉耸了耸道:“瞿大人,这画里有话,皇上若没有其他话交代,我可要继续作诗了。”

    瞿楚贤乐呵呵道:“你何以认为此画是圣上所作?这印鉴上只有日期。”

    之前沈风还不敢确定,所以故意这么说来诗筵,否则接下去诗词无法立意,现在看到瞿楚贤的反应,心里已经确定是皇上所作,“这副画是二十四年前所作,画中的朝阳其实是皇上的意画像,所以我猜测是皇上所作。”

    话刚落完,便见一位公公登上高台,正是之前的李公公,李公公高声道:“是谁要为第三幅画作赋诗?”

    沈风上前道:“是我!”

    见答声的人是他,李公公立即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娘里娘气道:“原来是沈将军,皇上有令,要你以此画赋诗,诗中上下阕须各立一意,二意立以一字。”

    上下阕各立一意,二意立以一字?这是什么意思,转头重新望向画作,除了蓑笠僧外,只剩下游人,游人似乎想要登上采梅,因为看见僧人才停下来,那就以梅花再立一意,眼光瞥在朝阳上,意隐隐有所动,将心神融入进画卷中。

    此时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他身上,这道题目是皇上亲自出的,作诗需要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容易落入口舌。

    沈风全神贯入画卷中,一直无法构思出两意合成一意,忽而望见枝头上三枝融化冰雪的梅花,突然问道:“瞿大人,你说借花献佛是为了什么?”

    借花献佛常引来比喻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突然有此一问,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瞿楚贤却是凝眉深思,显是被他这一问唤起思悟。

    见他深思难解,又问道:“大人可否为我说说借花献佛的由来?”

    “传闻佛陀前生为一婆罗门弟子,名叫云童——”一道悦耳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回头一看,才见是茵儿。

    茵儿含笑望了一眼,轻道:“有一日他访至莲花城,听闻燃灯佛将来此道法,云童望以鲜花供养燃灯佛,只是全城的鲜花已被大王收购一空,云童寻遍全城也找不到一朵花。”

    茵儿来的正是时候,等一下还要靠茵儿演一出好戏,不知道顾小姐怎么样了,要是让她记得今晚的事情,明天肯定直接拿刀追杀我,唉,我怎么总是和她离这种谱。

    “而后,他在井边遇见一位婢女,婢女双手捧着瓶子,瓶中藏着七茎优钵罗花,云童恳切的向她求花,婢女为其至诚感动,答应给他五茎,另留两茎请云童代为献佛,以积自己的功德,不过她提出一个条件,要云童与她一同发愿,两人生生世世有良好的因缘,云童求花心切,便答应她的请求。”

    “云童拿著花赶至城门献花许愿,燃灯佛为他授记无量劫后必可成佛,佛号为释迦牟尼,而此婢女便是释迦牟尼佛未成佛前的妃子耶输陀罗之前身。”故事讲完,“这便是借花献佛的由来。”

    细细将其中禅理思悟一遍,脑中猛然融会贯通,发出一声明悟的大笑,高声道:“我认为借花献佛是为了请命,大人认为呢?”

    瞿楚贤大笑道:“然也!”

    立意在胸臆,舒神乃轻松,自信满满道:“在下已作出一首《破阵子·国》,请几位大人评鉴——”

    北国来时气色,江山万籁苍白。

    风起雪幕沐百丈,阳下梅花画三枝,

    何以窥一树?

    借花欲与庙门,忽闻古刹丧钟。

    以为青天如来升,元是僧人杀敌去。

    佛从地狱生!

