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祭坛(三)
(科目二排了一天队,结果还挂了,悲痛中。何事秋风悲画扇,只因科目二挂科......感谢创世和起点的朋友们支持等候)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降伏它?”
听到阮尊的问话,答里孛狠狠地点头,她并不知道阮尊手里也有相同的一幅地图,只是说道:“如果,如果我们能够,能够找到那魂铁,而且脱困,魂铁,魂铁,我分你一半。”
真是个大方的丫头。千里迢迢,从辽国来到宋国,表面是使节,其实就是为了这魂铁。现在,面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竟然就愿意平分。
可是,可是,如果可以的话,貌似,貌似,哥想要的,是全部。
当然,这只是阮尊之前的想法罢了。毕竟双方都有这地图,而且都为了这处魂铁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如果真能找到的话,平分,他是没有意见的。
“好,你在旁为我警戒。”阮尊说道,“我要再以灵念进入这地图一次。”又叮嘱道,“在我以灵念探查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对我做出什么大喊的举动,就像刚才洪玉堡做的那样,后果,你也看到了。”
听着这话,望向砂砾地外的地上,那滩洪玉堡留下的血渍,答里孛打了个寒颤。要她像洪玉堡那样,真不如直接一剑杀了她。
在祭坛正中扫净了地上的砂砾残碑,平息而坐,将地图置于左掌掌心,闭目,灵念如水,再度往地图上探查而入。
地图的形象再度出现在灵识识海之中,随着灵力的输入,再次大绽光芒。之前看过的那些文字再度出来。灵念持续消耗,脑中痛感渐增,看来这样的过度的灵念运用消耗,对自己也不是好事,甚至可能会带来灵识损害。
他一咬牙,不顾一切,将余下的灵念力量全部涌入地图之中,地图上字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祭坛的图形。在图形正中,呈现一条黑色的盘龙。盘龙四周,有五个光点,每个光点中,各有一字,分别是金、木、水、火、土五个字。
黑色盘龙在正中心,含有金字的光点在正北,其余各点就像五角星的各角一样,匀称地分布在祭坛图形的圆周上。
这便是这祭坛启动的钥匙了么?记下各点位置后,正好阮尊灵念已尽,脑中剧痛,灵识之中的地图彻底消失。如同昏厥一般的感觉,让他恶心欲吐,半天没缓过来,趴坐在地上只顾喘息。
“你,你没事吧?”一个声音轻轻柔柔地问。答里孛生怕惊忧了她,这声音比蚊子吭吭大不了多少。
“没事。”忍着头痛,阮尊还是笑了笑,给这丫头一点心里安慰。
“你,你是灵识消耗过度了吧。”答里孛说道,从自己的纳物戒中取出一物,“给。”
是个造型精美华贵的方形的小盒子,如果是在前世,阮尊会认为里面装的是一枚求婚戒指。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盒子中,装的不是灵丹,就是灵晶。
不用打开,就知道是丹药。也不用闻,因为脑中突然就出现了一阵药香,然后在脑海中组成了一枚带着丹晕的禇色灵丹模样。
而且是有助于恢复神识的丹药。
本来阮尊灵念耗尽,已经暂不能再运用灵念灵识之力,可这丹药一出,仅仅闻到些许它泄露出来的药味,已经可以感知到它的存在及形状颜色。而且,自己的灵念,在很短时间内,开始了迅速的恢复。
答里孛打开盒子,盒中放置的,果然是一枚带着丹晕的禇色灵丹。扑鼻的丹香沁入心脾脑海,灵念就像干旱的幼苗遇上了甘霖,拼命地吮吸着,增长着。这种速度,比灵念自然恢复的速度,何止快了成百上千倍。
“灵念丹。这是我从皇宫太医院里偷,哦不,拿出来的灵丹。”答里孛说道,“朝廷的人说,我的灵念,很是怪异,也远超旁人。太医院就在父皇的命令下,费了多年心血,耗费人力药材无数,制成了这种丹药。不过,他们不直接给我,只有在我犯病的时候,才,才会给我服用。”
“犯病?”阮尊奇道。
答里孛脸色一暗,马上说道:“你赶紧服用了吧,它是可以迅速恢复灵念力的!”
情况紧急,外围还有无数魔狼环顾,文彦博等人与狼王狼侍的战斗悬而不决,阮尊也不推托了,现在的他,确实急需这类的灵丹。于是一口吞了,闭目感知,只觉着一阵阵清凉爽朗的感觉从喉间胸腹直涌入脑,灵念果然迅速得以补充及回复。
只过了小半个时辰,灵念便已恢复如初,甚至隐然还有突破桎梏之象。
长长吐了几口浊气,阮尊走到正北位置,想起之前脑海中那幅地图上对应的位置,确认无误,向地上猛拍一掌。掌风吹开了上层的砂砾,露出了,下面的砂砾。阮尊一皱眉头,再度一掌,这次掌上用上了灵力,直把那处地方打出了一个深达半米的大坑。
终于见到异常的东西了,半块白色的椭圆玉石露出了顶,顶上有一个深深的刻字:金。
“果然如此,这就是这座祭坛的钥匙。”阮尊慢慢将手按向那金字之上,向答里孛说道,“待会我不知道这里会出现什么东西,但那必定也是钟传也难以应对东西,如果我遇到危险,请你,不要来救我。”
“为什么?”答里孛急道,“我们是朋友,与那什么洪副殿主的不同,你遇到危险了,我当然要救你!”
“我们不是朋友,只是两个相识的人。”阮尊说道,“你是辽国的公主,我只是宋国一个普通的灵士,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一个市井小民,你不要为了我,做出有损自身的不利举动。看在,看到宋辽两国的平安的份上。”
答里孛无法应对这样的话。
这时,阮尊闭上眼睛,手重重地按了下去,同时灵念依照方才探查地图那样的方式,向这玉石探查进去。
安静的灵识识海中,原只坐着他一个人,两具身体,一为现时,一为上世,灵念运转。
可是突然,从四面八方出现数百把银剑,结成剑网,矗立在他东方半空。又从四方八方出现数百把巨形铁锤,结成锤阵,排列得整整齐齐,矗立在识海中南方半空。又从四面八方出现数百把金刀,结成刀排,八刀一组,八组为排,八排为列,矗立在西方半空。又从四面八方出现数百把铜棍,结成棍圈,矗立在北方半空。
四方的四般武器,将他团团围困,而且有随时就可以攻击的态势。
“所谓的金字,就是要面对这些武器的攻击吗?”阮尊傻了眼,心想着,这至少也有几千把武器了吧,要应对它们针对灵念的攻击,开玩笑吧。
这到底是什么鬼祭坛啊!怪不得连钟传这样的人物,也只能留下“余不能敌”之类的话。
一念示毕,只听得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悠远的声音:“龙铁动世,五行护魂,金,开!”
话音刚落,就见四方的数千把武器,像同时得了授令一般,像龙卷风下的雨点一般,疯狂地向阮尊攻击扫射而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祭坛(四)
与慕容芊芊接触久了,阮尊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基础阵法知识。
比如说,面前这种情况,就是阵法中最基础的五行灵阵。不管形式上怎么变化,原理和内涵都是一样的。如果说有所不同的话,就是面前这种情况,是将现实中灵力的攻击,变为了灵识中的灵念攻击而已。
当然,灵念攻击比现实攻击更为残酷,它攻击的主要是人的神智,心智。现实中若是被灵力斩落手脚,身上受些内伤外伤,总会渐渐恢复,如果有灵丹妙药会恢复得更快,有些上等灵丹,甚至能做到断肢重生,起死回生之类的神效。
但是灵念攻击中若是受到重大伤痛,则会伴随终生,始终萦绕在心无法释去,甚至就算现实中人是完好的,灵念中始终认为自己处于伤痛之中,而且,若是灵念攻击中面临的差距过大,遭受攻击后灵念被抹白,人则会变成无意识的白痴。
现在,仅仅是这基础的五行灵阵的第一阵,自己就将面对着数千把武器的集火攻击。
泥妹的,怪不得,怪不得,一代人杰,南平王钟传,也说出“余不能敌”的话来。
一瞬间,阮尊想了很多很多,想得很远很远。灵念攻击,放在上一代现代人的说法,无非就是意识领域的较量,精神力量的较量罢了。拥有两世灵魂的自己,还真不惧这些。
双头灵蛟在吞噬自己灵念不成,反被重创时,曾经哀号称“这是何方世界来的灵念!如何包含了这么多,这么多未知之力!这么多钢铁巨兽!这么多恐怖杀器!这许多奇妙法则!”可见上一世意识中包容的种种认知法则,对这个世界灵念法则的破坏力还是非常巨大的。
想到这里,阮尊心中的底气渐足。灵念一动,以自己为中心,灵念力幻化,在身体四周形成了四座机关炮,披挂着无尽的弹药,调整射向,即全力开火!
无尽的枪炮弹高速喷射。四方攻来的武器在机关火炮高速射击下,顿时被击得七零八落。偶有数件突破靠近,攻击到阮尊附近时,也被他打出的灵念力给击碎。破碎的灵兵碎片,如雪片一样不断从空中掉落。
.......
就在阮尊与五行灵阵进行激烈较量的时候,在这处祭坛之外,一直围困着的天缘魔狼群外围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一队外来的人,与这些魔狼交上了手。这些人身手不凡,刚交手稍许时间,就有三头魔狼死于当场。
他们一共有七个人。如果阮尊灵念还在现实当中的话,一定会发现他们大多数是熟人。飞鱼帮帮主、混江龙李俊,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兄弟,此前离去的浔江黑虬张横、浪里白螭张顺兄弟,以及......白鹿灵院的钟秀,还有一个瘦高的棕衣青年人。
这些人的目的,明显是冲着这处破败的祭坛而来的。走近后,却不防正遇到狼群围困,双方遭遇,当即战作一团。靠着这些人强悍的战力,他们很快杀开了一条血路,冲入了祭坛之中。群狼留下了一地尸体,偏偏又不敢进入,只是在外围愤怒地嗥叫着。
答里孛并不认识这些人,她紧张地握着手中的七星宝剑,护在阮尊身前。
这些人也发现了静静坐在祭坛中间的阮尊和戒护的答里孛。李俊先是一怔,看了看钟秀,又向阮尊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阮尊,我们明明有着一个月的约期,可是才相别几日,又再见面了。”想起这小子意图凿沉自已座船的时候那副嘴脸,他就恨得牙痒痒。
那就不仅仅是自己的座船,而且也是约定的下月秋月盟成立大会的聚会之地。若真是被这小子弄沉了,那要让各方势力的人怎么想?
钟秀见是阮尊,却是大吃一惊,手中同样捏着一幅古旧的地图不禁微微抖动着。
见阮尊只是静静坐着,对于自己等人不予理会,李俊微觉奇怪,再度说道:“小子,几天不见,你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么?即使我们双方关系不善,也不致于一语不发吧。”
“帮主。”钟秀旁边那个棕衣年青人上前一步,在李俊耳边说道,“他看来正是在试图以灵念激发破解此五行锁龙之阵。此时如果打扰,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我们不妨,静观其变。”
李俊看向钟秀:“钟家世子,你说呢?”
钟秀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人,是我在灵院的同窗,与我有旧。还是等他收回灵念再说吧。”对于阮尊与飞鱼帮间的恩怨,他只是略知少许而已。
于是李俊便嘱咐了下去,“各人听我之命,在他收回灵念之前,任何人,不许相扰。”众人称是。李俊又轻声向答里孛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如何称呼?与这小子阮尊,是何关系?”
“我是大辽御封的太阴公主答里孛,你们是什么人?不许过来打扰。”答里孛也是轻声回应。
辽国公主?李俊一行人都是大吃一惊,在这东南之地,能够遇上北方大辽的公主,这确是一件稀奇的事。钟秀却马上就想通了,说道:“我看在那边与狼王等剧斗的人族强士,有两个人装束打扮不一般,原来是契丹人。怪不得。”
李俊点点头,想到自己所筹谋的大事,此时此地又遇上辽国公主,岂非正是天意。收整了一下衣衫,向答里孛施礼道:“原来是辽国公主殿下,在下是江州飞鱼帮帮主,人送外号混江龙李俊,参见殿下。”
“李帮主有礼。”答里孛学着汉人礼仪回了一礼,对方既然没有什么恶意,也就放下了心来,“我这位朋友正在以灵念探查,请勿打扰。”
“公主放心,我们与他,都是旧识。”李俊笑得很温和,就像一个浊世佳公子。
答里孛点点头,不想多说话以免打扰阮尊。再回头看时,阮尊已经长长地出了口气,发出数声沉闷的痛呼,然后睁开了眼,手扶着地,极为痛苦地站了起来。
刚才的时间内,他先后在灵念中与五行杀阵进行剧烈厮杀。从金系的灵兵杀阵,木系的藤毒杀阵,水系的寒冰杀阵,火系的烈焰杀阵以及土系的地笋杀阵,每激发一阵,无不需要极其艰辛的努力才能涉险过阵。在每一阵中,他或多或少也受了大大小小多处灵念上的伤,而且及至最后,灵念的透支过度,更让他此刻无比虚弱。
看到了李俊等人,阮尊很不愉快。自己累得痛得像条死狗,才把这鸟五行杀阵给破解了,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你们?
