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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罗夜雨     水浒神魔志txt下载     水浒神魔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八章 戴宗的鞋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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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阮尊与戴宗的会面,是在一个颇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情况下的。当时,后者被人当作贼偷,正吊在善堂的老樟树下。

    阮尊能感觉到,这小子身上,尤其上是双腿之上,不断地散发着熟悉的魔气力量,而且很是怪异,似乎并不稳定,时强而时弱。

    “少主,这是赃物。”裴胜从旁边取过一双鞋子。确实是一双魔野牛皮的上等鞋子,新的,闪着棕黄色的光泽,还有着一定幅度的灵力波动。这种材质,是灵士间极受欢迎的,不但坚韧,而且其上残留着魔野牛皮的灵力,对于提升身法及速度有所增益。

    对于这样一双鞋子,数十两黄金的数字保守了,卖上上百两也是常事。

    阮尊自己脚上的鞋,都没这么好。

    看着这双鞋子,又看着戴宗,阮尊的脸很阴沉,不管面前这少年人是否身具魔气,日后会否做出危害百姓之举,至少现在,他既然进入了善堂,就归自己管。自己的眼皮之下,最容不得的事情,就是偷盗,“戴宗,你有什么话说?”

    戴宗看着那双鞋子,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芒,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亲人,不,自己的生命。

    但是,他不说话。

    他有些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倒吊在树下,脸上充血,眼珠发红,抿着嘴,不说话。

    “你们可能并不了解我的性格。”阮尊向着他,又向着周围围观的孩子们说道,“我对于有开赋,有潜质的人,是不会吝惜钱物的。就像之前跟你们说过的那样,到你们具有生灵成功的可能性的时候,我不吝会为你们购买生灵丹!”

    再度听到这句话,围观的孩子们轰然,一双双热望的眼睛都盯着阮尊,就仿佛这些话,是他们一生的希望。就连吊着的戴宗,也瞪大了血红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但是!”阮尊话音一转,“我也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饭!想要获得什么,就要付出代价!你们在风云栈的善堂获得了温饱,就要服从风云栈的管理,听风云栈的话,为风云栈做事,这就是代价!当然,本栈也绝不会让你们去做些超出你们能力外的事!但是,不听话,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他,就是前车之鉴,要被吊打!”

    孩子们安静下来,对这番话,他们已经不再陌生了,他们知道面前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的少年,如今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或者说是前途。不知道是谁带头,或者是裴胜吧,又或者是黄卫疆,率先喊道:“我们听少主的!”

    “听少主的!”孩子们都轰然响应着。

    戴宗看到,听到这样的情形,脸色一动,想说什么,不过还是忍住了。

    阮尊转向他:“我再问你一遍,你有什么话说?这鞋子是偷谁的?”

    戴宗神色交杂难受,但还是坚持说道:“少主,我,不能说。”

    阮尊背着手,“偷东西已经是不对,之后还不认错,不松口,态度尤其恶劣。”喊过裴胜,指着一侧地上的一条孩子们训练用的长棍,“给我打,不计棍数,到他开口,原原本本把事情全部交待了为止。”

    裴胜很不忍心,说道:“少主,他也是很可怜的......”看见阮尊眼色一厉,顿时一个寒噤,不敢再多言,抄起那条长棍,一棍向戴宗身上打去,后者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孩子们都有些不忍看不忍听,但是阮尊喝道:“继续!”

    长棍一下下地打在戴宗身上,把他打得在半空中直转悠,他开始两下,由于吃痛,不由自主的惨呼,从第三下开始,就死死地咬着牙,闭着嘴,一声不吭,死死地承受着。不过,旁观者谁都知道他很痛苦,他那么瘦,几乎是皮包骨,而且还是被倒吊着头朝下;而裴胜的力气是很大的,不然也不足以成为孩子们之中的最有威望的头领。

    何况,在阮尊凌厉的眼神下,裴胜根本不敢手下留情。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偷盗吗?”阮尊打算借着这件事给这些孩子们上一课。这么多的孩子,五百来人,无父无母,遭人遗弃在这世界之上,其中很多人,必然有过小偷小摸的经历。毕竟,人在快要饿冻而死的时候,往往是不会有什么廉耻心的。

    他想到了自己的前世,那样孤苦的生活,很多次,生活的压力,让他都徘徊在偷盗的边缘,几近沉沦。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盗墓,偷死人东西,而非活人。尽管同样不光彩,尽管同样见不得人,但心里,却好受了很多。

    戴宗开始呕血,身上也出现很多血淋淋的棒伤。但是他似乎是真要硬扛到底了,除了实在忍不住的惨哼,他半个字都不多说,一双充血的眼睛,只是盯着前方地上那双魔野牛皮的鞋子。

    很多孩子都怕得转过身去,或闭上眼睛。

    “不许躲,不许闭眼!好好看看,这就是偷盗的下场!”阮尊厉声喝道,“下次有谁偷盗被抓住,哪怕是只偷了一文钱三个的馒头,也是一样的下场!”

    戴宗已经浑身是伤是血,挥动棍子的裴胜已经哭了出来。让他去打那些衣着光鲜的地主老财,他多狠的手都能下,可是现在,是打着一个跟自己一样孤苦的孤儿。偏偏自己早就表态过,要不折不扣地听这位少主的话,而且也知道这样做,确实对于这数百孩子有最深刻的警示作用,是为了他们好。

    这一课,他们想必会永生记在脑子中吧。

    “戴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地把你什么时候偷的,偷谁的,如何偷的,原原本本的讲出来,我还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你继续留下来。”阮尊说道,“如果你再不说,我也不会再让他打你,只是你,就收拾东西离开吧,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戴宗神色痛苦,口鼻中都有鲜血涌出,仍是不说。

    阮尊向裴胜三人一挥手,“你们三个,把他放下来,找人给他治伤,然后,赶出去。”

    不管这家伙以后有什么造化,会因身具魔气而与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交集,他都不愿意留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这家伙,偷盗还拒不坦白,看来是个性格死硬的人。这样的人,很坚持自我,往往不甘久居下,不适合为已所用。

    身具魔气,但愿你日后不要成为如萧让、金大坚等大奸大恶之徒,否则,我也不得不以冥剑将你灭杀。阮尊心里想着。

    裴胜等人把戴宗放了下来,戴宗不顾自己重伤,神色痛苦黯然,却是不顾一切地抢过那双野牛皮鞋子,如待珍宝一般地抱在怀里,眼泪潸然而下。

    “你对鞋子,倒是真有感情。”阮尊冷笑。

    这时候,背后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小二!真是巧啊,刚来到,就看见你在执行家法!这家伙你不要了是吧?好,我要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戴宗的鞋子(三)

    “这家伙你不要了是吧?好,我要了!”

    谁啊。阮尊对着声音的来处怒目而视。只见陆天豪折扇轻摇,好整以暇地走了过来。

    在场数百人一齐看着这个不速之客,陆天豪恍若未觉,只顾走向戴宗,左手轻弹,一道青色灵力打出,切断吊在树上的绳索,啊的一声,戴宗便摔在了地上。

    “他,我要了。”陆天豪指着戴宗说。

    “我明白了。”阮尊说。

    “哦?”陆天豪眉毛一扬。

    “你打的好算盘。”阮尊说,“那双鞋,是你送他的吧。然后,你告诉他,只要他能忍着不将此事说出来,你就把这鞋子送给他。是不是?”

    戴宗骇然,急忙向陆天豪摆手,意思是自己一个字没说,都是阮尊猜的。

    陆天豪哈哈一笑,“知我者,阮小二也。怎么样?我挺喜欢这小子的,早上一见便惦记上了。你把他割爱给我,如何?”

    “呵呵。”阮尊一笑,前因后果已经了然于胸。看向戴宗的目光,完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恼怒。这小子,真是顽固,为着自己向往之事,承诺之言,能够忍受常人难忍的冤屈与苦痛。这样的品格,着实难得。

    “呵呵?”陆天豪大皱眉头,与阮尊交往久了,他对这个声音实在是深恶痛绝。

    阮尊来到树下,指上灵力一运,瞬间割断戴宗身上的绳索,然后把他扶了起来,抹去他嘴角的鲜血,拍拍他身上的灰土,又拍拍肩膀,“是我冤枉你了,我向你道歉。”

    戴宗慌忙一手抱起那双鞋子在怀中,另一面躬身说道:“少主不必道歉,是我坚持不说的。我若说出实情,就不会有这事发生的。”

    “你能够坚信与他人的承诺,这很好,我很喜欢。”阮尊说道,翻出一粒内伤药,给他吞服了,然后回头看着陆天豪,眼神中有一丝愤怒,“用这种事情来取笑玩乐,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不是取笑玩乐,我是真的想要他。”陆天豪正色说道。

    阮尊冷笑:“想要他?想出这样的计策,让他被我误认为贼偷,打得遍体鳞伤,你这是想要他?明明是想让我打死他。这事,免谈!”

    “嘿!你这人!”陆天豪想说什么,又发现在场人员众多,皱着眉头说道,“你把人遣散了,我跟你慢慢说。在这么多孩子面前,被人当猴看,好看么?”

    阮尊便让何主管把围观的孩子们都遣散了,让各玩各的去。樟树下,后来就只剩下阮尊、陆天豪和戴宗三个人。

    “你就不能把那双鞋放下吗?又不是金子!”看着戴宗一身是血还死抱着那鞋不放,阮尊气不打一处来。

    戴宗不答,只是警惕地看着陆天豪,似是怕他反悔。

    “嘿,你还别说,这双鞋,比同样重量的黄金值钱多了。”陆天豪说道,再度正色说道,“我是真的想要这孩子。而弄出这一出,也是有原因的。我们天道教的教义认为,灵士的潜力总有很大一部分没有激发出来,要激发出这一部分潜力,一个人必须心中有恨,恨有多大,潜力就有多大。”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阮尊很难理解。

    “你不懂。”陆天豪摇头说道,“你这人心太善,又进入了镇魔殿。若不是如此,我早就想办法把你拉进天道教里来了。人是生而有恨的生灵,而非生而有善的生灵。饥馑之时,因为肚饿而恨天恨地恨人;贫困之时,恨国恨家恨父母;受人欺凌无助之时,恨整个大陆人不死绝。善只是后天而生,譬如朝露般短暂,恨才是人间之正道。”

    “心中有恨,人才会有无穷的动力,去做些他们以往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而做到这些事情,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解恨。”

    阮尊呆在当场,被说蒙了。

    陆天豪转向戴宗,“小子,现在,我问你,你可愿加入我天道教?”

    戴宗看向阮尊。后者冷声说道:“你看我做什么?这位天道教的大人问你呢!跟着他,可是前途无量!你看他,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青龙坛副使了!”

    戴宗又看向陆天豪,又低下头看着那双鞋子。

    “刚才被吊打的时候,有没有体会到,被人冤枉偏偏不能辩解的滔天恨意?”陆天豪说道,“有没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觉得待自己实力足够时,要把这些冤枉自己,诬赖自己偷盗,而且要抢走自己鞋子的家伙,切成一段段的?”

    “那个时候,有没有觉得,不惜一切获得强大的实力,对于自己来说,就是生命,就是全部?”

    听到这些话,阮尊大皱眉头,“你对一个这么小的少年,说这些话做什么?”

    陆天豪说道:“仇恨,要从小培养,培养得越早,这股仇恨感越强烈。”

    阮尊无语,说道:“若是你们天道教,都用这类的方法来培养后进力量,就算是力量再强大,对于世人来说,也未必是好事。”再度看向戴宗,“你怎么说?是想去天道教,还是留在我这里?”

    戴宗望着手中的鞋子,十分纠葛。

    “这双鞋子不是这位陆尊使给的诱饵嘛,难道,对你来说,还有什么特别的意义?”阮尊说。

    戴宗不语,终于,恭敬地将鞋子置于陆天豪脚下,向他鞠了一躬,然后最后恋恋不舍地望了那双鞋子一眼,再也不看,直接向阮尊跪下,“少主。我愿留在风云栈。”

    陆天豪郁闷地眯起了眼,阴声问道:“你可想好了?”

    戴宗说道:“少主刚才的话,如醍醐灌顶。天道教以仇恨激发潜力,我不适合此道。”

    “这双鞋子,是你最喜的,你不要了?”陆天豪说。

    “没有鞋子,可以想办法去赚。但是选错了路,却永远无法回头。”戴宗沉默了一下,说道。

    这小子,虽然有些执着,却是个聪明人啊。阮尊想。

    陆天豪听了这话,脸上却不自然起来,就仿佛这话,是直接说自己一般。

    嘿,本来是要折腾这小子满腹怨气然后归于自己属下的,现在反似自己被教训了一通。本来自己对于加入这邪异的天道教,什么洗心池,什么认高俅为干爹,不知道算不算自己走错了路。

    他脸色一黑,哼地一声,一甩衣袖,大步地走了。

    “喂!”阮尊喊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陆天豪怒气冲冲。

    “鞋子没拿!”阮尊说,“挺贵的,新鞋!”

