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妖孽一般的小崽子
时候不大,一双做工有些粗糙的鞋子,在张皮匠和一个铜匠联手之下,被做了出来,这些都是张皮匠做的草样,若是合了三爷的心思,他再做精品不迟。
“这还有些样子,这铜板用双层皮子包起来,不能顶脚,在皮子上开些小洞可以透气,这脚踝上面用硬一些的皮子,还有这穿鞋带的孔,要用铜皮包起来,还有这鞋底,铜板只在脚尖处有一块就得了,不要全部都弄,这铜板下面也要再弄上一层皮子。”
杨猛找出了不足,说给岑毓英之后,让他去指挥两人做鞋了,杨猛在规划事业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问题,就是如何建立忠于自己的队伍。
宜良那些苦汉倒是好使唤,可野性不足,山里的少数民族,只怕脾气暴戾不好驯服,没有忠于自己的人手,自己划拉再多的钱财,最终还是一场空。
“岑毓英,你给他们说完了,过来一下,爷有事与你商量。”
过了一会,岑毓英来到杨猛的身前,见他在想事情,就默默的站在旁边,等着杨猛开口。
“岑毓英,你说三爷该如何聚拢一支合用的队伍,来保护杨家的买卖?”
现在也是看岑毓英用处的时候了,别嘴张的比天大,实惠的东西一点也没有,那杨猛要他何用?
“三爷称呼学生毓英就好,或称呼学生的表字颜卿也行,岑毓英有些生分了。聚拢人手,最好的法子有两个一是钱财,二是土地,钱财可应一时之需,土地可保一世之需。”
这岑毓英倒是个人精,年纪不大,见识不小。
“毓英啊!你今年多大了?”
“学生今年十六岁了。”
“与我年纪一样,不知咱们能否携手共进,打下一片属于咱们的天地,你说的土地可保一世之需,能不能详细说说?”
杨猛也算是两世为人,将近六七十的年纪了,自己与这个小人精一比,好像差了许多,好在自己多活了一世,见得东西很多,这才敢试着收服一下这个人才。
“这个说起来简单,云南虽说大势承平,可各族暴乱不断,原因只有一个,粮食!那些叛贼的头目,或许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但跟随他们反叛的山民、百姓,理由却是简单,那就是吃饱饭,谁能分给他们田地,谁能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就为谁卖命。”
岑毓英的这个分析,又让杨猛开了眼界,这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能有这样的眼光,绝对不简单啊!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
“粮食、土地……”
杨猛也在细细的思考着,宜良周大牲口那里有万顷良田,以这些土地招徕一群部下,然后慢慢的扩张,自己未尝没有成功的希望。
“毓英,有了土地,难保这些人,温饱之后没有别的想法,该如何控制他们呢?”
给他们土地简单,可人欲无穷,给了他们土地,他们还想要钱,有了钱还想要女人,有了女人还想要地位,难道自己要一一满足他们吗?这么做总有一天,会有几个人会成为他的对手,做掉了自己一切不就有了吗?
“土地可以让他们种,产出可以让他们吃,但这些土地,三爷要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这就是抓住了他们的命根子,人不可暴富,一旦暴富就会生出别的念想,用土地牢牢的抓住他们,慢慢的让他们吃饱、过好,让他们依赖三爷,信任三爷,到时候还愁他们不死力卖命吗?”
这小崽子太他妈厉害了,读书绝对读不出这些东西,杨猛默默的听着,心里的杀机却越来越盛,这小子能用就是根顶梁柱,不能用,趁早做掉为好。
“那云南周边,那些人可用呢?”
先榨干了这小子的东西,再杀不迟,这小崽子太过妖异了。
“凡是穷苦的山民都可用,回人大多可用,汉人大多不可用。”
“解释解释,为何汉人大多不可用?”
这想法到与自己不谋而合,自己虽然见到的汉人不多,可他们孱弱、懦弱,不是当兵的好材料。
“山民时代居住在云南,一是熟悉云南的山林,二是山林大多险峻,山民的体力、武力都要强于汉人。回人抱团,且有习武的传统,这一点也强于汉人。汉人多数是迁居云南,且精于耕作,这样让他们大多能混上饭食,虽难以温饱,也不至于饿死,能勉强的活着,汉人就不愿意造反,若是逼急了,汉人与山民一样可用。”
这分析是多么的精辟,这兔崽子,绝对不能留着了,太厉害了,十六岁就能有这样的见地,二十六、三十六呢?别弄来弄去,自己给他做了嫁衣裳。
“这云南偌大的地盘,该以何处起家呢?”
心里虽然杀机纵横,可杨猛还是忍住了,杀人不露杀气,这是他的本事。
“宜良!宜良素有滇中粮仓之称,占了宜良就占了云南的血脉,血脉不通之人必死!”
这兔崽子好毒的心思,一下就点出了厉害之处,没有足够的粮食,就要有人饿肚子,只要稍稍控制一下粮食,云南这个火药桶就会被点燃,这十六岁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长大了就是自己的灾星,岑毓英是绝对留不得的。
“云南闭塞,若是引起朝廷关注,又该如何是好?以云南一省之地,对抗整个大清,必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就这么轻易的坐回去,不美了吧!”
杨猛可没忘了自己与岑毓英在武庄的谈话,一时一个观点,让人有些疑惑啊!
“那是学生的观点,刚刚说的是我听宜良的一个老书吏讲解的云南大势,三爷问的,大多是那时候,我们几个年轻的书吏,所问的问题。”
老书吏?要问这老书吏在哪?可能已经死了吧!杨猛虽说听到老书吏的时候动摇了一下,可他还是想宰掉岑毓英。
“那以一省之力对抗一国,那老书吏是如何说的?”
“云南背靠缅越,而缅越依然是夷人的天下,与夷人交通,得其枪炮,大清只是一土狗尔。”
这话说了出来,杨猛的心猛地跳了两下,这不正是自己擅长的吗?交通缅越,与八国联军交易,用枪炮抵御大清,这也与自己想的差不了多少。
杨猛起初还想走广东那条路子,现在岑毓英一说,这事情就简单多了,湄公河、红河、山路,水陆交通全都有了,进货出货,也比到广东的路程近,这小崽子非杀不可呀!
“宜良那位老书吏可还在那?若是有机会,我到想会会这位高人。”
到了答案揭晓的时候了,若是这岑毓英敢说那老书吏死了,回去就埋了这妖孽一般的兔崽子。
“还在呢!当初我和一帮同窗,议论大清国签订的《江宁条约》,那老书吏说大清要亡国了,我们不服气与他理论,他就说到了这些,不知三爷有什么见解?”
这下轮到杨猛不知所措了,还真有这么个人物在宜良,这事暂且按下不说,先放过这小崽子,最近自己也要走一趟宜良,到时候没有那老书吏,再杀这小子不迟。
“我的见解就是可行,咱们不妨试试,若是可以,未尝不是一条通天大道,若是不行,我助你一路高升,这个约定可以吗?今天在武庄的约定就不作数了。”
杨猛不排除岑毓英在蒙骗自己,可刚刚那番言论,应该不会出自一个十六岁少年之口,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碰上真妖孽了。
“试试也行,所谓知行合一不过如此,我就陪三爷走上一遭。”
不谈刚刚的言论,岑毓英这小子也是个人才,但能不能用,用不用的了,也是个大问题。
刚刚这一番话,也给杨猛开了天窗,原本走广东一线的风险,几乎就没有了,只要自己能在云南扎下根基,一切都好解决。
但广东一线也不能放弃,初始与洋鬼子交易,还是安全为上,自己在云南没有根基,贸然走缅越一线,万一让洋鬼子,看到了大好处,难保他们不对付自己。
自己的买卖可以先从广东那边开始,若是顺利的话,购置枪炮,再开缅越一线的商路,杨家在缅越的商路,也要保密,免得让云南成为洋鬼子觊觎的对象。
有了岑毓英说的法子,杨猛觉得一切都清楚了,占地、养人,慢慢的扩张实力,直到自己能守住地盘了,就可以大张旗鼓的玩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赶紧弄出毒品的配方,建立种植场,建造制毒工场,有了这些自己就能慢慢的起步了。
人手、秘密的建厂地点、商路,则是最为紧迫的事情,衣服和鞋只是小道,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等自己的实力壮大了,要什么没有?
有了这个决定,杨猛对于制作新鞋的兴趣也小了许多,不过今天要是做成了,也是个不错的事情,起码不用再穿脚上这样别扭的靴子了。
第十六章 杨家鞋厂
时间就在杨猛与岑毓英的对答之间匆匆过去,杨猛对自己的事业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张皮匠也做出了一双看得过眼的样鞋。
杨猛穿上试了试,感觉还不错,虽然样子丑陋了一些,但穿着还是比较舒服的。
“张皮匠,你和那铜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既然张皮匠他们有手艺,不如利用起来,开个鞋厂也是不错的,这样的军靴做出来,不愁没有销路,也好赚个零花钱。
“这个到不好说,活多的时候,一个月能赚个三五两,活计不多的时候,也就能赚出一家子半月的饭食。铜匠有时候还不如我呢,做他们这个活计的,在昆明城人不少。”
见杨家三爷爷高兴了,张皮匠也放开了一些,低声回答着杨猛的问题。
“那跟着我干,一个月给你五两,愿不愿意?”
这鞋厂开不开,对杨猛来说无所谓,他的重点放在他的本行之上,开这个鞋厂,无非是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而已。
杨猛想的好,可张皮匠那里却是有些不太愿意,杨家三爷爷的凶名太吓人了,跟着他干,保不齐哪一天就会被打死,可一个月五两银子,也是个大诱惑,张皮匠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给昆明杨家干活,这个也不愿意吗?”
没想到自己在昆明真玩不转,给钱都没人敢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正好借着开办鞋厂,冲一冲自己在昆明的恶名。
“给杨佛爷做事,不给钱也干!”
这张皮匠说话可有些气人了,啥玩意不给钱也干,自己的名声就这么臭?
张皮匠那里也别着心机,杨佛爷在昆明偌大的名头,家里是做大买卖的,能亏待了自己吗?跟着杨佛爷,一般的昆明恶霸也不敢招惹自己,那挣得银子,就全是自己的了。
“钱是不会少给的,你再召集几个皮匠、铜匠,一个两个不嫌少,十个八个不嫌多,能聚齐了人,就到杨家武庄找老丁,他会给你们安排的。”
一旁的丁保钧,也是点了点头,呆霸王吓人不假,可杨家的丁爷说一不二也是在昆明数得着的,张皮匠得了大好处,自然是喜笑颜开。
“先别高兴,把三爷的鞋做的好些,去杨家武庄的时候,给三爷带去,做不好就别想什么好事了。”
对于杨猛一个月以五两的价钱雇一群皮匠、铜匠,丁保钧觉得有些吃亏,可这位爷头一次办正事,吃亏就吃亏吧!
“毓英,你把他们做鞋的流程记录下来,技术活交给这些师傅们,其他粗活雇一些学徒小工来干,这样做鞋的速度也会快上一些。”
岑毓英这个宜良的书吏,也暂时成了杨猛的管家,这小崽子杀不杀,等见了宜良的那个老书吏之后,杨猛才能决断,疑心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万一这岑毓英真心想跟着自己,一刀宰了也怪可惜的,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现在没什么根基,岑毓英作为一个土著,现在还有不小的用处,就是要杀也要等到,榨干了他的油水。
对于杨猛的吩咐,岑毓英没什么反感,一双奇形怪状的靴子,这位三爷三言两语就能弄出来,这与呆霸王的名号有些不符。
岑毓英也听说了杨猛开窍之事,他也想看看这开窍之人,到底能有什么厉害之处,虽然跟着杨猛耽误了今年的应试,可岑毓英觉得,靠上杨家这棵大树,绝对是条捷径。
杨猛在院子里想了想,鞋厂也需要裁缝,索性连昆明城里最好的裁缝也招了几个,一起弄进鞋厂里,这样自己就不用费工夫了。
人手齐了,原材料让老丁解决,接下了就是选择厂址了,这选址可是大事,建这个鞋厂的目的,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制毒工场,武庄绝不是个好地方,至于建在何处,这个需要杨猛亲自去考察。
“丁叔,这些人你就先安置在武庄,不想去武庄住在家里也行,先给他们两个月的工钱作为安家费,等鞋厂建起来,他们要准时上班。”
杨猛的话,可把丁保钧给弄糊涂了,这又是鞋厂、又是上班的,他可是没听明白,自家三爷是个什么意思。
“三爷,可是要让他们干活?”
两个月的工钱,对这些工匠来说可不是小数目,拿钱不干活,走到哪里也说不过去。
“先不用干,闲着也有钱,你认识熟悉昆明地形的人吗?给我找来,有用!”
制毒工场的选址,必须隐秘、利于防守,让自己去找花的时间肯定不少,若是找个熟悉昆明地理的,这选址的问题就简单多了。
“这个好办,让县衙的书吏来帮忙就行,对于昆明的地理,没有比他们还熟悉的了。”
丁保钧觉得这就不是事,找几个书吏,这事情就轻易的解决了。
“不能找官府的人,最好是自己人,我要建个隐秘的鞋厂。”
一听这话,杨猛的头就大了,找朝廷的人给自己的制毒工场选址,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自己用鸦片制毒的事情,还不能让家里的老爷子知道,自己的班底又派不上大用场,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费劲啊!
“三爷,昆明有个赋闲的老书吏,跟过前任的总督吴其濬,当时吴总督为了编纂《滇南矿场图略》,走了云南的许多的地方,这个老书吏在里面出了大力,这人应该可用。”
岑毓英这小子,怎么和老书吏就分不开了呢?这左一个右一个的,说出来都还挺有用,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毓英啊!你怎么就和这老书吏杠上了,你不是来云南求学的吗?”
这个问题真还得问清楚了,要不然不好判定这岑毓英的目的。
“学生做学问是为了当官,想当好大清的官吏,腹有诗书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为政手段,而各地的老书吏,则是最好的老师,学生平日闲散的时候,大都把时间花在这些老书吏身上了。”
这些东西没必要隐瞒,岑毓英也就如实作答了。
“不错!毓英你很不错,这老书吏姓甚名谁?家境如何?能用吗?”
要是真如岑毓英所说,那这小子还真有点用处,看来他说的八成是属实了,要真是这样,这小子轻易杀不得了。
“这老书吏名为江树先,不怎么得志,今年五十余岁了,家境不是很好,靠着家里的几十亩薄田勉强度日而已,若是三爷给的价钱合适,江树先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岑毓英不仅在这些老书吏那里学东西,把他们的家世摸得也清楚,如果将来到云南为官,这小子不可限量啊!
“丁叔,给我五百银元!毓英,这些银元给你,事情该怎么做你随便,这五百银元,由你支配,花多花少余下的都是你的,结果我只要一个,就是这江树先后半生为杨家出力,当然这些只是定钱,以后他的工资我来支付。”
杨猛工资一词说出来了,岑毓英也是有些疑惑,五百银元就想让江树先卖命,是不是有些少了。
“三爷,工资一词何解?学生不甚明白。”
“就是一个月给多少钱,你们是怎么个称呼法?”
“月俸!”
这下岑毓英明白了,这五百银元,只是自己请姜树先出山的银两,月俸以后还是杨家出的,那这五百银元基本就是自己的了。
“他的月俸以后就由杨家支付,你的也是一样,你自己定个价钱,只要不离谱就行。”
杨家的收入杨猛不清楚,但老子杨士勤一年捐出几十万银子,收入绝对是这个数目的数倍甚至十数倍,钱对杨家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那学生现在就去办!三爷放心,此事十拿九稳。”
有了杨猛的许诺,岑毓英的动力也有了,就这么在杨家混上几年,那自己以后为官的基础也就有了,有没有杨家扶持,问题都不是太大。
走了岑毓英,丁保钧却按耐不住了,姓岑的这个小子,很有心计,不是什么良善玩意,自己还是要劝一下三爷的,这样的玩意多是白眼狼,不得不防啊!
“三爷,这岑毓英心眼太过活泛,不是合用的人手,能不用就不用,就怕他将来悖主啊!”
老丁的担忧不是杞人忧天,这岑毓英好用是不假,这两天时间就能让自己重用他,本事的确不小,可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难以驾驭,这个杨猛心里也明白的很。
“无妨!这小子还有油水,等榨干净了,若是不合手的话,再杀不迟。”
听了杨猛的话,丁保钧也安心了,这上师的手段就是不错。
鞋弄出了眉目,厂址的选择,也有了眉目,呆在昆明城也没什么意思了,整个昆明城都有些不待见自己,杨猛也不想多呆,何况自己后脑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还是先回武庄,再琢磨一下制毒工场的事情。
出去逛街的三位也回来了,怎么去的怎么回来,那满满一皮袋的银元,半个也没花出去。
“不是让你们出去买东西吗?钱一分也没花出去,你们都买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这都是些什么人?给钱也不会花,真愁人。
“三爷,唐姑娘没什么要买的,我们兄妹也没什么要买的,转了一圈也就回来了。”
“没用的玩意,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连个钱也不会花,还杀个屁的人,跟我回武庄!”
