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少施行医的孩子
周清池也小小这一夜过的极其忐忑,但是让她们很意外的,林孝珏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来打扰过她们。
早上医馆的伙计来敲门:“九小姐,我们小姐让喊您吃饭,您是去餐厅还是要送到房里?”
周清池和小小都已经起床了,周清池看了一眼小小,问向门外:“你们小姐呢?”
“小姐已经去钦天监了。”
就走了,好像对她的事并不上心啊,周清池心下奇怪,这个姐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林孝珏到钦天监之后还是去找逸风,她将逸风拉到观星台上。
天低云厚,阳光几乎都被遮住,天色阴沉沉的。
但婷婷大姐并没有现身。
林孝珏自己也算到没有雨,她问逸风:“今晚能观星吗?”
逸风朝天际看了看,点点头:“可以。”
逸风曾经算出过流星雨会要降落,就是不知道具体哪一天,林孝珏也计算过,也算不出哪一天,她想这方便逸风应该比自己技高一筹,想问他的意见。
“能知道具体的天数吗?”
逸风想了想,抬起头看着她:“如果我们一起,我观看,你计算,应该没问题。”
林孝珏一喜:“如果能算出来,对我真是太有帮助了。”
逸风犹豫一下。
林孝珏看出来了,道:“你有什么疑惑尽管问我,我绝不会对你隐瞒的。”
逸风道:“我听说你是大皇子的表妹,皇后的侄女。”
“不错。”林孝珏笑道:“我想你也不会不知道。”
逸风虽然离群索居,但经过几日相处,他可不是不谙世事的人。
逸风也笑了:“你想让大皇子上位?要利用这次机会?”
林孝珏心想学易学的可真都不简单,这逸风也是一点就透了。
既然他已经明白,那最好不过,她笑道:“那么你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逸风想都没想到:“可以。”
不是愿意,也不是,不愿意,是可以。
林孝珏道:“你并不喜欢?那为何勉强自己呢?”
逸风看着天边厚厚的云层,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没有勉强,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不帮你都没什么大关系。”
林孝珏心想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反正这件事是离不开他了。
从逸风身后拉着他后背心的衣服,让他正视着自己,道:“今晚我们一起来观星,务必算出日子,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逸风见她表情十分认真,圆溜溜的大眼闪着期许的光芒,就那么死死的看着他,眉心还有一点忧郁,心中一暖,想到如果每天身边都有个女人陪着也不错,慢慢提起了嘴角,道;“好,我来陪你。”
林孝珏感激的拍拍他的肩膀:“不言谢了,以后我要求你的地方还很多。”
逸风看着肩膀上瘦弱但是莫名有劲的小手心中摇了摇头,想,有个女人陪着是不错,但不想要手劲这么大的野丫头,拍的肩膀疼
跟逸风约好了晚上还来观星台,林孝珏下午就从钦天监回医馆去了,要在楼天的天台上过夜,哪怕是春末了,她也得准备一下。
而且钦天监根本没人管会不会缺勤,更何况她,更没人会限制她的行踪,哪怕还没有到可以回家的时候。
刚要医馆,她看除了看店的伙计和几个买药的客人外,陵南和周清媛也在,两个人都在柜台后呢。
周清媛昨晚就说过要来医馆的,林孝珏见到她不足为奇,陵南也不必意外,因为她一定是来给她送行李的,她说好了今日要搬东西。
见她回来,陵南忙从柜台后走出来,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我有东西要交给您。”她说话的时候面色沉重,语气还带些愤恨,林孝珏猜不到是什么东西让她如此心急与交给自己。
拉着她的胳膊道:“我屋里说。”
主仆二人去向后堂,在路过柜台的时候林孝珏见周清媛一直看过来,对她笑着点了点头,以示问好,周清媛莞尔一笑,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之后林孝珏就领着陵南去了自己的房间。
医馆从后门看是一排厢房,林孝珏的住的屋子在最东边,她推开门,果真见屋里已经摆了不少她在周府常用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了。
知道都是陵南安排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陵南在她身后进来,一进来赶紧把门关上。
林孝珏找了就近的椅子坐了,抬头看着她到:“你怎么这么紧张?”
陵南坐到自家小姐对面,然后从怀里拽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小姐你看这个。”
林孝珏接过一看是一条真丝的绿色汗巾,上面绣了很好看的花纹,但她并不热爱刺绣,所以对这些东西也不感兴趣。
但拿在手里一想,这东西定然来的蹊跷,不然陵南不能如此郑重。
她挑着汗巾看着陵南:“谁的?”
陵南沉吟一下道:“如果奴婢没记错,这汗巾是九小姐的。上面的花样是小小描的,我们一起描的,后来还见九小姐带过。”
林孝珏心中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你们是谁?既然是周清池的东西,怎么又在咱们这了。”
陵南不忍的看着自家小姐,她知道小姐聪慧,多半都猜出来,咬牙道:“我们就是还有小丫头,东西是小丫头从少施府传出来的。”
周清池的东西怎么会在少施府?还能让周四传出来?
陵南脸上带着泪道:“来人说送汗巾的人是少施府的丫鬟,在少施二少爷身边伺候的,小鬼头她去接近少施行医了。”
林孝珏恍惚一下,她想到过周四可能会去接近少施行医,可她给了她钱啊,是让她跑的,好好生活,找少施行医那个畜生干什么?
她心中一疼,再看那绿花的汗巾,什么都明白了。
一个女子把贴身的汗巾送与外人,他们的关系不言而喻,原来周清池肚子里的孩子是少施行医的,她周家的姑娘竟然怀了少施行医的孩子。
多可笑啊。
多他妈恶心啊。
林孝珏突然觉得头胸口发闷,头有些晕沉沉的。
“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陵南就听砰的一声,林孝珏整个人从椅子上仰了过去,摔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279 没一个省心的
陵南将林孝珏从地上扶起来,见她虽然睁着眼,但脸色苍白无血,甚是心疼,一滴滴眼泪从她脸上落下,道:“小姐您都气晕了,别气了,跟她们不知道。”
林孝珏慢慢的摇着头:“我没晕,就是想躺一会。”
陵南:“……”
“您还死不认账,我亲眼看到您气晕过去了,想躺您躺床上,躺地上干嘛?”
”凉快。“林孝珏嘴硬道。
是有一瞬间的失去记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难受,对方既然是少施行医这个畜生,他就根本不可能来周家提亲。
看周清池的样子,少施行医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或许就是知道周清池的身份才故意来恶心她的。
这个畜生,她毁了一个女孩子的一生,他定然还要毁了她们周家的名声。
陵南见林孝珏坐在椅子上目向远方,无声的落着泪,她哭的更厉害了,道:“小姐你别哭,看给你气的,也是九小姐自己不好,不赖你。”
林孝珏看向陵南,她定然也是想到了少施行医的出发点,是为了报复她。
她擦着眼泪:“我哪里哭了?我没哭,如果我哭了,那少施行医这个畜生不就是得逞了?”
可她这隐忍的样子更让人心疼,陵南捂着脸其泣不成声:“九小姐怎么这样不自爱,她真是要气死小姐了。”
陵南要是哭起来有个毛病,会没完没了。
林孝珏听着她又哭又骂的,多半是在责怪周清池不知检点,心里反而清醒了些,这种事就算女人受骗,世人也只会骂女人,你看自家人都这样。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少施行医在等着看周清池出丑呢,那孩子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了。
林孝珏想好对策站起来,也不劝陵南,直接去开门,她刚推开门,就听后院入口的地方传来狂怒的喊声;“周清池,你给我出来,你在哪?你出来。”
林孝珏听着是周懿之的声音,眉心一蹙,他在这里大喊大叫干什么?
“你干什么?”林孝珏朝声音方向呵斥道,抢出门去。陵南听见动静擦擦眼泪,也赶紧跟出去。
但尽管林孝珏厉声阻止,周懿之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周清池,你还要不要脸?你出来。”
有周清媛阻止的声音相伴:“你小点声,你这是干什么?”
显然他一进来就这样,把周清媛都急得追了过来。
等林孝珏走到院子中央刚好也截住周懿之的时候,周清池黑着脸从最西头的房里走出来。
“你大呼小叫叫我干什么?”
周懿之一见到他,脸上顿时羞愤的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攥着拳头就要冲过去;“你真是不要脸。”他大喊道。
林孝珏见有伙计探头探脑的在入口处张望,而且这厢房还有几间是制药室,里面的人虽然没出来,但肯定也能听见,都在瞧热闹呢。
林孝珏气的两目通红,二房父子就没有一个稳重一点的吗?没等周懿之冲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你在谁的地盘上撒野?惯的你?”
这一巴掌又清脆又响亮,把众人都打傻了。
等众人回过神来,周清池掩面羞奔,跑回到自己房里。
周懿之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孝珏;“你打我?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你知道我受了什么委屈?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东西。”
周清媛见林孝珏目中带火,赶紧拉着周懿之的袖子:“你少说两句。”
可周懿之这个人偏偏是你越拦着他,他越要去干点什么,蹦着高的喊道:“你别管我,我就问她是什么东西?她一个姓林的,死皮赖脸留在我周家,还多管闲事,她算什么东西。”
陵南气得眼泪在眼圈,牙咬道:“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好东西,小姐你还搭理他们干什么?好心都当成驴肝肺了。”
林孝珏方才是因为周懿之太鲁莽了,他这样气愤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她不知道是不是周光辉传出去的,但当时的想法就是不能让他喊出来,所以才打了他。
现在细看他左脸,眼角有一块淤青,并不是她打的,她打得不能青的这么快,她打的地方才肿起来,显然是他跟人打了架。
想到可能是跟周清池有关的侮辱,林孝珏甩开周清媛拉着周懿之的手,抓起周懿之的手腕:“你跟我来。”
周懿之是驴脾气,如果林孝珏再动手,他定然会不依不饶,但现在看她神色疲惫,声音有气无力,并没有打他,而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心有气愤,但他并不会打女人,甩着手道:“我不跟你去。”强作挣扎。
可林孝珏箍的太紧了,他怎么也甩不掉。
“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林孝珏也不管他尥蹶子,硬拉着他进了周清池的房里。
她们到了周清池房里,陵南和周清媛也跟了进来。
林孝珏见周清池伏在床头痛哭,小小站在床边安静的守着。
命令小小道:“去外面守着,再守不住,你知道后果。”
小小一个激灵,忙俯身称是,快步往门口放心走。
林孝珏又回头看向陵南和周清媛:“你们两个也出去。“
陵南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所以并不好奇,也知道她们家小姐支开她是想让她们兄妹好好说话。
说了声是,就去拉周清媛的衣袖;”七小姐咱们走吧。“
周清媛方才拉着周懿之被林孝珏甩了,现在她们周家兄妹都知道的事,她还是要被摒除在外,想着方才外面被甩时尴尬,还有那么多外人看着呢,现在更是下不来台,被人点了名轰出去,心里骂林孝珏个半死。
但面子上还是很柔顺的朝陵南点点头,然后对周懿之道:”你别再生事惹八妹生气,知道吗?“
听周懿之不服的哼了一声,这才笑着跟林孝珏点点头:”八妹我去了,你别难为她们。“
林孝珏冷冷的命令着陵南:”把门关上。“
可陵南和周清媛还没走呢。
她这明显是送客,而且很不给面子的送。周清媛脸色羞愤而后,再也呆不住,抢门而出。
陵南忙跟过去,顺便小心翼翼把门带上。(未完待续。)
280 亲人是什么?
人都出去了,室内一静,周清池的哭声更显得刺耳。
周敬之义愤填膺道:“你还有脸哭?你哪来的脸哭。”周清池的哭的更加伤心,周敬之听得心烦,刚要呵斥。
忽然被林孝珏叫道:“你伸出手来。”
周敬之一愣,看着从柜后走过来的林孝珏。
林孝珏把她拉到屋里之后什么也没说,然后就不知道找什么去了。
周敬之低头一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根手腕宽的木条,两指那么厚,是平时用来支撑窗户的棍子。
周敬之诧异道:“你要干什么?”
林孝珏出其不意拉住他的手心,抬着木板啪啪就是两下,打得干净利落。
并道:“第一下,我惩罚你家里横,对姐姐妹妹不知爱护,第二下,我惩罚你没有修养,不分场合大喊大叫。”
周敬之见手心瞬间红肿,可不是跟他闹着玩的,红着眼睛看着林孝珏,但她教育他的话好像也有些道理,可到底意难平,吼道:“你又不是长辈,你这是在教训我?”
林孝珏举起木板:“你若再如此鲁莽,我还会打你。”以前她也是代替目前这一管教弟弟的,再看周敬之的脸,心中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以前弟弟们挨打都不会埋怨她,还会跟她认错。
周敬之见这姐姐眼神不对,好像把他当情人一样的看,路遥就用这种宠溺的目光看过他:“……”赶紧缩回手,虽然气愤,但他不能打女人。
他指着周清池道:“你知道她都干了什么没脸的事你就护着她打我?我们周家的脸都被她败光了。”
本来周清池听见林孝珏打周敬之已经忘了哭,趴在床上想着什么。
周敬之这么一骂,转过头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周敬之,道:“我给周家丢脸?你就张脸?你还不是吊儿郎当一个,什么都不是,”
周敬之气得青筋暴气,看着林孝珏道:“你别拦着我,我带她找祖母去。”
林孝珏见二人又争执起来,举起木板挡着周敬之:“你是不是忘了你为什么会挨第一板子了?”