    陆天豪怒意更盛,看着戴宗一双眼吊在那鞋上久久不曾移动一分,怒道:“送你们了!一双鞋都看得无比宝贵的穷鬼!哼!”

    他话音刚落,就见戴宗飞扑过去,把那鞋抱在怀中,热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阮尊、陆天豪:......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戴宗的鞋子(四)

    陆天豪气哼哼地走了。

    戴宗用自己的坚持和选择,证实了对风云栈的忠心。

    看着他不顾全身的伤痛,抱着那双魔牛皮鞋子傻乐的模样,阮尊就气不打一处来。再看看他的腿脚,腿脚确实较一般的常人迥异,腿骨若豹胫,腿上的筋肉也远较常人结实有力。只不过,这双腿脚上,满是各类伤痕,脚底甚至半个脚掌遍布厚实的老茧。双腿之上,隐隐泛着魔气的力量。

    “为什么对一双鞋子这么痴迷?”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还是想听到他的亲口回答。

    阳光洒在戴宗的身上,身上的血渍闪着一种炫目的光。

    他有些低沉,但不失信心,“禀告少主,我的脚,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它们,是一对正常人的脚。我是江州人氏,袭了父亲牢卒的差使,在江州城牢城营里干些杂活。差不多一年前吧,有一天,牢城营里的公人,还有仵作,带着我们些人,到江洲岛去,那里现在叫龙门岛了。飞鱼帮把总舵设在那里之后,才改了这个名字。”

    “我们之所以上岛,是因为浔阳江岸上突然出现了十一具浮尸,泡得面目全非,而且均是死于刀剑之下。当地早就盛传飞鱼帮里的江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扮作船夫在江上载客,船到江心,就让过往客旅吃板刀面或是吃馄饨。所以,蔡九知府大人马上就想到了这是飞鱼帮的恶行,派我们乘船上岛察勘。可是,船还在过江之时,就听得船底有咚咚的凿敲之声,很快就破了大洞,江水滚滚而入,然后船就沉了。船上的人都落在了江水中,很多人都被溺毙了。”

    “我自小略通水性,挣扎着游到了龙门岛边上,就被飞鱼帮的人抓了,见我还是个孩子就没有杀我,把我派去水寨寨墙处干活。不知道干了多少天吧,有一天夜里,龙门岛上发生了恐怖的异变......”说到这里,戴宗的声音颤抖起来,“我的腿,也是在那时,变成了这样......”

    “那天夜里,飞鱼帮的人都在睡觉,我和其他几个被抓的人还在干活。只有干完活,才有晚饭吃。可那时,已经接近子时了,我们又饿又累,感觉要死去一般。这个时候,我们听到天空顶上,有轰然的巨响,持续不绝,接着,一团巨大的黑气,直接砸到了总舵之中,而且不断弥漫扩散着,地上就像起了一大片黑色的雾气。我不知道这些黑气是不是有毒,急忙撒开腿向外就跑,我自小就擅长奔跑,虽然年纪小,可真跑起来,大人也追我不上。几名护卫以为我要逃,也来追我,又发现了黑气,个个吓得半死,倒在地上,很快就被黑气包围了,再无声息。我拼命跑,那些黑气来得太快太突然,终于在它扩散的边缘上,我还是被它沾上了。那时候我腿上有伤口,一些黑色就沿着伤口进入了身体。很痛,很痛,我痛得晕了过去,醒来之后,不但腿的形状就有了异变,跳跃之力变得非常强悍。”

    “可是,这个过程,非常痛,非常痛......”

    戴宗回想着那夜的情况,虽然没有细说痛苦,可脸上的筋肉一直在抽搐着。

    “岛上飞鱼帮的其他人,或多或少与我一样,也产生了一些身体上的异变。从外表上看,他们与以往基本无异,神智也是清楚的,可我知道,我感觉得到,其中许多人都发生了极其可怕的变化。他们变得更加残忍嗜杀,更加的疯狂暴戾,他们的实力,力量,也变得非常非常非常的强大。我能感觉得到,能感觉得到。”

    “我不敢暴露自己的变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这种变化是祸是福,每天只是闷着头在水寨寨墙处干活,然后用污泥把腿脚涂抹得脏臭难看,让人远远的就不敢接近。遇到感知身上有魔气的人,就远远地躲开,也一直在寻找机会逃走。只是他们看管甚严,一直没有机会。直到有一天夜里,有一个上清宫的道士,来找帮主李俊,帮内所有身具魔气的人都与他闭门相谈。我就趁这个机会逃了出来。在夜里逃命,谁也没有我跑得快。不光是在地上,在水中,也是如此。”

    道士?上清宫的道士?

    阮尊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李俊手中,那把一模一样的冥剑,也想到了他说的很多话。

    “回到了江州城,打听了一下,府衙的公人们死了那么多人,府君后人竟然不了了之,没有追查下去。而且,他们也以为我死了。江州是飞鱼帮的地盘,我怕他们追杀我,就又逃到了信州,跟一群孤儿们一直混到现在。直到善堂这里有吃有喝,吸引各方孤儿,我也就跟着过来了。”

    有吃有喝......

    阮尊有股想用头撞墙的冲动,原来倒是无所谓,现在这有吃有喝四个字,吸引了五百多个孤儿,五百多个!

    “我从来不敢对别人说我的腿的事,只是说自小患病,腿部畸形异变,这样在外乞讨时,因为这腿形,也能额外多些吃的和钱物。这双腿脚比普通人的要大,形状要怪,气力要强,所以格外费钱,即使新的布鞋,穿个两三天,也会破的不像样子,所以,一直以来,不管多么天寒地冻,路上多么艰难刺脚,我,我基本上都没有鞋子可穿......”

    戴宗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抱紧手中的野牛皮鞋子,“我真的,真的非常希望能穿上一双结实的鞋子,非常,非常希望......”

    “那位,那位陆、陆尊使来找你时,不知道为何在孩子群中就感知到了我,然后看到我的腿脚,他想要我跟他走,可他说,不想让,不想让少主你知道我的特异之处,就以,就以这双鞋子为条件,让我让我使你产生误会,误会我是贼偷把我赶出去,而且不让,不让我对你说出实情。后面的事情,少主,少主你都知道了。”

    “嗯。”阮尊点头,问道,“我让人打你,如此折磨你,你可恨我?”

    “不!”戴宗坚定地说,“我对少主,只有感激!而且,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

    再度拍拍他的肩膀,阮尊说道,“去吧,去试试这双鞋。”

    戴宗大喜。却不急着穿上,到了一处活水塘边舀了水,仔细洗干净腿脚,穿上了干净的布袜,然后才小心地穿好那双鞋,运力向前轻轻一跃,人已经蹿出好远。

    这一跃距离,是普通常人少年的至少两倍!

    果然是天降魔气产生的异变!

    阮尊心中大喜,脸上却装作平静,“你不会为今日的选择后悔的。从今天开始,你就到风闻社去帮忙,去吧!找刘三报道去!”

    “是,少主!”戴宗知道风闻社的路,只是三跃两跃,已经蹿出老远,带起了地上的一阵尘土。

    “跟着我好好干,我会为你购买生灵丹药!”阮尊冲他的背影喊着。

    “真的!”戴宗大喜,一边前蹿,一边回头问道,“少主,是真的?”

    当然还没有说出口,阮尊已经愕然。

    他听到了,“砰”的一声响。

    就在戴宗回头后的两秒钟,他的身体,由于还未完全掌握这魔野牛鞋子的对身法加成系数,一蹿之下,人重重地撞到了路边的另一棵樟树上......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变动

    从天缘谷回来,阮尊连续做了几件风云栈经营方面的变动。

    一就是把善堂改了名字,改称为少年营。老是叫善堂,总给人一种施舍的意味。现在这处地方由公转私了,这些孤儿少年吃着他阮尊的饭,自然也就变成了他的私兵,一群在现阶段还只是会花钱吃饭的私兵。勤务二队这个临时名字也取消了。裴胜由原来的队长变为营长,黄卫疆和陈明芸担任副营长。

    五百多人的营,分为了十伍,就像军队一样。每一伍设立一名伍长,一名副伍长,听从裴胜三人调度,算是骨干。每名骨干都是年纪较大,能够自立的孩子。

    名字变了,原定的职能没有变。还是协助栈内的勤务队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他们还开辟了二十亩菜田,二十亩稻田,在两名有经验的伙计指导下,开展耕种,以求能够自给。

    二是把那处已经基本无人问津的义庄地方也改了名字,改为训兽场,与府城的斗兽场只有一字之差。主要用作豢养魔兽,并借魔兽训练栈内的灵士护卫,未来也将训练那些生灵成功的孩子们。他从天缘谷带出的那头魔狼,现在就豢养在原来停放尸棺的一处大屋内,两条后腿以粗大的精铁链锁住,四周也设了机关,确保其难以脱逃。

    三是把戴宗还有另外九名机灵的孩子,从少年营调到了风闻社,负责在外为风闻社四下打探消息情报。请了一些凡人的秀才先生来教那些少年营的孩子们读书,请了一些凡人武师教他们从小习武。

    最后重新定位了几名栈内高层的称谓。

    自己被栈内人员称为少主,或少爷,这没问题,当家人嘛。

    慕容芊芊比较不好定位,但是老板娘面上就不能这么叫了,私底下叫叫还可以,还是要统一以慕容姑娘相称,称呼上没什么特别,上下却都知道,这是栈内的二把手,或者说名义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的一把手。

    阮尊么,大家都知道,十天有八天不在,只能算是个甩手掌柜。

    然后风云客栈由刘三管理,算是栈内的三把手,统一称其为刘掌柜。

    风闻社由刘三兼管,现在在着力培养戴宗,待戴宗培养出来后,交由戴宗主管,以后这风闻社的主管人就称呼为社长。

    灵法阁不再对外经营,现在已经单纯变成了慕容芊芊和阮尊的住处。

    千金堂由安道康坐镇,通称其为安神医。

    千金堂旁侧新建了一处三层木石楼,没有挂什么牌匾,实为阮尊所在的镇魔殿信州分殿护卫队第三上旗第一中旗第三小旗......真是特么的拗口,这名字。目前来说,三层楼只住了五个人,阮尊也住在一楼,然后就是栾廷玉、庞万春、史文恭三人住在二楼,飞天夜叉丘小乙住在三楼养伤。

    上次与李俊在浔阳楼一战,丘小乙受了不轻的伤,到现在还未痊愈。

    回来之后,阮尊去探望。丘小乙是完全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他对此非常感激。

    丘小乙在擦他的两把匕首。好像每次阮尊来看他的时候,都看到他在擦匕首。他擦得很细心,就像在抚摸自己的情人。

    “回来了?”听到阮尊进来的步子,丘小乙头也不抬。

    “回来了。”阮尊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藤椅上,毫不客气端起桌上的酒壶就往嘴里灌。

    很辣的酒,呛入喉咙像能把自己给点着了。

    “少喝点,这酒对小孩子身体不好。”丘小乙淡淡地说。

    阮尊环顾一下四周,房间里还是那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小几,一张藤椅。甚至连烛火都没有。这家伙,已经习惯在黑暗里生活了。

    答非所问地回答,“总是喝这么烈的酒,房间的光线也这么暗,你是不是有心事?要借酒消愁?”

    “心事?”丘小乙一怔,然后又摇摇头,笑道,“我哪有什么心事?”

    “你真的有心事。”阮尊说。

    丘小乙被这句激得沉默了,然后像是抗辩般地回道:“每个人,都有心事。你岂非也是一样,有些时候,独处之时,那眼光,像在想着很悠远的地方,像在想着另一个世界。”

    阮尊恼道:“你暗中跟踪我?”

    丘小乙不以为意,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跟踪你,怎么救你?”又说道:“若说是心事,也算是有吧。就是我,我,要走了。”

    “你要走?”阮尊这一惊非同小可,东南烟雨楼三大杀手之一,高级灵尊修为的强者,也是阮尊这风云栈目前所能倚仗的最大底牌,最强灵士。他,要走?

    “我本来就不是这风云栈的人。不过受人之托,救你一救罢了。现在事办完了,自然要走。”丘小乙说道。

    “你伤还没完全好。”阮尊急忙说道,“安道康安神医在这里,你医治起来多方便。”

    “我是行走在黑影里的人,只要我不愿意被人发现,谁能认出我?我行走在宋国,走南闯北,其实依靠灵力修为的时候,并不多。”丘小乙说道,看神态很是自信坚决。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阮尊很诚恳地说道,“我有很多修炼上的问题,灵技上的疑惑,需要向你这样的强者请教。你若在不忙的时候,也可以指点栈里的护卫和孩子们一二,这也是很有意义的事。你独自一人北上,也不,也不安全。”

    丘小乙望着阮尊,自嘲般地笑笑,又从床地抱出一坛烈酒来,随意削开泥封,提起来就往嘴里灌酒。

    “这是我客栈最好的堆花谷烧!”阮尊颇感心疼地说道,“五十年陈酿,从别处高价买的,总共窖藏不过二十坛。你从哪里弄来的?”

