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巡视
面如冠玉,年少风流的都太尉王铣,对着同样青春正好的慕容芊芊说,“莫非我们曾在哪里见过”,这还有情可原,不失为一段风流佳话。
可是随后一个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对着十五岁的阮尊,说出这句话来,不免就让后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怕他想起斗兽场中的旧事,阮尊急忙说道:“小子曾经参加过白鹿灵院的大比竞赛,大人想必曾去观礼,见过小子。”
南宫风雷恍然,“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跟罗青璇对战且硬扛下来,最终取胜的小子!怪不得我看你也面熟!”
闲话说了一些,正事也在几名师爷的忙碌下办妥了,拟了些契约文书,然后签押。
一名师爷向二人说道:“如今这两处地方,由官办转为你们风云栈民营。有些事情要嘱咐你们一下。那处善堂,虽然说已近荒废,可似乎仍有十来名孤儿、老者,靠此为生,苟且活着,你们接过去之后,务必粮食要保障好,就算每天给他们喝两顿粥也好,也尽量不要让人饿死,以免落人话柄,让官府难看。”
慕容芊芊点头,“大人放心,若这处善堂交由我们风云栈来经营,必然有专人负责,不会让他们饿着肚子。”
那师爷又说道:“至于那处义庄,是孤苦无依的死者,或横死异乡无人认领尸体停放及埋葬之地。以往战乱时,每月都有十数具无人认领之尸体埋于该处。现在天下太平,一年也难得有一两具。可是你们也知道,那处地方处于信州城中,周围都是繁华街市。官府原也拟将该地挪作他用,无奈百姓嫌该地晦气,无人敢近。你们接手之后,别的方面,官府也不作要求,只是若有官府送来的尸体,须得好好掩埋安葬。”
二人连连称是。再说了些官面上的客套话,揣着数份契约,终于离开。
马车上。阮尊向慕容芊芊笑笑道:“看来,我还是要拼命挣钱才是。这可是两个花钱的地方。”
“瞧你这小气模样,十来个孤儿寡老,一年一两具尸体,能花得去你一两金子不?”慕容芊芊翻了个白眼。
回到风云栈,又收获了个好消息,乌雅大人出关了。自从她吃了那头双头灵蛟后,一直在灵法阁楼上安然闭关,准备借此机遇冲击二阶灵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就在他们去信州府官府的时候,这家伙竟然一举突破。
现在的乌雅,其实外形改变的也不大。只是在来那黑色精豆般的小眼睛中,多了一抹金色。而且背部接近尾羽的地方,也出现了两道金色的羽色。感受着它的气息,它身上的灵力波动强度,也大大超过了以往。
对于灵兽来说,二阶相当于人类的灵师水平。乌雅现在的灵力强度,足可以对抗一名高级灵士,不成问题。
而据它自己说,它的灵念之力,也因为那灵蛟肉的原因,得到大大的增强。
双头灵蛟,一身是宝。阮尊心底莫名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带着乌雅,去巡视新划入风云栈的土地。合起来四百多亩的土地,确实是很广大的一片。一眼望去,砂砾遍地,野草丛生,蛇鼠横行。一侧有几间破落的房屋,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们时而进出。在另一侧,有个野庙般的地方,四周有许多破烂的幡旗,地上破碎纸钱遍布,坟茔不断。
在这个时代,土地远不如前世值钱。不适合耕种的土地,基本上没有人会费心去经营。
但在阮尊的眼中,即使是这些破落的砂砾地,也像是一片金山。
一个掉了一半牙齿,风烛残年的老头儿,叫葛老秋,是那善堂的负责人,原来是府衙的下人,后来得罪了人,被打发到这里驻守。葛老头早到了退休的年纪,舍不得府衙处每个月三两银子的月俸,自告奋勇来这里做人人都不愿做的活,维持着这一片善堂和义庄。
“你是说,这片土地以后就是你的了?不是公家的了?”听了阮尊的介绍,葛老头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大,“那我每个月的月俸,公家还发不?”
“这就不是小子所考虑的事情了。大爷你要去问府衙才是。”阮尊说道。
葛老头无力地坐在地上,双目失神,喃喃地说道:“必然不会了,官府必然不会再要我这老头子了,我还能做些什么!没有月俸了……”
看见他如此模样,怯生生地围在远方屋前的那些面黄肌瘦的孤儿们顿时哀声一片,这善堂变成私人所有,官办的话还有口粥喝,变成私人的,那么以后自己只怕连口粥都没得喝了。
慕容芊芊暗中拧了阮尊一下,意思是埋怨他没有把话讲清楚。
这小子才拍拍手,然后四名勤务小队的人,就推了两辆推车出来,一辆车里面装了几大袋的白米,另一辆车内装了一些小号衣裤,被褥,生活用具等。
然后,阮尊拿了两锭金子,塞进了葛老头手里。
看到这些,葛老头和孩子们全愣住了。葛老头颤巍巍地,看着手里这两锭金子,“这,这是……”
阮尊找了块石头站上去,让人把孤儿们全召集在面前,“前面的风云栈,你们知道吧?”
有些孩子点头,有些则仍懵然。
“我就是风云栈的少主人。”阮尊说道,“根据我,与信州府达成的契约,以后,这两片地方,包括这善堂,还有义庄,都归我管治。有些话,我要先说清楚。第一,这两片地方归我管治,但是原先收容孤寡无依者和死者的功用,没有改变,仍然是善堂和义庄。第二,从今天开始,所有的孤儿,每天都有三顿饭,三顿饱饭吃,每顿另加一荤一素,晚饭有汤。”
听到这话,孤儿们眼睛顿时发亮,叫了起来,“真的?”
“千真万确!”阮尊觉得自己的威信猛地上来了,看着这群孩子们,想着自己小时的孤苦生活,甚至有股心酸涌上来,鼻子发酸,“栈里的千金堂内,会轮派一名安先生的药童驻在这里,为你们看病。而且,勤务小队后面就要过来,把这里的房屋整修一新,还要新建一些住处。”
大多数孩子欢呼雀跃起来。只有三个年纪稍大些的孩子,和几名重病在身被遗弃在此的孤苦老人,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们不像那些小的孩子那般天真,多年的孤苦让他们明白了很多道理,包括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句普天之下最有道理的话。
“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阮尊话锋一转,“想到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你们想在我的土地上有温饱,有安定,甚至能学习识字,未来也要生灵习武,那就要听我的话,按我的要求去做!”
听到“生灵习武”四个字,原来还懒洋洋躺在地上,对阮尊的话似乎无动于衷的那三个大些的孩子,猛地全都站了起来!
勤务小队的人们,在阮尊的指挥下,开始给这片广大的土地建立围墙。开始他们只是在地上沿土地边缘插起一根根竹竿,再用线绳把竹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巡视(二)
长大成人,生灵成功,成为万人景仰的灵士,斩杀魔兽,开疆拓士,是这片大陆之上所有少年人共同的梦想。但除了些天生能够生灵成士的灵士外,其他的灵士基本都要靠服用一些天材地宝灵药生灵成功。
灵士丹药店内的生灵丹,每一枚都价值不菲。穷人家的孩子往往只能望而却步,或是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够得到。
那三个孩子显然是到了生灵的年纪,或许,只要有人给予他们生灵丹,他们就会从这破落地方善堂的孤儿,一跃而成为叱咤风云的灵士。但是很显然,长时间以来,并没有人关注他们,给予他们这样的机会。
当初的阮尊,与陆虎子二人,也是同样如此。
当初的阮尊,也是苦求一枚价值五十多两的生灵丹而不可得。后来靠着搜刮蛇虎二兽的珍藏,才过了这一关。陆虎子则是在洪太尉虎苦熬不得,被打出来,奄奄一息之际,遇上了高俅,才得到这样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残酷的世界上,善长仁翁毕竟还是少数。多数的具有实力的强者们,背后的另一面,往往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尽管如此,每一名普通人家,凡人家的孩子,往往还是忘不了这样的梦。因此,在这样的梦背后,有着他们人生最美好的东西,希望。
“我说的话,千真万确!”阮尊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演讲,“你们并不是孤苦无依的孤儿,你们是有能力通过自己的双手,改变生活现状的强者!看看你们四周,如此肮脏贫弱,一个个像是猪窝里出来的,为什么?五六岁的孩子,也应该会收拾自己的住处,会收拾自己的环境,收拾自己的面貌,你们为什么不?”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这些孩子,如果愿意留在这里的,每天有饱饭吃,有好衣服穿,条件就是,你们要用你们的双手,还有信念,去改变自己的生活!你们将会被编成勤务队内的勤务二队,负责协助勤务队的人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当然,只是在你们能力范围之内!如果不愿,那就请到别的地方的善堂去,或者那里,会有更好的生活!”
“现在,做出你们的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阮尊目视孩子们,等待着他们做出选择。这空档,他数了数,共有二十一名孤儿。大的三个,有十岁左右,就是刚才那三个孩子。另外多数都是六七岁。还有两个三四岁的,身患残疾,被父母遗弃的。
“你说到做到?”那三个孩子中,一个瘦高的孩子问。
“我有多少事情要去做,犯得着花时间跑到这里来,忽悠你们几个半大孩子?你们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好处?”阮尊说。
虽然不明白他所说的忽悠是什么意思,但那个瘦高孩子明显还是信了,回头与另外两嘀咕了一会。这三人明显是这群孩子的头,两男一女,都很瘦弱。
“我发觉,你是越来越有少主的范儿了。”慕容芊芊轻声说道,范儿这个词,是她新近跟阮尊学的。
“孩子最懂孩子的心思,其实我也是个半大孩子。”阮尊低声回道。
没有孩子离开,二十一个孩子面对着想都不敢想的白米和新衣服,面对着这少年人嘴里开出的希望,都动了心。
“现在,你去把大家的名字、年纪、性别,呃就是男女,是否患病、受伤,识不识字等情况,登记下来,造一个册子。纸笔在这。”将纸笔交给那个瘦高孩子,“然后按这上面的名单,发放白米和衣物,懂不?”