而且,钟秀,他怎么跟飞鱼帮的人混一块儿了?疑问归疑问,他无力相问,只是全心调息。
此时,祭坛四周半掩地下的五行玉状圆柱光芒黯淡下去,其上的五行字样,更是变成灰色。猛地,地下爆发出轰然的一声巨响,整个祭坛剧烈震动起来,多处地面已经崩裂。
听到这样的响动,周围的狼群如遇大劫,纷纷嗥叫着,夺路往远处的森林中狂奔。
地面持续崩裂,祭坛中间更是裂出一条大缝,大量的碎石砂砾,似乎受到无形的神奇力量吸引一般,不断流向那处大裂缝中。
猛地,又一声崩天巨响,轰然一声,一条全是由碎石砂砾组成的巨大黑影,从大裂缝中一跃而出!
“是谁!是谁胆敢再次,打扰本神的静修!”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祭坛(五)
(再次含泪提示,本书是水浒神魔志,不是水浒传......)
“是谁!是谁胆敢再次,打扰本神的静修!”
随着这一声暴喝,一条巨大的黑影,从祭坛上最大的那条裂缝中腾空而出,而后腾浮在阮尊等人的面前,砂尘滚滚,烟气弥漫。
定晴一看,这是一条完全由砂石和尘土组成的巨龙,长度达十数丈长,恶形恶色,砾石为睛,残碑为须,跃动在祭坛之上,一股强大的威压,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巨龙一出,周围的狼群像是见了极为可怖的东西一般,纷纷夹着尾巴,啊呜啊呜地掉头就逃。不一会,就逃了个干干净净。
整个破败的祭坛上,现在就只剩下一干的人族。
看着这砾石组成的巨龙,钟秀脸色变得惨然,喃喃地道:“先祖说的果然不错,果然会出现这头砾石巨龙。”望向阮尊的眼色更显得不可思议,甚至骇然,“这家伙的灵念力竟然已经达到如此强悍的地步?能够顺利将它给解封出来?”
而此时的阮尊感受到砾石巨龙的威严,心中凛然,转向答里孛,低声问,“刚刚那丹药,还有没?”解开五行封印,以灵念进行剧斗,确实再度使他的灵念之力为之一空,虽然自身的灵力还是全满,但灵念虚弱,让他昏昏欲睡,头痛欲裂。
“刚刚那种没有了。还有一种灵念丹,不过药效就差些。”答里孛实实在在地说,又递过来一个玉瓶,打开,里面装着七八粒金黄色的丹药,药香扑鼻,灵识之中顿时也为之一振。
“足够了。”阮尊咬着牙说道,“殿下,先借我几粒,日后,必有后报。”
“你尽管用。这个不值得什么。”答里孛爽快地说道。
两粒这种金黄丹药下肚,灵识缓缓恢复着,恢复的速度虽然比之前那枚灵念丹要慢,可也是难得的灵药。阮尊估计,若是放在俗世,一枚这样的灵念丹,就至少价值五枚白级灵晶以上。
砾石巨龙瞄向在场的人族,感受着各人身上散发的灵力波动,吼的一声,在寻找着为它解封的人类。终于,它的眼睛盯着钟秀,一直盯着,沉着声说道:“在你的身上,我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少年人,你姓甚名谁?来自何方?”
钟秀脸上现着与他这个十三四岁年纪不相称的沉着,向砾石巨龙沉声说道:“在下钟秀,南平王钟传,正是先祖!”
“钟传!你的先祖竟然是他!”砾石巨龙暴怒起来,疯狂嗥叫,猛地身子一弓,然后疯狂向钟秀撞过来!
“翔鹫步!”钟秀使出了翔鹫步法,堪堪躲过砾石巨龙的攻击,后者正撞在地面上,溅起大片大片的灰土烟尘。
然后,他看向阮尊,“阮尊,先不管别的事,我们联手收拾了这家伙再说!”
“我开启这五行灵阵,灵力已竭,你们先对付着,我恢复一下就来。”阮尊实话实说。而且,他也实在不愿意被面前这伙人当枪使。弄了半天,钟秀这家伙,竟然是那什么钟传的后人,而且还与飞鱼帮有所牵扯。
钟秀看他虚弱的模样,知道他所言不虚,看向李俊,“李帮主,你意下如何?”
李俊哼地一声,对于阮尊这番说话很不满意,说道:“钟世子,既然如此,那我们说好的魂铁的分配......”
“一方一半,绝不反悔!”钟秀咬牙说道,“而且,阮尊为破开这五行灵阵,灵念已竭,飞鱼帮,不许再为难他!”
“好!”李俊拍板同意了这个方案。咣的一声,潜龙剑出鞘,喝道:“飞鱼帮还有钟家的兄弟,来,我们一同把这条泥龙干掉!”
飞鱼帮及钟家的二人灵兵纷纷掣在手中,灵力纷纷运起,呼喝着向砾石巨龙攻去。纷纷扬扬的灵力打在它的身上,直打得泥砂飞溅,砾石横飞。
砂石巨龙被各人的灵技打得应接不暇,不断有砂石从身上脱落,不禁再度暴怒,暴吼连连,然后一低头,呼地向离它最近的童猛冲撞过去。
童猛运起分水叉,横于身前抵挡。砂石巨龙正冲上分水叉,一股威力绝伦的大力直接将童猛撞得倒飞出去,人还在半空,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洒得全身都是,然后人就重重地摔在了祭坛边缘,不省人事。
“二弟!”童威见状大惊,这砂石巨龙的冲击速度和力量实在是惊人,只是一次冲撞,就将灵师层次的兄弟给撞得重伤,昏厥过去。双生兄弟的重伤让他心神一乱,不由得也冲了上去。
砂石巨龙似乎是早有准备,童威身形甫动,一条粗大的龙尾挟着巨大的威势,已经由侧面横扫过来。童威沉铁叉一扫,打出一道威力强大的灵技,正中龙尾。可是那龙尾只是稍微顿了一顿,吼了一声,然后依旧迅猛地横扫过来!
以童威之能,这一下的横扫,应该是可以避过的。可是他却是像着了魔一样,呆呆地立在原地,然后就被龙尾正扫中胸前,轰的一声,也倒摔在祭坛上,重伤难起。
“龙定术!”李俊喝了一声,“大家先别急着上!虽然这条只是护阵的泥龙,可是也懂得些许大道龙术!”
“渺小的人类,爬虫般的家伙们!”砂石巨龙嘲笑起来,“就连那什么号称南平王的家伙,也奈何我不得,你们,也敢痴心妄想,想要夺得那龙魂之铁!”
“水螭旋!”浪里白条张顺发难了,身形裹在一团水雾当中,向它攻去。
“这张顺要糟。”阮尊说道。
“为什么?”答里孛问道。
“五行阵法中,土能克水。这条砂石巨龙,从形态上来说,明显是属于土系的灵物,那张顺的灵技功法则是水系路数,正好被克得死死的,如何能胜?”
话刚说完,就见那砂石巨龙一张嘴,一道巨大的泥沙洪流迎面喷向了张顺。水螭旋顿时湮灭,张顺本人也被泥沙胁裹包围,摔了下去,人事不省。整个人的身上,全是重重的一片泥砂砾石。
随后,众人一一上场,不是被这砂石巨龙击得昏厥过去,就是重伤在地。就连钟秀的全力一拼,也只是像给那大家伙搔痒痒,随后它不经意地一扬龙爪,钟秀就摔了下去,萎顿在地,脸若金纸。那棕衣青年随即上前,也是被砂石巨龙随意地打晕过去。
祭坛上,到现在还站着的人,就只是阮尊、答里孛,还有李俊了。
“我们飞鱼帮一直在奋战,你们二人却在偷懒!”李俊愤怒地以剑指责。
阮尊显得非常无辜,“李帮主,这话就不对了吧。我们同时进攻这条泥龙,可它每次的攻击,都是拣在场灵力修为最高的,或是与它有旧仇的,没有选我,我也很无奈的。”
李俊气得差点吐血,一张英俊的脸庞几乎变了形,“胡说!明明是你们二人贪生怕死!躲在后面!”
“李帮主,这样说话,就没有意思了吧。”阮尊沉声说道,“刚刚我已经说了,为了开启这五行阵法,我的灵念已经耗尽,需要调养一下,这你也是同意的!”
李俊真想骂人,可是看见萎顿在场的钟秀,很多话也不得不咽了下去。也是,在场的,除那辽国公主不知道有什么作为之外,其他人,基本上已经尽力了。偏偏这辽国公主,自己还不好发脾气。
现在,似乎大家,只能看息的了,是非成败,全部在于自己与这泥龙相战的结果?
这样想着,李俊周身蓝色灵力泛起,双眼眼瞳泛着莹莹蓝光,看着那条巨龙,喝道:“畜牲,你也猖狂得久了,现在,看本座,来收拾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祭坛(六)
潜龙剑已经出鞘,握在李俊手中,剑上腾腾地升起着蓝色的灵力光芒。
“看看我这潜龙剑厉害,还是你这条泥龙厉害!”李俊暴喝着,腾空而起,冲向砾石巨龙,剑上形成一条由蓝色灵力所化的巨龙,轰然击出,“潜龙出渊!”
一条灰蒙蒙的砾石巨龙,一条蓝色的灵力巨龙,猛然撞在了一起,发出轰然巨响。砾石四溅,尘土飞扬。砾石巨龙一阵嘶吼,长长的身躯再度升高,盘旋在祭坛上空,不断有砾石尘土从它身上掉落。它似乎在这一击之下受了创伤,嘶吼声音之中,带了些许痛楚。
而李俊同样受到了反震之力,脸色一白,但还是强行傲立在祭坛边上。
“卑贱的人类!”砾石巨龙更加愤怒,一张嘴,顿时一阵罡风,席卷着无数人身大小的石块,疯狂地向李俊砸去。看那石块来袭的速度,若是常人被砸实了,马上就会变成肉酱。
“龙力护盾!”李俊左手一张,掌心灵力涌现,迅速在身前形成了一道蓝色的龙纹护盾。几块巨大的石块砸在盾上,也只是将他撞得后退稍许,未能造成实质伤害。
其余的一些石块,纷乱落在场中。重伤中的张横,险些被击中,还好童猛奋起最后余力,将他拉偏了些。李俊随之挡在二人身前,沉声道:“你们先往外撤,免得我与这畜牲相战,顾不上你们。”
钟秀早服下了一枚疗伤丹,这时神色有所缓和,向童猛等人说道:“你们实力相差太远,留在这里并无帮助,反而会让李盟主分心,不如先撤到边上。”
童猛等人撤出,祭坛上只有阮尊、答里孛、李俊和钟秀四人了。
“你伤得没事吧?”阮尊问钟秀。
“没事。”钟秀小脸上闪过一阵的怒意,“这畜牲虽然强大,我们钟家,虽然也是三代而衰,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子还是有的!”一边说着,一边再往嘴里塞了两枚灵丹,手中沉铁剑一晃,运势防备。
“真没想到,你原来是这个南平王钟传的后人,你原来一直都没说......”阮尊说道,猛地瞧见那砾石巨龙俯首,突然变得悄无声息,往钟秀再度冲来,急忙将他一拉,运起白驹过隙身法,向前躲开。
砾石巨龙轰然撞击到了钟秀原来所站立之地,将坚硬的祭坛地面撞出一个大坑。
“钟家对于朝廷来说,不算是什么顺心意的臣属,皇室对于我们一直没有什么好感,我又何必自揭身份。即使赵玥,她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钟秀说道,脸上现出一些歉意,“瞒着你这么久,真是惭愧。”
“这倒无妨。”阮尊并不介意,如果说心底有事瞒着别人的话,自己所瞒下的事情更多。
“群龙乱舞!”侧方,李俊潜龙剑挥舞,数条蓝色游龙,若九天雷霆一般,纷纷击在砾石巨龙身上,直打得石屑纷飞。
砾石巨龙更加暴怒,一条巨大的龙尾横扫过来,激起强烈的风响。
李俊跃开,还是被龙尾带起的碎石及气流扫到,身形一个不稳,倒栽下去。他临危不乱,在空中脚步连动,“游龙步!”身形迅速稳定下来,然后飘然落在地面。
这时阮尊的灵念也恢复了少许,只要不再动用灵念之力来对战,基本不会有太大影响。他一直在仔细观察这条巨大的砂石巨龙的行动,想找出它的弱点。
如果按照五行体系来说,这条砾石巨龙明显是土属性的。它身上的砾石,都是刚才祭坛震动裂开时,掉落裂缝中的砾石所组成。土属性的灵物,以木属性的灵物相克最为有效。但是,自己周身,何来木属性的灵物?