    “芊芊丫头送的。”丘小乙一笑。

    “不行,你的救我之恩,是慕容芊芊用当年慕容知府救你的恩情换来的,一命换一命,我们已经抵消了。”阮尊强词夺理,“这么些天,你白住在我的客栈里,吃着上等的菜,喝着最好的酒,用着最好的药,不能就这么算了,给钱!”

    呃。丘小乙无语,举着酒坛的手僵在半空。

    “没有钱是吧,没有钱就不许走,直到钱还清为止。”阮尊摆出一副无赖相。

    “早些年,我确实是日销千金,不过,这几年没接生意了,身上还真没什么钱。”丘小乙有点无奈,“以后,我再还你。”

    “呵呵。”阮尊笑了,笑得和气可亲。谁会想到,一代顶尖杀手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钱我不要,你留下吧,教我。”阮尊又换了副很诚恳的嘴脸。

    他的变化让丘小乙很是受不了,无奈地说道:“我会的,都是杀人术,在暗中一击必中的杀人术,一击不中再不回头。不适合你。”

    酒壶的酒喝完了,把最后几滴吸干净,阮尊驾轻就熟地自丘小乙床底也摸出同样的一坛酒来,打开泥封,向对方说道:“好吧,这事先别说了,来,我们喝酒!”

    一个时辰后,两个人烂醉如泥地躺在地上,头脚相抵。

    “如果你离开,你去哪?”阮尊口齿不清地问道。

    “北行......孟州。”丘小乙神色迷蒙,不待阮尊发问,就主动说道:“去见一个人。”

    阮尊指着他,不怀好意地笑了,“是一个女人。”

    丘小乙并没有否认,脸上竟然荡起幸福的微笑,呵声说道:“青梅竹马。二十年,没见了。”

    我了了个去。

    一代顶尖杀手,二十年没见的初恋?

    阮尊心中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酒论

    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古人一点都没有说错。

    与丘小乙喝酒,喝到醉了,才知道这家伙是孟州人。孟州嘛,大概在前世河南省的焦作市东边一带吧。对这个地方,阮尊也是知道的,翁晴心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起过。翁晴心是潮州人,潮州在前世广东的东北部一带。

    两个地方相距数千里,本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翁晴心之所以对这个地方念念不忘,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唐时文武双全的强者大豪,历任过强唐时的行军司马、吏部待郎、兵部侍郎、国子监祭酒等,追赠礼部尚书,可以说在一个国家国防部、人事部、最高检、最高法、外交部、文化部等各要害机关内都掌握过大权。

    此人能文能武,文则文章传诵天下,千年以降,人们仍然传承诵读;武则统帅千军,灵士百万,扫荡叛乱,剿杀魔兽,造福社稷。面对叛乱,只身一人赴敌营劝降,面对刀丛剑林,面不改色,直斥叛军首领之非,一言而平叛。

    能文能武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此人品行高尚,清正廉洁,对唐皇弊政敢犯颜直谏,坚持对百姓有利的各项国家大政而不惜与朝中佞臣死磕,为官生涯中多触犯怒帝王,遭到多次罢官、下狱、流放等,仕途何止三起三落,以致于继任的下一代唐皇对他的遭遇叹出“怜惜”二字。此人不管走在何处,百姓拥戴,万人空巷,一呼而百应。

    此人,孟州人氏,谥号文公,韩愈是也。

    韩愈曾因为犯颜直谏被贬到潮州做刺史,在潮州只待了八个月。但是这八个月里,他做出了别的地方官一辈子未必都能做出来的政绩。是时,潮州穷山恶水,蛮荒之地,魔兽出没,盗匪横生,百姓惶惶,民不聊生。他来到之后,以诚信发动百姓,集合官府及民间之力,修桥铺路,发展民生,四方流民纷纷来投,潮州府短时内就出现繁荣鼎盛之状。

    最让翁晴心津津乐道且不止一次向阮尊述说的,就是这位绝世强者血战鳄神的传说。

    对于这样的人,阮尊只能满心景仰,隔空相敬。

    丘小乙也是孟州人。虽然很小就出来讨生活,正如阮尊一样,但对于故土故人,一直念念不忘。

    “我原先,也是厌倦了杀手生涯,厌倦了为钱而去杀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的生活,所以退隐。但是有些仇家,还是寻隙找到了我,并设下了陷阱围捕。我重伤之下,仓惶出逃,被慕容先生以阵法相救。作为一个杀手,没什么好报答的,我只能承诺,以后他若有难,我以命报之。”丘小乙说道。

    “其实,她慕容芊芊不用拿着信物去找我。”他眼神迷蒙地说道,“因为,我一直都在她附近。金大坚率人夜袭你们风云栈的时候,若最后你们不敌,我,就会出手。”

    “我只想快些了确这笔帐,然后安心地回到故里。我一旦回去,就是真的再不会涉入这个世界。真正的,不会再涉入这个世界。”

    “然后,你们就在那孟州,过起小日子,二人世界了。”阮尊满眼地羡慕。

    虽然不明白二人世界是什么意思,但酒后的丘小乙明显对未来充满憧憬。

    “她漂亮么?”阮尊再度八卦地问。

    “漂亮,美若天仙。”丘小乙大概已经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当中去了,“那时候,她大概有十五六岁,比我稍大一点,肤若桃李,明眸善睐,腰如杨柳,一笑一颦都有无限的美丽与风情.......”

    这家伙是不是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形容词都用上了。阮尊不无恶意地想,甚至有些嫉妒他有一个如此可以沉缅怀想的青梅竹马。自己幼时的女孩呢,怎么倒一个也想不起来了?不,倒是想起来一个,石碣村里,一个脏兮兮的流着青鼻涕的丫头。

    呸呸。

    这么一想,头上出了一层汗,酒稍醒了些,然后就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扳过丘小乙来,非常严肃地问道:“你所说的青梅竹马,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十七、十八年了吧。”丘小乙慢慢地回想着。

    阮尊一下子泄了气,指着对方:“大哥,你今年贵庚?”

    “三十三、三十四......”丘小乙仍晕乎着。

    “那位美若天仙的贵庚呢?”

    “三十四、三十五......”

    阮尊气不打一处来,“你家的三十四五的女人,还肤若桃李,明眸善睐啊!”转过身去,只顾喝酒,不再理会这个憨货。

    酒还在喝,美人的话题没有了,还好还有英雄可论。

    “你知道韩愈韩昌黎吗,好像就是你们孟州人。”阮尊终于问道。

    丘小乙眼睛一亮,洒似乎也醒了几分,“当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伸手在酒坛上一弹,锃然有声,“可惜我没有为官,我若为官,必然以他为楷模,匡扶社稷,胸怀天下。你呢,你既然知道他,何不效仿学他?”

    一个杀手,嘴里说出这种话来,总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我现在是从九品的官身。”阮尊沉着声说,“他,却还不能学。”

    “为何不能学?”丘小乙奇道。

    “他为人太直,太正,太强。他有足够的力量克服他的三起三落,我没有。”阮尊说道,想着自己自小而来的经历,“我只是个小人物,从小就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混饱肚子就是最大的追求。即使现在看似有点小生意,骨子里,其实也只是个小人物。”

    他苦笑着,“我学不来,那些大人物的做法。”

    丘小乙说道:“大人物,其实也是一步一步,由小人物变来的。”看着阮尊,“其实我觉得,是不是大人物,未必要看他的能力,而要看他的胸怀。”

    “胸怀有多大,前路就有多长。”

    “你能以仁慈的心态,对待那数百名孤儿,病儿,心地真是不错。我希望,你的路能够越走越宽,越走越长。在这个大陆上,需要你这样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升官

    也不知道是真觉得亏欠了阮尊的房钱、酒钱和药钱还是怎么的,就算是伤好了,丘小乙还真的继续留在了风云栈,而且也真的开始教导起自己平生最拿手的潜行、伪装、刺杀等方面的绝技来。

    对于阮尊来说,他知道这是极难得的机会,也全心全力地去学习和修炼。

    教学的地方设在少年营的训练场,不光阮尊在学,少数几个有武技底子的少年,也在旁学。尽管受限于未曾生灵,他们学习的成绩有限,可是这样的场面,更刺激得他们有着更强的自强之心。

    戴宗回报了几件在外刺探得到的消息。由于脚程快的原因,他比起风闻社的其他人,更具有刺探消息的优势,而重要的消息么,讲究的,就是速度。

    一是契丹使团休整完毕,再度自江州前往天缘谷。虽然未到天缘谷的开放时间,他们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或者是外交渠道吧,获得了进入的资格。他们的目的,毫无疑问是再度冲着那魂铁去的。想到这里阮尊就甚觉脸红,不知道答里孛发现那处祭坛下并无魂铁后会如何想法。飞鱼帮的人及钟秀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也进入了天缘谷。而且,这次同行的人,还多了白鹿灵院的副院长雷东城,以及其侄子雷虎,这样的组合让阮尊感到非常惊讶。

    二是似乎又有朝廷的大人物来到江信一带了,江州城和信州城多了许多打先哨的密探和官兵。镇魔分殿各个有品级的人,包括阮尊这从九品,也被叫到总殿训话。刘尚明说了两个时辰,大抵就是各级要做好各自驻地的各类安全保卫工作,发现可疑人等,要么直接拿下,要么先行汇报。如果哪一处的驻地出了问题,造成恶劣影响,一定会严惩不贷。

    而信州分殿护卫队队长庄欣妍,某日突然芳驾驾临风云栈,四下看了一圈后,脸色铁青。自己下属的下属的下属,竟然弄出了这么大一片产业,日子过得比自己这个队长还要潇洒。

    偏偏让他这个小旗驻扎在此,是自己同意的,还不好发作。

    人家连自己私人的地盘,私人的产业,都拿来用作镇魔殿的公事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此行是带着任命书来的。

    在分殿主文彦博的支持下,阮尊被任命为护卫队第三上旗下属的第一中旗旗主,从八品官衔。也就是说,升官了。原来他的下属,只有栾廷玉三个人。现在,有三个小旗,十来个人了。原先的本中旗旗主娄承荫,无事生非,受洪玉堡指使,伤害同僚,逐出分殿,永不录用。

    中旗下属的另外两个小旗是满员,每旗六人,也就是说,他的下属,现在有十五人。

    这个中旗原来是镇守天缘谷的,只有阮尊这支小旗驻于城中,为此娄承荫当初是非常不满。现在,庄欣妍在宣达完任命之后,再度宣达一个命令,即这个中旗不必再镇守天缘谷,而是驻守信州城,就是风云栈为驻点,任务就是维持信州城灵士世界的安定。

    另外两个小旗的旗主,当日在天缘谷口也是亲眼见到阮尊发威,一招击伤了娄承荫的,对于这项任命心悦诚服。他们已经带了属下进入风云栈,人也跟在庄欣妍身后。待任命宣达完毕之后,就上前来参见阮尊。

    “几位,几位不必多礼,我年纪还轻,旗内的事务,麻烦诸位日后还要多多指教。”阮尊慌忙回礼,让他管些孩子倒也罢了,一下子多管了十几个比自己还要年长的人,还是有些慌。

    “旗主你年轻有为,日后必然能够大殿鸿图,步步高升。”几个会拍马屁的家伙马上送上高帽。他们眼见阮尊竟然经营着一块偌大的地盘,眼见得这客栈里客似云来,只怕是日进斗金了罢,跟着这样的上司,绝对吃不了亏,拍起马来更是不遗余力。

    做完了面上的工作,交待了些注意事项,到了该私谈的时间了。庄欣妍把其他人都遣散,只留下阮尊在会客厅里。

    “有些事,不能公开,只有少数人才方便知道。”庄欣妍开门见山,“你也切记要守秘。”

    “属下明白。”阮尊恭听。

    “这次信、江二州再度戒严,确实另有一名大人物要来。”她皱眉说道,“哦不,两位。封在端州的端王,十一王爷,也要来天缘谷。陪着他的,以之前曾经过来一次的当朝驸马,都太尉王铣。他们身边,还有些达官要人,像是小苏学士苏辙,还有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等。”

    准岳父大人又要来?阮尊心中一紧。

    “最近信、江二州形势不容乐观,天道教、飞鱼帮活动非常猖獗,还有些独行盗匪,独来独往,灵力高强。当然,天道教以替天行道为幌子,蛊惑百姓,公然杀害朝廷官员和本殿人员,最应铲除。飞鱼帮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帮主李俊虽然明面上没有直接与朝廷对抗,可是私底下做了不少杀官害民之事。而且,风闻他们最近在准备组建名为秋月盟的盟会,公然向各地的叛匪余孽后人邀约与会,居心叵测。”

    “你们这个中旗,驻在风云栈内,主要任务就是关注南来北往的灵士及各方叛匪余孽后人的动静。而且,周围的六个市坊,都是你们的巡逻范围,每夜必须派出岗哨,协助信州府城的护卫进行巡逻。具体巡逻事宜,后面信州府城护卫队会来与你接洽。”

    我了了个去。以后没有懒觉睡了。阮尊郁闷不已。

    看阮尊苦着脸,一脸不乐意的模样,不由柳眉倒竖,“你们相比其它多数的中旗,已经幸运多了!在这里,有吃有喝,住着舒服的大房,还要怎地?”