“明白。”瘦高孩子眼睛明亮,接过纸笔,就去办了。
“你怎么知道他识字?”慕容芊芊讶然。
“看眼神。”阮尊回答,“识字的孩子,眼神明显比不识字的孩子,有底气得多。”
“哼。”慕容芊芊哧之以鼻。
那瘦高孩子登记完毕,将纸笔交回。对着名单,知道这孩子名叫裴胜,今年十岁。原来也是官宦人家出身。后来父亲得罪了权臣被杀,家破人亡,四方流落在这里。另外一男一女分别名为黄卫疆和陈明芸。三人平时相互协力,将这处善堂的孤儿们团结在一起,互帮互助,倒使大家在这险恶世道上活了下来。
“呃,大人。”葛老秋不知道如何称呼阮尊,不过依稀听过对方是镇魔殿的小旗旗主,有官身和品级,干脆直接称为了大人,“我,应该如何……”
“这位老伯,你年纪也大了,拿了这两锭金子,回家养老去吧。”阮尊说道,“毕竟,我这里不再需要官家来管了。”
葛老秋叹了口气,甚为遗憾,不过有了黄澄澄的金子在手,也不管那么多了。还是与这些孩子们互相打了招呼,就此离去。他在这里管理得并不好,一方面是官家的原因,另一方面他自己确实能力有限。
“裴胜。”阮尊把裴胜叫过来。
“少主。”裴胜很是乖觉,马上就知趣地改了称呼。
“以后,你就是这里勤务二队的队长,是这些孩子们的头儿。”阮尊说道,又指指黄卫疆和陈明芸,“他们是副队长,辅助你管理这处善堂。”又拉过一人,这是风云栈主要负责采买的何主管,“他是何主管,你们这里一应所需的衣物、食物、药品、用具,都找他去办。陈主管,这些孩子们生活如此艰辛,你也不要慢待了他们。”
“少主放心。”何主管说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谁家又没有些个孩子。”
又布置了些其它事物。看着勤务二队的稍大些的孩子,在裴胜的指挥下,协助其他勤务队的人员,开始给这片广大的土地建立围墙。开始他们只是在地上沿土地边缘插起一根根竹竿,再用线绳把竹竿一条条的连起来,就成了最原始的围墙。
然后他们就找来所有能找到的东西,木头,石头,甚至草堆,一点点地围起来。
这只是个围墙的雏形,未来阮尊是要以石头铁栏围起的。
回到风云栈的住处,阮尊问慕容芊芊:“我今天的表现如何?”
“非常好。”慕容芊芊拍手叫好,“真有些家主的威风呢。少许手段,就让这些孩子们俯首贴心,甘为驱使。”
“驱使这个词,用的不妥。”阮尊想了一想,“应该是,为着共同的理想,而奋斗。”
两天后,阮尊刚从闭关苦修中出来,何主管拿来一份采购清单及耗用呈批。
“什么?二十一个孩子,要用得上四百六十两银子一天?”阮尊把清单上的数字看了又看,“他们吃的是金子吗?还是老何,你想从中捞点油水?”
“我哪敢哪!”老何一脸的苦笑,“少主,不是二十一个孩子,是三百多个了!”
“不能够啊!”阮尊大叫,“老何,你不实在,你欺负我不识数!那天我们一起去看的,明明是二十一个!”
“前天,确实是二十一个。”老何也是郁闷,“不过这两天,听说我们这里的善堂有吃有喝有衣服,新来的少主还承诺届时会给有可能生灵成功的孩子购买灵药,整个信州城的孤儿都像疯了一样跑过来了……”
阮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娄承荫的挑衅
天清气朗,阳光很好。
天缘谷外,阮尊带着乌雅,与许多各方人等一样,在静待着新一轮的开放。
天缘谷由镇魔殿护卫队把守,队长庄欣妍的驻营就在这谷口大门之侧,护卫队三旗上旗中,有一旗半守在附近。而且,阮尊小旗所在的第三上旗下属的第一中旗,驻地也在这里。
若非是阮尊那时提出在风云栈驻整探查,且得到庄欣妍同意,他这小旗的驻地也会在此。
放眼四望,阮尊看到了许多熟人。白鹿灵院的一些精英学生,翁晴心、赵志钊、钟秀、虞华文、房世新、雷虎、罗青璇等人赫然在列。其它灵院的少年强者,信州城及一些世家大族子弟、代表。飞鱼帮的浪里白螭张顺也在其中,与一名黑壮汉子不住地在说话。
多数都是些老面孔,看来,又是一场有权有势者的盛宴。
每一次的天缘谷开放之期,倒像是信州城内外最高层灵士们的聚会了。
平民百姓,或是掏不起入门灵晶,不拥有特定武器装备的灵士,基本上只能成为观众。
故地重游,此情此景,让阮尊不由再度想起了自己上一次的天缘谷之旅。耳畔似乎仍回想起凌曦晨所说的“天缘谷是天下人的天缘谷,不是镇魔殿之天缘谷”之类的话。这样的话,公平是公平,可是,如何才能做到天下人共有?
与一些熟识者打着招呼,说着话。赵志钊等人也透露着近期修为有成,来日可能离开灵院返回家族,或从军入伍去前线建功立业的想法。不见赵玥,翁晴心便说道前些时间,赵玥随她京城来的姐夫回京了。
哦,原来是王铣把她带走了。也好吧,她回了京师,李师师或许就多个伴,不会寂寞了。阮尊伸手入怀,摩挲着李师师返还给自己的那片羊皮地图以及腕上那圈腕绳,似乎又想起了与她几番见面的情况。
不知道,她在皇宫里面,还好吗?
人们交纳着每人二十枚的灵石,然后按序进谷。
快排到阮尊的时候,猛地前面大步走来一个人,一句话不说,伸手一揪,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了出队伍。
谁啊!这么大胆!阮尊怒目看过去,那人却是自己认识的,顶头上司,第三上旗下属的第一中旗旗主,娄承荫,一名高级灵士。
“阮尊,你不在你小旗的驻地尽责,跑来天缘谷作什么!”娄承荫黑着脸说。
“娄旗主,天缘谷开放规定,只要交纳灵晶,具有一定装备,便可入谷。属下正要交了灵晶,入谷探查。”阮尊说道。这娄承荫每次见了自己都黑着一张脸,就好像自己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不还一样。
“镇魔殿的职责,是卫道除魔,本中旗的职责也是看守天缘谷,你的小旗不是驻守在风云栈么,私离驻地,有没有向上官请示过?”娄承荫对这小子是又气又妒,进入天缘谷,别的不说,入谷费那数十枚灵晶,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中旗所出得起的。偏偏龙啸锋御下甚严,绝不许镇魔殿人做出私自入谷,监守自盗的事情。
入天缘谷还要打报告请示?阮尊还真防着这事。不过,自己的上司既然提出了,他便也顺水推舟地说道:“那属下在此向旗主请示入谷。”
他已经把态度姿态放得非常低了,没想到这娄承荫嘴一撇,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准!”
阮尊没想到这人如此态度,脸色也冷了下来,“我交纳灵晶,也有装备,娄旗主你不准,是什么意思?”
他二人的争执,引起了不少好事者的围观。了解到是镇魔殿内部的争执,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娄承荫说道:“我是你的上属,我说不准,便是不准,没什么意思。”
泥妹啊!火气一下子上来了。阮尊怒道:“我若是执意要进去呢?”
“你试试。”娄承荫语气当中威胁的成份相当浓厚。
“镇魔殿的规矩,可从未明令说不准本殿人员入谷!”阮尊毫不相让,不客气要迈步前行。
娄承荫撤了一步,挡在他身前,怒道:“你敢!”
这就明显是要找事了。想起龙啸锋曾经提及过的镇魔殿内部倾轧相斗情况,暗中对比了一对实力,决定如果这人实在要找事,自己真不介意与之硬碰一下以立威。分殿的人知道龙啸锋与自己的关系,知道慕容彦达与自己的关系,平时认定自己是靠关系得到这个小旗的职位,也不怎么看得起,偶有刁难。现在这娄承荫,明显也是背后有人支持,在无理取闹。
北后的人是谁?无外乎与龙啸锋做对的那些个人呗。
老虎不发威,你老当老子是病猫?
娄承荫表面强硬,其实内心里现在也是忐忑。阮尊有关系底子,他是知道的。可自己背后也有人。那人承诺了,借机打压这小子,把龙啸锋也顺带拉下来搞臭了,就会一路提拔,中旗旗主,上旗旗主,再到队长,甚至副分殿主,未来都不是没有可能。
想至此处,胆气又壮了些,指着阮尊的鼻子骂道:“赶紧给我滚回你应该驻守的地方去!”说了一遍,见对方不应,怒气上来,狠狠一巴掌,挟着凌厉的风声就呼了过去。
还动手!