自己的班底,马青虎太实在了,那岑毓英又太灵动了,若是能中和一下,事情就漂亮了。
东西不买就不买吧!自己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自己的事业才是一切的根本,回去准备建厂才是大事。
第十七章 云南形胜胸中藏
杨家虽然在昆明城中有宅子,可老爷子杨士勤都不轻易住在里面,杨猛这个被毒枭附身的儿子,更不会轻易让自己身处险地。
最重要的是以前的杨猛在昆明城的凶威太盛,万一有仇家什么的,也是个麻烦,既然此行该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杨猛也没有留在昆明城的必要了。
昆明是总督府的所在,戒备森严,没什么特殊的事情还是少来为妙,别被朝廷拿住了老子的软肋,既然不打算常来,一些东西还是要采购的。
也不知道以后会需要什么,杨猛索性花了几千两银子,扫了昆明大半的商铺,从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到制造海螺因的一些辅助材料,杨猛让丁保钧,一家家的敲开店铺,太阳西斜的时候,一行人慢悠悠的出了昆明城,身后跟着是一队数十辆马车,组成的车队。
回到武庄,安置下自己的班底,杨猛直奔老爹杨士勤的住所而去,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要是岑毓英那边没问题的话,这两天养好伤势,也该着手准备制毒工场的事情了。
要想将此事保密,还得需要人手,向老爹要人要钱,就是杨猛的目的。
“老三,回来了!你这一趟闹得动静可不小,贺总督那里都传来了口讯,这些个凡夫俗子,他们那里知道,我家星斗已被上师点化开了灵窍。听保钧说你购置了不少古怪的玩意,别的事情都好说,但只有一条,不准你碰大烟那东西。”
显然丁保钧将杨猛对鸦片草感兴趣的事说了,不然杨士勤不会特意点出此事的。
“爹,您就放心吧!宰了我也不会碰那害人的玩意,我碰鸦片草也是有原因的,当初上师说过打杀烟鬼,不如帮其戒毒,乱造杀孽会惹起天怒的。”
自己如何成为昆明的净街虎,杨猛也在路上问过老丁了,还好以前没打死什么好人,要不然还得还债。
“这个我倒是有些法子,只是功效甚轻,不敌鸦片毒力霸道,你要想钻研也成,但千千万万不要染上烟瘾。”
一方面杨士勤有理教教规的约束,另一方面他见过无数的大烟鬼,鸦片这玩意沾上容易,脱身就难如登天了。
自己这个儿子,好容易被上师点化,再染上烟瘾,可就是他这个老子的错了。
“您老就放心吧!儿子这次来,是要人来了,好的刀手给我三五十人,再给些钱财,我要办个买卖。”
研制新配方,肯定要接触鸦片,弄个由头糊弄一下老子也好,现在杨猛什么都缺,最缺的就是人和钱,能无偿满足这些的,也只有老子杨士勤了。
“哦……这事保钧已经给我说了,人手你让他给你弄吧!至于钱财,我杨家别的没有,最多的就是钱财,只要不为恶,随你怎么支取。”
没想到老丁还是先自己一步,把事情说了,看来以后做事要避讳一下杨家这个大管事了。
“谢谢爹,我回去歇着了。”
得了好处,杨猛就想滚蛋,可杨士勤把门一关,拉住了正要遁走的儿子。
“吃了饭再走,爹还有话给你说。”
杨士勤如此郑重肯定有事儿要说,杨猛在心里过了一下,问题八成是出在,自己与岑毓英的谈话上了。
父子两人慢吞吞用了一顿大餐,杨猛的胃口依然惊人,看的老子杨士勤不住的点头,能吃能喝是福气啊!
“星斗,你手底下那个岑毓英,不是什么善类,出身广西土司家族,虽说家族没落了,可也算是个名门之后,肚子里的东西不少,你要做什么爹都支持,可这样的手下,如果不能御使,还是早些除去为好。”
老子果然也是个枭雄,杀人不过是饭后闲话。
“儿子晓得,实在用的不趁手,我会宰了他的。”
既然自家老三心中有本,杨士勤也就不担心了,用人是件大事,不能不提醒儿子,这一页揭了过去,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父子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杨猛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刚到院门,自己与老子饭后的话题人物岑毓英,已经带着一个有些枯瘦的老者等在了门外。
“三爷,这位就是学生说的云南名士江树先老先生。”
“当不得云南名士,老朽只是个背靠几十亩薄田,勉强维生的老汉而已,不知三爷相请所谓何事?老朽肚子里除了云南的地理形胜,就别无所长了。”
不等杨猛开口,江树先先开了口,一语便点出自己的长处,能不能用就看杨三爷的抉择了。
“那咱们就明说吧!我要的就是你肚子里的东西,不过丑话说在前面,那些东西给了我,别人就别想用了,做得到你留下,做不到咱们好聚好散。”
既然这老头开门见山,杨猛也不做遮掩,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个可以,老朽儿孙满堂,可生计维艰,连夜前来也是为了能给儿孙们留点家底子,只要三爷给的价钱合适,您怎说,老朽怎么做。”
江树先连夜前来也是有原因,自己当年读书读了个半吊子,辛苦半生只赚来了几十亩薄田,养活自己倒也够了,可江树先儿孙不少,全指望着几十亩薄田,这生活就过得极为拮据了。
自己好赖还能读书,可儿子们就惨了,一直被捆在几十亩薄田之上,吃都吃不饱那还有闲心思读书,可不读书就没有出路,江树先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孙,就这么被捆在几十亩薄田之上。
岑毓英去了他家,把杨猛要雇佣他的消息一说,这老汉心里也是一片火热,连夜就跟着岑毓英到了杨家武庄。
“你想要多少月俸,说来听听。”
江树先不说别的,只说儿孙满堂,就是在向杨猛点明,他有牵挂,不会坏了杨猛的好事。
“纹银十两最好,实在不行五两,老朽也干了。”
月俸十两,已经不少了,一个县令养廉银子不算,一年也就三十一两的俸禄。五两一个月,一年六十两,一石好米一百二十斤,现在值二两多银子,高粱米更贱九分银子一石,有了自己的月俸,儿孙们也会有个出头之日。
“这样吧!明天随我选块地皮,你选得好,先给你一百银元安家,月俸就依你说的十两,选不好该往哪走你知道。”
自己也是不知道清朝的工资比例,看来给岑毓英那五百银元,全让这小崽子贪了,等明天还得问一下丁叔,别做了冤大头。
“谢三爷,老朽一定尽力,别的不敢说,云南形胜胸中藏,这个老朽还是敢夸口的,三爷要是真给了银两,江某这百多斤,交给三爷又有何妨?”
一听一百银元的安家费,江树先有些浑浊的双眼,仿佛发出了绿光,这老头子也照着绿林的语气,夸下了海口。
“毓英,你带着江先生一起住吧!饭食让人给你们做上一些,明日咱们要去钻山林子了,好好休息。”
岑毓英有些瘦弱,江树先一把老骨头架子,就怕他们明天吃不消,耽误自己的时间,杨猛也特意的嘱咐了一下。
两人离开之后,杨猛也睡不着,便叫来了老丁,要问一下,清朝的消费水平,别白白的做了冤大头。
“丁叔,今天我给皮匠开出五两银子的月俸是不是有些高了?还有我给岑毓英的五百银元,能买多少东西?”
丁保钧一听这话,当时就是眉开眼笑,自家的三爷知道勤俭持家了,打听银子的事这可是个大好事啊!
“三爷,五两银子对那些匠人来说高了点,但也不离谱,给岑毓英的五百鹰洋却是多了。这银子贵贱就看粮价,现在一石好米二三两银子,算是好年景了,一石好米一百二十斤,足够两三人一个月的口粮了。
那鹰洋是最好的银元,值库平纹银九分,虽说价值不如本洋,但鹰洋成色好啊!咱们家的买卖不收本洋,只收鹰洋要不就是成色好的纹银。”
老丁这么一说,杨猛也大概有了数,这回便宜岑毓英了,又向老丁要了三十个好手,杨猛就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第二天,杨猛带着自己的班底,和老丁给的五十好手,在武庄集合,今天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为制毒工场选址。
“江先生,我要在武庄附近,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最好是易守难攻的,你看这附近可有这样的地方?”
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就看江树先的了。
“三爷,称呼我老江就好。杨家武庄坐落在昆明西山脚下,背靠西山,南邻滇池本就是个四通八达的好去处,您要找的地方,在武庄背后最好。而西山之中,太华寺之后恰有一处谷地,有数十里方圆,后接滇池前有山路,谷口的位置有两座小山,架上几尊巨炮,就可封锁整个谷地,谷尾也是一样,同样有小山可俯视滇池,只是……”
江树先把地形一说,杨猛就心动了,就这个地方,正是自己想要的。可这货一声只是,让杨猛皱起了眉头。
“只是什么?”
“那处谷地出产炼铁的东西,昆明的铁匠,在那里有些煤窑、矿洞,好像还有几个小铜窑、铅窑,只怕他们不想离开那里。”
江树先也是拼了老命,昨夜问了岑毓英,做了好多的功课,才有了今日的侃侃而谈,为了保住这个金饭碗,他也拿出真本事,连架炮锁谷,这样有悖朝廷律法的主意都提了出来。
“丁叔,那些人可有解决的法子?”
现在丁保钧也成了杨猛的长随,这位三爷刚刚开窍,杨家的老爷子不放心,这又是要人,又是要钱的,挥霍没事儿,就怕自家老三捅破了天。
“三爷,那地界你要想弄到手,简单!咱们先去看看中不中意,只要合您的意,那里就是您的。”
作为西南豪商的杨家,要是处理不好这些,杨佛爷的名号,怕就要废了。
第十八章 溶洞
听老丁这么一说,杨猛也就安心了,这地界不错,身在山谷,几十里平川,还有煤铁铜这样的矿脉,水路交通不错,还有前人开好的山路,易守难攻不说,还在杨家武庄的后面,到时候只要自己把谷口一封,那里就自成天地了。
“走!咱们先去看看,带好吃的东西、帐篷,弄不好咱们今夜就要在山里过夜了。”
勘测一个山谷,总得一两天时间,住在野外,杨猛以前也是熟悉,为了尽快建起自己的产业,最近可有的忙了。
“三爷,夜里还是回武庄吧!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夜宿山林只怕伤势会有反复。”
要是往日倒还罢了,如今杨猛有伤在身,丁保钧可不能让他露宿山林,万一伤势发作,在山里不好救治。
“没事儿!昨夜伤口已经开始发痒了,过个三两天就会痊愈,住住山林不碍事!”
对于自己的伤势,杨猛比谁都关心,后脑的一道伤口,过了区区三天,就开始收敛,这具身体绝对是极品。
丁保钧知道三爷倔强,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刀手们,开始准备这几日的用度,武庄的郎中,也带上了两个,这样一旦有事,也不会毛手毛脚了。
这一准备就是一个上午,杨猛也换上了一身短打扮,进山穿马褂,傻子才那么玩呢!
期间倒是有个插曲,马青虎的妹子青莲,一直叫嚷着要跟着哥哥一起去,马青虎溺爱妹子,从来不曾打骂,只能任其胡闹。
杨猛试着上去说了一句,没想到这小青莲倒是乖巧,立马不吵不闹了,一群老爷们出去,带着女人也不方便,唐梅依也被留在了武庄,正好陪着马青莲。
丁保钧那里准备妥当了,一行人也就开始了旅程,江树先说的这个地方不错,这谷口位于进入西山的主路上,入谷的路不仅平坦而且宽阔,并行几辆马车绰绰有余。
进入谷口的山势陡峭,正如江树先所说,架上铁炮就能封锁整个谷口。
“丁叔,咱们家有铁炮吗?”
杨猛这一问可吓坏了丁保钧,平白无事的问铁炮做什么,这玩意可是朝廷的禁器,杨家武庄里,是有几门私铸的小铁炮,这可是仅有几人知道的秘密啊!
这地界不是做鞋厂的吗?弄上铁炮那可就成了土匪寨子了。
见丁保钧不做声,杨猛心里也有了底,这玩意杨家真有,进入谷口,就是一马平川,这谷底土地有些贫瘠,草木长的也不旺盛,除了山中有几处烟雾之外,这里绝对是个符合杨猛心意的地界。
“老江,进这山谷只有前后两条路吗?”
望着绵延的山势,杨猛也不想费劲查看了,直接问江树先还省事儿。
“三爷,除了前后谷口,两面全是悬崖峭壁,由那里入谷,不是不可能,但上面没有绳索,那悬崖断然攀不上来。”
大体的了解了山谷的地势,杨猛便带着人开始四处游走了,在山谷建造厂房,有些扎眼,最好有个树多林密的地方,能遮挡一下厂房。
“老江,这山谷里可有树木茂盛,便于隐藏的地界?能遮住房舍,最好!”
这下可难住了江树先,这地方土地贫瘠,草都长不起来,树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早年他听过传说,这里有深不见底的山洞,不知能否让杨三爷满意。
“三爷,林木茂盛的地方没有,不知山洞能行吗?”
这一句话,顿时让杨猛的双目,爆出了异彩,好地方啊!好地方!有山洞,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在山谷之中,训练人手,正好也护住了自己的厂子,这真是个好地界。
“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杨猛一把抓住江树先的手,就要前去,可老江却是一脸丧气,山洞的传闻他只是听说过,这山谷除了前面的几个矿洞,别的地方由于贫瘠,也人迹罕至,让自己说出山洞的所在,这不是难为人吗?
“三爷,我以前只是听说过,这山洞我也没见过。”
“那样也不错,起码你给出了线索。丁叔,让人搜山,发现山洞就标记下来,咱们进去探一下。”
在丁保钧的吩咐下,二十多个刀手,骑马进入了山谷的深处,望着身边的三十多人,杨猛催促着老丁加派人手,要是找到合适的山洞就完美了。
为了保护杨猛的安全,丁保钧留下了十个刀手,其余人全部被派去寻找山洞了,这些刀手大都是彝壮山民,对于山林极为熟悉,最多一两天,只要这里有山洞,他们一定会发现的。
“三爷,这地界怎么样,若是想要的话,我就去查查这山谷有没有主,若是无主,咱们也好让官府弄个地契。山洞刀手们自会查探,咱们就先回武庄吧!这山谷的面积不小,全探完也得一两天的时间,咱们也好回去准备松明火把什么的。”
杨猛一听也是,自己正好回去,让鞋匠做上双军靴,衣服也得做上两套,这身短打扮,还是有些不如意。
这山谷的位置,杨猛很是满意,回去之后给了江树先两百鹰洋,算作奖励,这老江岁数也有五十了,没了婆娘,家里有了这些鹰洋,也就没什么牵挂了,他索性就搬到了武庄,若是再有这样的好事儿也方便些。
再有一个是武庄的伙食好,自己在家里住,还要自己花银子弄吃食,在武庄那可是不花银子还管饱的,住的环境也比自己家里的茅草屋强了百倍。
杨猛的班底,因此又多了一位半老头子。
金三角也是个鸦片的种植地,而且紧靠云南,杨猛打算问一下,结果一问江树先,杨猛却怒了。
金三角被英人占了,而且那里的鸦片大都流入了大清,为了全面控制金三角,英人还在江宁条约中,割了果敢、班洪四县,现在的缅甸也是印度的一个省。
对于地理,江树先很是熟悉,云南周边的情况他也熟悉,当年大清割去果敢四县,正是老总督吴其濬那个时候,各地许多人受不了,当地的官员民壮就自组了蓝旗军对抗洋人,这些蓝旗军熟悉地形,也让洋鬼子一筹莫展,于是就把主意打在了朝廷身上,朝廷也是下作,不敢对付洋人,反而着令云贵镇压蓝旗军,为了镇压蓝旗军,江树先也到过那里。
只是走了吴总督,老江的生活就每况愈下,最终还被挤出了书吏的队伍,过着困苦的生活。现在老江也清楚了,什么朝不朝廷的,自己活的好才最重要,只要杨猛给钱,在他这里就没什么不能卖的。
杨猛也从老江的口中知道,这位老书吏知道大清在云南的每一处矿脉,这些都是将来需要的,杨猛也许下了大价钱,只要老江将这些记录下来,就给他一千鹰洋。
但现在老江的主要任务,就是和自己开发西山山谷,只要自己的制毒工场建起来,东西有了销路,那个时候就可以一步步的蚕食云南了。
金三角那边的英人、法人,也不得不防,虽说不太清楚大清这一段的历史,但八国联军猛揍了大清一顿,杨猛还是知道的。
要是毒品买卖做的顺利,自己也要看看八国联军的装备,看看现在用的是什么枪械,自己虽说懂枪械,可制造那玩意,自己只能算个门外汉。
这些东西离自己还很远,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探测山谷,建立制毒工场,至于鸦片,现在还不能种植,实在不行,就出去抢,至于花钱购买,杨猛就没有这个打算,他还打算去抢那些贩卖鸦片的人,凭自己的手段,保证他的把自己的祖宗八代也卖了。
做军靴、做衣服,花了三天的时间,杨猛的班底,现在都配上了杨猛亲自设计的行头。这设计简单,就是适用于金三角地区的军装,无非是多了一件半身的对襟袍子。
望着自己这一身,杨猛还是比较满意的,黑色的棉布军装,稍微有些丑陋的军靴,还有腰中宽大的武装带,差的就是把好枪了。
为了防身,杨猛找到了一些短剑,可这玩意太不趁手,借着机会杨猛便画了几个图样,让丁保钧,找铁匠打造几把,一尺多长的军刀,因为是熟铁的缘故,这些刀,做的很厚重,杨猛体魄熊健、力大无比,用起来很轻松,别的刀手都嫌这短刀过重了。
西山那边也传来了喜讯,搜遍了整个山谷,发现了**个山洞,有几个是不知什么年代的矿洞,大的山洞只有三个。
三个大山洞,绝对是大喜讯,杨猛得了这个消息,带着众人,就赶回了西山。
三个全是溶洞,其中两个适合杨猛的需求,由于年代久远,早已变成了旱洞,一个里面还有水流,只是过于深了,那些刀手探不到底。
水洞不能用,那两个旱洞,一个洞口很大,里面的空间虽说不小,但起伏过大,不是个好地方,洞口小一点的,正合杨猛的心意,这个溶洞,坐落在山腰,里面分了三段,每一段都有数千平方,将各段溶洞隔开的地方只有十几米高矮,弄个木栅栏门正合适。
山洞地面崎岖不平,杨猛也有解决的办法,在山洞里用原木搭平台,平坦的山石那里正好生火,最里面的溶洞底部还有个小洞,正好将制毒时产生的烟雾排到地底,这样整个制毒工场就完美的藏在了深山之中。
有了这地方,自己就可以用土法制毒了,虽说产量低了点、出来的产品品质差了一些,但这玩意的害处可一点不小,再者说了自己也没打算花钱购买鸦片,劫掠才是对付那些个毒贩子最好的办法,有了足量的原料,这些也不算事儿了。
有了地盘,接下来就是研制配方,训练人手了,事情多的杨猛都有些头疼了,可在制造工具上,杨猛却遇到了麻烦。
第十九章 杨猛的身手
铁锅什么的,昆明当地就有,可搅拌机把他给难住了,自己制造的是混合毒品,人工搅拌没有防毒面罩,自己的工人全得变成瘾君子,密封的搅拌机,成了杨猛要解决的难题。
找了好多的工匠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最后还是杨猛前几天招来的铜匠,给把事情解决了,纯铜的搅拌机,用牲口转动,为了和工匠研制搅拌机,足足耽误了杨猛十几天的时间。
家伙事和土法制毒的辅助材料都基本备齐了,现在缺的只有主料鸦片了,对于自己的技术,杨猛十分有把握,第一次他就准备弄个百八十斤的海螺因。
这样的产量需要的鸦片不少,起码得三四千斤,要是按市价购买的话,得花个一两万银子,自己现在的人手,几乎都是老子那里来的。
财政大权也全在丁保钧手里,买这么多鸦片,只怕老爹那里说不过去,建一支自己的队伍出去武装抢劫,就成了杨猛的问题。
买鸦片一个浪费银子,二一个便宜了那些毒贩子,这一行做无本的买卖发家最快,要是能抄上几个大户,自己就能摆脱丁保钧这个杨家大管事了,那样自己做起事情来,也少了一些桎梏。
十几天的忙碌,杨猛后脑的伤势也完全好了,因为这伤势,杨猛一直没有试过自己的身手,都说杨家三爷手底子硬,杨猛心里却是没数。
那一夜初回杨家,差点被老爹杨士勤捏碎了手掌,这个杨猛还清楚的记着呢!虽说心里也有两门拳法,可他自己的实战能力到了什么程度,杨猛自己也说不清楚。
打了一趟羊祖内家拳,杨猛觉得这拳法太过绵柔了,没什么杀伤力,这拳法强身健体不错,实战的杀伤力就小多了。
而羊祖外门,却让杨猛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贴身短打、刚猛霸烈,还真就是八极拳,虽说杨猛前世没练过八极拳,可架势还是见过的,一套八极拳,大式小招全在杨猛的心里,滚瓜乱熟。
这羊祖外门配合自己的搏击术,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只要稍微一熟悉,自己就是个高手了。
“星斗,羊祖外门伤膝拿骨,练拳要有度,有时间还是多打打羊祖内家吧!那是武当正宗,将养体魄还是内家拳更胜一筹,你受伤初愈,练武不要过于急躁了。”
刚刚打了几趟羊祖外门,杨士勤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爹来了,你也会拳脚,咱们爷俩练练怎么样?”