    念罢,众人立即细细品嚼,这首词中上下阕各立一意,将一个画作描写成一幅循序渐进的故事,从中抒发理想和悟出禅理,无论意境和立意比之宋行令的田园诗,都高出几个境界,宋行令无非描述田园生活,而沈风则是以国出句,场面辽阔宏大,意境也引人思想。

    “何以窥一树、佛从地狱生——”瞿楚贤低声自语,目光重新落在画作上,呆呆凝视片刻,蓦然摇摇头,萧索长叹道:“老夫事君几十年,却猜不到皇上的心思,没想到你只凭一幅画便能猜中,我不如也!”他这一句话,等同于宣布第二轮比试的结果。

    李公公又问道:“敢问上下两阕立的是何意?”

    “上阕,登高居正位!”沈风手指天上道:“下阕,舍身而取义,二意立以国!有此二意,国才能有国!”

    众人顿时醍醐灌顶,心思再次回到诗词上,先前不了然之处立即得解,上阕中‘何以窥一树’是想说,等到太阳落到最中间,梅树上的冰雪就会融化,到时候就能看到一整棵梅树。

    但皇上真正的意思是‘何以得天下’,同样的道理,怎么才能得天下,二十多年前,皇帝还没有即位,他想当皇帝做天下的主人,所以‘何以窥一树’,是表达他想当皇帝。

    因而,上阕的立意是登高居正位!不就是坐在龙椅上吗?!

    再说下阕,皇帝想要当坐上皇位,欲借花献佛向佛请命,就在这次,突然听见古刹中响起丧钟,以为是寺中的和尚死了,而后经过打听才知道是寺庙里的和尚投军杀敌,所以寺庙提前为和尚敲响丧钟。

    最后一句‘佛从地狱生’其实是想表达‘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就是舍生取义,画中皇上借花献佛欲请命、和尚投军杀敌去,其实是想说,就算我当上了皇帝,这天下也需要舍生取义的人,否则国将不国。

    皇上特意将这幅画展示出来,又大费周章说明要立二意,自然有其用意,沈风心领神会,面朝众人高声道:“大家听了这首诗作何感想?”

    那些读书人纷纷低头深思,在面对‘舍身取义’这四个字,他们只能先将高傲收起来。

    诗筵上鸦雀无声,沈风目光逐渐变得深沉,扫过众人,语调猛地一高:“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

    (终于作出最后一首诗,想了几天,就为了这么几个字,马马虎虎,毕竟文采不风流,大家多多包涵)

第638章 :离题

    一位出色政治家,必须要学习成为一位出色的演说,沈风不是政治家,但他仍要为政治演说,这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是想借这幅画告诉天下,国如何成国。

    “有谁能告诉我,舍生取义出自何处?”这时候他不再装着读书人的深沉,语言变得直白,再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孟子说过的,想必在场所有人都读过这句话,如今国家正处于风雨飘渺中,外族对中原虎视眈眈,随时起兵入侵,在这个为难关头,国家需要更多舍生取义之士站出来共同对抗柔然族,只有举国上下齐心抗敌,柔然族的铁蹄才无法踏进我们的家园。”

    “没错,读百家书是为了化干戈颂扬和平,但大家不要忘记,诸子百家兴起于战国时代,那时候战火不断,有诸侯争霸才有诸子争鸣,究其原因,是当时百姓都厌倦了战争期望和平那一天的到来,今时不同往日!”忽然语调急转,铮铮有声道:“我们现在不是战国时代,不需要用诸子百家的思想去圈套,尽管大家不想承认,诸子百家的止战思想不适于如今国家的境况!”

    这番话对于这些读书人来说,是一种侵犯,但这其实皇上想说的话,只不过由沈风代口,沈风可以选择不说,但他仍旧想要说出来。

    场下已经有些人在冷嘲热讽,嘘声四起,沈风却置若罔闻,继续道:“没错,无论孔子的礼乐仁义,还是孟子的兼爱非攻,都是千百年来天下人的思想隗宝,我们绝不能丢弃,但不能一味滥用,诸子百家的思想盛兴于战国时代,是那个时代需要它,但诸子百家不是每一家都反对战争,比如法家和兵家,诸子百家演变至今,随着和平时代的来临,诸子百家中大多数人认可的只有儒家、墨家、道家,儒家讲究仁义礼乐,这三家思想让中原大国变得富强伟大,其中成就,无论百年千年,历史上烙印绝不会褪去!”