阮尊稍向后一晃,躲开这巴掌。娄承荫没想到他还敢躲,用力大了,一闪身差点摔到地上,若得周围人们一阵轰笑。
护卫队长庄欣妍远远地看着这边,没有过来劝阻的意思。
娄承荫一击不中,反而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心中怒意更盛,灵力运起,喝道:“小子,你如此不敬上官,我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弓步上前,运起灵力,掌上白光闪现,一记推掌狠狠攻来。
阮尊轻皱眉头,看出这家伙虽然是高级灵士,可修为底子很一般。也不屑躲了,看似随意地也一掌劈出。
两掌相关,一声震响,阮尊站在原地不动,娄承荫却蹬蹬蹬连退了三步,好容易才稳住身形,一身的灵力血气被震得翻涌不已。
这小子底蕴竟然如此深厚?娄承荫心中骇然。嘴上却不饶人,喝道:”好小子!还敢还手!本来还想对你容情,这下却容你不得!”踏步上前,双拳猛攻,拳势中已经使了全力。
是你逼我立威的!想到这里阮尊心中一片澄明,双目微闭,力运右拳,腰背送力,暴喝一声,身子突然在原地凌空,半空中划了一个右弧线,瞬息间来到了娄承荫身侧。后者拳势落空,出势已老,虽然发现身侧多了个人,却没有时间回防。
阮尊出拳。
轰!
一记重拳,狠狠地擂在了娄承荫的胸膛之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娄承荫的挑衅(二)
一记重拳,狠狠地轰在了娄承荫的胸膛之上!
后者脸色顿时变了,然后就被这一拳击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一口老血喷出来,喷得老高。
胜负既分,围观者就没兴趣了。三三两两地走开,按次入谷。
“娄旗主,我在镇魔殿的位置,固然不如你高。”阮尊半蹲下来,拍拍娄承荫的脸颊,然后又故作嫌恶地抹去沾在手上的血渍,“可是,我却不是任人鱼肉,任人宰割的人,我也不会像栾廷玉、庞万春他们那样,逆来顺受,被你们关押拷打,还心里不切实际地盼望着上层能够为他们申冤。”
“我的心里,只有一杆秤来衡量,那就是得失!你要掠走我的所得,我就让你有所损失!娄旗主,你说,是这个道理不是?”
娄承荫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乱了一般的痛苦难受,想要说话,一张嘴就吐血,只能咯咯地闷喊着,不知道喊的是什么意思。同时,也极力想要离阮尊远些,生怕被再下杀手。
“今天来为难我,肯定不是你自己的意思。”阮尊说道,“你后面的人,针对我,只怕蓄谋已久了吧。你回去,告诉你身后的人,要把我当软柿子捏,首先,他要有捏软柿子的力气。滚吧!”
随意地踢了一脚娄承荫,然后转身,看着前方呆若木鸡的本中旗下另外第一、第二小旗的十来个人,说道:“你们都看到了,今日是他故意刁难我在先,而且也是出手伤我在先,我迫于无奈,将之击伤。来日,在分殿断审时,你们大家,都为我做个见证!”
一拳就将中旗旗主给重伤在地,这样强横的战力,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两个小旗旗主和下属们唯唯诺诺,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将他抬去疗伤吧,别放在这了,让人看我们镇魔殿的笑话。”阮尊说道。那两个小旗旗主如梦初醒,急忙指使下属将娄承荫抬到一间木棚内,找来殿内驻在谷为的医师为其诊治。
交纳了灵晶,检测过自驭兽堂借来的装备,阮尊来到了天缘谷的入口。庄欣妍已经抱着长剑倚在入口处的木墙上,一双清冷的妙目打量着他。
“知不知道,以下犯上,在任何组织内,都是大忌。”庄欣妍说道。
“你也看到了,错不在我。”阮尊一脸的无辜。
“他也有他的道理。这个时候,你确实应该驻守在,你的小旗所应驻守的地方。”庄欣妍说道。
“我总不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年,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那里不出门。如果这样的话,分殿发给我的俸禄应该要多上两倍。”阮尊说。
庄欣妍无语。
然后她又说:“我隐约得到一些消息,你似乎认识天道教的人?”
这话就不好回答了,陆天豪杀了分殿主王满,难道告诉她,他就是自己多年的好友?
庄欣妍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说道:“人生在世,总会有一些时候,处于两难或自相矛盾的境地,希望你能认清形势,不要自误。”
“另外,这么长的时间,你一直在隐忍,现在,终于开始亮起你的爪牙了。娄承荫虽然有错,但你下手也确实过重。你想向他身后的人,示威。”
阮尊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这叫杀鸡给猴看。”
“有些人,知道了栾廷玉三人在你手下,伤势转好,修为也在恢复,心中有些害怕。”庄欣妍说,“这三个人,原本就是分殿护卫队的骨干,死里逃生,落在你手里,隐然有重生之象。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你都已经站在了一些人的对立面。”
这叫躺枪。阮尊很不愉快地想。
“虽然很看不惯他们的这种做法,但是,我与龙副殿主,现在在分殿内,说得上话的地方,其实并不多。”庄欣妍破天荒地向阮尊说了很多的话,这时医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向她回禀道,“队长,经过诊断,娄中旗肺腑被重力震伤,至少需要静养半年或以上才能痊愈,而且痊癒之后,修为必将大损。”
“知道了。”庄欣妍挥挥手让他退下,再度看向阮尊,“你下手,真的挺狠的。同为高级灵士,你一拳就将之重伤。且不论你的灵力修为,就以这份心思来说,你是用了全力吧。”
阮尊默然。
“罢了,他无事生非,恶意刁难,这些事,我会向分殿上报。是非曲直,若我们都不能分辨,那还称为什么镇魔之殿!”庄欣妍说道,“至于你,你先入谷吧,本殿确实没有规定殿内人员不可入谷。其它的事,你出来之后再说。”
阮尊大喜,听她的言语中,对自己这事还是维护有加的。
告辞庄欣妍,将星铁剑握在手中,提气一蹿,如兔起鹜落,人便到了入口,入得谷去。这次入谷的感觉,就比上次轻松多了,也许是晋身高级灵士的原因,也许是吞服了灵蛟内丹的原因,也许是有了蔽魔阵法的原因,再也不会向上次那样感觉到头痛了。
如果说有感应的话,只是觉得脑中隐隐有些感触罢了。
翁晴心他们并未走远,只在距谷口不远处的丛林中商议着什么,看见了他,翁晴心招手道:“阮尊,跟我们一起罢。大家一起,互有照应,平分收获。”
“这次恐怕不行。”阮尊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过你们还是如上次一般,留下灵院的记号,鹿字加一个箭头,我若有意,会循着记号去找你们的。”
“那你一个人,可要小心。”罗青璇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好奇地往乌雅身上瞟了一眼。
阮尊点头,“放心。”
各自告别后,阮尊一个人,先按上次的路线,先去找到那条溪流,然后悄声缘溪流逆流而上。路上他遇上了很多灵士,基本都是成群结队,看到单身的他,眼睛中都有讶异之色。而在一些人眼中,甚至出现了贪婪。
阮尊深信,如果不是还在谷口不远,人多眼杂,单身的自己,肯定会成为其中某些人下手的目标。而如果自己再往深处走,被人盯上,只怕先未与魔兽对面,就有可能死在这些人的手下。
别的不说,身上的星铁剑,蛛丝背心,就是一笔值得灵士们眼红的财富。
听到瀑布的声音了,加紧行走几步,按照记忆,到得一处地方。那里荒草灌木丛生之中,立着一座简陋的坟茔。正是上次自己匆匆埋葬萧让白骨的地方。
看到这处坟茔,相着近来发生的各类事情,阮尊颇有感慨。
按照记忆,继续前行,进入了那灵蛇溶洞,蜿蜒前行,最终到达了溶洞深处,累累白骨之地。溶洞内已无灵蛇,只是其它的蛇虫鼠蚁横行。骨堆之上,点点磷光闪动着,让洞中呈现一阵阵魔幻之象。
阮尊心有所感,对着累累白骨说道:“各位,上次匆匆而过,并无时间将各位安葬,使各位继续曝骨此处,实在过意不去。小子这就动手,让各位入土为安。”
将得自萧让和金大坚的纳物戒指全部腾空,物品置入凌曦晨相赠的戒指中,又将这些骸骨收入那两枚纳物戒中,一次约可收纳十一、二副骸骨。收满之后,就匆匆出洞,去寻了一处适合的空地,挖起坟坑来。
乌雅飞在空中,以作警戒,对于阮尊的行为,她不是很理解。
“既然来到天缘谷,时间有限,何不赶紧去寻找那张图上的魂铁,反而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之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辽国使团
“既然来到天缘谷,时间有限,何不赶紧去寻找那张图上的魂铁,反而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之上?”乌雅认为阮尊现在做的事,与原来的目的性不一致。
“有意义。”阮尊说道,“死者为大,哪一个人死后,不愿意入土为安?他们这些人,本来已经惨遭毒手横死,尸骸也被灵蛟啃咬吞食,下场凄惨无比,怨气冲天。若能让他们入土,化解戾气,也算一件功德。”
乌雅嗤之以鼻,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佛家悲天悯人的情怀了。不过,有钱难买乐意,既然他愿意,自己索性也帮下忙,阮尊在挖坑的时候,它便抓起一副骨骸,带出来。
一人一鸦正在忙碌,瀑布附近走来一队人。这是一队刚入谷的。三人在前面带路,后面另有四人。前面其中一人,正是阮尊见过的镇魔殿信州分殿分殿主、高级灵尊刘尚志;身旁一人雄武有力,是副分殿主、初级灵尊洪玉堡。另有一名年轻人,一身黑衣,也是初级灵尊修为。
后面的四人在互相交谈着。其中的一人,文士打扮,是阮尊曾经见过的镇魔殿副殿主文彦博。另外三人相貌打扮却迥异于中原人士。
其中一人令人眼前一亮,是一名天色可人的少女,一眼过去,就让人觉得,她浑身散发着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的飒爽之气,充满活力。眼睛灵动,脸色没有多么白皙,眼窝稍深,鼻梁略高,脑后编着十数条小辫,行动间轻轻摇拽,让人的眼睛似乎也跟着不住地晃动。她手中提着一把华贵的宝剑,剑饰上满是漂亮的宝石。她手中执着一张古旧的地图,对着四周的方位,不时校对着。
另外一人,是名魁梧壮实的青年汉子,头顶剃光,只在两耳附近留有两摄头发,身后背着一把砍刀,远远就感觉到灵力气势惊人。
最后一人,也是个青年人,虽然貌不惊人,言语也不多,穿着身朴素的白衣,手中提着一把短刀。
他们一行人等身上散着极强的灵力波动,又是在天缘谷边缘,灵兽乖觉,都远远地躲开。而一些其它的灵士们,也多数不敢靠近,怕生是非。
“……蔡太师的特使已经说了,贵国向我方开放黑河死沼一带,我方作为回礼,开放这天缘谷给贵国。之前王铣都太尉打过前站,已经提醒了下官,要好生接待几位贵使,勿必不能失了我大国威仪。只是有一两点事务,诸位请务必要记得。”文彦博继续说道,“此次正值天缘谷对外开放之期,谷内人员混杂,强者众多。贵使等人身为辽人,突然在此出现,极可能与宋国灵士产生冲突。当然,有我镇魔殿在侧,他们是不敢无事生非,贵国灵士性格直率,不似我国灵士般多有心思,只怕到时候一言不合……”
“知道了!”那魁梧青年不耐烦地一挥手,“我们此行,有我们自己的事,谁有空去招惹你们那些鸟的灵士!至于若是他们自己不长眼睛,惹到我们身上,却不能把帐算来我们头上!”