周敬之毕竟还是青年,不可能林孝珏打他一下他就会有所觉悟的,但又不能跟林孝珏动手,拳头抓紧了面目抽搐的看着林孝珏:“你真是不分青红皂白。”
不知道他这句话让人周清池想到了什么,周清池又哭起来。
林孝珏瞪着周敬之道;“那好,我问你,她怎么丢你的脸了?让你如此气愤。”
周敬之乍听问话俊眼一怒,带着咬牙切齿的意思看着床边的周清池,隐忍道;“学院里有人说她做了丢脸的事。”
林孝珏心想原来不是周光辉说的,是少施行医自己在学院里传呢,周敬之跟他一个地方上学。
她厉声质问道;“怎么个丢脸法?”
此时一旁的周清池哭声突然减小了,但却带着说不出的控制,让人听了更加伤心。
周敬之烦躁道:“还能怎么丢脸,他们说她勾引男人,她已经不是处子了。”
最后一句话他本来说不出口,憋了好几下,最后赌气一般硬是吐出来。
周清池的哭声骤然又收也受不住的样子。
林孝珏看着周敬之摇摇头;“别人说你就信了?”
周敬之一愣,周清池的哭声也顿了一下。
周敬之想想道:“我自然是没信的,但他们都拿出物件来了,分明就是她的东西,我认得。”他指着周清池的脊背。
林孝珏回头看着,正好见周清出的后背心一抖。
她回过头来道;“那也不是真的,家里出贼了,丢了东西你不知道吗?说不定就是造谣的人让人偷的,就是为了诋毁咱们家女子的名声,有人跟咱们家有仇你不知道吗?。”
周敬之眉心一簇,眨眨眼睛,这时周清池也站起来看着林孝珏的背影,心想,她是在帮我隐瞒?竟忘了想哭。
林孝珏晃晃手里的木板对周敬之道;“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往自己家人头上扣屎盆子,你可真是英勇啊。”
明显的讽刺语调,周敬之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心下一羞,想着我真是太笨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吵闹起来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那她怎么一直在哭,如果没事你把她接到医馆来干嘛?”瞪大了眼睛道;“我明白了,你早都知道了,那你不说?还帮她瞒着。”
周清池心中一动,想从头到尾这个姐姐还真没说出过一句,是不是原来我都误会她了?
只听得林孝珏呵呵冷笑:“被你骂了还不哭?那笑吗?而且病了不来医馆去哪里?自家姐妹死活你不顾,竟然相信外人说的话?你是真有出息啊。”
“我……”周敬之听她说得如此合情合理,言语一噎,这下我可真错了,昨天病的事明明在饭桌上就说了。
他情窦已开,知道********,但还不知道女人怀孕是什么样。
林孝珏见他面有尴尬,并不觉因为自己骗他而感到惭愧,反而不依不饶道:“别说没有的事,别人诬陷我们的,就算是真的,你的姐妹已经受了伤害,你现在到底想要怎么样?”
周敬之怒火中烧道:“如果是真的,她不知廉耻,我不能打她就要把她交给长辈。”
周清池咬着下唇低下头,努力让眼泪不流出来。
林孝珏哼道:“那你可真是好样的,你是生来不会做错事的?好像自己很正义凛然的样子,那我记住你了,今后你做错事别指望家人原谅你。”
周敬之心中一惊,心想我怎么忘了,我也做过糊涂事,又想我的跟她可不一样,他一咧嘴,目光一闪。
林孝珏道:“自己家的人,出了事兄弟姐妹都不维护,反而跟外人一样甚至连外人都不如,你做的事可真让人心寒。”
周清池听着林孝珏的话,再想着父亲和兄弟的所做作为,固然她是错了,可家人连给她改正的机会都不给,心头一冷,眼泪不由自主的簌簌往下落。
周敬之想了一下一撇嘴:“如果真的是丢人现眼了,那根本不足原谅。”
林孝珏冷笑道:“什么叫丢人现眼?她碍着了谁的事?”
“难道女子失贞不是丢人现眼?”周敬之不服的撇着嘴。
林孝珏厉声道:“怎么就叫丢人现眼?我问你,她一没偷,二没抢,她除了自己,她没伤害别人,她就是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她怎么叫丢人现眼?”
周清池愣愣的看着林孝珏,虽然有时候她是觉得跟别人无关,但要说能这么理直气壮说出来,那她做不到,毕竟没人说过这是应该的事,是好事。
这个姐姐却有另外一番见识。
周敬之明显知道林孝珏是在强词夺理,但他一细想,哪怕事情是真的,受伤害最大的就是自己的姐妹,她是伤害了她自己,可你说真的跟他没关系吗?
“可她会丢了整个周家人的脸。”
“我周家人不偷不抢,就正大光明过日子,我干嘛丢脸。”
周敬之跺脚道:“你这是歪理,外面人可不这么想,会戳我们脊梁骨。”
“你是给别人活的?”林孝珏眼睛一斜,冷声道。
周清池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她更用力的咬唇,想着,她是在说给我听呢吧?让我不要在意别人的流言蜚语,心下以软,以前怎么就觉得她很不好呢?
周敬之看一眼周清池,再看向林孝珏,眼睛一动,用鼻孔一哼;“反正我说不过你。”
林孝珏道;“说不过,因为我是对的,我只知道我的兄弟姐妹如果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她们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不是错,至于外人说她们错了,那与我无关,我跟她们一个姓氏,一个祖宗,我就要维护她们的名誉和安全,这才是家人,如果一有事外人还没怎么样呢,自己人先把自己人定了罪,那不是家人,那只是群居动物而已,可能连动物都不如。”
动物不就是牲畜家禽。
周敬之怒道:“你骂我是畜生?”
林孝珏道:“那你自己想,她是你的姐妹不是?你到底是应该维护她,还是应该嫌弃她?你到底是希望她改正还是希望她负罪而死?如果是你犯了错,你希望别人全都来指责你,甚至惩罚你,还是她们给你机会?你好好想,我想你自己会知道答案。”
“我……”一席话说得周敬之哑口无言,他想我自然是希望别人能原谅我,突然心下以酸,如果她真的知道我救了她讨厌的那个丫鬟她会原谅我还是从此以后厌恶我?
我自己是希望她能原谅我的。
再看向周清池,我与这个人是双生子,她出事我比谁都心焦,我比谁都气氛,因为我失望啊,可是我怎么就想不到我该维护她,而不是指责她呢?
周清池见周敬之目光带着悔恨的看着自己,心下更加酸楚,如果这是别人犯的错误,可能我跟他一样,也要不依不饶了吧?
说到底,还是这个姐姐比谁都宽容,以前真是误会了她。
周敬之虽然还是很意难平,但到底林孝珏说得话他都听进去了,站在那里闭口沉思,不再顶嘴。
林孝珏见他眉心蹙着,面带惭愧,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理,但家不是讲理的地方,我们之所以是一家人,就是我们不光讲道理,还讲感情,别人犯的错我可能不能原谅,但是她的错误我能,因为我们是家人,她因此而死或者受到惩罚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只想家人都好好的活着,这就是亲情。”
周清池在她身后微微点头。
周敬之低着头道:“我下次问清楚了就是了。”
林孝珏按了按他眼角的伤口,周敬之嘶的吐了一口冷气,林孝珏笑道:“跟人打架了吧?觉得让人羞辱了所有回来撒气,所以说起来这件事你并不多正义,只不过你觉得碍了你的眼罢了,你说是不是?你气氛而来是要帮助人吗?我想你是在兴师问罪的。”
周敬之心思被人猜中,脸上更红了,如果不是别人因此羞辱他,还跟他打架,他确实不至于这样气愤。说到底他也挺自私的。
可嘴上还是不甘的说道:“因为你不知道,侮辱我的人是少施行医的朋友,”他看着周清池:“他们说她跟少施行医,那可是咱们家的大仇人。”
少施行医要滋事,这在林孝珏的意料之中,她并没有有什么反应。
周清池却脱口问道:“你说什么少施行医?谁是少施行医?”怎么跟施家哥哥就差一个字?她心中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未完待续。)
281 知错能改
周敬之听周清池问少施行医是谁,心想她连名字都不知道,可见她与少施行医真的没什么关系,那些个同学真是都是在侮辱他,等上学一定要好好跟他们打一顿。
林孝珏见周敬之不服气的憋着嘴,差不多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他不知道周清池本来的意思其实是为了确认孩子的父亲是谁,不是不认得。
避免周敬之再听出什么,林孝珏对周敬之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清池说。”
周清池眼含热泪的看着周敬之;“你说少施行医时谁?”
周敬之心想她这样激动,一定是因为别人诋毁她跟这个人,所以生气,就想要解释,林孝珏推着他往外走;“回去记得别想着打架,你好好想象怎么做人才是真的。”
“可是……”周敬之看着周清池,脚步很是犹豫。
林孝珏道:“我来告诉她,你赶紧忙你的,你是不是抛开云锦自己回来的?”
周敬之哎呀一声。
林孝珏目光严厉:“要是云锦让人欺负了,我拿你试问。”
周敬之本来就有些敬畏这个姐姐,经过今天,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她推他出去,他想她什么事都能摆平吧,他还得照顾云锦去,当即就不再留恋周清池,转过身出了去。
他一关门,周清池扑过来抓住林孝珏的胳膊,神色激动道:“八姐,少施行医到底是谁?”
林孝珏摸摸她的背。
周清池身子一僵,慢慢感受一下,她没有恶意,好像是要安慰她,心里更确定没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顿时泪如雨下,道:“八姐,其实你不认得什么少施行医是不是?”
她以前从来不叫林孝珏姐姐,这次竟然一口一个姐姐,林孝珏心想少施行医若不是为了报复我,可能就不会欺骗她,这件事到底因为我而起。
朝周清池一鞠躬,歉意道:“少施姓氏你应该听说的,就是林大人的续弦之家。”
周清池呆呆的眨着眼,一串串泪珠啪啪往下落,喃喃道:“是小姑姑的仇人。”
林孝珏道:“还有更大的仇,还不止如此。”
周清池泪脸上硬挤出笑,不断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施家哥哥绝对不是什么少施行医。”
林孝珏问道:“他说他姓施吗?”难怪周清池没有察觉,她心中更内疚了,她就想,周清池人是固执无礼了一些,但好像本质并不坏,不可能明知道少施行医跟她有仇,还跟他交往。
原来她真的不知道。
继续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周清池绝望道:“八姐,他告诉我他叫施行医,是商人之家的孩子,所以不敢来咱们提亲,怕咱们就看不起他,呜呜……”
林孝珏拍拍她的肩膀笑得苦涩:“四姐夫家就是商人之家,二伯母家也是商户,咱们就什么时候瞧不起亲家了,这都是他的借口,他就是少施行医,因为跟我有仇,所以她故意骗你的。”
周清池不想相信,但事实告诉她,好像不得不信,她有些站不稳,蹲下来捂住脸:“是我不知检点,人的底子都不知道,就这样了。”
林孝珏刚要劝她,就见她蹭的一下站起,转身就朝身后的黄花梨木的家具上撞,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人留。
林孝珏心叫不好,不过好在她防着她这一手呢,手疾眼快从背后抱着她:“你是不是傻?”
周清池身体无力,并不能挣脱林孝珏的怀抱,她方才一心求死算是用了最后的力气了,身子直往下瘫着,喃喃道;“我竟然怀了仇人的孩子,我确实该死,我没脸活了。”然后就失声痛哭。
林孝珏把她扶到床上躺着,她呆呆的望着上方的虚空,错过、除了会流泪,人像木偶一样。
林孝珏见她哭的双目通红眼皮红肿,人都不想个人了,憔悴的让人心疼,有些后悔告诉她真相了,要是这人就此内疚傻了,接受不了现实怎么办?
林孝珏手抓着周清池的手,试探道:“妹妹我给你讲孔子吧,你想不想听?”
周清池目光动了一下,看相她,最后又不动了。
林孝珏见她还能听进去别人的话,心下稍安,道:“你知道人谁无过,过能改,善莫大焉的意思吗?”
周清池缓缓点了一下头。
林孝珏温和一笑,摇摇头道:“你并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周清池看着她。
林孝珏在空中写了个改字:“这句话的重点在这里,知错能改,你现在是知错了,但你只知道错,你并没有想改。”
周清池声音哽咽:“我真的知错了。”
林孝珏道:“有人知错了悔恨,知道悔恨确实是知错了,但太过悔恨,甚至开始嫌弃自己,自暴自弃或者轻生,这不叫改,有人认嘴上知错,但下次一有诱惑,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这个是连知错都没做到,这些都不叫知错能改。”
“知错能改,我们通常做的都不对。”
周清池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那怎么才叫改?”