一看来了老爹这个高手,杨猛也有些技痒,张口就要和老爹练上几手。
“胡闹!”
杨士勤脸色一变,转身就走了,独留下丁保钧,在一旁‘嘎嘎’怪笑。
“丁叔,我说错什么了?这老爷子,反应怎么这么大?”
这十几天了,杨猛也算是从心里认同了杨家,认同了自己这个老爹,说起话来也随意了很多。
“这事儿……哈哈……,三爷的拳脚修为虽说不是杨家顶尖,但威力却是顶尖的,前年吧!老爷子想考校一下,结果一个不慎,被三爷踹断了小腿,足足养了大半年,要不是老爷子功底子深厚,那次只怕就废了。从那一次,老爷子严令杨家的刀手,谁也不准和三爷对练。你想啊!老爷子都伤成那样,别人对上三爷,稍有不慎,就要了命呐!
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了,老爷子头次伤的那么重,看老爷子蹲在床上的窝囊相,我就忍不住了。你这就是打脸啊!老爷子能有好脸色?三爷的拳脚,全是在山林里,自己磨练的,轻易还是不要拿人练手,一个不慎就会要命啊!”
丁保钧说完歪着嘴走了,留下了无奈的杨猛,这老爹也是的,看他的力道和敏捷程度,当时若不是没有防备,应该不会被弄断小腿,除了感到好笑,杨猛的心里也微微有些感动。
在杨家有了这个恶名,恐怕一般人也不会和自己对练,只能自己慢慢熟悉了,一点点找回当年做佣兵的感觉,杨猛的精气神也在慢慢的改变。
前些日子的杨猛,脸上的稚气还有一些,看着没个大人样,可找回了感觉的杨猛,气质变化就大了,半眯的双眼时不时的闪出一丝冷光。
在自己的院子里,打了一上午的拳脚,杨猛找回当年打虎郎一般的感觉,直到今天,他才算真正掌握了这具新生的身体。
慢慢感受着浑身充沛的力量,杨猛有些沉醉了,这身体可不是在健身房练出来的,这是当初的杨猛,练拳、钻山、打猎练出来的,虽说腰腹的肌肉不太完美,但这具身体的杀伤力,绝对是巨大的。
按照现在的这个身体,杨猛觉得自己去打地下拳赛,绝对能取得不俗的名次,弄不好擂主也是囊中之物。
杨猛以前觉得中国传统功夫,也就那么回事,现在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那就不一样了,身体的协调性、反应速度,绝对的一流,加上强悍的力量,这简直就是一台杀戮机器。
原来的杨猛是个傻子,都能练到这种程度,那杨家的刀手,岂不是冷兵器时代的特种兵吗?
自己手下要是有这么一支队伍,在没有先进枪械的大清朝,那就是横着走的存在,云南多山,只要训练好了,什么朝廷大军,那就是个屁,凭刀剑弓箭,自己都能玩死他们。
兴冲冲的杨猛,匆匆吃了午饭,就把自己手下的班底召集了起来,马青虎、岑毓英、江树先,三十刀手,还有二十个刀手在西山看护山洞,五十多人足够自己做一番大事了。
这些刀手的体质不怎么样,与自己相比就是些猴子,但精气神还不错,他们的底子也要摸一下,等行动的时候,也好安排人手。
“你们对练让我看一下,都拿出真本事。”
杨猛一声令下,三十刀手也没犹豫,各自找好了对手,便抓对战了起来。
结果让杨猛大失所望,这些的底子不错,但与自己一比就差的远了,虽说玩的也是拳脚,但架子有了,真功夫却是不多。
“马青虎,你上去试试。”
马青虎的回回十八肘,杀伤力不错,可与刀手战在一起,也表现的差强人意。他们这些人,虽说都对着胸腹头部的要害下手,可速度太慢,杀伤效率太低了。
“你、你、你,过来和我对练!”
这些人看来是要好好训练了,这样的身手打群架是不错,可要杀人就差的远了。
被杨猛点名的几位刀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开什么玩笑,和杨家三爷对练,那就是找死啊!
“都愣着做什么,让你们对练,就速度点,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
见那几个刀手无动于衷,杨猛也怒了,自己说话不好使吗?
“三爷,您手重!就饶了弟兄们吧!老爷子都接不住您的拳脚,这些崽子上去,只有送死的份。”
杨猛手下刀手的头目韦驼子说话了,这韦驼子是杨家有数的几个好手之一,是丁保钧特意安排给杨猛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杨猛也算是知道了,这些刀手只是性子凶悍了一些,加上练了点拳脚,有那么两下子,才被杨家雇佣的,要说真玩命,这些人还差的远。
“韦驼子,那咱们俩试试,放心!我有数的,咱们只用虚招,不发力怎么样?”
韦驼子一听这个也是一脸菜色,走到了杨猛跟前,心里的鼓就一刻也没停过,自己也是嘴贱,直接找丁爷不就成了,和三爷还嘴,这不是找死吗?
“三爷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韦驼子和那些雇佣的刀手不同,他是接了杨家给的肥地,算是半个杨家人了,这位杨三爷在老爷子的眼里,就是宝贝疙瘩,自己根本没法和三爷较劲的,就算被打死了,家人杨佛爷一定会给照顾好的。
“说了是虚招,你怕个屁啊!”
杨猛慢慢的伸出手,在韦驼子身上拍了几下,韦驼子这才战战兢兢的与杨猛比划了起来。
“杀!”
两人刚一接触,杨猛就是一个刺喉,韦驼子吓得浑身都打起了哆嗦。望着紧贴在脖子上的拳头,玩了十几年刀子的老韦,差点没搂住火,要不是三爷用拳头碰了碰他的下巴,就尿裤子里了。
“再来!”
杨猛没有多说话,等韦驼子恢复了一些,他们又开始对练了。
“杀!”
还是一个样,韦驼子打出的一拳,被杨猛锁住了,一个肘击,就到了太阳穴的位置。
拳来腿往,两人对练了几十下,韦驼子就跟个木偶一样,根本做不出像样的反击。看到杨猛真没出力,韦驼子也想找回一些面子,动作也慢慢放开了。
杨猛也不清楚韦驼子使得是什么拳,反正全是破绽,自己的搏杀术,也是特种部队里最为常用的,当初作为一个东南亚普通的雇佣兵,再好些的搏杀术,他也学不到。
可就是这样的实战技巧,也让韦驼子惊出了一身冷汗,三爷这是没使力,一旦加上些气力,自己非死即残,看来自家这位三爷,能在云南闯出呆霸王的名头,手底下的功夫,才是最大的原因。
“大哥,三爷这手段不简单啊!全是杀招,本以为我的拳脚就不错了,可对上三爷,有死无生啊!”
丁保钧陪着杨士勤,站在角落里,开口点评起了杨猛的手段,韦驼子与杨猛对练,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被传到了丁保钧那里,因为怕出事,丁保钧找上了杨士勤,两人就站在旁边,全程目睹了杨猛的手段。
“这小子打哪学的这般辣手,保钧你以后可要看好了老三,轻易不要让他动手,他那一身蛮力,再配上这些杀招,动手就会要人命的。你看看那些锁人的招式,攻敌软肋,突下杀手,我对上这小子,弄不好也是死路一条。”
对于杨猛的手段,杨士勤也不惊奇,拳脚这玩意靠的就是悟性,功底子高不代表实力也一样高,拳怕少壮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十章 练兵
一场对练下来,韦驼子的褂子全湿透了,不是累的,这是给吓得,拳拳不离要害,脚膝全都要命,三爷的这些招式,只要一下打实了,他韦驼子不死也残,搁谁身上也害怕呀!
“你们拿出刀来玩几下,我看看你们的刀法怎么样?”
说道玩刀以前的杨猛,也就匕首玩的不错,这具身体也有几招野路子刀术,他玩刀算是个门外汉吧!
三十位刀手,舞起刀来也是威势慑人,可杨猛看的出来,这些人的刀法大多是以劈砍为主,就这黑漆漆的刀身,挨上几刀也不一定会死。
“韦驼子,你们怎么不用刺的,俗话说刺死砍伤,这刀法杀起人来,难呐!”
杨猛这么一说,韦驼子也是打了个机灵,本想让三爷夸赞几句的,刀手们也都拿出了真本事,可这些在三爷的眼里好像不咋地。
“三爷,咱们的刀法都是以劈砍为主的,剑法刺的招式多一些,可没有好剑,啥剑法都是白给,就咱们这样的铁刀,已经不错了,比云南绿营兵的刀锋利多了。用刀刺人,很容易被骨头卡住,折断刀尖。”
韦驼子干了十几年的刀手,自认为比云南的兵勇厉害的多,也有一定的经验,三爷说的不错,用刀捅人死的快,可就他手里的铁刀,很容易折断,没了刀还叫个屁的刀手。
“那就找人打些好刀,这家伙事吓人还行,伤人也行,杀人就差的远了。”
对于这些铁刀,杨猛也看不过眼,黑漆漆的厚背铁刀,吓唬人还成,用这玩意杀人差的有些远了。
“嘿!三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咱们这些刀,可都是老爷子花了大价钱定做的,十天才能打造一把,比绿营那些兵勇的刀强多了。好刀?好刀哪那么容易打造,我认识一个铁匠,打把好刀、好剑,起码得一两年的功夫,就这样还不一定成。那些好刀动辄就是几百两银子,咱们用着也烫手啊!”
韦驼子是壮族人,性子比较耿直,一听杨猛说老爷子花大价钱打造的铁刀不行,他先替老爷子叫起了屈。
“星斗,你就用我的刀吧!我那里有把上好的钢刀,但是有一条不准胡乱杀人。保钧,将我的刀取来。”
杨士勤出来说话了,好刀,确实难寻,一般能打造宝刀的匠人,都被朝廷招揽了,在民间先找个好铁匠,极为不容易。
“爹,您来的正好,我这些人手想训练一下,您看能不能多拨些人手给我,我也好挑拣一下。”
“随你的便,这事找保钧去说,你这又找地盘,又练兵的,别去招惹朝廷的人,朝廷不是我杨家能够对抗的,别看我们现在风光,朝廷要想对付我们,也是轻而易举的。朝廷在云南有四万兵,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咱们。”
杨猛最近的举动可有些异常,杨士勤的心里也在打鼓呢!索性他手里的人手不多,老丁看的也紧,但警钟还是要敲一下的,这孩子以前痴痴傻傻的,别犯了老毛病,给自个带来杀身之祸。
“爹!我省的,最多也就杀个人贩子,朝廷?我又不傻,没事儿摸他们的屁股,我还怕脏了手呢!”
对付宜良的周大牲口,准备抢劫鸦片,这些事还不能明说,万一失败了,自己不是没脸了。
“知道就好,记住!咱们家钱多,对付朝廷最好的法子就是使钱,这大清不爱银子的官老爷可不多,就是大官不爱,你找小官也是一样,拿银子的小官多了,一样能扳倒大官!”
杨士勤指点完了杨猛,也就慢悠悠的离开了,自家的傻老三,也能说会道了,虽说理由找的不怎么样,但起码会骗人了不是。
杨士勤的那把宝刀确实不错,满是云纹的刀身,深深的血线,锐利的刀锋,虽说轻了一些,但比那些个铁刀强了百倍。
“丁叔,老爷子就这一把好刀?”
杨猛也看中了这把宝刀,这玩意真是不错,看着就让人喜欢。
“还有一把宝剑,那玩意你玩不了,这可是一位满人将军的佩刀,他家败落了,一刀一剑老爷子当时也是花了大价钱的,你大哥哭着喊着想要,结果怎样,老爷子一瞪眼,你大哥灰溜溜的跑了。”
杨猛握着手里的宝刀,也在默默感受着老爹的满腔的关爱。
“丁叔,多找一些合用的刀手,让他们围着武庄跑,跑到不能跑了为止,前面的五十个,我就要了,韦驼子就不用参加了,让他做领头的。”
一听这个,丁保钧也是一头雾水,好好让人围着武庄转圈,这不是折腾人吗?但三爷就是三爷,跑就跑呗!
丁保钧去选人了,杨猛也开始吩咐厨房的杂役,开始在院子里扎草人,老丁那里选好了人手,杨猛这边也扎起了,近百个稻草人。
“丁叔,这些人都是咱们家的人吗?”
听了岑毓英说的拉拢人手的办法之后,杨猛也在试着建立自己的势力。
“除了韦驼子,其他都是雇来的刀手,咱们家的人手,大多都在马帮里,这些人是团练的壮勇。”
“壮勇?”
“嗯!老爷子还顶了一个昆明团总的名头,要不然养这么些人手,可是犯了朝廷的律法的。”
自家老爷子还真不简单,顶着朝廷的名号,训练自己的武装,这不和自己当年在金三角一个样吗?
“丁叔,你说我要是分些地,给这些个刀手,他们能跟着我卖命吗?”
杨猛将岑毓英当天说的计策,原封不动的拿了出来,看看老丁是个什么意思。
“应该可以,这些下山的刀手,都是在山上活不下去,或者活的不好的,他们做刀手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你给了地,只要再应上些抚恤银子,他们保证会玩命,咱们家的刀手,都是这么弄来的,但有一条,地还是咱们的,死了之后除了一笔可观的银子,地咱们得收回来。”
丁保钧也如实说了,杨家是如何笼络刀手的,不是活不下去的,谁又愿意做刀头舔血的营生呢?
“这地,给他们多少亩合适?咱们家还有闲置的地吗?”
上次吃了一会亏,白白的丢了五百鹰洋,杨猛这次也仔细多了。
“山田一般人没人愿意要,出产的太少,中等的田地,一年能产两百多斤粮食,十亩足够了。好田分为两种,两季田和单季田,两季田一年能产粮四五百斤,是上好的田地了,单季田差一些,一年也有三四百斤的产量,这样的地,也可以应出去,但我们要收取三成的地租。其他地方这样的好田,是要七八成地租的,我们庄子也要用粮,所以有这个规矩。”
一听一亩地最多一年才打三五百斤粮食,杨猛有些吃惊了,当年自己的种植园里也有稻田,亩产怎么也有五六百公斤,这可差了整整一大半啊!
“好了,我知道了,我应出五六百亩地,没问题吧!”
“没问题,咱家在各地都有田庄,五六百亩地不算什么事的。”
有了激励的手段,那自己练兵也就有保障了,不大的一会儿,一群吐着舌头的刀手,就让韦驼子带过来了。
算上韦驼子,总共五十一人,杨猛把马青虎也拨了进去,让他也跟着一起训练。
“都听好了,老子要练兵,该学的东西学好了,不仅月俸翻倍,老子一人给你们十亩好地,保证你们一家老小衣食无忧,你们则是要把命卖给老子,杀人放火,老子指哪里你们到哪里!做不到的滚蛋,能做到的到韦驼子身后排队。”
一听月钱翻倍,还有十亩好地,这些个刀手,哪有一个离开的,纷纷往韦驼子的身后挤。
“韦驼子,你也是一样,月俸翻倍十亩好田,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每天带着他们围着武庄,跑上十圈,然后跟我学招式。”
韦驼子一听,自己也有好处,乌黑的脸膛也泛起了红晕,双眼瞪得跟铜铃没两样,只等着三爷一声令下,去杀人放火了。
“都给老子看好了!”