“文殿主放心!”那天色可人的少女,微眯着明媚如三月春光的大眼睛,和气地向文彦博笑笑,“辽宋自檀渊之盟后,两国那就是兄弟之邦。我们千里之外来到这天缘谷,自然不会无端生事,让两国国主难做。”她的汉话说得极其标准流利。
“答里孛公主能够这般想法,实是两国之幸。”文彦博躬身说道。
“我契丹一族,历来受北方苦寒所迫,多灾多难,幸得天狼神在上,护祐延祚,建国立业,维系至今。”那少女答里孛说道,扬扬手中的地图,“我们此来,只消去找到那处魂铁所在之地即可,别的事务,是一概不管的。”
“公主!”听到这少女嘴里突然冒出魂铁两个字,那貌不惊人的白衣青年急忙出言,想要制止,却是晚了。答里孛自知失言,脸色一变,将地图收在了怀中,佯装无意地说道,“那处沉铁所在,必然有大量沉铁。我们大可多开采些去。”
“正是!”那魁梧青年与白衣青年同时说道,“辽国处于北疆,缺乏铁矿,尤其是灵师所用之沉铁极缺,若能在天缘谷寻到一处矿藏,解了此急,倒是好事。”同时心中暗叹,自己国家这小公主不谙世事,性格实在,有一说二,再三叮嘱此事不能泄露,到最后还是这样露了口风,只怕宋人要生变。
原来就看这小公主忍不住拿出了地图在看,按图指路,还强自忍着不敢相扰。宋人固然疑惑,也不致于抗了皇命。可现在,说出那个极为重要的词来,这就要了命了。
那“魂铁”二字落在几名宋人耳中,大家的脸色都是大变。又听得这少女突然改口欲盖弥章地称为“沉铁”,另外二人为其辩护,更是心中一沉。沉铁倒也罢了,也就是灵师层次的灵士使用最多的武器。
可是魂铁,魂铁是存在于灵士最顶端传说中的矿物,传说其有命,有灵,有魂,铸成兵器之后,可依主人心意而施展,各类妙用无穷。整个宋国之中,怕也只有几个隐世宗门和皇宫中才存在那么少许吧民。可是这个辽人使团,竟然是拿着地图,来这天缘谷找魂铁!
文彦博的心中一下子更沉了。作为镇魔殿的副殿主,朝廷的大学士,就连他,也没有见过魂铁的模样。他只是知道,像这样的矿物,绝对是一个国家的最重要的宝物,这样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敌手。天缘谷的灵兽,可以随任他们去捕猎,捕杀,可是这魂铁不行。
只是,不知道这答里孛公主所言是真是假?
自己奉了圣谕和太师之意,带他们这使团在天缘谷活动,若他们真是为魂铁而来,最后还找到了呢?
这又如何处置?
整个队伍中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顿时显得极为沉闷尴尬起来。
答里孛面对着已方二人有意无意的埋怨目光,也深感后悔。只是佯作东张西望,左看右瞧,观赏风物花草,力图把这话题给遮掩过去。
前方有瀑布声响,转了个弯,视线豁然开朗,只见一条白练一般的瀑布出现在眼前。
“好漂亮的风景!”小公主答里孛忍不住赞叹道,向文彦博说道,“我学过你们汉人的唐诗,里面写瀑布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果然是这样!真是漂亮!”
“公主喜欢此景,不妨我们先在此处歇歇脚,看看风景再走。”文彦博说道,却与另外几个人同时瞄向了右方。
在那里,一个少年人,带着一只乌鸦,不断地来回跑动,掩埋着一具具并不完整的尸骨。
答里孛也注意到了,先是有意无意地望过几眼,可是一会儿,她的脸色就变了,躲到了那白衣青年人身后,“乌利可安,你看,他埋了,埋了那么,那么多……那里,那里,到底有多少死人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浔江虬张横
人,都是利益的动物。
人生在世,四个字,趋利避害而已。
阮尊名下的善堂,之所以在短短两天之内,所接纳的孤儿寡老,从二十一人,达到三百余人,原因也正在于,这些人心中的那根杠杆,趋利避害。
好吃好喝的,还有新衣服穿,不时地还给你鼓励一下,给你希望,这样的地方,孤苦无依的他们,谁不想来?
所以,当阮尊一遍又一遍地与乌雅将尸骨从溶洞里搬至一个个新挖的坑里,安置好埋葬好的行为,落在辽国使团及分殿高层的眼里,他们都觉诧异。因为,这样的行为并不能获得什么益处。
阮尊也感知到附近有一队人正在观察自己,而且隐隐感到这些人等身上散发的灵力气息非常强大。还好的是,他看到这些人正在远远地看着自己,没有任何干涉的意思,也似乎没有任何敌意。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也不在意,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数百具骸骨整理,埋葬好,天色已经到了下午。天缘谷每次开放的时间为三天,第一天的大半天,就这么过去了。那些之前关注自己的人,早已经走了。林中几只食腐动物在暗中偷瞄,也不敢过来。
忙了一身臭汗,身上还沾染了浓重的尸骸的腐臭味,极是难闻,恶心欲吐。于是便到了瀑布之下,仔细警惕了四周并无其他灵士或魔兽,但脱了衣服,跳在水边清洗。远方潭边,一头魔鳄对着他虎视眈眈,也是不敢上前。
这些外围的魔兽,实力较低,对着比自己要强的对手有着敏锐的感知力。以它的实力,或许可以与一名高级灵士一拼,但拼完之后,自己也可能成为其它魔兽的猎杀对象。这种亏本的买卖,它们通常不会去做。
在警惕中完成了自己的洗浴。那魔鳄始终不敢前来,到最后竟然一扭头,钻入了潭外的丛林当中。嘿,这家伙,比上次遇见那头鲵蜥胆子小多了。
从纳物戒中取出一套新的衣物换了,湿衣物拧干,以灵力蒸熨一番,扔进纳物戒中,回去再晾晒。然后展开地图,看前往的路线。
“不用看了,跟着我走。”乌雅说道。
“你知道?”阮尊奇道。
“不知道为什么,吃了那灵蛇血肉之后,我的记忆力变得特别好,那图本来极为复杂,可我一下子就记了下来,脑中记得清清楚楚。”乌雅说道。
“它是拥有增强灵念能力的一种灵蛟。”阮尊说,“你的灵念灵识修为提高了。”
“原来如此。”乌雅恍然。
阮尊便收了地图,跟着乌雅,在这山谷林地中穿行。乌雅的灵念感知确实比以往敏锐了不止一个层次,又是身在高处,处高而望远,往往能够提前发现附近魔兽的活动,然后提示阮尊尽早躲避。
一路上,阮尊也遇上了三四拨人,也看到过白鹿灵院的人在树干上留下的白鹿刻迹,也与几拨魔兽擦肩而过。不过,这些事都不能再拖慢他的脚步。他只是按着乌雅的带领,逐渐地往天缘谷中心靠近。
也多亏了乌雅,若不是它的带领,这一路上,他不知道要与魔兽正面交战多少次了。
只不过,躲得开魔兽,却躲不开人。在跨过一道溪流时,斜地里突然咻地一声,从溪中射来一道精光!
这道精光显然蓄谋已久,来势很急!
阮尊根本没有防备,所以也根本没有躲开。这道精光于是狠狠地击在了他的身上!