“你悔恨想死,说到底一死了之太容易了,但会给别人带来更大的伤痛,让亲者痛仇者快,死多容易啊,砰一下,一根绳,一把刀,一包药,要么往水里一跳,一闭眼一蹬腿,容易的很,只要你有一时冲动就行。但活着不易,这是个非常长久的战争,你要不断的受人争议,但还得忍着,你要战胜自己,活得不让人担心,必须长此以往下去,这才难,非常难。”
周清池想到自己以后往哪里呆着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身子蜷缩在一起,哭道:“姐,我好像真的活不下去了。”
“那也得活着,不要悔恨,无论是个人还是国家,我听说有个国家的人就是知错能改的过了头,稍微有点做错就会剖腹自尽。”
周清池听得稀奇,眨眼看着林孝珏:“真的有这样的国家?”
林孝珏认真的点着头:“可不是,他们学咱们老祖宗的学问没学好,整个民族的人都很压抑,那种悔恨过了头了,老祖宗说阴阳之道,不偏不倚,你固然觉得悔恨,但你又没有罪,干嘛去死?你要把悔恨化为动力才行。”
周清池顿了一下,低声道;“我没有罪吗?可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吧?”
林孝珏手慢慢扶上周清池的肚子,轻轻道;“妹妹,这个孩子,咱们别要了吧?有姐姐在,肯然能护你周全,但你得自己打起精神来,第一步,这个孩子咱们不能要。”
周清池听着她的保证也说不出是惧怕还是温暖,她看着她的手游走在自己的小腹上,小腹骤然一紧,心中好像失了一块肉一样,她忙自己保住,哭道:“姐,他是我的孩子啊。”
林孝珏听她并没有松口,微微一笑,也不再逼迫她,抓着她的手道:“你不用担心,好好睡一觉,以后的事再说吧。”
周清池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再想着她方才的话,慢慢闭上眼,对她先睡一觉,睡着了就什么都忘了。(未完待续。)
282 观星
周清池睡到傍晚还没有醒,林孝珏晚上还要去钦天监,她配好了安神的药交给陵南:“等九小姐醒了让她喝下去,好好看着,别让人出事了。”
陵南脸带怨气把药材接过来,道:“小姐您可真是越来越好心了,我看您快成菩萨了,这种人你还管她干什么?”
林孝珏点着陵南的脑门:“人年轻的时候都会犯错的,要给别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屡教不改的人才不知道同情,而且这种错误除了她自己,根本伤害不到你我,别跟外面那些人一样,我告诉你,这也看不惯那样看不惯,你容易得癌症。”
陵南眉心轻拢:“癌症是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了,就是……”
“小姐。”陵南指着外面的天色道:“既然说来话长那小姐就别说了,我看好她就是。”
林孝珏:“……”
她点点头:“如果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回来咱们就没完。”
陵南不耐烦的答应着:“知道了,知道了,我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上茅厕我都跟着行了吧?”
林孝珏听她这样保证,才肯离开,可刚走到门口,回头道:“癌症就是你自己的细胞开始攻击你自己,你这个也看着不顺眼,那个一有不合你心意的也想骂两句,好像谁都不如你,其实你是不满意你自己,才会喜欢典数别人的罪过,你自己都不喜欢你自己的时候,你的身体就会攻击你了。”
还有些懵懂的陵南:“……”听完之后才反应过来。
无奈的想着,小姐你今天不说出来是不是会憋疯啊?
林孝珏其实还有很多关于癌症的问题想要说,一提到医学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不过她知道陵南志不在此,心中微微失望,说完这些就不再说了,披上厚厚的披风出门去。
兰君垣把执勤的任务调到了白天,晚上知道林孝珏要去钦天监,也跟了过来。
夜比较凉,夜晚的钦天监繁星满天,宁静肃穆。
林孝珏和兰君垣借着星光手拉着手去逸风的住处,到了一敲门,并无人回应。
林孝珏道:“想他已经去观星台了吧?”
兰君垣道:“我只见过他,还没说过话。”
林孝珏心想逸风都不怎么出门的人兰君垣也能有印象,要不就是兰君垣心思细腻,谁人都记,要么就是逸风其实很突出,会让人记住他。
她二人爬上观星台,果然见逸风已经盘膝坐在地上画着什么了?
林孝珏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逸风指着北斗星的方向:“我要把这些方位记下来,一会他们还会变动。”
林孝珏心想着可能就是他独家的观星方法了,也不问具体如何操作,拉过兰君垣道:“这位是我的未婚夫。”
逸风看着兰君垣点点头,心想这位兰公子我倒是知道,原来他们是一对,细看二人男俊女美,皆是人中龙凤,看起来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嘴角微微一动。
兰君垣朝着逸风团团一揖:“多谢兄台对清野的照顾,这些日子她给您添麻烦了。”
逸风心想倒是不麻烦,我还挺喜欢跟她说话的。
看着兰君垣眨了眨眼,并没回应也没站起寒暄,让兰君垣揖了个没脸。
林孝珏想到逸风平时对人就是如此,可能要你不断的跟他说话他才会理你。
于是拉着兰君垣到一边:“咱们安安静静呆着别打扰他了。”
兰君垣看着这小子的背影,心中一笑,想,这小子对我明显有敌意,不然为啥跟我媳妇可以说话跟我就不言语,以后我得多来,免得被他有可乘之机。
兰君垣把林孝珏看得极重,有这样一个跟林孝珏极其气味相投男人在林孝珏身边,他怎么可能不草木皆兵,何况这人明显很无视他啊。
林孝珏三人就这样在观星台上吹了一夜冷风,不过不负所望,着罪没白遭,启明星升起的时候逸风哈哈一笑。
林孝珏都睡着了,激灵一下从地上爬起;“你算出来了?”
逸风高兴的点着头,同时拉着她的右手在她右手上写下一个日期:“就是这个。”
林孝珏大喜,高兴的拍着逸风的肩膀:“事成之后我得好好谢你。”
兰君垣习惯晚上执勤,方才也一直没睡,大腿给林孝珏当枕头来着,见她突然惊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已经开始庆祝上了。
兰君垣见逸风拉着林孝珏的手没有松开,赶紧站到二人中间把二人分开,并附和着笑:“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
他突然来这么一句,二人同时以征。
兰君垣心想我说错了吗?日子算出来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了不对吗?
尴尬的看着二人:“你们方才不是说天象的事吗?”
林孝珏笑道:“是呢。”
逸风还是面无表情,突然逸风看着远处的天边,已渐现鱼肚白,道:“咱们看完日出再走吧。”
兰君垣心想你还想跟我媳妇一起看日出?逸风也没点名,他自己就把自己排除了。
林孝珏感觉到了兰君垣抓着自己的手微微有些用力,心中一动,对逸风道:“我家中有点事,需要赶快赶回去,这几天我都不会来了。”
逸风听她的意思就是无法跟他一起看日出了,也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点点头:“再会。”
“再会。”
林孝珏和兰君垣别了逸风下得楼来,兰君垣见林孝珏若有所思,心想是不是其实她想看日出,但为了我又不看了?心中又内疚又有些得意,抓紧林孝珏道:“你要是想看,我带你到别的地方,保管比这里还敞亮。”
林孝珏心想比观星台看天象还敞亮的地方?那是哪里啊?
她莞尔道:“我不想看,是真的要回家,家里有点事。”
兰君垣昨晚接道她的时候就感觉她心事重重了,但她不说,他就不问。此时问道:“用不用我?”
林孝珏摇摇头,周清池的事任何人都别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消息,包括兰君垣。
突然一阵疾风吹过,林孝珏一个激灵,回身看兰君垣也抖了一下,想起他传来的外衣都给她披上了,赶紧脱下来:“冷。”递给兰君垣。
虽然只一个字,但兰君垣心里已经暖了,他拍拍胸脯:“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冷?你穿。”
林孝珏看着他的傻样噗嗤一笑,将外衣给他披好:“男人也会冻死,不信冬天你去试试?别逞英雄,把身体保护好。”
兰君垣把衣服穿好,之后把林孝珏往肩头一勾,让她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道:“有你真好。”
林孝珏也想到了这四个字。(未完待续。)
283 如何正确结束一段恋情。
林孝珏回到医馆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门面是整天这夜开着的,怕客人有紧急状况,但现在前厅并没有客人,只有两个抓药的伙计在值班。
见她回来,二人打瞌睡的头忙抬起,战战兢兢叫了声小姐。
林孝珏平时并不会突击来医馆,所以也不知道他们状态是什么样的。
此刻见他们面色疲惫,道;“晚上如果没人的时候,可以在厅里搭个铺睡觉,但别睡的太沉,有客人拍门听不见就行。”如果是这样疲惫着受一晚上,她怕再给客人抓错药。
本来夜间开门是为了应别人之急,如果抓错药了,那还不如不开门了呢。
医馆的伙计不能经常见到小姐,都是王再生下达命令的,他们见小姐虽然看着冷冷淡淡的,没想到这么体贴人,二人忙答应着。
过了前厅林孝珏就回到后院,见西厢房周清池的屋子烛光还亮着,想了想走过去。
她轻轻拍门,并没有人答应,又拍了一下,这才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动静,不一会的功夫,门口就有了低低的问话声:“谁呀?”
林孝珏听出是小小的声音,道:“是我。”
里面立即传来木闩打开的声音,接着们就开了,小小神情紧张的立在门口:“小姐,您回来了?”
林孝珏点点头进到屋子,到屋子里一看,陵南在外间睡着了,帘子后周清池的床铺帐子下垂着,看着像人还没醒的样子。
林孝珏低声问跟在身后的小小;“九小姐怎么样了?”
小小轻声道:“九小姐醒了一次,找您来着,周三姐姐说您出去了,她就自己坐在床上哭了一会,我们也劝不动,等哭够了喝了药,又睡着了。”
林孝珏心想如果是喝药睡的应该会比较踏实,心下微微一松道:“下次不要给九小姐拉幔子,免得里面有事你们在外面都看不见。”
小小这才知道这位小姐为什么一直看着帐子皱眉,到底不是亲人姐妹,她们就不会想人会偷偷死在床里,顿觉惭愧又担心,担心这位小姐责怪。
不过林孝珏之后就是那么都没说了。
她撩开周清池的床帐,见人还好好的谁在那里,呼吸均匀,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看着她的脸想,不要想不开,咬牙挺过这一阵就好了。
……………………
早上周清池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林孝珏,徒然又想到了自己被人戏耍的事,心中又悲又暖,悲的事到底事情不是梦,醒了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暖的是还有一个人陪着她,鼓励她。
不过也让人很内疚,因为这个人以前她并不喜欢,更没有对她很尊重。
先不说周清池的想法,在小小和陵南的帮助下,周清池穿戴好了,医馆的饭菜也熟了,林孝珏陪着周清池一起用餐,但可想而知,此时的周清池什么都吃不下的。
林孝珏道:“吃不下也得吃点,你现在身体虚弱,而且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说道肚子,周清池的泪就止不住,她手抚上肚子,面露凄苦之色,低声道:“姐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林孝珏不知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问道:“你是怕喝药?”有人堕胎命都没了,更多的是无法再生育,林孝珏最后想她应该担心的是这个。
周清池看着她慢慢摇头,道;“自此之后,我就是个不洁的女人,我想去庙里出家,我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林孝珏心里啊的一声,她是心灰意冷了啊。
道;“我就从庙里来,最不干净的就是那里,你以为这世上那里有空门?你心里空了,才是空门,你眼见的庙不是庙,里面住的是暗娼。”
周清池脸色一变:“怎么会?那不是亵渎神灵?”
林孝珏一笑:“你还小,这世上腌臜的事情多得去了,你这个算什么?”
周清池目光一呆,她这个不算什么吗?贞洁已经没了,还是跟仇人,她已经万劫不复了。
林孝珏见她不吃东西,只是低着头啜泣,不厌其烦的安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又放不下对那坏蛋的感情,又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你悔恨,绝望,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又觉得自己蠢,自己笨,上了别人的当,恨他不仅侮辱你的人格,还侮辱了你的智商。”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周清池的心里,周清池泣不成声。
林孝珏继续道“你不肯原谅自己,又想见他,最希望的是两家化解仇恨,他也没有骗你,你们能在一起是最好的。”
周清池含糊不清道:“姐,我是不是真的很贱?”
林孝珏肃然道;“当然不是,人有七情六欲,人的行为不仅受内因影响,我们常常会忽略外因的重要性,他对你说尽好话,对你百依百顺,放在别人身上也不一定能躲得过,他是有预谋要害你,你防不胜防,当时纵情都是正常的,不要自责。”
“别人也会这样?”
林孝珏心想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此,安慰她道:“那些指责你的人更多的是根本没有机会犯错,如果有,说不定还不如你。”
周清池心想我当时确实不受控制,他说的那么好听,身心俱酥麻,哪里还抵挡得住?