    罢了,身在官场,最大的原则就是要听话。阮尊只好收起苦笑,表面上装作恭顺模样,说道,“队长你误会了,我可不是因为怕苦怕累。只是我想,因为我们原来是小旗,所以在本栈内开伙也就罢了,也就三四个人。可是现在,十来口人,住的地方倒好解决,可是吃饭问题呢?”

    “你这里养得起几百个人,难道就缺这十来口人的吃的?”庄欣妍很不满意。

    “那不一样。”阮尊说,“那些孩子的吃的,是不饿死就行。可是咱们这些大爷们,那标准可不一样,总得吃点好的吧。”

    他以为这冰美人会发飙,谁知道,庄欣妍只是冷冷地瞄了一眼阮尊,就开想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最后才说道:“他们还是在你栈里吃饭。当然,队里不会亏待于你,每月给你五两金子的饭钱,如何?够不够?”

    “够了。”阮尊点头,“十几个人,还有多。”

    “别的任何事都好说。”庄欣妍脸色严峻,“近期,我分殿已经损失了一名分殿主,一名副分殿主,我不希望,在这些贵人到来之期,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她如此认真,阮尊也不敢再轻视,只是领命:“请队长放心!属下一定尽好本职!份内之事,必无一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黄文炳求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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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对阮尊的任命之外,还有一个任命,是对栾廷玉的。阮尊接任中旗旗主之后,栾廷玉接他的班,任小旗旗主。栾廷玉此前就由小旗旗主一路升为上旗旗主,现在经历波折之后,任小旗旗主,也是顺理成章。

    他对阮尊感激不尽。若非这个少年人,自已恐怕还在分殿的牢营中做苦力呢,更别说一身灵力修为还恢复得七七八八,这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他也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也要报答相救之恩,要更加尽心尽力地为阮尊办事。

    正事述完,留庄欣妍在风云栈的包厢里吃饭,吃的都是些精美难得的佳肴。

    为了五两金子的饭钱,与上司讨价还价,确实挺丢份。在庄欣妍走后,阮尊就忍不住给了自己的手背上一巴掌,“这斤斤计较占小便宜的小市民心态,怎么就改不了呢!”

    多了十名下属,没关系,反正地方大很得,一并住在那木楼里就好。

    费了几天时间,把这些人安顿好,理顺了工作关系,又与信州府城的护卫们接触,确定了巡逻片区和路线,然后就按计划,组织下属们轮流展开夜间巡逻,他自己也参身其中,每隔两天参与一次夜巡。

    戴宗再度及时带来了天缘谷的消息。契丹人和飞鱼帮人等似乎都无功而返,神态愤懑。

    他们必定会怀疑自己,可是,自己不过是一名高级灵士而已,他们就算怀疑,也有限度吧。阮尊有些忐忑地想。

    不过还好,两方面的人并没有再来找自己。或者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得了这大便宜吧。

    “少主!”一名护卫匆匆来到议事厅,似是有事要禀报。

    “什么事?”阮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

    “外面有人求见,自称是江州无为城城主之子、江州府通判黄文炳黄大人。”护卫禀道。

    黄文炳?他来做什么?寻思着,还是说道:“请他进来吧。”

    护卫去了。稍顷,脸色瘦黄的黄文炳打着哈哈,皮笑肉不笑地进来了,一见阮尊,便故作熟络地说道:“哈哈,阮老弟,果然好手笔,几天不见,这风云栈的地盘可是扩大了不少,那可是几百亩的地方啊!”

    “惭愧,惭愧。”阮尊请他坐下,叫人上茶,“地方是大了,吃饭的人也多了。别的不说,光是那五百多名孤儿的吃饭看病,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文炳老兄此来,莫非是有意帮小弟解决一下这方面的开支?”

    “呃......”黄文炳的笑容登时噎住,好容易才又打了个哈哈,“阮老弟真会开玩笑。小弟只是个吃公家饭的府城通判,一个月的俸禄不过数两银子,如何有能力帮助老弟你做这样大的事情。小弟囊中这点黄白之物,还不够老弟你塞牙缝的。”

    “哦。”阮尊做出失望之状。

    黄文炳喝了口茶,说道:“上次浔阳楼之事,实在是对不住。老弟你别见怪。”

    “这事文炳老兄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嘛,而且还请我们去逛了万花楼。那事过去了,过去了。”阮尊说。

    “可老兄我心里还是过意不去。”黄文炳说道,“所以,做兄弟的想了个弥补的办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交子,“这是一千两黄金的交子银票,权当是我赔礼之用,老弟你一定要收下。”

    不对啊,隔了这么久,特地从江州跑到信州来,还来个赔偿这一出,数目还不小。阮尊看着对方脸上肉疼的表情,疑道:“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没!没有!”黄文炳慌忙摆手,“我家是什么出身?是城主!虽然城不大,可也是城主!会遇上什么难事!”

    阮尊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真没事!”黄文炳一副无事模样。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此别过。我是真有事,刚刚升任中旗旗主,很多情况还没理顺。昨天还巡了夜,困死我了。”阮尊说着,还故意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做出要回去补觉的样子。

    “别走,我有事,有事。”黄文炳赔着笑脸,起身把他拉坐下。

    “这就对了嘛,有事说事。看在你曾经请我逛青楼的份上,只要我还通帮的上忙的,绝不会坐视不管。”官场上的互相帮助,是团结人脉的重要方式。如果能够顺手帮对方一个忙,阮尊并不会相拒。毕竟,黄文炳这江州府通判是从五品官员,而且是府君的身边人。自己升了官后,也不过是个从八品,差着好几级呢。

    听了阮尊这话,黄文炳明显松了口气,神态大定。再度喝了口茶,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怕开口了。我听说,你升官了,当了护卫队中旗旗主?”

    “啊。跟以前差不多,还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阮尊不在意地说。

    “老弟这你就错了。官在不在,在于有权有势。”黄文炳语重心长的地说道,“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现在名义上各地州府县各级官员管治百姓,可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在一个以武为尊的灵士大陆,谁掌握了灵士的力量,谁才是主宰。”

    黄文炳这副见地当真不错,阮尊向他伸出大姆指:“文炳老兄说得好。”

    黄文炳略有得色,又说道:“兄弟我,虽然名义上是个从四品的官,在整个江州府,也只屈居少数几个人之下,知府大人,也不过是四品而已。可是,官衔再大,也不过是管理凡人百姓的官。我本身身为灵士,要管,就要管灵士界的事。”

    “所以,我想加入镇魔殿。”他看似坚定地说。

    泥妹啊,掏出一千两黄金,只为了加入镇魔殿。人傻钱多啊。

    “黄兄啊。”阮尊说道,“想加入镇魔殿,去江州分殿就好。以令尊的关系,加上你在江州素来的政治威望,这总不成问题罢,何苦来找我一个蝼蚁般的小人物?”

    “江州?不成!不成!”黄文炳摇头,“江州人都知道,无为城主是我父亲。之前文副殿主到过江州,家父也曾委婉地提出过此类要求,想要给为兄在江州分殿谋求一小旗职位。你知道,这类带官位的任命,必须是要总殿同意的。可是当时,这事就被文副殿主给否定了,还把蔡九知府和我父亲大骂了一通,说是官官相卫,任人唯亲!此后,这类的话,家父是提也不敢提了。”

    “没办法,为兄的,就只有到信州来找路子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看在黄金和青楼的份上,你就提携兄弟则个?”黄文炳一脸渴望地看着他。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花蛇帮

    看着黄文炳一脸的渴望,阮尊真是哭笑不得。

    一个从四品的官员,低声下气地来向一个从八品的官员求官做?这是神马世道?镇魔殿的名头,果真是如此吃香吗?

    他莫名地感到一阵的满足与自豪,这是以往从来没有感觉过的。难道,这就是权力的味道?

    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权力?

    官场就是互相帮扶的圈子。对于自己人,一定要帮扶。黄文炳为人虽然猥琐好利,人品也不怎么样,但是从利益的角度来说,他总算是自己这个圈子的人。而且,他这通判的职位非常重要。太祖赵匡胤立国后,为防止地主官员,尤其是知府知州职权过重,专擅作大,加强对地方官的监察和控制,设立了通判的职位。

    黄文炳,既是知府的副手,又具有监控监督知府的职责,相当于常务副市长兼纪检委书记,可谓在江州位高权重。这样的人物,来求自己?

    阮尊一脸的苦笑,“黄兄,不是我不帮你。这镇魔殿职位的任命,我是知道的,非常严格。我之前出任小旗一职,都要青州镇魔分殿主兼青州知府慕容大人的信物推荐。这次出任中旗主,更是得到了文副殿主的支持。你让我为你谋求小旗之位?兄弟我有心,无力啊。”

    长叹一声,故作抹泪状。

    黄文炳也知道此情,只是在阮尊这里彻底绝了这份念想罢了,思量一会,只得退而求其次,“那我申请加入镇魔殿,先不当官,只先在你手底下任职。日后若有升官机会再谋划,如何?”

    这事倒是可以,黄文炳也是一名高级灵士,只要身为灵士,且通过审查,镇魔殿是会吸纳的。他既然身为一府通判,审查方面基本上是不需要的。因为审查,也主要审查的是对国家的忠诚。能做到从四品官,如果还不忠的话,这官也不必做了,马上会有大内密探请他去喝茶。

    于是,黄文炳被阮尊秘密吸收进了自己的中旗内,归于栾廷玉这个小旗管。

    但他是秘密吸收的,身份还不能对外公开,只是作为镇魔殿的一个暗哨,盯在江州府衙之中。其实这种做法,镇魔殿经常干,在一些地方大员身边安排眼线内鬼,监控其一举一动。

    都是太祖害的,自己黄袍加身坐上龙位,也养成了惧怕别人走同样的路的警惕心。

    “若有职位空缺,你可一定要向上举荐我啊。”临走时,黄文炳还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了。”阮尊真是哭笑不得。

    正准备送走这位官迷大人,去处理了一些急需处置的事务,远远地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叫过在门外听差的戴宗,“外面怎么回事?”

    “少主稍等,我去看看,马上就来。”戴宗应声而去,就听得蹬蹬脚步声迅速远去。稍顷,他便回来了,神色凝重,回禀道:“少主,栈外面有人闹事,已经冲了进来。他们扭住了两个孩子,声称抓住他们偷盗。”

    有人闹事?风云栈易主之后,发生过一些事,比如说王满在栈内中毒身亡之事,比如说金大坚等夜袭留下多具尸体之事,但那些纯属是灵士势力间的恩怨。真正拿这些孤儿说事找碴的事还没出现过。阮尊一直担心自己获取了这么大的地盘会引起周围有心人的敌意,现在看来,这敌意出现了。

    “对方是什么人?”他问道。

    “花蛇帮。”戴宗说道,“信州城内的地痞帮派,只有帮主和副帮主是灵士,还只是初级灵士。以前曾经控制过几个孩子乞讨,还为此打断过几个孩子的手脚。”

    阮尊闻言大怒,“你是说,少年营里有些残疾孩子的手脚,不是天生如此,是被他们打断的?”

    “是的,少主。”戴宗脸上掠过一重不忍之色,“这花蛇帮,都是些乞丐流氓集结而成的帮派,平素最是恶毒无良。他们为了多乞得一些财物钱粮,就把一些孤儿和盗拐来的孩子打断手脚,恶意致残,甚至弄聋弄哑。少年营里,新近投来的十来个孩子,就是受不了他们的摧残,拼死闯过来的。他们原来也不敢因此过来寻衅,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阮尊怒上心头,那些本应活泼可爱的孩子,被这些恶痞摧残成那般模样,他们还有脸找上门来,“走,我倒要看看,他们今天能讨个什么说法去!”

    怒气冲冲地大步下楼,走到风云栈大门之前的广场空地。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大的一群人在围观。场中,三四十名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的人,围着两个孩子,不断辱骂,偶尔还踢上几脚。一个领头的乞丐,四十来岁,脸上脏得像抹了地沟油,瞪着一双昏黄的大眼,正在怒骂,“叫你们这风云栈管事的出来!”