天上仿佛有星辰降落,甚是明亮。
定晴一看,哪里是星辰,是答里孛的七星宝剑出鞘,明若星辰,让周围黯然失色。她一剑斜出,正中砾石巨龙一条由几条长条石块组成的龙爪。几块石块齐齐被切为两段,不过并未掉落,仍是附着在龙身之上。
砾石巨龙扭过身来,一爪向她切来。
“小心!”阮尊急忙打出一记震灵式,使得砾石巨龙的龙爪攻势为之一滞,趁此机会,他将答里孛带出了三丈余远。
“小子!”砾石巨龙看向阮尊,这么长时间以来,它还是头一次如此认真地盯着他。它,从他的身上,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小子!我突然对你,很感兴趣了!”砾石巨龙说道,“我从你的身上,感知了一些非常一般的气息。我非常有兴趣,好好地去探究一下,你身上的秘密。”说着,巨大的龙嘴一张,一股夹杂着无数砾石的狂暴气流再度喷射而出。
“翔鹫步!”阮尊运起翔鹫步,身子一蹿,半空中又一个转折,落在龙身之上,然后死死抓住一块龙身上的石块不放。近距观察,才发现这巨龙外部由无数砾石组成,透过砾石缝隙,勉强可以看见内中有一条黑色的气流,散着强大的气息,将这些砾石附着在其体外。
也就是说,这砂石巨龙体外的砾石只是表象,其本质的源力,在于内部的那股黑色的强大气流。
砾石巨龙剧烈地扭动身体,要把阮尊甩下来。李俊见状,急忙向另外两人喝道:“我们从三个方向攻击,策应那小子,让这畜牲不能分心去管他!”
答里孛和钟秀应声,各自使出灵技,从不同方向攻击砂石巨龙。后者果然顾不上阮尊了,只好先应对三方的灵技攻击。
狠命抓住一块龙身上的石块,心思一动,手中灵力化为火焰,灼烧上去。灵力可以化为各类形态攻击,前提当然是有适当的灵技功法。小胖子魏定国出身神火门,在灵力化焰方面的灵技修炼上,有独到之处,其威力效果不下于圣水门单廷圭的灵技。阮尊曾经与他探讨过修炼火系灵技的经验值心得,虽然并不擅长,可这并不影响阮尊施放火焰的效果。
吞服过双头灵蛟蛟丹的他,学习模仿灵技的能力,现在可是异常强悍。
双手中出现了熊熊烈焰,那石块只是普通的青石,最多是质地坚硬些罢了。而火焰却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灵力火焰,其温度及强度,远超一般火焰成百上千倍。仅令烧灼了三五秒钟,那石块哗啦一声,就被烧化为一片糜粉。
阮尊心中有了底。灵念一动,纳物戒中的五瓶美酒突然出现,全部甩碎在砾石巨龙身上,然后数道火焰击出,落在洒了酒液的龙身之处,蓬蓬数声,火光大盛,顷记得之间,三分之一的龙身之上,烈焰熊熊,火光冲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祭坛(七)
砂石遇见烈火,会化为灰粉,上一世随处可见的建筑用料——石灰,就是这么来的。
阮尊也是临时想出了这个主意。
那条砾石巨龙身上被灵力火焰烧灼,借着烈酒,火焰更盛,它的身体东一块西一块地惨不忍睹,就像是头上患了癞痢恶症一样。烧化的白色石粉仍是贴在身上,就像抹了一团又一团的石灰。有些未曾贴上石粉的烧灼过的部位,露出黑色的流气。
它不禁怒号连连:“混帐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开大嘴,据头向阮尊飞咬而下,就要一口把他吞下肚中。
这龙头实在是巨大,像一座房屋一般。这头家伙不是生命之体,只是由一股莫名的原气支撑的灵物,兼具一些灵念意识罢了。虽然暴戾,但远不如人类聪慧。
阮尊从原来落脚之处后跃,落到龙背之上。巨大的龙头便咬在他原来落脚之处,咬得石砾纷飞,大片的黑色流气又显露出来。
这些黑色流气,不知道是由什么变化而成,既非灵气,也非魔气。而且,更为神奇的是,它似乎还拥有自主的智慧,有着如人类一般的喜怒哀乐。
“这家伙怕火,我们灵力化为火焰,一起攻它!”看着那龙头一直在追咬身上的阮尊,李俊把其它人组织起来了。灵士修炼,灵气转化的五行之术是基础的要诀。而五行相生相克之大道,也构成了中原修灵界的基本大义。
几个人灵力化为火焰,附着在各自的灵兵之上,烈焰熊熊,向那砾石巨龙攻去。每次灵兵火焰与巨龙身上相触,总会将大片的巨龙体表的砂石化为粉末,巨龙身上所露出的黑色流气的部位,也越来越多。
阮尊的眼睛开始盯着这条砂石巨龙的胸腹部位。据说,蛇、蛟、螭、龙这一类的东西,其心脏要害都有迹可循。普通蛇的心脏要害在其七寸左右。但如果蛇体过长,或过短,则按比例,其心脏应该在其头部往下,距离约有全长的七分之一左右的地方。
阮尊不知道这条砂石巨龙是否有心脏要害,它有十数丈长,那么心脏要害,应该在龙头往下,约有两丈左右的地方。不管成不成,都要试一下。他奋力地扒着龙身上的砂石,感觉就像是在攀岩,而且,还是在攀一堵不断移动冲撞的岩壁。他的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指上,紧扣着砂石缝隙不放。
距离龙头更近时,龙头已经咬不过来了。这让砂石巨龙更加暴怒,偏偏又无可奈何,又要面对外围几个人类的骚扰。
差不多就是这里吧。阮尊默运灵念感知着。在附近,他感受到了较别处龙身更集中强大的气息,感受到似乎有莫名的灵力在跳动。是心跳么?既然不是生灵,为何还有心跳?
顾不得太多,灵念确定心跳来源之地,一手紧扣龙身砾石,另一手上精铁剑上泛起熊熊火焰,然后狠命地刺入那处砂石巨龙胸腹之处!
带着灵力火焰的精铁剑,如入无物之境,所过之处所有的砂石都化作粉末,至最后,直接刺入下方的黑色流气之中。那黑色流气之下,有一团颜色更浓的黑色物质,被火焰剑锋刺入,顿时冒出哧哧的白气。
然后他一跃而下,跑至答里孛身前,静待其变。
整条砾石巨龙全身剧震,发出震天的呼号,惨号,然后身上所有的砂石、粉末都纷纷掉落,及至最后,只露出一条完全由黑色流气组成的龙形之物。两个巨大的眼眶中,露着血红色的光芒,愤恨地盯着阮尊。
“卑贱的人类,你要为你无礼的行为,付出代价!”黑气巨龙怒道,但是其气息声势已经渐渐微弱,整个身躯也在渐渐变小,从十数丈,到数丈,再到丈许长,到最后化为一道浓郁的黑色,突然向它出来时那条地上裂缝中钻落,随后再无声息。
众人如获大赦,尽皆坐倒在地上回气。
一会儿,各人互望,眼睛中都多了很多警惕之意。
刚刚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对手,所以各方结成了临时同盟。现在共同的敌人对手败退了,这个临时同盟的基础,就不存在了。望着各人手上的地图,大家的精神一下子紧绷起来。
“每次天缘谷开放,我都会进入,仔细寻找先祖锁龙镇魂之地。”钟秀说道,扬着手中的地图,“先祖遗留之魂铁,虽然曾嘱咐子孙不要强取,但作为后人,理应完成先祖未竟的遗愿。这块龙魂之铁,我是取定了。”看向阮尊,“你们若是也为此而来,还是放手吧,我钟家,可以给你们任何其它的补偿。”
钟秀手上的地图,答里孛手上的地图,自己手上的地图。钟传原先遗留的四份地图,有三份同时出现在了这里。不过,只有两份在明面上,自己那份,他们并不知道。
“这位小兄弟。”答里孛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处地图所标识的魂铁,并不是你先祖所遗留下的。你的先祖,只是发现了这个地方,经过了苦战,也没有得到它。所以,这并不是你们钟家的东西。”
她说的很直接,而且句句在理。
“这位姐姐。”钟秀也是据理力争,“你手上所拿的地图,就是我的先祖所绘制的。你是完全靠着这地图才找到了这里。既然如此,你怎么能说这处地方的魂铁,不是我钟家之物呢?”
阮尊听着他们的争论,也颇感头痛。自己等人费尽辛苦,才走到这一步,难道就此放弃?还是拼着与钟秀撕破脸也要争抢到手?
“何必做无用的争执呢。”他只有叹了口气说道,“有没有魂铁,什么样的魂铁,我们也只是从地图上得到一些提示。我们还没有见到真正的魂铁的一点影子,现在争执,是不是早了些?”
“不错。”李俊说道,“在没有见到真正的魂铁之前,我们一切的争端都是无用。现在,那道黑色流气败退进入前方的裂地缝隙中,只怕魂铁就在这祭坛地下。其中或许还有别的凶险,也未可知。我们不如先休整一下,下去查探再说。”
众人都认可了这个提议,于是各自休息。
李俊则四下查看张顺等人的伤势,眼见四周狼群又有再复返的迹象,把他们再度带入了祭坛中间,为各人治伤。一边治伤,他一边暗中看向答里孛,心思疾转着。
过了段时间,众人都得到了些许恢复。而远方森林中的激战犹酣,不时仍有树木崩断之声。
众人来到了裂缝边上,向下看去,只见三丈左右的裂口下,黑越越的如同深渊,不见一丝光亮,更不知道有多深。
“这地下甚是古怪,估计当年的南平王也未必曾下去过。”李俊看着各人,说道,“我们下去的人也不宜多,我认为,我,钟家世子,阮尊,答里孛公主四人下去足矣。我们四人,分别代表飞鱼帮、钟家、辽国,还有那什么风云栈,而且都在此前的探查中出了力气。下面不管是风险,还是收获,我们四人四方,平分平担,你们认为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龙魂之铁
“不行,不能跟他们平分。”乌雅落在阮尊肩膀上,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寻找魂铁,解封五行阵法,战胜那头泥龙,你可是出了全力。他们又作了什么了?有什么资格平分?而且,这样的珍稀宝物,与他们平分,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不行!魂铁这样珍稀的宝物,怎么能与他们平分?未免太便宜他们了!”阮尊还未答话,祭坛外围的森林中,杀出了一队人马,正是文彦博兀颜光等人,巨大的海东青在断后。在他们身后,狼王带着狼侍,还有数十头魔狼,紧追不舍。
直至文彦博等人进入祭坛范围内,狼王等人才停住脚步,未再往前。狼王及狼侍身上也是多处受到重创,皮肉多处绽开,但神色更加凶厉。
说话的人是兀颜光,进入祭坛范围内之后,看着李俊,连声冷笑。他们几个人浑身带伤,就连那雄猛的海东青,身上也多处出现血迹,有几处羽毛甚至纷乱脱落,很是难看。
“这处魂铁所在,是我们钟家先发现的,地图,也是我钟家先祖绘制的!”钟秀据理力争。
“你说是就是了么?”兀颜光冷声说道,“那地图我看过,上面除了标了些什么魂铁字样,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如何证明?”
“用灵念力进入地图,里面会有我钟氏先祖留字!”钟秀急道。
“什么灵念力不灵念力!”兀颜光粗暴地说道,“既然我家公主喜欢,既然我家公主想要,那它就是我家公主的!”
几名宋人闻言大怒。就连抱着鲜血淋淋的左手的文彦博也是眉头大皱,在宋国的地盘,宋人面前说这样强蛮无理的话,这年轻的辽人将军未免也过于张狂。
刘尚明一直不说话。自从得知洪玉堡身死狼吻之后,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重要的臂膀,而面前这文彦博文副殿主,又是龙啸锋的恩师。他一向排挤龙啸锋,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在文彦博面前告自己的状,想必是有的。要不然,自己怎么会一路上多次受到文彦博的喝斥。
离开这天缘谷之后,如何处置自己与龙啸锋的关系,可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答里孛也觉得兀颜光这话说得过于粗暴无礼,刚想出言为他缓和一下,乌利可安也插过话来:“这处魂铁所在,是我国公主最先拿着地图找到的,像这什么钟家子弟,飞鱼帮什么的,都是后来者。而且,在找到此地之后,最先以灵念解开五行阵法的,也是公主殿下和她的朋友,而非你们宋人。于情于理,这处魂铁,都应是我家公主的。”
听到“你们宋人”几个字,在场的人的眼光一齐看向阮尊,他怎么地,就成了辽国公主的朋友了。阮尊则甚觉尴尬,这位大哥,我也是宋人好不好。
“大家不要争了。”李俊还是那副淡定模样,“还是刚才那句话,我们现在连魂铁的影子也没看见,先不要做无谓之争了。等到真正获取了魂铁之后,再讨论归属不迟。”
他说得在理,于是大家渐渐都停了争执,只有兀颜光最后还恶声恶气地冒出一句,“不管最后如何,这魂铁必要是我家公主的!”
众人只当没听见。大家齐聚在那处裂缝边上,由于兀颜光等人的突然出现,之前所说的四方各派一人下去已经成了空议,众人各执一词,大家无奈,算了一起下去吧。
兀颜光收起了体型巨大的海东青,抢在众人前方,左手灵力运起,借着灵力的光芒,一手插在裂缝石壁上,五指轻易地刺穿坚硬石壁,然后沿着裂缝的石壁缓缓攀援而下。他这是有意当先锋抢功。
文彦博一看急了,也紧跟而下。如有魂铁,他是真不愿意其落入辽人之手。
于是也振身而落。但他的做法就轻盈飘逸得多,先是跃向裂缝下左则的石壁,然后一脚踢出,借力斜下落向右边的石壁,然后再踢出一脚,又反向落向左下方的石壁......