说完杨猛扶起地上的一个草人,把它载到了木桩上,一套搏杀术慢慢的打了出来,一遍、两遍、三遍,直到第五遍,见刀手们都在点头,杨猛才停了下来。
“就照这个样子,怎么顺手怎么打,招式老子不管,草人身上的这些位置必须要打到。玩刀也是一样,就冲这些地方下手,练不好都给老子滚蛋!练好了,三爷的赏赐一定兑现。”
说完,杨猛拿出自己前些天弄得匕首,接着示范了好几遍,看他们学的差不多了,这才停手。
“三爷,我们就照着您的法子打,这围着武庄跑十圈,是不是少几圈,咱们是刀手,可不是兔子。”
对于跑圈韦驼子有些看不上,最主要的是跑圈太累,这又不是练功,能有什么用?
“韦驼子,老子说话不好使吗?早晨早早的起来,喊着号子给我跑,老子要是听着不响亮,赏赐什么也就当老子没说。”
这些个刀手的体质太差,杨猛也不是神仙,只能慢慢让他们强身健体了。
“丁叔,我这五十二个刀手的伙食,一定让厨房做好,好不好吃我不管,但一定要管饱。”
自己制毒工场那边搞搞基建,准备准备工具,也得一个多月,期间正好让这些刀手的身体素质,有一个小幅度的进步,那样用起来也更顺手。
第二十一章 配方
制毒工场在建,刀手们也正在训练,现在就轮到杨猛出力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制毒、贩毒,而且要把这种毒品贩卖给八国联军,来实现自己的豪奢之梦。
八国联军往大清国贩卖鸦片,肯定会防止这些东西回流的,所以杨猛要制造一种新型的,能让外国人接受的毒品。
来到大清的第一天,杨猛就问过丁保钧,他所说的鼻烟,就成了杨猛最好的遮掩手段。
只是这鼻烟,杨猛以前只是听过,没真正的见过,想要弄出新玩意,就必须看看、尝尝鼻烟是个什么玩意。
当天丁丁保钧也说过,让马帮带回来一些,可马帮回没回来,何时离去,何时带着鼻烟回来,这就遥遥无期了,他的时间紧迫,不如到昆明城里弄上一些,只要知道了味道,然后在鼻烟里添加海螺因就成了。
昆明那个地方,不待见自己,同样自己也不打算去那里现眼,岑毓英便成了跑腿的小厮。
杨猛让他把昆明城里所有的鼻烟,一样买上一瓶,要是能打听到鼻烟的制法,就最好不过了。
岑毓英这小崽子办事也是爽利,一个多时辰,就把事情办成了,只是昆明城里的鼻烟种类不多,只有印度鼻烟和四川的鼻烟两大类别,数种味道的现货。
杨猛试着闻了闻,味道还不错,可用鼻子一吸,这玩意就有些呛人了,味道有些酸涩苦辣,这玩意都能用,那自己的东西就不愁销路了。
“毓英,打听到鼻烟的制法了吗?”
东西有了,自己照方抓药就可以了,配好了鼻烟,然后加入海螺因完事大吉,就可以做买卖了。
“三爷,这鼻烟制作颇为不易,要选择上好的烟叶,去除泥沙磨成细末,再配上各种珍贵药材,窖藏十数月、数年,最好的鼻烟都有数十年窖藏的,这东西的价格也高的出奇,这一两鼻烟,就要几两银子,这些还是不入流的鼻烟,真正的好东西,要数百两银子一壶。”
一听这话,杨猛就怂了,几两银子那可是几百斤粮食啊!不说海螺因的成本,单单这个鼻烟,就会让自己的新型毒品,成为奢侈品。
奢侈品虽说也能赚钱,但最为暴利的买卖,还是大众化的东西,这鼻烟如此昂贵,绝对不能作为稀释毒品的辅料。
以前稀释毒品,大都用奶粉、滑石粉、可可粉之类的玩意,可白兮兮的东西,看着就瘆人,一旦让人怀疑,就会破坏自己的发财大计。
“毓英,你找老江过来,咱们一起想个主意。”
怕岑毓英阅历过低,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杨猛便让他将江树先找来,三人一起想想,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鼻烟。
“老江,云南当地有滑石粉吗?”
“有,这是味药材,味甘淡、性寒、无毒,也叫液石或共石,昆明附近的山里,就有白滑石,磨出的粉末,是滑石粉之中的上品。”
这江树先用处不小,不说那个谷地,单单是他对云南矿产的熟悉,就值那些银子了。
“滑石粉价钱如何?”
“滥贱的玩意,因为白滑石随处可取,只是需要些功夫而已,一个大子能卖半袋子。”
滑石粉有了,接下来就是有些香味,可以替代鼻烟的粉末了。
“老江、毓英,你们想想,这云南可有带香气的粉末状药物,对人身体有利的最好,能磨得越细越好,越不值钱越好。”
这下就难住两人了,云南的药材不少,可大都价格不菲,能磨成粉末的药材也有很多,能滋养身体的就少了,再加上一个不值钱,哪里去找这样的好物件?
“三爷不知找这种药材,作何用途?”
岑毓英不像江树先那样呆板,要是东西好找的话,三爷不会发问,要是知道三爷要做什么,找东西或许能简单一些。
“仿制鼻烟,不用烟叶,但要让旁人喜欢吸食。”
鼻烟这东西以前岑毓英也没见过,让他想出替代品可不容易,老江却是见多识广,他拿起鼻烟瞧了瞧,闻了闻,犹豫不定的想开口,可又怕三爷责怪。
“有话就说,老子也不是什么官老爷,还能打你不成吗?”
杨猛一看老江的样子,就知道他有话说,和这些个清人交流很费事,时不时的还要拽文,这十多天来,杨猛虽然不自在,但也有些豪门少爷的气象了。
“茶叶末子!”
江树先有些忐忑的说出了答案,鼻烟这东西黄不拉几的,白色的滑石粉加上些墨绿的茶叶末,倒是颜色上差不多,加上有茶香,倒也可以作为假鼻烟来贩卖。
“茶叶末子多吗?咱们的茶叶还要赚钱,磨碎了岂不是可惜。”
杨猛在丁保钧的影响下,也越来越小气了,茶叶可是杨家的主业,磨碎了当做辅料,是有些可惜了。
“三爷您是不知道,云南当地的茶叶,为了好驮运,大都制成了沱茶,这沱茶就是跟碗一样形状的茶砖,制作沱茶往往有些废料残渣,这些东西就合着茶梗一起,再被制成另一种次一些的沱茶。好的沱茶销往四川等地,这次一些的沱茶,就销到了藏边。
藏边那边苦寒,没有时蔬,藏民又喜食牛羊肉,这下脚料沱茶,最是解腻,你把好茶销过去,他们反而以为是次品。
而制作茶砖,茶叶末不能加的太多,加多了就不好成型,这些碎末子,有些能卖出去,但大多数都给丢弃了。老头子家里潦倒,想喝茶的时候,都是用的茶叶末子。”
江树先一句话,也让杨猛眉飞色舞,茶香就是中国味道,这个不是最好的卖点吗?茶香鼻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制成。
“毓英,你去知会丁叔,让他从咱们家的茶厂弄些茶叶末子来。老江你就负责弄滑石粉吧!顺道再弄些磨粉的工具,银子到丁叔那里支取。”
这稀释剂的问道要是过得去的话,那自己就差不多成功了,只等抢些鸦片,制出海螺因加进去就成了。
杨家三爷的吩咐,谁敢当成耳旁风,也就一两个小时,东西就准备妥当了。杨猛支使着老江、岑毓英,将茶叶末和滑石粉,再次磨了一遍,然后用最细的筛子,又筛了一遍,剩下的粉末,细滑无比,现在就是看味道如何了。
找来账房先生,让他拿着称金银用的戥子,将滑石粉和茶叶末,按照比例,配成了十几堆样品,杨猛和岑毓英、老江,三人一一试过之后,三人的意见一致。
三分滑石粉、七分茶叶末的样品味道最好,轻轻柔柔的带着悠长的茶香,美中不足的就是在香气上,差了一些,不吸入鼻腔,难以品味它的味道。
“老江,咱们这里割完烟膏,剩下的鸦片草,都怎么处理啊?”
缺少香气,这罂粟割完烟膏,剩余的果实和秸秆,最能提香,虽说闻着味道能差一些,但吸入鼻腔绝对有股异香。
“大部分做柴火烧了,有些人将那些秸秆作为烟丝,也是不错的。”
江树先对于云南当地十分熟悉,一些市井的玩意,他最是清楚。
弄来了罂粟果和秸秆,将他们磨成粉,细细筛过之后,杨猛开始试着,再次调和配方,这些玩意里面含有少量的毒品,加进去之后,味道果真更加的幽香了。
将配方一一的记下,老江就成了采购员,杨猛怕这老头子贪污,给他做了保证,东西必须以最低的价格收进来,每制成可用的粉末一千斤,就给老江一些水头,要是贪墨直接宰掉他。
在钱与命的抉择之中,老江选择了继续赚钱,杨猛为何这么说,老江也能理解,朝廷的官吏从上到下,玩的最为精熟的就是贪污克扣,杨猛若是不提醒他,老江也会依着老办法行事的。
以杨家的财力和人手,做这些很是轻松,历年来积存的茶叶末,得有个几万斤,有些还发了霉,杨猛可不管这些照单全收,晾晒研磨过筛,为了长时间保存,这些茶叶末全被装进了瓷缸,上面用油布封口。
在山洞里,杨猛也让人找来了,许多烧石灰剩的残渣用来防潮,这些本来用生石灰也行,但过惯了苦日子的老江,用了几块银元,就包下了几个灰窑的残渣,他们还得负责用草袋装起来。
称大件东西的杆秤、盛装最终产品的瓷瓶、铜罐,杨猛也订做了一批,现在辅料基本都备齐了,土法制毒的原料就缺鸦片了。
鸦片这东西,也属于朝廷口头上严禁的玩意儿,可这个禁令好不好用,只有那些大烟鬼知道。云南当地的情况,杨猛不是很了解,运输鸦片的商队,他就更不知道了。
岑毓英和老江也是白给,鸦片这东西,他们碰都不碰,就别说了解这些鸦片的来路了。
这东西还得去找老爷子,找丁叔就是找老爷子,不如与老爷子说明,自己就是要抢一批鸦片做研究。
对于云南的形势,老爷子肯定清楚,谁家走鸦片,应该瞒不过他的,让杨猛自己去做,也不是不可能,就怕惹上不好处理的家族,那样就是给杨家添乱了。
自己现在刚刚起步,还是要稳妥一点,这事只能去求老爷子了,等自己的产品出来,老爷子也会知道,不如现在就去摊牌。
找到了正在大堂闭目养神的老爹,杨猛也是开门见山,直接就把话头递了上去。
“爹!我要劫批鸦片,你知道哪家做这个营生吗?”
“呦!三爷来啦!这些天忙忙碌碌,都鼓捣些啥玩意啊!”
老爷子杨士勤,这么说话颇有一副奸臣的样子,看来自己做的东西,这老头子八成是清楚了。
第二十二章 杨家悍匪
“老爷子,说话归说话,别打脸啊!我肚子里的那点东西,还不全在您老眼皮子底下,说实话这是上师给我的秘方,让我把鸦片炼制一下,再卖给洋鬼子。这事情重大,儿子做的隐秘一些不应该吗?”
老爷子出丑卖乖,杨猛也开始说起了歪歪话。
“合着我这做老子的,就该被隐秘喽!打脸?你打我的脸我得忍着,我打你脸,你不回首打断老头子的腿才怪呢!”
杨士勤今天才知道,与儿子斗嘴,也是件无比幸福的事情,想起自己被这小子打断腿,这小子不着家的时候,杨士勤觉得这辈子能看到老三开窍,值了!
“打断腿?那时候不是没遇着上师吗?要不现在出去比划比划?我一定留手。”
见老头子玩的高兴,杨猛索性就扮起了小丑,张牙舞爪的扑向了老子。
“呔!小猢狲,看老子不收了你。”
一老一小就在大堂里,笑闹在了一起,杨士勤拳脚轻柔,杨猛处处留力,爷俩配合的很是完美。
“事情找你丁叔解决,滚吧!”
打闹了一会儿,杨士勤飞起一脚,在杨猛屁股上轻轻踹了一下,杨猛也是借着势头,连逃带窜的出了大堂,回头还不忘回了一句“得令!”
望着儿子矫健的步伐,杨士勤清癯的脸上,也被老泪沾湿了,数遍杨家就自家这小儿子过得悲苦,浑浑噩噩十六年呐!自己打生打死,不就是为了过得好一些吗?自己这儿子无论是上师点化也好,被鬼怪附体也罢!只要能快快活活的过上一世,他杨士勤就觉得值了!
闹完了的杨猛,也是心有戚戚,这杨士勤对儿子那真是没得说,自己占了他儿子的身体,就当是他儿子吧!人家都做到这一步了,自己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找到了丁保钧,杨猛把事情一说,丁保钧也答应了,但走鸦片的马帮,行事都很隐秘,要找到也得花上一些时间。
所有事情有了眉目,杨猛心里也轻快了一些,没有操心的事情,人就会胡思乱想,这一下就想到唐梅依身上去了,那尤物十好几天没见了,这心里还真有些想了。
还没走到唐梅依的小院,杨猛就听到了低低的歌声,都说少数名族善于唱歌,这唐梅依也是精擅此道,低婉的歌声在院中飘荡,只是其中多了许多的悲伤。
听不懂歌词,但杨猛能够感觉出歌声里的孤独与悲伤,轻轻的推开院门,一大一小两个美人正坐在院子中,尤物唐梅依,倚着椅背轻展歌喉,一滴滴的珠泪砸落尘埃,道不出的孤寂与美艳。
“梅依姐姐你说三爷能为你报仇吗?要是他为你报了仇,你真当他的小妾啊?”
马青莲也是人小鬼大,竟然和唐梅依说起了心事,提到报仇,唐尤物的脸上落寞更多了。
“信不过他又能怎样?我又能报的了仇吗?昆明杨佛爷,曾资助过傈僳族,当年若不是杨佛爷,我可能也饿死在搬迁的路上了。宜良周士清也是雄霸一方的豪绅,杀他不容易的,青莲你和你哥哥又是如何沦落到宜良的?”
马青莲古灵精怪,唐梅依为了报仇,十几岁离家,也能看出来马氏兄妹不是贫苦出身,这里面八成也藏着什么秘密。
“我们家的仇是报了,可家没有了,呜呜……”
想到四处流浪,忍饥挨饿的日子,马青莲这小丫头也哭了出来。
“家没了,杨家武庄就是家,我养你!”
大清就没给杨猛留下什么好印象,宜良那群瘦弱的苦汉,贩卖人口的大地主周士清,遍地种植鸦片的云南,这桩桩件件摆在面前,大清又能好到那里去呢?
“三爷!”
两女齐齐起身叫了一声三爷,唐梅依低沉、马青莲清脆,合在一起让人走神。
“唐姑娘,人手我已经在训练了,最近要出去试试身手,想一起来吗?”
勾住这尤物的心,单单一个承诺还是不够的,要春风化雨般慢慢的滋润。
“我也能去吗?”
马青莲挂着泪痕的小脸,出现在杨猛的眼中,这一朵娇俏可人的小梨花,倒也十分的诱人。
“你能干嘛?唐姑娘会武艺,你会吗?爷是去杀人的,横尸遍野你想看吗?乖乖在家里跟着先生读书识字,将来做我的女账房。”
杨猛拍了拍马青莲的头,打发她回去识字了,相比于小萝莉,杨猛还是中意唐梅依这个尤物。
“我去!只要你杀了周士清,我说话算话。”
“跟我来吧!周士清蹦跶不了几天了,时机合适我倒是可以让你手刃仇敌。”
杨猛知道不能急躁,没有多磨蹭,转身带着唐梅依来到刀手们训练的院子,刚刚跑完的刀手,在韦驼子的催促下,先开始了第一轮的拳脚训练,为了便于找到位置,稻草人的要害,都被抹上了白灰。
场面很混乱,杨猛却在仔细的看着门道,这些刀手都会两下子,有了打击目标,也打得虎虎生风,有那么几分架势,这些人只是缺乏训练,训练好了绝对是一支悍匪。
打完了一通拳脚,没有让刀手们有喘息的时间,韦驼子就催促他们,继续练刀,劈斩加上杨猛特意要求的刺杀,这些刀手虽说疲累,但手里的铁刀,却没多少走形的动作,看来这刀法还是他们的强项。
“三爷,这些人就是你准备的人手,少了些吧!”
宜良周士清,也知道自己作孽不少,家里起码养了百十号壮丁,就这三五十人,恐怕攻不下周家庄园。
“人多有用吗?真正会杀人的,一个可以杀三五个,不会杀人,没杀过人,这样的人手,再多也是乌合之众,打个架还凑活,真正杀人他们就没胆了。你也是学过两手的,不行可以与我练一下,看看我几招能杀了你。”
唐梅依自然不信邪,撸起袖子就要与杨猛较量,这下那些个刀手们也不练了,齐刷刷的把目光,聚向了两人。
“韦驼子,拿根木棍来,让唐姑娘拿着木棍和我对练一下,你们也看好了,学会了就是能保命的玩意。”
美女是要折服的,这尤物既然硬气,就敲打她一下,让她看看什么叫男人。
唐梅依真是不服气,她虽然是个女子,可等闲三五个壮汉也不是她的对手,杨猛要空手与她对练,让她觉得杨家三爷看不起她。
“来吧!”