是一枚菱形飞刀,体形算是大的,没能够刺破蛛丝背心的防护,受阻之后力道消失落在了水中。而飞刀上的力道冲击仍让阮尊身体一震,几乎失去了原有身形。他处变不惊,再度摧动灵力,翔鹫步运起,身体拐了一个难看的半弧,总算落到了对岸。
星铁剑出鞘,阮尊迅速转身,警惕地注视着水中。
溪水不深,大约只有两米左右的深度,水呈青绿色,倒映着林光山色。发射飞刀的人多半现在隐藏在溪边的水草丛中,如若仍在溪中,那是一览无遗的。
确实,他们就在那里。就在他们出手的那一瞬,阮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传说中的浪里白螭,就只得这点手段么?藏在水中暗算人?”阮尊向那水草丛方向讥讽道。
一层水花爆开,张顺从岸侧水草中露了头,说道:“早知道这一招伤不了你。”又回头看着一处地方,“可他偏偏不信。”
那处地方也是水草繁密之处,突然也钻出一个黑大汉来,相貌与张顺有些相像,但却更粗犷豪放得多。
“这是家兄,江湖人原称他为船火儿张横,后来他自己嫌没气势,改作了浔江黑虬。”张顺像是在为阮尊引见朋友。
等他们二人水淋淋地上了岸,阮尊说道:“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在这里杀了我?”
“杀你何必急在一时!”张顺说道,“帮主与你有约,一月之内不会做出背信之事。只是我这家兄,不信帮主在你们面前挫了威风,想来会会你。”
那黑大汉张横斜着眼,上下打量阮尊,“不过是个普通少年嘛,怎么劳帮主如此相待?若放在以往,我一刀砍了,当是板刀面下在河里就是!”
听他说起板刀面,阮尊想起龙啸锋曾说过的关于这兄弟二人的往事。说是这二人在入飞鱼帮前,是浔阳江上的江匪,杀人越货,手段极其残忍。过往客商行人,若是不识路途,误上了他们的贼船,下场只有两个:吃板刀面,或是吃馄饨。
所谓的吃板刀面,就是被这兄弟二人用大刀像切面片一样,砍下水去。
而所谓的吃馄饨,就是留下财物,自己跳下江去,或是被踹下江去。这种结果稍好些,但若是不识水性水性稍差者,跳入浔阳江那般水流湍急的大江,只有淹亡一途。
这些年来,正不知道有多少无辜过往商旅性命,葬送在这二人手中。
这二人,显然又都是魔气附体之人,杀性更甚,魔性更重。天师当真说的不错,像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替天行道的好汉?分明是杀人如麻的恶魔!
想到这里,冷冷地说道:“你们飞鱼帮劣迹斑斑,我若有余力之时,必然不会让你们如此逍遥法外!什么浔江黑虬,届时只将是江州牢营里一个待斩的万恶死囚!”
张横大怒,抽出背后的星铁朴刀,却被张顺苦苦拉住。他不了解帮主李俊与阮尊的约定,这时哪里肯听,一脚将张顺踹入水中,然后怪叫一声,横着朴刀,轰然作声,向阮尊攻来!
(ps:各位友友,本书为水浒神魔志,非水浒传,与水浒传的故事套路未必相同,请友友们以新眼光看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浔江虬张横(二)
张横这一刀砍来时,身上灵力绽放,淡淡的紫色光芒显示着,他是一名初级灵尊。
阮尊没有自大到相信自己能够战胜初级灵尊的地步。虚晃一剑,作出接招姿态,然后倒飞入林,借着林木的遮挡,闪避对方的攻击。
一株古树在张横朴刀的重砍下,木屑飞溅,拦腰折断,喀喇喇地倒了下来。
“好家伙!这家伙的力量真强!”阮尊心中一凛,眼见对方又追了上来,急忙凝集了灵力,击出了一记噬灵六式中的震灵式。
张横哈哈大笑:“你这区区高级灵士的攻击,对于灵尊级强者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罢了。”也不闪避,任凭那震灵式击在了身上。护体灵力一动,便要将之震散。
出乎他意料的是,震灵式的灵士击在他的左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将那处的灵力顿时震得紊乱。虽然杀伤力不足,也让他的灵力运行先是一乱,然后一空,一滞。然后,又觉得自己的阵阵灵力,竟然似乎在被对方吸收而去。
阮尊没有乘胜追击,实力差距太大了,这时候近身上攻,并不明智。而后者也在一息之后,摆脱了震灵式的攻击效果,颇为意外,说道:“小子果然不错。若我不是初级灵尊修为,若是与你同阶,就要毁在你这一式之上了。”
张顺这时候插嘴道:“大哥,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张横狐疑地感受了一下,脸色变了,“他的灵力运行之际,还有一种……莫非……”
“正是,大哥。”张顺说道,“他跟我们一样,都是受过天降魔气浸染的……”
“怪不得。”张横点头,向阮尊大声说,“喂,小子!既然同受魔气入体,那就算是半个同根兄弟了,你可愿加入我们飞鱼帮?”
“没兴趣!”阮尊冷冷地拒绝。
“你身上的魔气,最终还是遮掩不住的!”张顺说道,“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一直在掩盖,但是在灵力运用,尤其是在动用你刚刚的那一类灵技时,它总会被别人所察觉。你不加入我们,届时就会被所谓的正道宗门和镇魔殿等赶尽杀绝!那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这也是阮尊所担心过的。
不过,他对飞鱼帮的作为殊无好感,又有了浔阳楼那些事,是绝不肯加入对方的。至于解决方法,这个世界那么大,总会有办法的。
“我的事,就不劳阁下费心了!”阮尊说道。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张横怒意上来了,灵力运用,“既然如此,就让你见识见训本舵主灵技横江斩的厉害!许久不曾发利市了,今天,便将你削作板刀面,下在这溪流当中!”
张顺知道自己的长兄是真的动了怒,这位长兄性格简单暴躁,下手狠辣,忙说道:“帮主说过,给他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哼!”张横说道,“这事,帮主知道,你知道,我却不知道!咱们飞鱼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一振朴刀,刀上淡紫色的灵力充盈,暴喝一声,连挥三下。三道霸气压人的灵力刀光,挟着重重的威势,横斩过来!
每一道刀光,都有丈许长,所过之处,树木木屑横飞,喀喇作响,纷纷腰斩。阮尊躲避不及,被一刀刀光尾段扫过,左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不敢停留,阮尊只是望了一眼,向后拔腿就跑,随后运起白鹿过隙身法,猛向前蹿。
刀光势竭,最终消失。阮尊仍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小子别跑!”张横喝道。
“废话!你一个初级灵尊,我一个高级灵士,不跑,站在原地等你杀!”阮尊抽空回了一句,马上指挥天上的乌雅,“雅姐,赶紧带路!找难走的路,把他甩开!”
张横哼的一声,并不在意,以自己的修为层次,要杀对方,这有何难。不过鼻翼一动,闻到了什么极具吸引力的味道,心中大动,循味过去,只见旁边一株莎萝叶上,洒了一道血渍,正是阮尊受伤所落。
他皱着眉头,疑惑地打量那滩血渍,长嗅不已,突然伸出手指,将其抹下,送入嘴里。
“大哥……”张顺被这行为看得呆了。
叶子上的血渍被舔食干净,张横人也似乎暴厉起来,喝道:“追!”
人就如同一道黑电般,往阮尊消失的方向冲去。
乌雅振翅在前带路。阮尊紧跟。张横同样紧追不舍。张顺苦了脸,跟在最后。
自己这兄长脾气火爆,做事冲动,今日杀了这小子,来日不知道要如何跟帮主交待。就看那日在浔阳楼上,帮主似乎与这小子惺惺相惜,谈诗论道,相谈甚欢。也不知道帮主知道此事后,会不会发怒。
高级灵士的速度与爆发力量,当然比不上初级灵尊,可是差着好几个层次。可是依靠着乌雅的指路,以及自己的灵巧,还有这谷内林莽中的各类林木藤蔓阻挡,双方还是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这飞鱼帮,怎么这么讨人嫌啊,一直阴魂不散。”阮尊郁闷地抱怨。
“天师早就跟你说过,在你实力不济的时候,最好就默默苦修,低调行事。”乌雅一副智者模样,“可你最近做的事,未免都高调了些,想不引人注意,那是极难的。”
“说是这么说!”阮尊气急,“可是凭什么,都是被魔气附身的,我就只是高级灵士,他们却是灵师、灵尊?这就不在同一起跑线上,不公平!”
“他们五六岁就是生灵成功的灵士!你几岁成为灵士的?有什么不公平!”乌雅哧之以鼻,“一年多从一个凡人,成长为一名高级灵士,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既然如此!天师为何不选择那些强者去做持剑士!非得选我!”阮尊气急。
听到这话,乌雅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天师之心思,岂是你我这样的微弱生灵,所能猜度的。”
耳后传来林木折断声响,张横已经造得近了。只听得他恶狠狠地说道:“小子!别跑了!跑也是无用!爷爷今天就把你剁了,吃掉!回头看看帮主是何姿态!”
听到吃掉两个字,阮尊及张顺尽是骇然。这家伙疯了吗?