各人有各人的下落方法。每个人的灵力都先后运起,灵力的光芒把原本深黑一片的裂缝底部照得光影蒙蒙,五颜六色。
阮尊落在最后面,无它,前面都是呈团体化的。契丹团伙、镇魔殿团伙、钟秀和飞鱼帮团伙。自己虽然按现在属性来说,应该归于镇魔殿团伙,可是身份、实力低微,两个头子也没多正眼看自己。算了,落在后面就落在后面吧。
想到这许多人在争夺那件魂铁,自己在他们面前几无胜算,不禁郁闷难平。
难道自己之前的努力,最后,都要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落在最后的好处是不引人注意,他轻微运着翔鹫步法,学着文彦博一般,以最省力的方法落下。
这裂缝很深,众下下落了七十余丈,才到得底部,底部没有路,多是由于震裂落下的碎石。沿底部向一侧前行了十数丈远,前方出现了一条人工开凿的甬道,堆了一多半的碎石。
众人依次进入甬道前行,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个洞窟。洞窟非常巨大,四周石壁上镶嵌了很多光石夜明珠什么的,照得洞窟内亮莹莹一片。
这里,才是真正的祭坛吧。看到洞窟内的情形,众人都有此感。在洞窟的石壁上,有数十处地方被磨平成一片片的方形,上面以血红色的字迹刻着一篇篇的古朴的象形文字。在前方最里处,有一处圆形的玉石基座的祭坛,形状与地面上的相同,但大小就小了将近一倍。
在祭坛正中,有一张宽大的玉座,座上盘绕着一条黑色的龙形物,与刚才那条泥龙外形相似,只是大小小了不止十倍,龙头扬起,正对着进入的众人。
“是刚才那条砾石巨龙的真身!”文彦博等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众人神色各异,想不到在这祭坛之下,果然另有洞天。这龙形之物,身呈黑色金属质地光泽,浑身散发着强大的灵性,却又不是血肉生灵,难道真的是龙形魂铁这种珍物?
这一瞬间,众人都沉默了,各种想法涌上心头,洞窟中顿时静得吓人。
而走在最后的阮尊,由于视线受阻,没有看到那龙形之物,反而专注地看往了洞窟中那些文字。这些文字仔细数数,约有三十六幅,从文字上来看,应该是华夏远古的古象形文字。
象形文字,是前世阮盗这位盗墓贼中的文化人重点研究的文字。有一段时间,邹老大给他下了死命令,每天必须学一百个字,学不会,不让吃饭,也算是对他物尽其长吧。他为此看过的研究象形文字的书,没有二十本,也有三十本,认会的文字至少有两千个左右。
这些石壁上的文字,比他所认知的象形文字更古朴,更形象,年代也更久远。比如说,上面的鱼字,就直接画了一副鱼骨。这已经接近于原始社会的人类文字初生时的形态了。
“古越族文字。”阮尊的思路渐渐清晰了,“是至今被认为华夏象形文字最早形态之一、最神秘、最久远、最直接的文字之一,古越族的文字。这里,难道是一处,上古古越族的祭坛?”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龙魂之铁(二)
落在最后面的阮尊,在看石壁上的古象形文字,谁也没有去管他。
因为大家现在面对着的,就是那玉座上盘绕的龙形之物,而且基本肯定这就是各方所要寻找的龙魂之铁。各方均带着复杂的心情互相看向另外的人,心思都在疯狂地转动琢磨着,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一种热烈的占有之意。
“殿下,你到后面去,到你朋友那里。等一下,或有恶战。”乌利可安一指阮尊,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家伙虽然灵力低微,自己对他倒很放心。或许是他真的带着殿下安然从狼群脱险的原因吧。
“我不,我要跟你们一同作战。”答里孛说道。
“殿下,这处是连狼王都不敢进入的祭坛禁地,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乌利可安压低了声音,瞄向各方人等,“那龙形魂铁尚不知有什么恐怖之处,光是这里的各方人马,人心险恶,就已经难以应对了。殿下还是过去,不要让我等分心。”
“殿下只管在旁就是!”兀颜光低吼道,“属下二人,就算拼了这两条性命,也要给殿下把那魂铁给弄到手!”
“不必!不必!”答里孛急忙摆手道,“我是确实未想到寻找这魂铁这样凶险,若是为了它让两位将军受伤,那可太不值了,两位,两位千万不要为了身外之物冒险!”
兀颜光二人默然,但显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乌利可安只是暗运灵力,将她轻然一推,她便不由自主地飘然而起,落在了阮外围后面的阮尊身边。
“殿下。”阮尊没想到她过来了。
“你,在看什么?”答里孛好奇地跟着他的目光去看那些古越文字,“这是些什么字,怎么上面又是鱼骨又是牛头的?”
“是上古古越文字,这里,也是一处上古古越族的祭坛。”阮尊解释着,“古越族,据说是羲皇时期江南南方一带的大族,非常强盛。不过后来莫名地消失了,有人说演变成了现在的越族人,也有人说古越族与现在的越族在习性、血缘、传承方面都不一样,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种族。于是有的专研学者就认为,古越族当年可能遭到了重大的灭族之灾,或是天灾,或是**。”
“不懂。”答里孛美丽的眼睛里明显冒圈圈了。
呃。阮尊只好放弃了给她普及古文字知识的想法,指着石壁上其中的一幅刻字说道:“这上面的大概意思是说,古越族的一支,在这里遇到了龙神,就倾全族之力,在这里建立了祭坛,并按龙神指示,以天地间珍罕的金铁祭祀。”
“龙神?”答里孛吃惊地捂着嘴,指指身后祭坛上那条龙形之物,“它?是神?”
“当然不是。”阮尊说道,“先民无知,遇到神异之物,总喜欢以神明称之。我们不是已经确定了,它就是一块具有灵性的龙魂之铁罢了。”又指着后面的那些石刻,“龙神指示他们的族长长老,去搜集天下最珍异的金铁之物来祭祀它。这些先民们每搜集到一件珍稀的金铁,就会来这里祭祀,然后在这壁上刻字纪念。到现在,他们已经祭祀过四十多次了。”
“而这所谓的龙神,倒是挺管用的。”阮尊继续读着石壁刻字,“每逢这一支古越族遇到敌人入侵,或是魔兽肆虐,就都会跑到祭坛这里来避难。一般的敌人或是魔兽,根本不敢靠近这里。而如果是特别强大的对手及魔兽靠近,族长长老就会按照龙神的指示,开启五行阵法,龙神的影身就会出现,击入入侵者。”
“这岂不是跟我们之前遇到的情形一样?”答里孛说道,“它把我们看成敌方了。”
“未请自来,对于它来说,当然是敌方。”阮尊说,“而每次战败强大的敌人,这支古越族也会在这里刻字铭记。从他们遇到这所谓的龙神开始,到最后这里,一千一百二十七年,还从未有敌方或是魔兽,能够支撑到与龙神真身交手。”
“这么厉害!”答里孛讶然道,猛地想起什么,向众人处跑去,“我要把兀颜光他们叫回来,不要在这什么龙神手里受伤了!”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阮尊把她拉住了,“你过去,只会让他们更分心。”又说道,“放心吧,当年的南平王钟传在这里,虽然战败,也还能全身而退,兀颜光他们还有那头海东青相助,人又多,不会有大碍的。”
答里孛将信将疑,但明显安心了不少。
而此时,在众人环视中的那玉座之上,龙形之物缓缓地动了动,龙头微扬,看向众人,突然闷声吼了一声。
顿时洞窟中像遭受了地震一般,晃动不已,顶上有沙尘纷扬下。众人的气血也像遭到重震一般,上下翻涌,难以自控。同时,各人脑中灵念,也像遭到重锤咣然一击一般,各自抱着脑袋蹲了下去。有些修为低些的,如童猛,则已经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只有阮尊与答里孛,虽然听到声音,仍像没事人一样,只是抬头望了一眼。
兀颜光被震得抱头在地翻滚,那记声音就像魔音入脑一般,让他极度痛苦难受。他宁愿自己被狠狠打上辽**队的一百记军棍,也不愿听到这种痛入魂灵深处般的声音。
文彦博好一些,但是急剧放大的瞳孔和募然苍白的脸色,显示着他在灵念深处被什么恐怖的东西重挫。
李俊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惨白,全身发抖,珍若生命的潜龙宝剑也拿捏不住,咣然掉在地上。
这龙形之物仅仅一声闷吼,威力以致如斯。怪不得钟传告诫后人,不要轻入此地,而只是将此图留给有缘人。
龙形之物仍然盘绕在玉座之上,没有怎么活动,就像是一件雕刻一般。
看到阮尊与答里孛仍安然站在原地,它龙头一扬,死盯着二人,最后,盯在阮尊身上,就是这个少年,刚才在地面祭坛之上,破了自己的魂术所控的砂石巨龙。
也是这个少年,破解了五行灵念杀阵。
虽然认出了他,可此前这龙形之物只是通过魂术感知他,远不如现在真身面对面的感知真切。这少年人,虽是人类,可给它的感觉非常古怪。
他的身上,存在着一股诡秘的魔气,虽然被苦苦压制着,但在它的感知中,那些压制魔气的阵法根本阻挡不了它的探知。
魔气之外,还有一股奇特的气息,让它感到非常熟悉。它能够化身龙形,成为龙魂之铁,不是没有原因的,在远古时期,它曾经吸取过真龙之血,所以具有龙魂之力。
而这小子,怎么感觉,它的身上,也有丝丝微弱的龙族血气之力量?
而且,这股血气的来源,仿佛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
龙族血脉,化为人形?不可能啊。
龙魂之铁莫名地想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龙魂之铁(三)
李师师曾经说过,魂铁有灵,有命。虽然不是血肉之躯的生灵,但却具有血肉之躯生灵的思维及想法。
那龙魂之铁虽本质是金铁,却有自己的想法和行动。
“千百年来,也有人闯入这里来,将要本神收服铸造灵兵。”龙魂之铁的声音闯入每个人的心底,就像在他们各人耳边高喊一般,“可是他们要么欠缺实力,要么无缘无份。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它讥笑起来,“上一次闯入这里的小子,姓钟吧,好像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将军,志得意满的,自称纵横整个江南西路而无有敌手。他也自不量力地要收服本神为灵兵,可是,结果是,他被本神伤了灵识,修为大减,时而疯癫。后来听山民说,他所建立的南平王势力,随后就土崩瓦解了。”
众人心中一凛。南平王钟传,年轻时确是以勇武闻名于四方,闯下了偌大的名声和基业。但是后来莫名地在各方征战中连连败北,到最后家破人散,势力土崩瓦解。其中的原因,大陆之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难道究其原因,竟然在于其灵识被这龙魂之铁所伤?
钟秀更是脸色阴沉,一对拳头捏得紧紧,钟家往昔荣光之所以不在,源头竟然在于这个家伙?
“你也不要怨愤我。”龙魂之铁向钟秀说道,“福祸无门,惟人自招。我在这处古越族里做我的龙神,本与你们钟家毫无干系,井水不怨河水。是你们起了贪念,要拿我来铸造灵兵,所以招致了那钟性小子灵念受损。难道非要本神束手就缚,成为你们手上嗜血屠戮的工具,才是正道么?”
钟秀一窒,不知如何回应。其他诸人听在耳中,脸色均是不由为之大感尴尬。
这龙魂之铁能够以其强大的灵念,洞悉别人的想法心思。别的不说,光凭这一点,就算是灵士梦寐以求的至宝。
“话我已经说完了。”龙魂之铁扫视着在场诸人,“别怪我话没说清楚,实力低微的,或是不想送命的,赶紧离开,等下本神发威,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众人哪里肯听,龙魂之铁早有预料,龙身一蟠,突然化为数十柄黑色飞剑,飞剑同样组成龙身一样的阵势,如雨点般率先向童氏兄弟落脚处洒落!
“小心!”李俊大喝提醒。
童氏兄弟早有严阵以待,一方面运起灵力护在体外,另一方面各自舞动分水叉格挡来袭的黑色飞剑。
飞剑约有四十余把,去势凌厉,覆盖范围极广。只听叮的一声,童威的一把分水叉与其中一把飞剑相交,竟然被轻然切断,断口平整如镜。他愕然之然,另一把飞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左肩胛,带着一蓬鲜血,将他带得连连后退,然后钉在身后的石壁上。
童猛也好不到哪里去,同胞兄长的变故让他分了心,然后手中的分水叉就被切为了三段,自己同样再被一把飞剑刺入肩胛,钉在石壁上。
“好厉害的飞剑!”阮尊心中暗惊。众人同样心惊,这仅是数十把飞剑中的其中一把,就已经如此锋锐,数十把齐攻,那又如何应对?
两把飞剑从童氏兄弟身上飞出,带出了两蓬鲜血,重归入空中盘旋的那一条飞剑组成的龙身之中。
“如何?你们还不知难而退么?”龙魂之铁威声喝道,继续炫耀似地解释道,“本神所化五行之力,化而为金则锐不可当,化而为木则毒瘴弥天,化而为水则冰寒刺骨,化而为火则烈焰怒焚,为而为土则地裂天崩。本神已经手下留情,否则那二人已是死人。你们,是非要死上几个人,才知道本神之尊不可亵渎么?”