杨猛一声招呼,唐梅依也不客气,举起木棍兜头就向杨猛劈来。
这一下速度虽快,可破绽也大,杨猛一个旋身,用起八极拳中的贴山靠,就把唐梅依推了出去,不等她有所反应,带着风声的一拳,就到了唐梅依的咽喉。
一招就败了,唐梅依当然不服气,起身又是一下橫斩,杨猛一个撤步,挥手就要打掉她手中的木棍,唐梅依也学精了,直接就是一记撩阴腿。
这一击猛啊!看得周围的刀手只缩脖子,这大手大脚的女人,出手太毒辣了。
杨猛那里却应对自如,手掌一收,就抵住了她丰腴的大腿,一个肘击打在了她的胸腹之间。
“好软!”
杨猛轻轻的一声,羞红了唐梅依的俏脸,刚想甩回木棍,击打他的头部,却被杨猛封住了,抬脚一膝顶在了唐梅依的下身。
“记住,对手不分男女,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弄死对手,你刚刚那一记撩阴腿不错,这是极好的手段,但你手中的刀,与拳脚配合不起来,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不等唐梅依发怒,杨猛率先训斥了起来,占便宜一定占得合理合法,不然自己的面子往哪搁?
“那你教我!”
唐梅依掩去了尴尬,杨猛说的不错,自己和他比,还差了好多,本以为自己的身手已经不错了,没想到一招就会败在杨猛的手里。
“你们呢?你们愿意跟我学吗?”
在杨猛的质问中,一个个刀手,也在不断的点头。
“你们不是点头虫,说话!愿意吗?”
“愿意!”
五十多人的声音,还将就着听,杨猛点了点头说道:
“学就要真学,让皮匠准备些生皮刀,你们捉对厮杀,败了的多跑一圈。咱们是生死弟兄,什么插眼睛、撩阴腿,做个架势就行了,不要真打上去,谁要玩真的,看三爷不扒了他的皮!”
一阵哄笑声中,这些刀手,也认同了这位杨家三爷。
有了皮刀,训练就残酷多了,这皮刀虽然不会打断骨头,可劈在哪里哪里就是一块淤青,一众刀手每天在院子里对练,回去之后还要互相的涂抹药酒,日子过得也极为辛苦。
唐梅依跟着杨猛对练,也被毫不留情的揍着,在训练场,她还能咬牙坚持,回到屋子里,也一样呲牙咧嘴。
杨猛在训练刀手,也在利用刀手训练自己,从开始的一挑十,到现在的一挑三,杨猛身上也布满了一道道淤青,谁敢对他留手,他就对谁下狠手,硬逼着这些刀手在对练之中拿出全力。
“梅依姐姐,三爷怎么这么狠心,你看看这一道道淤青,你可是个女人啊!”
正在给唐梅依抹药的青莲看不下去了,这身上一道道的,杨家三爷得多狠的心肠啊!
“傻丫头,你懂什么?这才是男人,他要不好好教我,我才看不起他呢!他现在对我越严厉,就是对我越好,现在不教好了我,以后碰上对手,我就会死的。”
望着似懂非懂的青莲,唐梅依的脸上,爬上一朵红云。
第二十三章 武装劫掠
“大哥,老三那法子不错,你看他那五十刀手,这才几天精气神全变了,那眼光就跟山里的土狼一样,这几天他们的食量,也比以前多了一半,这样下去这些人都能成为好手。”
丁保钧一直跟随杨猛,训练他也看在了眼里,这围着武庄转圈子,真是不错。
“好?既然好你就依着老三的法子,训练其他刀手,在周边购买肥地,也跟老三一样,笼络这些刀手,绕庄子、吃饭管饱、用皮刀对练,老三这是要把老天亏欠他的全夺回来。”
杨士勤也明白杨猛这样做的好处,杨家的刀手越厉害,杨家也就越安稳,杨猛为何大张旗鼓的练兵,就是做给老子看的。
“大哥,鸦片马队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我找的全是些零散做这买卖的,与朝廷官员有关的,我一个也没去招惹,您看……”
对于杨猛要抢鸦片的事,丁保钧也给他找到了目标,这事儿能不能做,还要看杨士勤的意思。
“这些人也该杀,记住!不要碰和官府有关联的马队,你断人财路,人家也不会放过我们,至于那些个想发横财的散户,有多少让老三抢多少,贩卖鸦片全都是缺德的玩意,杀再多也是积功德。”
杨士勤耷拉着眼皮,说出了狠话,鸦片这玩意,害的不是一个人,吸了鸦片家破人亡,越是小门小户,鸦片的危害也越大。
宜良周士清,为什么要做人贩子,一个是因为利大,再就是那些个没钱抽大烟的,开始卖儿卖女卖婆娘了,在杨士勤的眼中,那些个做鸦片买卖的,就该灭门。
“我知道了,马帮的人呢?”
“马帮?他们好买卖不做,帮人运送鸦片,还是马帮吗?老三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大清人多,不差他们这些畜生!”
丁保钧在杨士勤那里得了命令,转身就到了杨猛的院子,将发现的鸦片马队,一一说了出来。
“这些马帮没有和官府有关系的吗?还有这些鸦片商队,他们与官府有关系吗?有关系的全部剔除,现在我们不是朝廷的对手,不能动他们,但这些马帮、还有商家,要一一记下,等咱们有了实力,再和他们一起清算。”
杨猛第一次做事,也很谨慎,朝廷势大,他刚刚起步,不会与朝廷的官员对上,鸦片这玩意获利丰厚,不可能没有官吏参与其中。
“三爷放心,这些都是些散商,与官府没有联系,您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呢?”
丁保钧也是佩服杨猛,这心机智谋就快赶上老爷子了。
“找个必经之路,咱们在那里埋伏,来一队抢一队,准备好挖坑的工具,死人要直接埋了。”
追踪马帮,杨猛不愿费那个劲,找条必经之路埋伏下来,来一队杀一队,才是发财的捷径,穷追猛打,那是穷苦人干的买卖。
地点丁保钧很快就找好了,一条山路的转弯处,只要伪装成马帮,自然可以轻易的接近他们。
“让厨房准备十天半月的干粮,咱们明早就动身。”
杨猛的制毒工场,就等着原料下锅了,能不能挣钱,就看销路如何,做的越早,挣钱也就越多,时间就是金银啊!
第二天,杨猛直属的五十一个刀手、马青虎、唐梅依,还有丁保钧带的百余人,早早的踏上了征程,今明两天,将有三支商队,经过那条山路,而这三支商队,全部都是经营鸦片生意的。
“都听好了,这次玩的就是近战,马刀不要用,用老子给你们配的匕首,记住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杨猛的五十多人,全部穿得是他设计的军靴与军装,骑在马上自然而然的有一股悍气,杨家的其他刀手见了,也是羡慕不已,早知道跑圈子多能跟着三爷混,当时就多买些气力了。
这一百多号人人有马,只有杨猛一个步将,这是出去抢劫不是游玩,板车自然不能坐了,不去他又不放心,万一出了岔子,会影响老爷子的威名。
无奈的他只能跟在马队后面吃灰了,好在原先的杨猛,常年钻山林子出身,脚力不比滇马差多少。这支马队,也与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飞马驰骋,只是慢慢的在赶路,遇上的其他马帮也是一样,几乎没有骑马飞奔的。
马队足足走了一天一夜,除了吃饭,歇马,别的什么也没干,全花在走路上了。
这条山路,是条隐秘的小道,没有官府的关卡,这也是走私各种货物到昆明以北的必经之路,天明时分,杨猛他们遇上了第一波马队。
这支就是目标马队之一,由于杨猛他们在开阔处,而这支马队,在山路上,依照规矩,杨猛他们需要等待,持刀戒备也是应该的,这就为杨猛伏击他们,创造了条件。
来的这支马队人数不多,只有五十多人,二十几个走马帮的,二十几个带刀的护卫,他们也一样在戒备着。
杨猛这支马队人数众多,正好将山道夹在了中间,两支马队互相打了招呼,他们也慢慢的准备通过。
对于杨猛这支马队的出现,他们没什么怀疑,这条路虽说隐秘,可知道的不少,为了多挣些钱,很多人也愿意走这条山路。
“杀!”
当马队被围住的时候,杨猛率先出了手,接连捅死了身旁的三个护卫,其他刀手也纷纷扑上前去,不过十几分钟,五十多人的马队,死的只剩了马匹和货物。
“埋尸!”
没有时间管其他的,先把尸体埋了再说,一通忙活下来,伏击的痕迹也被打扫干净了。
“丁叔,让你的人带着马队回武庄,咱们继续等。”
杨猛检查了一下伤亡,出手的全是他的人,这几天的训练效果不错,一个也没死,只是伤了五六个,伤的大都不重,最重的一个被马踹断了腿,其他的全是皮肉伤。
将断腿的那位,和马队一起送走,杨猛他们也跟着回身,来到远处埋伏,等待着第二支马队的到来。
结果却出了变化,傍晚赶来的是一支将近二百人的马队,这个数量,超出了丁保钧侦察的数量将近一倍,这支马队劫不劫,成了一个大问题。
“三爷,怎么办?这是两支马队合在了一起,他们人多,咱们还是让一让吧!”
杨猛也在心里盘算着,袭击这支马队,自己这边一定会有死伤,可为了赶紧开工,顾不上这么多了。再说自己的这批手下,要想真正的成为好手,这样以少胜多的差事,也不能少干,既然吃的是这碗饭,就得玩命去拼。
“干了!还如刚才一样,贴身战,这次让弟兄们,带好长刀,这是苦战,弄不好就会丢命,都给我小心一些。”
杨猛决定了,这次还是由自己手下的五十多人动手,实在不行丁保钧再上,丁保钧带的那些刀手,大多是雇佣来的,不像杨猛的手下,已经算是半个杨家人了。
没想到对面这支马队,也打算黑吃黑,两支马队擦身而过的时候,双方同时发起了突袭。
杨猛的人手,强在刀好手狠,那批人在人数上占优势,五十多刀手,对上一百多刀手,杨猛这边一点也没落下风。
杨猛手中的两把匕首,这一仗杀了十五六个,跟在他身后的唐梅依也小有斩获,刀手解决了,剩下的马帮,更好解决,七八十人的马帮,杨猛交给了丁保钧的人手。
这下几乎所有人的手上都占了人命,回去想反水也不可能了,杀人偿命,谁也不会不明白,这事烂在肚子里最好。
埋人、清扫战场,杨猛的人死了十二个,重伤四个,其他的也几乎人人带伤,五十干一百,死伤十六人,也算是大获全胜了。
将死的刀手,伪装好装在马上,一行人趁着夜色,匆匆的往武庄赶去,好在这条山路,杨家的人手比较熟悉,要不然晚上赶山路就危险了。休息了一个白天,众人第二天黎明时分,才赶回了武庄。
重伤的在路上又死了两个,其他两人也算是废了,死的一人给了两百鹰洋的抚恤,残废的给了一百五,参加劫掠的人人有份都给了五十,单单善后就花了将近两万鹰洋,不知道收获怎么样。
丁保钧去估算货物了,而杨猛却在检查着一具具尸体,伤大多是在胸腹的位置,脖子上挨刀的只有一个,其他全部是被捅死的。
看来应该给自己的刀手,配上胸甲了,要是有了这玩意,起码能少死十多人,对手的刀,大多不是很锋利,只要能防住刺来的一刀,自己的人手,不会损失这么多。
抚恤、安葬、清理货物,花了一天的时间。这次的收获不错,总共抢了上等云土五十担,共计五千斤,按市价算的话,一担上等云土值五百两左右,共计两万五千两。
中等云土,七十担,共七千斤,价值两万一千两,极品印度烟膏五担,价值一万五千两。
另有银锭三万两,鹰洋八千多块,散碎金银千两,滇马二百七十匹,马刀、腰刀共二百把,新式洋枪三把,子弹火药若干。
最好的收获就是三把新式洋枪了,这不是大清的鸟铳、抬枪,而是洋鬼子用的洋枪,好在这些是货物,不然杨猛这边的伤亡还会增加的。
杨猛没时间处理这些东西,现在还是要安抚一下自己的那些刀手,别因为死了人,让他们士气低落,这样会影响下次行动的。
结果却让他出乎意料,自己的这些手下出奇的兴奋,一个哥哥死了的,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悲伤,这个结果让杨猛既高兴,又觉得有些怪异。
“韦驼子,过来一下。”
作为带头厮杀的刀手头目,韦驼子得了两百鹰洋,挣了大钱的他,红光满面的来到了杨猛跟前。
“三爷,有什么吩咐?经过这次,韦驼子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韦驼子,这次杀了这么多人你们就不害怕,还有那个彝家汉子,不是死了哥哥吗?为啥不见一丝悲伤呢?”
自己手下这些人,彝族汉子最多,其他也多是壮族的,这些人不是一个寨子的,就是互相认识,死了同伴,不该这个样子的。
“三爷,您是不知道我们的苦楚,这些人大多是活不下去才出来当刀手的,一个人死了,全家都能过上好日子,这比全家都饿死,要强的太多,我们为什么要悲伤呢?我们不死,饿死的就是弟弟妹妹,或者是父母双亲,我们死了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不白死!其实我们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三爷,要不是您带着我们,哪有家里人的好日子过。”
听了这话,杨猛却高兴不起来,这大清是个什么朝廷,竟然能让这些山民笑对死亡,这些山民以前又是何等的悲苦,为了区区百十个冷冰冰的银元,连自己的性命都豪不顾惜。
“唉……什么世道!”
第二十四章 护甲
杨猛的叹息,却引来了韦驼子一笑,自家这位三爷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但对自己人心肠有些软了,为什么要顾惜这些穷苦的山民呢?
“三爷何必叹息,我们都不悲伤,你又心痛个什么?咱们山民人多,只要你们杨家需要,咱们就愿意为杨家卖命,不说咱们手里的鹰洋,单单杨佛爷的名号,就值得咱们卖命。”
韦驼子说的是真心话,他也是受过杨士勤恩惠的,当年若不是杨士勤的粮食,他们一家子早死在山林里了。
“说什么屁话!回去好好练刀法,想想该如何抵挡,当胸刺来的一刀,死的十六个弟兄,就一个是脖子中的刀,其余的全部伤在胸腹之间。好好休息一下,放你们三天的假,处理完家事,回来就琢磨如何才能挡住那一刀。”
三天时间不错了,大多数弟兄还没有媳妇,有了这次的收获,正好趁机回家娶上个媳妇,他韦驼子也是一条光棍,这次回家一定要娶上一门亲事。
不管兴致勃勃的韦驼子,杨猛找来了做鞋的皮匠和铜匠。
“做一件能护住胸腹的皮甲,不要太重,但起码要能挡住铁刀的刺击,回去试制吧!做好了一人赏你们五十银元。”
杨猛找来三把杨家的铁刀,能挡住杨家的铁刀,其他的刀,也就大都能挡住了,以后这样的买卖,不会少做了,能少死一个算一个,皮甲能值多少银子,为了几百块鹰洋丢命,实在是不值得。
处理完这些,杨猛又去找了老爹杨士勤,将此行的伤亡,和制作皮甲的事情说了。
“老三,这些山民不错,善待他们也好,我在想,咱们可不可以多收拢一些刀手,反正我还挂着昆明团总的名头,不用就浪费了。”
杨士勤也有自己的想法,大清的官吏过于贪财,杨家的钱财很可能会被盯上,只要自己手里的刀子锋利,量他们不敢随意打杨家的主意。
“可以!把武庄附近的田产,全部买下来,让各族山民,就在附近耕种,不收他们的地租,但要接受杨家的训练,保护武庄。万一朝廷要对付我们,也要考虑一下这周围的山民,加上您老在云南的名声,借他们个胆子!”
无论在那个朝代做官,最怕的就是民乱,有了这些山民的存在,杨家就可以要挟朝廷官吏了,一旦他们逼得急了,杨家鱼死网破,谁也没有好下场,维持好了这个平衡,杨家就会安然无恙。
“嗯!这个主意不错,听说你得了三支洋枪,会用吗?”
洋枪这玩意,杨士勤以前见过,可没有用过,都说这玩意犀利无比,好奇心让杨士勤想玩玩洋枪了。
“不会,咱们可以试试。”
爷俩拿来了三把洋枪,做工不错,枪管是钢制的,这个杨猛可以看得出来,可装火药的枪械,他还真不会玩,该装多少火药,怎么个装法,他也是一头雾水。
老爹杨士勤,也不比自己强多少,拿着洋枪,也不知道怎么玩了。
“让保钧看看吧!他以前玩过鸟铳,玩这个应该不在话下。”
父子两人都玩不转,又找来了丁保钧,丁大管家也是摸索着发了一枪,威力不小,铅制的弹丸,在青砖墙上,打出了一个碗大的弹痕。
“果真犀利,这要是打在身上,功夫多深也受不了啊!当年广东一战,清兵败得不冤,这玩意如此犀利,那是弓箭比的上的。”
杨士勤见到洋枪的威力,不由的发出了感叹,这洋枪果然如传说一般犀利。
杨猛却觉得没什么,见惯了现代枪械,这把火枪也就那么回事儿了,但在这个时代,这玩意的杀伤力绝对足够了。
跟着丁保钧学会了洋枪的用法,杨猛开始测试这把枪的威力,射程大概有个七八十米,有膛线,射速不高,装药填弹麻烦无比,杨猛这个新手,大概两三分钟,才能装好一发,但要是大队作战,这玩意的杀伤力不容小视,没有防弹衣,挨上就是个死。
加上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不高,这玩意的杀伤力绝对巨大无比,因为枪伤不同于刀伤、箭伤,这玩意的伤口,很难处理,一个不好就会感染,而感染往往是要命的。
手中的这把火枪虽说操作复杂,但与刀剑相比,他强了不是一点半点,一把两把没什么威胁,可千把万把呢?