    这番话是肯定了读书人的奉献,他们听了之后,情绪稍稍平复下来,沈风这一激一缓,令他们稍稍认可之前说的话,说话需要缓而急之,急而缓之,操之过急只会引起对方的抵触。

    大部分人是很难听取别人意见的,而且当对方思想封固起来,再说得天花乱坠也是徒劳,但幸好这些读书人都是年轻人,思想还没有完全封固,等到了七老八十,再去谈这些,绝对没有任何效果,思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自成一套防御系统,以此来支配每个人的行为言语,当我们试着去沟通时,反而被伤得遍体,只能思想随着时代进步,一直汲取新知识,才不会自我封固起来,也能很好与人进行沟通,肖申克救赎中图书馆的老人从监狱中走出来,只能选择自杀,因为整个人世界在攻击他的思想,冲突、格格不入、不适应这一系列导致他选择自我毁灭,那时候老人想要学习适应这个新时代社会,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社会在认识中已经发生了剧变,不是想学就能学,所以思想一天也不能落后,要每天学习,才至于被时代淘汰。

    缓了一会儿,又接着道:“但孔孟思想不是对所有领域都适用,也不是任何时期都有用,千万别以为书籍教的可以囊括天下万物万理,最早我们的祖先神农是靠一事事探索才有了今天的‘生活’,而我们现在停止了探索,停止了前进,一位滥用留下来的隗宝,世上还有很多知识等待我们去发现,比马车更快的车,更灯火更亮的光、为什么我们就不能自己去创造,为什么凡事都要依据书本,连我们的家国受到了侵犯,还要先捧起书本学习解救之法,等找到的时候,国家早就灭亡了!”

    心里明白这是时代的弊病,每个时代都会属于时代特色的弊病,沈风也不知道这番话对他们有没有用,但时势总需要人站出来,深深叹息一声,一丝丝惆怅堆积在胸口,望着台下一张张迷惑的脸,提气高声道:“我们不要做留在先人庇荫下的读书人,读是他们的书,做全是他们教的,他们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凭什么!每个人的生命都该有自己的意义,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理想,我们要创造未来的读书人,书上写的,归根究底是别人的,你现在思想也是别人的,究其一生,无具神采!”

    “咳咳咳——沈将军你离题了,此时说的是你的诗词。”李公公忽然猛咳几声,神情十分焦急,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皇上只是让沈风鼓舞读书人上战场,拥有男儿血性,但沈风可不管这些,叫他们去上战场,他们就会去吗,没用的,还不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跑题了吗,我已经忘记诗词是什么了,题目是什么与我何干!公公可先到一旁歇息,接下来的话怕你不敢听。”沈风冷哼一声,目光俯视而下,掷地有声道:“书本能利人,但过度推崇,就会害人,什么是真理,物极必反就是真理——”

    “为什么我们要乖乖规束在书中,这世界远远比书大!”他目光沉沉,语调如同磐石磨移,将最想说的一句话抛出来,前面的说了一大堆,无非为了吟出这句话。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轰在每个人的脑际中,一个简单的类比胜过再多的赘述,台下众人神情复杂至极,可见他们心里已经在挣扎,但一些见识大胆的人已经听得神采飞扬,恨不得拿笔写下。

    “但我的意思并不是让大家完全摒弃书本,而是要手捧书眼望世界,弃之糟粕拾人牙慧,书本是用来学习的,也是用来质疑的,要提出质疑,只有亲自的实践,任何人任何事我们都有权利去提出质疑,包括——”

    “咳咳——”李公公猛地急咳几声,似乎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沈将军,你刚才不是在说舍身取义,为何却说起书本。”