    刘三也正由栈内出来,看见阮尊,急忙在其耳边低声说:“少主小心,他们有备而来,事情不简单。听说花蛇帮最近有人出手在背后支撑,很是猖狂。”

    “唔,知道了。”阮尊说道,回头看见慕容芊芊也出来了,向她摆了摆手,意思是自己能够搞定,她回去就好,免得见了血心神不安。

    慕容芊芊回以点头,转身回了。

    黄文炳跟了上来,不需要认识什么花蛇帮,看这架式马上就说道:“此事有蹊跷,你要小心。”

    阮尊点点头,心中有数,直接走到了领头的恶丐面前,说道:“放开这两个孩子。”

    “放开?”那领头恶丐冷笑,“小子,你在说笑话么?他们偷了我的东西,我带着他们来找背后的主子,你叫我放开?”又上下打量着他,“我听说,这一片最近建立了什么少年营,专收这些手脚不干净的小偷,为首的也是一个少年人,就是你吧?”

    “在下就是这风云栈之主,姓阮名尊。”阮尊说道,“阁下是花蛇帮的帮主?”

    领头恶丐脸有得色,“不错,某家正是花蛇帮的大当家,白花蛇杨春是也!你既然是这两个偷儿背后的主子,那么他们偷了东西,总该着你身上负责!你说,这事应该怎样处置?”

    阮尊最恨下属偷盗,之前因为误会戴宗偷盗之事,当着所有孩子的面,给予他棍棒重罚,直打得皮开肉绽,内伤吐血。满以为孩子们自此受了警训,不敢再行这些偷盗之事,谁想到,还是出了事。他没好气地看着那两个被打得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的孩子,哼的一声,“你们偷了什么东西?”

    “少主......冤枉!”其中一个孩子奋力说道,“我们,我们,只是在路边捡、到......没,没有偷盗.......”

    话没说完,那白花蛇杨春就狠狠一脚踢过来,直把他踢倒在地上,咚的一声,怒骂道:“小混蛋,还敢狡辩!你没偷东西,老子的钱袋怎么在你身上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花蛇帮(二)

    白花蛇杨春对着两名孩子拳打脚踢,对面的阮尊陷入了深思。

    从架式上来看,这什么花蛇帮的人来者不善,但很明显,即使这帮主杨春,也不过是个初级灵士。而风云栈内,现在雇请的守门护卫,至少就有四名高级灵士!

    是谁给了他这样的胆子,敢前来生事?他如此前来,仅仅就是为了讨个所谓的说法?

    “住手!”阮尊没有发话,但斜地里就有人暴喝了一声,接着,咻的一声,不知道从何方射来的一箭,直接刺穿了杨春胁下的衣服,将他带得连连后,一跤坐倒在地上。

    然后,他张惶四望,只见十数丈开外,一株樟树上,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那人继续张弓搭箭,似是在瞄着自己的脑袋。

    杨春惶然,急忙躲在一名花蛇帮下属身后。而那下属见了此情,也四处寻人躲避。二人躲来躲去,丑态百出。

    树上瞄着他们的人正是庞万春。见到二人如此丑态,甚觉自己出手对付他们真是丢人,往树下呸了一口。

    “你们,你们......”见庞万春收了弓箭,杨春胆气才稍微回复了些,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阮尊,半天说不出话来。

    阮尊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随意一掌,一道灵力就将之打了个跟头,然后走到那两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孩子面前,“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偷东西?”

    “没有!”两个孩子非常坚定,“我、我们只是在路上捡、捡了一个钱袋,然后,然后......”伸手指着杨春,“他,他就带着人出来了,不,不由分说,就打我们,然后诬赖我们偷盗,扭送着我们过来......”

    这是个明显的小陷阱。阮尊心中迅速地掠过这个念头。可是,杨春他们如此费心思制造这样的小陷阱,为的是什么呢?仅仅只是为着几个残疾孩子么?

    算了,且不管他的原因是什么,既然上门寻衅,那就打出去好了!不过,动手之前,先得把对方的罪名坐实了。回头向着众孤儿说道:“你们当中,有谁是原来受这花蛇帮控制的?不管是身体如常的,还是残疾的,都站出来!”

    五名衣着脏污,瘦弱可怜的孩子站了出来。

    才五个人?也没有所说的被恶意致残的?

    正想着,又有七个孩子,从人群中艰难地爬了出来。阮尊一看,顿时怒从心起。这些孩子,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才三四岁,无一例外的是两条腿全部自膝盖处被打折,膝盖以下的小腿瘦如柴棒,无力地附着。有的孩子甚至手也被打折,有的则是被割去了舌尖,有一个孩子眼睛被弄瞎。

    “花蛇帮!”阮尊感到从未有过的愤怒,怒视着杨春以及那群乞丐,眼睛中冒出可以噬人的火光,“这些孩子何辜?竟然遭致你们如此摧残?”

    杨春哼的一声,说道:“他们是我花蛇帮的人,这些事是本帮的家务事,与你何干?赶紧把这几个孩子交出来!然后,那两个小贼的事也要给个说法!”他背后的乞丐们纷纷起哄。

    这边风云栈人均已怒不可遏。就连黄文炳这样的人也是满脸怒容。

    “滚!”阮尊喝道。

    杨春骂道:“小兔崽子,不知死活!”突然伸手从腰包一个布满中一捞,捞出了一条三尺来长的青色毒蛇,远远地往孩子群中扔了过去。其它的乞丐也纷纷效仿,纷纷从身后的布袋中掏出毒蛇、蜈蚣之类的蛇虫,远远地四下扔去。

    孤儿们及围观的客人们吓得四散而逃,但有的还是来不及,当即有四五个孩子被毒咬伤,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那几个腿脚被打折的残疾孩子,更是身上被多条蛇虫咬啮,在地上打滚,惊惧惨嚎不已。

    这些毒蛇中,有几条还是具有灵力的魔兽,更是在孩子群中大肆逞凶。

    一时间,风云客栈前的状况,顿时混乱不堪。

    “这群花蛇帮的王八蛋!”阮尊又惊又怒,就近一伸手,运起引灵术,吸了三条毒蛇过来,然后一记手刀,将它们斩为六段。其它的客栈护卫们及镇魔殿下属们,也急忙各施灵技,拼命斩杀。

    杨春等人早有准备,趁着阮尊等人忙乱,仍在继续扔出蛇虫,直至每个人身后袋中全空,才哈哈笑着,在一旁作壁上观。

    “真是狗胆包天!”黄文炳甚觉不可思议,花蛇帮在信州地界,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势力,怎么会敢在这里如此胡作非为?顾不得太多,眼见两名孤儿被咬后已经神智不清,显然那些蛇都有剧毒,惊怒之间,也加入了斩蛇之列。

    这时,杨春又向花蛇帮的人使了眼色。马上有两队人马提着几个木桶,靠近客栈,将桶中之物喷洒在客栈墙上,顿时腥臭扑鼻,原来是些猪狗鸡羊的黑血之类的。还有四名乞丐提着两桶远远闻上去就恶臭无比的污秽之物靠近。

    泥妹啊!这帮乞丐分明是来拆台的!哥哥建起这一大片客栈容易嘛!

    阮尊怒从心起,这片地方,是他的基业,他的家,谁敢来拆台,他绝不容情!双手一扬,四道寒光打出,就见那四名提着秽桶的乞丐同时惨叫,跌坐地上,每人的左腿都已经各被一把飞刀从中削断!

    鲜血混着秽桶洒出的污物,在他们的身下流淌着,散着诡异的颜色。

    然后,阮尊身如一头巨鹫般折返前行,所过之处的乞丐们,无不损手断脚,血光崩现。及至来到杨春面前,花蛇帮的乞丐们,已经没有一个能够站得起来。地上到处都是洒落着残手断脚,场面异常血腥。

    阮尊手中所执的龙魂剑上,已经沾满鲜血,不断下滴着。

    对面的杨春脸色发白。

    “现在好了,你的这些下属们,以后出去讨钱,必然能够讨得更多些。”阮尊本不是嗜杀的人,可是这一路的斩杀,砍下数十条手脚,只觉得心中快意无比。

    “恶、恶鬼......”杨春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若是恶鬼,那你们又是什么?那些孩子才几岁,受得了你们那般的摧残?”阮尊说道,“我是今日才知道他们与你们花蛇帮的纠葛,否则,哪里会轮得上你们找上门来,我自己便一个人,去平了你这个什么恶贯满盈的花蛇帮!”

    杨春无言以对。

    这时,那两名被诬赖偷盗东西的孩子各自惨叫一声,身上都缠上了三四条毒蛇,显然被咬了。阮尊急忙上前,以灵力震碎那几条毒蛇,解开他们的衣服查看伤口。

    可是,马上他身体剧震,然后就是一僵,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两名孩子,“你们......”

    一条五彩的小蛇,只有食指长短,竟然也是颈生双头,从他的手上游过。蛇身之后,阮尊的手背之上,留下了四个针眼大小的黑色创口。

    黑色迅速扩散,很快他的一只手已经变得漆黑如墨。

    阮尊浑身已经僵硬,灵力不得运行,只有思维还算清楚的。探查之中,被那五彩双头小蛇咬了一口,这蛇毒竟然剧烈如厮。

    两名孩子神态完全变了,原先还是担惊受怕,恐惧异常,现在竟然变得镇定自若,甚至脸上还泛起了笑容。

    其中一名孩子将那双头五彩小蛇收入袖中,笑眯眯地向阮尊说道:“你没有发现,我们两人,其实长得挺像的么?”

    另一名孩子接口笑道:“他当然想不到。谁会想到,飞鱼帮登州飞舵,令人闻风丧胆的两头蛇、双尾蝎,解氏兄弟,解珍、解宝,竟然只是两个十岁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强人之约

    失算了,当真是失算了。

    当阮尊被那名为解珍的小孩儿轻轻松松地扛在肩上的时候,不无郁闷地想着。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世界里斗争的残酷与狡诈程度。

    “放开他!”风云栈的护卫们和阮尊的镇魔殿中旗下属们一齐将他们围起来。庞万春的箭一直在瞄着解珍的喉咙,只要有适当的机会,就会一箭将之洞穿。

    “放开他。”几乎是无声无息的,飞天夜叉丘小乙出现在另外一名名为解宝的孩子身边,手腕一翻,掌中玄铁匕首已经抵在他的颈间。

    “放开他,我们一个换一个。”丘小乙说道。

    那杨春桀桀笑道:“这小子被两头蛇咬了,其毒狠辣无比,即使身为灵士,若无解药,也难抵挡。你们就算换了回去,也不过是个死。”

    “你们若不交回他和解药,我马上就让这家伙死在当场。”丘小乙匕首轻动,解宝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渗出,汩汩而下。

    解珍不为所动,只是说道:“帮主请他到帮里做客,又不是要了他的性命,你们何必如此紧张?说实话,我这里的药,只能延缓毒液入心的时效,真正的解药只有帮主那里有。帮主说了,他中了此毒之后,必须赶紧前往江州龙门岛,你们多耽误一分时间,他便有一分危险。”

    丘小乙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阮尊已经看清了场中的形势,向杨春苦笑道:“贵帮真是煞费苦心,如此智计,费尽心力,只为了完成李俊李帮主当初邀我至飞鱼帮一叙的邀约。只是苦了那些无辜孩子。”

    “这些凡人孤儿,生在这世上已是凄苦。能为本帮所用,是他们的福气。”杨春不屑地说道,继而又说道:“其实这也不是本帮主的计谋,本帮主不过粗人一个罢了。你若到了飞鱼帮,参予了那秋月盟成立大典,倒能有幸见一见本帮的神机军师朱武。是他在江州设计了这个计谋,我们这些人等,不过是照章执行罢了。”

    阮尊无语,思索了一下自己的处境,感受到体内的蛇毒虽然毒烈霸道,也只是制住了自己的灵力及血脉畅行,短时确是不会致命。这些人若是真要杀了自己,何必如此费劲?估计这什么杨春说的话是真的。

    “你这个帮主,对于帮内的一个军师,倒真是言听计从。”阮尊讽刺道。

    “朱军师雄才伟略,算无遗策,我自是不如。本帮稍后便将加入秋月盟,朱军师届时便将是整个秋月盟的总军师。我这言听计从,是应该的,也切实而有用。这不,你便因此受制了。”杨春说道。

    阮尊无语,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是李帮主相请,那我领命前去便是了。你们放我下来,我随你们去,被扛在肩上像什么话。”

    “你若想保住性命的话,最好别弄什么玄虚。”解珍把他放了下来,一只手却紧扣着他的腕上要脉。只要阮尊有所异动,当即就可废去他至少手上经脉的修为。

    “丘先生,我暂时没事。”阮尊向丘小乙说道,“我随他们去江州龙门岛做客,不日即回。你先放人。”

    “你确定没事?”丘小乙甚是怀疑。

    “故人相邀的游戏罢了。”阮尊笑笑。

    丘小乙看向侧后方,在那里,慕容攻芊站着,满脸的关切之情。

    阮尊大声向她说道:“放心罢!都说了是故人相邀的游戏罢了!我与他们李帮主,可是在浔阳楼中,有着共同品酒论诗,指点天下英雄的交情的!”