么字一落,众人只觉得脚下巨震,强烈的眩晕感迅速袭来,各人脑袋一沉,近乎处于无意识之态,同时张顺张横兄弟脚下,突然刺出两道细长尖锐的石笋,直接将二人的大腿刺穿!
二人长声惨呼,大腿被石笋尘刺穿,像挂肉串一样挂在上面,鲜血汩汩而下。
李俊面色非常难看,这龙魂之铁也太会选人下手了,连伤四人,全是自己帮内的兄弟,怎么不去伤那些契丹人,镇魔殿人,尤其是阮尊这混蛋小子?
龙魂之铁组成的剑龙看向李俊,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啧啧称道:“这位年青人,气度倒也不凡。你手上的那把剑......嗯,不错的剑,你把那把剑献祭于我,我便饶你一命,如何?”
一件有灵的死物,竟然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了。李俊恨得牙痒,哪里肯听,手中潜龙剑出鞘,发出清亮一声剑吟,“想要本帮主的潜龙宝剑,那就自己过来拿!看本帮主不将你砍成十八段!”
龙魂之铁闷呼一声,众人脚下再度剧震。这次大家都有了准备,凝聚灵力,抵抗震感,多数人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强烈的眩晕之感。而迅速的,突突突突突,李俊脚下一连突起了五条那样的石笋!
“龙翔天野!”李俊潜龙剑长挥,击出一道若低飞游龙般的灵力,眨眼间就将五道石笋连续斩碎,游龙灵力去势不衰,继续轰向剑龙。
数十把飞剑如有灵知一般,四散而开,那一击便落了空。然后飞剑再度组回在一起,不过这回不是组成剑龙的形态,而是组成了一株花草一般,落在了地上,各剑的颜色也变了,由原来的黑色,变为惨绿。
溶洞内顿时充斥着阵阵惨绿光芒,甚是可怖。
答里孛不自觉地靠近了阮尊,手拉着他的手臂。
飞剑组成了一株花草,周身惨绿,然后剑的形态开始变化,竟然真的变成枝叶茎干,到最后完全形成了一株栩栩如生的长草。而且一阵又一阵氤氲的惨绿色的雾气,从草叶上散发出来,渐渐向周围扩散。
“这特么的只是一块魂铁?”兀颜光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骂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成精了,哦,不,要特么的成仙了!”
“小心,是雾毒柳。”文彦博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大家注意屏住呼吸,不要吸入它所释放的雾气。它虽然毒性不强,却能致使人在幻境中不能自拔。而且,这物擅长灵念攻击,辅以这种雾毒柳的毒气,效果更强。”
答里孛手一翻,从纳物戒中再掏出一个玉瓶,倒出几粒丹药,分给阮尊、兀颜光、乌利可安,“这是我娘走之前给我炼制的去毒丹,她说华夏南方多湿瘴毒气,这丹药可解百毒。”
几个人拿过丹药,各自服了。其他各方人等也均取出自己的解毒丹药服下。大陆之上,各类毒物千奇百怪,基本上每个灵士行囊中都会准备些解毒药,止血丹,回灵丹什么的。
龙魂之铁幻化成的雾毒柳喷吐毒雾的能力非常强大,只一会儿,洞内就充斥了毒雾。李俊没有来得及给飞鱼帮的四名受伤下属们服下解毒丹,毒雾过处,童氏兄弟、张氏兄弟连声惨叫,不知道吸入毒雾后受到了什么样的恶毒痛苦。
其它一些灵力相对低微的,很快也发现他们的解毒丹药并未有太多效果。
首先是刘尚明和乌利可安,瞳孔放大,连声惨叫,拼命地撕破上衣,在身上以指甲不停地抓挠着,抓出一道道血淋淋的痕印,但这样非但不能解决他们的痛苦,相反,似乎令痛苦更加扩大!
然后,是阮尊。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龙魂之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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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能够进行灵念攻击,以及化身为五行灵力的龙魂之铁,让场中各方平素里纵横各地的英豪们此时此地,焦头烂额,狼狈不堪。
人可以躲避那些飞剑的攻击,可以躲避地上突然蹿出的石笋,可是却不能够不呼吸。
这化身为雾毒柳的龙魂之铁,其毒雾的大范围无差别攻击,让在场的灵士们吃尽了苦头。飞鱼帮四名伤者痛呼惨叫,更让大家更生怯意。
李俊顾不得再想这件东西了,四名本帮的骨干均受创在场,先受剑伤,再受毒伤,之前与魔狼群对战,还受了些大大小小的别的伤。这块龙魂铁如此诡异强大,这次看来是取不成了,也无妨,知道它在这里,下次邀约强手来取就是,还怕它长了脚走了?若是本帮精英全部折在这里,再被人趁火打劫,后果可就严重了。
于是强行屏住呼吸,恨恨地击出数掌,将毒雾击得散开了些,然后便指挥着童氏兄弟用尚能活动的一只手臂,扶起张氏兄弟,向来时的裂缝处撤退。
“李帮主!”钟秀见自己的援手走了,一边强行以灵力抵御毒雾,一边急道。
李俊只顾屏住呼吸,根本就不回答他,扶携着伤者,身形已经到了溶洞入口。
钟秀着急之下,不免多呼吸了两口毒雾,顿时觉得口鼻处像火烧火燎一般地灼痛,不禁长声咳嗽,越是咳嗽,吸入的毒雾越多,身上多处顿时麻痒难当。他眼见飞鱼帮诸人的惨状,不由大骇,用力抓挠两下,捂着口鼻,也跟随出去。
契丹人和镇魔殿人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护卫答里孛,之前与狼王一战,各人身上已经带了伤,伤处遇上这毒雾,更是麻痒疼痛难当。兀颜光大手在身上一找,便是五道血印,满手血水,不由大吼道:“乌利可安,别管这什么妖铁了!赶紧护送公主出去!公主若是出了差池,我们如何向陛下交待!”
答里孛倒是不觉特别难受,心想难道与自己天赋异禀的特殊体质有关?不过见兀颜光二人痛苦难受,知道自己若不肯放手出去,他二人必不甘心离开,便也说道:“这魂铁古怪,我们先出去,以后再寻求对策!”
也率先向来时的路奔去。兀颜光和乌利可安紧跟。
感知着众人先后离去,沿裂缝攀援而上,回到了地面上的祭坛处,溶洞蒙蒙绿气之中,那龙魂之铁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些烦人的爬虫,总算走了。”声音中,竟然有如释重负之意,“想我吞食过龙血,具有龙魂之灵物,竟然要耗尽魂力来应对他们这些爬虫般的人,真是平生之耻。”
又喟然一叹,“若是那些古越族人还在,还如常般地向我祭献珍铁,我又怎会落到这种地步?”
突然,它像受刺激的猫一样叫了起来,“还有人!小子!你还没走!”
“咳!咳!”阮尊终于放开了一直捂在嘴上的手,虚弱地咳了两声,慢慢地向魂铁所在的玉座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灵力运转,身体外的一些毒雾便被吸入他的体内,使皮肤变得稍显绿色,但瞬即就恢复如常。
龙魂之铁见到此形,更像是见了鬼:“你周身能够吸取毒雾,而且转化为自身的灵力?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阮尊此时赤着上身,身上那条猛恶的苍龙纹身上,各处灵力节点灵光闪动,就像是镶了一身的钻石般璀灿。一层又一层的毒雾,持续不断地往这些灵力节点处汇聚,被吸收,被转化着。
“我修炼过一门,名为噬灵六术的邪异灵技。”面对着它,阮尊实话实说,魂铁有魂,有命,而且灵念强大,能够探查人的灵识,在它面前,说谎也确实没有必要,“它由总纲心法和六式招式组成。可惜的是,我现在只学会了两式。至于心法,只要运行,它就会自主地吸收附近的灵力灵气,转化为我自身的灵力。在我还是初级灵士的时候,这门灵技的威力还不怎么强大,但是我现在高级灵士了,它的威力,也开始明显起来。”
“你散发的毒雾,从实质上来说,也是灵力所化。”阮尊说道,“既然是灵力,那么一进入口鼻或心肺、表肤时,就吸收它,转化它,那么毒雾就不会造成伤害。”
“噬灵术......”龙魂之铁喃喃地说道。
阮尊的灵念强大,导致他的感知力非常敏锐,远超于他实际的修为所能达到的境界。现在,他已经感知到,这块龙魂之铁现在的状态,较刚才对众人下手时,要虚弱了一大截。结合它自己刚刚的喃喃自语,已经基本确定这家伙,现在就是强弩之末。
“如果我所料不错,你的力量来源,就在于古越族山民的祭祀。祭祀断了,你的实力就越来越弱,只能窝在这里苟延残喘。你又不敢出世,因为你知道,你一出世,就将面临着无数强者的追杀与争夺。”阮尊说道,“南平王钟传无意中发现了这处残破废弃千年的祭坛下另有洞天,也发现了你。交战之下,他灵念被你重挫,同样你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实力也必然大损。”
“可恶的小子!”龙魂之铁气急败坏,显然阮尊说到了实情。
“这次我们这么多人来到,目标明确就是要找到你。你大感危机,于是拼尽了全力要自保。五行灵念杀阵和化为砾石巨龙的魂术,耗费了你绝大部分的灵念吧。我的灵念同样相当强大,我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它消耗得最厉害!”阮尊咄咄逼人,“所以最后,你就拼尽了余力,使出五行各系力量来退敌。你的目的达到了,大家退去了,但你,也失去了最后的自保之力!”
“一派胡言!”龙魂之铁喝斥道。
阮尊看着它,越看越是心动。他一直苦于没有一把合适的灵兵,而选择灵兵的标准,就是像卢胖子卢振风所说的,就像是找到了恋人那样的心动感觉,所以一直都使着把普通的灵院的标配精铁剑。
龙魂之铁,原来只是李师师提出,他也未抱什么希望。经历了此次天缘谷之行,亲眼见到这家伙的威力,他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他一定要拿到它,将之铸就灵兵。至于答里孛、钟秀那处以后怎么说法,那就以后再说吧。
现在,抢灵兵就是抢女人,哪有把自己的女人让给别人的。
一人一铁,在对眼。
龙魂之铁也在看阮尊。虽然表面上呵斥着阮尊的说法,其实它思想中已经翻起轩然大波。早在之前的对战中,这小子的气息,这小子的作为,已经让它既恨又怕又疑惑,因为他身上存有着一丝虽然不强烈,不张扬,但持续不断的让自己感到非常熟悉的味道。
后来一直处于紧张的交战当中,也一直没有机会仔细探查。现在一人一铁静下来了,互相细察细看,它马上就感觉到了更强烈的熟悉感。
它的灵性,来自于体内混入的龙血,感到熟悉的感觉方向,来自于对方的丹田。
它感到,在那里,似乎有一件东西,自己熟悉而且向往的东西,在蛰伏着。
那里,是人的丹田吧。
“我在感觉你,你也在感觉我。”阮尊微笑着向它说,伸手敞开着自己的怀抱,“如果你自认身上具有龙魂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在我的体内,吞过一枚蛟丹,蛟龙同宗,说不定,你会对它非常感兴趣。”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剑名龙魂
“在我的体内,吞过一枚蛟丹,蛟龙同宗,说不定,你会对它非常感兴趣。”
阮尊真是把这家伙当成是自己的伙伴、恋人或是更亲密的什么关系的了,连这种秘事都向它透露出来。要知道,自己吞服过那双头灵蛟内丹的事,也仅有慕容芊芊一人知道。包括陆天豪,这个与自己共患难的多年来的伙伴,都未曾透露过一丝。
外界的其它人,即使嚷着要阮尊赔付此蛟的飞鱼帮主李俊,也不知道这事。
如果知道这事,李俊估计会不惜一切代价,疯狂地把阮尊给杀了,剖了,然后把内丹找出来。
如果说双头灵蛟的灵晶,还可以用巨额交易价钱换来的话,那么内丹就是无价之宝。
“蛟丹?内丹?”龙魂之铁募然激动起来,“那股味道,那股味道,那么熟悉,原来,原来如此......”它开始以灵念去查探,阮尊并未以灵念防御,放心地任它查探。
此时,溶洞内的毒雾已经渐渐地淡了。双方的面目,更清晰地落在彼此的眼睛或灵识中。
“果然是蛟丹......”龙魂之铁喃喃地说道,“虽然还只是枚不成形的蛟丹,可也还是蛟丹.....有了内丹的龙族子孙,遇上合适的机缘,就有真正化身为龙,成为真正龙神的希望......我在这里,当了数千年的伪龙神,内心里,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达成那个恢宏的目标......”
猛地,喃喃的语气一转,顿时变得警惕严厉,“你对我如此放心,说出这些事情来,意欲如何?”
“魂铁的夙命,最终还是成为绝世灵兵。”阮尊认真地看着它,“成为我的灵兵,助我成长,自立于世。作为回报,我愿意用我最大的机缘换来的灵物,来供奉你的心愿。”
“不可能!”龙魂之铁一口拒绝,“我是立志要成为龙神的灵物,怎么能甘为被你这样一个卑微的人族,区区一个高级灵士,蝼蚁般的小人物所驱使!”又瞥了一眼半空中的乌雅,“而且,与这一只蠢笨的呆头乌鸦为伍?”
阮尊:......