    沈风无奈地收住,总有些话尽管过了几千年也不能说,“大家如果真的尊重所谓的圣贤,就不要一味照搬全学,这不是尊重,而是在使圣贤蒙羞,真正的尊重,是想办法超越前人,孔孟在战乱年代奔波于诸侯之间,随时都有可能丧命,这就是所谓舍身取义。”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诸侯只知道战争和掠夺,不知道文明也能富强国家,如今我们处在一片安详平和的美丽国度里,柔然族对中原虎视眈眈,南北一战在所难免,既然避无可避,再宣扬和平、再求书问解都没有用,我们所有做的,只能是捍卫!”

    沈风笑了下道:“大家肯定以为我要劝说你们投军上战场,不会,这些话我说不出口,我原本只是升州的一个难民,饥寒难定,在别人府中当过下人,也做过买卖,我理解生命的可贵,之所以踏上战场,是因为责任——男儿何不戴吴钩!一个男人,生来保卫家国的使命!”

第639章 :天策府、才女出事!

    最后一句话仿佛置身于千军万马中,语调徒然起高,众人有些猝不及防,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心神为之所动,身体竟迸发出一股热量,沈风目光茫然望着前方,这一番话说得酣畅,但仔细思索,又觉得很是烦躁。

    本来还准备了一些舍生取义的慷慨陈词,突然不想再说下去,更加没有去渲染自己所作的诗词,转身直接走下高台,后面李公公急喊道:“将军,诗筵还未结束,你要去何处。”

    “回家,不玩了!茵儿我们走!”诗筵什么结果已经不重要了,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再待下去没有必要,至于宋行令,只是沈风无聊时候玩弄的对象,从始至终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谁说不玩了?!!”

    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闻声,回头惊见是皇上亲自驾到,正要随便行个礼,皇帝却道:“你就不用了,免得你心里在骂朕。”

    沈风尴尬地笑道:“我怎敢骂皇上,皇上万岁!”

    皇帝怒哼一声,转而道:“李公公,将之才的诗词再念一遍给朕听听。”李公公应了一声,将方才的诗句又念了一遍,皇帝沉吟少时,脸上浮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轻吟道:“还算马马虎虎!”

    众人露出一些笑意,但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在夸赞沈风,皇帝又道:“上阕立君,下阕取义,若上阕与下阕只能取其一,你作何选择?”

    沈风脱口而出道:“自然是下阕舍生取义!”

    皇帝立即龙颜大悦,大笑道:“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你们可都听到了,这小子说的是舍生取义!”

    坏了,被这老东西下套骗了,沈风一个不注意说错了话,特别是在天下人面前,这说出去的话就如同奔流到海的黄河水收不回去,沈风一脸懊悔,他哪里会是舍生取义的高尚人士,更不想做舍生取义的英雄,英雄难做啊!

    “果然不愧为朕的好臣子,朕今日便册封你为天策大将军!设立天策府,无品级,许自置!这幅画便是朕赠予天策府!”皇帝突然宣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册封,天策府,无品级,许自置,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这么一个武官官府,无品级不用上朝觐见,许自置可以自己招募军队,自己管理军队,也就相当于这是特种军队,三军自任,横行霸道!

    沈风就算不懂得朝廷管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舒舒服服的官职,不用每天上朝,军府自理,一时间整个人凝固住,瞿楚贤也被这一宣封震惊,反应过来见他还一脸茫然,急忙道:“沈——将军,还不快谢谢皇上!”