    慕容芊芊的思绪比起他来,只有更周密,脑中也马上看清了场中的形势。别的不说,仅仅是那咬了他的毒蛇,蛇生双头,这就足够恐怖。想想阮尊在天缘谷中所获的双头灵蛇,也是这般大小,却有无比之威。若只有李俊处有解药,也只得放他去了。

    只是,届时飞鱼帮若再耍花样,自己等人却是无从相救了。

    “不必担心我。”阮尊冲她笑笑,“再不济,我也有些保命的本事的。”

    “那你,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地回来。”慕容芊芊说道,又转向杨春,俏脸上满含煞气,“你们既然如此煞费苦心,也一定知道我的来头,他的来头!他是镇魔殿副殿主看好,且亲封的从八品官员,而我是青州知府,慕容大人的女儿。你们若敢伤了他的性命,我在此保证,我会不计一切,将你们什么飞鱼帮,花蛇帮一干什么蛇虫鼠蚁的,一古脑儿全部扫荡干净!”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很有气势。

    庞万春的箭再度对准杨春,让他头不由得再度一缩。

    “真是婆妈!”解珍不耐烦地说道,“若是要杀他,早便杀了,何必如此麻烦!”

    慕容芊芊于是看向丘小乙,“丘先生,把那人放了吧。”

    丘小乙沉着铁,收回了匕首,将解宝推了过去。

    解家兄弟不再言语,带着阮尊,分开围观人群,径直走了。地上一群重伤断肢的乞丐,他们问也不问一句。杨春也只是往地上唾了一口,扬长而去。身后的乞丐们顿时痛哭慌乱一片。

    “赶走!”慕容芊芊俏脸含霜,下令了。于是阮尊的下属们还有护卫们,各自抡起大棒,将那些乞丐们连带他们带来的各类脏污之物全部赶走。然后一干人等清洁地面,冲洗各处,维持局面,很快将风云栈安定了下来。

    慕容芊芊望着解氏兄弟带着阮尊离去的背影,轻咬着红唇,心中暗道:臭小子,你一定要好自为之,不管做什么事,先要保住性命为上。我能做的,一是为你在此祈祷,二就是帮你打理照顾好这一片地方了......

    ......

    解氏兄弟等带着阮尊,离开信州城,来到信江边上。在那里,早有一艘普通的渔船等候。见他们靠近,渔舱里钻出一个人来,正是浪里白螭张顺,说道:“得手了?”

    解珍说道:“幸不辱命,朱军师真是神机妙算!”

    张顺冷冷地看了阮尊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又见面了。”

    阮尊苦笑:“你们若要见我,李帮主若要见我,打个招呼就行了,何必如此复杂?又是安排人假装孤儿偷东西的,又是用上什么双头蛇,累不累啊?”

    “累,但是没办法。”张顺说道,“帮主两入天缘谷,满以为魂铁是板上钉钉的事,谁想到均是竹蓝打水两手空空。帮主左琢磨右琢磨,琢磨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所以就想着把你请过去,问个明白。”

    阮尊强笑道:“张兄弟,你们帮主那是何等的雄才伟略,他都琢磨不明白的事情,问我,那又有何裨益?”

    张顺说道:“我这不知,反正你现在受制于蛇毒,见了帮主,什么就都明白了。”

    指挥着几个人把阮尊往船舱下一塞,自己扮作渔夫,撑着长篙,划动渔船,迤逦往江州方向划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龙门岛

    渔船在信江上轻划着,舱内的气氛很是沉闷,只有舱外一声声,一下下的摇橹声,才显示着一点生气。

    阮尊坐在渔船左前侧,倚着一个用来装渔获的木桶,一阵阵鱼腥气不时地钻入鼻中。

    稍有些恶心的感觉再度袭上喉间,轻微弯向侧方,吐了出来,全是腥臭的清水。这是上船以来,第十几次呕吐了,每吐一次,就感到全身的力气削减了一分。

    他喘着气,也不说什么,只是透过狭窄的舱口,看向外面。

    此时,已近天暮,远方夕阳彤红,缓缓西落,如金子般瑰丽。

    舱内,白花蛇杨春,解氏兄弟,眼睛一直在盯着他。杨春手里面握着阮尊的龙魂剑,反复把玩着,却看不出什么材质,心中更是疑惑。

    “小子,一般普通的灵士,所用的灵兵,材质多半是精铁、沉铁、玄铁、星铁什么的,可你这把黑铁剑,材质相当奇怪,是以什么制的?”杨春问。

    “你说的不错,黑铁剑嘛,它自然,就是黑铁所制。”阮尊无力地说道。

    “胡说!黑铁是最粗糙的铁胚,只有那些凡人武士才会去用。对于灵士来说,黑铁武器就跟拿着块木柴没什么区别!”杨春脸上一副“你别把我当傻子”的表情。

    阮尊懒得理他。只是看着那头五彩之色的双头蛇从解珍的袖管爬出,懒洋洋地趴在船舱的阴影中。

    “你们,飞鱼帮,好像对双头蛇,比较情有独钟?”他仍是看着那条小蛇,又转向解珍,“之前为了一头什么天缘谷的双头灵蛇,跟我纠缠不休,弄得我不胜烦恼。现在又弄了条这什么双头蛇,咬我一口,让我灵力不得动用。而且,小屁孩,好像你的外号什么,也叫双头蛇是吧?难道我前世是只野猫,跟你们的双头蛇都有夙怨?”

    解珍哼的一声,冷声说道:“听说你看书挺多,怎么不知道古籍上所说,双头蛇乃大不祥之物,见之者死。你既然频繁与双头蛇相期而遇,那就别怪自己命不好。”

    阮尊呵的一声,“看来,你也读过些书么。古人传说,双头蛇,大不祥之物,见之者死。古时楚之令尹孙叔敖年少时,大概就你这么大吧,出游时遇到双头蛇,杀而埋之,原因只是怕它再被他人见到,祸害他人。回家后,因为担心传说中的后报,忧心不已。他的母亲问明了原因,则对他说,不必担心传说中的事,他能够为他人安危考虑,实在是有阴德者,而有阴德者,天报之以福。所以,他无须担忧。后来,孙叔敖放下包袱,苦心历练,终于成了楚国令仇尹,掌握大权,助楚庄王成就春秋五霸。”然后,斜着眼看解珍,“阴德,你懂么?”

    解珍怒道:“你是在讽刺我假装孤儿,然后以蛇伤你,没有阴德?”

    阮尊看着他:“你说呢?”

    呃。解珍无语。

    入暮时分,终于到了江州地界。渔船过了两道哨卡,都是江州府的兵丁及江州镇魔分殿的哨卡,张顺只是报了飞鱼帮的名号,便畅通无阻。

    江州水路繁华,一路上各类大大小小,形形式式的船舶来往不休,络绎不绝。远远的,还可以看到浔阳楼高大宏伟的身姿。此时,楼上已经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上次我来江州,还曾在这浔阳楼上,与你们李帮主谈诗论词,谈古论今。”阮尊故作感叹地说道,“我至今还记得他说,他对那楼上影壁之上一首诗格外推崇。那首诗,是山东郓城县一个名为宋江的人所作。他说,他对那位宋江非常敬仰,若有机会,一定要亲赴山东拜会。”

    说着,自顾又把那首宋江的诗给念了出来。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蛤蟆吹大气,好大的口气!”杨春冷笑着说,“他一个无名小卒,也敢跟黄王比肩,还胡言称什么敢笑黄王不丈夫?这牛皮吹得,也不怕胀破了肚皮!”

    阮尊看着他,摇头叹气。

    “你摇什么头,叹什么气!”杨春感受到了这小子眼神中的不屑与轻蔑,自觉受了冒犯。

    “差距,差距啊。”阮尊继续摇头叹气,“同样是帮主,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怪不得人家能够弄起什么偌大的秋月盟,你就只能捣鼓些残疾孩童来玩。连你帮内的军师,现在都要超过你的地位,成为总盟的军师,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杨春大怒,直想把这小子给直接扔到浔阳江里,被解珍以眼神制止了。

    他只好讪讪地怒道:“论起才略来,我当然无法与李帮主相比!论起智谋来,朱军师也胜过百倍!可那又如何,我仍是花蛇帮帮主!你却只是市井上一个泼皮混混!”

    泥妹啊,老子开了一大片客栈,也算个老板了,年少而多金。身为镇魔殿的中旗,从八品官员,也算平步青云了,年少而有为。骂老子的人不少,可骂老子为市井泼皮的,你还是头一个?还有没有点事实依据了?

    阮尊心里怒骂,面上保持着平静,说道:“你们这什么花蛇帮,也是要加入这秋月盟的了?”

    杨春脸上现出些得意之色,“当然!我们有十五方势力加盟!本盟成立以后,各方势力同气连枝,声势浩大。以后本帮在信州来说,势力只会更强!”又斜视着阮尊,“你小子别不服气,我这次去就会请求李帮主,哦不,李盟主,让他助我把你这什么风云栈的地盘给划过来,以后,说不定,那地方就是我们花蛇帮的了!”

    泥妹啊!看上去粗人一个,肚子里的算盘打得还真精!

    肚子里继续怒骂,阮尊冷声说道:“你若敢吞了风云栈的产业,我敢担保,你前一天吞下去,后一天就得十倍地吐出来!”

    杨春哼地说道:“那咱们等着瞧,据说李帮主也你也素有仇隙,看他到时会不会帮我?”

    “别说了!”张顺喊了一句,“杨帮主,李盟主的话你忘了,在外少说话,不要提前泄露了本盟的机密要事!前方就要到龙门岛了,大家噤声些,别被各派的人抓到些什么嘴上把门不牢的把柄。”

    杨春这才住了嘴。

    这时,前方的夜幕中,闪过一处光彩明亮的地方来。那正是浔阳江江心的一处巨大的江岛,岛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各处宏伟的亭台楼阁在灯光下显得诡秘而壮丽。

    江面四周,也开始整齐地出现一些大船,船上均有全副武装的灵士驻守,船上一般都竖有一座青蓝色的鲤鱼大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甚是威武。

    也有一对对的淡黄大旗,有四五个人长短,上书飞鱼帮三个大字。

    两侧江岸出现了大量的岗楼,哨卡,水上也出现了水上的栅栏机关等。每处岗哨机关前,均有灵士巡逻把守。附近火把熊熊,火光晃动。

    龙门岛,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龙门岛(二)

    渔船到了侧方的一座码头靠泊了。

    阮尊在解珍的胁裹下下了船。一路向飞鱼帮的总舵走去,周围都是戒备森严,诸多的巨大的飞鱼旗迎风飘扬。有一些帮众,正在抱着一卷卷的新旗帜,准备替换。

    阮尊多手地扯过一张新旗帜,只见上面是一道巨大的黑龙底图,另有三个大字:飞龙帮。

    “不要妄动!”解珍说道,“你现在是本帮的阶下之俘,阶下之囚,胡乱妄动,当心无意中就被护卫杀了。”

    “嘿。”阮尊并不在意,问道,“你们不是飞鱼帮吗?这飞龙帮是怎么回事?”

    解珍胸脯一挺,显然非常为此而骄傲,“本帮此前确实是飞鱼帮,但是,自明日之后,本帮就将更名为飞龙帮,取意鲤鱼跃龙门,化身为龙之意!”

    “哟!飞龙帮!”阮尊故作惊讶,“好大的气魄!”

    “那是自然!”解宝在旁边帮腔,“帮主早就有意更换帮名,只是由于时机未到。如今秋月盟成立在即,天下归心,将飞鱼帮更名为飞龙帮,正是适逢其会,众望所归!”

    阮尊被他们二人的咬文嚼字,文质绉绉的言语给逗乐了。两个半大孩子,还处于跟着夫子学字的阶段,不免的说话中带了许多的文词。

    “快走!”杨春在后面推了阮尊一把。

    这座龙门岛其实是个江心岛,地势不高,也不算险峻,但面积还是非常广大。浔阳江本来就宽广壮阔,这个冲积出来江心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村落一般。

    岛上没有其它居民,都是飞鱼帮的人和家属。绝大多数在外行走的人,身上都带着武器。这里的护卫非常森严,不时就有一队全副武装的灵士从附近巡逻走过。

    岛的中心,建着一座巨大的宫殿般的建筑。阮尊等人来到时,一队匠师般的人,正在给这座宫殿换牌匾,原来的牌匾是鱼龙殿,现在则变成了腾龙殿。

    “哈哈,原来一个帮的人,是鱼龙混杂,他自诩为混江之龙,你们都是杂鱼。现在改了帮名了,龙就不稀罕你们这些杂鱼了,要腾空而起,高高在上了。”阮尊指着张顺笑道。

    后者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想要辩驳,却发现自己确实学识有限,不知道从何辩起。

    “张副舵主,两位解副舵主,帮主在书房。吩咐过了,若是带了那人来,直接带到书房见他。”一名丫环模样的女子迎了上来,向几个人说道,然后又说道,“只让张副舵主一人带他去。”

    张顺一皱眉。解氏兄弟与那杨春便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带他去吧。赶了半天水路,肚子都饿出鸟来,我们吃饭去。”

    张顺说道:“那他身上这毒......”