想到昔日少施名医对自己的百般奉承,现在都成空了,控制不住又哭道;”可这些倒最后都是假的吧?我怎么这么蠢?都是我自找的。“
林孝珏站起来到她身后,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现在自责,不相信,这些都是正常人会有的情绪,你不用慌张,试着去接受他,那个人就是坏蛋,去接受他在害你,去接受你现在遇到的难题,然后一个一个改正。”
周清池泪无法收住,隐忍的回头看着林孝珏:“所以他对我没有一点真心?”
林孝珏想,虽然是仇人,但哪个女孩在这个时候都想问一问,那个人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心。
她沉吟一下道:“你现在的反应真的是很正常的事,你不用控制不想,可以发泄,人在有喜欢的人的时候,身体会产生多巴胺,十分快乐,一旦知道这种关系无法维系了,多巴胺就不再分泌,激素断层,你身体受不了,所以会难过,会轻生,会对一切心灰意冷,你会重复着想他,想见他,恨他,感觉又想他,又不恨,又恨,可是他求你原谅好像又不恨,原谅是爱他的过程,不断重复,直到你完全接受,你们是彻底不能在一起了,置死地而后生,然后过了这一段时间,让身体适应心里,慢慢就会忘记了。”
她说的东西周清池有些懂有些不懂。
林孝珏温和笑道:“你就记住,现在你想要做任何事,其实都是不理智的,但你又控制不住,现在这时候真的不能怪你了,身体激素不是人说能控制就控制得住的,这是生理现象,所以你做任何事我都会原谅你,但你不要伤害自己就行。”
这句话周清池听懂了。
就是她纵着她做任何事。
周清池心想自小到大我的父母都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所有人都嫌弃我的时候这个姐姐却说能纵然我,有姐如此夫复何求?
突然抱住林孝珏大哭痛哭起来:”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他,他害得我好苦。“
林孝珏拍着她的肩膀,心想有恨是最好的,恨不是爱的对立面,恨是遗忘的开始。
恨过了,哭过了,周清池心绪慢慢稳定下来,她摸着肚子苦涩一笑,你为什么是仇人的孩子?你为什么是仇人的孩子啊?突然又看向林孝珏,祈求道:”姐,我想把他留下来。“
林孝珏此时已经坐回到位子上了,停顿都没有,听着答应:”好。“(未完待续。)
284 周清池见识到了真正的少施行医
周清池没想到林孝珏想都不想就会答应她留下孩子,她不说一直想要打掉这个孩子吗?
她看了一下小腹,然后抬起头朝林孝珏凄然一笑:“可他是仇人的孩子,我怎么会帮仇人生孩子呢。”
林孝珏道:“这是你的孩子,你生的就是咱们周家的孩子,只要我活着就能养得起他。”
周清池听了心头一酸,想如果这孩子生下来会对周家造成多大的困扰啊?怎么可能要呢?
她看着林孝珏,这个姐姐也只是个小女孩,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她的肩膀也不管宽厚,她也是那么的纤瘦,可她却在帮她承担她的所有过错。
如果没有她,她可能会被家人关起来,处死,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现在她还可以坐在冷暖舒适的房间里,听不到外面的闲言碎语,还有人和声细气的开导着她。
她被保护的这么好,都是这个稚嫩的肩膀在帮她担着啊。
她挤出一抹笑,道:“姐,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林孝珏点点头:“别犯法的,你随便说。”
周清池淡淡一笑,有些踟蹰道:“我想,我想见一见。”最后她精神一震:“我想见一见少施行医。”
怕林孝珏误会,忙解释:“是少施行医,不是我的施家哥哥。”
林孝珏道:“你把药吃了,我们收拾收拾我带你去。”
周清池听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心想,就算要死,我也得死个明白,我总得知道少施行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清池没有吃早饭,林孝珏也不勉强她,等她自己吃完了让陵南端了一碗药给她。
周清池也没问什么药,直接就喝了。
周清池喝过药后,林孝珏让陵南给她找了一身衣服来,周清池一看是男人的衣服,有些不解。
林孝珏道:“你先换好了,我让人去寻找少施行医的踪迹,等找到了我就带你回去。
周清池想她确实不能让少施行医认出来,先看看这人本来面目再说。
听了林孝珏的话,她换好衣服,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快中午的时候,林孝珏也换了一身男装来找她:”找到了,人在外面吃饭,咱们过去。“
周清池见她改了男装还不算,人也变了一个,不禁大惊;”姐你的脸怎么了?“
原来林孝珏在脸上摸了锅底灰混胭脂,人黑了一层,五官也画的丑陋了一些,再看不出原来那个清丽无双的少女,再加上身高若换做男子的话也矮了些,活脱脱一个小丑哥,就身上穿的褂子还能看出一点贵气,像个有钱人家的丑八怪。
林孝珏笑着拉住周清池的手腕,道;”这样别人就认不出来我了,走吧。“
周清池看看自己:”那我又画画吗?“
林孝珏见她除了身高以外穿男装正何时,比做女孩子好看多了,人也清秀,摇摇头:”刚刚好,你一切听我的就是,不要出声,没人发现得了。“
周清池现在就相信的人就是这个姐姐,怎么会不信任她,忙不跌的点头。
姐妹二人收拾好了之后,瞒过别人从后门坐上王再生给准备的马车,然后不用林孝珏吩咐,车夫自行就将车赶动起来。
周清池也不知在马车上度过了多久,总之下车的时候日头正在天正中,她们下车的地方街道繁华,人影稠密,眼前是一座叫做神仙居的酒楼。
那酒楼雕龙画栋十分气派,进出之人无不华服珠履,富贵摆在外面。
周清池看着酒店的招牌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是不是她马上就要见到少施行医了?
林孝珏领着周清池进了酒店,走到柜台前,因为周清池女扮男装颇为清秀,一路走来还引得了几个人的侧目。周清池心中不悦赶紧低下头。
林孝珏这时拿出一块牌子给那掌柜的看,掌柜的看罢之后看看林孝珏的脸,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叫来一个小二:”将二位公子引到天字一号房去。”
这酒店有供认歇脚的客房,不仅可以在里面吃饭,还有床位可以休息。
小二得了吩咐将林孝珏和周清池引上二楼靠东的第二间房里,等进了房,林孝珏拿出一块散碎银两给小二:“出去把门带上,任何人不得打扰。”
小二高兴的接过小费,着公子声音严肃低沉,他哪里还敢停留,忙就退了出去。
他走出去,周清池看看房间摆设,不知道林孝珏为什么带她来这里,道:“少施行医在哪?”
林孝珏道:“这家店铺是我的一个朋友开的,少施行医据说经常来这里,方才他带了一个人来,我已让人安排他包下隔壁,现在他就在那边。”她一指东边的山墙,那墙上布置了书柜,周清池看过去更加不解了:“他在隔壁,咱们如何看得见。”
林孝珏拉着她的手腕嘘了一声:“跟我来。”
原来这酒楼有兰君垣一半的股份,林孝珏已经让人盯了很久了,恰好今天少施行医来,少施行医以来,就让掌柜的安排带了隔壁,二他们这间房,暗藏空洞,刚好可以窥见隔壁的一举一动。
两间房其实是锦衣卫为了探听消息设的,因为很多官府中人来,掌柜的都会把他们安排到隔壁房间,那房间是设置最豪华的。
林孝珏在第三排把四本厚厚的古籍搬下来,然后指着那留下来的格子:“那。”
她用嘴型示意。
周清池心里想知道少施行医是不是施行医,尽管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可说到底还是不死心,下巴卡在格子里往对面看。
格子里两个眼睛大的小洞,小洞刚好对准她的视线,小洞之后是一层薄莎,淡淡的有颜色,好像是粉色,也像是耦色,真的很薄,她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设计,但这薄莎之外她还能看见对方房里的摆设。
她视线正对的是一个餐桌,餐桌前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一脸娇嗔坐在男的大腿上,男的则一脸宠溺的给女的喂酒。那女子脸现红潮十分妩媚的样子,年龄看着也就十四五岁,可看衣着不像是什么不良女子。
周清池心血上涌,怒气头冲,那个现在正在跟别的女子调笑欢愉的男子真的就是她的施家哥哥。
两行热泪不由自主的从她眼里往外流出。
“姐。”她低声啜泣道。
林孝珏攥紧了她的手以资鼓励。
周清池回握住了,心想我不能让这个败类给打倒了,为了八姐,我也得忍住。
正想着那女子刚好问道关于她的事:“哥哥,我怎么听我哥哥说您跟什么周姓女子要好?您是不是骗我啊?”
少施行医刮着女子的小鼻子:“你这个小坏蛋,还到处打听我?”
“才不是,哥哥跟您总在一起,他说的还能有假?”
周清池心想,既然周敬之说这个少施行医跟他在同一个学府,那这个女子的哥哥怕是也是同窗,难怪这女子不像是不良女子,能上得起学的人家,定然是有些背景的。
他还真的专门找良家女子坑。
少施行医这时手已探道女子胸口,一脸深情道:“跟她就是玩玩,那周家跟我家有仇,我怎么会跟他们家的女孩子好呢?”
“您的意思,是真的认得姓周的女子。”
“我只认得你。”少施行医嘴贴在女子耳边不停的索咬着,含糊不清道;“仇人,就是玩她,她怎么能给你比呢?”
“那您真的会娶我吗?”
“当然?不娶你我去打光棍吗?”
接着二人很快****高涨,少施行医把女子抱上床边。(未完待续。)
285 福婉绑了薛世攀
周清池看着情郎抱人的背影心跟刀割了一样疼,哪怕她早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哪怕她早有防备。
可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啊。
这个人现在对别人做的说的,跟曾经和她说过的做过的一模一样。
捉奸在床,可她还无法名正言顺去质问别人。
真是又怒又悔,牙齿咬的咯咯响。
林孝珏见周清池身子往后仰,忙扶住她,再看她气得身形颤抖,脸无血色,怕她就此晕过去,将她扶到床边坐下,顺着她的气并轻声问;“你怎么样?”
周清池脸已经被泪痕湿透,绝望的看着林孝珏:“姐,这孩子我不要了,我不要这么恶心的东西,他骗了我,他骗了我,这个畜生,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
林孝珏见她有些歇斯底里,手轻轻拢住她的肩头往怀里一拥,让她头停在自己肩头休整,同时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不要孩子最好,留下来她真的会杀人,怎么可能养一个跟少施家有关系的孩子,那她还怎么做人。
林孝珏领着周清池出了房门,这时候少施行医还在隔壁**巫山呢,林孝珏见他门外有两个侍卫守着,一看身形就知道功夫了得,她心想这次便宜了这个畜生,等下次的。
再想少施行医既然跟女子相会也带着保镖在身边,说不定这个人会见过周清池,于是抱住周清池的头从二人身前走过。
那二人看着两个娇小的公子搂搂抱抱在一起,这种断袖之癖他们见得多了,尤其是这种高档酒楼里,也不当回事,更没去细看二人的脸。
林孝珏和周清池顺利从酒楼里走出来,以周清池这个状态,林孝珏是哪里也去不了的,但她要上车时候,一抬头见福婉和二虎从一件首饰店里走出来,福婉一脸轻快,二虎则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
林孝珏想着薛世攀的失踪,肯定跟福婉有关。
她把车夫拉过来道:“你去跟着那伙人,别被他们发现了,看他们去哪。”
虽然知道这样跟踪不对,但薛世攀的问题,薛大人已经告到个个衙门,估计连皇上都惊动了,若是真的跟福婉有关,怕到时候会不好收场啊。
车夫是王再生挑的,定然不是孬种,且车夫最擅长跟踪,那车夫得了命令重重的点了点头,悄悄离去。
林孝珏黑着脸,福婉就算见了也不一定会留意,何况她也没留意林孝珏这边,于是林孝珏赶着车径自走了。
说福婉和二虎买好东西上了马车,马车绕过两天街缓缓来到百花深处,马车在一户四合院前停下来。
福婉和白虎下了车进了院子,赶车的马车黑虎则需要把车停好才能进来。
但三人谁都没发现身后跟了一个人。
福婉和白虎绕过影壁,在东厢房第一间房门口停下来,福婉将白虎手里的一个锦盒拿过来,然后亲自推开房门:“薛世攀,你看我给你买什么回来了?”