    “哦哦——”沈风反应过来,低身拜谢。

    “不必了!这个天策府一年后朕将收回,拿着!”皇帝淡淡瞥了一眼,手中扔出一块令牌,令牌金光闪耀,刻字狂放,天策二字尤其张扬,这一块令牌代表着以后沈风的天策府除了皇帝,谁也没有权利管,甚至皇帝都不好管,从某种形式上看,天策府就好像濮阳宫,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这是一个破天荒的决定,拥有这个权利随时可以叛变造反。

    接住这块特殊的令牌,心里却难以平静,无法猜透皇帝到底在说什么,皇帝应该自己并未完全服从他,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这么一块令牌,是信任吗,还是试探,指上磨着令牌上的刻字,忽觉有些烫手。

    连同李公公也是一脸惊木,如果李公公无法猜透皇帝的心思,其他人更不可能猜到,给予沈风这个权利,是在纵容他,纵容他变成一个小霸王,但正是沈风刚才对着天下人说过要舍生取义,皇帝才放心将令牌给他,皇帝在赌,也是在逼,但皇帝或许想不到不久以后还是会被沈风‘背叛’,就算沈风拿着这块令牌坐拥天策府,也不会改变之前的计划。

    众人哗然间,皇帝走上前提笔将诗词下阕为画卷题上,一派龙飞狂舞的书法倾泄而出,能得皇帝亲笔题字将诗词赋予画卷,这是莫大的荣幸,天下人今夜会将他记住。

    有人庆幸,有人嫉妒,今日诗筵最出风头的人无疑是沈风,本来宋行令期望再次成为京城乃至天下最瞩目的人,可偏偏被他抢了过去,可让人震惊的是,皇帝竟然给予他一个无上权利,莫说是他,整个京城的权势都会眼红。

    握着令牌,面对上万人的呼声,身体中隐隐传来一种令人堕落的兴奋感,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拥有权势的感觉吗——”

    琴茵自然是替他高兴,但高兴的同时不仅担忧起来,瞧他心事在怀,轻唤:“公子——”

    皇帝亲自册封的天策大将军,独立于朝廷外的天策府,这种权势令人急速膨胀,而天策府不同于濮阳宫,濮阳宫是隐匿在暗处,而是天策府在放在天下人的眼中,短时间内,就可以促成一股强大的势力。

    皇帝斜睨他一眼,见他神情茫然,冷吟道:“怎么,还不满足吗,朕再将顾碧落赐给你,从今往后,她唯你是从!”

    沈风摇摇头,将令牌呈在手中,神情坚定道:“皇上,这令牌我暂时还不能收,但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进入天策府内!”

    “——”皇帝龙目射出一道精光,气势徒然高压几许,周围大臣静若寒蝉,沈风却是有自己的无奈,眼下真的不适宜接这块令牌,时机还未到。

    “好,朕等着那一天!”皇帝重哼一声道:“这块令牌你交给柳宗礼,天策府暂由柳宗礼与顾碧落掌管。”

    “好!”沈风无奈收下,如果不是为了抗衡濮阳宫,实在不愿意接下这块令牌,天策府权势是大,但添置军队的物资银两却是要自己出,皇帝可没有那么好心眼还倒贴银子,派柳宗礼过来是最明显的意思,柳宗礼只是负责帮天策府管财政,但银子需要天策府自己去办法。

    一脸不高兴的叹息一声,皇帝莫名笑了下,将他失魂落魄地要离开,沉喝道:“朕让你走了吗!!!”

    沈风幡然醒悟过来,道:“回皇上,这场试验我认输了,论起吟诗作对,我自叹不如。”

    皇帝冷笑道:“是吗,那这场诗筵的胜者便是宋行令,胜出者怎可无猜透,既然如此,朕便将夏嫣然许配与宋行令。”

    说完,宋行令立即露出狂喜之色,他对夏才女的确是一片痴心,但瞿楚贤可就淡定不了,大惊失色道:“皇上,小女——”

    皇帝沉喝道:“瞿卿家,你是否对朕的安排不满意!?”