    解珍说道:“死不了,就是让他无法动用灵力罢了。帮主那里,知道如何处置他。”把阮尊的龙魂剑也扔了过去,“这个带上,这古怪的黑铁剑,让帮主也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玄虚。”

    那丫环在前带路。

    张顺便带着阮尊,跟在她身后,在那大殿前的石路处左转,进入一道古色古香的回廊。回廊拐过三道,进入一个清幽的院子。院外守卫森严,最差的护卫都是高级灵师修为,修为高的,已达高级灵尊。

    “看来帮主对你很看重,这处书房,我也只来过两次。”张顺低声说道。

    “这份看重,我还是宁愿不要了。”阮尊苦笑。

    院前,护卫们拦下了张顺,说道:“张副舵主可以回去休息了,帮主说,只见他一人。”

    张顺神色复杂地再看了阮尊一眼,然后对着那处院子遥鞠一躬,转身就走。

    那丫环要带阮尊进入院子,护卫们再度相拦,“灵芷姑娘,帮主说了,只见他一人。”

    那丫环灵芷微觉讶异,“我刚刚才自这里出去。他,他让我引这小子过来的。”

    护卫说确:“确是如此,但刚刚也确是帮主下令,只见这小子一人。”

    灵芷莫名地打量着阮尊,只是个普通少年罢了,不知道帮主为何言谈态度上对他格外看重。把龙魂剑交到阮尊手里,问道:“你,现在能自已行走么?”

    阮尊心头现在仍然烦恶不已,全身灵力就像被糊上了一般,动用不得。也许是中毒时间过了一段的原因吧,身体也渐渐适应了些,有了些力气,慢慢走路是不成问题的。

    “你们就不怕,我自己进去,一剑将你们敬爱的李帮主给杀了?”他向灵芷说道。

    “大胆!”护卫们脸上变色。

    灵芷无语地瞟了他一眼,“就凭你?”

    灵芷轻扭着腰肢,款款地走了。

    阮尊以剑作拐,慢慢走在众护卫杀人般的目光中走入院子,叹息着。

    伤自尊,真是伤自尊了。那句就凭你三个字,让阮尊非常不忿气。

    这个院子从布局上就充满着诗书气,典型的江南园林形态,假山流泉,翠竹掩映。院中间甚至还设了一个小亭,亭内设有读书台。

    正面的一进房间,门窗明净,门上有一匾,写着“秋月书斋”四个字。

    这李帮主倒真不像个帮派领袖,不但读书,读书的地方还起了个如此雅致的名字。他要成立的那个什么秋月盟,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由这个书斋转化而来的呢?

    书斋的门没有关,一名穿着秀士衫的年青人,正在挥豪写着什么。听到外面的声响,也不扭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来了?进来吧。”听语气,就像对着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一般。

    阮尊也不客气,迈步便进了这间雅致的书房,一边打量的满屋古色古香的书桌书架还有数不清的藏书,一边随口说道:“知道的,知道我来了飞鱼帮,哦不,现在的飞龙帮帮主的书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到了个秀才家里。”

    李俊一笑,作完最后一笔,把毛笔搁在笔架上,“说是秀才之家,也无不可。我本身,确实身具秀才的功名。来,你看我这幅字如何?”把手中的字画向阮尊殿示。

    这是一幅大字,横写的,只有四个字,“飞龙在天”。字迹浓重,饱含英煞之气。

    “好字。”阮尊不吝赞赏,“这是《周易》中乾卦中的说词,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不过,此句往往比作帝王在位,且有贤臣贵人辅佐。我们这些百姓家,还是不要轻用此句的好。”压低了声音,“折寿。”

    李俊哈哈一笑,并不在意,只是夸道:”果然博学多才!“不以为意,仍将那幅字端正地置于桌上,看样子甚是满意。

    李俊这番态度让阮尊心里更有了底,对方费这么多心思抓自己来,绝不是要一刀杀了了。心下大宽,便放心四下打量起来。他本来就是个爱读书的人,看着这满屋的藏书,就像见到了一堆老朋友一般欢喜。正想走近看看,突然瞄到书桌侧上方,挂着一幅长卷画,稍一细看,便顿时面红耳赤,心中如鹿乱撞。

    不由颤颤地指着那画,向李俊问道:”李帮主,这,这也太过了吧,书房清静宁心之地,怎么能在抬头处,放置这样一副春宫之图,淫污之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春宫图

    果然是一副春宫图!

    图画之上,一名头戴锦冠的长须中年人,一脸淫邪笑意,正在强行与一名美貌女子行苟且之事。两人半身衣裳都被扯开,男的粗黑,女的纤弱,场面甚是香艳。

    阮尊急忙转过身去,即使如此,眼前那幅图画上的香艳场面仍然挥之不去,历历在目。微一回想,脑中便莫名想起当日慕容芊芊为自己刺绣纹身时的场景,心头狂跳,喉咙干渴。

    这李俊!亏得自己刚才还暗夸他,还说什么像是来到了秀才的家里。秀才的家里,就挂这些春宫之图?虽然前世身为现代人,年纪小小,就已经在网络上见过不少尺度更大的、扑天盖地而来的影像图片,可这时,毕竟还是宋国啊!

    就算不是中国历史上真实的宋国,是一个光怪陆离的神魔大陆上的宋国,可那毕竟也还是封建时代不是?

    “很惊讶我为何会在书房中挂上这么一幅画?”李俊并不因阮尊的表现有所愤怒或是其它反应。

    阮尊见他如此发问,只得慢慢回过身来,不看那画,硬着头皮说道,“书房确实应该是一处清净养心之地。李帮主这样做,不觉得,是对学问的一种侮辱么?”

    “学问?”李俊呵呵地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何,笑声中却含了一股沧桑之意。然后,他说道:“此画是张择端张先生出入皇宫大内时,在大内帝居内所见,当时记在心中,后来便在家里临摹出来,相赠于我。”

    “哦?张先生竟也是同道之人。”万万想不到,做出“清明上河图”如此鸿图的,如张择端这样伟大的画家,也好这一口。男人啊。

    “此画画功甚佳,男女栩栩如生。我时常用做砥砺励志之用。你不必避忌,大可仔细观赏。”李俊说着,随手一探,一道灵力卷出,夺下阮尊手中的龙魂剑,然后打了个转,龙魂剑便落在了他手上。

    李俊在仔细地观查龙魂剑,而阮尊得了他的首肯,毕竟又是少年心性,虽然觉得不妥,还是不禁再向那画上瞄了几眼,果然见到题跋处,有张择端的印鉴落款。图画的右侧,另有一行小楷,为“熙阮幸小周后图”。

    熙陵幸小周后图?就是这幅画的名字了罢。

    看得几眼,心中再度剧跳,面红耳热,脑中再度泛起慕容芊芊当初在自己的赤身上纹身的情况,也再度回想着她轻柔的指尖抵触在自己胸肌上的感触,不禁大咽口水。

    另一边,李俊将龙魂剑抽出,在窗前翻覆地仔细观看,无论如何去看,如何以灵力查探,这似乎都是一把普通的黑铁剑罢了。不,质地有些怪,类似是黑铁,也算比较锋锐。但是,就是察探不到一点点算是上等灵兵的模样?

    难道我真的想错了?那块魂铁不是被这小子取了去?李俊寻思着,可是以那日在祭坛上的表现来看,若有人能取走那魂铁,这小子的可能性最大?

    自己等人和钟秀二度入谷,扑空而回;契丹人和镇魔殿的副殿主同样扑了空。那块魂铁不翼而飞,不是这小子,那还有谁?还有谁?可若是这小子得了那魂铁,又怎么会还是这般混沌模样?

    寻思了一会,回头再度看阮尊,这小子仍在看画,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口角流涎,裆下高高撑起了一个帐蓬。

    “毕竟是少年人,年轻气盛,难以自制。”李俊轻声说道,也不知道是嘲弄还是羡慕,还剑入鞘,扔在阮尊脚下,哼的一声,“看够了么?”

    “嘿嘿。”阮尊擦擦口角的流涎,装作漫不经心地捡起龙魂剑,随手插在背后的剑带上,“你是说,平日里,就以这幅画来自我砥砺?这种励志的方法可是世间少有。我只听过头悬梁、锥刺骨、卧草薪、尝苦胆自我砥砺的,却从来没有听过,一副春宫图也能让人发奋图强的。”

    “你当然不懂。”李俊把他带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让他直接面对那幅图,“既然喜欢,就不妨坐着,慢慢欣赏。”在这扶坐的一瞬之间,李俊手指连点了七下,封住了他身上多处穴道,让他基本上除了头部之外,其他手脚完全动弹不得。

    “李帮主你真是细心。”阮尊苦笑着,“对付我一个身中了双头蛇蛇毒的区区高级灵士,还要用上制穴之术。”看着李俊将一个空茶碗放在自己脚边椅脚之外,又讶然道,“李帮主你请我喝茶,却不放上茶叶和开水......空碗待客像什么话......呀!”

    猛地指尖一痛,却是李俊以他的指尖,在自己右手食指指尖处划了一道,当即一缕血线从创口处冒出,滴滴嗒嗒地流了下去,正好滴入那茶碗之中。

    阮尊脑中若是惊光一闪,顿时明了,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表面上,只是苦笑着说道:“李帮主,李帮主,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大家都这么熟了,何苦要见血啊,和和气气的,谈诗论道,不是很好吗?”

    一滴滴的血不住地滴在茶碗里,书房内的血腥之气很快就浓了起来。阮尊注意到,李俊在看着那点点的血,闻着血腥气之后,神态明显狰狞起来。

    这家伙,不会真的像丘小乙那次说过的,要把自己当猪养起来,想喝血的时候,就喝自己的血吧?自己的血,对于他们,他们这一类转世的魔王们,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么?

    李俊舔了舔自己的指甲,那指甲正是刚刚划破阮尊指尖的那枚,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血渍。然后,他就像刚吸了一口大烟一般,精神就是一振。

    泥妹啊!老子可不想就这么被你放干了血!你想当吸血鬼,老子可不想变成一具无血干尸!阮尊想挣扎起来,可是穴位被封,身上仍有剧毒,除头部外,其他部位仍然丝毫动弹不得。

    “李帮主,还是放了我吧。”阮尊不得已向对面这家伙服软,“你看,我可是中了双头蛇毒的,血液里面,此时也必定含有大量的蛇毒,你若是喝了我的血,必然等于也将那蛇毒喝下去了。会中毒的。”

    李俊并不为他的话所动,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浑身似乎都因为刚才入口的那一缕血丝而通舒适不已,然后说道:“那蛇毒,对我来说,倒是无妨。”

    泥妹啊!阮尊欲哭无泪,稍一低头,只见那茶碗中,已经积了约四分之一小碗的血了。这一碗若要滴满,至少也有一千毫升了吧。

    是不是老子好多个月没捐血了,贼老天就动了歪脑筋,要让自己新阵代谢一下?

    李俊不再看他,而也同样看向那幅春宫图,“等血流满一碗的过程,挺无聊的,我们还是先来一起鉴赏鉴赏这幅画吧。”

    “这幅画,画得挺好。”无意之中,发现此情此景之下,自己的小兄弟仍然一柱擎天,阮尊欲哭无泪,这都什么事啊,手上在被人放血,你这小家伙还不听话。

    “这幅画,名为熙阮幸小周后图。”李俊温婉地介绍着,“上面的那粗黑男子,是宋国太宗皇帝、太祖赵匡胤的弟弟赵光义。而那名正在被奸辱,痛苦承受的美丽女子,名为周薇,是唐后主李煜之贵妃,世人俗称其小周后是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春宫图(二)

    “那名正在被奸辱,痛苦承受的美丽女子,名为周薇,是唐后主李煜之贵妃,世人俗称其小周后是也。“

    李俊这么一解释,阮尊恍然大悟。泥妹啊,我说那些名字怎么似曾相识呢,原来是那什么南唐李后主李煜,跟他的小老婆周薇。

    李煜嘛,一代皇帝,治国不咋地,精书法、工绘画、通音律,诗文均有一定造诣,尤以词的成就最高。

    以前看过的诗词书里评论说,李煜的词,继承了晚唐以来温庭筠、韦庄等花间派词人的传统,又受李璟、冯延巳等的影响,语言明快、形象生动、用情真挚,风格鲜明,其亡国后词作更是题材广阔,含意深沉,在晚唐五代词中别树一帜,对后世词坛影响深远。

    “滴嗒”、“滴嗒”......