张顺从斜后方往自己的长兄脸上望去,不知道为何,自己这长兄现在是满脸狰狞,眼珠血红,似乎已经失去正常人的形态,心中不由担忧不已。
他想起之前那些血渍的味道,自己同样是闻到的,那种味道,确实也让自己心痒难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护避
三道气势压人的刀光再度出现,呈川字形竖劈过来。刀势显示,张横已经用尽全力。
“翔鹫步!”迅速提力,身形如鹰鹫一般腾空而起,随后,在空中身形竟然还能再折了一折,看似势竭下落,却又突地再提起来,高高而起,越过了那三道刀光。
落地之后,阮尊没命地往前猛跑。开玩笑,背后这个黑大汉看似已经失去了理智,这时候再跟他面对面,无异于找死。
前方有一队人马,在迤逦前行。他像看见了救星,更加奋力往那些人面前跑去。背后只听得张横不断冲撞树丛导致树木喀喇开裂声,他似乎变得愈加强横,但却愈加失去理智。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张顺大吼,张横却充耳不闻。
前方人马的衣着相貌已经清晰可见,赫然是文彦博一行人等,那两个契丹人的半秃脑壳在晦暗的森林中格外显眼。
“什么人!”刘尚明和洪玉堡同时暴喝,跃上前来。在队伍中他们两人的地位最低,也自然而然地担任了警戒卫戍的角色。
“我是镇魔殿人,有人要杀我!”阮尊情急之下,哪顾得许多,急忙先冲前三步,亮出镇魔殿的铭牌。
一队人都认出了这小子是之前在瀑布附近埋人骨的那家伙。刘尚明二人听说他是镇魔殿人,更仔细一瞧,原来是他,阮尊,那个慕容彦达硬塞进来的准女婿,跟龙啸锋走得近的家伙。
看到是他,刘尚明和洪玉堡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文彦博感受到了几股非同寻常的气息,这几股气息,与镇魔殿近期在天缘谷感知的魔气非常相似,已经暗觉诧异。及至见到张横的狰狞之态,更是不自觉脱口而出:“魔气附体之人!”
听到这话,阮尊赶紧乖乖地收着气息,运行蔽魔阵法,极力控制身体的魔气不要外泄。
而张顺一看文彦博的灵力光芒,知道对方修为远强于自己兄弟二人,暗中叫苦,偏偏自己兄长仍像疯魔了一般地去追阮尊。情急之下,不得不狠下心来,飞身跃起,一记重肘击在张横颈后,将共击晕,然后扛起他,迅速后撤。一边后撤,一边抽空向外喷出一道灵力,灵力化为水雾,很快弥漫了大片森林空间。
刘尚明要追。文彦博说道:“不要追了,保护使团要紧。”看向阮尊,“你是镇魔殿的人?”
阮尊早前就见过文彦博,识得他的面貌,恭身以下级晋见上级的礼节施礼,说道:“属下镇魔殿信州分殿护卫队第三上旗下属阮尊,参见文副殿主大人,以及刘分殿主、洪副分殿主。”
文彦博问道,“你既是镇魔殿的人,为什么不在谷外守卫,反而进入了来?”
阮尊说道:“镇魔殿内各种规矩,并未禁止下属入谷。”
刘尚明冷声道:“镇魔殿的规矩,确是未禁止下属入谷。”瞄向他的装束和武器,“区区一个小旗而已,所获的灵晶还真不少,装备也不错。”
阮尊不卑不亢,说道:“镇魔殿从来不问入谷者装备灵晶来历。难道刘分殿主不知?”
刘尚明一窒。洪玉堡素与龙啸锋有嫌隙,与栾廷玉等几个人更几乎是水火不容。早就听得栾廷玉三人在阮尊属下,有一代名医安道康专门调治,内外伤势已经渐渐起复,心中又疑又惧。之前派遣阮尊上司,中旗娄承荫生事,就是他的暗计。
闻言故作大怒,“阮尊,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敢对分殿主不敬!这是以下犯上!”
听他如此说法,刘尚明脸上更显阴沉。
文彦博却不关心他们之间的瓜葛,问道:“你是殿内的小旗?刚刚追你的人是什么人?因何生事?那黑大个魔怔一般,又是怎么回事?”
“禀副殿主,那些是飞鱼帮的人。属下无意中得罪了飞鱼帮,被其纠缠至今。至于那黑汉子,是飞鱼帮的舵主,借入谷之机要报复,属下不敌,远远见副殿主一行在前,因此前来呼救。”阮尊把求救说得理直气壮。
嘿,这小子。文彦博终于想起了阮尊的事。慕容彦达,本殿刚刚委任的青州分殿殿主,他的女儿,不是风闻一直在一处名为风云栈的客栈内帮忙,原因就是看上了该栈的少年老板?就是他?而且这风云栈也是本殿近期调查之地,信州分殿原殿主王满,正是死于此地。
这少年,似乎与天道教,还有些牵扯?
一个缠绕在各方关系之间的少年,突然出现在天缘谷。文彦博原先还疑惑有诈,不过渐渐地就放松了。这样的一个少年,如果有诈,又岂会如此明目张胆?
这少年身上受了点轻伤,有血在衣上,血气中似乎有些奇异的味道。
看到文彦博目光看向自己带血的衣衫伤处,阮尊急忙说道:“那黑汉子好生古怪,就如入了魔一般要杀属下,属下与其苦战,其伤处的血都染在属下身上,好一股腥臭味道。”
文彦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转过了目光,说道:“既然如此,你是本殿的人,又与慕容分殿主有那般关系,现在一人孤身,比较危险,就先跟在我们身边,在后警戒。”又低声向刘尚明道:“那黑汉子大有古怪,似是魔气缠身。回分殿之后,全力搜捕此人。”
刘尚明领命。
文彦博又向阮尊说道:“你不必见外,我与慕容分殿主见过。你既算是他长女的朋友,本副殿主自然不会见怪。你且到后面警戒。”阮尊心有余悸,哪敢不遵,也不敢抗命,毕竟眼前这人,可是比自己高上无数级的大员。自己不过是从九品,这副殿主是几品?二品了吧。
乖乖地从三名契丹人莫名的眼光中走过,跟在队伍后面前行,负责警觉后面的情况。
那少女答里孛公主一直在好奇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努力在脑海中捋清整个事情。现在看阮尊落在后面不远,瞪着美丽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而那魁梧壮实的契丹青年以及名为乌利可安的白衣青年则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神中均掠过一阵怀疑之色。
答里孛在自认为想通了整件事情之后,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向阮尊说道:“你好啊少年人,我是辽国公主答里孛,你叫什么名字?刚刚,是你在那瀑布外的丛林中搬运尸骸?”
辽国公主。没想到对方的身份如此尊贵,怪不得文彦博这副殿主之尊要亲身相陪。只是,这公主殿下也太实在了吧,遇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小旗,微不足道的人物,第一次相见,就这么直白地透露自己身份?
两名契丹勇士,对于自己公主的天真,只得抱以无声苦笑。
“属下是镇魔殿下属阮尊。”他只得又再报了一次姓名,说道,“在那瀑布后的溶洞中,有很多横死人的尸骸,下属不忍他们一直曝尸,自作主张将他们埋葬。”
答里孛点点头,非常认可他的举动,向他伸出葱葱玉手,“天狼神在上,少年人,你的仁慈感动天地。如果你不介意,可否愿意做我的朋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答里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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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狼,很多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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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狼,很多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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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战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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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战狼(二)
与答里孛手中七星宝剑锐不可当相比,洪玉堡手里的星铁剑就显得平庸很多,不但在对魔狼的破防方面非常吃力,而且剑势相对来说较为缓重,不及魔狼的应变迅速。
一名初级灵尊,分殿副殿主,应对一头尚可,现在仅仅面对两头普通魔狼,就显得手忙脚乱。
平日里的心思,都用在吃喝玩乐,打压异已上了吧。阮尊腹诽着,侧身以一个无比灵巧的角度,闪过一头魔狼的飞扑,然后在魔狼去势未竭之机,反手一剑,割断了它的喉管。
魔狼众多,而自身的灵力有限,他决定采取一种最巧最省力的战术来应对。这种精巧的时机拿捏,剑招与步法、身法的巧妙结合思路,还是在与罗青璇对战时受到的启发。有的时候,并不一定学到威力最强大,招式最繁杂的灵技才能取胜,就算是再平凡的招式,应用的时机得当,也会发挥出最大的效益,能够最大程度地节省灵力。
也许在要在狼王面前表功卖力吧,魔狼们前赴后继地攻向阮尊三人,腥风阵阵,臭气薰天。答里孛再也顾不得什么别的心思了,只是挥剑不断格杀,魔狼的残肢断躯不断地从剑下洒落,她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且战且退,很快退到阮尊身后。
“真是把好剑。”阮尊赞叹,“削铁如泥,哦不,削狼如泥!”
“还有心情玩笑!”答里孛急得快哭出来了,“快想想办法,怎样才能突出去!魔狼太多了!”
这时候,三人已经距离那狼鹘与狼王的战场很远了,距离那些狼侍与辽宋强者们的对战之地,也有了一段距离。至少还有两三百头魔狼,将他们团团围住。
“往那边走,那边!”乌雅在头顶上盘旋着,忽而一振翅,径直往东北方而去。
“好!公主殿下,洪副分殿主,我们往东北方杀过去!”阮尊说道。
“不行,那岂不是离文殿主他们更远了?”洪玉堡根本不同意,“一头乌鸦的话,怎么信得?万一公主殿下因此而出事如何是好?”
阮尊说道:“那几头狼侍实力极强,现在文殿主他们看样子也仅是与他们打成平手,僵持当中,根本抽不出身来顾及我们,若留在此事,迟早力竭而死。”向天空中喊道,“乌雅,在前指路!”
一振星铁剑,护在答里孛的左前侧,带着她往东北方冲杀过去。洪玉堡低声骂了一句,也只得咬着牙跟上。有着答里孛的七星剑,还有阮尊的巧妙格杀,三人成团,竟然锐不可当地在狼群中杀出一条路去。在这条路上,留下的,是一地七零八落的狼尸。
天空中乌雅停住了前行,在不断盘旋。透过林木的空隙,可以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处破败的砂砾地,约有半里方圆,雨草不生。在砂砾地的中间,远远的只见一座残破的祭坛。
乌雅在这砂砾地上空持续盘旋,它所指的,就是这处地方?