白虎看着她的背影识相的留在原地,替她关上了门。
原来薛世攀真的在福婉手里,听闻薛世攀的未婚妻子暂被收监,薛家退了董家的亲事,福婉就开始坐不住了。
她跟踪了薛世攀几日,一日薛世攀出外置办纸笔,刚好路过百花深处王府的一个小院子前,福婉又恰好跟在他身后,见他没有带下人,灵机一动就让白虎套了他的马,把人绑进院子里去了,这样已经过了十来天了。
院子是王妃的嫁妆,以为是个小四合院,平时只有一对老夫妻看管,并没有外人,现在那对那老夫也让福婉看管起来,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走漏风声。
薛世攀被福婉用铁链子绑着,铁链的另一端所在房间的床腿上,除非连带床一起搬走,否则他是那也别想跑。
薛世攀此时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听见福婉的声音猛然站起,怒道:“谁稀罕你的东西,你快点放了我,不然我爹对你不客气。”
福婉将盒子放在床前的桌上,负手而立,甚是得意的看着薛世攀,道:“我也不怕你爹,我已经看好日子了,后天天气晴朗,咱们就成亲,等成亲之后我就放了你。”
薛世攀气得满脸通红:“我从来没听过有女子抢婚的,我是不会娶你这种没有廉耻的女人的。”
福婉也不生气,找把椅子一座,翘着腿道;“你没听说是你没见识,本郡主就是让你见识见识,我也发现了,跟你温柔吧,你不领情,那咱们就来硬的,你不娶我没关系,我嫁给你啊,嘿嘿,反正我就是要嫁给你。”
薛世攀见她如此厚颜无耻,骂也骂累了,嘴角一撇:“反正到时候你自己吃亏,我是不会娶你的。”
尽管对这个女孩子厌恶至极,但毕竟从小相识,也知道她对自己一往情深,所以要说怕他还是不怕的。
福婉嘿嘿一笑:“那可由不得你,只要成了亲,你敢不认账,你以为我爹会放过你?”
薛世攀急道:“原来你的打算是先斩后奏?我不信王爷就可以为非作歹,强抢婚姻。”
福婉挑挑眉:“不信你就等着吧。”见薛世攀又要生气,抓过锦盒打开来,嘻嘻一笑:“我买的同心结,好不好看?”提拉出两个小玩意给薛世攀看。
薛世攀气得往床上一坐,撇过头去。
福婉站起来搬着他的头:“你看不看?”
薛世攀就算不被控制住也打不过福婉啊,硬生生被她按着,气得双目冒火。
福婉哈哈一笑,将同心结挂在他的玉带上,拍拍手道:“好看,我还让人给你做了新衣裳,你一件我一件,等我们成亲的时候穿。”
“真是疯了。”薛世攀扭着头,道;“你等着,我爹不会善罢甘休的。”
福婉看着他深情一笑,若是薛世攀自己看能看出福婉眼底的落寞,不过他没有这个心情看她,所以福婉也再不逗他了,道;“晚上我还得回去,免得我爹他们怀疑,等后天我们就成亲啊,你可等着我。”
薛世攀打也打不过,骂人家也不以为意,气得直呸,福婉还是有些嫌他脏的,忙向后跳了一步,又嘻嘻一笑:“你气吧,反正早晚你都是本郡主的,乖乖等着做骏马,本郡主先回了,拜拜。”
福婉出了房门,自然薛世攀又得一个人留在里面了,外面阳光突然有些刺眼,白虎替福婉抬手遮着,小声道:“郡主,咱们真的跟薛世攀成亲啊,外面薛大人可气疯了,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怕他不会善罢甘休,您和王爷都得受连累。”
说到底薛世攀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人家薛大人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是郡主绑了人家的孩子,官司打到皇上面前,郡主也没有道理啊。
王爷也护不住。
白虎怕福婉会被惩罚。
福婉笑嘻嘻的脸倏然变得落寞,继而又无比坚定,她看着前方一抬下巴,倨傲道;“他不娶我我就偏偏要嫁给他,我身为郡主,难道活这一回连我喜欢的人都不能嫁吗?我就跟他成亲,就成,后天,哼,看谁能拦得住我。”
郡主犯起倔来,怕是谁都拦不住,白虎这样想着。
福婉又跟二虎离开了四合院,车夫见着四合院墙高无法攀附,不能进去探听情况,但见这地方有些神秘,于是记在心里,把自己的所见所谓回去的时候都告诉了林孝珏。
林孝珏虽然没有亲见,但已经猜测薛世攀是被福婉关在那里了,再想福婉跟她问日子,还有逸风说达官贵人成亲都喜欢钦天监给看日子,就联想到福婉的动机。
但她觉得福婉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可能胆子没那么大,可又不放心。
找王再生去给周二送信,让二周小心的去查探,周二很关心这件事,办起事来也会小心翼翼,不至于伤害到两边人。
安排好这一切林孝珏就要着手处理周清池肚子里的孩子了,现在任何事都没有这件事大,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未完待续。)
286 打胎
早上的时候林孝珏就给周清池喝了软坚的药,不过是半副药,晚上回来再喝半副,先清肠胃里的燥屎宿便,然后才能打胎做手术。
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吃药太危险,可能大人都要送命,所以只能引产。
西厢房,林孝珏把如何引产的问题对周清池说了一遍,用天花粉制成注射剂来引产,等胎儿下来的时候再刮宫。
天花粉是葫芦科植物栝楼或双边栝楼的干燥根,是清热生津,清肺润燥,消肿排脓的药物,在清热泻火药物分类中,制成注射液就可以引产。
可能是她描述的有些血腥,周清池听完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林孝珏道;“你不用害怕,我会给你用局部麻醉剂,就不会那么疼了,之后要好好休养,好好保护自己,免得影响以后生育。”
一串串晶莹的泪从周清池眼中溢出,她神色带着畏惧和悔恨,道:“以后也不会有人要我了,我这样一个不洁的人。”
林孝珏拍拍她的肩膀:“这件事早晚会过去的,我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何况你的错并不是伤害了别人,你的错只是伤害了自己,君子不立危下,今后记得不要让自己受伤,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周清池乖巧的点着头,道:“姐,你不用用什么麻醉药,让我疼,疼了有记性,若是疼死了,我也活该。”
林孝珏见她还是无法自我原谅,而且这人还真有一股狠劲,心想一时半刻改变不了她什么。就安慰道:“你已经得到了教训,咱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好好生活,至于疼痛,有些疼是没必要的,而且就算不疼,这滋味也不好受,我不会让你全部失去知觉,那样危险,你意识还是很清晰的,能知道你的孩子从你身体里剥离,能感受道羞辱,我相信如果有人早一点告诉你这些,不是男人可以随意欢愉女人就不行,不是平等的问题,是女人不保护好自己会怀孕,而男人不会,所以无论你是什么心理,不服气也好,追求和男人一样的权利也好,都得是不以伤害自己的身体为前提,这才是关键。”
林孝珏说完这些话就想起了母亲,在她青春岁月渴望爱情的时候,母亲告诉她,每一个男孩女孩到了年纪都会想跟异性亲近,当然也有想跟同性的,但是少,这些都是遵循自然规律的事情,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更不是罪过,是人的本性。
但女孩子要学会克制这种本性,因为女孩能怀孕男孩不能,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世上的家长都会教自己的女儿恪守妇道,但很少有家长会教育他们的儿子要尊重女孩,对女孩负责,他们常常以能得到多少个女孩的**而沾沾自得,甚至标榜自己魅力无限。
所以女孩保护自己就别指望这些没用责任感的男人了,人还是得自己对自己负责。
周清池听不明白她的什么平等权利之类,她当时想的不过是情郎那么想要她,她既然也爱他,就应该给,不给那怎么叫爱呢?少施行医也这样说,你都不敢把自己交给我,还说什么真心想跟我在一起呢?
现在想来,这不过是那畜生擅长骗人的套话罢了。
她泪如雨下,拼命的点头,道:“姐,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我再不给你丢脸。”
林孝珏拢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笑了:“真是傻姑娘,不丢脸,就是对身体伤害太大了,咱们以后好好的,一切都会过去。”
周清池郑重的答应了。
林孝珏一直领着周清池在屋里呆着不出来,周清媛明知道事有蹊跷可就是探听不到消息,真是心急如焚。
说这人也奇怪,都说了与她无关,她还是想什么都知道,也不知道她知道一点点消息能落到什么好处。
好在她还能见到陵南。
二人一同在前台帮着卖药,下午见陵南不来前台,周清媛也到了后院去,又见陵南从西厢房去东厢房。
心想现在这些人一天都离不开西厢房,这丫鬟又去东厢房干什么呢?
这丫鬟对人心无设防,趁她一个人的时候说不定能问出什么呢。
周清媛悄悄跟着陵南,见陵南进了屋,她耳朵贴在门上一听,里面传来细碎的声音,想了想敲敲门:“三姑娘。”
陵南听是周清媛的声音,喊道:“门没栓,您进来吧。”
周清媛自己推开门,屋见陵南正在整理药箱。
周清媛走过去问道“这是干什么啊?“
是林孝珏让陵南来拿药的,要给周清池堕胎,陵南知道小姐是有意要瞒着别人的,但只拿麻醉药,她想周清媛也猜不到什么。
就说了实话:“小姐让我拿药。”
周清媛眼睛一动,也没问她拿药干什么,心想她也不会说,于是就去看那药箱,琳琅满目里面全都是奇奇怪股的东西。
周清媛见陵南手里拿了一个白瓷瓶,甚是灵巧好看,就想这个是药,那只要是这样的瓶子就都是药了吧?
笑道:“妹妹的宝贝还真是不少,我真是认都不认得。”
陵南脸上显出与有荣焉的得意之色,道:“这些药都是小姐自己制的,神奇的很,外面也不卖,干什么都有。”
周清媛虽然不是真心要学医药,但是也接触了一些,被她说的有些心动,指着一个黑色小瓶道:“这个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别的都是白色瓷瓶,这个用黑色装?”
陵南拿起小瓶看了一下瓶口的小字,笑了笑:“这个还真不是小姐制出来的,这个是莨11菪碱”
“浪荡捡?!“
陵南顿了一下趴在周清媛耳边小声道:“这个药可不能随便用,是蒙汗药,还能那个。”
“那个?”
见周清媛不解的看着自己,陵南那句能促人****的话也说不出口,笑了笑:“反正能让人晕乎了,什么都不知道,小姐一定是怕人拿错了,所以放在黑瓶子里以示区分。”
周清媛面露肃然:“那如果是坏人拿到了,对好人来说不是很危险?”
陵南得意一笑:“我们小姐说了,能做出这药的坏人,段位太高了,他就是不用这药害你,别的药也一样,就是他想害死你易如反掌,不过就怕他为了钱财什么人都出卖,还好,原料暂时来说不好得,等好得的时候就一定会有人管控了,这就是自然规律。”
周清媛听得似懂非懂,心想她什么事都能扯一堆有的没的,低头看陵南手里的小黑瓶,嘴角涌上一丝喜色,确实是好药啊,若是给我,我定然有用武之地。(未完待续。)
287
林孝珏给周清池做手术,她需要帮手,但又怕周清池尴尬,等她思绪恢复之后这些都是她的黑历史,谁见过,她就会尽量躲着谁,所以屋里只留下来了小小,陵南在屋外守着。
陵南虽然没生育过,但是她是在大宅院里生活长大的,没见过三太太生育,别的妇人可不少,她想小产跟生孩子也没什么区别吧?
可小姐明明白白说马上开始了,她在外面听了一会却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陵南心想小姐不是犹犹豫豫的人啊,怎么还不动手呢。
她就等听周清池痛苦尖叫呢,可又等了一段饭的时间也没等到。
正当她想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见林孝珏已经穿戴整齐的出来了。
陵南低声道:“小姐您不给九小姐……”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完事了。”林孝珏将一个方子教给她:“帮着熬了,让她好好休息。”
见小姐轻松的往前走,陵南瞪大了眼睛追上了:“小姐,什么就完事了?”她可不信,那不是打孩子吗?
恍然一悟:“小姐你把九小姐给……”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林孝珏:“……”
“我是杀人狂我。”林孝珏拍了陵南的脑门一下:“完事了,人也没事,孩子……”她放低了声音:“没了。”
陵南难以置信的摇头:“小姐你可别骗我,我可知道生孩子是怎么回事,这跟生孩子一样。”
林孝珏笑嘻嘻的拍拍陵南的肩膀:“你们家小姐的本领可了不得,你没见识到的还很多。”又拍了她的屁股一下:“去吧,我这两天累了,得睡一觉去,你自己忙去。”
陵南看着林孝珏的背影抓了抓头:“小姐真的这么神?”孩子不声不响就没了?
“不行,我去看看去。”
陵南小碎步跑起来,慢慢推开西厢房的门,屋里帘子都下了,风吹不进,一阵阵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手扶上鼻子走到内室,往里一瞧,见小小一个人面无血色的坐在床边,周清池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床下还有个血盆。
陵南一闭眼,那血盆必定就是落下来的胎,不然不能那么多血,真是下来了?可怎么没听见动静。
她招手轻轻叫着小小。
小小看见她,憋着嘴哭也不敢放声,不哭还忍不住的样子。
“三姐姐。”
陵南见周清池好像是睡着了,把小小拉到一旁,那血腥味越来越让人作呕,她捂着口鼻问道;“孩子呢?”
小小指了指血盆。
还真是打下来了?
陵南问小小:“怎么你们家小姐喊都没喊一声?不疼啊?”
小小想着方才她所见识过的画面,血腥,肮脏,残忍。
她哭道;“我知道我娘说为什么要生儿子了,姐姐我不想生孩子,我也不想嫁人,我就呆在府里行不行啊?”
陵南有些错愕:“你这是怎么了?”
小小摇着头,她不会描述,反正八小姐对九小姐做的事不堪入目,看了让人又恶心又害怕。
陵南心想她到底年纪小姐,可能没见过女人生产,真是九死一生,这个也差不多了,所以她是害怕了,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小姐没说那盆血怎么处置?”