乌雅:......
“你所说之事,不必再提!你可以走了!”龙魂之铁冷冷地说道。
阮尊被它色厉内茬的模样逗乐了,这就想把小爷打发走?不趁你现在虚弱之际拿下你,更待何时?一记白驹过隙身法,冲至玉座之侧,掌心灵力运起,就去抓它。
“你敢冒犯本神的尊严!”龙魂之铁大怒,龙身顿时化身一柄黑色利剑,直向阮尊刺去。
阮尊一手拿住剑锋,虽然有灵力防护,还是被剑锋削破掌心,鲜血汩汩流出,满手满剑都是。
“放开本神!”龙魂之铁怒道,拼命想挣扎,但确实自己身已经是强弩之末,阮尊又是全力拿握,其掌上流下的血,似乎也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既熟悉又可怖,让它疲于挣扎。
“不放!”经历了一系列的争斗,阮尊自身其实也是相当疲惫脱力,内外遭创,却仍是坚持不放,一双眼睛晶亮如炬,“我听说,有的灵兵,需要以主人之血开光证道,此后才能与主人心意相通。不知道你身上有了我的血之后,会否也是如此?”
“不会!本神是不会的!”龙魂之铁继续挣扎,气力却越来越弱。
猛地,它绝望般地大叫起来,“魔、魔血!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身上拥有蛟的内丹,有着邪异的噬灵之法,还有魔血!你是什么人!什么人!是谁派遣你来,让你给本神布下如此的恶毒陷阱!本神是要成就龙神之灵物,你们,难道敢叫本神堕身魔道,万劫不复!啊!”声音惊恐至极。
鲜血浸染着整个黑色利剑的剑身,其上的抵抗之力,如同被摧枯拉朽一般,瞬间瓦解。剑身也失去了飘浮的力量,向下坠落。
阮尊伸手一抄,握住剑柄,手腕却被带得往下一沉。
好家伙,份量还不轻。看那剑身,整体呈黑色,如同黑金一般光泽。剑柄处正是一处龙头,剑身自龙头吞吐而上,造型古朴而庄严大气。剑刃之处虽然不显如何锃亮的锋芒,却十分整齐精致。原先沾染的血渍,似乎全部被它吸收了进剑身中,现在丝毫不见。
将自身的精铁剑随意往半空一扔,轻轻一划,精铁剑一分为二。
挥动之间,甚为舒适,得心而应手。阮尊爱不释手地舞动把玩着。这趟天缘谷真没有白来,虽然有惊险,收获杠杠的。
“好了!就是你了!叫你什么名字好呢,龙魂剑好不好,符合你原来的质地品性。”阮尊看似无意地自言自语。
这时灵念中传来那龙魂之铁欲哭无泪的声音:“强盗啊!”
“原来你还在啊。”阮尊也以灵念与之对话,“怎么样,叫你龙魂剑这个名字不赖吧?高端大气上档次,任何灵士一听,只怕都要肃然起敬。”
“强盗啊!”龙魂剑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哭诉。
“怎么能说是强盗呢?”阮尊耐心地进行着说服教育,“玉在深山,未入人手,不为玉,只是无用的矿石。玉石经过打磨,使用,利用,才能成为价值千金的翡翠玉饰,还有这把龙座。金在深山,未入人手,也不为金,不能买到一丝一毫的东西。它经过提炼,打制,才能成为世上通行的货币......呃,货币这个词,你不明白的是吧?”
“强盗啊!”龙魂剑说道,“我在这里,数千年来受人祭祀,与世无争,跟你们这些灵士更是无冤无仇,是你们一个个贪得无厌......”
“道理是一样的。”阮尊拿出了自己脑袋里存着的全部道理,继续劝说,“你藏在这祭坛之下,除了像钟传那样的人,几百年来几千年来碰上一个,谁会知道你的存在?古越族的山民早已不知道消逝在何方,你的存在,在人世间,只是一片空白。亏你好意思自称为龙神!”
龙魂剑默然了,没有再说出强盗两个字。
“神是什么?受人供奉才叫神。自封的神算什么神?你说你是龙神,那我现在收伏了你,我是不是比你更强大的神?”阮尊说道。
“胡说八道!”龙魂剑的灵念受不了了。
“想想吧,跟着我,与我携手,扫荡这世界上的不公不正,扫荡这世界上的妖魔鬼怪,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灵技,为万世开太平!”阮尊循循善诱,“这是何其光明的未来,比你猫在这处现在已经无人的溶洞里,做什么伪神不是好得多吗?”
“呃......”龙魂剑有点犹豫了,似乎有点动心,这小子说的,就是自己融入龙血,灵念初启时的理想呵。
“相信我。”阮尊说道,“虽然,我现在是默默无名的卑微的蝼蚁,可吃过最痛的苦,受过最难忍的欺辱的我,拼尽全力,也要做一只不平凡的蝼蚁。而你,则将是这只蝼蚁身上,最强而有力的利齿!”
一翻慷慨激昂,滔滔不绝,而龙魂剑却越来越没有声息,阮尊奇怪,只见剑上飘起一道原来的龙魂之铁的虚影,对着地上被削为两段的精铁剑发呆。
发呆倒也罢了,这虚影颔下,似乎还有液体不断地滴下?
“喂,蝼蚁。”龙魂剑的灵念小心翼翼地问,“在为万世开太平之前,能让我这饿了几百年利齿,把那两块铁,给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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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剑名龙魂(二)
(再次友情提示,本书是水浒神魔志,不是水浒传......)
“能把地上那两块铁,给我吃了么?”
阮尊一愣,才记起这龙魂之铁一直要求古越族山民为其寻找珍稀金铁之物献祭,显然这类东西对其非常重要,甚至是保存、提升其实力的重要物质基础。
从地上将那两截精铁剑小心拣起,心里默道:精铁剑啊精铁剑,你是第二把陪伴我的精铁剑了,感谢你陪我走过了灵士阶段一段难忘的岁月。作为一把剑,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主人更强,龙魂剑要萃取你的精铁精华,恢复自身,多谢你的牺牲了。
整齐置于地上,龙魂剑也置于它的旁边,正要发问,龙魂剑化成原来龙身,一口将两截断剑吞了下去,喀喀作响,就像在吞噬着无上的美味。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有五分钟,龙魂剑才完成了吞噬的过程,看样子甚为满意。又化成龙魂剑的剑体,钻入原来那柄精铁剑剑鞘中,看它的气息,比之前还真的强了稍许。
将这龙魂剑背在身后,回望这处地下祭坛,还有墙壁上的古越族遗字,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收拾了一下情绪,从墙上抠下两枚夜明珠,来到裂缝底下,就准备攀援而上。
这时上面也有人带着照明之物在下行,听到响动,上面的人问道:“阮尊朋友,是你吗?”
是答里孛的声音。
“是我,你们都还好吧?”阮尊回应。
“不太好。”答里孛的声音有些沮丧,“我们上来之后,就遇上了狼王带着狼群的突袭,不知为什么,它们突然不怕这个祭坛了,纷纷闯进来。我们与他们拼杀了半天,双方两败,两败俱伤,那些恶狼,这才,这才退了。不过,乌利可安受了挺重的伤。这时候,我们才发现你没有跟上来。你,你中毒了吗?”
“中了一点毒,不过没事。”阮尊向上攀爬,一会儿,就看到了答里孛美丽的脸庞。
两人稍微说了些话,又奋力向上爬,一会儿,就到了地面。地面的祭坛之上,血气冲天,数不清的狼尸横于其上,血流成河,成群的苍蝇不断地在周围飞舞。
文彦博、李俊、兀颜光等人都是浑身浴血,各人确是都受了不轻的伤。就连兀颜光那头巨大的海东青狼鹘,也是形状凄惨,一身重伤,多处伤可见骨。
看见阮尊这时才上来,众人中多数以为他胆小刚刚藏了起来。也难怪,只是个高级灵士而已。
只有文彦博见他无恙,面上甚觉欣慰,勉力走过来,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这时候,他的眼神明显在阮尊背后的龙魂剑上多停留了两息,不过马上,他就装作无事一般地走开养伤去了。
阮尊在灵念中已经暗令龙魂剑在未出鞘时,掩藏一切灵力气息,就当是假死之状。龙魂剑虽然不满,也不想节外生枝,刚刚吞了一大块精铁,饱食之下,也确是需要养神消食,便也接受了这个命令。
众人养伤的养伤,进食喝水的进食喝水,休息的休息。阮尊也装作极为疲惫的模样,与答里孛稍说了几句话,就倚在一块断碑处小憩。其实也不算假装,他身心也真是疲惫至极。
有人来到他面前。
是钟秀,手里拿着一块薰羊腿,递给他。
“是你啊。”别人的好意还是要接受的,何况肚子确实也饿了。接过来咬了两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
“阮尊,对不住了。”钟秀带着歉意,“我本就是冲着先祖遗图上的遗愿去的,没想到正遇上你。我与飞鱼帮本就是相互利用,没什么太深的交情。我也知道一些你与他们的旧怨。不过事情从权,没法细说。”
“理解,理解。”阮尊说道。他自己还略带歉意呢,南平王钟大将军发现的,且绘制于地图上的龙魂之铁被自己收入囊中,这事还不好直接跟钟秀说。
“你上来时,下面怎么样了?”钟秀问道。
“还是那个样子,到处都是毒气。”阮尊说道,“要不是答里孛公主给了枚解毒丹,只怕我就死在下面了。不过,尽管这样,也许是灵力修为太低的缘故吧,还是手脚酸软,好半天才爬得上来。”
“只怕不是修为太低,是听到我们在上面与狼群混战,心里害怕,不敢上来了吧!”兀颜光离他们最近,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当即嘲笑起来。
阮尊也不与他争辩。哥在下面捡了个大便宜你造吗?跟你逞口舌之利有个屁用,还不如闷声发大财的好。
众人多数尽皆伤重,听得阮尊说下面仍是满洞毒雾,不敢再下。各方各自计议,都觉得此地此时还是极为凶险,夜长梦多,还是先回去搬兵的好。待出谷后,再邀集强者前来,还怕降伏不了那块龙魂铁?
联盟终于散了,契丹人和镇魔殿人一拨,以护卫答里孛为第一要务,准备迅速出谷。飞鱼帮和钟秀也是准备赶紧出谷,养好伤再纠集大队人马前来取铁。
正准备出发,答里孛发现阮尊在狼尸之中转悠着,不时俯身在狼尸上探查着什么。众人也发现了,更加鄙视。童威冷笑道:“别找了,即使有灵晶,也早被我们发现了。是否有灵晶,伸手运着灵力,一探就知。”
阮尊恍若未闻,只顾做自己的事。
飞鱼帮的人冷笑着离开了。
文彦博则是在祭坛附近找到了洪玉堡的沉铁剑,剑和剑鞘分别在两个不明的地方。剑鞘已经被魔狼们咬得变形破损,剑上鲜血血渍仍在。
看着它们,文彦博和信州分殿殿主刘尚明脸色都很难看。
“文殿主,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天缘谷吧。”乌利可安向他们说道,“公主的安危要紧。我们现在个个身负重伤,这里血气又重,极易引来强大魔兽,不益久留。”
文彦博看着在场中检视狼尸的少年,说道:“阮尊,走了!”心中颇为失望,这小子,难道最终只是个贪财好利之人?身陷险境,还顾得上一枚两枚的灵晶?
却听得阮尊似是欢呼了一声,跃了起来,奋力拖着一头魔狼过来了。
众人不明所以。刘尚明冷冷地剜了他一眼,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兀颜光在其身后。众人跟随。答里孛走在阮尊身旁,看着那巨狼尸,奇怪地问:“你带着它做什么?莫不是要做件狼皮袄,或是狼皮靴?可这是在信州啊,又不是我大辽,天气炎热,用不上的。”
“不是,你看看,它还没死。”阮尊指着那头魔狼的眼睛说。答里孛一看,这头魔狼虽然身上受了多处剑伤,奄奄一息,但眼睛还算有神,真的没死。
“没死又如何?你还要养着它么?”答里孛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虽然她极不愿意杀生,而且是杀死天神狼的子孙,可是刚刚与狼群的血战,以及洪玉堡之前被狼群分食的情况,把她吓坏了。
“不是养着它,只是,想做个实验。”阮尊说。
美丽的大眼睛再度蒙圈了,“实验?是什么东西?”