群狼穷追不舍,依旧不断地冲在他们四周,将他们包围着。可是到了这处砂砾地边缘,群狼的眼神中似乎都出现了一种迷茫及畏惧之色,齐齐止步,不敢再前。
三人总算长出了一口气,近乎力竭般地跌坐在砂砾地上,大口喘气,调整气息。这时他们才有空互相观望,发现三个人,每人都是一身腥臭的狼血。
答里孛扁着嘴,想起刚刚一路冲杀的残酷场面,看着身上衣服上沾染的血污,嘴角一咧,眼眶发红,泪水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不过,马上她就想起了什么,右手捏了一个古怪的印法,指上灵力笼罩自已全身,轻声道:“净衣术!”
灵力所过之处,化为粉霜一般的东西,沾在各处血污之处,形成片片胶状之物,渐渐由白转红。然后她再喝道一声:“落!”灵力再运,只见那些胶状之物,迅速干化然后碎成粉末。再一看身上、衣上,干干净净,再无半点血渍。
“妙!好一个净衣术!”阮尊拍手叫好。
“这是当年萧太后传下来的一招灵技,这些年来,宫中女眷可喜爱了。”答里孛说道。
他们三人在砂砾地上歇气,外围的群狼显然被激怒了,纷纷嗥叫,凶态毕现,不过无论如何却也不敢越界进入其中。
“这地方有古怪啊,那些魔狼都不敢进来。”洪玉堡说,喘息略定,四下张望,这片地上,除了那处残破的祭坛,别无它物。
乌雅落了下来,落在阮尊肩膀上,将嘴靠近后者耳朵,一扇翅膀指向空地正中的祭坛,低声说道:“图上的位置,正对应那里。”
那里?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答里孛已经从纳物戒中取出自己那张地图,对照着周围的风物地貌,比划好一会儿才说道:“图,图上指向的魂铁位置,就在这里......”
“到祭坛那里看看吧。”阮尊说着,站了起来,望望空地四周的狼群,“它们不知道存在着什么顾忌,应该是不敢进来的了。这处地方......有点邪门。”
三人休整一下,便往那处祭坛走去地上坑坑洼洼,都是砂泥坑,各类的沙砾,石块,遍布地面。距离不远,一百二十步左右,很快便到了。
祭坛破败已久,只剩下残垣断壁,看不出原来祭奉什么东西。在正中间,原有一块碑,现在已经破成数十块,零散地落在地上。
李师师应该到过这里吧。来到之后,却一无所获。阮尊想。
答里孛对着地图,反复看了又看,有点傻眼,“没错啊,地图上标识的就是在这里,那上面那个画着点点点的圆圈,岂非就是这片砂砾地?圆圈之中还有个小圆,岂非就是这祭坛?”
阮尊斜着瞄了一眼那张地图,与自己所获的那一张几乎完全一样。不由问道:“公主殿下,你这地图,是从哪里来的?”
“皇宫灵库里找来的啊!”答里孛说道,“那天说也奇怪,我正在灵库想找些好玩的,突然之间,觉得有一卷羊皮卷似乎较为古怪,于是就好奇地取出来,摊开来看,然后羊皮莫名地就碎了,露出里面一张质地古怪的地图。从来没有人会想到,在这羊皮卷中,还有这般古怪。地图上竟然明白地以汉字指称,这是魂铁所在之地,留赠缘亲。魂铁,即使在皇宫中,也是极其稀少和珍贵的,于是我便找管灵库的法师来看,费了好大功夫,最后才确定,这副地图所在之地,就在信江之南,这天缘谷中。”
记载魂铁所在的地图,竟然有两份?而且同样是掩藏在羊皮卷当中?
“法师说,羊皮卷上沾染着邪魔之气,很是古怪,一般灵士,甚至绝大多数灵士,都很难感知的。但我是太阴星转世,所有具有化解邪魔之力,这卷上的邪魔之力一触即溃。我呸,什么太阴星转世,皇宫中的人传了十六年,还是不改这种说法!”答里孛很是愤怒,“我只是个常人!就算生在帝王之家,也不是什么这星那星的转世!”
“嗷!”外围,群狼齐声长啸,似是在为她的说法助阵。(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祭坛
“那地图,能给我看看吗?”阮尊问。
答里孛爽快地把地图给了他,一路之上的交谈,让她真正觉面前这个少年人,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辽国人性情爽快,尤其少年人,心里很少有什么弯弯绕绕,认定一个人为朋友,那就是一生的朋友,可以肝胆相照的朋友。来宋国这么久,阮尊是答里孛唯一感到符合朋友这个界定的人。
洪玉堡旁侧看见,眼眶缩了缩,魂铁这样重要的东西所在的地图,竟然随意给别人看?给的还是自己下属的下属的下属?而且就在自己这个副分殿主面前?要知道,那东西,那东西的地图,自己在文彦博面前,连瞄上一眼的资格也没有,你当着自己的面,给这小子看?
打脸啊,这是赤果果的打脸。洪玉堡黑着脸想。
而且,你这小子也太不懂事,太不识时务,人家公主久居深宫,有些不明世事罢了,你也不懂事?交什么朋友?跟异国公主?你配吗?
而且,魂铁,且不论是真是假,是你这样蝼蚁般的小人物能够接触得到的吗?即使是自己,也不敢多生出什么心思,你凭什么?
......
根本就没管洪玉堡那复杂的目光。
天缘谷口,上属中旗娄承荫的挑衅,他已经知道这人对自己没什么好的心思。
阮尊接过地图,与记忆中那幅地图一对比,无论是来源,材质,图上的各样参照,文字地名,魂铁字样,基本都是一模一样。是什么人,绘制了这样的地图?他既然找到了魂铁,为何不自用,又说要留赠有缘?这种地图,是只有两份,还是有好多份?这魂铁的存在是真实的,还是制图者的恶作剧?
“对了!我记得了!”答里孛说道,“我找到这张图后,灵库的法师上报给了朝廷。整个辽国皇室好像都震动了。我的父皇,也就是圣宗皇帝陛下,他专门找了强者探研。禇坚丞相说,这张图,似乎是当年晋国的高祖皇帝石敬塘在我们大辽上京亡故后的遗物。”虽然是傻白甜,可是这丫头的记忆力当真不差,说起事情来十分清楚,“那张羊皮纸看上去很古旧,也用汉字记了些药方之类的,皇室的人就将它与石敬塘的其它宝物一起,放在一个大箱子里,送到了灵宝库中,因为是汉字记事,所以这些年来,也没人去动它。”
石敬塘?阮尊读的历史方面的旧书挺多的,对这个人倒是不陌生,历史上著名的儿皇帝嘛。原来是五代时后唐的河东节度使,后来想当皇帝,就起兵造反。造反之后被后唐军队打败,不得已向契求援,以割让幽云十六州,并甘做“儿皇帝”等种种屈辱条件,在契丹援助下,石敬瑭称帝灭后唐,定都汴梁,改国号为晋,史称后晋,他自称为晋高祖。
想到这个人,阮尊就觉得自己想吐。幽云十六州是汉族防御北方游牧民族的最佳屏障,失去了这里,就等于国家失去了护盾,游牧民族想什么时候来,就可以什么时候来,想抢多少就抢多少,抢完就跑,追还追不上,打又打不过,从此汉族数百年来,只有憋屈受压的份,直至明朝建立。
更为可笑的是,这人认比自己小十岁的辽国皇帝耶律德光为父,称其为父皇帝,而自称子皇帝,把天下汉人的脸全丢得光光。
想到这人,脑中突然一动,想起另外一人来,心中莫名一痛。
那个人,自己同生死共患难这么多年的朋友,虎子,陆天豪,认了年纪比自己还小个一、两岁的高俅为干爹义父,只是为了心中的那一股强者的执念,或是复仇,或是求爱,或是自强......
只是,非得这样做,才行吗?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当他跪在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少年人面前,磕头称父认子的时候,他的心里,难道没有波澜?
重重地摇摇头,把脑中这些想法暂时抛在脑后,再度仔细观察起面前这处残破的祭坛来。
祭坛位于这块砂砾地的中心,也是呈圆形,本来是以平整坚硬的青石块堆砌成圆形的地面。可是这地面又像是经历过什么大战一般,到处坑坑点点,有几处地方还有深达数尺的陷坑。祭坛中心,原是庄严的祭台,也是七零八落,破损不堪。祭台旁侧,便是那座残破的碎成数十块的石碑。
远方犹自传来大战场声音,时而轰然,时而惨厉,显然狼族与宋辽两国的灵士大战正酣。
蹲下身来,将那碎碑一块块地收在一起,翻至正面,像前世玩过的拼图游戏一般,慢慢地把一座碑给拼合完整。他原想通过这碑看看能否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可是拼完之后就失望了,这是一座无字碑。
答里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动作。而洪玉堡见最后拼出的是无字碑,则只是冷笑,似乎是在笑他的天真。
阮尊静坐在碑前,仔细思考着。
地图原来是藏于羊皮卷当中的,没有什么特异,据答里孛说,只有以邪魔以力感触,才会使羊皮卷破碎,显露出来。
自己之所以能够在不起眼的灵院杂货店里,发现那羊皮卷的异常,在于它给了自己异样的触动,或者说,是自己感知了它。
感知了它的什么?其中内蕴的魔气?