握着手中的火枪,杨猛也在默默的算计着,这玩意让大清吃了亏,弄不好大清就会慢慢的装备,自己走得这条路,不可能会与朝廷重合,矛盾的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一旦杨家的刀手,遇上火枪、火炮,只有被屠杀的命运。看来自己也要引进这些洋枪、洋炮了。
既然那支马帮商队,能够弄到三支火枪,自己应该也可以的,只要自己制造的毒品有了销路,第一个要进口的就是洋枪、洋炮。
要是能把技术引进,自己生产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但这些现在只能想想而已,能不能做成,还得看自己制造的毒品有没有销路。
既然没有洋枪,就只能在护具上下工夫了,杨猛试了试,这把火枪虽然有效射程只有七八十米,可铅弹在两百米左右,都有不小的杀伤力,要想防住这样的枪弹,皮匠、铜匠,制出的护甲,可能没这个本事。
凯夫拉想都不用想,钢板防弹衣倒是可以试一下,现在大清没有专门的钢厂,只能等以后了。材料没有不要紧,可以先制作铜皮护甲,现在只要能挡住刀剑就行了,将来有了钢板,换上之后,就是现成的防弹衣。
有了这个想法,就要赶紧试制,刚刚让皮匠、铜匠,去试制护甲了,正好让他们一并把这事解决,如果做好了,自己手下的伤亡,就会降低不少。
一次行动就三成的伤亡,不说抚恤的花费,单单自己训练这些人手的花费,就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制毒工场正常开工的话,以后这样的活计少不了,一次死伤这么多,对杨家来说也是个负担。
找来皮匠、和铜匠,杨猛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群匠人,全部傻眼了,挡住火枪子弹的护甲,他们还真没办法制作,该怎么做,也没个头绪,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三爷,这皮甲我们可以凑活做,可能挡住火枪的皮甲,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做啊?”
作为鞋厂的首席匠师,张皮匠诉起了苦,火枪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该怎么抵挡,谁也不知道啊!
“找个铜匠,弄块铜板,看多厚能挡住子弹,然后你们将铜板嵌在皮甲上面不就完事了,这么简单,怎么会想不到呢?赶紧去做!”
这些个笨蛋,也太没有创造性了,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可惜自己给出的工资。望着呼啦啦散去的工匠,杨猛也是犯愁了。
这些人,你给他们想法、给他们草图,他们完成的不错,可想让他们自己造个东西,比打死他们都难。
“岑毓英!岑毓英!”
想到这里,杨猛又想起了岑毓英这个小崽子,看他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三爷,您唤我何事?”
岑毓英这小子,虽说瘦弱,可也练过几手,身子骨也算是不错,跑起来速度也是飞快,一听到杨猛的呼喊,这小崽子就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咱们鞋厂的这些工匠都是些蠢货,三爷和他们说不到一块去,你说咱们想做些新东西,该找什么人来帮忙?”
鞋厂的这些皮匠、铁匠,做工人那是数一数二的,让他们搞技术,还不如宰了他们更爽快一些。
“读书人!”
岑毓英的回答,让杨猛有些纳闷,读书人?扯什么犊子,看过几本书,就能做工程师?
“读书人能干什么?他们会设计三爷脚上的军靴吗?”
“我大清的杂学博大精深,《梦溪笔谈》、《天工开物》都是读书人所著,三爷需要的就是奇技淫巧的读书人,三爷有什么想法,交予这些人,肯定会节省许多心思的。”
对于大清的熟悉程度,岑毓英远远强于杨猛,这也是杨猛要留下他的原因,虽然说嘴上不赞成,杨猛在心里已经同意了岑毓英的说法。
“这样的人,能为我所用吗?”
“三爷不必忧心,读书人大多贫苦,像这样奇技淫巧的大多是考场不得意的读书人,这样的人,除了少数家资丰厚,大多也是苦寒之人,只要三爷给出的月俸合适,学生认为他们还是可以招徕的。”
自家事自己清楚,岑毓英就是个学子,自然知道游学的清贫与寂寞,一旦在考场上失利,读书人想要吃口饱饭都难。
“那好!你就负责这个事情,月俸你看着办,用最少的钱,做尽量多的事情,这里面的度你自己把握,银子从丁叔那里支取,这样的人多多益善。”
自己最近要忙活制毒的事情,这些东西就交给岑毓英去办了,这小子用起来越来越顺手,这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杨猛望着慢慢离开的岑毓英,心里也在思索着,该如何驾驭这个机灵的小崽子,用好了他就是左膀右臂,用不好这小子就是要命的毒药。
不大的功夫,铜匠那里也打出了一块一寸厚的铜板,杨猛一看这东西就火了,这么厚的玩意,是能挡住子弹,可做一块胸甲,不说价钱,单单重量就能难死穿戴这个的刀手。
“弄得薄一些,这玩意得多沉啊!十分之一的厚度,赶紧去弄!”
这些个蠢物,太不让人省心了,谁家能用这么厚的铜甲,这不是扯淡吗?
急急火火的铁匠,最后锻打了一块铜板,这东西有个三四毫米厚吧!杨猛让人把铜板钉在墙上,试着用火枪打了几下,七八十米内,偶尔挡住铅弹还是勉强可以的。
“就照这个厚度来,弄出的护甲,只要胸腹位置的,尽量不要太重了。”
杨猛一边比划一边解释,终于算是解释清楚了,可他却忙活的满头大汗,给这些个工匠,说明白问题,真是比杀人都难。
看来岑毓英的话不错,自己真得找些读书人来帮忙了。
第二十五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处理完抢劫的善后事宜,将制作护甲的事情吩咐下去,杨猛就要干自己的老本行了,劫来的鸦片足有一万多斤,他相信自己起码能萃取出一千斤左右的海螺因,这可是半吨啊!
也不知能给自己带来多少财富,只要产品有了销路,那自己就迈出了割据云南的第一步,有了充足的资金,没有多少事办不成。
辞别了老爷子,杨猛兴冲冲的带着几个刀手,直奔西山山洞,看到山洞堆着的大批鸦片,杨猛眼里冒出的全是金光。
可有些事情,想是一回事儿,做又是另一回事了。熬煮、萃取,忙活了一天,不错!是成功了,可只有区区一两斤的海螺因,单凭他自己要弄完这些鸦片,最少得两三年。
取了一些辅料,配置好第一批产品,杨猛也在琢磨着,如何让别人来做这些事情,凭自己一个人,想发财太难了。
制毒的工序,绝对不能流传出去,关键环节,自己要亲自操控,其他的可以分工,让工人交叉作业,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密。
杨猛手工调和好了第一批产品,效果如何,还得找人来试试,这东西他自己是不想再沾上了,杨家的刀手一样也不行,去昆明城找几个大烟鬼试一下,他们是不错的试毒对象。
试完毒之后宰掉,这样也没什么首尾,干净利索。
找到丁保钧,将事情一说,丁保钧也点头同意了,不过杨猛有特殊的要求,这些烟鬼最好是读过书的,这样才能准确的描述自己毒品的效果,不然找一些蠢货,自己都不知道功效如何。
这就有些难为人了,丁保钧找来好几拨人,才好不容易掳来几个读过书,又不显眼的烟鬼,在杨猛的吩咐下,将他们送到了西山。
“丁叔,再找些老实本分,嘴巴严的人手,我那里缺少工人,这些人以后要住在西山,轻易不能回家,就是要回家,咱们也要监视好,当然月钱可以多付一些。”
有人手才能保证产量,自己本以为事情简单,轻易就能办到,没想到这活计实际操作起来,也挺费事的。
“这些人不会沾上烟瘾吧!要是这样,人手的选择,也挺难的。”
杨猛炼制鸦片的过程,丁保钧也去看过,他不担心找来的雇工染上烟瘾,他最怕的还是这位三爷染上那害人的玩意。
“这个不会,我的精炼法没什么危害,只要不碰最后产品,没有一丝风险的。”
制毒的人,大部分都不沾这玩意的,所以土法制毒虽然简陋,可安全性却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就好,你需要多少人,我都给你安排了。帮佣、厨子、护卫,这次一并派到西山,以后那里就自成一家吧!”
西山山洞里的东西是什么,丁保钧清楚,这玩意可不能和杨家扯上关系,当然是越隐秘、越独立,越是对杨家有利。
“五六十人吧!一定要身强力壮,还有咱们家跑广东一线的马帮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一下。”
产品要是出来的话,运输包装也是个大问题,这个不仅包括内陆的运输,自己这些东西,最终还要通过海运才能到达终端市场,防潮、防水也是个大问题。
“过了年你大哥就走了,那边的商道走得是水路,一两个月能来回吧!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你大哥回来,我就留下他那队马帮,有什么问题你自己问。”
广东商路,也是杨家新辟的商路,这条路来回的时间最短,杨家大爷亲自负责,这条获利丰厚的商路,再过几年杨家的买卖,就要交到老大手里了。
经营的事情,杨士勤已经不怎么过问了,全是丁保钧和杨家老大杨勇在负责。
“那好,给老爷子说一声,我最近就不回武庄了,趁大哥没回来,我要把东西做出来,正好大哥下次回去,把我的新产品带到那边销售。”
老爷子不在家,只能让丁保钧捎信了,自己那边也要加快速度了。
回到西山山洞,杨猛第一时间就开始了试毒,这东西怎么样,还得看第一次的效果,若是反应过于激烈,对自己的产品没什么好处。
结果真是让杨猛猜到了,这几个烟鬼,全部陷入了眩晕之中,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纯度过大、浓度过高了,虽说吸着过瘾,可后遗症太大,对自己产品的销售不利。
“感觉怎么样?”
浓度慢慢降低就好,还是要问问这些烟鬼的感觉,东西再好,口感不好也是白搭,你把仙丹弄得跟屎一个样,别人都不敢尝试,仙丹有屁用啊?
“好!太好了!柔滑、香甜,随着袅袅的茶香,坠入云端,什么功名、什么钱财,跟着茶香走,应有尽有,此物大妙!”
这说话的物件,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斜歪歪的倚在柴火堆里,还一副极端享受的样子,这东西算是废了,可惜了他说出的广告词儿。
“这物件该叫个什么名字?”
见这位有些文采,杨猛索性让他给起个名字。
“此物为鼻烟,带着袅袅茶香,让人如坠云端,产自云南,可叫云茶香,不过还有一个名字更为贴切,简简单单,云烟!就道尽此物的妙处,尝过此物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啊!”
云烟?糟蹋这个名字,不过以云烟反击八国联军,倒也说得过去,就叫云烟吧!
让刀手看住了这几个烟鬼,杨猛就去处理配方了,海螺因的浓度过高,虽说这样上瘾最快,可副作用太大,温水煮蛙才是好办法。
杨猛慢慢的调配着配方,可直接把高纯度的海螺因掺进去,无论多少,结果都是副作用,过大!
这些人还是大烟鬼,若是普通人吸食了反应会更大,这样就会影响最终产品的销路,这问题出在萃取方法上。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杨猛花了十多天的时间,才利用大量的滑石粉解决了问题,这几天由于频繁的试毒,那几个大烟鬼都不成人形了,对于副作用,也有了一定的适应,再让他们试毒,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杨猛取了一些高纯度的玩意,让他们直接吸死了,才吩咐刀手将这几个烟鬼埋了,这玩意太过害人,以后还是要找个戒毒的法子,不然大清那么多烟鬼,还能全杀了?
又让丁保钧找了几个烟鬼试毒,这次一点副作用也没有,吸上这云烟,那些个大烟鬼,对大烟也就不那么热衷了,可这玩意比大烟的成瘾性更强,没有极为过人的意志力,很难自己戒掉,杨猛对这个可是深有体会的。
云烟的秘密不能外泄,只能怨这些个烟鬼倒霉了,不过杨猛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将来若是可以,倒是可以让他们成为历史的见证者。
配方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批量生产了,可问题还是不断,最大的毛病,出在搅拌机上,人工转不动,用骡马效果也不是很好。
杨猛一点点的查找问题,一个个的解决问题,第一批十万斤云烟从研发到真正完成生产,足足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十万斤,这可是整整五十吨啊!望着山洞里无数的瓷缸,杨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些东西,一旦投入市场,那危害可是极大的,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俗话说的好,善恶终有报,而他杨猛就是洋鬼子的现世报,没有他们大量输入鸦片,自己也不会玩这个东西,杨猛也想做个圣人,可前世做了好几回都没有成功,今生今世,杨猛不想再做圣人了。
你打我我就打你,谁能站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何况自己还要凭着这东西,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呢!
丁叔那里还是没有马帮的消息,这个时代太不方便,通信交通都极为落后,交流也极不方便,一支马帮出去了,等回来才能知道他们平安无事。
有时候,一两个月的旅程,一旦遇上事情,三五个月回来,那都是正常的。
丁保钧不着急,可杨猛却着急啊!他的这些东西,还需要一个包装,用瓷缸运输,显然是不现实的,这东西易碎,打破了一个,损失的可都是银子啊!
既然马帮一时半会回不来,那自己就先弄一些包装,自己的东西算是高端产品这包装,也一定要有点新意。
正好岑毓英那里,也找来了几个不得志的读书人,这些人都是拖家带口来的,大清普通人的家口不小,一家少说有个七八人,多的三五十人,也是常事。
五两银子的月俸,足够养家糊口了,岑毓英找来的这些人,一看就是穷苦人,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个瘦的像根人棍,全身上下除了骨头就是肉皮。
这样的惨象,以前杨猛也见过,在电视里见过,非洲最多,没想到大清也是这么个样子。
这些人虽然瘦弱,却表现出了极大的积极性,帮忙干活,收拾东西,看来这五两银子成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毓英,找老江过来。”
望着这些人干一般的读书人,杨猛的心里很沉重,人一旦活成了这样,为了生存,他们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这些人就像没有大烟的烟鬼一样,一个合适的途径,就能把这些挣扎求存的良民,变成一头头恶鬼。
“老江,在武庄与西山之间,选上一块荒地,能种粮的不要,地盘小的不要,我要建一个庄子。”
得了杨猛的吩咐,江树先就思索了起来,没一会儿,就给出了结果。
“你们听着,想留在我这里,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我会给你们说一下,庄子将来的布局和规模,该如何去做,你们自己谋划,我要看的就是结果,做好了,你们会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做不好……”
杨猛将现代小区的大体功能,说了出来,一个个瘦弱的读书人,也在默记,杨猛说完了之后,就走了。庄子不用建起来,杨猛要看的只是图纸,做好了这个,他们才算是有价值的。
杨猛也想多帮助一些人,若是以后他发了大财,无偿收留这些人,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他的产品还没有销路,赚不赚钱也是两说,现在养人就要养有用的人才。
第二十六章 大哥杨勇
给那帮秀才安排了任务,秀才之名还是从岑毓英口中说出来的,这些可都是得过功名的秀才,苦无生路,这才跟着岑毓英到了杨家武庄。
只要这些人有点用处,那五两银子就不白花,现在杨猛要解决的就是毒品包装的问题。
“要是有塑料袋就好了。”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这些传说之中的东西,杨猛也只能想想罢了,该如何解决包装,也是个大问题。
那些秀才们,再一次让杨猛惊讶了,不过一两个小时,他们就拿出了图纸,虽说有些粗糙,可大致有那么个架势,各种设施,也考虑了进去,这些人都是人才啊!
“就按你们说的办!这个庄子就是你们以后的住处,大框架先弄好了,然后就建造你们自己的家,现在我有个问题,难以解决,滑石粉这样的东西,该如何防潮?”
杨猛此言一出,秀才们更加的兴奋了,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东西杨猛都没有听说过,可他们说的一本正经,还引经据典,看来不是假话,这些人棍这么厉害,大清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呢?
“这样吧!我把东西拿出来,你们给我设计包装。不明白包装是什么?就是装东西的物件,我这东西是一种鼻烟,价格昂贵,就是怕潮湿、发霉,你们弄一个包装,一是要上档次,二是要制作起来简单成本底,这玩意名叫云烟。分了好几个档次,最好的产品,可以用一些贵重的包装,但大部分要用便宜、实用的包装,明天给我拿出东西来。”
杨猛大致的把云烟说了一下,就让这些秀才下去安顿家人去了,这些走路都飘飘忽忽的人棍,知道的东西不少,若是能用,这样的人还是要多弄一些的。
什么最重要?人才最重要!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多,班底必须要厚实,自己要正大光明的贩毒,实力一定要雄厚。
产品出来了,而且是整整五十吨,这个数量有些惊人,现在杨猛最犯愁的还是销路问题。
到了武庄,他情不自禁的就往唐梅依的小院走去,这些天不分昼夜的忙活,他真是有些累了,那天唐梅依哼唱的小曲,不断在耳边回响,不知道能不能让她给自己唱上一段。
这尤物经历了那次武装抢劫,这些天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悄悄推开院门,这尤物正以手支颌,不知在想着什么呢!
惹人遐想的大好肉身,斜斜的靠在椅背上,竟是杨猛从来不曾见过的小女儿态。
也不知她在想着什么,院门发出的轻响也被忽略了,等杨猛走到她身前,这位才发出了惊呼,然后就是红云布满娇颜。
“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可是情郎吗?”
调戏无处不在,面对这样的尤物,杨猛也没了烦恼。
“就是在想情郎,怎么了?”
充满磁性的声音,和她的身材一样霸道,被杨猛搅了好梦,唐梅依有些气急败坏了。
“可是在想三爷?”
见小小的调戏,没有引起唐梅依的反感,杨猛得寸进尺的试探着。
“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
脸上的红云更盛了,杨猛觉得唐梅依有些气短,莫不是真在想自己。
“最近忙的厉害,有些累了,若是想的话,就唱支歌给我听听。”
回答杨猛的是一支婉转的山歌,悠扬而满富磁性的声音,拨挠着杨猛的心弦,虽说听不懂歌词,但他能感受到歌声里的感情。
“大爷回来了!大爷回来了!”
正当杨猛听得着迷的时候,一个破锣般的声音,搅了他的大好心情。
“狗日的,小声点能死吗!”
一听大哥回来了,杨猛也想过去见见,只是可惜了这诱人的歌声。
“三爷若是想听,我随时给您唱!”