    差点忘了夏才女,沈风收回脚步,讪讪笑道:“原来胜出者有这么好的奖赏,那接下去第三轮是什么题目?”皇帝是想借由自己羞辱宋行令,可见皇帝对于宋行令十分不欣赏。

    皇帝冷声道:“晚了!朕心意已决!”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行令按耐不住狂喜之色,急忙跪拜谢恩,台下众人听到皇帝金口赐婚不禁沸腾起来,不少人露出失望之色,美梦幡然破碎。

    瞿楚贤急忙上前道:“皇上,诗筵还未结束,宋公子便还未胜出,老夫看周围人不是太服气,不如让他们进行第三轮诗筵再作定论,若宋公子最后胜出,老夫也认了宋公子这个乘龙快婿。”

    事关夏才女的终身大事,刚才辜负了夏才女,这个时候说什么也要帮她一次,故意道:“第三题是否由皇上出题,难道皇上是怕我对出来?”每年诗筵最后,都是由皇帝出题,而且皇帝偏爱对对子,出的都是极难的对子。

    这招的确管用,皇帝立即龙颜大怒,怒喝道:“大胆!你竟敢跟与朕这样说话!”

    周围李公公、瞿楚贤齐齐为他捏一把冷汗,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天下间找不出几个敢像他这样和皇上的人。

    沈风硬着头皮道:“皇上错怪了,实非我大胆,而是天下人都想见识皇上出的对子。”

    皇帝冷哼一声道:“好!朕便出三个对子,若你对不出来,朕便将夏嫣然许配给宋行令!”沈风小声嘀咕了一声,皇帝立即龙目直射过去,沉道:“你可有异议!”

    看来皇帝也有嫉妒心,不想让自己娶到夏才女,沈风没有傻到再去触龙头,虚情假意赔上笑容:“皇上英明!”

    皇帝龙目细阖道:“别高兴得太早,既然你放下厥词,朕便出三个对子好好考考你!时间只有半柱香,半柱香内,你若对不上来,朕便兑现之前的话。”

    闻言,额头上的冷汗悄然落下,心生一计急忙茵儿嘱咐了几句,茵儿听后便速速下台。

    早有人搬来一张金椅,皇帝坐在众人面前,以颜色命令旁边的李公公,李公公屈身一下,走上前宣道:“第一题,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吏耶?儒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怅然涕下。”

    这算是一个长联,难是难了点,废上一些时辰也能对得上来,关键眼下只有半柱香时间,不能花太多心思去琢磨。

    “第二题:冻雨洒人东两点西三点。”这道题是拆字联,看起来简单,其实难对之极,冻和洒拆出来恰好是‘东两点、西三点’,要再向找出类似的字对出下联,不花上几天时间,根本难以对出来,或许还是个绝对。

    “第三题——”

    “沈风——沈风——”

    正听到第三题,台下忽然传来一道急喊声,李公公瞥了一眼,怪里怪气道:“何人在此喧哗!”

    回头见是夏才女身边的婢女,沈风急忙道:“公公,她是我的朋友,恐怕是找我有事,我去瞧瞧。”

    李公公看了一眼皇帝,察言观色一番,才道:“沈将军你可要记住,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知道了!”应了一声,马上走到婢女身边,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婢女神情焦急道:“沈公子,大事不好了,方才太子带着一批人闯入我家小姐所在的阁楼中,并且拦住了人,我进不去阁楼里面深怕小姐出事,便来急寻人求救。”

    太子!!!这个荒淫太子要对才女做什么,用膝盖想都能想出来,闻言,心中一紧,顾不了诗筵,急忙道:“你快带我去看看!”

    在众人疑惑间,沈风已经推开人群跑出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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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奇才介绍:
一个本来前途无量的年轻运营部精英,在一次公司内部斗争中被陷害而来到一个历史中没有的世界。
轻松、无耻是本书的本色
泡妞、创业是主角的首选
可时势却将一个林家书童造就成一代名将,想知道一个现代精英如何玩转商场,官场、战场和情场吗!古灵精怪的大小姐,温柔贤不世奇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世奇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世奇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