小小道:“小姐说等天黑了人都睡了,找一棵树埋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外面还有很多双眼睛,如果看见必然要引起猜测。
陵南知道她们家小姐要把这件事情掩盖下去,现在孩子也没了,只要周清池自己不承认,就算少施行医指着她的鼻子说跟她有关系,也没有证据。
这就是她们家小姐想要的结果,把对周家的伤害降到最低。
周清池算是小产,林孝珏让她修养一些日子再回府上去,现在周清池只依赖林孝珏,家里也不想回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说只想留在林孝珏的身边。
林孝珏也不做勉强,暂时就让她在医馆内修养,她自己也没有去钦天监,在医馆里照顾着周清池。
这样过了一天,翌日早上,刚吃过早餐,房门外就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小姐,东华大街的二兄弟找您,说有急事。”
林孝珏听是医馆伙计的声音,让陵南去开门。
陵南在门口对那伙计吩咐;“让二兄弟等一下,小姐这就来。”
伙计哎了一声就去了。
林孝珏穿戴好站起来要往外走,陵南跟在身后,心下好奇,问道:“小姐,又是什么事啊?这么急,是咱们店里出了什么事?”
林孝珏心想周二现在最关心的应该是薛世攀,应该是跟薛世攀有关的吧。
就道:“是对于他的急事,跟咱们不是急事。”
陵南挑挑眉,又摇摇头。
林孝珏一笑,带着她到了后堂的诊室里,诊室里周二正焦急的在屋里踱步,见她来,忙到门口迎人,见陵南站在不远处,低声道:“小姐,薛世攀让郡主给绑架了。”
林孝珏已经听车夫描述过福婉奇怪的举动,所以现在听了并不惊讶,走到屋里点点头:“你确定吗?”
周二肯定的点头:“院子里有人把守,我们的人没进得去,但打听到郡主要跟薛世攀成亲呢,就今天,是问了裁缝店送嫁衣的掌柜才知道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所以还是回来问小姐的意思。”
林孝珏哈了一声,还真让她猜着了,这个福婉还真绑了薛世攀要成亲,胆子可真大啊。
她笑道:“他们成亲,你急个什么劲?绑了就绑了呗。”
周二俊脸倏然一红,道:“我是怕到时候对郡主名声不好,那薛世攀又那么倔,他能同意吗。”
“什么名声之类福婉定然是没放在眼里的。”不然她不能这么大胆把人绑了,还要跟他成亲,但薛世攀这个人个性古怪,万一成亲了他还是不肯就范,那吃亏的是福婉。
虽然郡主大人也不在意吃亏不吃亏,可终归不好吧,万一皇上也发货了呢?
林孝珏心中一叹,福婉这家伙也太任性了,牛不喝水强按头,把大家都惹毛了贤王也护不住她啊。
想想道:“走,咱们去找福婉。”
周二听了一喜,道:“小姐您可劝劝郡主,让她把人放了吧。”
林孝珏回头看他,见他比自己要成亲还着急,也不知道是他是担心福婉还是担心薛世攀,调皮的眨眨眼:“我们参加婚礼去。”
周二:“……”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小姐……”(未完待续。)
288 福婉的婚礼(一)
当林孝珏敲开福婉的四合院的时候,来开门的是黑虎,见到林孝珏,黑虎当即就愣住了:“周小姐,我以为,我以为……”
着婚礼并没有请任何好友,只有一些采买的店商来送货。
林孝珏也不管黑虎为难,笑问道:“我要见郡主。”
她说要见郡主,而不是问郡主在哪呢,就是确定郡主在屋里。
黑虎见隐瞒不过,先将林孝珏等人引进院里,道:“属下先去禀报郡主,周小姐稍等。”
林孝珏笑着拦住他:“我自己去找。”
她一向说一不二,那种不容置喙的气质浑然天成,不比福婉的霸道少,黑虎当即立在原地不敢阻拦。
林孝珏回头对周二交代;“把门守好了。”
周二不明白她特意说这一句是什么意思,但小姐说的话一向都不会错,立即吩咐带来的十个人把门封锁住。
今日果真是难得的好天气,院子虽小,但草木花香一样不缺,林孝珏见太阳金光下,正方窗上的喜字红花火热耀眼,很是喜庆。
就知道福婉此时应该在正房,可走到正房门口想了想,又撇头去了东厢房。
东厢房个个屋子也贴了喜字挂了红花,林孝珏挑了中间一间敲了敲。
“别催,就好了,你老催什么?”
屋里传出男子的声音,林孝珏细听,好像是白虎,她不知道谁总来催什么,不过屋里有声音就说明有人,林孝珏试探着一推门,门自动就开了。
“你怎么还闯……”白虎听见开门声抬头看,见识林孝珏微微一愣:“怎么是周小姐,黑虎呢?”
林孝珏心想黑虎应该是守在外面没意思,所以总来催促,着白虎说的应该是黑虎,催促的可是是给薛世攀换装吧。
因为他见薛世攀被忒链子锁在床边,双手背着,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白虎正在给他梳冠头。
薛世攀当然也看见了林孝珏,他灵动的眼睛放着光彩,像是看到救星了一样,道;“你来了?快来救我,着福婉不知羞耻,逼我跟她成亲呢。”
白虎见林孝珏朝他们这边走过来,放下梳子防备的挡在薛世攀面前,道:“周小姐,今天是我们郡主大喜的日子,您可是郡主出了王爷王妃之外,最亲近的人,您不能放了着薛世攀。”
薛世攀急道:“是他们绑架我的,我是被逼的,他们这是犯法,你快点救我出去,不然我要告到官府去。”
白虎回头瞪着薛世攀;“你就是喊破喉咙也别想出去,今天你要做的事只能是娶我们家郡主。”
“你这爪牙,为虎作伥,我会连你一起收拾的。”薛世攀咬牙切齿的看着白虎,目光毫不示弱。
这时林孝珏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白虎看着林孝珏道:“周小姐,您是来干什么的?”
林孝珏看着薛世攀的样子微微一笑:“面如冠玉,眼若星辰,儒雅灵动,这位薛公子在喜服之下更是好皮囊了。”
薛世攀听着心中一动,脸色微红,他抬头期盼的看着林孝珏:“快让福婉放了我,现在她放了我,我看在两家多年的交情上还能不予追求,否则这件事绝对没完。”
林孝珏微微一笑;“原来薛公子也有讲情面的时候,我还以为您当真活的如圣人的言行一样,黑就黑,白就是白。”
薛世攀听她言语中带些讽刺,想着或许她还在记恨董明珠的事,那件事他有什么错?董大人谋反难道是他让的?董明珠是罪臣之女想逃难道不该抓回来?
又想起那日林孝珏对他一点体谅之情都没有,脸一沉道:“那咱们就什么面子都不要讲,你让福婉放我出去。”
白虎还抹不去林孝珏的来意,问道:“郡主可只小姐到来?”
林孝珏朝白虎摇摇头:“我还没有去见福婉呢,先来看看新郎官。”
这三个字可激怒了薛世攀,要不是他束手束脚,现在肯定站起来跟林孝珏对峙了,这样还仰着头喊道:“你这是在羞辱我,谁是新郎官。”
林孝珏上下打量他:“你一身红衣,不是新郎官是什么?”
“是他们逼我的,是这该死的下人给我换的衣服,我才不会跟福婉成亲。”
林孝珏呵呵一笑:“说来也是奇闻,自古我只听说过强抢民女的,薛公子这回也被抢了一回,您怎么还有脸叫呢,那女子被抢是因为身子薄弱,您一个大男人被抢……”说不下去的样子;“啧啧,您不是一向看不起女人吗?这要是女子被抢,现在应该一头撞死了吧?您怎么不去撞死呢?一保清白啊。”
薛世攀觉得最受侮辱的也是这里,他一个男人,竟然让福婉那个疯婆子给抓来了,他气愤的看着林孝珏:“你不是最爱讲道理吗?你现在竟然来挖苦我,而不是让福婉放了我?你们这是绑架,绑架你懂吗?你们在犯罪。”
林孝珏点点头:“我熟读律法,当然知道这不正义。”
“那你还不让她放了我?”
白虎真怕着小姐就此被薛世攀说动了,那他们家郡主想了这么久的事就都泡汤的。
就听林孝珏呵呵一笑道“法律还不外乎人情呢,我的好姐妹要做的事,及时的犯法我也陪她,这才是有情有义,我拦她干嘛?”
白虎听了心中有些感动。
薛世攀暴跳如雷:“杀人放火你也去?你这不是有情有义,分明是助纣为虐。”
林孝珏目光一冷,道;“如果是有人对不起她,杀人放火我也陪她,现在不是杀人放火,但我这姐妹她就是喜欢你,就算顶着绑架官家子弟的罪名,我也陪着她,只要她高兴。”
薛世攀气得双目冒火:“你的理呢?你的深明大义呢?你天天用来教训别人的话呢,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另一套法则了,说到底你不也是自私自利?”
林孝珏突然哈哈一笑。
“你笑什么?”薛世攀眉心紧拢,声音愤怒。
白虎也被她笑的毛毛的。
林孝珏道;“你说的都对,你说的都好,道理也都是你的,可我还是不会放了你,也不会让福婉放了你,因为她不喜欢,”薛世攀刚一张嘴,林孝珏目光一沉:“你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当然不会明白什么叫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就更不会明白亲情友情爱情的珍贵之处。”
说着广袖一甩,回过头去。
白虎见薛世攀脸色变得青紫,心想原来这小姐是故意来气人的啊。
薛世攀看林孝珏真的要不顾她就走了,突然大吼:“我有情有义都给了你,不过你不珍惜,现在你还要帮着福婉来害我。”
白虎听的蹙眉,照着薛世攀的肩头一打:“你胡乱说什么?今天是你娶郡主的日子,还敢勾搭别的女孩,当心我打你。”
“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等着,我爹会来救我的。”
白虎又点了他的额头一下:“吓唬谁呢,谁怕你。”
“你……”
薛世攀气的七窍生烟,他再抬头看向门口,林孝珏的身影已经走远,这个无情的女人,真的见死不救,她真的就忍心他被福婉给毁了?拜了堂了就说不清,什么都晚了。
“啊……”薛世攀发泄似得大吼。
“闭嘴。”还没等喊痛快,让白虎又是一拳打在后背上,一口气全都咽回去了。
这喊也不行,发泄也发泄不出去,被人绑着还要挨打,干什么都不行,薛世攀快要气死了,逃跑无门,哇的一声哭出来。
林孝珏对身后的哭声听而不闻,她走到正房门口敲了敲。
屋里福婉花钱找来的全福娘子正在给福婉梳头,听见敲门声回过头来替福婉问道:“谁啊?新娘子梳头呢。”
林孝珏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郡主,我来了。”
福婉听着熟悉的声音心中一跳,诧异的看向门口,她怎么来了?(未完待续。)
289 辅宛的婚礼(二)
辅宛不知道林孝珏是怎么找上门来的,可人都已经找到了,躲是没用了,她心想,若是清野来劝我把薛世攀放了,那么我就把她也抓起来,免得她走漏了风声。
想到此处对全幅娘子点点头。
那娘子便放下手中的事情去门口开门。
林孝珏一进来,便见辅宛一身锦绣霞帔坐在铜镜前回头看着她,凤冠还没有戴,头上已挽好了发髻,插了五根翡翠金钗,都是臻品,远远看着都觉得珠光宝气。
尖尖的小脸画得精致的妆容,高贵优雅,就那么似笑还惊的看着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林孝珏大跨步走到辅宛身边,按着她的肩膀往镜子里一瞧:“好漂亮的新娘子啊。”
辅宛不知她的来意,看着镜中不语傻笑。
林孝珏从袖口里抽出一个细小的锦盒来,道;“若是你早些通知我,我还会给你准备一份嫁妆,现在晚了,这般仓促,只能随便捡个东西来当贺礼了。”
辅宛一愣,没想到她会是来参加婚礼的,想着自己方才还在误会她,脸上一赧,接过礼物轻轻打开,见是一串大手指甲大的珍珠项链。
颗颗珍珠饱满圆润,大小一般,都是粉红色的,静静的躺在锦盒开,发着不耀眼但很柔和明亮的光。
没等辅宛说话,那五福娘子呀的一声:“可真是难得的珍珠,这个颜色我们还没见过呢,朱姑娘,这位是您的亲戚吧?”
原来辅宛自导自演婚礼,但她又没有经验,全是花钱请的外人,对外她当然也不能说自己是郡主,就说自己姓朱,那些人就都叫她朱姑娘。
辅宛不答,看着镜子中五福娘子的脸道:“是不是已经收拾妥当了?”
那娘子忙不迭的点头:“就差戴上凤冠,西帕往上面一放,新郎官就能来接人了。”说的好不喜气洋洋。
辅宛一想到薛世攀一会会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头微微羞涩,脸就红了。
又想这个我自己也能戴上,于是对那娘子道;“你出去吧,门口有人理你。”
“可是婚礼还没举行呢。”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五福娘子出去呢,那谁来主持婚礼?