    血仍在一滴一滴地滴下去,每一滴落在茶碗中,都溅起一朵小血花,泛起一圈涟漪。

    李后主,诗词,亡国之恨,春花秋月。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阮尊喃喃地念着这首李煜词,突然想起了秋月盟,以及这处秋月书斋两个名字,脑中恍然,向李俊说道:“你,你也姓李......李煜,李俊,春花秋月何时了,秋月盟,你们,你们......“

    “你想到了,真是聪慧敏捷。”李俊略带讽刺地说道:“南唐之后主、江南国主李煜的第八子李从善,正是我的先祖。赵宋不顾民怨,起不义之兵,破我故国,殿戮金陵,擒掳后主及皇室宗亲返开封。先祖邓王李从善在护卫灵士的拼死保护下,以封地为姓,改名为邓善,南逃至江西,隐于山林。李家式微,至我父一带,我父与几名叔伯均以在浔阳江上打渔为生,没落至此!”

    说到“没落至此”四个字的时候,李俊咬牙切齿,声音中迸发出无尽的恨意。

    “说来可笑。”李俊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容里有诸多疯癫之意,“他们原来给我起名叫邓俊。哈哈!竟然给我起名叫做邓善!他们瞒了我这些事情,在我小时候,不曾对我提起过一丝一毫。可是,在我四岁,自主地生灵成功之后,这一切开始慢慢变了。我成为众人眼中的天才,神童,大家倾注一切的力量,为要奠定着修灵的根基。他们也开始向我慢慢地讲着当初灭国的情况,而且再三叮嘱,告诫我不得有任何复国反宋的念头。”

    “他们限制了很多,说了很多,送我去附近的私塾读书,学习宋国的礼法、诗书,融入宋国百姓的生活,让我像一个普通人,平民一样,或者说普通的灵士一样地生活。可是我不服,哪怕表面上恭恭敬敬地服从,骨子里也对这一切憎恨入骨!”

    “所以,当父辈们一个个的老去,死去,不再有能力约束我的时候,我也渐渐挣脱了很多的束缚......”李俊说着,眼见那一茶碗内的血已经将满,便随手在阮尊腕上某处一按,血便止住了。然后,他把茶碗端了起来,轻嗅着其中的血气,就像在轻嗅着一碗上等的香茶,神态极为享受。

    “你确定,你真的想喝我的血?”阮尊说。

    “你的血气,真的有一种非常吸引人,或者说,非常吸引身具魔气的人,一种无上的诱惑。”李俊说道,“我不知道造成这种情形的原因是什么,但是非常肯定,只要喝了你的血,我的实力必然会大上一个大的台阶。”

    他眼中突然闪现着一种狂热,星启之后,他现在是高级灵帅的实力,若能上一个大台阶,完全突破灵帅层次,就可以成为更强大的灵王级别强者。

    阮尊叹着气,像是在笑他的无知,“你听说过,一个有着如何如何宏图大志,想要在天地之间立威立势的强者,是靠喝人血而强大起来的吗?”

    这话让李俊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一咬牙,说道:“巧言如簧,我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自强之路,就不会被这些外来言语所左右!”一仰头,一茶碗的血全部倒入了喉咙之中。

    他大口地将血咽下,身上灵力突然大绽,连带着爆发出了大量黑色的魔气,弥漫在整个书房当中。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全力消化着那碗血液,脸上逐步出现着种种满足之情。然后,他伸出舌头,竟然将面前的空碗,像猫狗一般,****得干干净净。

    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一个气势凌人的青年帮主的威势模样?

    阮尊向后远离了他几步,几乎背后碰到了另一侧的书架。

    李俊看着他,脸上现出扭曲的狰狞之色,“你放心,区区一碗魔血而已,还不足以,不足以让我如何如何。”话虽如此,脸上痛苦狰狞之色仍在不断加剧,两排牙齿由于痛苦,咬得咯咯直响,牙缝间甚至渗出血来。

    脸上、身上的皮肤也出现异象,青色的血管贲张,青筋暴跳,强大的灵力和魔力不断散发着,冲击着四周,一些书架上的书受不住冲击,已经散乱掉落。

    他的气场在不断增强,强大得让对面的阮尊已经几近要窒息。

    还在不断增强,不断增强......

    他的喉咙发出沉怒的低吼,是在拼命遏制,也是在发泄苦痛。猛地,他近乎失去神智一般地暴吼一声,然后走近阮尊,一掌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嗬。”阮尊拼命地握着对方的手。或许是有些蛇毒随血液排了出来吧,他感觉自己的气力在逐渐恢复了些,体内的灵力渐渐地也开始了运转,噬灵六术的心法自主运行起来,一丝丝地吞噬着周边的灵力。李俊身上的一些灵力,也随着他的手,被吸收了过来。

    “不,不能杀你,你还有用。”李俊还是有着神智的,完全不同于当初的陆天豪。修为不一样,对于阮尊血液的作用的抵抗能力也不一样。

    “砰!”阮尊被扔在了墙角,把一架子书都撞了下来。

    然后李俊半蹲在地止,大喘粗气,痛苦异常,身上的灵力与魔力也渐渐回收入体。

    “确实增长不少,但距离突破灵王,不远了。”

    他活动着筋肉,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秋月盟大典

    (五十多万字了,感谢朋友们一直的支持与关注。)

    秋月书斋内的异响,以及爆发的异样的灵力魔力,早已惊动了外面的护卫们。但是到最后,还是只有灵芷一个人敢进来查探。

    由此可见,飞鱼帮平日驭下极严,尤其在这总舵之中。

    “帮主。”灵芷推开门来,看到书屋内一片狼籍,也不惊惶,先是躬身向李俊施礼,见他身上无甚伤势,才看向阮尊。见人无恙,便安然问道:“帮主可有事吩咐?”

    李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也罢,既然来了,先去倒两杯热菜来,然后就把这屋里收拾收拾。”手一挥,一把藤椅旋着飞到阮尊身后停下,“坐。”

    阮尊坐下,感觉自己灵力又稍有恢复,右手食中二指一擦,默运火系灵法,指尖便出现了一簇小小的火焰。然后迅速变为水系灵法,任由冰霜染上了五指指尖。

    “运转流畅,得心应手。”李俊说,“你在灵力运用上的细微掌握,已经出神入化。这一切,都是得自那头双头灵蛟灵晶的益处罢。”

    阮尊不置可否。

    灵芷出去了,稍顷端了两杯热茶、一叠花生进来。置于桌上后,自己便去清理满地的狼藉。

    “请。”李俊示意喝茶。

    灵力催动,五指上的冰霜退去。喝了一口,只觉得香醇凛冽,满嘴生香,不由说道:“好茶。”

    “上等的庐山云雾。”李俊说道,“庐山云雾茶有六绝,条索粗壮、青翠多毫、汤色明亮、叶嫩匀齐、香凛持久,醇厚味甘。你若喜欢,走的时候,不妨带些回去。”

    “我还能回得去么?”阮尊说道。

    “你一路来都知道,我并没有取你性命的意思。”李俊说道。

    “知道,你把我留在这里当猪养,什么时候想喝我的血,就拉过来划上一刀,流上一碗。”阮尊说着,一股怒火从心底烧起,路经丹田时,只觉得丹田处,那双头灵蛟内丹之上,似乎传出了一股清流,随着怒火而扩散,所经之处,原来绵软迟滞的血脉,登时重新活跃起来。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你又何必如此自轻自贱,甚至......视自己为猪?”李俊皱起眉头。

    阮尊指着自己指尖的创口,又指着桌上的空茶碗,冷笑,“李帮主真是健忘。”

    “饮你之血,某种程度上,只是为了证实一些事情。否则,以我高级灵帅的修为,你区区高级灵士之血,能有多大裨益?”李俊说道,然后,后面的事情就缄口不言,阮尊也不问。

    两人喝了一会茶,看那灵芷收拾得已经差不多了。李俊说道:“今天先说到这里吧,飞鱼帮更名为飞龙帮,明日又要举行秋月盟成立大典,事情还多。灵芷。”

    “属下在。”灵芷应声,声音清灵。

    “带这位阮......呃,阮旗主到给他安排好的住处休息,好生看住了。这小子是个挺聪明的家伙,别让他跑了。”李俊吩咐,“明天带他来观礼。”

    “遵命。”灵芷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阮旗主,请跟我来。”不管李俊与这位少年人之间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能被帮主带到自己隐秘的书斋里来的人,必定是非常被看重的人物。那什么白花蛇杨春贵为一帮之主,还有很多其他浔阳江水道上的知名人士,都没有这个资格。

    跟着灵芷,慢慢地离开李俊书斋,又出了这座清幽的院子,进入那一片回廊,左拐右拐。

    “姐姐,你的名字,叫做灵芷啊,是灵动的灵,白芷的芷么?”阮尊问道。

    灵芷回头,“你喊我什么?”

    “姐姐啊,你比我稍大些,我又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那自然是要喊姐姐了。”

    灵芷不作声了,似是默认了这个称呼,不过对于阮尊这种自来熟的态度,并不感冒。

    “灵芷姐姐,你在这飞鱼,哦不飞龙帮里,现在是何职务?”

    “书侍。总舵里负责经传消息,管理财粮,文书拟制之类的事。”灵芷并不隐瞒,然后补充,“有时候,来了重要客人,也会收拾房间,端茶递水。”

    她把重要客人四个字的音咬得特别重,其中似乎带了讽刺的意味。

    “做这些事情的,不止我一个人,另外还有灵兰、灵蕙、灵芝三人。不过,今日轮到我当值。我们四人,被称为帮主身边的书侍。”

    “妙啊,这些名字,都是李帮主给起的吧,都是香草之名,甚为高洁,符合李帮主的性格。”阮尊叫好,又问道:“我能问一下,你的真名么?”

    灵芷身形一滞,停了稍顷,然后回头斥道:“不要胡说八道,我在飞龙帮内,只有这一个名字,什么真名,什么假名的。”

    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袭淡青衣衫,端庄而秀美的脸颊,一对点漆般的眸子似乎内含着无限的深沉。修为,初级灵尊的修为,也让阮尊惭愧不已。

    “爹娘给起的名字,自然就是真名。”阮尊说道,“姐姐难道没有么?”

    灵芷不作声了,只顾在前带路,速度加快了许多。

    过了这片回廊,又绕了几处地方,来到了一处大院子,院内建有十数栋二层小楼,重重叠叠的,每一处小楼四周都有不少衣着各异的灵士们警戒护卫着。

    “这里,就是明日前来观礼的重要宾客下榻之处。”灵芷再度把重要两个字字音咬得重重的,一边带路,一边提醒着,“别怪我没有跟你说过,来的人,基本方都是一方大豪,或者强大势力的指代者,本身已是强者,身边更有强者灵士保护,你最好别出来乱跑,小心让人给误杀了。”

    跟着她来到最靠东边,一座浅塘边上的一座木楼前停下了。

    “你就住在这里。”灵芷说道。

    “不错,不错,这楼造型非常古朴漂亮。”阮尊称赞着,大步走了进去,说道:“就是不知道里面如何?”

    里面的装潢也非常典雅精致。

    “如何,还满意吧?”灵芷说道,“你住楼上,我住楼下,一应洗漱物品都已齐全。吃饭时,我会喊你。你若有需求,也可直接喊我。”

    “满意,挺满意的,让李帮主费心了,把我归在那一方大豪的行列当中。”阮尊不无揶揄地说道,猛地反应过来,“你,你也住在这里?”

    “当然。”灵芷没好气地说,“帮主吩咐过了,让我好生把你看住了。我不在你楼下盯着,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哦。”阮尊也不以为意,没关系,一个美女丫环住在楼下,有事随叫随到,也挺好。不过这丫头一说到吃饭,自己肚子还真饿了,这一路过的,天早黑了。

    “好吧,别的不说了,我饿了,开饭吧。”阮尊往小楼一楼厅里的桌子边一坐,大剌剌地说,不过,刚说完这话,又是神色一紧,“哦不,先得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

    “人有三急,厕所在哪?”越想越急,几乎憋不住了。

    灵芷听不懂厕所是什么意思,但懂得了人有三急,脸上一红,指指厅内侧后处一处过道。看着阮尊捂着肚子,急急蹿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何,就连她自己甚至也没有发现,她的嘴角,露出了很少显现的会心的笑意。(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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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神魔水浒大陆,逆天争命,灵法无双! 这是一个不屈于命运的年轻灵魂,挑战规则,强势崛起的故事。水浒神魔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水浒神魔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水浒神魔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