呃。阮尊也挠头了,这词,貌似在这个时代,还真没法解释。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出谷
(今天白天稍有点事,更新要晚,友友们抱歉)
拖着一头一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魔狼,走出天缘谷,是很引人注目的。
阮尊并不在乎旁人各异的目光,在谷口与答里孛等人告别。
“阮尊朋友,我们就此告辞了。”兀颜光说道,“谷内的事,我们各方已经约好了,不能公开于世,以免不必要的麻烦。至于最后哪一方能够再度下去,得到那件东西,就看各自的本事了。”这样说着,他疑惑的目光,还是一扫阮尊背上的龙魂剑。
“我们将在江州休养一段时间,然后再度入谷。”答里孛说道。
阮尊略带惭意,龙魂之铁被自己所得之事,不能据实相告这个坦诚的把自己当做朋友的少女,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心灵和人格的折磨。
可是这事又实在不能现在就公开,一旦公开,自己将面临着无穷无尽的麻烦,面临着形形式式的抢夺,暗杀.......双头灵蛇的事,就是例子,它给自己带来好处的同时,也招惹了很多麻烦。就比如说,与飞鱼帮的矛盾,到现在仍然悬而未解。
他阮尊只是个高级灵士,只是个十六岁未满的少年,虽然被赋予了很重大的责任,可事实上,他并不愿承担太大的责任。他想自强,想强大,想在这个世界上混出个人模人样来,但也知道,首先,先是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自己的小日子是什么呢,目前来看,就是风云栈,或许还有慕容芊芊,有陆天豪。
这些,就是自己的一切。
“那好罢,我们,就这么告辞了。”阮尊与她告了别,转身要走,答里孛像是想起了什么,拉住了他,递给他一把镶满了宝石的银样弯刀,“送给你。我随身配戴的宝刀。”
确实是把华贵精美的弯刀,刀刃很锋锐,隐隐散着寒气。虽然只有一尺来长,可其重量并不下于一把长刀。这刀一出鞘,周围的气温顿时像下降了几度。马上,就有很多旁观者的眼睛被这刀吸引了过来。
有人便惊呼出声:“寒铁刀!”
精铁、沉铁、玄铁、星铁,这是普通的灵士们按修为层次最喜使用的几种灵兵材质。在星铁之上,便是寒铁。如果说星铁来自天外陨石,已经极其难得的话,那么寒铁更要稀少。它是要从北方极寒之地的千年冰层下寻找开采,存量极少。一般只有世家大族或王公贵族的直系子弟,才用得起这样材质的灵兵。即使是皇室,这样的材质,存量也不会太多。
即使是文彦博等人,也被这把刀吸引了。刘尚明的眼睛里充满了嫉妒之色,这样材质的宝刀,他作为一个分殿主也没有一把。这小子!
阮尊从一本介绍大陆灵矿的书上知道寒铁的珍稀,哪里好意思收下,连连推辞。
“你不收下,就是不拿我当朋友!”答里孛故作生气。
“这太贵重了。”看着周围人们的各副艳羡的嘴脸,阮尊更觉不好意思。
“你知道我是辽国公主,我也知道你是灵院的学生,开着一片客栈,我们是朋友,以后来往的日子多着呢!”答里孛说道。
阮尊想找件礼物给她回礼,仔细一搜纳物戒,没什么适合送给少女而且显得珍贵的东西。现在里面稍微显得珍贵的,就是那件千手千眼观音小像,不过自己已经感知到了它具有魔气,可能更具魔性,送给答里孛未必有益,或可能有害,于是作罢。
自己记着她这份情谊,总有机会还给她的。
“我朋友不多,你拿我当朋友,那你便是我真正的朋友。”阮尊说道,“你若有事,我以后,必然会拼尽全力帮你。”
“好的,一言为定。”答里孛对这样大众化的承诺似乎十分重视,也很高兴他有这样的表态。
在契丹人的眼睛里,这样的表态,绝不会是敷衍,而是是一种誓言。
兀颜光和乌利可安的眼睛里则略带些嘲弄,一个小小的高级灵士,小小的信州城内一个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会帮助大辽国的公主?
真是大言不惭!等到公主需要你这小人物帮助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已经要死绝了?
契丹人先离开了。飞鱼帮人和钟秀二人也离开了。
镇魔殿的三人,文彦博、刘尚明和阮尊被镇魔殿护卫们护送进入谷口的几座木屋中,马上就有灵医为他们诊查伤势,医治伤口。
灵医们做完他们的工作之后,刘尚明就指着阮尊,向文彦博说道:“副殿主,洪副分殿主之死,绝对有古怪!我怀疑,他在其中做了手脚!”
文彦博皱起眉头,“刘分殿主,没有影的话,不要乱说。你说这话,有何证据?”
“副殿主,你想,他们三个当时是一同突围出去的。洪副分殿主灵力修为比他们强,人也机警,怎么就会死于普通的魔狼之手?即使打不过,他还不会逃吗?”
“你这完全是捕风捉影。”文彦博说道,“阮尊与他洪玉堡无怨无仇,怎么会下手害他?”
“不是无仇无怨!”刘尚明咬牙说道,也顾不得隐瞒了,“之前,入谷之前,洪副分殿主曾经指使阮尊的上属,中旗旗主娄承荫对他无故挑衅,后来娄承荫被他击成重伤。这事,就是洪副分殿主与他的仇怨所在!”
文彦博冷声问道:“那洪玉堡又为什么指使下属的人去挑衅阮尊?”声音中已经很冷了。
刘尚明一窒,欲言又止。
“说!”文彦博神色一厉,原来如书生般文气的脸上,现在全是杀伐之色。
阮尊也很想知道原因。
“洪玉堡,要打击龙啸锋在信州分殿内的声望。”刘尚明说,“两人明里,暗里的争斗已经很多了,娄承荫的事,只不过是其中一件而已。”
文彦博脸上现出非常失望之色,怒声道:“上任信州分殿主王满,遭天道教击杀,整个信州分殿,惶惶不宁。总殿新委派你为殿主,就是要你来改变这种局面!他们两人明里暗里争斗,你这个殿主干什么吃的?在边上看戏吗?”
刘尚明微一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副殿主,不是属下无能,实在是龙副分殿主倚仗是殿主弟子的身份,仗势欺人。在他还只是护卫队长的时候,就已经不把分殿主,副分殿主放在眼里。别说是属下我,就算是原来的王满分殿主,也是饱受窝火之气。”
文彦博怒道:“一派胡言!你当我在信州这些日子,是睁眼瞎子吗?龙啸锋是什么品行,我会不知道?你们两人又是什么品行,我会不知道?”
刘尚明听了这话,心内一跳,脸上现出狰狞之色,“副殿主,龙啸锋恃势傲物,这是事实!”
一个小小的分殿主,现在竟然跟总殿副殿主如此对质,态度强硬,这实在有违常理。顿时,不止是阮尊,还有文彦博都大感奇怪。
终于,文彦博奇怪地问:“刘分殿主,你,怎么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出谷(二)
(今天有事,更新晚了,跪求友友们鞭打,滴蜡)
刘尚明是原来镇魔殿信州分殿的副殿主,前分殿主王满死后,由他继任分殿主。
他的继任,是自然而然的。事发突然,总要有人站出来马上能够收拾残局。他作为副殿主,是这个任务必然的担当角色。
他的继任,也是总殿副殿主文彦博一手同意且支持的。在他看来,刘尚明虽然能力平庸,却能在混乱之际,稳定大局。
现在,这个自己眼中,众人眼中相对平庸的人,突然爆发一般地与自己硬碰,这怎么能让人不奇怪?
“龙啸锋恃才傲物,目无上司!这个阮尊同样如此,无故重伤上司!”刘尚明叫道,“他们是丘之貉,一个也不能放过,必须要重惩重罚才行!”
他的吼叫声是如此之大,以致于其神色竟现狰狞,如若疯癫。
文彦博神色阴冷,右手已经运起灵力。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刘尚明还要继续对着自己叫嚣,自己绝不介意就此废了他。镇魔殿作为皇帝陛下的鹰爪,绝不容许不遵上命,或阴奉阳违,公然相抗的情况出现。
刘尚明吼叫完之后,突然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神色极为痛苦。
“副殿主,刘分殿主他,可能是在谷中,就被龙魂之铁伤了灵念,以致于神智混乱。”阮尊开口说道,“之前因为一直在谷中,有着生死存亡之压力,所以他不敢轻易松口气。现在出得谷来,他这股气一泄,灵念之伤就抑制不住了。”
“哦?”文彦博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话中略带些别的意味。
“属下,属下略能感知得到。”阮尊把话说了一半。他凭直觉,觉得这文副殿主是有意要保护自己,维护自己的。看过的几篇官场文中,都说起到,在官场中混,没有后台是万万不行的。龙啸锋官职一般,在信州还被人压下一头,所以,他阮尊如果想在镇魔殿内混得好些,就必须要找一个后台,一个比龙啸锋还要强势的后台。
这个人,他希望是文彦博。一路入谷,他从文彦博身上看到了很多闪光之处,他的强势,他的爱国,他的无奈,他的担当。
如果自己非得要找一个后台的话,阮尊希望自己的后台,就是他。
“你跟我来。”文彦博把刘尚明交给两名灵医处置,自己大步出了木屋,沿谷口左方前行。阮尊跟在后面。向前一段路程,不远处,那熟悉的瀑布出现在眼前。
四周寂静,只是虫鸟低鸣,再无他人。
夕阳的光芒照在二人身上,像是给他们都镀上了一层金。
“我知道你的灵念,异于常人,非常强大。”文彦博面向瀑布,说道,“我能感觉得到。”
“属下灵念,确实异于常人。”阮尊说道,为了取得文彦博的信任,他必须要掏出一些实话。
“我对你印象其实挺深刻的。”文彦博说道,“两件事,第一件,天缘谷那次开放,啸锋追杀擅入谷者,你挺身而出,以甘受胯下之辱,来挽救了一名女子的性命。”
“第二件,就是这次,我们在远处,看到你来来回回地从那溶洞中带出那些枯骨,逐一安置掩埋,让死者入土为安。”
“这两件事情说明,你是一个善心的人,或者说是一个仁慈的人。仁慈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人。”文彦博说道,“而你近来的作为,也早有人向我报知。从你生灵成功后,你的修炼突飞猛进,可见潜力非凡。”
“多谢副殿主夸赞。”阮尊苦笑,“连我自己也想不到,我竟然有这么多的优点。”
“可以给我看看你身后那把剑吗?”文彦博突然提出要求。
阮尊马上就为难了。这龙魂剑是龙魂之铁所化,材质重量锋锐程度与普通灵兵根本不一样,他文彦博走南闯北,肯定看得出来。若是到了他手里,他会不会据为已有?他若是据为已有,自己又怎么办?而且自己之前的话,肯定要被他全推翻了,认为都是谎话。
他知道,文彦博或许早已经看出来了自己身后的剑与原来的不一样了,看出了剑上气息的变化,这样一问,或许试探的意思更大。
自己是按,还是不按他的意思去做?
终于,他狠狠地一咬牙,拼了,哥们就赌自己看人的眼光!赌这位文副殿主将来会是对自己能够推心置腹,扶携提拔的“上面的人”!
于是取下龙魂剑,双手捧起,恭敬地送到对方面前。
文彦博也稍觉意外,不过还是伸出单手,将剑握在手中,然后轻轻一抖,龙魂剑出鞘,虽然乌黑,但让人感到莫名心悸的乌光一闪,让他也不禁灵念一荡。
“真是一把好剑。”文彦博说道,“叫什么名字?”
“剑名,龙魂。”阮尊终于说出了那两个字,以巨大的勇气说出了那两个字,也做好了承受后面所有变故的准备。
“果然,它最终落在了你的手上。”文彦博说道,轻轻一抖,收剑出鞘。他似乎恋恋不舍地看着剑身,眼睛中莫名的精光闪动。
“属下也只是侥幸而已。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即使是对于答里孛公主等人,也尽力隐瞒。”阮尊说道。
“既然害怕匹夫怀璧之罪,那么又为何把实情告诉我?”文彦博说道。
阮尊沉默了一下,最终说道,“因为下属,在副殿主的眼睛中,曾经真正地看到过,忧国忧民之色。”
“忧国忧民?”文彦博将剑扔回给了阮尊,“少年人不懂世事,我何德何能,胆敢忧国忧民?我只是害怕这样的灵铁灵兵,若是落在了契丹人,或是心怀不轨者的手里,必将会造成天下生灵遭殃。宋辽两国现在虽然平和,但是我从史料上看来的,当年两国交战的惨状,现今读来,仍是惨烈异常,血腥之气,如历历在目。”
“这次天缘谷一行,我是真正看到了几个青年才俊。兀颜光,李俊,甚至那个还年少的钟秀,都是前途不可限量之辈。可惜的是,这几个人,却无一人属于我们镇魔殿。我们作为陛下手中的爪牙之属,若是自身不强,又如何能为陛下分忧?”
“还幸,信州分殿有龙啸锋,还有庄欣妍,但这不是信州分殿培养的,而是总殿因应天缘谷魔气之事,从京城派下来的!未来,他们还是要回京城的!他们走之后,谁能够在信州,在江州,在江西南路一带镇守驻防?谁能?”
“正在这时,你的作为,所作所为,让人耳目一亮。你身家清白,祖居山东,年幼时卖身于洪太尉府为下人,后来生灵成功自行离开太尉府,进入了白鹿灵院就读,据说还是得到上清宫虚靖真人的书信推荐。在灵院时,你又认识了慕容知府的女儿,也见过慕容知府,而且他还举荐你成为小旗旗主。”
“来历清白,心里仁厚,又有奇遇,资质潜力也不错,灵念力又如此强大。”文彦博认真地说道,“你,值得培养。”
“所以,你回信州之后,我将亲自下令,任命你接替娄承荫,成为从八品的中旗旗主。”
“我希望,你能干出些事情来,好让我有更能服众的理由,早日将你提拔到更重要的职位上去,来实现你,实现我,实现我们的抱负!”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慷慨激昂啊,真正是慷慨激昂,以致于阮尊躺在床上半天,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全是这文副殿主那副忧国忧民的嘴脸。
在天缘谷前的营地住了一晚,第二天,阮尊乘坐着雇来的大车,回信州城。也许是灵念力几度透支的缘因吧,他感到特别的疲倦,坐在车厢内,老是提不起精神,一直想打瞌睡。
那头奄奄一息的魔狼,就被绑在大车后面拉着的草厢里。
来往于天缘谷与信州城的车夫,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经见怪不怪。怀里揣着阮尊递来的金子,只顾着挥着马鞭,赶着驽马,向信州飞奔。
文彦博一直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至马车完全消失在视野外,才恍然一叹,摇摇头,退回屋子,在屋前,他脸色一黯,身体一滞,张口往地上喷出一口血箭来。
......