辅宛面带不耐:“出去。”
那娘子再不敢劝,忙甩着帕子出去了。
林孝珏帮辅宛整理了鬓角,并从妆奁里挑了一只珠花给辅宛戴上,辅宛读者镜子,发现那珠花戴上之后,她整个人竟有一些妩媚之姿,当即又红了脸,心想她是要为我梳妆吗?
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支开旁人可不就是为了跟她说话吗?
林孝珏轻飘飘的道:“跟踪,再打听跟你来往过的店铺,就知道了。”
辅宛有些诧异,但她这么坦白,她好像知道被人跟踪也没什么怨气,耸耸肩膀道:“反正你已经都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我要跟薛世攀成亲。”
“好。”
林孝珏看看镜子再看看她,辅宛也不知道她这个好,是说她成亲好,还是妆画好了。
蹙眉道:“你真的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
林孝珏正视着她,笑道:“怎么,我不该参加我好姐妹的婚礼吗?”
辅宛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她一直瞒着她的,摆着手道:“当然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婚礼真的是太冷清了,我从来没想过我跟薛世攀的婚礼会是这么冷清。”
辅宛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感激的看着林孝珏:“你能来鉴证我们的结合,我很高兴,也只有你了。”
林孝珏笑着摇摇头:“可不是只有我,大郡主啊,你有没有想过,我都能来跟踪你,我都能想到薛世攀的失踪你应该最着急,那别的了解你的人想不到吗?”
辅宛听得脸色一变,站起来惊慌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你说还有人跟踪我?”
林孝珏摇头道:“我虽没抓到有人跟踪你,但我想,这么多天,薛大人已经将京城翻个底朝天,怎么也该想到你了吧?”
辅宛低头想了想,恍惚一点头:“是啊,大哥这两天一个劲的问我白日里都忙什么,爹和娘也都怀疑了吧?”
林孝珏道:“所以你要成亲,就赶紧的啊。”
“啊?!”
林孝珏见辅宛抬着头很是不明白的看着她,从梳妆台上将凤冠举起,送到辅宛的眼前,道:“别等什么吉时了,拜了堂,洞房一入,生米煮成熟饭,谁来也不管用了。”
“可是……”
“还可是什么?你不是真的希望跟薛世攀成亲吗?不是想永远跟他在一起吗?来吧,带上它,我为你们当证婚人,见证你的婚礼。”
辅宛听得心中一惧,她是想跟薛世攀成亲,现在这些也都是她安排好了的,可真的有个人告诉她成亲要抓紧,她反而心里不托底呢?
她愣愣的看着林孝珏:“我真的要跟薛世攀成亲吗?”
林孝珏肃然的点着头,道:“当然,你喜欢他这么多年,眼下刚好是时机,抓住就不用错过,哪怕他的心不在你这边,哪怕他从来也不喜欢你,哪怕他挣扎想要逃跑,哪怕他成亲了以后背着你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哪怕他搞在一起还会埋怨你,说这些都是你逼迫的,谁让当时他心不甘情不愿?
但这些都没关系,都没关系,人生短暂,趁着年轻,当然是想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免得自己后悔,你只要完成心愿就好了,他是你想要的,带上你的凤冠,去,拿下他。”
拿下他?!
辅宛听得变色发白,难道薛世攀以后还会背叛她?心里更酸,她说的一点都没错,那些事以后都有可能发生。
林孝珏见辅宛有些犹豫,脸色一沉,道:“这不是你一直执着想要的吗?你怎么又怕了?带上它去拉着薛世攀来,我给你们鉴证,你再不抓紧,薛大人可能就找上门来了。”
辅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想,是的,这都是我想要的,我盼了好多年:“我要嫁给薛世攀,我就是要嫁给薛世攀,他不娶我,我就绑了他娶我,反正他得娶我,这一直是我想要的。”
说道这里,她已泪如雨下。
林孝珏将凤冠交到她手中:“那么咱们开始吧。”(未完待续。)
290 辅宛的婚礼(三)
贤王府,一场争论早就开始了,就如林孝珏所说了,当找薛世攀毫无头绪的时候,大家都发现了辅宛的异样,早出晚归,却不是在到处找人,还在街上店铺置办了很多结婚才会用的东西。
这难道不奇怪吗?
当下面搜查的官员在辅宛身上查出蛛丝马迹了之后就直接告诉了薛大人。
薛大人也不亲自去找辅宛,道贤王府找贤王算账。
贤王本都不在府里,都让薛大人给闹回来了。
薛大人道:“王爷殿下,您的好女儿绑架了我的儿子,这件事咱们可得说道说道。”
贤王还在云里雾里呢,他就说好端端的这个死学究怎么会上门呢,可能是跟宝贝闺女有关啊,问着一直在家挨骂的儿子道:“怎么回事?”
贤王世子便把薛大人的人发现的事在贤王耳边说了一遍。
“辅宛把薛世攀给绑了,要跟薛世攀成亲。”
贤王大怒:“谁要嫁给那个书呆子?”
虽然贤王世子说的声音小,具体是什么话薛大人听不见,但贤王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薛大人当即怒了;“王爷,您怎么说话呢?谁是书呆子?”
贤王心想你儿子不就是书呆子吗?我看着他长大,我还不知道他有多执拗?
不高兴的道:“你放心吧,本王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家,辅宛就是胡闹,等她玩够了还你个儿子就是了。”
薛大人真是大开眼界,有这么管教儿女的吗?
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王爷您若是这样的态度,那咱们就到御前说话。”
贤王不耐烦道:“你儿子不想娶我女儿,本王也不想女儿嫁给你家啊,咱们不是目标一致吗?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薛大人拍着桌子:“别以为您是王爷就能不讲理,现在我儿子是被你女儿绑架了,这是绑架,是犯法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若是不会管家儿女,咱们就让皇上来管一管。”
贤王心想他这么一说还挺严重的,不能让这老小子闹到皇上那里去,又想女儿可真是丢脸,绑谁不好,绑那个书呆子干嘛?
他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心中不喜叫来儿子:“你去把你妹妹叫回来,让她别胡闹了。”
薛大人心想这个贤王如此护犊子,绑了我的儿子连一点歉意都没有,真真可气。
若是儿子平安无事黄则罢了,若是真的成了亲也不要辅宛这个儿媳妇。
到时候他们家是黄花大闺女吃了亏,儿子再不济也是男孩子,又不会娶不到好媳妇。
心中已经有了对策,就不再跟贤王白扯,见贤王世子要走,抓着他的衣袖:“本官也要一起去。”
贤王朝贤王世子挥挥手:“让他去。”
他这一老一少并行着出了贤王府的花厅门,人走后,贤王一拳头重重垂在桌子上:“辅宛你这个死孩子,不受点教训永远长不大,真给老子丢人。”
贤王世子因为辅宛的任性心里是非常生气的,但尽管生气还得带着更让他气愤的薛大人去找辅宛。
总不能真让他们成了亲吧?
路上薛大人一直说着辅宛的不是,就差骂辅宛不知廉耻非要嫁汉子了。
贤王世子的难受不用提,受着气但还不能还击,因为确实是他们家的郡主上赶着非要嫁给人家公子,没什么脸跟人家争辩。
说到底,因为辅宛抢薛世攀这件事贤王世子和薛大人已经非常不和睦了,但是他们不知道,还有更闹心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薛世攀失踪引起了那么大的动静,可谓全程都在关注,所以薛大人能查到辅宛哪里,别人也能。
陈大人因为儿子的事跟薛大人隔了心,听说辅宛绑了薛世攀,悄悄的让人一个奏折就告到皇上哪里去。
本来这事是跟他无关的,但是皇上知道了,必然要惩处辅宛,贤王护犊子,定然会以为是薛大人告状,就算不是薛大人告的状,总之也怪他们家薛世攀,所以两家人就要失和,这是他乐与见到的。
所以现在不光是贤王世子和薛大人要找辅宛算账,宫里也派人来干预这件事了,都在路上。
只不过各方的人都不知道而已。
当然,辅宛就更不知道了。
林孝珏怂恿她立即跟薛世攀成亲,她穿好凤冠霞帔,林孝珏给她盖上盖头,并领着她到了堂里。
等他们这边准备好了,林孝珏又去叫黑虎:“薛世攀那边好了没?把他带来。”
不一会的功夫,黑虎和白虎二人一起推搡着薛世攀进来。
薛世攀抬头一看,一个已经穿好了大红的喜服的女子站在厅堂正中,她头盖盖头看不见脸,但看身形应该是辅宛。
再看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还有站在辅宛身后的林孝珏。
顿时又羞又恼,大喊道:“辅宛,你还有没有羞耻之心?你快点放了我,我是不会跟你拜堂成亲的。”
辅宛听得身子一抖,林孝珏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辅宛心中有了依靠,低着声音命令道;“把他带过来。”
二虎知道这话是跟他们说的,把薛世攀往前一推:“过去。”
薛世攀扭着身子:“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辅宛头被喜帕蒙着,并不能知道外面的光景,二虎将薛世攀压到他面前,立即道:“郡主,薛公子就在您眼前呢,可以行礼了。”
薛世攀急的要跳起来,但他一介书生,根本就斗不过两个身经百战的侍卫。
他求救似的看向林孝珏:“你快让她放了我,你们这是要毁了我。”
林孝珏将头往别处一偏,根本就不看他。
辅宛双手抓在一起,想了想问道:“我怎么毁了你?”
薛世攀盯着喜帕双眼发怒:“你这还不是毁了我?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我跟你成的哪辈子的亲?”
辅宛一喜道:“如果有,你就会跟我成亲吗?”
“你别做梦了。”
林孝珏见辅宛的手慢慢垂到腿边,就知道喜帕地下的她,心情是多落寞了,在一旁道:“我给你证婚,不用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辅宛笑道:“是了,只要我们成亲了,我爹就会同意了。”
薛世攀又羞又怒的看着林孝珏:“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把我往火坑里推?”
林孝珏嘿嘿一笑:“郡主人才貌美,身份高贵,对你又一往情深,配你绰绰有余,我怎么是将你往火坑里推呢?你会感激我帮你们证婚的。”
薛世攀鹿眼中带着讥讽:“你们说好就是好的?哪怕她是公主,在我心里也一文不值,再好我也不喜欢,你们赶紧放我走。”
辅宛突然一掀盖头:“薛世攀,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值钱吗?”
薛世攀让她冷不丁的动作下了一跳,见今日的她凤冠霞帔加身,一双纤纤玉手放在头顶拢着喜帕,动作妩而不媚。
喜帕之下的小脸肤如凝脂,唇若涂丹,一双妙目又是痴心又是失望的看着他,姿态甚至端庄可人。
薛世攀一愣,他还没见过这样的辅宛,他也没想到辅宛也可以如此秀丽脱俗。
低下头不敢去看辅宛的眼睛,道:“我念在咱们小时候还有些交情的份上就不说你什么了,你最好赶快放了我。”
二虎在一旁急道:“郡主,这喜帕不能自己揭,不吉利。”
辅宛将喜帕往地上一抛,神色间多了一些执拗:“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的?成亲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否则不能,我这不也要成亲了吗?成亲要十里红妆宾客满堂,我这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们几个人,我不也心甘情愿了吗?”
二虎听了默默不语。
林孝珏道:“郡主说得对,只要你心甘情愿,只要你做好了可以接受任何结局的准备,你就是杀人放火,偿命就是,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辅宛听了看看她,眉心一蹙。
林孝珏道:“别耽误时间了,你们拜堂吧。”
辅宛沉吟一下点点头,一手抓住薛世攀的肩膀:“我们来拜天地。”按着薛世攀二人就一同跪了下去。
薛世攀还来不及惊呼,辅宛的手已经按上了他的颈部,还有二虎帮忙,不由得他不磕头。
辅宛也跟着朝堂上一拜,道:“一拜天地,望老天保佑我们夫妻和和美美,举案齐眉。”
薛世攀抬起头朝她一哼:“你做梦去吧。”
辅宛也不管他,拉着他站起,然后又让他面向林孝珏:“清野是我们的证婚人,我们没有高堂参加婚礼,就拜她吧。”
薛世攀又急又怒,心想你逼我跟你成亲也就罢了,你还让我拜她?你是成心给我难堪啊,卯足了劲朝辅宛肩头一幢:“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开始闹腾起来。
辅宛被他撞了一个跟头,反应过来不屑一笑:“你以为你跑的了吗?”
白虎照薛世攀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你老实点,别以为我们不舍得打你。”
薛世攀还是呼救不住,辅宛想了想,也不再说他,依然抓住他的肩膀:“咱们再拜媒人。”
“你住手,你疯了?”这次当然没有那么顺利,薛世攀挣扎着不跪。
但辅宛是有身手的,她知道薛世攀总是挣脱不过她,手上刚一用力,这时厅堂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着直裰,跟薛世攀相貌相似的谦谦公子闯进来。
“郡主且慢,世子和薛大人来了。”(未完待续。)
291 执念到底可以多深
周二进来说贤王世子和薛大人来了。
惊住了福婉和二虎,也让薛世攀喜出望外。
薛世攀笑道:“哈哈,我爹来了,看你怎么收场。”
二虎也追问福婉:“郡主,咱们怎么办?”