自己原来只是被它触动,并不知其中另有乾坤。而李师师,同样也有相同的感知,她从自己手中得到这羊皮卷后,从中发现了地图。是不是意味着,她与答里孛相同,拥有一种非同一般的,近乎是魔气力量的一种能力?
左手轻触在地图上,灵力微运在指尖,双眼微闭,用心感知。
灵力如水,泛动在地图之上。不知道它是用什么材质所作,柔软又不失坚韧,对灵力的承载容纳之力非常好。
那种触动的感觉,曾在杂货店中触动自己感知的感觉,又来了。
感知,是因为专注。阮尊想。
他彻底闭上眼睛,心无外物,灵念之力如海一般,往这地图上渗入。
在他的脑海里,同步呈现了这幅地图的模样,随着灵念之力的注入,它微微泛起灵光。
“原来如此,要用灵念之力,才能激发。而一般人的灵念之力,完全不足以激发它产生任何反应。只有灵念之力相当强大的人,才会产生效果。”顿时明了。之前刚得到羊皮卷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灵念,更别提如何使用运用了。及至后来,随着晋级中级灵士,才渐渐有所感觉。到与双头灵蛇灵念交战,吞食内丹,之后,灵念的运用,才开始随心所用。
勿庸置疑,二世为人,他的灵念之力是相当强大的,若非如此,怎能将擅长灵念攻击的双头灵蛇,在灵念交锋中直接碾压,抹成白痴之状?
灵念持续注入地图,就像是池水注入海绵,良久,良久。就在阮尊备感头痛,甚至要觉得马上不支昏厥的时候,脑海中的地图突然光芒大绽,散射出大量灵光,组成了几排大字。
“余,起于唐末,纵横南平,二十五年,所向披靡。幼时即能勇毅斩虎,长成更是雄居镇南。生平无憾,唯此一桩。此地藏龙魂之铁,桀骜难驯,以余之力,亦不能降。未敢传于子孙,惧后人因此未必得福,反而生祸。制图四份,流传天下,以赠有缘。此图,非灵识极为强大者所不能解;此铁,非热血勇毅无惧者所不能降。得之者,谨记必善用之而利天下,若残暴肆虐反极伤自身,切记,切记。”
最后落款。
“世人俗称之南平王,余,钟传是也。”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祭坛(二)
南平王?钟传?
阮尊想起了,钟传这个人,风闻社搜集来的史书中略有记载。他是唐末五代时江南西路一带的修灵强者,年少时就已经天赋异禀,力气异于常人,非常勇悍。及至六岁生灵后,修为成长迅速,基本同阶之内无有敌手。少年时,途经天缘谷,遇上一头三阶魔虎,双手撕劈之,震动四方。唐末黄巢起义后,钟传因为实力强悍,经百姓推举,朝廷册封,成为抚州刺史。后又被唐皇封为镇南节度使,南平郡王,南平王等要职。
钟传在江西一带经略二十五年,卓有成效,王仙芝起义军攻略江西,亦被他引兵拒于境外。直至五代时,钟传某种形式上相当于江西一带的土皇帝。确实也像那地图字幕所说的,二十五年,所向披靡。
这些字的意思是,钟传自己发现了这魂铁所在之地,而且魂铁是一种叫做龙魂之铁的东西,似乎很有灵性,他打不过,需要灵念灵识特别强大的人才能获胜。这东西虽然是宝贝,可是他不愿将此交给他的子孙来发掘,怕子孙也打不过,反受其害。于是就做了四份地图,留给所谓的有缘人。
泥妹啊,你的子孙性命宝贵,不让他们来寻这魂铁。所以做了四份寻宝图,吸引别人来,去坑别人。看来这什么南平王钟传,也不是什么好鸟。
阮尊腹诽不已。
这时,洪玉堡见阮尊手持辽国公主的魂铁地图,呆呆发愣,气不打一处来。他不知道阮尊正在以灵念探查图内,见他呆呆发愣,便是怒喝道:“你是什么身份,魂铁之事,岂是你所能搀和的!赶紧把地图还给公主!”
阮尊正在全力催动灵念探查地图,这一大声打扰,顿时形势剧变!声音本就蕴含灵念的成份,有的灵士,使用乐器声音,或大喝之声形成灵技,其本质上也是灵念攻击,攻击的都是人的五感思维。
这一声大喊中的灵念攻击,顿时激起阮尊灵念的自然防御和反攻。洪玉堡的灵念灵识,与阮尊的相比,自然是米粒之珠与明月之别,瞬间遭到强力反扑,他识海中只觉突然昏暗一片,两个身形巨大的阮尊突然出现,一个衣着古怪头发真短像个俗家和尚,另一个是现在的他。而洪玉堡自己,则呆呆地像只小蚂蚁看着他们,然后,就见那两个阮尊一齐伸着手指向他捏来......
现实之中,洪玉堡全身顿时一滞,神态痴呆,呆呆站立,虽有呼吸,虽然还活着,却似已经毫无触觉,呆呆傻傻。良久,才慢慢反应过来,双目无神,口角流涎,摇摇晃晃地往砂砾地外围走去。
灵念的攻击就是如此残酷,若是他的灵念修为远强于阮尊,这一声暴喝中运上灵念攻击,那么变成这副模样的人,就要是阮尊了。
“你回来!外面都是恶狼!”答里孛想去拉住他。对于他的变化,虽然不太明白,可是还是不能见死不救。
“让他走吧。”阮尊叹了口气,弹出一道轻微的灵力,将她拦下。
“为什么?他若是出去,可是会死的!”答里孛急道。
有着与双头灵蛟灵念对战经验的阮尊叹了口气,以那双头灵蛟之能,斗败之后尚且变得痴痴傻傻,何况一个初级灵尊修为的副分殿主?洪玉堡这副模样,若是现身于人世之中,未来死活尚不可知,可是一世英名,必然是全毁了。阮尊虽然不喜欢他,他也因为与龙啸锋的权力之争而厌恶阮尊,但双方的仇恨程度,还没有到要决生死那样的地步。
一名灵尊,放在人世间的凡人面前,那可是高高在上,如神祗一般的人物。现在变得痴痴傻傻,这样的滋味,未必就会比死好受了。
“让他自己去吧。”阮尊说道,“死在魔狼口中,至少还能落下个好名声。若是这样活着,傻子般地现在世上,更不知道要遭到多少苦楚屈辱。”
“你们汉人,对于名声,真的看得那么重吗?”答里孛忽闪着眼睛问道。
“是的,汉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惜名声的人。很多人,会博个好名声,为了名垂青史,不惜做下很多,一般人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离奇事情。”阮尊说道,“所以,放他去吧。来年,镇魔殿的功劳薄上,必会有他浓重的一笔。”
答里孛将信将疑。可是还是要去救人。将洪玉堡拉回一看,其面目比刚才更加痴傻,涕泪横流,四肢已经渐渐无力,似将瘫软,双手垂下,就像骨骼筋脉全部寸断一般。她甚至拉扯不住,后者终于瘫倒地上,若一条无骨蛇般游动着。
“他的灵念已毁,比一般的痴子傻子更加痛苦。”阮尊叹了口气,“我的灵念远强于他,他却突然强行对我灵念攻击,遭到反噬。灵念的创伤,几乎是无可救药的。”
答里孛不忍再看。
“他如此模样,何其痛苦,何不给他一个痛快。来日镇魔殿内的人提起他时,多少也会赞一句,与魔兽斗战过的,英雄。”阮尊说。
答里孛闭上眼睛,终于点点头。
洪玉堡在地上无力地游走着,阮尊只是把他的方向调整了一下,他就慢慢往这祭坛范围之外游去。刚刚把一个头往外露出来,马上就有三四匹恶狼咬着他的头发,把他狠狠地往外拽出去,然后,一群恶狼一拥而上,顿时血肉横飞......
等到阮尊他们再度看过去的时候,祭坛外围那处地方,除了地上还有一滩血肉,些许衣物碎片及武器之外,再无它物。
世间自此,再无洪玉堡这号人物。
二人无言地对望。
“这样做,不一定,是对的吧。”答里孛喃喃地说道。
“是不对。但不得不做。”阮尊说道,“别说他了,等一会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性命从这里出去。”他指指四周,“这里四周都是魔狼,没有任何食物,清水,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何不敢进入这处祭坛范围,可是,只需要在外面围上个三五天,我们自己就完了。”
“我,我不要喂狼。”答里孛说道,“兀颜光和乌利可安,会来救我们的!”
“先别说他们了。”阮尊问道,“我问你,这张地图,你在感知的时候,察觉到里面有什么没有?”
“里面?”答里孛想了一下,“有些字吧。都是汉字。有些我不认识,有些半懂不懂的。我的汉话还好,汉字认识得一般般。”她似乎为此甚感羞愧,“教导我的老师傅说,都是我的玩心太重,静不下心来好好学。”
“我跟你说。”阮尊严正地看着她,“这确是一副魂铁的地图。是南平王钟传留下来的。只有灵念力十分强大的人,才能感知和启动这处祭坛,找到魂铁。但是,里面也提到了,这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连他那样的强者,都无法匹敌。”
他非常严肃,非常认真,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认真过。
“外面是魔狼群,我们不能出去。我们此行的目的,魂铁,可能就在这祭坛之下。我问你,你是想坐等他们的相救,还是我们启动阵法,找到魂铁,经过殊死之斗有可能将之降伏。这些狼群如此畏惧这处祭坛,那魂铁必是最重要的原因。我们若得到了它,自然就可以脱困。”
“现在的问题是,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找到它,降服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