远远地另有一辆马车迎面而来,古朴而大气,车上一朵云形标记。那不是慕容芊芊的坐驾吗?后面还跟着两名护卫,正是栾廷玉和庞万春二人。
停下了车,挡在对面马车之前。对面的车夫却是刘三,见了阮尊,喜道:“少主,你平安出来了?”躬身下车,伸手撩开马车车帘,恭声说道:“少奶奶,少主出来了。”
“不许喊我少奶奶!还没过门呢!”车内人传出一声清秀的娇叱,但听态度似乎并不生气。
还没过门......阮尊脸上冒出一层冷汗。
“少主。”栾、庞二人纷纷上前见礼。
车帘掀开,露出慕容芊芊清秀的面容,看见阮尊无恙,只是神色间显得疲惫虚弱,她才放下了心,然后推开车门,“上来吧,回栈里。”
上了车,阮尊倚在座位上昏昏欲睡。
“怎么了?这么疲倦?”慕容芊芊说道,却并不急于追问他在天缘谷的遭遇,而是叫刘三引着那辆拉着魔狼的马车跟在后面,缓缓向信州而行。
“累死了。”阮尊说道。
马车开动了,平稳地行走在路上。慕容芊芊的妙目一直打量在阮尊身上,及至瞄到他背后的龙魂剑,眼睛一亮。接了过来,准备让他更好地休息。谁知道剑一入手,猛地一坠,差点把她带得也摔到马车地板上。
“呀!这么重!”慕容芊芊说道,费力地把剑倚在马车车壁来。
然后又惊又喜地问道:“这把剑是......那魂铁?你得到了?”
“不虚此行。”阮尊勉力一笑,“值了。”
慕容芊芊问道:“很艰难吧。”看着他虚弱疲惫的模样,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确实不太容易。”阮尊说道,“风云栈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你才离开不到两天。”慕容芊芊说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在那些孩子里面,除了原来那个裴胜外,我还发现一个颇有天赋的小子,我准备给他买下一粒生灵丹,看看他能否生灵成功,成为一名灵士。”
“你若是看好,那就去办就好了。”阮尊说,一想起那四百多个孤儿,他就头痛,又随口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有何天赋?”
“那少年约有十二岁,平素极其善于奔跑跳跃。我检查过了他的双腿,他的双腿骨质奇特,形若豹胫,若能够加以修炼腿部,配以适当的灵技、阵法器物,必将大有所为。”
“哦?普通平民孤儿家也有这样的奇人少年?”阮尊听这么一说,顿时也感兴趣了,跑得快的少年人,正适合进入风闻社,帮助传递消息,“他是新近才进入善堂的少年吧,叫什么名字?”
慕容芊芊轻轻用一小块铁片摩擦着着自己的一枚稍显粗糙的指甲,“姓戴,叫什么戴宗的吧。”
戴宗?好熟悉的名字。摸着脑袋想了一会,终于记起了,水浒世界里的神行太保,一个跑得极快的,运用一种叫做什么甲马的工具,贴在腿上,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就是他么?还只是同名同姓?
阮尊心里提起了无比的兴趣,“好,这个人,一定要留住了,留在我们栈内,要帮他生灵,一定要帮他生灵成功,如果有适合他特长的灵技,装备,阵法,都给他弄好。”
“你面都没见过,这么看好这个少年?”慕容芊芊奇怪地问。
“你不是也说他很不错?我相信你的眼光。”阮尊随意搪塞过去。
“好,我会尽力帮助他,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不过,你可想好了,真要下决心培养他,可是要花费大笔的钱。”慕容芊芊说道。
钱......阮尊的手微微一颤,想到了四百多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还要依靠着自己生活。
“花吧。”他长叹了一口气说,“这钱,我想应该会花得值。”
马车渐行,阮尊休养稍定,才慢慢地将自己此次天缘谷之行原原本本地向她讲了一遍。到最后讲到答里孛与他互别,赠送一把寒铁弯刀之事。
“寒铁弯刀?拿来给我看看。”慕容芊芊淡淡地说道。
阮尊便从纳物戒中将那寒铁弯刀取出来,顿时马车内的空气为之一寒。
慕容芊芊将刀抽出来,只见面前寒光一闪,周围寒意更甚。雪亮的刀刃完若天上的一弯冷月,让人望而生栗。
“真是一把好刀呵。”慕容芊芊把玩了一下,收刀入鞘,然后自然而然地把刀挂在自己的腰间。
“那个......”阮尊指着那把刀。
“怎么?”慕容芊芊眉毛一扬。
“我的。”阮尊说。
“谁说是你的?”慕容芊芊说道,“现在,是我的了。”
“这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阮尊有点急了,“礼物嘛,不好随便转送给别人。”
“不就是那个辽国公主呗!”慕容芊芊鼻孔里喷出几个字来,“她还真舍得,寒铁的东西,随便送人。也是,人家是公主么,家里就是皇宫,宝库里的宝贝可多的是。”
“是啊,你想想,公主送的礼物,多么有纪念价值啊。”阮尊说。
“呵呵。”慕容芊芊冲他一笑。
“呵呵?”阮尊愣了。
“少主大人,你看我,是个弱女子,还是个修炼阵法的,灵力低微。”慕容芊芊突然轻轻贴上了他的手臂,双手微摇,就像一个诚恳的要求大人买糖吃的小女孩。
“少主......大人......”阮尊又被人称呼砸蒙了。
“我也不喜欢舞刀弄剑的。你看,像这样的情况,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啊。”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不容易遇上一件喜欢的灵兵,材质又是上佳的......”
阮尊哭笑不得,“你都知道你自己灵力低微了,也知道这件灵兵材质上佳,就不怕拿在手里,随时会被人抢了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放心。我可以用阵法,把它的寒气和光芒在外给掩盖住。”慕容芊芊说道,见他仍然犹豫不舍,不由得柳眉倒竖,目含煞气,双手叉腰,冷声道,“姑娘我就是看上这把刀了,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戴宗的鞋子
阮尊是带着郁闷的心情走入风云栈大门的。
不管是哪个男人,一国的美女公主相赠的珍贵礼物,被他人取走,都是一件大煞风景,大伤心境的事情。
望着慕容芊芊欢快走向她的灵法阁的背影,以及她手上那把寒铁弯刀,他欲哭无泪。
这都什么事啊!
“少主你放心。”庞万春非常狗腿地在旁出主意,“哪天趁慕容姑娘不注意,我把它给偷了出来,你以后小心收好,别让她再看见就是了。”
虽然说自己原先的职位是上旗旗主,而阮尊现在只是一个小旗旗主,不过自己一来是现在在他手底下任职,二来是受了他的费钱疗伤治病之恩,三是确实跟着他感到申冤有望,所以对他还是毕恭毕敬,心悦诚服的。
“别胡来。”阮尊苦笑着,“我若真是不想给,她难道又能强抢不成?我当然知道她的心意,她听说是一位异国公主相赠的礼物,而且那异国公主美貌爽快兼且未曾婚配,自己心里就紧张了,怕我与那公主殿下生出什么来,把刀要过去,只是要斩断我的一点念想罢了。”
“多么实在的,可爱的,傻孩子的想法。”
阮尊摇头叹气。
“少主,那头魔狼如何处置?”栾廷玉问道。
阮尊想了一想,“你们带着那辆车,先到后面义庄那块地上去,那里不是没人嘛!你们在那里挖个大坑,要深些的,然后用精铁链,粗点的,把它的手脚都捆了,扔到坑里面。给它点水,还有肉食,别叫它死了。待我休养一下,它对我有大用。”
变廷玉应声,带着勤务队的孩子们以及栈内的护卫们,拖着那辆大车,按阮尊吩咐干活去了。
阮尊回到风云栈的会客厅,这里是他暂时的办公地点,叫过刘三,马上吩咐了几件事情。一是命令风闻社更加紧密地盯住飞鱼帮的动向,如果飞鱼帮主李俊再度进入天缘谷,则要第一时间回报。二是派人跟踪契丹公主答里孛一行人的动向,如果他们再次进入天缘谷,则要第一时间回报。三是全力搜集所有有关于魂铁的情报。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稍用了些点心,独自一个人来到新纳入风云栈地盘内的善堂一带。
这里,已经新建了大片的木屋,并且还有一些在持续建造中。木屋内外,有很多的孩子们在活动着,身上穿着的不再是那些褴褛的旧衣,而是栈里统一发放的灰布新衣。有的孩子在练习基本的拳术棒法,有的在读书,有的在做些扫地打水般的杂活,有的在医者的搀扶下,在阳光下做着诊疗......
孩子们很多,这片数百亩的地方,似乎成了他们的乐园。
真好啊。看着这些情形,别的什么都不说,阮尊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少主。”从附近经过的孩子们认出是他,都恭敬地向他打招呼问安,他也一一点头回礼。
“少主,你来了。”风云栈的后勤主管何主管走了过来。
“几天没来了,情况都好吧。”阮尊寒暄着,“他们的吃住都不成问题吧?”
“目前都好,吃的没问题,住的方面有点挤,还是八个人一间木屋,现在正在赶工建造,争取月底前再建一批新房子,做到四人一间。”何主管说。
“钱,钱的方面还够用吧?”阮尊问到了最敏感的问题。
谈到这个问题,老何稍稍苦笑了一下,“少主,这么说罢,你有几天没来了,我们的孩子,现在又增加了一百来人。现在是从一岁到十三岁,这里收容的孤儿,或因各种原因被遗弃的孩子们已经达到了五十一十四人。现在,他们吃的方面还好,就是有很多孩子,都是身患残疾,求医问药,花销实在太大。栈里的钱,还能支撑一断时间。”
从他这段话里,阮尊马上就明白了这处善堂的花销确实是不菲。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拍拍何主管的肩膀,“放心,我们在做的是善事,是好事,好事,总会有好报的。”
这时候,主要管理这些孩子们的勤务二队的队长裴胜,副队长黄卫疆和陈明芸闻声都过来了,向阮尊问安施礼,“少主好。”
“现在,你们这处地方,勤务二队,孩子们日渐增多,现在,现在有五百多个了,困难大不大?”阮尊问道。
“确实挺困难的,少主。”裴胜苦笑道,“倒不完全是钱的问题,主要是很多孩子还太小,各种病痛,需要人照顾。几个人,几十个人都好管,可现在,是五百多人,五百个人里面,只要有几个带头哭闹的,马上就能引起一大片哭声震天。”
“我知道了,回头我会请几个懂得照顾孩子的人来帮忙。”阮尊说道,想起慕容芊芊所说的戴宗之事,又问道,“你们谁认识一个叫戴宗的,把他带过来见我。”
三个孩子面色有异,裴胜摸着脑袋问道,“少主您,认识那个贼偷?”
“贼偷?”阮尊甚觉诧异,慕容芊芊没说过他是贼偷啊。
“是啊。”裴胜说道,“这小子是前几天来的,一身破破烂烂,两条腿生得也怪,比别人要长些,还显瘦,骨形都突出来了,好像跟一般人的骨形也不一样,孩子们淘气,有的就天天在他屁股后面骂他是怪胎,是精怪。他也不在乎,终日嘴里嚷着什么要一双鞋子,好鞋子之类的话。善堂这里给每个孩子发放了适脚的步鞋,这已经是极好的东西,可是他穿了几下,就把布鞋给磨烂了,嘴里仍是老喊着要一双好鞋之类的。”
“是么?这小子如此古怪?”
“那可不。性格古怪倒也罢了,就在今天早上,他脚上突然多了一双魔野牛皮制的上等鞋子,这可是灵士大人才有资格,有钱去穿的鞋子,每一双至少价值数十两黄金。他哪里有钱买这样的东西,分明是偷来的。少主你们不是教导我们,虽然穷苦,却绝对不能偷盗。眼见一个贼偷就在眼前,我们哪里能忍得住,于是就把他捆了起来,现在还吊在那边的树上呢。”
是嘛,这么一说,这戴宗确实是有贼偷的嫌疑。
“带我去看看。”
在裴胜三人的带领下,阮尊来到了一株老樟树下。只见半空中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吊在树下,也不呻吟,也不挣扎,只是瞪着眼睛看着自己,那眼光中写满了两个字:不服。
“你就是戴宗?”阮尊看着他,又看往他赤着的双脚,这双腿脚确实较常人为异,无论是长度,还是形态,倒似乎更接近于魔兽多些。
“你是......阮尊少主?”那少年眼神变了,变得期待而有光彩,然后马上为自己分辨,“少主!我冤枉!我不是贼偷!我没有偷东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