福婉咬着唇不说话,林孝珏见她还是很不甘心的样子,对周二道;“我不是让你守着门?”
周二点着:“正是,幸好来的人也不多,都是王府的人,世子见是我,就让我进来禀告一声,让郡主把薛公子放出去呢。”
林孝珏道;“既然是王府的人就是自己人,你把世子请进来,其余人挡在门外。”
”是。“周二犹豫一下退了出去。
福婉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孝珏,她还真希望自己跟薛世攀成亲啊?着明显的不光是嘴上的支持,行动也带着偏袒啊。
薛世攀听了顿时气血上涌,怒红了俊脸:“林孝珏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爹都来了,你还不放人?”
林孝珏对福婉肯定的点点头:”只要是你喜欢的,我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前提,只要是你喜欢的。“
福婉看向薛世攀,这个人正好是她喜欢的,喜欢了他很多年,喜欢他到可以放下郡主的身段,柔声细语的求他让他对自己笑一下。
喜欢他到想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不管他个性多么不好,都无怨无悔,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就行了,能天天见到他,哪怕他脸色并不好也行。
可这个人并不喜欢她啊。
福婉看着林孝珏心想,我真的要嫁给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吗?
可如果不嫁给他,就不能见到他,不能跟他在一起,他的喜怒哀乐都与她无关了。
又看向薛世攀,这样英俊美好的一个人,舍不得,这么多年的期待和盼望怎么能舍得。
她心烦意乱,狠心一想,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现在不能回头。
说着双手抓住薛世攀的肩膀,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你知道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对你那么好,我可以什么事都依着你,我可是郡主啊。“
薛世攀听了微微蹙眉,你若问他为什么不喜欢福婉,也没特别不喜欢,就是这人追的太紧了,她又是郡主,经常不分场合没轻没重的向他表白。
若是以往福婉这么问他,他一定要恶语相向。
现在垂眸一看福婉深情无助的委屈姿态,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那么一丝丝以前从未有过的不舍。
想了想道:”我不喜欢你跟我跟的太近了,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喜欢你啊。“
”我该,我都该。“福婉水灵灵的眼中泪光闪闪,哀求道:”你不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啊。“说着人已经扑到薛世攀的怀里,啜泣出声。
薛世攀心中一软,她是郡主啊,她竟然对自己如此低三下四低声下气,多难得?
刚有抬手去安慰福婉,可一抬头看见了林孝珏,见她正用清澈无波的目光看着他们,他这身子就跟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反应过来一下子推开福婉:”你在干什么?“
福婉憋着嘴看着他:”那我改了也不行吗?“
”不行。“
薛世攀出口后门口突然也传来一声暴躁的声音:”不行。“
众人都显示被吓了一跳,皆看向来人方向,见是贤王世子怒气冲冲的从福婉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周二。
他一到福婉面前就抓紧了福婉的手腕,声音暗含无尽的怒意道:”你还有没有廉耻,你还有没有自尊?你是郡主,你自己丢人也就算了,你还丢我跟爹的人,你还求他?”一直薛世攀。
福婉也不想家人没面子,心中暗暗懊悔不该忘了大哥在外面,但话已经说出去,覆水难收。
她更讨厌大哥对自己的粗鲁。
推开贤王世子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贤王世子暴跳如雷:“不管你你都要上天了,你一个姑娘家,竟然绑架一个男人,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薛世攀听得一哼哼。
福婉本来爱而不得就难受,被大哥这么一骂,泪就受不住了。
但她又有一股倔劲,心想你越是骂我,我还偏要跟薛世攀成亲。
抓过薛世攀的胳膊把他按跪在地上,然后自己也朝林孝珏一跪:“我们要拜证婚人了。”
二虎唯她的命令是从,不等吩咐,就过来把薛世攀的头按下去,砰的一声,薛世攀已经给林孝珏磕了一个头。
福婉也跟着磕下去。
林孝珏看着福婉道:“你们拜完媒人,接着就要夫妻对拜,之后你们就要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还没等她说完,贤王世子打断她道:“你怎么也跟着福婉胡闹?这两个人能成亲吗?我爹不同意。”
薛世攀好不容易得了空,怒道:“我爹和我都不同意。”
林孝珏拉过贤王世子道:“你若是来恭祝二位新人的呢,我们就欢迎,你若是来破坏姻缘的,那别说你是世子,咱们关系不错,就算你是王爷,我今天也要把你轰出去。”
这话说的坚决狂傲又无情。
众人都是一愣,用无比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福婉是感动吧,薛世攀和贤王世子等人是不敢相信。
薛世攀急道:“你到底还要怎么折磨我?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娶福婉?”见对方一直不理他,尤其又羞又恼,但身体被控制住又无处发泄,只能啊啊大喊。
贤王世子因为临阵不能提亲了,总觉得对林孝珏有些愧疚,原来他不敢看林孝珏的眼睛,但他实在不解,为什么这人要跟妹妹一起胡闹。
他慢着声音道:“你这样会害了福婉的,薛大人因为你的人不让他进来,已经在砸门了,再僵持下去,他会到御前告状,福婉不仅会落一个坏名声,还要被处罚。”
福婉也知道后果是如何的,所以贤王世子一说完,她就暗暗咬住了下唇。
林孝珏看着福婉道:“福婉,你不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吗?你若是跟别人,你会有盛大欢愉的婚礼,被人祝福,无数人羡慕,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可是你不会后悔对不对?看见别人的婚礼你也不会懊恼自己曾经的任性对不对?只因为你喜欢薛世攀?”
福婉慢慢的点着头。
林孝珏又道:“这个薛世攀有时候冥顽不灵,他不会像别的男孩子一样体恤你的辛苦伤心,你跟他在一起,很难有知冷知热,可能你怀着孕,他都要苛待你,但是别人家的相公都会悉心照护,相配左右,这些你都不后悔是吧?”
虽然是问福婉的,但大家都能听见,薛世攀怒着眉头,心想难道你嫁给我我也会这样对你?你若是怀了我的孩子,我当然会天天陪着你们娘俩,想到这又是甜蜜又是因为对方的不解而恼怒,脸和脖子都红了。
福婉一脸渴望的看向薛世攀,薛世攀也看着她,心想福婉这种人都能从一而终对我至死不渝,那我又怎么能因为她今日比以往惹人怜就对她有怜悯之心呢?
哼了一下转过头去。
福婉的一腔热情全部化作冰冷,冷透身心。
这时众人就听悠悠一声叹息:“郡主,不然您就将薛公子放了吧,您这样潇洒可爱,又是至情至圣之人,那个男人不对你心驰神往,都要当宝贝一般的把你捧在手心里,你干嘛非要受苦呢?”
是个不太熟悉的男子声音。
福婉抬头去看,就见是那个叫什么周二的人说的。
虽然自小到大巴结哄着她的人无数,不管男女,好听的话她也听得多,但这样真挚又暖人的劝慰她还没听过,没在一个男人的嘴里听到过。
福婉见他和薛世攀生的好相像,心中一动,有些不好意思,又咬了咬唇。(未完待续。)
292 可以不深
薛世攀心想这个贱奴才真能多管闲事,他的事再不济也不用一个下人插嘴。
贤王世子和二虎也看向这个说话的人,心想他是薛世攀什么人?还算说了句人话,挺动听的。
林孝珏看福婉越发动摇了,道:“福婉,既然你都想通了,那么夫妻对拜吧,这一拜下去,你的心愿也就了了,薛世攀可能成为你的丈夫,但他可能不会像别的丈夫一样对你关怀备至,你若不羡慕别人琴瑟和鸣,你若觉得你才十六七岁,以后美好的人生体验你都不想经历,就想跟这个人一起,那你就拜下去吧。”
听到这里,贤王世子终于明白林孝珏的用意了,这哪里是成全?分明是警告,是用最温柔无害的方式去警告,但如果一旦警告奏效,想来福婉就再不会迷恋薛世攀了。
福婉懵懵懂懂的看向薛世攀。
薛世攀拼死的摇头:“我娶了你也不会对你好的。”
这时众人耳边传来砰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好像打炮了一样。
“开门,开门……”接着是粗暴不耐烦的呵斥声。
薛世攀脸上一喜,收回探听的目光看向福婉:“你现在收手都来不及了,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要说福婉这个人不能刚,本来她已经在犹豫就这么算了吧,听薛世攀这么一叫阵,倔劲又上来了。
强制者薛世攀跟她对着跪下来,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娶我?”
薛世攀这时真慌了,这个头磕下去,他跟福婉就算礼成了,怕到时候就算告到皇上那里,皇上偏心侄女就让他娶了他,惨白着脸道:“福婉,你不能再玩了,我薛世攀宁死也不会娶你。”
外面的叫嚷声越来越大,这时候又有下人闯进来:“小姐,二哥,好像宫里来人了,让郡主赶快出去,若是他们闯进来,那后果可就不一样了。”
众人听了都是惊讶,贤王世子蹙眉道:“是谁告到宫里的?”看向薛世攀:“你爹可真是个小人,我爹都答应他来带你回去,他竟然还告御状。”
薛世攀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啊,但听贤王世子辱骂自己的父亲,不能忍受,道:“你家教女无法,还怕我爹告吗?不告你们这些皇亲国戚更是无法无天了。”
先王世子心下怒极,但到底是自己妹妹不争气,上前就要拉起福婉:“别闹了,赶紧让他滚蛋,谁要跟她成亲。”
福婉眼看最后一步就能达成心愿了,一扭身子:“我不起来。”
林孝珏拉住贤王世子:“世子还是让郡主自行了结吧。”
贤王世子不太信任的看着她。
林孝珏半蹲在福婉和薛世攀之间,手搭在福婉的肩膀上,道:“福婉,生人很多事情都是一冲动坐下的,这种冲动叫勇气也叫执拗,如果你是鱼,如何能冲向天空去和白云争宠?有些执着真的有必要吗?蓝天固然令人向往,但大海不是更自由自在吗?”
福婉目光踟蹰的看着薛世攀。
薛世攀也若有所思,如果你是鱼,如果能冲向天空去和白云争宠,他是鱼吗?兰君垣是白云?啊呸。
外面的声音不仅大,而且马上要破门而入的样子,林孝珏拍了拍福婉的肩膀:“如果你都想好了,就跟他成亲吧,人生难得一回你愿意,千金难买,你还有王爷和皇上当靠山,他是你的丈夫逃不了了,至于以后的相处,看命吧。”
说着直起身来,让人众人都让出地方,厅堂中间只留下福婉跟她对着跪着的薛世攀。
“福婉,想好了就可以行礼了。”
不算冷清也但也绝不是婚礼喜堂该有的热闹,偌大的厅房里,福婉见薛世攀一身红衣,锦冠迷人,就这样跟自己促膝跪着,她不让他动,他就不能动。
因为他根本就打不过她。
她自小爱的就是这一身皮囊吧?除了长得好,他好像有点一无是处。
啊,儿时的记忆是美好的。
可那只是小时候啊,他都忘了,他都厌恶她了,还抓着不放吗?
是啊,最重要的,他不管好与坏,他不喜欢她。
福婉又看了一眼林孝珏,她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她,按照她的脾气,薛世攀习惯的人,若是被她遇见,非死即伤,但是这个人她不仅没有嫉妒之情,她们还成为了好朋友,因为她真的佩服她的优秀。
喜欢这样优秀的人,薛世攀是不会回心转意了。
福婉又想到林孝珏说的命啊,她话一般的年纪,难道就要认命了吗?
不应该。
福婉一咬牙,按着薛世攀的肩膀想要把他拉起,不结了,她堂堂郡主难道要在这颗书上吊死?
对不起爹爹和大家。
但她这个动作前面做的太多,都是要按着薛世攀磕头。
薛世攀以为这一次也是如此,失声大叫:“你放开我,救命。”
“放开我儿子。”巧不巧的薛大人正好带人闯了进来。
一件福婉和薛世攀的姿势,在听薛世攀的喊叫,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好在还没有拜下去。
他抢到儿子身边甩开福婉的手,把儿子拉起来,然后把儿子护到身后,叫着宫里的太监:“公公您看,着福婉郡主真是无法无天,我要告御状,我要告御状。”
来的太监是乾清宫的传话太监,姓氏甄,贤王世子和福婉都认得这位甄太监,平时不苟言笑,也从不撒谎,没有任何派别,只听皇上的。
贤王世子心想,这个甄公公回去不知道要如何回禀这件事,希望他能帮着遮掩一下,想着把福婉拉起,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一句:“这下你满意了?”
福婉心想我去了心魔,当然是满意了。
甄公公看看左右,先生对薛大人点点头,道:“咱家出宫之时圣上已经交代了,若是郡主做了出格的事,也绝不姑息,压下几位都跟咱家进宫吧,我看你们的事咱家一个人好像说不清了。”
众人听得很清楚,这太监的意思就是到了皇上面前绝对不会偏袒福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