一句话说完,唐梅依的娇颜又被红云所笼罩,色与魂受的杨猛在那娇颜上摸了一把,就急匆匆的遁了。
“没胆鬼……”
摸了一把,满手肉香啊!得意的杨猛迈着八爷步,就往武庄的大门走去,还没到门口,就见到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个头,只是瘦了一些的威猛汉子。
这位长得也算可以,只是一脸的胡须,让他多了几分匪气,身形相比自己虽说瘦弱了一些,可与旁人一比,绝对是个壮汉。
“老三……”
哪想到这货见了自己,嘀咕了一声老三转身就走,这人八成就是自己的大哥,那面相与老子杨士勤差不了多少,兄弟相见总要上去问候的,于是杨猛便快步走了上去。
“老三,刀没买着,实在是没有那个分量的宝刀,大哥也没办法,不要动手,大哥可是刚刚回家,你就忍心打我吗?”
这还隔着老远呢!这货怎么这么怂呢!再说了,自己也没想打他呀!
“爹……老三打人了……”
见气势汹汹的老三,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杨家大爷杨勇,无奈的用起了绝招,喊爹!
“就该着你害怕!小时候不知道用功学武,草草学了两下子,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遇上老三也算是给你个教训。你家三弟开窍了,不会打你的,老实呆着吧!”
杨士勤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来,早不来晚不来,八成是想看着老大出丑卖乖。
“真的假的?”
杨勇粗豪的脸上露出许多的疑惑,自己也真是怕了三弟,他要动手那可是真打,就自己手里这点玩意,还真不是对手。
“大哥!”
杨猛这一声大哥,算是让杨勇彻底安了心,放在往常,老三一个手势,自己就得颠颠的上前,不然打了也是白打,老爷子厉害,不也一样被老三一脚踹断了腿?
“三弟!”
老三的凶威太盛,杨勇有些惴惴的叫了一声三弟,见杨猛没什么过激的反应,这才抹去了头上的冷汗。
“三弟,你要的那把十七八斤的重刀,实在是买不着,但好歹大哥给你买了一把七斤多重的好刀,这个可是花了一千鹰洋才买到的,你就凑活用吧!”
一把一米多长的鬼头刀,被杨勇从马上取了下来,没有刀鞘,这把刀被包在一张皮子里,一拿出来杨猛就喜欢上了。
刀身光滑明亮,刀背有一厘米厚薄,整个刀身上布满了云纹。
“你看!”
杨勇将包裹鬼头刀的皮子,往刀刃上一挥,那皮子应刀而断,这刀绝对是宝刀。
“这个给你!”
杨猛接过鬼头刀,试了试很合手,就把老子杨士勤给的宝刀,转手送给了大哥。
“老爷子的宝刀,太偏心了!”
杨勇毫不理会一旁张牙舞爪的老爷子,抓着宝刀就不放手了。这把刀可是有来历的物件,当年老爷子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弄到手的,既然老三给了自己,就不能被要回去。
“好了!别献宝了,饭食都准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聊。”
还是老爷子压场,一声吩咐,丁保钧将马帮带进了庄子,而杨家爷仨,则是一路说着话,回到了主院。
这大哥一回来,自己的销路就有了,只是不知道杨家马帮,与洋鬼子有没有交易,若是有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大哥,咱们在广东是与洋鬼子交易吗?”
杨猛也是自来熟,既然老爹都认了,大哥当然也得认。
“嗯!有几个吧!不过大多数,都是咱们大清的人。”
老三问话,自然不敢不答,老三能开口就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杨勇还沉浸在自家三弟的淫威之中。
“路上有朝廷的关卡吗?”
“有!而且还很多,不过花些银子就能打发了,他们一般不检查货物的,这一路上最大的花销,就是打发各道关卡。”
杨勇从十几岁,就喜欢跟着马帮四处乱窜,今年二十七了,也算是个马帮老手了。
“要是运鼻烟的话,几天能到广东?”
“多使些银子,也得大半个月,老三你问这个做什么?”
杨勇到现在,才慢慢从三弟的淫威之中走出来,老三开窍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大好事,自己好歹也是当爹的人了,可不能再让人打的满地乱爬了。
“我有几万斤鼻烟,想卖给洋鬼子。”
“鼻烟啊!那玩意最好是销往京城,那里玩鼻烟的多,洋鬼子都是往大清贩卖鼻烟的,印度鼻烟在广东到处都是,你往他们那里卖鼻烟,只怕挣不到大钱。”
对于商路和市场,杨勇都极为熟悉,往哪走贩运什么货物,这些都是有数的,你带的货物卖不出去,那就等着赔钱吧!
“我这东西不能往国内卖,只能出口,那玩意就是鸦片做的。”
“什么?鸦片!这东西你怎么敢沾,丢都丢不掉,你倒好伸着脖子往上贴。”
一听自家老三,要做鸦片生意,杨勇也发起了脾气,它不同于老子杨士勤,这几年鸦片流毒大清,他这个跑马帮的最是清楚。
鸦片商队,慢慢取代了其他商队,广东各地都是走私鸦片的商都,烟馆更是屡禁不绝,那些个瘦弱的鸦片鬼,是杨勇最为痛恨的。
一个个鸦片鬼卖儿卖女卖婆姨,他也看过无数,杨家就是穷死,也不能做丧良心的买卖,这鸦片生意,丧良心丧到家了,只要他杨勇还活着,杨家就不能做这没屁眼的买卖。
“咱只卖给洋鬼子,他们往大清卖鸦片,我炼制一下在给他们送回去,这有何不可?难不成就看着他们,把鸦片源源不断的往大清贩卖?难不成就眼看着,满大清全是烟鬼不成?我卖给洋鬼子一斤,大清就少几个染上鸦片瘾的,洋鬼子玩这绝户计策,最后倒要看看是谁掘谁的祖坟!“
杨猛对于自己的产品很有信心,这海螺因可不是鸦片枪上的烟膏,这玩意的成瘾性,比抽大烟要厉害的多,没有替代品解毒,这东西极难戒掉。
“卖给洋鬼子更不行,他们船坚炮利,万一发觉了,倒霉的还是大清。当年一役,一千多夷人,就打的大清数万人抱头鼠窜,他们要是来报复,大清国灭了,我们连家也没了。”
夷人的厉害,杨勇听过很多,几万清兵都打不过一千多夷人,要是老三因为鸦片激怒了夷人,他们派来大军,大清还不是说完就完?
“好容易回家一趟,说这些干什么?先吃饭,吃完饭你们俩慢慢的斗嘴,老子给你们做裁决。”
见兄弟俩越说火药味越重,杨士勤出来打了圆场,家事哪有什么对错,洋鬼子的死活又关杨家什么事?
第二十七章 兄弟唇舌战 老子做裁判
“爹!老三鲁莽,这事做了不仅破家,还会亡国,我不管他开不开窍,这买卖做不得。”
杨猛的买卖听着瘆人,杨勇当然不同意了,即使老爷子出头,这事儿也要说明白了。
“亡国?不用我做这个买卖,大清也会亡国,你看看云南,遍地贪官,老百姓吃不上饭,就这样下去,用不了多少年,大清也就走到头了,与我做不做买卖又有什么关系?”
清朝之后是民国,这个杨猛记得清楚,大清的统治也没多少时间了。
“没有不灭的朝代,但英国人、法国人,船坚炮利,一旦你惹起他们一国的怒火,就会加快亡国的速度。”
对于广州那里的洋人,杨勇虽说接触的不多,但也见过,他们人人强壮,而且还有炮船火枪,大清不是他们的对手,开战只会吃败仗。
“你说的不错,咱们做买卖为的是什么?洋鬼子来大清又是为了什么?说千道万,就一个字:钱!有了钱我们也可以造船、造炮、造枪,钱花到了,什么玩意造不出来?”
和大哥打嘴仗,杨猛对于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也越来越清楚了。
“造?造个屁!十三行都被朝廷关了,不准百姓随便和洋人做买卖,不说造枪、造炮,你敢买枪、卖炮,朝廷那里还不灭了我们杨家?”
这老三越说越离谱了,不说造枪造炮,买卖枪炮都会被朝廷扣上造反的帽子,杨家多大?大清多大?这么玩不是败家吗?
“那就造反!无非大清已经烂透了,云南地处西南边境,联通缅越泰印各国,咱们在这些地方与洋鬼子交易,把清军赶出云南,到时候这云南就是我杨家的天下。”
看来不说服自己这个大哥,毒品的销路就难以打通,杨猛索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造反?就你傻子一个,你要能造反,我叫你大哥!”
杨猛的话,也激怒了大哥杨勇,这越说越不是味了,造反?杨家多大的势力?不够大清一个手指头碾的!
“混账!说什么呢!好好说话,要以理服人!”
杨勇这话却激怒了老子杨士勤,老三好容易开窍,杨士勤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傻子一词,老大这就是打脸了。
“我说老大,你怎么骂人呢?莫非是皮痒了,想让我给你紧紧皮子了?”
杨勇骂人,杨猛也不示弱,硕大的拳头舞了起来,明摆着就是威胁。
“你……反正你说的太过离谱,我杨家凭什么造反?要人没人,要钱也不是太多,怎么造反?”
望着杨猛那硕大的拳头,杨勇直接怂了,自己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忘了是在和谁说话了,这要是摊以前,自己早被揍得满地爬了。
“发展!一步步发展,发展到我杨家独霸云南!”
要想独霸云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能一步步的来。
“发展?这词倒是新鲜,那你就说说如何发展,我杨家又如何独霸云南?”
这话说的有些轻巧了,杨家发展到这一步,老爷子杨士勤和一众叔伯,苦熬了十几年,要想再进一步,难呐!
“这个简单,先是发展商业,赚取钱财,然后买地收拢各地山民,组建杨家军,尔后就是我杨家独霸云南的时代。”
杨猛大略的几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杨士勤听了默默点头,而大哥杨勇却是一脸不屑。
“发展商业,赚取钱财,单这第一条就能困死你,你说说要如何发展法?”
走马帮赚金银,这个杨勇再熟悉不过了,老三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张张嘴,银钱就能被大风刮来?
“独霸!云南往省外销什么,我们就霸占什么。丁叔说过,我杨家在云南有无数茶山,为什么不占了整个云南的茶山,把那些制茶的统和在一起,让他们为我杨家服务。
再一个就是马帮商路,统统拢到我杨家手里,让云南只有我杨家的马帮。
有了这些,咱们再霸占矿山,这也是暴利的买卖。
还有就是我那个买卖了,只要打开销路,就是金山银山,老大你说说,这样成吗?”
杨猛顺嘴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个就是杨家制霸云南的基础。
“独霸!其他商家不会同意的,这些人联合起来,绝对要强于杨家的。”
杨猛的说法很有诱惑力,可实施起来的难度也是不小。
“蚕食!先找小的,再找大的,不行就玩阴的,资本的积累都是血腥的。加上老爷子的名号,那些实在强硬的,就让山民来次暴乱,无主之地,还不用花钱。”
说起黑吃黑,没有人能比杨猛再熟悉了,在金三角他常年玩的就是这个。
“你这么做,朝廷能不注意吗?引起朝廷的注意,咱们就走不下去了。”
方法可行,杨勇也动心了,可朝廷还是一座大山,横在你眼前。
“使钱!这是老爷子说的,大官不收钱,就给小官,让小官扳倒大官,大清已经烂到骨子里了,还有钱买不动的官吗?到时候他们就是狗,摇尾乞食的狗!”
杨猛这话一说,老子杨士勤也抚起了长须,自己这儿子机灵啊!知道拿老子来压老大。
“茶山什么的好说,可你说的用土地收拢山民,这土地怎么来,那些个地主豪绅,绝对不会卖地的,那是他们的靠山。”
茶山买卖容易,可土地是铁饭碗,谁也不会轻易松手的。
“买!打!杀!抢!愿意卖的,出钱买;不愿卖的,打着买;死硬货色,宰了了事,直接就抢!”
这话一说,不仅杨勇脸色变了,杨士勤的脸色也是一样难看,这手段就太过见不得人了,地主豪绅,也不全是坏人,这么玩,杨家还不得在云南臭了庄。
“这事儿不能干!太遭人嫉恨了,你小子得另想主意。”
开什么玩笑,自己辛辛苦苦打下了万家佛的名号,可不能让老三这么给败了。
“这事儿先做着看,我来管理商路,爹就负责茶山,你那里就去买地,这样可好?”
老大也憋着坏呢!最难的事给了杨猛,就是想打消他的想法。
“别转移话题,商路什么的,现在不急,我那些鼻烟才最着急,这事儿你做不做吧!”
见老大转移话题,略过自己的买卖,杨猛当然不答应了,最发财的还是这个,其他的来钱慢。
“这事我得好好想想,不能轻易的与夷人交恶。”
“操!合着说了半天,你这是在溜达老子,说!你是不是皮子紧了,三爷的筋骨还等着舒展舒展呢!”
一听这话杨猛当场火了,费了半天口舌,就这一句说道点子上了,还是没有答案。
“你也是混账!好歹他是你大哥,你老子、老子的,把我往哪放?不许动手!”
杨士勤又替老大出头了,老三的手段他是见过的,恐怕三两下,老大就得满地找牙。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事得谨慎。”
老大杨勇也给吓了一跳,老三小的时候还好些,自从这小子练了羊祖外门,自己就从来没赢过,打两拳踹两脚,那是小事;被揍得鼻青脸肿,那是常事;卧床不起也有好几次。
老三就是杨家的土霸王,从上到下、从老到小,就没有一个不怕他的,人家用嘴说理,他蛮不讲理不说,还用拳脚说话,自己还是退一步吧!
“老大!这事儿行也得行!不行还得行!你要是不行,三爷打到你行!”
见老大吃硬不吃软,杨猛索性就耍起了无赖,自己的东西无论如何也要卖出去的,不能便宜了洋鬼子们。
“老大,你就在这想吧!”
老三撂了狠话,杨士勤也是推波助澜,自家老三说的不错,大清烂的差不多了,杨家也要为自己找条后路了。
“行吧!我说了别的,岂不是要挨揍!你们爷俩都商量好了,我就听你们的。”
形势比人强,老三霸道蛮横,老爷子眼光长远,自家哪还敢有不同的意见。
“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大,我看好你哟!”
得了好处,杨猛迈着步子,就往饭厅走去,说了半天嘴都干了。
“混蛋!”
杨勇很无奈,这算是逼良为娼吗?
“吃饭!”
杨士勤很高兴,老大、老三虽说斗嘴,可不伤和气,这才是家的感觉,至于做什么随他们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是太离谱,啥事不能做呢?
这顿饭,老爷子杨士勤吃的欣慰,老三杨猛吃的爽快,老大吃的就全是郁闷了。
“大哥,你给我带了好刀,我也有东西给你。”
说完之后,杨猛从下人那里,拿来了刚刚让人去取的一双军靴,和一套军装,这玩意在家里穿着不怎么实用,可出去之后,就知道他的好处了。
“这是哪里来的,怎么是洋人的玩意?”
这一双靴子,一套衣服,虽说做的粗了一些,可与广州洋人的衣衫极为相像。
“呵呵!三爷自己的买卖,本想挣几个零花钱的,谁知道没有销路,这第一次投资,就只能坑爹了,咱们自己消化吧!”
杨猛也是有些无奈,自己的鞋厂,做的军靴还不错,可惜没有销路,军装也是一样,在昆明城一样也卖不出去,只能分派给刀手了。
“销路、投资、坑爹,老三你这开了窍,新词儿也多了,洋人都穿这玩意,应该是有妙处的。”
对于自家的老三,只要他不揍自己什么都好说。
“老大,别小看了这两样东西,老三说坑爹,那是推让之辞。我试过,这靴子衣服穿上之后,动作都灵活了不少,无论是在马上还是马下都一样。尤其这靴子,里头附了铜板,威力不俗啊!”
杨猛做的这些玩意,杨士勤偷偷的试过,很是不错,平常穿在家里没大用,可到了打斗的时候,那用处就大了。
“那就谢谢老三了,你那东西打算什么时候让马帮带去广州呢?”
饭吃完了,事情也定下来了,现在要说的就是时间了。
“越快越好,我找了几个秀才,正在设计包装,明天应该就能出来,到时候咱们一起看看,行的话这几天就准备出货。”
对于毒品的销路,杨猛也是有些忐忑,万一销路不畅,可怎么办啊!自己可是一气弄了五十吨啊!
“包装?秀才?老三你行啊!洋人的本事你也会,大清的秀才你也敢用,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嘿嘿!这些都是上师给的,不然你也找个上师,灌灌顶?”
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认可,灌顶一说也被接受了,就不用再掩饰什么了。
第二十八章 一路顺风
一场家宴起于兄弟舌战,终于父慈子孝、兄弟同心,老子和大哥都去休息了,杨猛紧绷的心弦,也松快了一些。
回到自己的院子,杨猛情绪亢奋,竟然难以入眠了,拿起大哥带回来的鬼头刀,杨猛慢慢的在院子里,耍起了大刀。
一圈两圈,全然是无意识的舞动,一个个计划,也在杨猛的心里成型,第一步很关键,只要走好了,有了充足的资金,那以后就是通天大道了。
出了一身臭汗,回去洗了一下,杨猛才平复了亢奋的情绪,慢慢的睡去了。
第二天,杨猛早早的就起来了,也顾不得梳洗,找来岑毓英,就直奔秀才们落脚的院子,屋子里的蜡烛依然在烧着,看来这几位秀才也熬了一个通宵。
后半夜的时候,他们拿出了图纸,将杨猛的吩咐完成了,现在他们正在誊摩图纸呢!
“怎么样?出来了吗?”
关系到自己的产品,杨猛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三爷,全部做好了。这是竹筒包装的图纸,将三尺长的竹筒中间的骨节打通,衬上油布就是一个包装。其他的则是一等品的包装,有铜罐、锡罐、银罐三种。”
一个秀才将图纸拿起来,一一给杨猛介绍了,瘦弱的身体,血丝遍布的双眼,全然没有影响他的精气神。
“银罐就算了,这是货币,不能作为包装,其他的铜罐、锡罐,你们可以找匠师商量,出来样品,让我看看,通过了再成批量的制作。现在主要说说这竹筒包装。”
竹筒包装这个不错,不仅能体现出云南的特色,无形之中,还提高了产品的档次。
“竹筒包装,主要用干竹筒制作,外面烫上云纹,以及云烟的名字,这样一个包装就做好了。如果怕不坚固,还可以用铜皮封住两端,竹筒上在匝上丝线,那样不仅漂亮,还更加的坚固。”
秀才说完之后,杨猛却考虑到了产品重量的问题,这么装,很难确定单件的重量,不如在外面称好以后,用油布或油纸包装起来,再装入竹筒。
“你们说用油纸包装行吗?油布的价钱高,而且重量大,咱们用双层的油纸,将鼻烟包装成圆饼状,依照竹筒的长度,再用油纸包装成长条,放入竹筒之内,这个油纸包装能防潮吗?”
杨猛的方法也是参照了以前自己出货的法子,固定重量,一个好计算,二一个便与生产。
“三爷的法子妙极了,有了油纸,即使没有干竹筒,也可以制作鲜竹筒的包装,潮气影响不到鼻烟,入水的话,即使有油布也不起什么作用。还是三爷的法子妙。”
秀才们很赞成杨猛的法子,这个法子的确不错,当然拍马屁只是顺势而为。
“毓英你去找来丁叔,我有事情要吩咐。你们做的不错,先休息一下,等会找来工匠之后,你们要指导他们制作竹筒,这次一人五十鹰洋的赏赐,好好干,三爷不会亏待你们的。”
赏赐、安抚好几个秀才,杨猛便让丁保钧,找来木匠、铜匠、还有专门制作竹制品的匠师,材料却是有些短缺,临时找干竹筒,还真没有。
这个也好办,反正鲜竹筒也是一样,问了竹筒最常见的直径,杨猛也定下了包装竹筒的粗细。
这边在制作竹筒,西山那边也送去了大量的油纸,还有武庄的一些妇女,包装这事还是女人,更擅长一些。
为了防止自己的产品毒害这些人,杨猛不但给他们配置了简易的口罩,还派了刀手,在一旁监视。
打包装给的价钱不低,杨猛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谁敢夹带,直接宰掉。
准备的有些不充分,包装车间,以后要有洗浴的地方,还要有专门的油布工作服,口罩也要制作一批,这样不仅安全,看着也爽利。
第一批一百担云烟,共一万斤,除了竹筒的重量,只有六千多斤产品,这些全是低端的产品,一米的竹筒二十块小包装,一个小包装一两重,价格杨猛定的不高,一两云烟五两银子,这比其他的进口鼻烟便宜多了。
竹筒的里面还有接口处,全部用蜡封住了,防止进入潮气,竹筒的两段都包有铜皮,竹筒也被麻丝加固了,这样的竹筒也便于驮运,走水路也不怕潮气,做完了这些杨猛也长舒了一口大气。
为了打开销路,杨猛特意从昆明城里,买来了数百个小瓷瓶,装上了一些精细的产品,这些都是赠品,好让洋鬼子尝一下,这就是杨猛的营销方法。
准备好了这些,接下了就是大哥杨勇的事情了,将产品带到广州,卖给洋鬼子,等打开了销路,自己就等着数钱吧!
杨勇那里也休息了几天,马帮那里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着装货出发了。
“大哥,这次到广州,一路小心,不要在乎挣赔,实在不行,就打折销售,只要洋鬼子接了,咱们就等着他们找上门来要货吧!一路上多使银子,不要让关卡的清兵,拿走一点货物。千万不要把云烟这东西,卖给大清朝的百姓。”
第一次出货,杨猛也小心谨慎,就怕路上出了差池,他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部说给了大哥。
“回来要捎些什么货呢?”
马帮都是来回的买卖,杨勇有自己赚钱的门道,但这次马帮的正主是老三,虽说是兄弟,也得把账算清楚了。
“全部购买洋货,咱们要互相交流,再从广州那里找些精通洋鬼子语言的翻译,带回来有用。如果可能的话,尽量多购置一些火枪、弹药,要是洋鬼子那里有钢刀的话,也尽量多购置一些。要是有懂技术的洋人,也可以带回来。”
杨猛需要的东西很多,但最重要的就是枪械,有了这个,才能牢牢的护住杨家。
“洋人就算了,朝廷五口通商,除了这些地方,大清国不许洋人随便走动,万一被关卡查到了,沟通洋人,咱们就是死路一条啊!”
带洋人回云南,杨勇却是不敢的,万一被发现,那就是灭门的下场。
“嗯!这个不带也行,买卖做完了,你可以在广州逗留一段时间,打听打听炼钢、探矿的技术,若是有实用的小技术,也可以带回来一些,广州那里肯定有精通和洋鬼子打交道的,这样的人,多请回一些来,咱们现在要从洋鬼子那里偷师。”
落后就要挨打,要是能自己造枪造炮,就好了!有了那样的技术,说不定自己也能改造一下,垃圾一般的火枪。
“嗯!这个倒是可以的,我以前也在那边听说过,有人要建什么火柴厂,可朝廷不许啊!”
杨勇虽然长得粗豪,心机却是不浅,要不然也跑不了马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广州那个地方,他也学了不少东西。
“火柴厂,这个不错,可以引进来,咱们的商路,是通过哪条水道走得?”
引进机器设备,马帮就起不上作用了,水运是最好的选择。
“从昆明到盐津是陆路,从盐津上船,过金沙江然后入长江,这条商路最好,但朝廷把守森严,一路上关卡众多,违禁的货物咱们一般不走这条水道。
现在咱们走得最多的是珠江水路,经富水入鹅城,经右江进入珠江水路,然后一路进广州。这条路上关卡少一些,也容易通过,这几年咱们的买卖,主要就集中在这条路上了。”
对于云南出去的水路,杨勇无比的熟悉,这些都是财路,能不记住吗?
“嗯!把来我们这里的明路,可以告诉洋鬼子,但隐秘的道路不能说,朝廷惹不起洋鬼子,或许他们有办法。”
杨猛心里不断的算计着,云南地处内陆,洋鬼子要想在云南耍横,先得过了大清那一关。缅越边境,陆路交通险阻无数,想从那边过来,也不是件容易事。洋鬼子就是觊觎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拿自己没办法。
听老爹和大哥的口气,大清这里的洋鬼子人数不多,等他们想要对付自己的时候,说不定自己已经发展起来了。
“行吧!就按你说的来,我不说这些明路,洋人自己也能找到,放心好了,这差事大哥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鸦片这东西害人匪浅,这次杨勇也是提起了小心,第一次做这个买卖,可一定要顺顺当当的才好。
“这是我得的洋枪,大哥你带着防身吧!”
杨猛将上次缴获的三把洋枪,拿了出来,这玩意拿着也能壮胆不是。
“算了吧!我马帮里,有玩弓的好手,再说了这玩意我也不会使,拿着反而扎眼。”
洋枪是不错,可杨勇却不会用,再说了三把也不当事,拿着还不如不拿。
“对了!这次要是买到洋枪的话,一定要学会了怎么用,不然回来全是些烧火棍子。”
杨猛试过那把洋枪,虽说能打响,但还是有些不得法,应该是用的不对,差点忘了这事儿,万一顺利买回洋枪,再不会玩,那乐子就大了。
“成了,你就不要担心了,这条路大哥一年总要走上三五趟的,没事儿!”
两兄弟各自吩咐完之后,马帮就趁着夜色,来到了西山,将一条条竹筒,打起包负在马背上,杨家的商队,趁夜就出发了。
杨猛一路跟着,直到武庄,在大哥的劝说下,只道了一声“一路顺风”,便回头进了武庄。
杨勇的马帮,刚过了武庄,又遇上老爷子杨士勤了。
“老大,老三做的不错,你要帮他做好这笔买卖。洋鬼子欺负人,咱们就变个戏法,给他送回去,一路上多使钱,少惹事,谨慎为上。走吧!一路顺风!”
杨家大爷杨勇,载着一百担云烟,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之中,而杨家武庄里,两个人也睡不安生了,杨勇带走的是杨猛的希望之火,而杨士勤那里,却在担心大儿子的安危。
自从洋鬼子来了,大清就没安生过,各地天灾不断,时不时的粮食歉收,现在走马帮,最大的危险不是朝廷,而是各处的乱民、山匪还有就是兵丁。
第二十九章 子弟兵
送走了大哥的马帮,杨猛也算是轻松了几天,没想到这几天的时间,杨家武庄门外,却聚了三四百山民青壮。
找来丁保钧一问,这些人还与自己有关,经过上次劫掠,不是放了手下那些刀手三天的假期,这些人都是他们村寨里的青壮,来到杨家武庄,就是谋生来了。
现在自己的买卖,还没有踏上正路,养人多了也是个负担,杨猛本想让他们走的,可看到他们一身破烂的衣服,他又有些不忍心。
“去找韦驼子来!”
这事情只能问韦驼子了,看这些人的衣衫,壮族人占了多数,这事儿八成与韦驼子脱不了干系。
“三爷,您找我?”
韦驼子这厮倒是奸猾,明明看到了那些山民青壮,可他就是不透气。
“这些人怎么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咱们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买卖,你让他们来,万一死了,家里人怎么办?”
这些可都是壮劳力,这些天杨猛也了解过了,在云南种地,除了那些个富一些的家里用牛马,大多都是靠人力,这些青壮就是家里的牛马,万一死了,地里的收成就会减少,收成减少了,全家都会挨饿,弄不好家里人就会接连的饿死。
“三爷,这些人家里都是有兄弟的,父母也都健壮,虽说能混上口饭,可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这样的人,娶媳妇很难。上次我回去娶了一个漂亮媳妇,这些崽子们都眼红了,这不就来了吗?”
这话韦驼子说的兴高采烈,而且这么多人来投奔是个好事,可杨猛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那死了怎么办?娶个女鬼做媳妇吗?”
“他们来了就不怕死,他们死了家里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就能过上好日子,就能娶媳妇,就能找婆家,如果不死,他们全家会过上好日子的,这可是稳赚不赔的营生啊!”
这话说的实在,可杨猛还是在算计着,这群人估摸着有三四百,自己要是收了,后面还会来更多,总不能来多少就收多少吧!
一个人一个月五两银子,还有管饱的饭食,衣服鞋袜,这些全都是钱堆出来的,自己的买卖要是做得好,还成!一旦做不好,这偌大的杨家,会被他们拖垮的。
“这么多人,养不起啊!”
杨猛默默的算计着,这费用着实不小,自己养上千把人,一个月就得接近万两的支出,还有分配的地产,也不是个小数目。
“三爷,我们也想了,这些人不要地,他们家里的地,也够种的了,月钱也可以减半,二两银子,就能让他们全家人过上好日子的。”
都说山民团结,这一点就能看的出来,有了好处不忘分享。都说山民淳朴,通过这个事也看的出来,杨猛给他们出路,他们为杨猛卖命,也为他着想。
“行了,这些人筛选一遍,跑得快的留下,其他的让他们回去吧!”
韦驼子话都撂出来了,杨猛也只能答应了,最近他要对付宜良的周大牲口,也正好缺人手,想必周大牲口的家财,能让他撑上一段时间。
“不用选了,这些人来的时候,都选了好几遍了,围着山跑的,个个都是山猴子,也会一些拳脚,那些不成的全被刷下去了。”
都做到这点了,杨猛能不点头吗?
“你们这是何苦啊!卖命就那么容易?”
这是世道逼人走钢丝啊!这些人本该好好过日子的,现在为了过好日子,却出来卖命。
“咱们也不想啊!给地主种地,地租高的吓人,七八成的租子,还不如种些山田,还自由点。可山田产出太少,混着野菜也仅仅能果腹。谁家敢娶媳妇?娶了媳妇,全家都跟着挨饿啊!”
这韦驼子也算是个有见识的,说话能说到点子上,可杨猛却越听越不是味,杨家富甲一方,老爷子也算是个善人,可奈何穷苦人太多,朝廷都不管,他杨家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管。
“月俸不变,地以后再说,你带着他们去训练吧!衣服靴子,都到丁叔那里领。”
这些人都不该死,该死的是世道,他们来自己手下卖命,杨猛只能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自己吩咐鞋厂制作的护甲,也应该差不多了,正好过去瞧瞧,让韦驼子他们试穿一下,找找毛病,再改进改进。
从鞋厂带了五十副护甲,来到训练的院子,杨猛招呼韦驼子,让老人先领取护甲,见到这些厚实的护甲,韦驼子当然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那天做完了买卖,三爷还提过这茬,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护甲就做出来了。
虽说有些粗糙,可厚实的铜板,敦实的生皮,也让韦驼子看到了三爷仁慈的一面。这东西用了起码三斤多铜,加上手工、皮子,一副怕是得值个三五两银子吧!
“三爷仁义!”
“滚蛋!赶紧带人试试,有什么问题说出来。”
看着一个个老人,穿上了护甲,杨猛的心也松了一些,有这么件东西,起码能少死几个人。
“都穿在衣服里面,你套在外面,怕别人看不见吗?”
这些个傻犊子,你套外面,谁还对着胸腹的位置下手,那不就白费了自己一番心思。
“好了,都站好,老子有话说。”
杨猛一开口,这些青壮和刀手,呼呼啦啦的站在了一起,唐梅依那尤物也挤在人群之中,直挺挺的站着。
“你过来,站我身后。”
这尤物可是杨猛内定的,不能让外人揩油。
“你们都听好了,该给的老子给你们了,也到了你们给老子东西的时候了。老子的要求不多,就一句话,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做我杨家的子弟兵,做你们自家人的子弟兵。
杨家有难,你们得玩命!你们家里有难,杨家给你们出头!吃饱住好、不受欺负,这是我要给你们的。
让你们杀人,你们就要杀人,让你们抢谁,你们就得抢谁,哪怕老子让你们自杀,你们也得麻利的拿刀抹脖子。
这就是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都自个好好想想,做的到就留下,做不到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月钱,回家去!”
说到练兵,杨猛还是凑活的,当年他在金三角的手下,全是他一手操练出来的,不自己干也不成啊!让别人练兵,练出来还不知跟谁姓呢!
一众新老刀手,都挺胸凸肚的站定了,没有一个动的,看来这份活计、这份月俸对他们来说,是极其重要的。
“再好好想一想,跟着我做的全是玩命的买卖,上次那些老手,是挣了不少钱,可死伤也一样不少,五十多人死了十六个,废了两个,三成多的死伤,你们可要考虑仔细了。现在有四百多人,下次做完了买卖,很可能只剩两三百人。”
杨猛手底下这些刀手,可不比走马帮的刀手,他们一年也遇不上几次血斗,杨猛组织这帮人,就是为了武装劫掠的,血斗的频率只会越来越频繁。
还是没人动弹,老手一个个都笑呵呵的,新手虽说有些紧张,可老手不动弹,他们也不动弹。
“既然你们没有走的,老子就当你们应下了,丑话说在头里,让你们干的事情,干不好老子也会杀人的。不该你们做的事情,也不要去做,做了!老子也不会饶过你们的。”
军令法度在前,然后才是热血忠心,要想控制好手下的人手,光靠他们的热血忠心是不够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才是最重要的。
“一、训练做事要尽心尽力,谁要偷奸耍滑,滚!
二、杨家的事情,要保密,谁要漏了底子,杀!
三、出去做事,夹带藏私,不听指挥,杀!
四、禁绝鸦片,谁要是沾上那玩意,杀!”
一滚三杀就是杨猛定下的规矩,有了这个,才能让这些刀手好好的约束自己,不然乱糟糟的行事,练着练着就不好控制了。
见杨猛没什么说的,这些刀手的头人韦驼子,探了探身,好像有话要说,杨猛点了点头,韦驼子这才排众而出。
“三爷仁义,给咱们配了皮甲,你们既然来了,三爷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韦驼子是个粗人,但粗人也知道知恩图报,没有三爷韦驼子就娶不上媳妇,你们来了就要好好卖气力。
做了对不起三爷、对不起杨家的事情,三爷宰了你那是一条,我韦驼子这里还有规矩,哪个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当心你们的家人,韦驼子手里的刀子也是快的。”
这话是杨猛要说,却没说出来的,人有了牵挂,就不会铤而走险,但这话轻易说不得,说出来伤人。
“韦驼子,你瞎说什么呢!回去站好!”
韦驼子既然说了,自己也得表示表示,吓着这些新手就不美了。
“三爷,韦驼子说的是实话!你们都听好了,哪个背叛了杨家,做了丢人的事情,三爷可以不追究,但你们是我引来的,我韦驼子会追究的,做坏事的时候,想想你们的家里人。”
要说谁最了解这些山民,非韦驼子莫属了,他这一番话,就是一道保险,绝了一些人的歪歪心思。
“好了!话就说道这里,人多了训练也要正规一点,拳法我来教,刀法韦驼子来教,都好好磨练自己,这样出去的时候,才能保住命。”
杨猛将自己的搏杀术拿了出来,匕首的技巧也教了一些,一个个分解动作全部教完,已经是晌午了,这第一顿饭,就在院子里吃,也能增进些感情不是。
吃完了午饭,和刀手们闲聊了一会儿,训练又接着打上了,杨猛上午教的拳法、刺杀术,这些人也学了个大概,剩下的就是苦练了。
这些山民,训练起来也极为卖力,偶尔有几个做的不好的,韦驼子也毫不留情,上去就是一顿暴揍,就这么练,一两个月,这些人就能用的上了。
下午丁保钧那里,送来了衣服和部分军靴,换上了新衣服,这些人也就看的过眼了,军靴的号码不全,有些人还得等上几天,不过一身结实的衣服,就让这些新刀手乐歪了嘴,这么好的衣服,许多人别说穿了,见都见的不多。